《港片:矮骡子没前途,我执掌香江》 第1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第1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有幸重生在这样一个草莽年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八十年代末,傍晚,横贯油尖旺南北的钵兰街,已经开始张灯结彩。 这片亚洲地区著名的红灯区,不少的麻甩佬正在用一双双咸湿的眼睛,打量着街边一个个浓妆艳抹,招揽客人的流莺。 毗邻油麻地窝打老道以南,钵兰街南侧入口处,一家名为皇朝夜总会尤为显眼。 几个面容姣好的陪酒女郎,正坐在夜总会门口充当活招牌。 火辣的热裤,侧托着一双双充满活力的美腿,供来往的咸湿佬采撷。 皇朝夜总会五彩斑斓的灯箱,正挂在这间由洪兴十三妹打理的夜总会的天台上方。 五月的晚风夹带着一丝凉意,只是这处天台上面,却是一片火热的气象。 苏汉泽蹲坐在天台的护栏旁边,左手端着一碗塑料盒打包的叉烧碟头饭,胡乱的往嘴里扒了几口。 旋即放下饭盒,拿起身边的一瓶冻可乐,插入吸管饮了一口。 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两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男人。 冲着天台上一群马仔喊道。 “好了,可以停了,真打死了,我的钱找边个去搵?” 一群正在对地上两个男人拳打脚踢的古惑仔,闻言无不停下了手脚,退到了一边。 “丧泽,妥了!妥了啊!” “泽哥,我求求你,俾条活路给我,钱我已经带过来了,真的带过来了!” 两个被围殴的男人挣扎着爬到苏汉泽身边,其中一个抱着苏汉泽的左腿,拼命求饶。 苏汉泽叼住可乐瓶中的吸管,扭头把这条塑料习惯吐在一旁地上。 看着那个抱着自己左腿,被打得连亲老母都认不出来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 “盲蛇,两年前我和你在深水涉官仔森手底下放贵利的时候,你是知道欠数不还的规矩的。 当初我跑路去荷兰避风头之前,让你把我从骆克道收回来的那十二万转交给我大姐苏小小,你当时信誓旦旦点头答应。 为什么我打电话给我阿姐问起的时候,她却说钱没有收到啊?” 跪在地上的男人抹了把脸上的鲜血,颤抖着答道。 “泽哥,我该死,我扑街! 当初你砍死了雷耀扬的头马红毛鸡,整个东星的人都在搵你,大家都说你没活路咗! 我一时贪心,黑了你那十二万!” 说罢这个名盲蛇的飞仔双手紧紧揪住苏汉泽的裤腿,语气激动道。 “不过钱我一定会还给你!今天你搵我过来,我也没有跑不是? 十二万,念在大家曾经同门一场,我把我全部身家凑了出来,一共三十五万,全部给你! 你俾条活路给我走,俾条活路给我走?!” 苏汉泽抬起左腿,一脚将盲蛇踹倒在地。随后看向一个身穿紧身背心,满是虬状肌肉的打仔一眼。 那个打仔提了提地上一个装钱的黑色尼龙袋,对着苏汉泽比了个ok的手势。 苏汉泽这才冷笑一声。 揪起地上盲蛇的头发,笑道:“盲蛇,我这个人咧好公道的。 念在大家当年还有点情分,你又这么懂事的份上,什么九出十三归,斩手斩脚的规矩我就不和你谈了。 既然钱送过来了,你留下一条手指,从今往后,你欠我的就算两清了!” 说罢,刚才负责点钱的那个马仔哐当丢过来一把森寒的狗腿刀,正落在盲蛇的面前。 盲蛇的脸上,血水夹杂着汗水不断低落。 他颤颤巍巍抬起脑袋,用恐惧地眼神看了面前的苏汉泽一眼,随后二话没说,右手拿起地上的狗腿刀,一刀砍下。 盲蛇一声惨呼,咬牙道:“泽哥,两清了!”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多谢泽哥,多谢晒!” 盲蛇匆忙起身,看了还趴在地上另一个男人一眼,飞奔着逃离了这处天台。 苏汉泽再度把目光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人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血液与汗水,但从他不断颤抖的嘴唇不难看出,此时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看到苏汉泽看向了自己,这人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趴在地上恳求道:“丧泽,恭喜你熬出头了! 你忘记了?当年还是我带你出来混的。 那笔钱我只不过暂时替你保管,现在你回来了,皆大欢喜啊! 八万块,我马上打电话叫人原封不动送回来给你!” 苏汉泽用厌恶的眼神看了趴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冷不丁往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随后操起手中的可乐瓶,径直砸在了这人的头上! “杀鱼晨,盲蛇欠我十二万,我连本带利收他三十五万,只让他留下一根手指,是因为这笔数当年是他和我一起去收的。 而你欠我的这八万块钱,是当年社团给我的安家费! 你个扑街把钱吞了不说,仲敢去旺角搵我阿姐,找她要钱,说要替我在荷兰打理后路? 你觉得原封不动把钱还回来,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趴在地上的杀鱼晨脑袋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记可乐瓶,当即额前再添了两道血注,顿感脑袋一阵眩晕。 苏汉泽拾起地上的狗腿刀,思路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 (本章完) 第2章 我姐十三妹 第2章 我姐十三妹 他其实是个穿越者,半个月前,穿越到了这个港片平行世界。 现在的身份,是洪兴社钵兰街揸fit人十三妹的堂弟——苏汉泽! 两年前,钵兰街的大姐头十三妹,还不过是在油尖旺一代一个厮混的小太妹。 而他苏汉泽,也不过是一个拜门在和联胜深水涉堂口的贵利佬。 因为一次社团的债务纠纷,一心出头的苏汉泽替和联胜的阿公龙根收数,在骆克道斩死了东星雷耀扬的头马。 数是收回来了,按照规矩,苏汉泽要分得这二十五万贵利中的一半。 但是苏汉泽因此也得罪了东星的红人雷耀扬。 东星的元老本叔亲自为苏汉泽开了暗(江湖追杀令),而不想惹上麻烦的龙根,只是草草打发了八万块钱,叮嘱苏汉泽离开港岛,跑路去荷兰避避风头。 并承诺等他把事情搞定了,就接他回来,找机会为他扎职红棍。 这是江湖大佬对手底下一些命比草贱的细佬,惯用的一种洗脑手段。 目的就是哄骗苏汉泽,老老实实跑路出去,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 从此一别两宽,苏汉泽惹上的事情,和自己再无瓜葛。 出来混能一路爬到大佬的位置上的,要是太过于讲义气,指不定早在年轻的时候就被人斩死了。 和联胜这种社团,在港岛虽然有头有脸,在荷兰却并没有自己的分堂。 让自己跑路去荷兰,不啻于等于让自己身死异乡。 年轻莽撞的苏汉泽,由于走得匆忙,只是叮嘱了自己的心腹马仔盲蛇,把自己该得的那十二万,转交给自己堂姐苏小小。 又叮嘱龙根的揸数杀鱼晨,把龙根许诺答应那八万块钱的安家费,一并送到自己大姐手中。 便匆忙坐走私船离开了港岛。 好在老天保佑十三妹来着,一年后,十三妹由于替洪兴的龙头蒋天生做掉了一个和洪兴不对付的黑警,又有洪兴的猛人韩宾在背后为她站台,顺利从蒋天生的手中接管了钵兰街。 便顺理成章的想办法,把他这个深陷囫囵的弟弟,从荷兰捞了回来。 尽管现在的苏汉泽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汉泽了,但他对于这种背信弃义,尤其是背叛自己的行为,心中深深感到不齿! 地上的杀鱼陈看着苏汉泽手中狗腿刀反射出渗人的寒光,当即被惊得爬着后退了几步。 连连摆手求饶道:“丧泽,以前你可是叫我晨哥的啊! 你别忘了,之前我还请你食过饭呢! 大家都是好兄弟,有话好好说!” 苏汉泽握紧手中的狗腿刀,不紧不慢的逼近了几步。 冷漠地摇摇头道:“你还是不肯叫我一声泽哥!” “泽哥,泽哥! 你杀咗我,阿公不会放过你的! 要钱可以商量,这几年我没有盲蛇混的开,但想想办法还是能凑出钱来给你的! 大家有话好说,你千万不要乱来!” “冚家铲,你也配和我称兄道弟? 今晚我先杀咗你,让龙根见到你这条尸,我再去同他慢慢讲数!” 手起刀落,杀鱼晨顿感后颈一凉,一股血箭自他后颈迸发而出,直喷涌起三尺高。 杀鱼晨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哐当—— 苏汉泽把狗腿刀扔在地上,一直守在旁边,刚才负责点钱的那个马仔凑到苏汉泽身边。 开口向苏汉泽道:“泽哥,妹姐在楼下替你摆台子,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该下去了。” 苏汉泽点了点头,对其说道:“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要招来条子,搅黄了妹姐场子的生意!” 说罢苏汉泽拍了拍手,大摇大摆往楼下走去。 【姓名:苏汉泽。】 【年龄:22岁。】 【身份:古惑仔(和联胜海底册挂名四九仔)。】 【体质:10(人类极限2,当前不可提升。)】 【精神:10(人类极限2,当前不可提升。)】 【力量:10(人类极限2,当前不可提升。)】 【敏捷:10(人类极限2,当前不可提升。)】 【新手奖励:一立方米独立空间(可开拓,一立方米黄金可兑换等额空间)。】 【当前主线任务:存活100年(当前进度22/100)。】【限时任务:两天之内处决杀鱼晨,收回欠款(已完成)。】 【限时任务:一个月内扎职社团红棍,任务剩余时间30天(未完成任务过期作废)。】 【现在为宿主发放限时任务奖励:恭喜宿主获得自身进入独立空间权限。】 一连串的面板在苏汉泽的脑海里蹦出,与此同时,脑海里传来了系统冰冷的播报音。 系统是穿越者的标配,苏汉泽也没有意外,在踏足港岛的那一刹那,便获取到了这样一个系统。 系统非常简单,除了那个不明所以,活到一百岁的主线任务之外,其他的奖励都通过任务的形势来获取。 而给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让自己处决掉两年前,在背后捅自己刀子的杀鱼晨。 由于系统给到的时间非常紧迫,苏汉泽不得不在回到港岛,和自己的大姐十三妹碰头之后,便向自己姐夫韩宾借了一点人手,把杀鱼晨从深水涉刮了过来。 第一个任务获得的奖励,让苏汉泽颇为满意。 对于古惑仔这种刀口舔血的职业而言,拥有一个能随意进出的独立空间,不啻于自己多了一条命。 只要他想,哪怕是被敌对社团一万号人追着砍,自己也能随时随地上演一出大变活人。 空间一立方米的容纳面积,不是说采用上下左右刚好一米来计数的。 而是空间的总容纳面积就是一立方米。 一个正常成年人的体积不过0.08个立方左右,也就是说,如果可以的话,这个空间足足可以容纳12个苏汉泽! 就是这个独立空间的开扩方式让自己有些无语。 一立方米的黄金是什么概念? 作为一个出来混的飞仔,平日里也羡慕那些大佬脖子上挂着比狗链还粗的古巴金链,手上戴着随时便于跑路,能够折现的大金劳,苏汉泽对现在港岛的金价也是有所了解的。 一立方米黄金,合计有190吨重! 现在的金价折换成港纸,足足三百亿之多! 三百多个亿,对于一个安家费都只能拿到八万块的社团飞仔而言,已经能够彻底打消苏汉泽现在培养这个空间的念头。 现在唯一让苏汉泽惦记的是,如何尽快完成第二个限时任务。 扎职红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在洪兴在港岛,算是家传企业制一类的社团。 类比另一家社团新义安,社团龙头的位置是老子传儿子,儿子传孙子。 这种社团,有着一套自己的晋升方式,那就是每年有两个固定的扎职名额。 年初的炮会,给关二爷上完头香之后,在各个堂口选出一个醒目的扎职一个。 在端阳过后,中秋之前,再度选出一个。 采取的依旧是洪兴十二个堂口,话事人出面的票选制。 这点苏汉泽倒是不怎么担心,洪兴十二个堂口,他能保证至少有四个堂口的话事人会把票投给自己。 钵兰街的十三妹是自己大姐,她的票就不用说了,自然是留着给自己的。 自己姐夫韩宾,在葵青一代威名赫赫,人送名宾尼虎。 他的票,基本是没有什么意外能拿到的了。 另外两票,分别是屯门的恐龙,九龙城的细眼! 这两个人,一个是韩宾的大哥,一个是韩宾的弟弟。 有韩宾出面,没道理他们会胳膊肘往外拐! 没错,这就是亲友团的力量! 韩宾一脉,可谓是执掌了洪兴的小半边天。 唯一让苏汉泽感到棘手的是,他现在的身份,说白了还是和联胜官仔森手下的挂名细佬。 如果和联胜不同意自己过档到洪兴来,那一切都是白搭。 就和联胜的那些屌人,两年前自己尽心尽力替他们卖命,黎班扑街仲能做出背刺的事情,他不相信这些人一个月内能同意自己扎职红棍! 原因很简单,和联胜要扎职红棍,就连龙根这种元老说了都不算。 需要由现任话事人提名,召开和联胜一群老家伙开会议事,最后由和联胜的太上皇邓威拍板才作数。 和联胜本来就是邓威的一言堂,他和肥邓素昧平生,这个张口闭口都是规矩的老古董,怎么可能轻易给自己一个红棍的名额? 想来想去,还是在洪兴扎职这个红棍要简单一些。 (本章完) 第3章 打人就打脸 第3章 打人就打脸 皇朝夜总会5018室。 这里是一处茶室,有时候十三妹会在这里接待一些重要的客人。 今天晚上,十三妹特地约了人在这里,来替苏汉泽摆台子的。 所谓摆台子,就是社团之间,有人出面调和两方矛盾的一种说法。 苏汉泽这次来钵兰街搵水,最要事先打点的就是两拨人。 一拨是东星社在钵兰街的揸fit人佛,苏汉泽曾经砍死过东星雷耀扬的头马,再加上东星和洪兴这些年本来就打得不可开交,这是第一个要打点的。 另一批人则是和联胜的火牛。 苏汉泽当年是和联胜海底册上挂名的‘草鞋仔’,至今还没有被和联胜的海底册除名。 十三妹既然打算要苏汉泽过档到洪兴的门下,自然要同和联胜的人打好招呼。 事先提点好了,有她十三妹出面站台,也算是符合江湖规矩了。 以后万一有什么不愉快,十三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插手! ………………………… 洪兴的大姐头十三妹,此时正和钵兰街的另外两个大佬坐在一间包房的朱红沙发上。。 十三妹右手纤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细长的salem。 坐在十三妹对面一个精瘦的男子,则是东星打理钵兰街生意的知名马夫——佛。 他面色有些不耐的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眼手上的百达翡丽。 用右手手掌敲着手表向十三妹催促道:“十三妹,我和你这个老弟不熟。 他当年够胆砍死雷耀扬的马,你找我来也是没有用的! 总之我佛只有一句话,不管你这个老弟要在钵兰街搵什么门路,别犯到我手里来就行了! 今天来一趟是给你面子,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佛端起桌上的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正要起身离开之际,便听到十三妹冷哼了一声。 “佛,我今天本来就没打算请你来。 我已经和本叔打过招呼了,叫你过来,完全就是走个过场,给本叔一个面子!” “你!” 刚刚起身的佛被十三妹呛这一声,大感颜面受挫。 但也没多说什么,脸上的怒意很快转变为阴鸷的冷笑。 “好嘢,你以为把苏汉泽放在钵兰街看管起来,你能罩着他一辈子? 等着给他收尸吧!” 佛撂下一句狠话,快步往外边走去。 在拉门出去之际,不偏不倚,正好和刚走进来的苏汉泽撞倒了一起。 佛只是狠狠地瞪了面前这个足足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一眼,随后不偏不倚地用身子撞开苏汉泽,离开了包房。 苏汉泽转头看了佛的背影一眼,随后脸上露出个笑脸,优哉游哉地走到十三妹身边,在他和火牛中间坐了下来。 同时向和联胜的火牛打着招呼道。 “火牛哥,好久不见,越来越犀利了啊!” 当年苏汉泽在深水涉龙根的手底下开工,收起数来手段是一顶一的狠辣。 故而在和联胜也算是小有名气,火牛是认识他的。 听到他和自己打招呼,也朝苏汉泽露出个应付的笑容。 道:“丧泽,我倒是还好,倒是你在荷兰吃了两年的苦,还是一如既往的醒目靓仔,实在是难得啊。” “诶火牛哥你说得冇错,这两年我算是搞懂了不少的东西! 哪像以前傻乎乎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拎着刀出去斩人。说起来还全依仗阿公器重,送我出国深造,火牛哥有机会替我向阿公转达一下,我好感谢他的!” 苏汉泽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缘何让火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但他还是收敛起表情,看向十三妹道。 “十三妹,我们和联胜在钵兰街呢,本来就没多少生意。 说起来还全部倚仗你们照顾,我们的马栏才有机会在你们场子里开工。 你今天为丧泽摆台子,我肯定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再怎么说,只要丧泽一天没被和联胜的海底册除名,他就一天还是和联胜的门生。 你抓紧时间,让韩宾出面,和龙根交涉一下,到时候包个红封,顺顺利利把丧泽的过档仪式办了,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这就是港岛社团之间的屌西规矩。 屋邨飞仔出来混,一旦正式拜入哪个社团门下,再想过档到其他的社团,必须要经过自己拜门大佬的同意。 如果不打声招呼就随便走入,那就视为该马仔对社团的一种挑衅。 有人保倒好,两方大佬出来饮茶讲数,谈出个七七八八也就算了。 如果没人保,便要被视作背叛社团,抓回来要开香堂,受三刀六洞,以此作为对其他社员的警告! 和联胜这种打着以和为贵的社团,一家字头下面号称有五万会员,像这种过档的事情几乎每个月都有在发生。 按理来说,苏汉泽一个四九仔出身,有十三妹出面,顺顺利利过档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火牛这番话说得实在是难听了点。 不等十三妹开口,苏汉泽止住了脸上的笑意。 开口道:“怎么,我阿姐的面子不够大?这种事情一定要让我姐夫出面才搞得定?” 火牛顿感有些尴尬,连忙否认道。 “丧泽,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知道的嘛,龙根这个人最好面子,相比起十三妹刚在钵兰街出头而言,韩宾这种咖位的人物出面,会更好说话一些。 十三妹,我手底下还有十几个马夫要在你场子里开工,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 十三妹把那枚燃尽的摇头丢在烟灰缸里摁灭,正色道。 “火牛哥你考虑的周到,不过你也不要解释了。 整条钵兰街谁不说我是靠着韩宾的关照,才坐上洪兴揸fit人的位置的。 那就麻烦火牛哥做个人情,替我去联系一下龙根了!” “没问题!” 火牛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朝十三妹示意了一下。 随后也离开了这处场子。 等到包厢内只剩下苏汉泽和十三妹两人之后,苏汉泽才放松身子靠在了沙发上面。 扭头朝十三妹笑笑。 开口道:“大姐,你真打算让韩宾出面,替我去找龙根谈过档的事情啊?” 十三妹点了点头:“东星的雷耀扬知道你回来了,现在还在到处刮你。 正好借着这次过档的机会,让他们知道韩宾为你站台。 衰仔,现在老姐好不容易出头了,我可不想看到你像我老豆那样,在街头被人活活砍死!” 苏汉泽不禁讪笑了一声,摇着头道。 “可惜了,只怕龙根未必肯顺顺利利放我过档!”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就在十分钟前,我在楼上把龙根的揸数杀鱼晨给斩死了。” (本章完) 第4章 丧泽回来了 第4章 丧泽回来了 十三妹脸色大表。 猛地坐直身子,一对杏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呵斥道:“扑街!你刚回到港岛就钟意搞搞震,这两年的苦还没吃够是吗?” 苏汉泽仍旧是那副不急不躁的表情,瘫靠在沙发上。 答道:“阿姐,当年杀鱼晨在我被人开暗的时候,就唆使龙根送我跑路。 跑路也就算了,这个扑街仲给我找号码帮负责做人蛇生意的蛇头。 如果不是我在荷兰还有几个朋友,指不定我就死在南洋的哪个矿洞里头了! 我这次回来,没有叫这个冚家铲全家死绝,就已经够收敛的了,换作是你,你觉得你会怎么做?” “那你也不应该一回来就大张旗鼓的把杀鱼陈做掉! 衰仔,出来混不食脑,你要做一辈子的老四九?! 两年你都忍过来了,你就算要报仇,为什么不再多忍几天? 等顺顺利利过档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杀鱼晨的皮!” 苏汉泽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答道:“唔好意思,我报仇等不了明天! 要是被人知道我回到港岛,连仇都不敢去报了,以后边个还肯跟我?我的朵还怎么去响?” 他自然没法去和十三妹解释自己是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只得按照自己先前的人设,给出了十三妹这样一个答复。 做古惑仔要食脑? 港岛自开埠以来,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的狠角色涌进这个不过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地区。 身家显赫的有之,苟且偷生的有之,穷途末路的有之…… 这么多年优胜劣汰,各行各业,从来不缺擅长食脑的角色! 要想在这群人里卷出一片天来,除了要懂食脑,更要够狠! …… 西九龙荣昌屋邨的一处老式唐楼,便是和联胜的龙根的陀地。 这个做过和联胜龙头的退休元老,此刻正在和几个上了年纪的叔伯,围在一家麻雀馆里打着麻将。 龙根手里一边抓着牌,嘴里一边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盲蛇破口大骂。 “了不起!了不起! 他今天敢杀咗我的揸数,剁下你的手指,明天是不是该来深水涉找我兴师问罪了?” 说罢龙根抓起一张麻将,攥在手中看了一眼。 桌上的一副臭牌,愈发叫他心烦意乱。 他索性回头头来,牛眼瞪着盲蛇问道。 “丧泽这个家伙,有没有叫你带什么话给我?” “有啊……但是阿公……” “但是个屌,他说什么了?” “丧泽说先让阿公收咗杀鱼晨的尸,再过来找阿公你好好讲数!” “冚家铲!!” 龙根气急,右手往桌上一扫,顿时把桌上的麻将子扫得七零八落。 他怒气冲冲地起身,揪住盲蛇的衣领道。 “他敢来找我讲数?是不是以为有钵兰街的十三妹在背后给他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他了? 别忘了,八年前我还是和联胜的龙头呢!” 盲蛇被龙根惊得颤颤巍巍,压根不敢吭声,只得连连称是。 坐在桌边三个陪同龙根打麻将的街坊,见势不对,全部灰溜溜的跑开了。 等到龙根稍微冷静了一点,盲蛇才唯唯诺诺开口道。 “阿公,其实我话还没有说完。 刚才丧泽安排人来给我讲了,他想让阿公你抽个时间,和你聊一聊过档的事情……” “他把我的人给做掉了,现在要和我聊过档? 替他出面的人是谁,韩宾吗?” 龙根猛地推开面前的盲蛇,直接被气笑了。“不是,丧泽告诉我,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有时间来深水涉找阿公你!” 龙根缓和的心态,当即再度暴起。 “痴咗线!他也配和我谈过档? 你马上给我搵到丧泽这个扑街,告诉他不给到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就准备给他自己准备一下后事吧!” 说罢龙根哐当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看了眼面前手足无措的盲蛇,怒斥道。 “还不去做事,等着我留你食宵夜?!” “了解阿公!” 盲蛇匆忙点头,跟着也灰溜溜的跑开了。 油麻地一间乌烟瘴气的地下赌档内,一张玩着百家乐桌前,坐着一个双眼通红,神情亢奋的男子。 随着庄家的一声庄大闲小,该男子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这里是火牛档口下的一处字档,赌牌的男人,正是两年前苏汉泽的拜门大佬——龙根的小弟官仔森。 在桌上的现金被输个精光之后,官仔森依旧不死心。 他振作振作精神,死死盯着面前的庄家。 开口道:“豹子六,开张票,我要再借两千块!” 开台的庄家闻言,当即果决地摆手道。 “不好意思森哥,火牛哥交代过我们的,不能借数给森哥你!” “那我抵押这只手表,这是进口的劳力士,我一万六拿下的,抵八千块没问题吧?” 官仔森闻言匆忙解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手表,却再度被面前的庄家叫停。 庄家一脸无奈的走到官仔森面前。 开口道:“森哥,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小的了! 你这只劳力士,给我两千块我能去西贡给你搵十只回来。 别说你这表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敢收啊。 火牛哥交代过我们,谁敢违背他的意思啊?” 被庄家叫破了之后,官仔森表情痴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豹子六,半晌忽然开口。 “我这里还有一百块,去骰桌给我加把椅子!” “森哥,您那点钱还是留着晚上去消遣吧! 这样,我私人再赞助你两百百块,你出门透透气,晚点去大埔黑的场子转转。 他那里有新渠道搵来的摇头仔,我怕你赌上头了,瘾一上来,把我这里给砸了!” 看台的庄家忍痛从兜里摸出了两张百元钞,交到了官仔森的手中,一心想要把这个瘟神送走。 毕竟在自家的场子,官仔森也不好搞事。 他丝毫不介意周围众人投来的鄙夷目光,接过这两张钞,麻木地塞进自己口袋,跌跌撞撞往赌场外头走去。 看到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豹子六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毫不客气地对赌场内睇场的马仔说道:“哪,下次官仔森再来,麻烦你们不要放他来了! 我这场子哪怕请差佬来做客,都不想做这个道友的生意! 打又不能打,死乞白赖,真他老母的晦气!” 官仔森走出赌场之后,正准备去路边拦台计程车。 赌场里的庄家看得真切,自己刚才又摸鼻子又打哈欠的,显然是毒瘾发作的前兆。 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该去找个场子搵点货来消遣一下了。 就在官仔森拦车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急匆匆地从马路旁边的街道跑了过来。 一把拦住官仔森,气喘吁吁,满脸都是急切。 是盲蛇搵到了官仔森。 他不待官仔森开口,上气不接下气地朝官仔森说道。 “森……森哥,丧泽……丧泽回来了!” (本章完) 第5章 宾尼虎 第5章 宾尼虎 官仔森打了个哈欠,用手擤了下鼻子。 眼神稍显空洞地看着面前的盲蛇道:“盲蛇,你见鬼了?什么丧泽?” 盲蛇一看到自己大佬这副摸鼻抓耳的样子,就知道官仔森毒瘾又要上脑了。 但是龙根嘱咐他去钵兰街搵苏汉泽过来,自己又被惊破了胆,哪里还敢去钵兰街自找麻烦。 只得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率平复下来。 而后对官仔森说道:“森哥,苏汉泽啊,就是两年前在你手底下放贵利,后来去骆克道收数,被东星开了暗,跑路去荷兰的苏汉泽啊! 他一回来就找人来深水涉刮我,我这根手指,就是被他逼着砍下来的。 还有阿公的揸数杀鱼晨,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大佬,你要捞我一把啊!” 盲蛇说着朝官仔森挥舞着自己左手那只刚缝好的断指,但是官仔森还是一脸的茫然。 “原来是丧泽啊,痴咗线,他之前虽然在我这挂的名,但是他是帮阿公做事的,你去找阿公啊!” 盲蛇急眼了,看着漠不关心的官仔森,只得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他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了刚用自己项链兑来的几张钞,塞到了官仔森的手中。 “森哥,我知道你肯定在火牛的场子里赌,你手上的那点钱,肯定不够你快活的。 这四千五百块,是我拿来孝敬你的一点心意。 你帮帮忙,烦请大佬你帮我去钵兰街跑一趟,传句话告诉丧泽,就说阿公今晚在元盛屋邨的麻雀馆等他就行了。” 官仔森看着盲蛇递来的几张驼背仔,当即接了过来,二话没说,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随后点头道:“我毕竟是丧泽的大佬,相信他这点面子还是肯给我的。 盲蛇,你现在去海坛街帮我找下吉米仔,让他打电话给大埔黑,抓紧时间送点货过来。 记得告诉吉米仔,不要和大埔黑说是我拿的货,不然大埔黑不肯给的!” 说着官仔森猛地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拍拍盲蛇的肩膀,快步往钵兰街方向走去。 钵兰街,登打士酒吧内。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这间位于钵兰街的音乐酒吧,已经流连着不少装成ol的风俗女,在酒吧各处物色着合适的凯子。 苏汉泽坐在一处靠窗,可以随时观望街景的位置,手中端着一杯调好的‘生命之水’,双目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整个西九龙赫赫有名的宾尼虎韩宾! 其实和自己印象中,电影里的那个连顿酒钱都掏不起,寒酸到和西环的巴基去做小巴生意的韩宾不同。 眼前自己的这个姐夫,是港岛社团实打实的猛人。 国际大鳄,东南亚地区知名军火商,当年洪兴的龙头蒋天生用一整个堂口的地盘,换这个男人过档到洪兴。 这,就是面前这个男人真正的身份! 此时的韩宾正在摆弄着一支‘大卫杜夫’,嘴里和苏汉泽在侃侃而谈。 与此同时,身后当即有马仔低身上前,用zipoo给韩宾点燃了这支雪茄。 “嘶——” 一口浓郁的烟雾自韩宾口中喷出,韩宾惬意地往椅背上一靠,面向苏汉泽。 开口道:“汉泽,你这衰仔的脾气,我也是有了解过的。 真的不跟我去葵青开工,要留在钵兰街替你大姐打理生意?” 苏汉泽点了点头:“宾哥,我想好了,你手底下卧虎藏龙,我跟着你去葵青开工,就算搭着你的关系上位,恐怕也没有哪个服我。 倒不如留在钵兰街帮我老姐,她刚在钵兰街响朵也没多久。 这样兴许我出头还快一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挑,你要搞清楚,钵兰街这地方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想在这里立足,没有本事是不行的!” 韩宾笑着开口道,看向苏汉泽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欣赏。 苏汉泽同样报以韩宾一个笑脸,只是点了点头,没有选择再去接话。 韩宾低头想了一下,最后拍板道。 “刚才和你聊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的事情就是十三妹的事情,十三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大姐现在手底下也没什么人,我从我的堂口再借一队人给你,供你在钵兰街立足。 另外刀仔擎我和他说过了,近段时间就跟着你在钵兰街开工!” 苏汉泽闻言,当即摆手。 “宾哥,给我大姐睇场这种事情,有我在就足够了,犯不着让刀仔擎来抢我的风头吧?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倒不如把公子俊借我一段时间。 他当年是做姑爷仔出身,你也懂得嘛,在钵兰街这个地方,单靠能打可混不下去。” 韩宾当即没有废话。 夹着雪茄的手扣在了桌子上。 道:“有骨气!你大姐去年上位的揸fit人,洪兴里头可是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 这群扑街当面不说,背地里一个两个都不服气。 冚家铲,我韩宾钟意的女人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没数? 好好帮你大姐打理生意,不要丢你大姐的脸!”“放心啦宾哥,我心里有数。” 苏汉泽说着也往嘴里丢上一支红万,笑着道:“我其实没有搞懂,我大姐当年在旺角,被人叫做男人婆。 你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 “你个扑街仔,我都不敢在你姐面前说这句话。” 韩宾说着警觉地往身后看了几眼,随后探起身子凑到苏汉泽的身前。 低声道:“你不懂啊,我这人就喜欢训烈马,性子越烈我越钟意……” 说罢韩宾站直身子,做若无其事状,从兜里摸出一只手表,摆在了苏汉泽的面前。 朗声道:“这只劳力士,算作是我给你这个小舅子的初次见面礼。 这只表虽然不贵,但你在钵兰街搵水,戴着这只表,就等于告诉别人,你是我韩宾罩着的人! 至于以后你出头了,看不上这块表了,不管要换成百达翡丽,还是江诗丹顿,那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有什么样的本事吃什么样的饭。 人,一定要靠自己!” 苏汉泽当即起身,从韩宾手里接过这块手表,拉直表带,径直扣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 点头应承道:“多谢宾哥关照,你的话我记住了!” 韩宾点了点头,说到底,他是爱屋及乌,才格外对这个之前素未谋面的小舅子格外关照。 眼下见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韩宾咬着嘴里的雪茄道。 “我约了人谈生意,就不陪你多聊了。 晚点我会让公子俊点人到钵兰街来和你开工,就在你阿姐给你的那处场子碰头,你记得留意一下电话。”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韩宾便带着一干马仔离开了这里。 “唔,有个霸气的姐夫,感觉还真不错啊!” 韩宾走后,苏汉泽独自一人坐在了位置上,翻看起被自己戴在手腕上的那块劳力士,心中对韩宾的好感度不由得上升了几分。 这个姐夫对自己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自己刚回到港岛第一天,又是借兵又是送表的,生怕自己在钵兰街的炉子支不起来。 开两朵各表一枝,十三妹这边也没少对自己关照。 下午刚替自己摆完台子,便把其在钵兰街三家欢场的睇场权交给了自己负责。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家欢场,包含夜总会,时钟酒店,桑拿房,全部都是由十三妹自己注资的。 正当苏汉泽准备拿起摆在桌上的手提电话,回到自己住处去和公子俊碰头的时候,酒吧门口忽然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个人。 四处张望一番,瞧见刚刚起身的苏汉泽之后,惊喜地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苏汉泽也一眼看清了门口的来人。 轻微发福的身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囊肿的眼眶里嵌着一对死鱼眼一般的眼珠子。 正是自己两年前的拜门大佬——官仔森。 “丧泽,丧泽!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直到跑到苏汉泽的跟前,官仔森还在神经质一般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苏汉泽看了官仔森一眼,倒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森哥。” 其实官仔森这个道友和自己倒没有什么过节。 相反,两年前的官仔森,虽然嗜赌,却没有染上毒瘾。 除了时常问手底下做细佬的要两闲钱去赌场玩玩,基本上从不和他们这些小弟摆大佬的派头。 甚至有时候,苏汉泽仲能响着官仔森的朵去外头搞事,所以苏汉泽对这个烂赌鬼,谈不上有什么坏印象。 “丧泽,我来是给阿公带话的,他想要见你,让你马上去深水涉找他。” 官仔森机械式的重复着这段话,说完转头就要走,似乎脑壳里的毒虫已经在隐隐作祟,随时要钻破他的颅骨,从里边爬出来一般。 苏汉泽敏锐地捕捉到了官仔森的异常。 当即伸手拉住了准备离开的官仔森。 “慢着森哥!有些话,大家坐下来慢慢聊完也不迟。” “唔!” 官仔森转过身来,使劲地摇晃了下脑壳。 旋即伸出右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 “丧泽,我头疼! 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吃完药,大家在阿公那边慢慢聊好不好? 我要回去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本章完) 第6章 我没想过和龙根打招呼 第6章 我没想过和龙根打招呼 苏汉泽拽着随时可能失控的官仔森,拦了一台出租车。 揸车的的士佬看到官仔森那副涕泪横流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一个毒虫上脑的道友。 连车窗都懒得摇下来,坐在驾驶位上朝苏汉泽摆手示意,这单生意他不想接。 奈何没抵得住苏汉泽从兜里摸出的三张百元钞的诱惑,司机稍作犹豫,还是把车泊好,摇下了车窗。 “靓仔,他还顶不顶得住?” “死不了,石峡尾屋邨,多谢。” 苏汉泽扶着官仔森上了车,从后座顺手把那三百块递到了司机的手中,便不再和司机搭腔。 司机也非常识趣,知道坐在后面浑身抽搐的那个粉佬,是急着找地方去追龙。 待到苏汉泽关好车门,提醒一声坐稳,便发动了车辆,飞快朝石峡尾赶去。 这个年头,港岛的平均工资不过两千多蚊,这三百块钱,已经满打满算,够他他开足一整天工了。 官仔森因为嗜赌,其继承的丁权公屋早就被他倒卖出去了。 不得已选择在石峡尾这个老旧屋邨,租了一间房子做临时落脚点。 穿过一片脏乱不堪的球场,官仔森快速步入一处唐楼,苏汉泽紧跟他身后。 在一处楼梯下面,有个马仔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拉住官仔森,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递到了官仔森的手中。 四处张望一番,这个马仔还不忘叮嘱道。 “森哥,吉米哥让我叮嘱你少食点粉,再这么食下去,你会死的!” “知道了,知道了……” 官仔森颤颤巍巍接过袋子,手忙脚乱的撕开,看了一眼。 随后有神经质的转身跑到苏汉泽跟前,哆嗦着问道。 “丧泽,带火了没有?借我用一下……” 送货的那个马仔盯了苏汉泽一眼,当下什么也没有说,快步离开了这处屋邨。 这马仔显然是不认识苏汉泽的新入门小弟。 只见苏汉泽刚把火递到官仔森的手中,官仔森便一把夺了过去。 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锡纸。 把塑料袋里的粉末倒在锡纸上,随后点燃打火机…… “嘶——嗝——” 两声如同将要断气的鸣叫声后,官仔森翻着白眼躺到在地,被烤的焦黄的锡纸,此时还被他死死攥在手中。 苏汉泽只看一眼,就知道官仔森已经是烂到了根上的废柴一个,彻底没得救了。 半晌,官仔森的神志才稍稍恢复了一点。 他一边有条不紊的把剩下半包‘粉末’装进自己的口袋,一边摊开左手手掌,查看刚才被滚烫的锡纸灼出的那个水泡。 漫不经心对身边的苏汉泽道:“丧泽,多谢你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到港岛的?阿公叫我搵你过去,他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找你。” 苏汉泽找了节楼梯,吹干净上面的灰尘,坐在上面,也点燃了一支香烟。 开口向官仔森道:“森哥,阿公的事情先不急着谈。 正好我也打算去找你,既然你今天过来了,有些话我们就索性说清楚。 我打算过档洪兴了!” 官仔森稍稍错愕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冇错,我差点忘记了,十三妹是你大姐,现在她发达了,没理由让你继续跟着我在深水涉搵水。” 官仔森心里非常有数。 他清楚自己现在烂人一个,要不是早年颇受龙根的器重,现如今以他这副烂到骨子里的屌样,早就该老老实实给下面做小的挪位置了。 故而苏汉泽提出要过档之后,官仔森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说着官仔森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也起身坐到了苏汉泽的身边。继续说道:“但是丧泽,你也知道,和联胜深水涉堂口,上上下下都是替阿公做事。 他不点头同意,只怕我同意了也不作数。” “这个你不用管,我过档洪兴,压根就没想给他打招呼! 总之我十六岁出来混,拜门大佬是你,只要你点头了,那就符合规矩!” “可是……丧泽,你这样让我好难做,我没法给阿公交代的!” 眼看官仔森一脸的为难样,苏汉泽不禁嗤笑了一声。 他有些嫌弃的站起身子,官仔森在乌烟瘴气的赌场泡了一天,身上的味道实属难闻。 接着他朝面朝官仔森站定,用右手手掌比划出了一个‘八’字。 “森哥,八万块,我给你八万的过门红封! 你收咗钱,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官仔森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 像他这种食粉嗜赌的废柴,是不可能拒绝得了八万块钱的。 没有过多的犹豫,官仔森也懒得再问下去。 当即点头道:“好,八万块,到时候我亲自去钵兰街接你的过档茶!” “用不着这么麻烦了,今晚你就和我回去取钱。 拿到钱,在我大姐面前做个见证,我和和联胜两不相欠!” 一听到当晚就有八万块钱可拿,官仔森顿时觉得手痒难耐。 以至于连龙根之前的交代也抛到九霄云外。 当即匆忙起身:“那还等什么?明天上午还有赛马,如果我赢了钱,一定来钵兰街关照你的生意!” 钵兰街,金巴喇夜总会。 这家中等规模的夜总会,便是十三妹交给苏汉泽去打理的场子。 此时的夜总会三楼的一处会议厅,显得有些吵闹。 苏汉泽刚走进这处亮堂的会议室,便看到了颇为滑稽的一幕。 一个面容冷峻,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正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左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朝女人脸上打去。 边上站着一众睇热闹的小弟,以及一群噤若寒蝉的夜场小妹。 男子边打边厉声呵斥,看模样挺吓人的,但下手却很有分寸。 巴掌扇在脸上痛的同时,不至于把女人的脸打烂。 “俊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女人拼命的捂着脸向男人求饶,但男人显然是余怒未消。 也不管女人的手遮盖在脸上,劈头盖脸的巴掌是一个也没落下。 “喂公子俊,你在搞乜嘢?!” 苏汉泽径直上前拉住了这个男子,男子听到苏汉泽的声音,才堪堪止住了挥舞的右手。 回头看了苏汉泽一眼,一脸怒意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 “泽哥,让你见笑了!” 苏汉泽看着跪倒在地,那个哭得梨带雨的女人,不解地向公子俊问道。 “晚上我才和宾哥打过招呼,让你来钵兰街帮忙打点生意。 怎么一过来就动手打女人?准备给我个下马威啊?” “你不懂泽哥,这个三八就是欠扁! 如果泽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只怕你比我下手更重啊!” 公子俊说着从兜里摸出一盒好彩,抽出一支递给了苏汉泽。 (本章完) 第7章 公子俊 第7章 公子俊 旋即解释道:“这个马子呢,是我的一个老相好,五年前跟着我在上海街开工的。 后来承蒙宾哥照顾,带着我去了葵青发财,我当时还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安家费,让她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说到这里,公子俊扭头恶狠狠地睇了跪倒在地的女人一眼,惊得地上的女人又是一个哆嗦。 紧接着公子俊继续说道:“但是这个贱人卖西皮卖上瘾了,没有男人她活不了! 我走之后,她用我给的钱,在上海街号码帮的地盘做了妈妈桑。 做妈妈桑也就算了,这次我来钵兰街帮妹姐开工,就想着搵她过来帮把手,毕竟她手底下也有几个红牌。 可是泽哥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苏汉泽听得云里雾里。 手里握着公子俊递来的那支烟,放入嘴中,问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贱人刚才和我在四楼的卡包打炮,我干得她直翻白眼的时候,黎个三八嘴里居然在喊着她之前相好的名字。 泽哥,你话这种事情换作是你,你能不能忍?!” 公子俊恨得咬牙切齿,苏汉泽这才注意到,这女人身上只胡乱的裹了层浴巾。 显然是被公子俊连拖带拽,从楼上拽到这里来的。 当下苏汉泽不禁哑然失笑:“公子俊,你能屌得她胡言乱语,说明你训马的技术还是一流嘛。 大家都是逢场作客的露水姻缘,冇必要那么大的火气。” 公子俊点了点头,解下自己身上的风衣,丢在了那个马子的脚下。 狠狠地说道:“三八,今天看在泽哥的面子上,算你走运! 不过有件事情你给我记好了,下次和你相好的上床,记得把我名字念够一百遍。 少念一遍,我就在你脸上划拉一道刀疤!” 常年浸泡在欢场里的女人何其懂事。 当下这个女人把公子俊的衣服裹在身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抹掉眼角的泪痕。 对着苏汉泽挤出一个笑脸,换上衣服娇滴滴的嗓音。 “多谢泽哥,我叫vivian,以后在钵兰街开工,还拜托泽哥多多关照。” 苏汉泽点了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开口vivian嘱咐道。 “你先上楼洗洗,我有些事情要和公子俊聊。” “都出去了,不要耽误我和泽哥讲野!” 公子俊跟着扯开喉咙大声喊道,一干人等一哄而散。 在把人都喝退之后,公子俊非常懂事的拉来一条椅子送到苏汉泽面前。 招呼苏汉泽坐下之后,又去会议桌上取了杯茶水,热情地仿佛是他请苏汉泽过来睇场一般。 “泽哥,饮杯茶啦。” 苏汉泽接过公子俊手中的茶水,这就是他为什么点名和韩宾要公子俊过来做事的主要原因。 按照自己的之前在港岛的身份,充其量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路数。 哪里配得上让公子俊这个在葵青混的如鱼得水的捞仔哥前哥后的称呼自己? 公子俊这个人好有眼色来的。 如果请韩宾的头马,那个只懂搵刀斩人的柴头过来睇场,那么自己去干什么? 去养马吗? 场子打开门是去做生意,不是去三天两头和其他社团晒马开片的。 现在苏汉泽的场子,就缺公子俊这样一味调剂。 “公子俊,你年纪比我大,仲比我出来混的早。 宾哥这次安排你过来,只是让你帮把手的嘛,不用这么客气。” “泽哥你说的什么话?我公子俊十年前跟着老豆从陆丰过海,混到现在能得到宾哥的赏识,全凭我一双眼睛生得犀利。 我也是养马出身的,曾经不知道多想来钵兰街大展一番拳脚。 现在你给我这个机会,在钵兰街你就是我亲大佬。 能跟着你这样有本事,又靓仔的大佬做事,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尽管吩咐就好了!”公子俊一番话说得贴心极了,所谓千穿万穿马匹不穿,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等到苏汉泽把茶水接稳之后,公子俊自己点着一根烟。 开口问道:“泽哥,我得到宾哥的消息,晚八点就从葵青点了人往这边赶。 我听场子里的人说,你好像晚上和官仔森碰了头,怎么样,和联胜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公子俊,相信我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宾哥也该讲给你听过了。 是和联胜欠我的,不是我欠和联胜,我怕他们为难我?” 现在已经快要临近晚十二点了,方才苏汉泽领着官仔森来钵兰街找了趟十三妹,官仔森亲口在十三妹面前许诺,他完全同意放苏汉泽过档到洪兴。 但是十三妹为了稳妥起见,在苏汉泽给了过门红封之后,更是让官仔森签下了一份文书,用来做日后应付和联胜口舌的凭证。 一番忙碌,搞得他现在才赶到金巴喇和公子俊碰头。 以至于公子俊和自己的旧相好在楼上闹出了个这样的笑话。 端着茶水饮了一口,苏汉泽润了润喉咙。 开口向公子俊道:“我没有做过马夫,也不打算去做马夫。 所以妹姐交给我的这三家场子,就麻烦你多上上心了。 现在我把我们两人的分工划分一下。 总而言之呢,睇场的事情由我负责,场子里的生意有你打理。 妹姐答应过我,三家场子每个月的营收,三成交到洪兴的公账,三成交到妹姐手中。 也就是说剩下的四成收入,是有我们自己来分配的。 这四成我们就对半开,另外你带的马子在场子里开工,我可以免去你的抽水。” 公子俊脸色一怔:“泽哥,这……这不太符合规矩吧?” 钵兰街,又被称作港岛的寻欢圣地。 据不完整统计,这条街现在至少有着一百多个实力参差不齐的马夫和妈妈桑。 这些马夫,妈妈桑手底下的小姐,加起来少说也有两千多个。 而钵兰街大部分的欢场,自己是不养小姐的。 就拿苏汉泽现在打理的这几家档口来说,挂牌的是他大姐苏小小。 但十三妹却只提供一个供客人欢娱的场所。 客人找的陪酒女,骨妹,小姐,都是由经过十三妹点头的马夫提供的。 这些马夫要想在场子里开工,就要按照规矩向十三妹提供抽成。 苏汉泽开口直接就把公子俊的抽水给免了,故而叫公子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夜总会里的小姐,可能还会兼职一些酒水的销售任务,这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苏汉泽把茶杯放到旁边的办公桌上,笑道。 “公子俊,我这两年在颠沛流离,除了吃尽苦头之外,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出来混,只有用金钱才能巩固起最诚挚的友谊! 我要是不把利益给够,怎么受得起你这一声泽哥?” 公子俊挠了挠头,讪笑道:“泽哥,用金钱巩固关系,你就不怕哪天我为了钱出卖你啊?” “你不会的,如果谁用金钱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我可以保证,我能给到你更多!” 公子俊闻言,对苏汉泽这番半开玩笑的话居然表示非常认可。 屌他老母,出来混,谁都说是为了义气。 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钟意苏汉泽这个脾气! (本章完) 第8章 二十万安家费 第8章 二十万安家费 石峡尾屋邨,官仔森今天显然是嗨过头了。 从钵兰街拿到钱后,居然没有出去滥赌,而是叫了个计程车,回到自己住处洗了个澡。 把那八万块钱放在床底下藏好,准备明天早起研究一下马经,先玩场赌马试试水再说。 就在官仔森准备熄灯的时候,外头的铁门忽然被哐当敲响了。 官仔森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屌你老母!边个啊?” “官仔森,开门!” 外头是龙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官仔森一个激灵,当下不敢怠慢。 连忙小跑着过去把门打开。 门打开了,龙根板着个脸,背着手冷哼一声走进了屋子里。 “扑街!打你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 “这……” “是不是滥赌,把我摞给你的那个手提电话也给卖了?” “大佬,没有卖,只是抵押在火牛那里,等我有钱了,一定马上赎回来!” 官仔森埋低脑袋,唯唯诺诺解释道。 龙根回头,瞪了官仔森一眼。 怒骂道:“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捧你这个废柴出头! 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大半夜做计程车过来找你,连杯茶都不知道给我倒吗?” “唔好意思!” 官仔森慌忙跑到厨房去倒水,可是跑到厨房才发现,他已经好多天没在屋里头歇着了。 家里哪还有什么水? 无奈官仔森只能跑回来,悻悻道:“大佬,要不我现在去士多店给你买瓶……” “买你老味!” 龙根看着官仔森家徒四壁的屋子,连条椅子都寻不到。 最后只能强忍着火气,开口对官仔森说道。 “我听盲蛇说,你去钵兰街寻丧泽了? 我问你,丧泽人呢?” 官仔森心里猛地一紧,下意识朝自己房间的床下看了一眼。 连忙遮掩道:“大佬,我见过丧泽了。 他现在不得了,家姐在钵兰街扎职做了大姐头,又有韩宾给他撑腰。 既然他要执意要过档,我就只好点头同意了,过门茶都饮咗,以和为贵嘛。” 龙根一听,当即气急。 冷不丁一个巴掌甩在了官仔森的脸上。 “谁让你答应放丧泽过档的?” 官仔森被打这一记耳光,心中有些惊慌。 捂着脸后退两步,抬起眼睑看向龙根,有些委屈道。 “大佬,谁都知道现在东星的人到处在刮丧泽,我放他过门,让洪兴去帮他顶锅不是更好? 再说了丧泽这个飞仔,两年前你就话他做事毛躁,不计后果,放他过档不是正和大佬你的心意吗?” “我心意你老母!你知唔知丧泽今天,斩死了我的揸数杀鱼晨?!” 龙根气得跳脚,指着官仔森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口水直溅了官仔森一脸。 官仔森木然地摇了摇头,最后嘀咕了一声。 “大佬,杀鱼晨两年前唆使丧泽上南洋矿场的黑船,仲要去黑他那笔安家费,这叫一报还一报……” “你昏咗头,我不要脸的? 不管杀鱼晨做错了乜事,也轮不到一个在你手底下的飞仔替我管教,更何况他没和我打声招呼,就敢去动杀鱼晨? 官仔森,你也别睡了,现在就和我去趟钵兰街,我倒要看看丧泽这个衰仔,这两年在荷兰长了几多的本事!!” 官仔森看着龙根那副暴怒的模样,一时间有些畏惧。 和联胜的老家伙按理来说,除了秉持着一言堂的肥邓,大抵都没有什么实权。 但是龙根对于他官仔森而言不同,一旦恼了自己大佬,以他现在这个追龙嗜赌的习性,在和联胜只怕连个泊车小弟都搵不到。 但是官仔森又很不想和龙根去钵兰街搞事。 一旦让龙根知道,他是因为收了钱才答应放丧泽过档的,自己下场未必会好到哪去。 官仔森只得劝说道:“大佬,这个点去钵兰街不太好吧。 丧泽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颠佬,我们和联胜在钵兰街又没什么地盘。 我怕……” “怎么,你怕他连带着把我一并挂掉? 扑街!你大佬我八年前,龙头棍还握在我的手中呢! 做小的要出头,他敢同我大小声?” “那我们过去干什么啊?清理门户? 大佬,省省吧,韩宾可不是好惹的! 犯不着为了一个出走两年的丧泽,去和韩宾洪兴的人死磕吧?” 官仔森食粉虽然食坏了脑子,但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宾尼虎三个字什么分量他还是清楚的。 龙根脸色一凛,官仔森能知道的道理,他能不清楚? 但他必须得在官仔森面前把样子做足才行。 好在官仔森跟了龙根这么多年,摸得清楚他的脾气。 当即擤了下鼻子,不待龙根开口,便开始给龙根找台阶下了。 “大佬,要说是清理门户,也是杀鱼晨出卖手足在先,该受三刀六洞五雷诛灭的,怎么也不该是当年替我们收数的丧泽。 这样,我抽时间再去钵兰街跑一趟,和丧泽只会一声,就说他不打声招呼,私自对同门兄弟下手,阿公非常生气。 到时候迫丧泽给杀鱼晨掏笔安家费出来,也算是和大佬你有个交代了。 您老人家什么身份,这大晚上的亲自去钵兰街和一个后生讲数,传出去会笑死人的!” 听完官仔森说完这些话,龙根的脸色已经好看了不少。 这就是官仔森这些年来已经烂到根了,自己还愿意保着他的原因。 官仔森这家伙总能想自己所想,替自己把不方便说的话,不方便做的事,一并包圆了。 龙根点了点头,道:“你讲得冇错,是我气昏了头,居然想去和一个小辈讲数。 这样,你尽快帮我把这件事情办妥,杀鱼晨怎么说也跟了我十多年。 总不能不清不白的死了,老婆孩子连笔安家费都拿不到!” 官仔森不由得松了口气。当下揉了揉半边被龙根打麻了的脸,笑道。 “那我现在送大佬你回去歇息?您现在身子骨大了,我怕您老这么熬夜,对身体不好。” 龙根瞥了官仔森一眼,他也不想在官仔森这里继续待下去。 “你放心,我就算再活个二十年,身子骨也比你这个遭瘟的粉仔要好。 安家费我说个数字,十万块! 你让丧泽把钱给清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丧泽现在有靠山,十万块绝对不是问题。 明天我就去办妥,大佬放心!” 龙根摆了摆手,示意要送自己出门的官仔森滚回去。 出门还不忘叮嘱一句:“告诉丧泽,明天这笔安家费他拿不出来,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一定,包在我身上,一定妥了!” 官仔森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直到目送龙根的背影从外边走廊下楼之后,官仔森当即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思索了片刻。 随后自嘲式的笑了一声:“扑街,丧泽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 再找他要钱,仲不如把我这八万块拿去好了!” 翌日,官仔森特地起了个大早。 他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提着一个黑色尼龙包,下楼走出了屋邨。 步行了十分钟,在巴育道拦了台计程车,甩给司机二十八蚊的碎钞。 “去九龙城!” 计程车司机接过官仔森递来的碎钞,答道:“九龙城不去里边,我在联合道给你停车,同意的话就过去。” “了解,一会你在联合道等我十五分钟,多出的八块钱,就算是押金了。” 司机连连摇头:“那不行,我只送你过去,回来你自己再搵别的计程车吧。” 官仔森闻言,只得从兜里再摸出十元钞,递给了司机。 “喂老兄,你也知道大清早在那边很难打到车的,帮帮忙,如果十五分钟我没有出来,你就不用等我行不行?” 司机看了眼这十元钞,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点头道:“那好,你说的啊,十五分钟没有出来,我就不等你了!” 早八点三十分,这台计程车再度从九龙城出发,载着官仔森,往钵兰街驶去。 司机心里自犯嘀咕。 在抵达钵兰街下客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兄,我一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你不是干什么正事的。 怎么,在九龙城做什么生意,一大清早就要去钵兰街泻火?” “收好你的钱,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官仔森接完车费,砰地一声关拢车门,大摇大摆的朝一家名为皇朝夜总会的欢场走去。 司机握着官仔森丢在副驾驶位的钱,直犯嘀咕。 “麻甩佬,一看就是土包子来的。 大清早哪有什么养眼的小姐,挑!” 官仔森昨天已经从苏汉泽那里收过一笔钱了,当着十三妹的面,自己可是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从此和联胜和苏汉泽再无瓜葛。 所以官仔森就算再蠢,今天也不可能去苏汉泽那找不自在。 他来到钵兰街,找的是洪兴的十三妹。 好在十三妹还算卖他这个面子,在皇朝夜总会睇场的马仔和十三妹知会之后,官仔森便被人带到了十三妹的陀地。 夜总会顶层,一间两室一厅的套式尾房。 十三妹此刻正在翻看着钵兰街昨夜各个场子,入账的一份账册。 看到官仔森进门之后,头都懒得抬。 直接开口问道:“官仔森,白纸黑字的字据昨晚你可是摁了手印的。 怎么,你难道想出尔反尔不成?” 官仔森搓了搓手,不等十三妹招呼,他就径直往十三妹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 开口答道:“十三妹,丧泽两年前跟我开工,我就一直夸她做事醒目。 现在他搭着你发达了,我也为他感到高兴。 不过今天我来找你,不是我想出尔反尔。 我开门见山的讲了吧,他这种草鞋仔过档到洪兴来,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我没有任何意见。 但是他的阿公龙根,可是对他非常不爽啊!” 十三妹翻看着账册的手停了下来。 俏脸微寒,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官仔森。 冷笑道:“那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个拜门大佬出面作保,难道还有什么是不清不白的吗?”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官仔森讪笑道:“事情是这样的,丧泽呢,好犀利一个人。 他这次回来就斩死了杀鱼晨,唔,好一个快意恩仇的后生! 你也知道的,杀鱼晨是我大佬龙根的管数,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你让我大佬怎么肯善罢甘休? 不过我和丧泽一向交好,又收了你们的钱,自然是要帮着你们说话。 我大佬好讲道理的,他答应只要丧泽肯掏笔安家费出来,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眼见十三妹看着自己不说话,官仔森再度尴尬地笑了笑。 “唔相干,不肯给也没事。 我回去劝劝他阿公,杀鱼晨那是活该!” 说着官仔森佯装要走,却被十三妹给叫住了。 “慢着,龙根要多少,这件事情才肯罢休?” “不多。” 官仔森心中一喜,止住了脚步,想了想,随后摆出两个指头。 “二十万的安家费! 十三妹,杀鱼晨虽然不是正式开香堂扎职的白纸扇,但他跟了我大佬这么多年了,二十万真的不多了!” (本章完) 第9章 九龙城 第9章 九龙城 十三妹冷眼注视着官仔森,最后把桌上的账本锁进抽屉,跟着起身。 “二十万我可以给你,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 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听到你们和联胜以任何理由,来找我老弟的麻烦,听明白了吗?” “了解!” 官仔森心中狂喜。 现在拿着这二十万回去,自己拿十万块给龙根交差,转手就能多赚十万块的差价。 但一瞬间又有些后悔。 早知道十三妹这么好说话,他当初就该多要点! 可惜,谁叫他们和联胜蛋散,一群扑街穷习惯了,不知道十万块对于钵兰街的水喉来说,真就是洒洒水啦。 在十三妹把取来的现金装到官仔森带来的那个尼龙袋中之后,官仔森道声谢,轻车熟路在一张手写收据上摁下手印。 不忘和十三妹叮嘱一番。 “十三妹,我担保这件事情就这么搞定了。 但我不建议你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丧泽。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丧泽的脾气,炮仗来的,一点就炸。 他要是知道我再来向你要钱,搞不好到时候会带人去深水涉搞事。 到时候闹到两家社团的龙头出面,就不好收场了!” 十三妹面无表情把装钱的尼龙袋丢在官仔森面前。 开口道:“我怎么做事,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教! 下次来我场子消费,我非常欢迎。 要是再来要钱,我想你会搞清楚什么叫洪兴的打仔!” “了解,多谢,多谢晒!” 官仔森提着沉甸甸的尼龙袋,心满意足的和十三妹挥手道别。 拿咗钱,官仔森并未第一时间返回深水涉,去向龙根交数。 而是再度拦了台计程车,往九龙城那边赶去。 在界线街附近下了车,官仔森提着钱,就满脸亢奋的朝城寨内跑去。 自从染上毒瘾之后,官仔森的人生除了吸粉,就只有赌博能刺激他的神经亢奋了。 这次他来九龙城,便是在这里头一伙越楠仔开设的黑赌场,去买外围马赛的。 在九龙城内一家名为廖氏牙医的中医馆门口,官仔森提着包一头便扎了进去。 步入医馆后滩,在一处昏暗的楼梯口,扶着锈迹斑斑的栏杆上了二楼。 阴冷潮湿的二楼,只有着简单的四间房间。 走廊上,一个身穿汗衫的越楠仔,正翻看着一本咸湿杂志。 听到有人上楼,只是慵懒地抬头看了一眼。 在看到官仔森之后,从容的指了指隔壁一间充满聒噪的房间。 旋即低下头去,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咸湿杂志。 官仔森提着尼龙袋,敲开了房门。 里边摆着一台不过二十英寸的日立彩电,电视里正直播着今日的港岛皇家马赛。 一群人正亢奋地围在逼仄的屋内,各自为自己选中的马呐喊助威。 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张三尺见宽的木桌。 一个身材魁梧的平头佬,正握着一张张马票,也饶有兴致的跟随这群人观看直播的赌马。 官仔森看了眼挂在发黄墙壁上的一个时钟,不禁开始懊恼。 紧赶慢赶,他还是错过了上午第一场的马赛。 “浩哥,八号出彩了没有?” “八号死咗了!这次夺魁的是爱德华的五号。 我早和你说过让你买单数,你偏偏不信! 点样,钱带过来了没有?” 坐在方桌旁边的男子看了眼官仔森,随后叼起一根香烟,用一口夹生的粤语朝官仔森问道。 官仔森脸色当即比死了妈还难看。 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屋内的电视机,懊恼的情绪不言而喻。 但输了归输了,在九龙城内,他是万万不敢赖数的。 官仔森只得提着尼龙袋走了过去,从里面数出了五沓扎好的钞票,摆在了那张木桌上。 记票的男人留了个心眼,看了官仔森的尼龙袋一眼。 接过官仔森拿出来的钞票,笑道:“十分钟后,还有濠江赛马会的一场直播。 点样,要不要再玩一场?” 官仔森有些犹豫,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 “浩哥,你还是把我抵押的那张地契给我吧。濠江的马我不熟,今天还是不玩了!” “痴咗线,仲有你这种做大佬的,偷细佬的地契出来赌。 你等着,我下去给你拿。” 点完钱的越楠仔一副吃定了官仔森的表情,把钱交给旁边的打仔收好,最后贴在马仔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出门去给官仔森拿地契了。 自那个名叫阮浩的越楠仔出门之后,屋内几个睇场的马仔就一直在盯着官仔森看。 看得官仔森有些发毛,下意识捂住自己手中的尼龙袋。 生怕这伙越楠仔一时发难,把自己剩下的钱给抢走了。 但是几个马仔与官仔森目光接触,也只是咧嘴笑笑。 偶尔用他们家乡的语言交流几句,官仔森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阮浩这一出去,时间过得有些久。 眼看电视频道已经被切换成濠江赛马会的直播,一群赌徒或骂着脏话,或充满期待的准备进行下一场投注。 看得官仔森心里痒痒的。 与此同时,一个越楠仔跑到官仔森跟前。 招呼道:“森哥,要不要玩一场? 你的地契不在这里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玩玩啦,今天还有好多场呢。” 官仔森无言,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尼龙袋,只是摇了摇头。 过来的马仔继续劝说道。 “随便玩玩啦,几百块钱我们也接。 你又不坐庄,输不了多少的!” “好!那就下一千块!” 大约四个小时后,官仔森失魂落魄的从医馆里走了出来。 他甚至连那张地契都没有拿回来。 与此同时的二楼,越楠仔头目阮浩惬意地叼着根烟,用母语和一众小弟炫耀道。 “我告诉过你们,像这种烂人,都不用你什么心思,让他在这坐个十几分钟,他就会乖乖把钱交到你手里来。 不过他也是够衰的,在我们场子里已经连续九把开不到彩头了。 这次不给他打八万块的欠条,我怕他下次不肯来了!” 没有任何意外,官仔森刚从钵兰街搵来的二十万,已经被他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输个精光。 连带着昨天苏汉泽给他的那八万块钱,也被他欠在了这里。 九龙城的越楠仔鲜有放贵利的。 从这里借出去的钱,一天之内必须要送到赌场来。 如果敢赖着不还,越楠仔晚上就会搵着短狗,去外边找他收债! 一想到自己没办法去和龙根交差,自己中饱私囊的事情马上就要败露。 官仔森就急得跳脚。 现在他浑身上下,连个车费都凑不出来了。 只有口袋里还有几个硬币,准备步行去南边的启徳机场附近,打个投币电话,让自己的心腹马仔吉米仔过来接自己。 “喂,吉米仔,我是阿大。 打个车,来九龙城这边来接一下我,没什么啦,出了点小事情。” 挂断电话,官仔森只觉得刚才神经过于亢奋,毒瘾好像又要发作了。 他滑坐在电话亭下,茫然地盯着不远处的机场。 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吉米仔这个小弟交代,自己把他在深水涉的一家翻版dvd店的地契偷了出来。 如果晚上十二点之前,自己不来九龙城还那八万块的数,到时候这伙越楠仔就该搵着短狗去找吉米仔要钱了! 平心而论,吉米仔算得上是官仔森最看重的一个小弟。 无他,这个细佬,对他这个做大佬的最为关照。 也是他收的这班小弟中,最能赚钱的一把好手。 平日里自己在别家社团欠了什么贵利,都是吉米仔不遗余力替他还上的。 但是官仔森很清楚他这个小弟的一个脾气——那就是只要不阻碍他发财,吉米仔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 挡了他的财路,这家伙就是一匹恶极了的饿狼! 自己把他的地契抵押在了九龙城,搞不好吉米仔吉米仔翻脸不认人,自己就失去了这张长期的饭票。 毕竟像吉米仔这么擅长搵钱的红人,只怕和联胜各个堂口打破脑袋想招揽他过去。 自己做出偷小弟地契去赌这种事情,注定到时候没人会站在他这一边。 就在官仔森茫然之际,电话亭另一头的玻璃罩响起了一阵扣动声。 一声熟悉的声音,差点没把官仔森的魂给惊掉。 “森哥,点解跑到钵兰街来,都不和我打声招呼啊?” (本章完) 第10章 交易 第10章 交易 等官仔森回过神来,才发觉站在电话亭后面的正是苏汉泽。 “丧泽,是你!” 官仔森有些不自在,他担心苏汉泽是来问他要那二十万回去。 现在他当真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了。 苏汉泽陪同官仔森蹲在电话亭前。 开口道:“森哥,你不会以为这二十万,是我大姐给你的吧? 我怎么说也跟你开了三四年的工,你想搞些什么名堂我不清楚。 怎么,钱都输完了?” 官仔森半晌没有开口,最后才悻悻答道。 “你都知道了?丧泽,你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阿公,我会死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再找我拿二十万回去交差?” 官仔森摇了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了,我怎么敢再找你拿钱,你会拿刀斩咗我的! 丧泽,你不要声张出去,钱我会想办法去借,以后深水涉这边绝对不会有人再去找你麻烦!” 苏汉泽不禁笑出了声:“森哥,我话说得比较难听,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有人肯借钱给你?” “有!” 官仔森笃定地点了点头,旋即说道。 “吉米仔,两年前,在财务公司替你打理账目的吉米仔。 他这个人好讲义气,我是他大佬,问他借二十万,他一定肯给我的!” 苏汉泽瞧见官仔森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眼神逐渐开始变得厌恶。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兀自点上。 侧头吐出一口悠长的烟雾,沉声问道。 “森哥,实不相瞒,早在昨天晚上,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找我大姐再要一遭钱。 只是我没想到你手脚这么利索,那八万块还没焐热吧? 我只问你一遍,龙根让你过来拿的,到底是多少钱?!” 官仔森几乎是脱口而出答道:“当然是二十万了,丧泽,你不会以为我黑你的钱吧?” 苏汉泽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身后抽出了一个文件袋,在官仔森面前晃了晃。 官仔森在看到这个文件袋之后,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这个塑封袋里头装的,正是他从吉米仔那偷来的,在越楠仔那边作为抵押的地契! “你跟踪我?!” “冇错,深水涉上上下下都是坑自己人的好手。 森哥,你觉得我要是把你偷地契的事情告诉吉米仔,你猜他还认不认你这个大佬?” “丧泽,不要把事做绝,俾条活路走!” 官仔森瞬间紧张起来。 吉米仔,是他现在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苏汉泽只是无言地把这个文件袋收了回去。 在电话亭旁边坐了下来。 叼着烟悠闲说道:“老实告诉你,今天我大姐拿钱给你,其实正是我的意思。 我的想法很简单,你要是乖乖拿着钱回深水涉,下了车就有人把你重新绑回来。 你要是拿着钱去赌呢,那正中我下怀。 我只是没想到森哥你这么上脑,二十万眼都不眨一下,一个晌午不到就被你输个干干净净,也省得我再去下什么功夫!” 说着苏汉泽面色一狠,掐住官仔森的脖子怒吼道。“冚家铲,你知唔知我这两年在荷兰是怎么过的? 你知唔知二十万,够我在荷兰捡两条命回来了! 当年八万块钱的安家费你们要吞掉,好不容易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你们现在还要找我搞搞震! 是不是觉得我是天后庙里的菩萨? 扑街!我这些年来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认了你这个蛋散大佬!!” 苏汉泽的身体,本来就是经过系统强化过的。 尽管他掐住官仔森脖子的手已经尽量收着力了,但早就被白粉掏空了身子骨的官仔森,此时已经被他掐得直冒白眼。 当下手脚乱抓乱瞪,嘴巴拼命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汉泽本来也只是吓唬一下官仔森,自然不可能在这里把他弄死。 见官仔森已经快背过气去了,当即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咳咳咳咳……丧泽……丧泽…… 你留我条命,不管……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咳咳咳……” 被松开的官仔森瘫倒在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苏汉泽,担心这个丧门星一个不爽,当真收咗了自己的皮。 苏汉泽捏着香烟大口吸食了下,看向官仔森道。 “这可是你说的,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紧张,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实好简单。 你听清楚了,跟着你在深水涉开工的那个吉米仔呢,我就非常喜欢。 他跟你混简直是屈才了。 你替我想个办法,让他在和联胜待不下去,到时候由我来出面收人!” 还在大口喘着粗气的官仔森,听到苏汉泽这番话,当即有些痴傻状。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行啊丧泽,吉米仔现在是阿公跟前的红人。 赶他出社团,阿公一定不会同意的!” “废话,像这种你们张张口,就大把往外撒钱的马仔,我不知道他是龙根面前的红人? 不过你要搞清楚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干一趟,你点个头,地契拿回去,我另外再多给你一笔钱拿回去去给龙根交差。 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 官仔森显然是对这个条件动心了。 他低着头思虑了半晌。 最后开口问道:“丧泽,如果你肯把地契给我,再让我拿钱回去给阿公填数的话,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 不过吉米仔平素里一直安安分分,我该找什么理由赶他出社团啊?” 苏汉泽把食到一半的香烟放在地面上摁灭。 冷笑道:“森哥,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那种除了好事,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怎么赶吉米仔出社团,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教你? 自己去慢慢想办法,总之我要在一个星期之内,看到和联胜在海底册上把吉米仔除名!” 吉米仔,原名李家源。 出身在港岛长洲,父亲是长洲岛上土生土长的渔民,母亲则是当年逃港潮中,一个漂洋过海的北姑。 自从吉米仔出生后,其父亲就带着一家老小,搬迁到了石峡尾屋邨一代,在石峡尾开了个士多店。 (本章完) 第11章 只要我有,一定借你 第11章 只要我有,一定借你 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不足两百尺的棚户区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吉米仔的母亲后来因为受不了穷,在吉米仔刚断奶的时候,便跟着一个菲律宾的华侨跑了,至今了无音讯。 这种烂大街的凄苦故事,在当年港岛的寮户区,每个月不知道发生多少起。 也许是因为受自己家庭环境的影响,也许是因为从小帮着父亲打理生意。 导致吉米仔对赚钱有着一种病态的执著。 两年半前,刚满十七岁的吉米仔,因为在屋邨做些小生意,被一群飞仔每个月轮着来收保护费,忍无可忍之际,趁着和联胜开山门收人之际,加入了社团。 好巧不巧,他当时拜的大佬也是官仔森。 后来因为吉米仔擅长算账,官仔森便把他安排在龙根开的财务公司,去打理每个月一些贵利的出入账目。 当时苏汉泽负责搵刀找人暴力收数,吉米仔则是在财务公司的办公室里,日复一日的拿着些公司的欠条交到自己手中来。 又因为吉米仔这人,加入社团实属是为了找个靠山,能让自己把生意安安稳稳做下去。 故而很少和他们这些打仔来往。 两人其实并不怎么熟悉,勉强算个点头之交罢了。 至于苏汉泽为什么如此看重吉米仔这个人呢? 废话,这家伙可是未来够资格去和大陆石厅长谈判的男人。 这样一个好手被自己撞见了,没道理自己不想点办法,尽早把他收入囊中! 苏汉泽丢给了官仔森一笔打车费,再让他打电话告诉吉米仔不用来接他了。 在看着官仔森上车离开之后,苏汉泽也顺手拦停了一台计程车。 上午十点半,荔枝角,一家没有挂招牌的vcd光碟专卖店内。 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吉米仔,正坐在柜台后面,拿着一个登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柜台前围着一大群人。 有胳膊上雕龙画凤的古惑仔,有十六七岁的学生仔,有上了年纪的街坊阿伯,门口还坐着几个指着吉米仔,眼犯痴,窃窃私语的太妹。 “牛屎飞,我屌你老母的,你看这光盘上,到处都是你的指纹! 你这样搞,下次再来租碟片,押金我就不退给你了! 我挑,上次你还回来的那张艳鬼寻情,我试着放了一下,那个女鬼的两对波都卡成马赛克了!” 说着吉米仔熟念的拉开抽屉,摸出十块钱丢在桌上。 一个飞仔接过钱,笑道:“吉米哥,我拜托你不要叫我牛屎飞了。 我第一年出来混,搞不好这个名被你叫开了,以后叫我怎么出来混?” 吉米仔抬头睇了这个飞仔一眼,跟着打趣道。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名。 就像你何志飞,每次把我的光碟搞得一塌糊涂,还死活不肯赔钱给我,又臭又屎! 如果你介意这个绰号呢,就好好混,等你混到出人头地了,边个敢再叫你牛屎飞?” 这个飞仔握着钱,无奈摆了摆手。 “吉米哥,我不同你讲嘢了,大佬等着我去开工,回见,下次有好东西,记得通知我!” 这个飞仔出门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便凑到了柜台前。 压低声音向吉米仔问道:“后生,刚才……刚才那个艳鬼寻情……在哪里? 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睇一睇?” 吉米仔白了这老伯一眼,调侃道。 “冇啦,都打包发咗货,运到南洋去了! 阿伯你要是有兴趣呢,我这里还有东瀛那边更刺激的,个顶个都是打真军。 不过你得让我先忙完,不要插队好不好?” 说着吉米仔对老伯身后的一个学生仔招招手,这个学生仔跟着把一盒光碟递到了柜台上。 老伯自讨个没趣,便摸着鼻子往琳琅满目的柜台那边走去,去物色自己钟意的碟片去了。 “吉米哥,打真军的光碟能不能租我?我出双倍的价钱!” 戴着眼镜的学生仔恬不知耻的向吉米仔询问道。 吉米仔只是熟稔的收回光碟,退回押金。 同时摆了摆手指:“不行!租这种东西给你,阿sir要来搵我饮茶! 小小年纪就这么咸湿,长大了还得了?” ……等吉米仔按照约定的时间,把一通租借出去的光碟全部收回之后,不禁惬意地坐在椅子上伸个懒腰。 这种蝇头小利的小钱,他也乐意去赚。 而且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惫。 做生意的过程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实打实的乐趣。 “阿军,帮我去外边买杯冻柠茶,我饮过之后,就该轮到你开工了。” 正当吉米仔准备把场子的生意交给自己店内雇佣的伙计去打理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大踏步走进店内。 惹得在外头的一群痴女又是一阵惊呼。 他径直朝柜台这边走来,开口便朝吉米仔打了声招呼。 “吉米,好久不见了。” 吉米仔看着面前的来人,稍显迟疑。 数秒之后,不禁惊呼一声。 “我挑,泽哥!” 吉米仔慌忙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七星,赶紧递了一支到苏汉泽手上。 收好烟盒,点火掌风,一气呵成,还是一如当年那般利索。 待到把烟点燃,吉米仔不禁苦笑一声。 “泽哥,我昨天听人说你从荷兰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就刮走了杀鱼晨。 我们当年还算交好,不至于我哪里得罪了你吧?” 苏汉泽夹着烟笑笑:“吉米仔,如果是我要刮你,现在来见你的人就不应该是我了。 怎么,你这里不欢迎我吗?” “欢迎,当然欢迎! 当年我在深水涉开工,遇到事情都是找泽哥你平的事,说起来我还欠你不少人情呢。 不管阿公他们怎么说你,我吉米仔一定还是你的兄弟!” 面对这不咸不淡的场面话,苏汉泽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开口道:“得不得闲?出去找个地方说话?” 荔枝角翔宇冰室,二楼,一处靠窗的角落。 吉米仔在楼下点好了东西,随后赶到二楼,坐在了苏汉泽对面。 苏汉泽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吉米仔,我听说这两年,你混得不错。 点解还开着这样一家翻版vcd店,很赚吗?” 吉米仔握着一杯冻柠茶笑笑,倒也坦率答道。 “泽哥,你们是发惯大财的,不懂我们这些小生意人的难处。 我现在虽然也学那些水喉,借船搞搞走私的路子,但是路子不太平,搞不好哪一天,这个光碟店就是我最后的依仗了。 再说了诚伯那么有钱,当年他不也是从塑厂做起的? 多门生意多条路嘛。” 苏汉泽清楚吉米仔的秉性,这人睿智的可怕。 虽然人在江湖,却一心向往着摆脱江湖。 社团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而已,比起那些一天到晚,就想要出头的古惑仔来说,不知道要精明到哪里去了。 虽然明知道吉米仔是绝不可能自找麻烦,从和联胜过档去跟自己混的,但是苏汉泽还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吉米仔,今天我来找你呢,为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 吉米仔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冻柠茶摆在桌上。 开口道:“冇问题的泽哥,你就说个数,只要我有,一定借给你!” (本章完) 第12章 矮骡子照样可以出人头地! 第12章 矮骡子照样可以出人头地! “扑街啊,看样子和联胜这群嗨佬,找你只知道要钱!” 苏汉泽感觉受到了侮辱,摆了摆手。 道:“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 “泽哥,那是……” 其实不怪吉米仔会认为自己是来借钱的。 一方面是深水涉这个堂口,谁都知道他吉米仔生意做得好,只要有什么用得到钱的地方,和联胜深水涉堂口的人来找他,吉米仔多少都会帮上一点。 其中以官仔森这个扑街最甚,造成了吉米仔形成一种习惯。 只要有人约他出来饮茶,就把借钱联系到了一起。 其次在吉米仔眼中看来,苏汉泽不过是一个刚从荷兰跑路回来的飞仔。 即便是有十三妹,韩宾等人在背后替他撑腰,但苏汉泽的脾气他是清楚的。 就如同吉米仔之前在光碟店说的那句话一样——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丧泽这人是一门心思想出人头地的主,他就算是在钵兰街另起炉灶,也不会随意去问自家大姐伸手要钱。 无他,这种只知道问家里人伸手的人,在矮骡子眼中看来是混不出名堂的! 苏汉泽没有继续废话下去。 他只是端起桌上的冰粉挖了一勺,放在嘴中之前响吉米仔说道。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过档,跟我去开工算了? 我比你更清楚,官仔森和龙根是两条吸血虫来的,你在他们手底下做事,捞不到什么好的!” “泽哥,有冇搞错?我跟你去钵兰街当马夫吗?” 在涉及到自己利益方面,吉米仔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委婉的一句话,已经向苏汉泽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苏汉泽把嘴里的冰粉咽了下去,用瓷勺把碗里的冰粉搅碎。 沉声道:“我叫你去钵兰街,不是让你去卖屎忽的! 吉米,我知道你是个人才。 我可以和你保证,跟着我去做事,以后有大把的门路供你去赚。 比起一个终日只知道食粉滥赌的官仔森,我觉得我更能帮到你!” “泽哥,你别说了!” 吉米仔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他看向苏汉泽道:“我感谢你的一番好意,不是我不识好赖数。 其实我记得在两年前,我们在大排档食夜宵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 我加入社团,只是被逼无奈,不想被人欺负罢了。” 吉米仔话到此处顿了顿,随后义正言辞道。 “我不想一辈子做个古惑仔,我也不想出头,不想因为过档这种事情,又去得罪一大帮人! 我现在想的,就是迟早有一天,我够资格了,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人!” 苏汉泽大抵知道吉米仔在想些什么了。 他不过觉得自己是个莽夫。 自己这一注,根本不值得他去跟罢了。 也没毛病,两年前的苏汉泽,确实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打仔而已。 但凡头脑醒目点,也不会被杀鱼晨等人送到开往南洋矿场的黑船上去。 本着尽量不得罪人的原理,吉米仔继续对苏汉泽说道。 “所以泽哥,如果你缺钱的话,能帮的我一定去帮! 你让我过档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平白无故得罪森哥,得罪阿公。”“我不为难你!” 苏汉泽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和吉米仔说什么都是徒劳。 放落搅拌的瓷勺,苏汉泽意有所指道。 “其实吉米,我不认可你刚才说的话。 做矮骡子怎么了,如果有得选,谁又不想投胎去做李嘉诚个崽? 你看看二十年前的白粉马,当年的粉档支得比跛豪还大。 但是人家懂得急流勇退,粉档生意做得正旺的时候办起了报纸,现在不照样是有头有脸的人上人? 其实做矮骡子,只要拳头够硬,一样可以风风光光,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这番话,苏汉泽就是在告诉吉米仔。 他懂吉米仔想做要什么。 无非就是踩着社团,爬到一个理想中的位置罢了。 而他苏汉泽,一定能让吉米仔看到自己给他搭建的那个理想中的平台。 苏汉泽这番话,倒是说到了吉米仔的心坎里去了。 但由于之前丧泽这两个字,在吉米仔脑子里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 故而吉米仔只当这个‘莽夫’不过是在和自己侃侃而谈罢了。 为了避免苏汉泽日后持续找自己麻烦,吉米仔只得硬着头皮,开始充当一回哲学大师。 耐心和苏汉泽解释道。 “泽哥,有些话我说出来,可能不太好听,但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曾经读过一则警务周刊,据不完整统计,港岛大概有二十万以上的古惑仔。 但是泽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二十万古惑仔中,你能随口叫出名字来的,靠能打出了头的有几个? 洪兴的甘子泰?尖东的连浩龙?还是号码帮的双龙影? 当年你搵刀斩人,哪天过得不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是出了海坛街,还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名字,你的朵还响不响?” 也许是吉米仔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旋即连忙解释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罢了,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拿刀去斩人。 我很感激泽哥你能记得我这个兄弟,在钵兰街发达了,不忘一并带上我。 但是我只想安安生生做我的小生意,希望泽哥能够理解,和你过档去洪兴的事情,千万不要再提了。” 这他妈…… 苏汉泽简直无语了。 我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 苏汉泽说的拳头够硬,是指敢打敢拼,却被吉米仔认为是字面上的意思。 可见他‘丧泽’两个字中的‘丧’字,在吉米仔脑海中造成了一种什么样的刻板印象。 自知多说无益,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踩到吉米仔的底线了。 苏汉泽只得起身,朝吉米仔点了点头。 道:“ok,那这件事情就先不提了。 有机会来钵兰街消遣一下,我来做东。” 苏汉泽在钵兰街的三处欢场,晚上是夜总会和时钟酒店的营业高峰期。 而白天,桑拿浴的三温暖则是吸引了不少的高端客人。 (本章完) 第13章 红棍 第13章 红棍 从深水涉回来之后,苏汉泽便回到这家名为瀚海芬兰浴的场子里,找了个骨妹拿捏了一番,又去浴场洗了洗身子,准备好好蒸个桑拿。 自从在钵兰街落脚之后,他便把自己的陀地选择在了这家场子里。 瀚海芬兰浴顶楼一处改装过的阁楼,一室一厅,还附带个冲凉房,足有六百多尺。 在寸土寸金的港岛,比起那上百万挤在鸽子笼中的市民,这处阁楼已经显得很宽敞了。 蒸完桑拿之后,苏汉泽顿感浑身舒坦,把换洗衣物丢给场子里的劳工,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约了十三妹中午在这见面,准备把昨夜场子里清点好的账目,交到十三妹手中。 做细佬的给堂口揸fit人交数,和堂口揸fit人给龙头老顶交数,是不一样的。 排除自己是十三妹堂弟这层关系,站在社团的角度来说,他现在的身份是十三妹的细佬。 按照钵兰街的规矩,每家场子的负责人,在当天下午两点之前,都要把昨日该交的数算清楚,一并交到十三妹的手中。 而十三妹则会把每个月的账目汇总,按照蒋天生定下的规矩,每个月把账单送到中环那边去给洪兴的白纸扇陈耀过目。 当然,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 像钵兰街,旺角,尖沙咀,铜锣湾这些油水多的堂口,蒋天生定下的规矩是按照抽成的方式来收数。 至于西环,屯门,观塘这些地方,要不然是穷得发瘟,要不然就是堂口在当地势力不足,搵不到什么油水,蒋天生则采取固定抽成的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洪兴十二个堂口,每个月交数最少的地方居然是西环。 于情于理,西环都不算什么穷地方。 而且西环是洪兴起家的地方,是洪兴的老陀地。 当年潮州佬蒋震,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领着一票潮州兄弟,用一根扁担在三角码头打天下。 不过十几年时间,便把洪兴做成港岛一个如日中天的社团。 其手段之犀利,可见一斑。 不过苏汉泽约自己大姐来这边,并不是为了交数这么简单。 他其实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和十三妹谈。 他准备让十三妹,正式出面支持他拿下下半年那个红棍的名额。 系统给到的限时任务,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准确来说,现在只有二十九天的时间供他去操作了。 其实苏汉泽心中清楚,自己一个洪兴的新人,要想在一个月的时间顺利拿到洪兴上半年这个红棍的名额,还是有不少的压力的。 能扎职红棍的矮骡子,放在江湖上来说就是出头了。 可以自己开山门,名正言顺去收小弟。 洪兴有上万打仔,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红棍的名额。 自洪兴的初代龙头蒋震去世后,蒋天生从自己老豆手中接过龙头的交椅,为了更好的掌控社团,他制定了很多新的规矩。 比如洪兴不允许走粉,十二分区话事人负责制…… 其中有一条规矩,就是除特别情况外,每年固定只给出两个红棍的名额。 苏汉泽一个刚从荷兰跑路回来的捞仔,在洪兴籍籍无名的,要想凭借十三妹和韩宾的关系,顺利扎职这个红棍,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难保很多人会不服。 韩宾有句话说得好,哪怕是十三妹坐在钵兰街揸fit人这个位置上,洪兴依旧有不少人在叽叽歪歪。 苏汉泽主意打得非常清楚。 哪怕做古惑仔,也要做的足够犀利,足够响亮! 苏汉泽由记得自己之前看的那些港片,不少关于社团的电影,无不在传递着一个价值观—— 那就是做古惑仔没有出息,一只脚踏在苦窑里,一只脚踏在棺材里,一辈子是阴沟里的老鼠! 苏汉泽不否认这种说法,但是他知道不少这样的电影,其实就是这些社团大佬授意拍摄的。 他还知道,港岛现在有五百万人口,其中九成以上的人,一辈子都只能挤在一个不足五百尺的鸽子笼里。 就连死去,骨灰的坛位还要钱购买。 他不懂什么金融,不懂什么股票,不懂什么九龙仓收购计划,上辈子也没研究过港岛的马经六合彩……他对港岛的了解,也仅通过之前从各种媒介上看到的只言片语。 比如他知道李嘉城很有钱,五亿探长雷洛主宰了一个时代,这个年代的港岛,美人辈出! 以及自己这副身体原主一些残存的记忆。 仅此而已…… 捞偏门便捞偏门罢! 就在苏汉泽整理手中的账册的时候,阁楼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十三妹显然是刚刚睡醒,眼眶稍显浮肿,走进了苏汉泽这间阁楼。 见到苏汉泽在整理账册,便开口向其打招呼道。 “阿泽,让你处理这些账目,还习惯吗?” “都整理妥当了,大姐,不要以为我只会拿刀斩人,不食脑,在荷兰是活不了两年的。” 苏汉泽笑着起身,把昨天三家场子登记好的账册递到了十三妹的手中。 十三妹拿过账册,往靠窗的沙发上坐下。 随意翻看了几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记得当年你中三都没念完,我还担心你不肯去打理这些枯燥的账册。 看样子这两年在荷兰吃过的苦,让你有长进了。” 眼见十三妹把账册放落,苏汉泽顺势开口了。 “大姐,我知道下个月端阳之前,洪兴会有个红棍的扎职名额。 我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从来就不知道做大佬是什么滋味。 这个红棍的名额,我有意去争一争,你看点样?” 十三妹白了苏汉泽一眼。 嗤笑道:“你痴咗线了?从昨天算起,你来到洪兴还没有二十四个小时。 这就想去争这个红棍的名额,未免也太敢想了吧?” “事在人为嘛。” 苏汉泽摸出自己的红万,递一支给十三妹,掌火替她点上。 笑道:“大姐,我们出来混的,能争的一定要去争,早出头一天,就早巴闭一天。 要不然哪天我被人斩死了,到死都不知道出头是个什么感觉,那不是亏大了?” “衰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十三妹照着苏汉泽的脑袋拍了一下,看着苏汉泽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沉吟了片刻。 旋即说道。 “如果我早几个月把你从荷兰找回来呢,也许这个红棍你还有机会去争一争。 不过现在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我看你还是等一等吧,年底那个名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周旋一下。” “等不了,甘大个钵兰街堂口没有一个红棍撑场,每次出事都是宾哥的人过来站台,大姐你觉得合适吗?” 苏汉泽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十三妹最终无奈叹了口气。 为难道:“衰仔,你出来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月时间从蓝灯笼扎职红棍,什么难度你自己不清楚吗? 够资格扎职红棍的,要么替社团顶瓜蹲过苦窑,要么替社团流过血出过力,有众兄弟们抬爱。 蹲苦窑就不说了,这两点,哪一条是你一个月的时间能搞定的? 再说你在钵兰街,韩宾的人随便你差遣,这和你自己出头也没什么区别。 什么年代了,何必在意红棍那个虚名? 你要是钟意,倒不如现在我给你换个名,叫你红棍泽好不好?” (本章完) 第14章 十二堂主 第14章 十二堂主 “人活一口气,我就是在意这个虚名! 大姐,不管我够不够资格,我只想听你一句话,你撑不撑我?” 苏汉泽没办法去和十三妹解释太多。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十三妹又愣了片刻。 最后把手中的烟狠狠吸了一口,嘴唇微张,贝齿中吐出一股悠长的烟雾。 咬牙道:“撑!谁叫你这个扑街仔无父无母。 我从小撑你到大,也不差这一次了!”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妥多了。” 苏汉泽说罢作势给十三妹摁起了肩膀。 旋即继续说道:“大姐,其实我已经考虑的好清楚。 到时候票选红棍,你和宾哥,还有九龙城的细眼,屯门的恐龙这四票应该没多大问题。 至于其他堂口,我准备钱去打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样啊,你让我好好想想。” 十三妹说着要夹着烟的右手揉了揉额头,陷入了沉思。 洪兴一共有十二个堂口,其十二个堂主分别是—— 尖沙咀的甘子泰,绰号太子,洪兴天字一号战神,众洪兴打仔的精神偶像。 旺角的李乾坤,绰号靓坤,心狠手辣,擅长捞各种偏门,整个洪兴唯一敢当面和蒋天生阳奉阴违,甚至我行我素,置洪兴不允许走粉的家规于不顾。 钵兰街的十三妹,新晋洪兴扛把子,钵兰街大姐头。 葵青的韩宾,洪兴著名猛人,蒋天生用一个堂口地盘换来的狠角色,国际军火及走私大鳄。 屯门的恐龙,韩宾的亲兄弟,屯门地区清一色(整个屯门只有洪兴一家社团话事),也是港岛地区,唯一地区清一色的揸fit人。 九龙城细眼,韩宾的弟弟,在九龙城打理不少见不得光的灰产,豢养不少亡命徒。 观塘的大宇,一年前由于一起走私案被水警抓了个人赃并获,现在还在赤柱监狱进修,刑期八年,现在观塘的地盘暂时交给洪兴的元老兴叔打理。 放眼港岛区那边,铜锣湾的扛把子则是大佬b,这人能搵到这样一块油水地,全凭他对洪兴的龙头蒋天生够忠诚。 北角的肥佬黎,咸湿杂志起家。 柴湾的马王简,两年前在北角开片,被东星社的人斩死在了街头。蒋天生没有在这个堂口册立新的揸fit人,而是把柴湾的地盘收归自己打理。 中环的陈耀,洪兴的揸数,白纸扇,负责在中环替蒋天生坐镇。 西环的巴基,洪兴的元老,当年跟着蒋震一起打的天下,也是洪兴知名的墙头草人物,为人最喜欢吹水和见风使舵。 这十二个扛把子,除了已经死咗的马王简,剩下的十一个人便决定着下个月洪兴万名打仔中,哪个够资格扎职这个红棍。 除了苏汉泽说出的那四票,十三妹细细推敲了一番,心中已经有了一番答案。 “阿泽,如果你一定要拿下这个红棍的话,我最多还能帮你争取到三票。” 苏汉泽继续替十三妹捏着肩膀,笑道。 “四加三,七票,已经够了! 就是大姐,你还能帮我争取哪三票?” 十三妹微闭上眼睛,开口答道。 “第一票,自然是西环的基哥。 他的西环堂口说是洪兴最穷的堂口也不为过,所以说能用钱搞定的,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而且他这个人最好面子,我和韩宾如果出面给他摆摆台子,拿下他这一票问题应该不大。” 十三妹说着把指尖快要燃尽的烟头抽了一口,旋即放入烟灰缸中摁灭。 继续说道:“观塘的兴叔,他为人最是和气,如果我带着钱去走动一下,也许能帮你把这一票拿下。 至于还有一票,我保证百分百能给你拿到手的!”“那一票?” “靓坤喽,靓坤平素里最钟意来我钵兰街选马,拉到他的电影公司去拍那些咸湿电影。 不过单凭这点交情,还不够我把这票争取过来。 最重要的是,上半年这个红棍名额呼声最高的,是铜锣湾大佬b的头马靓仔南! 靓坤素来和大佬b不对付,他就算选阿猫阿狗,也断不可能让大佬b的头马扎职这个红棍的。” 苏汉泽闻言,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替十三妹摁肩膀的手。 陈浩南,靓仔南。 好熟悉个名字。 十三妹扭头看向苏汉泽,笑骂道。 “扑街仔,你还真现实。 大姐替你出完主意,你就不继续替我摁肩膀了?” “大姐,你的马场咁多的骨女,就不需要我替你松骨了吧。 我是在想,既然这个名额是靓仔南的,你帮我去争,会不会开罪了额大佬b?” “怕他个屌啊!” 十三妹不屑道:“从我在钵兰街上位开始,大佬b就一直在蒋先生面前虾虾霸霸,他也想在钵兰街横插一脚的。 我要是怕这怕那,今天就坐不到钵兰街大姐头这个位置!” 十三妹脸上满是倨傲之色。 这是实在话,出来混不是过家家。 港岛每个月不知道有多少矮骡子被砍死在街头巷尾,没点胆气,是不可能在龙争虎斗的钵兰街立足的! 出来混,有人撑和没人撑是两码事。 苏汉泽绝不排斥在这种事情上去寻求十三妹的帮助。 如果做古惑仔的还要去讲究公平公正,那他不如改名叫虾头泽算了。 在送走十三妹之后,苏汉泽换了身干净衬衣,准备去楼下的场子里转悠一下。 在钵兰街这种地方,每天从来不缺少搞事的。 场子打开门做生意,就要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其实睇场和收数是一个道理。 有人在场子里搅事,就和欠债的不肯还钱一样。 先拿着欠条过去讲道理。 道理讲不通了,就该他苏汉泽出场做事。 按理来说,十三妹把这三家场子交给他来睇,他只管躺在屋子里,等着要做事的时候再出门开工就行了。 但是因为自己刚刚过档,人都是韩宾借给他的,在一干小弟面前还没混个脸熟。 场子里的人手全凭公子俊在照料,这是苏汉泽不想看到的。 晚七点,苏汉泽刚食过晚饭,此时正趴在一张理疗床上做马杀鸡。 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提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骑坐在苏汉泽背上的骨妹,依旧用她那双柔荑玉手,为苏汉泽摁压着肩膀。 娇滴滴道:“泽哥,电话响了。” (本章完) 第15章 巴闭 第15章 巴闭 “知道,我又不聋。 拿过来给我,你继续按。” 苏汉泽把脸侧向一旁,接过骨妹递来的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十三妹打过来的。 “阿泽,在场子里没有?” “大姐,东星的人现在在外边到处刮我,我不在场子里能去哪? 有乜事情啊?” “来皇朝一趟,我在5012的卡拉ok包等你,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认识谁啊大姐?” “靓坤,他今晚来我场子里选马了。 你不是要有意争那个红棍的名额吗,正好今晚来见他一面。” “收到!” 苏汉泽挂断电话,随后挥手示意坐在自己背上的骨妹下去。 穿好衣服,便往十三妹的陀地赶去。 卡拉ok包内,一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身穿酒红色修身西装的男子,正瘫靠在包厢内朱红色的卡座式沙发上。 靓坤左拥右抱着两个选好准备带去开工的马子。 两只手非常自然的各揸一只波,在那不时和十三妹攀谈着什么。 看到苏汉泽进门之后,十三妹当即招手让他坐过来。 靓坤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两个马子,也跟着坐直了身子。 “这就是吹水达的侄子?了不起,一个人能在荷兰那种地方活两年!” 说着靓坤抓起桌上一瓶xo,取了只矮脚杯给苏汉泽倒了一杯。 把矮脚杯推向苏汉泽后,自己又举杯道。 “当年吹水达在旺角跟我开过工,说起来你和十三妹还都算我的晚辈。 十三妹刚才好和我讲过了,你一个刚过档到洪兴的飞仔就想和靓仔南去争那个红棍,也是有胆色的人了。 我看好你!” 看着一见面就和自己排资论辈的靓坤,苏汉泽谈不上多有好感。 但是眼下还得依仗他把事情办妥,便结果靓坤推向自己的矮脚杯。 和靓坤碰了一下。 “我来大姐的地方开工,以后还需要坤哥多多关照了。 坤哥,我先饮咗。” 说罢把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和苏汉泽碰过杯之后,靓坤再度以瘫痪的姿势靠在了沙发上,右手肆无忌惮的抓着裤裆。 同时开口讲道:“丧泽,不过帮你归帮你,我这人呢有个规矩,那就是从来不喜欢别人欠我的人情。 我看你长得够有型,又是威猛款,有没有兴趣去帮我拍几部电影?” “坤哥,我丧泽拳打生风,床上功夫也是一流。 不过这种东西还是留着自己慢慢欣赏就好了,我没兴趣把屌女人的姿势教给广大的咸湿佬去睇。” 苏汉泽坐在十三妹身边,摸出支烟点上。 随后看向靓坤笑道:“当然了,坤哥既然肯帮我,我也不能不知好歹。 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呢,尽管开口就是了,赴汤蹈火啊坤哥。” “够劲!我钟意你啊!” 靓坤一拍大腿,旋即看向了十三妹。 笑道:“十三妹,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老弟单独聊聊,方不方便给我们留出点私人空间?” 十三妹点了点头,起身拍拍苏汉泽的身子。 当着靓坤的面对苏汉泽交代道:“阿泽,如果坤哥让你去帮他走粉运货,你要是敢答应,我就打断你条腿!” “我挑,我答应就是了!” 在十三妹离开包厢之后,苏汉泽笑看向离开。 开口道:“坤哥,点样,不会真的让我去帮你走粉吧?” 靓坤摇了摇头。 用干燥的公鸭嗓道:“想走粉,你仲不够资格。 我听说两年前你在和联胜开工的时候,在社团是负责收数的。 我还听说经过你手里的数,就没有收不回来的,真的假的?” 苏汉泽笑了笑,道:“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东星这帮扑街逼到远走荷兰。” “那就正好!”靓坤正色道:“既然你在这一行是专家,那就帮我去收笔数回来。” “敢问坤哥让我去找谁收数,收多少?” “不多,三千万。 欠我数的是我的结拜兄弟巴闭,他是北角那边的四号拆家,一个月前从我这拿了三千万的货,直到现在都没有把钱给我。 我现在睇他非常不爽,替我把钱要回来!” 靓坤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欠条,递到了苏汉泽眼前。 苏汉泽明显一怔。 靓坤的拜把子好兄弟巴闭,不就是那个被陈浩南斩死的扑街吗? 【现在为宿主派发限时任务,一天之内拿到巴闭欠靓坤的欠款,完成任务可获得奖励。】 【是否接受任务?】 ‘接受!’ 此时系统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在脑海中响起,苏汉泽闻言,当即在心中默念,接下了这单任务。 靓坤看着苏汉泽没有去接自己的欠条,不禁推搡了苏汉泽一下。 出声道:“怎么,不敢去收?” “那倒不是!” 苏汉泽接过这张欠条看了一眼,把欠条摆在沙发上。 同靓坤讲道:“坤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以前我在和联胜开工,虽然没有收不回来的数。 但收回来最多的一笔也不过是四十三万现钞。 这种上千万的大生意,我还是第一次接。” “那你不用想那么多,三十万也好,三千万也好,都是欠债还钱,没有哪个高贵,哪个低贱的区别。 总之这笔钱呢,你要尽快帮我收回来,如果可以,你就把欠条收好!” 靓坤指了指这张欠条,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躁之色,被苏汉泽尽收眼底。 其实靓坤之所以这么急着把这笔数收回来,是因为巴闭这个扑街做事肆无忌惮。 利用和自己烧过黄纸,换过命贴的结拜兄弟这层身份,从自己这里拿到货之后,肆无忌惮的往洪兴的场子里倒。 洪兴的家规写得清清楚楚,不允许走粉! 虽然巴闭不是洪兴的成员,但谁都知道他是靓坤的结拜兄弟。 他靓坤势大,倒粉又没那么张扬,蒋天生有些时候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 巴闭打着靓坤的名号在洪兴的地盘走粉,这不是逼着蒋天生去对他动手,杀鸡给猴看吗? 一个月前,毒品调查科通过线人爆料,在铜锣湾地区放蛇,一举破获了一起涉价一千八百万的毒品走私案。 同时导致大佬b的堂口多达十八家场子被熄灯停业。 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靓坤的结义好兄弟巴闭。 这件事情不仅得罪了大佬b,也引起了洪兴龙头蒋天生的警觉。 靓坤深知蒋天生的秉性,一门心思要把社团往家族企业的方向引导,摊上这档子事,巴闭这个扑街恐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好兄弟死不死,靓坤并不关心。 他现在只关心如何尽快把自己那笔钱拿回来。 苏汉泽拿起那张欠条,收入了自己囊中。 同时说道:“坤哥,说句见外的话,钱我可以帮你收回来。 但是做一行就要守一行的规矩,按照惯例,三千万拿回来,我要收一半的佣金。 不过看在坤哥帮我忙的份上,我可以再让出一部分利润。 三千万,收回来之后我要留下一千万,你看点样?!” 靓坤闻言,沉吟了片刻。 随后摇了摇头:“太多了,丧泽,你要搞清楚,下个月票选红棍,你还需要我来帮你撑场子的!” “坤哥,红棍选不选得上还两说,五百万换一个红棍的身份,你不觉得太多了点吗? 另外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巴闭怕是没有几天好活的了。 你也不想到时候找一个死人去要钱吧?” “犀利!那就按你说的办。 钱能收回来,你拿一千万的佣金!” 被苏汉泽叫破心事的靓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对他而言,这三千万的欠款,只是他走私毒品的纸面价格。 其实他把货运到港岛,刨去水陆的人力,成本还不到一千万两百万。 只要苏汉泽能把钱要回来,怎么算都是自己赚了。 (本章完) 第16章 怎么能这样对他的结义兄弟? 第16章 怎么能这样对他的结义兄弟? 二人一拍即合,算是达成了口头约定。 在和靓坤后续的攀谈中,苏汉泽算是了解到了巴闭的基本行踪。 这个点已经是晚上了,巴闭这个扑街,现在应该在公海的走私船上,和港岛各地的水警斗智斗勇。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下午他会照例去北角的一家桑拿房里洗三温暖。 桑拿房这个名字听得叫苏汉泽不由得眉头一紧。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那里不正是巴闭的葬身之所吗? 搞不好铜锣湾的人已经在开始谋划,怎么去收他的皮了! 和靓坤离别之后,苏汉泽不敢有片刻的耽误。 他现在很需要这笔钱来做启动资金。 没有钱,单靠他是十三妹堂弟这层身份,他这辈子都注定只能是个在钵兰街睇场的飞仔! 第二天下午四点,苏汉泽把场子里的生意交给公子俊去打点,便离开了钵兰街。 他从油麻地的果栏租了台拉蕉的面包车,一路驶过红磡隧道,来到了北角。 找到靓坤提供的那家桑拿房的地址后,苏汉泽便把车停在路边,开始了静静地等候。 他坐在驾驶室内,把窗户摇上来。 从副驾驶位上拿出一瓶胶水,耐心地把两只手掌上的每一处指模,都涂改好胶水。 又从牛皮刀鞘里抽出了那柄狗腿刀,拿张报纸试了试刀口的锋利度。 随后把狗腿刀重新收回了刀鞘,双腿搭在挡风玻璃前,开始了守株待兔。 当苏汉泽手腕上的劳力士,指针走到了下午五点三十八分的时候,一群被苏汉泽提前打探清楚的人不出意外的出现了。 莫高桑拿馆的灯箱下面,一个留着长发的靓仔,正带着三个马仔有说有笑,踏上了前往二楼桑拿馆的楼梯。 苏汉泽当然认得四个人。 为首的那个,便是大佬b的头马陈浩南。 跟在陈浩南身后的三个细佬,分别是大天二,巢皮,苞皮。 至于陈浩南细佬中最有种的山鸡,此时不出意外应该还被困在电梯里,聆听着某个传教士的教诲。 苏汉泽面露凝重之色。 他可不能坐看巴闭被陈浩南等人砍死。 让他们砍死了巴闭,自己的钱找谁收去? 五点五十分,港岛天际的斜眼,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一台白色的平治车在桑拿馆门口泊好。 开车的细佬把钥匙丢给了门口的一个泊车小弟,随后利索的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四个打仔簇拥在一个身材魁梧,牛高马大的寸头男子身后,这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就是巴闭无疑了! 随着巴闭一行人上了楼,苏汉泽当即从驾驶室坐正身子,把那柄狗腿刀插入了后腰的裤腰带内。 也跟着下了车。 来到二楼浴场门口的时候,巴闭一行人已经进入了浴池内部。 门口负责看票的小弟拦住了苏汉泽。 恭谦有礼的朝苏汉泽开口道:“先生,没换衣服,是不能进去的哦。” “我在这里等个朋友。” 苏汉泽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摸出自己的烟盒,点燃一支烟,在浴场的走廊上,搵了条椅子坐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现在已经是傍晚七点整了。 外边的天色已经渐暗。 苏汉泽估摸着时间,巴闭这个扑街泡完澡,蒸过桑拿,再给他二十分钟的时间,找骨女渣渣波,现在怎么也该出来了。 果然不出苏汉泽所料,在里边一个捏骨的老头被人抬出来还不到五分钟,巴闭便围着一条浴巾,领着几个马仔从浴场里走了出来。 看样子是准备去更衣室换衣,离开这里了。 陈浩南几人,也混在出入的客人中,悄悄地跟上了巴闭的脚步。 一切都被苏汉泽尽收眼底。 苏汉泽本想抢先一步,赶在陈浩南几人出手之前,把面前这个大只佬搞定的。 但是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在他脑海中油然而生。 他没有选择声张,而是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放到了桑拿馆门口无人值守的礼宾台上。 事情一如意料之中开始进展。 由于负责拿家伙的山鸡此时还没有赶到,混在更衣室内的陈浩南几人眼看巴闭就要动身离开了,不得已扯了条吹风机的电线,试图在更衣室内绞死巴闭。 终究是被牛高马大的巴闭挣脱开了。 意识到危险的巴闭,开始仓促地往楼下跑去。 陈浩南几人在身后穷追不舍,几人一边大喊让巴闭站住,一边怒斥山鸡办事不力。 没有家伙在手里,想要靠赤手空拳把巴闭这个大只佬活活打死,显然是不现实的。 好在路过楼梯口的礼宾台前的时候,陈浩南忽然发现礼宾台上钉着一柄三寸长的匕首。 顾不得许多的陈浩南一把扯下这柄匕首,大喊着朝巴闭继续追去。 此时昏头昏脑的巴闭已经快要跑到泊车坪,却发现自己带来的几个随时打仔,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显然是已经被人敲晕了。 巴闭顾不上许多,没有钥匙,他只得调头往马路对面跑去。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不巧正好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正是等了半天的苏汉泽。 巴闭顿感自己撞在了一堵墙上一样,当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冚家铲,我斩死你啊!” 巴闭仓促地看了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人一眼。 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的个头,看起来虽然没有自己魁梧,但刚才那火急火燎的一撞,对方居然纹丝未动。 来不及想许多,身后的陈浩南几人已经赶了过来。 巴闭只得怒骂一声,准备爬起来继续逃跑。 却被面前的来人一脚踹在肋骨上,巴闭顿感一阵揪心的疼痛,胸口一堵,倒在地上难以动弹。 率先追上来的陈浩南二话没说,拿起那把匕首顺势就往巴闭的胸口扎去。 苏汉泽眼尖,顺势一脚又踹在了巴闭的右肋。 以致于陈浩南的准心差了两寸,捅在了巴闭的右侧肋骨处。 巴闭顿时痛得发憷,正当陈浩南准备抽刀再捅的时候,苏汉泽再度飞起一脚,把弯腰捅人的陈浩南一脚踹飞了出去。 陈浩南这些人的动作,在五倍敏捷加成下的苏汉泽眼中看来,实在是太慢了! 跟在陈浩南身后准备对巴闭拳打脚踢的大天二等人见状大怒。 又看见苏汉泽身手过于犀利,于是三人扶起了陈浩南,同时大天二指着苏汉泽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衰仔,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砍!” 苏汉泽笑笑没有说话,而是径直从身后抽出了那把铮亮的狗腿刀。 陈浩南捂着刚才被苏汉泽踹到的痛处,不禁撇了撇嘴。 出来混的,都知道提刀的不要去和喷子打,赤手空拳的不要去和拿刀的打。 现在山鸡那个扑街还没有把家伙带过来,如果面前这个刀手是来救巴闭的话,今天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巴闭被救走了! 看着苏汉泽手中那足有半条胳膊长的狗腿刀,大天二的眼神瞬间清澈了起来。 他茫然地看向一旁的陈浩南。 开口问道:“南哥,点办?” 陈浩南咬牙切齿地站直身子,虽然没有下一步动作,嘴里还是放着狠话。 “你他妈的混哪个字头的?敢不敢留个名字?” 苏汉泽没有选择同陈浩南等人废话,而是右手捉刀,左手拎着巴闭的背心。 在一干人骇然的目光中,居然单手把足有近两百斤重的巴闭从地上拎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不好意思,巴闭还欠我的数,今天不能让你们把他斩死!” 苏汉泽言罢,在陈浩南几人傻了眼的目光中,扛着巴闭径直往自己的面包车上走去。 大天二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苏汉泽轻描淡写的背影,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实。 “南哥,这个扑街到底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他妈的都怪山鸡这个扑街,肯定又在哪里搵女人去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浩南痛骂了一声,看着苏汉泽已经开车离开,只得悻悻带着几人离开。 被苏汉泽丢在副驾驶位上的巴闭,此时依旧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他左侧胸骨处的匕首,还死死卡在骨头缝里。 虽然不致死,但是伤口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渗着鲜血。 “靓仔,你到底是边个? 为什么打我,又要救我?” 苏汉泽没有答话,只是一手揸车,一手从挡风玻璃前拿出那张欠条,抖了抖,丢到巴闭的面前。 巴闭忍痛抓起那张欠条看了一眼,当即把欠条揉成了一团。 不可思议看向苏汉泽道:“是靓坤让你来找我收数的?” “冇错!” “扑街,你先送我去医院,钱的事情以后慢慢再说!” 得知苏汉泽是靓坤派来找他收数的,巴闭稍显轻松了点。 他低头看了眼不断淌血的伤口,提出让苏汉泽送他去医院的请求。 苏汉泽二话没说,腾出左手往扎在巴闭肋骨上的刀把上一拍,刀锋瞬间没入了巴闭的身子几分。 惊得巴闭汗毛直立。 “做乜!你不要乱来!” 苏汉泽照常开着车,眼神如狼。 睇着巴闭道:“三千万,今天少一蚊前,陈浩南他们没做完的事就由我来做!” 巴闭连连点头,他刚才已经在苏汉泽的手里吃过亏了。 明白对方就算是不用刀,哪怕赤手空拳都能活活将自己打死。 “有话好说,我又不是不给钱! 你马上开车去北角码头,钱我全部放在船上,麻烦快些,我怕再晚点我会流血流死的!” “放心,伤筋动骨而已,死不了。” 苏汉泽瞥了巴闭一眼,继续警告道。 “我劝你千万不要动把刀子扯出来挂咗我的念头,老老实实交钱,大家相安无事!” 巴闭只得点头称是,他虽然不敢去驳苏汉泽的嘴,却在对靓坤骂骂咧咧。 “扑街!阿坤这个冚家铲,点能这样对他的结义兄弟……” (本章完) 第17章 三千万 第17章 三千万 苏汉泽按照巴闭的提示,在北角东区走廊的一处钓鱼坪处把车停好。 拽着巴闭下了车后,把自己的手提电话丢给了巴闭。 巴闭无奈,只得按照苏汉泽的吩咐,打了通电话给自己马仔。 不多时,一艘柴油动力的渔船在东区走廊下面的海湾处泊好。 从船上跳下几个身强力壮的马仔,一眼就看到夜色中,巴闭蹲在沙滩上,一手捂着左肋,还被人用一把狗腿刀架在脖子上。 “巴闭哥,怎么回事?” 几个马仔慌忙上前,巴闭哪里还敢声张。 只得匆忙喝止住要上前的几个小弟。 “靓坤这个扑街找来收数的,不碍事,你们让开!” 说完巴闭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苏汉泽一眼,冰凉的刀锋实在是让他难受。 “喂老弟,钱就在船上,赶紧上船吧。” 在上船之后,巴闭便领着苏汉泽进入了一处船底舱门口。 打开舱门的门锁,巴闭朝几个跟船的打仔使了个眼色,几个打仔心领神会,没有选择跟随巴闭进入船舱。 而是各自取了家伙,守在门口。 同时巴闭对苏汉泽说道。 “我说老弟,阿坤从哪里找的你这号角色? 你不知道我和他是换贴兄弟,要钱而已,不至于一直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吧?” 苏汉泽推搡着巴闭进入满是霉湿味的船底舱,叮嘱道。 “你要是还想早点去看医生,就不要这么多废话,给钱让我回去交差。” 被挟持的巴闭踉踉跄跄走向角落里一个大号的保险柜,无奈的拨弄好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放着一沓沓扎得整整齐齐的金牛,一时间,保险柜内一股银纸的油墨味,瞬间冲散了船底舱的霉湿味。 巴闭指了指保险柜内的港纸,开口道。 “老弟,这里一共有三千五百万,不是我不给阿坤钱,实在是上个月被差佬放了蛇,我资金实在是周转不过来,可不是有钱不肯还他。 对了,这么多钱,你一个人拿得走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 苏汉泽把狗腿刀从巴闭的脖颈处抽了回来,迷醉地看着满满一保险柜的港纸。 这贪婪的眼神,不由得让巴闭有些警觉。 他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同时开口道。 “不如打个电话给阿坤,我真是怕了他了,让他亲自过来……” 噗嗤—— 巴闭话音未落,苏汉泽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把那柄插在巴闭左胸下方的水果刀,一脚踹到没入刀柄处。 伴随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巴闭瞳孔一阵剧烈地收缩。 随后一声闷响,径直倒在了船舱板上。 苏汉泽没有片刻的迟疑,当即动用系统的独立空间,把这一保险柜钱全部收纳进去。 同时把那柄狗腿刀再度抽了出来,大步往外面赶去。 在外边听到动静的刀手,看到苏汉泽两手空空出门之后,便匆忙往舱室内张望。 发现巴闭仰面朝天,瞳孔涣散,显然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当即纷纷抽刀挡在了苏汉泽的跟前。 苏汉泽没有任何废话。 区区五个刀仔,对于有着五倍敏捷加成的他来说,不过是挥刀五下的事情。 舱底的这群刀手,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守在船上的一群打仔就发现苏汉泽提着一柄沾满鲜血的狗腿刀,从底舱走了上来。这艘船,其实并不是巴闭用来散货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把现金存在这艘船上。 所以除了那五个巴闭的心腹刀手,船上并没有其他的家伙式。 毕竟巴闭把钱放在这艘船上,不想因为遇到水警稽查,从而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我系钵兰街丧泽,今天找代人搵巴闭收数,你哋大佬欠数不还,已经被我斩咗! 边个要寻死的,上来和我刀口说话!” 船上剩下的人,大抵是一些巴闭用来鱼目混珠的普通渔民。 一听到巴闭被砍死了,又看到苏汉泽确实是两手空空,没有拿钱,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苏汉泽没有同他们继续废话,提着带血的狗腿刀,快步往船下走去。 与此同时,苏汉泽的脑海里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限时任务。】 【获得奖励——系统独立空间获得自动修复功能。】 自己果然猜的没错,系统提供的任务,完完全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当时任务下方,系统只是告诉自己,把这三千万拿到手里就好。 并没有说要把钱交还给靓坤。 与其替靓坤赚把数收回来,赚那小小的一千万佣金。 自己为什么不把巴闭的三千五百万全部收入囊中? 旺角,新填地,乾坤影业公司。 靓坤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表情痴呆,看着面前的苏汉泽。 半晌才缓过神来,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用力揉搓了两下。 “你是说,巴闭这个扑街被你捅死了?” “坤哥,我已经尽力了。 今天巴闭在北角被陈浩南等人砍,已经被捅了一刀。 我担心他迟早被人砍死,在救走他之后,就逼着他马上交钱给我。” 苏汉泽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胡说八道:“没想到你这个换帖兄弟,很不厚道啊! 他骗我上船,把我带到船舱,就要安排刀手挂掉我。 幸会我底子犀利,不然今天替坤哥你办这桩事情,命都要交代在北角了!” 苏汉泽这一番说辞,实在是挑不出一点的破绽。 巴闭在北角的地头被陈浩南砍,那不是什么秘密,哪怕是靓坤找到大佬b等人去问,大佬b也会毫不犹豫告诉他—— 没错,我的头马砍得就是你的结拜兄弟! 至于船上发生什么,先不说船舱底下的人已经全部被他斩死了。 就算有人告诉靓坤苏汉泽把钱全部黑掉了,说出来谁又相信呢? 三千五百万的钞票,哪怕折合成一千元一张的大金牛,也有近三百斤。 更何况这年头的港纸,五百蚊的驼背仔和一千蚊的大金牛,都做得和天地银行出品的冥钞一般大小,没有两个大号尼龙袋,是不可能把这些钱带走的。 船上的那十几个细佬,可是亲眼看到苏汉泽两手空空走出来的。 这些人全部都可都是实打实的人证,可以证明苏汉泽的清白。 如此这般,苏汉泽钱也拿到手了。 靓坤的人情也算是还掉了。 说起来,靓坤除了赞他一声了不起,能够单枪匹马从巴闭的船上走下来,完全挑不出苏汉泽任何的毛病。 毕竟人家为了替他收数,还差点被巴闭斩死在船上。 人死债消,这笔烂帐除了自己捏着鼻子认了,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大佬b,我屌你老母嗨!!” 靓坤一拳狠狠地杵在桌面上,不知道现在火气是不是很大。 (本章完) 第18章 我要在钵兰街堂口啃下一块肉来 第18章 我要在钵兰街堂口啃下一块肉来 晚十点二十分钟,铜锣湾的一处大排档里。 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身穿一件白色的紧身背心,身上满是雕龙画凤的纹身,脖子上挂着一条比狗链还粗的古巴金链,甚是扎眼。 此人正是洪兴在铜锣湾的揸fit人大佬b,大佬b正坐在大排档的一张桌子面前,津津有味地食着一份打边炉。 陈浩南带着山鸡,垂头丧气的围坐在大佬b对面,二人皆是不敢吭声。 大佬b放落手中的筷子,拿起桌上的一瓶雪藏啤酒饮了一口。 随后看向陈浩南道:“我一看你们两个这副衰样,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没有办妥。 说说看,什么个情况?” 陈浩南心中觊觎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他怒视了山鸡一眼,对大佬b道:“b哥,都怪山鸡这个扑街! 我早和他叮嘱过了,今晚做事,不要去搵马子,不要去搵马子! 这个扑街偏偏不听,导致兄弟们砍人的时候没家伙用,导致巴闭被人给救走了!” 山鸡尴尬地抓了抓一头白毛,连忙解释。 “b哥,南哥,我今天真的没有去找女人啊! 下午我去湾仔取家伙,下楼的时候正好电梯坏了,耽误了一会功夫,我真的没去找女人啊!” 面对山鸡的解释,陈浩南并没有理会。 腾地一下站起身,看向大佬b道。 “b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斩死巴闭这个扑街!” “不用了,巴闭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b哥?难道是我捅的那一刀……” “你想多了,巴闭就是被救走的那个人挂掉的,我已经大探清楚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边个?” “丧泽。” 大佬b继续饮口啤酒,旋即说道。 “说起丧泽这个名字,你们可能比较陌生。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个人是十三妹的弟弟,昨天才刚从和联胜过档到洪兴来的。 而且今天下午陈耀和我打过招呼了,下个月票选红棍,韩宾和十三妹保举了他的名额!” 陈浩南不由得大惊失色。 “b哥,点解一个刚过档的飞仔,也配和我去争那个红棍? 我可是从十二岁就在慈云山跟了你的啊b哥,十年才捞到一个红棍的提名,他也配和我来争?” 大佬b长叹口气,摇头道。 “浩南,有时候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就像蒋先生当年为了请韩宾过档,舍得拿出一个堂口的地盘来做交换。 出来混,不完全是看谁对社团做过多少贡献的。 现在有韩宾为他站台,你上半年扎职红棍还真是悬了。 而且这次收巴闭的皮,是蒋先生授意的,这件事情你干得不够漂亮,白白做了别人的顺水人情,我希望你们能长个记性,出来混的,一步都不能走错!” 陈浩南听着大佬b侃侃而谈,心中已经是愈发地不淡定了。 自从十二岁在慈云山被靓坤一可乐瓶爆了头,跟了大佬b之后,自己就没有一天不想出头。 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他在铜锣湾站稳脚跟,自己也凭借过人的胆识打出了番名气。 但半路杀出个苏汉泽,第一次碰面,就在北角抢了他的人头。还点名道姓要出来和他争这个红棍。 陈浩南越想心中越是窝火。 像他们这种年轻气盛的古惑仔,没有哪一天哪一夜不在想如何出头的。 如果告诉他明天就能出头当大哥,那么拖到后天丑时一刻都不行! 陈浩南坐低下来,面露难色看着大佬b道。 “b哥,难道蒋先生也会同意这样一个刚过档的打仔,去和我抢这个红棍?” “不好说,毕竟蒋先生定下的规矩是票选制,如果十一个扛把子,他的得票比你高,保不齐你还真的争不过他。 浩南,这就是规矩,虽然你今年的呼声很高,但是蒋先生定下的规矩,也不能因为你坏了!” 看着已经因为极度不甘心,又显得愈发沮丧的陈浩南,大佬b只得再度开口劝道。 “当然,我这么和你说,只不过是为你提醒你,出来混大起大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不是这个红棍,就一定会落到钵兰街的头上。 韩宾虽然犀利,但是他在洪兴一天,就一样要守洪兴的规矩。 你是大佬最疼爱的细佬,我会尽力去帮你争的!” 陈浩南的眼神瞬间又亮了起来。 “怎么争啊b哥?算是韩宾那一系,这个叫丧泽的扑街至少已经稳吃四张票了! 还有靓坤和我们铜锣湾一直不对付,我怎么算这次都不好争!” “算上你大佬在内,那不是还有六张票吗?” 大佬b开口道:“你放心,这些年洪兴不少人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加上你大佬我替你去走动走动,未必这个红棍就落到钵兰街头上。” 说着大佬b抓起啤酒瓶又饮了一口。 恨恨道:“我不仅要帮你去争这个红棍,我还要在钵兰街这个堂口啃下一块肉来! 没道理这种油水地,蒋先生全部交给一个男人婆去打理。 浩南,明天蒋先生会在湾仔召开洪兴的例会,你会带你过去,你好好准备一下,不要给我丢脸!” 听到自己大佬有意把自己引荐给龙头,陈浩南瞬间一扫脸上的阴霾。 匆忙点头道:“放心b哥,蒋先生见过我几次,他还夸过我做事醒目哩!” 社团的捞仔,就算够资格扎职红棍,如果得不到龙头的赏识,一辈子也只能窝在一个小地方。 做睇场,放贵利,养马这些没多大前途的小生意。 真正油水大的生意,没有老顶许可,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折返回钵兰街的苏汉泽,已经没心情再去场子里照看生意了。 反正公子俊打点场子轻车熟路,自己索性不声不响的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把门反锁好,他旋即进入到了自己的那处独立空间里。 这是苏汉泽自初次获得这个空间后,第二次来到这处独立空间。 值得一提的是,这方空间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却可以根据苏汉泽的出入,按照一立方米的大小,尽量调节出一个让苏汉泽舒适的空间。 也就是说,空间的三维模板不是固定的。 苏汉泽要躺下来,空间就会随之变成一个横着的长方体。 苏汉泽要站起来,空间就会随之变成一个立起来的长方体。 总之就是根据苏汉泽在空间内的肢体动作进行自适应调节。 (本章完) 第19章 修复功能 第19章 修复功能 望着堆在空间里那一堆钞票,苏汉泽甚至想在里头点上一支烟。 他记得系统今天给到的任务奖励,是空间拥有特殊的修复功能。 具体怎么个修复法,苏汉泽也不是很懂。 思来想去,他从背后摸出了一把匕首,往左手的手心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手心上那条血痕,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很快,那一小道伤口上的血渍便开始逆流回去,刚才的创口已经完好无损! 苏汉泽心中有些狂喜。 虽然说这种面积的创口,相比起那些致命伤来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自己不受到瞬间致死的致命伤,就可以躲在空间里头慢慢休养生息了? 而且只要不是被人无声无息的阴了,凭借自己五倍增幅的反应,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躲进空间里边。 这是给人在江湖的自己,上了一条又一条的保险啊! 很快苏汉泽又想到了什么东西。 既然空间可以修复生物体的创口,那非生物体是不是…… 想到此处,他当即拿起一沓钞票,从里面抽出一张。 小心翼翼的把钞票折半,从中间撕开了一条口子。 被撕开的钞票,就在他的注视下,开始缓慢愈合。 正印证了他的猜想,空间的修复功能,可以根据一个物体最佳的出厂设置,伴随着自己的意念进行一定速度的修复。 至于这种速度可不可以增加,系统没有明说,苏汉泽也不得而知。 总之这个修复功能,相当让自己满意就是了。 不过苏汉泽并没有停止住探索的步伐。 空间既然可以修复自己的机体,又可以修复非生物体。 那么其他的生物体,能不能也一并带进空间进行修复呢? 如果可以的话,苏汉泽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开家医院,专门用来接受那些病入膏肓的病人。 在注射大剂量麻醉药剂之后,趁着昏迷不醒的时候,把病人带进自己的空间,进行修复治疗。 有了这种想法,苏汉泽一刻也不想耽搁。 他从空间出来,跑到客厅角落的一个鱼缸旁边,二话不说就捞出了一条金鱼。 摸出匕首,在鱼身上便划开一刀。 趁着鱼唇开合之际,便要带着这条金鱼进入空间。 【警告,非宿主外的生物体,不可进入系统空间。 系统会自行进行排异,该物体将被强行排斥。】 只可惜,系统给出的答案不免让苏汉泽有些失望。 空间不能进入除了他之外的活物。 看着手中被自己划开一刀的金鱼,苏汉泽索性手心一用力,把这只金鱼给攥成一团肉泥。 活的不行,死的总可以吧? 事实证明死的确实可以带进去…… 只是苏汉泽坐在空间仓库里头,一个劲的盯着手心的那团肉泥,脑海中不断生起起死回生的念头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再度给他泼了一瓢凉水。 【该生物体已失去基本生命特征,无法进行修复。】 苏汉泽不禁释然地笑了笑。 也是,按照系统的提示,除自己外的生物体会自动被空间排斥在外边。 如果他能在里边把死的修复成活的,岂不违背了系统给出的第一条原则? 这不是形成了悖论了吗? 没有物尽其美,苏汉泽也没有感到沮丧。 凡事都有两面性,空间既然自动排斥除自己外的非生物体,那岂不是表示自己只要进入系统,从此就不会感染上任何的传染疾病? 哪怕是钵兰街染病的马子,自己想试就可以尽情去试……当然这只是举一个例子,他的口味还没有重到这个程度。 另一方面,活的虽然不能进入空间,死的能进入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杀人越货这种勾当…… 再度从空间折返出来,苏汉泽嫌弃的把那团攥烂的金鱼丢进马桶,摁下冲水开关,洗了把手后,准备冲个凉,再去深水涉一趟。 比起在钵兰街终日赚这些抽水的小钱,他还是有意把和联胜的吉米仔搵过来。 再去研究一下港岛各个港口的走私生意。 就是不知道官仔森这个烂人,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做到哪个份上了。 深水涉,吉米仔的光碟店里。 官仔森躲在昏暗的库房里,又进行了一番销魂的追龙。 现在他已经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焦黄的锡箔纸,眼神满是迷茫。 苏汉泽前前后后一共给了自己三十八万。 第一次让自己点头同意过档,给了自己八万块钱的拜门红封。 第二次自己扯龙根的招牌做旗,从十三妹那诓了二十万过去。 第三次,自己在九龙城把钱都输光之后,苏汉泽更是给自己平添了十万块钱回去给龙根交差。 条件是让他想办法把吉米仔从和联胜海底册上除名。 吉米仔现在可谓是龙根手底下的摇钱树,不说自己,龙根都指望靠吉米仔来养老。 把他名正言顺的赶走,谈和容易? 官仔森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步一步落入了苏汉泽提前设计好的圈套。 这个两年前,自己手底下出了名的愣头青,什么时候脑子这么好使了? 不过官仔森转念一想,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罢了,毕竟苏汉泽最后给他的那十万块钱,他还给龙根打了个折扣。 和龙根开口,苏汉泽只愿意再给八万块钱,自己又私自留下了两万。 好在龙根除了骂骂咧咧几句,收了那八万块钱,也没有再去过多追究这件事情了。 官仔森就担心苏汉泽把自己的那些烂事捅到龙根那边去。 一旦龙根知道自己中饱私囊,连阿公的钱都敢一而再再而三去黑,难说不把他从和联胜一脚踹出去先。 以他现在的处境,离开了和联胜,和死没有什么区别。 铃铃铃铃铃…… 一阵嘈杂的电话铃声,把官仔森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这台不知道过了多少手的手提电话,已经被龙根从火牛的场子里赎了回来。 并告诉官仔森,如果他再把这部电话抵押出去,龙根就找人把这部电话塞进他的屎忽。 官仔森麻木的摁下了接听键。 “边个?” “森哥,是我。” 电话里传来了苏汉泽的声音,官仔森不禁紧张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的?” “很简单,我今晚呢,抽空去拜访了下阿公。 我挑,老东西虽然对我非常不爽,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算客气,和我说了些有的没的。 我就是比较好奇,龙根告诉我,八万块钱的安家费,他是看在当年我在深水涉做事尽职尽责的份上,就这么算了。 森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十万块钱是怎么变成八万的吗?” 面对苏汉泽充满戏谑的询问,官仔森只得无奈问道。 (本章完) 第20章 废物大佬 第20章 废物大佬 “丧泽,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完成你交代的事情的。 你现在威胁我也没有用啊,吉米仔这么受老顶器重,总得让我想想办法先!” “你那脑子只怕早就食粉食坏了,森哥,拿咗我那么多钱,你不给我个交代,会让我好难做的! 你现在出来一趟,出门左转八十米,路边停着一台灰色的面包车,我在车上等你!” 官仔森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线音。 无奈,官仔森只得起身,推开货仓的房门,往外边走去。 此时光碟店已经到了收摊的时间,吉米仔正在屋内拿着账本点货。 看到官仔森出门之后,忍不住叫住了他。 “森哥,回屋邨啊?” 官仔森摇了摇头:“不是。” “又要去赌?” “不是啊吉米……” 吉米仔看了自己这个烂人大佬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其实对官仔森这种烂人,也是睇不上眼的。 但为什么一直肯以官仔森小弟的身份做事,不过是因为官仔森这种蛋散大佬,从来不会要求自己去做些什么。 虽然经常来找自己要钱,但是自己打着和联胜的招牌做事,官仔森也从不过问。 对于吉米仔来说,这种废物大佬,才是自己想要的大佬。 自己也不想以古惑仔的身份去出头,能安安稳稳做生意,那是极好。 “森哥,我看你还是少食点粉吧,还有你去字档赌外围,不少场子都是庄家动过手脚的。 最近几天我可能要去外边谈点生意,就不回深水涉住了,这点钱你拿着伴身,如果不够的话,让dv店的杜老沙打电话给我。” 说着吉米仔从身上的皮包里抽出两张驼背仔,递到了官仔森的手中。 官仔森下意识伸手接过这两张钱,心中不免一阵苦涩。 像这么懂事的细佬,哪个做大哥的肯把他推出去跟别人啊? “吉米,我先走了。” 官仔森把钱揣进口袋里后,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这家光碟店。 在找到苏汉泽那台面包车后,官仔森上了车后座。 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敢去看苏汉泽的眼睛。 “森哥,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 “不好办,丧泽,阿公是不会放吉米仔走的!” “我大晚上来找你,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苏汉泽摸出一个打火机,啪一声打开盖子,点着了嘴里的香烟。 看向官仔森嗤笑道:“森哥,我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 我把你当大佬,你把我当凯子! 扑街,我已经打探的好清楚,从昨晚到现在,你拿着那两万块,又在火牛的场子玩了一个通宵的骰盅。 输干净钱,又去买了粉躲在吉米仔这食粉,你是不是真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想拿就拿?” 面对自己曾经的这个愣头青细佬,吉米仔从未感觉到有这般的压迫感。 这个飞仔自打从荷兰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气场就如同和从前判若两人了一般。 以前的苏汉泽,是浑身充满了蛮横霸道的野蛮气质。 而如今的苏汉泽,谈笑间,总能让官仔森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苏汉泽那双让人脊背发凉的眸子,迫使官仔森做出了个艰难地决定。 他正式抬起头,看向苏汉泽道。“丧泽,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话,阿公到时候会非常麻烦的……” 苏汉泽不禁冷笑:“这样子真是再好不过,如果真能让龙根摊上麻烦,到时候我额外再给你加钱啊! 冚家铲,当年龙根点头同意送我上黑船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我会很麻烦?” 官仔森再度揩了揩鼻子,旋即说道。 “是这样的,阿公和大埔黑呢,在元洲仔那边有合作一批冻货的走私生意。 吉米仔一直想让阿公当说客,利用大埔黑的线路,参与这笔走私生意。 但阿公那边一直没有个明确的态度,但是我知道,大埔黑是专门从大陆那边拉禽类冻货运到港岛这边,再从港岛这边拉猪脚运到大陆那边做两手倒卖的生意。 这票生意非常简单,大陆那些供应商,只要你肯给钱,就同意你去他们仓库拿货。 阿公是担心吉米仔熟悉路子之后,抢走了属于他的生意份额。 但是阿公没有搞清楚,吉米仔要做的不是冻货生意,他想倒卖电器去大陆那边,只是借用大埔黑他们的船而已。” 苏汉泽听得是直摇头。 像吉米仔这种摇钱树,他们非但不细心栽培,反而担心自己攥着的那三瓜两枣被抢走。 活该和联胜一个五万人的社团,退下来的阿公一个两个穷得一批屌草。 这种心胸,这种眼界,捞偏门都只能捞人家吃剩下的! 苏汉泽把手搭在驾驶位的靠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官仔森。 开口道:“森哥,说出你的计划。” “其实很简单,阿公虽然不同意吉米仔掺和这条走私线路,但大埔黑却非常有兴趣。 尤其是吉米仔这些年一直在做光碟倒卖生意,家电的货源他非常熟悉。 如果能说服大埔黑点头,阿公不同意也只能同意让吉米仔入股。 只要吉米仔的货上了船,我会安排人往船上夹带一些私活,最后偷偷爆料给水警。 一旦水警稽查出了问题,阿公和大埔黑为了明哲保身,一定会踢吉米仔出来顶锅。 到时候吉米仔就顺理成章被阿公给提出去了。” 面对官仔森给出的主意,苏汉泽不由得赞道。 “森哥,没想到你不禁能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还对阿公的秉性很熟悉嘛。 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要保着你,不过我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点你一下。 我要吉米仔清清白白的出局,不是让他背上一个走粉卖药的黑锅。 难道到时候让我去赤柱找他开工?” 官仔森连忙解释道。 “丧泽,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一旦船上的药被水警查到了,我会先安排好人在差佬的手里硬扛一段时间。 然后让他先把阿公给供出来,阿公为了洗清嫌疑,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吉米仔自己去扛这件事情。 等一切都妥了,他们俩撕破脸了,爆料出去的人,我自然有办法让他自我了断。 差佬那边没有证据,甚至连阿公都办不了,更别提把火烧到吉米仔的身上去了。” 苏汉泽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问道。 “你准备找谁去向差佬爆料? 森哥,你记住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本章完) 第21章 社团例会 第21章 社团例会 “这个你放心,港岛的烂命仔不知道有多少。 像这种愿意拿钱顶锅的,石峡尾屋邨不知道多少道友愿意抢着去做。 有的人还有些良知,有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啦,想一了百了,又放不下家里的妻儿老小。 半条烂命又不知道怎么去搵到钱,你随便给个十万八万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脑袋抢着去做!” 官仔森说着,眼中不免露出了兔死狐悲的神色。 他清楚,自己就是他口中说的那种烂人。 苏汉泽当即拍板。 “好!我可以再给你十万块,另外再给你两万块的报酬。 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连这种安家费都敢去黑,森哥你就别怪我不念往日情谊,亲手送你上路了!” 官仔森闻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说实话,他确实又在动歪心思了。 但是面对苏汉泽的警告,他只得把这份歪心思强行摁了下去。 点头表示同意:“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靠谱的。 钱这方面,我希望你提前交到我的手中,不出意外,三五天就能帮你把事情搞定!” “这五千块,是我私人赞助你今晚去消遣的。 事情如果办得顺利,我会另外再给你一笔钱,至于你能拿多少,全看你的表现。 我可以保证,这笔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苏汉泽当即从皮包里抽出几张崭新的钞票,递给了官仔森。 他清楚面对官仔森这种烂人,与其一味的威胁,还需要适当的添加一点利诱的成分进去才行。 官仔森接过这五张崭新的钞票,心中那一丢丢罪恶感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 看样子他也可以食脑搵钱,脑子还没有被四号仔熏坏。 在从深水涉开车回去之后,苏汉泽直接把面包车丢在了果栏门口。 他实在是没脸揸这样一台破车,开到钵兰街去。 出来混都讲究一个身光颈靓,摞大哥大电话。 开这种车回到自己的场子,韩宾匀给他的那群打仔,都要觉得脸上无光。 翌日上午十点,十三妹在阁楼外边敲响了苏汉泽的房门。 苏汉泽揉着眼睛把门打开之后,才发现自己大姐已经装扮的规规整整。 一身黑色女士修身西装,搭配一头梳的整整齐齐的短发,装扮的相当正式。 苏汉泽不禁诧异。 “大姐,大清早的不好好补觉,在钵兰街扮职场ol搞乜鬼?” 十三妹白了苏汉泽一眼,开口道。 “昨晚我在场子里到处搵不到你人,打你电话又没有接。 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帮靓坤收数,好巧不巧斩死了巴闭,蒋先生对你表示非常欣赏。 正好今天社团在湾仔有个例会,蒋先生提出想要见一见你。 正好我也把你红棍那个名额报上去,你还是抓紧时间装扮一下,十二点要赶到湾仔。” 苏汉泽看了眼手表,点了点头。 简单洗漱一番后,又陪同十三妹下楼吃了个早茶。 二人便搭乘十三妹的车辆,往湾仔赶去。 会议的地点定在大佬b的一家冰室里。 这家冰室,算得上是大佬b在铜锣湾的陀地了。平素里没事大佬b就会在这里搵人打打麻将,过目堂口各个地盘送上来的账目。 说是冰室,其实也并不怎么对外开放。 此时时间还是十一点四十分,距离洪兴的例会,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已经有各个堂口的揸数,提前把当月堂口的账本交了过来。 大佬b此时正在楼上的一间茶室内,陪同着洪兴的龙头蒋天生闲聊。 从慈云山一路打到铜锣湾,大佬b也算是一路长红了。 他这么多年深受蒋天生器重的原因,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对蒋家足够忠诚! 不同于那种把义字写在脑门上的忠诚,大佬b算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一件事情——蒋天生指哪打哪。 蒋天生让他去牵制洪兴不可一世的靓坤,他就买通人去向o记爆料。 蒋天生让他去探下靓坤走粉生意的线路,他拿到线报也会提前和水警报好点。 根本不把矮骡子死不招惹皇气的规矩放在心上。 甚至蒋天生让他去砍港督,估计大佬b都不会皱下眉头。 但大佬b凭着对蒋家的这份忠诚,也如愿在铜锣湾这块油水地成功立足。 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嘛。 此时的大佬b往蒋天生面前的茶杯中,再度热情的添了茶。 蒋天生嘴里叼着一支乌普曼,示意大佬b不要添茶了。 “阿b,你神神秘秘地把我喊道楼上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讲?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有什么话随便开口就是了。” 大佬b笑着坐低,开口道。 “蒋先生,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主要是下个月那个红棍的名额嘛,我也知道十三妹的堂弟想出来争一争。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我是没有资格过问的,但是蒋先生,让一个刚加入洪兴不到两天的飞仔拿到这个红棍,我怕社团其他的弟兄会不服的。” 蒋天生闻言点了点头,但是没有接大佬b的话茬,只是吐出口悠长的烟雾。 反问道:“怎么,阿b你不服啊?” “没错啊蒋先生,你也知道的,我的细佬浩南,十年前就已经加入了洪兴社。 当年在铜锣湾插旗的时候,他更是出了不少的力。 今年浩南要扎职这个红棍,其他堂口都没有什么话好讲的。 现在十三妹那边忽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弟弟,我是肯定不服气的。” “阿b,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嘛。 今天本来也只是洪兴各个堂口交数,拉拉家常的日子,这个红棍到底给谁,现在还下不了定论呢。 我虽然是洪兴的龙头,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由各个堂口的扛把子说了算。 这样,一会开会的时候,我会在会上提点一下浩南,至于别的扛把子怎么算,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蒋天生一番不咸不淡的话,便把大佬b给打发了。 对此大佬b只得点头应允,他不知道蒋天生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够资格和蒋天生讨价还价。 旋即大佬b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蒋先生,既然说到十三妹了,那我就不得不再提一嘴了。 现在整个油尖旺的人都在传,洪兴的半边天已经被韩宾攥在手中了。 这不是我在背后说人是非啊,蒋先生您想想,屯门的恐龙,葵青的韩宾,九龙城的细眼,这些都是一家人。 现在再算上个钵兰街的十三妹,四个堂口上下已经是一条心! 蒋先生,这么多的地盘加在一起,够韩宾另外去立个字头了!” (本章完) 第22章 红棍提名 第22章 红棍提名 面对大佬b的这番话,蒋天生的脸色依旧保持一如既往的和煦。 他摆摆手道:“阿b,韩宾这个人当年我能用一个堂口的地盘换他过档,我就一定会选择去相信他! 也许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我猜你说这么多,是还在惦记着钵兰街的一份生意吧?” 大佬b倒是没有否认,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蒋先生,有个人去钵兰街给你看着,你也放心点啊。 还有,十三妹本来就没什么根底,全靠韩宾的名头在那边替她撑着。 钵兰街不少的字头,可是对她的地盘虎视眈眈。 如果我们铜锣湾能够过去帮衬她一把的话,也能替我们洪兴把钵兰街的地盘守住了!” “阿b,你能考虑的这么周到真是太好了。 不过当初十三妹在钵兰街上位,可是我亲自点头同意的。 你总不能叫我出尔反尔,做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吧?” “这点蒋先生请你放心,只要您没意见,我有办法说服十三妹的!”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蒋天生笑着看了眼手表,拿出雪茄钳剪断了雪茄。 随后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下去了。” 得到蒋天生应允的大佬b,当即笑逐颜开。 跟在后面拍着胸脯保证道。 “蒋先生您放心,有我们铜锣湾在钵兰街插支旗,保证钵兰街风调雨顺啊!” 偌大的香堂内,古香古色的装饰。 一张十米多的长桌边上,已经围坐满了洪兴各个堂口的揸fit人。 而一些在洪兴颇有名气,却没有上位揸fit人的猛人,也够资格进入这件屋子议事。 只不过由于身份的悬殊,他们没资格坐在桌子旁边说话。 一个个只有拉条椅子靠在墙根处,能在一众大佬面前露个脸也是极好的。 眼见洪兴各个堂口的人都到齐了,白纸扇陈耀在绿袍关公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 随后陈耀坐在了位首左边的一张椅子上。 简单的把上个月各个堂口交上来的数对了一遍。 坐在十三妹身后的苏汉泽大致对洪兴各个堂口的实力有了一番判断。 毫无悬念,韩宾的堂口上个月交上来的揸数足有八百五十万之多,稳居十二堂口第一。 排在第二的,则是尖沙咀的甘子泰。 毕竟是老牌油水地,甘子泰又是赫赫有名的猛人,虽然他的猛,和韩宾是两种不同的维度。 排在第三的,则是铜锣湾的大佬b。 …… 剩下的一些养老堂口,则是意思意思交上一点惯钱。 刨去蒋天生直接打理的柴湾,交的最少的没有意外是西环的巴基。 他每个月只要往社团的公账上交二十万就可以了,算是蒋天生给他的友情价。 毕竟巴基这人平素在外边吹水,张口闭口就是蒋先生是他看着长大的,当年和蒋震在三角码头打天下的时候,蒋先生还只是个学生仔。 辈分在洪兴大得吓死人。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在苏汉泽印象中,擅长搵水的靓坤,交上来的数居然只有三百二十万之多。 仅仅比九龙城的细眼高出小小的二十万,排在十一个堂口第六。 当然,也不排除靓坤这人阳奉阴违,偷偷在账目上做了不少的手脚。 对完数后,蒋天生照例在散会之前,拉着这群揸fit人闲聊一番。 能让这群揸fit人感兴趣的,无非就是下个月洪兴上半年扎职的红棍,到底有哪些提名了。蒋天生没有吊这些人的胃口。 他把那截剪断的雪茄再度点燃。 开口道:“各位揸fit人,洪兴上半年还算风调雨顺。 今天辛苦大家聚在这里呢,不如顺带聊一聊家长里短。 阿耀,下个月那个红棍的提名,现在都报了多少人的名字上来了?” 坐在蒋天生身旁的陈耀,甩了甩额前半长的长发。 开口答道:“蒋先生,现在各个堂口红棍的提名,一共有三个了。 分别是屯门的生番,铜锣湾的靓仔南,以及钵兰街的丧泽。” 丧泽两个字从陈耀嘴里说出来,现场许多没听过这个名号的揸fit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但经过一些知情人士的传递,很快在座的各位揸fit人,都知道了苏汉泽是个什么情况。 苏汉泽懒得去理会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屯门的恐龙居然报了自己头马生番的名额上来。 看样子韩宾那边,并没有帮自己及时去做好沟通。 “我丢!十三妹你有没有搞错? 才过档到洪兴不到两天,就出来要争这个红棍? 让他在洪兴多混几天,是不是连我这个西环揸fit人的位置都要让出来给他了? 丧泽到底是边个啊?站出来让我睇睇?我看这小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三潭海会大神下凡?” 人群中,一声极为突兀的嗓门瞬间在嘈杂的议论声中脱颖而出。 苏汉泽不禁蹙紧了眉头,循着声音看过去。 发生糗自己的正是洪兴吊车尾堂口的揸fit人——巴基。 “基哥,你这样讲就不对了。 之前北角的拆家巴闭一直在我们洪兴各个场子里搞搞震,蒋先生点了名要把巴闭挂掉。 昨天晚上,丧泽一个人在北角的船上,顶着二十几个马仔砍死了巴闭。 这种本事,我看绝对够资格扎职一个红棍了!” 替苏汉泽出声的,正是韩宾的弟弟——九龙城细眼。 他这番话出口,别人还没发表什么意见,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靓坤当即肉疼地撇了撇嘴。 但坐在细眼对面的大佬b不乐意了。 “细眼,这桩事情本来是蒋先生交给我们铜锣湾去做的。 谁也没有想到钵兰街的这个小子会忽然横插一脚,当时巴闭已经被浩南砍倒,他捡个现成的便宜,算不得什么!” 靓坤本来打算一声不吭,等到这场毫无意义的例会结束后就拍屁股走人的。 现在他本来就窝火,听到自己死对头大佬b在侃侃而谈,当即找到了火气的宣泄点。 只见靓坤靠着椅子摇晃了一下,坐直身子。 轻蔑地睇了大佬b一眼,出言揶揄道。 “b哥,一个人从你四个马仔手里,把巴闭给抢走,这样子也算不得什么吗? 要我说,是你手底下的人没本事,四个人不如一个人好使。 我要是你,都没脸出来替细佬争这个红棍,丢人啊!” “你讲乜鬼话呢阿坤?!” 大佬b被糗,当即气急。 一拍桌子指着靓坤道:“不是我细佬没本事,他们当时没带家伙而已!” 靓坤笑笑:“我挑,你的马仔出门砍人,不会连要带家伙这点道理,还需要别人去教吧?” (本章完) 第23章 西环基哥 第23章 西环基哥 在场的一干揸fit人,全部因为靓坤和大佬b的针锋相对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向这两个人,好似这场关于红棍提名的议论已经无关紧要。 被靓坤再度呛声的大佬b,当即也顾不得脸面。 他阴沉着脸坐在位置上,环顾了下四周众人。 最后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揭起了靓坤的短。 “阿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跳出来。 谁不知道巴闭是你的结拜兄弟?巴闭这个扑街打着你的旗号,在我们洪兴的场子里走粉卖药,搞得我们洪兴不少兄弟的场子被差佬熄灯。 你不就是因为我向蒋先生揭了你的短,怀恨在心嘛,现在跳出来和我顶,你那三千万的欠款收回来了没有?” 靓坤的眼神已经变得如同毒蛇般怨毒。 他反倒是沉下气来,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大佬b道。 “阿b,没有证据的事情,我建议你就不要在这里乱说。 不过今天当着洪兴众话事人的面,我可以先把态表了。 下个月票选这个红棍,我一定支持钵兰街的丧泽! 不管怎么样,洪兴的红棍,不能打选出来做什么?” 说完靓坤把手往胸前一抱,便不再言语。 大佬b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满脸坑坑洼洼的西环基哥便抢着喊道。 “搞什么啊靓坤,丧泽这家伙要资历没资历, 如果要是能打就能上位,那蒋先生的位置是不是该挪出来给太子坐啊? 我巴基不同意,阿b,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支持你啊!” 一直端着杯茶坐在那看戏的太子听到巴基把自己扯了进来,当下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 连忙放落茶碗看向了巴基道:“基哥,胡说八道什么?你他妈吹水不要带上我!” “我觉得基哥说的没错,就算是十三妹的弟弟,也不能刚进入洪兴两天就出来争这个红棍吧? 这么搞让下面做小的怎么看? 丧泽不是不能选,是冇资格选!” …… 靓坤此话一出,现场再度议论纷纷。 好在蒋天生及时出身制止住了局面。 “好了各位,每年选这两次红棍,你们都要吵翻天才肯罢休。 现在只是让你们讨论讨论,还没开始正式选呢!” 蒋天生出面说话,现场所有人只得安静下来。 在控制住局面之后,蒋天生有抽了口雪茄,用冒着烟的茄尾指着坐在十三妹身后的苏汉泽道。 “这个后生,说实话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 老实说,如果要我做主,这个红棍我一定是倾向于给铜锣湾的浩南的。 原因很简单,浩南十二岁跟着阿b,算起来已经进入我们洪兴十年了。 于情于理,浩南都比丧泽更有资格!” 大佬b闻言,连忙转过身朝坐在身后的陈浩南喊道。 “浩南,还不讲声多谢蒋先生!” 陈浩南赶紧起身,对着蒋天生鞠了一躬。 “多谢蒋先生关照。” 蒋天生微笑着点点头。 “浩南,你也先别急着高兴,听我把话说完先。 自从我老爸把龙头的位置传给我,就告诫我洪兴十二分区议事的规矩不能坏。洪兴能有今天,和在座各位揸fit人的付出密不可分。 我蒋天生不能在洪兴搞一言堂,所以我虽然倾向于提拔浩南上位,但具体决定权还是在各位扛把子手中。 所以浩南,生番,还有……丧泽,既然你们大佬这么关照你们,我希望你们在剩下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好好表现。 用实力去说服在座的各位扛把子!” 染着头黄毛的生番,此前一直坐在恐龙的背后没有吭声。 之前会场上争论的,无非是铜锣湾的靓仔南和钵兰街的丧泽到底哪个上位,根本没有人去提他一嘴,生番显然明白自己就是个边缘人物。 现在听到蒋天生提起自己的名字,立马亢奋的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蒋先生,我一定会用实力证明给各位大佬看,我生番完全够资格扎职这个红棍!” 所有人被生番这声亢奋的声音吸引到了目光,恐龙连忙回头白了生番一眼。 训斥道:“坐下,没让你说话就乖乖坐好!” “哦!” …… 一场枯燥的例会,就这么结束了。 苏汉泽大致听懂了蒋天生的意思。 这个红棍到底由谁来扎职,这个洪兴的龙头并不关心。 蒋天生先是告诉陈浩南,他个人倾向于捧陈浩南上位,这样堵住了大佬b的嘴。 随后又把自己龙头的身份,以及洪兴的规矩抬了出来。 声明哪怕扎职一个红棍,自己也不能在洪兴大搞一言堂。 这样也算是给了韩宾这一脉一个交代。 对于蒋天生来说,每年洪兴有这么多打仔想要出头,而红棍的名额就固定这么两个。 自己犯不着因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去得罪在座的任何一个揸fit人。 让他们自己去争好了。 从大佬b的冰室内离开之后,苏汉泽并没有选择跟随十三妹一起返还钵兰街。 他率先离开了会议室,守在冰室外边。 直到看到西环的巴基出门之后,便尾随其身后,跟了上去。 刚才巴基在会议室口水四溅,摆明了就是要和自己过不去,一副绝不会支持自己的样子。 但自从那天十三妹告诉自己,巴基这个人可以争取之后,苏汉泽也腾出点时间对巴基这个人进行了一番了解。 这个五十多岁的洪兴元老,本事没有多大,但存在感却是十足。 当年蒋震还在三角码头做苦力的时候,十几岁出头的巴基就和蒋震相识。 后来蒋震拉起一票潮州兄弟开始打天下,巴基便带着自己一票十几岁的屋邨飞仔,加入了蒋震的队伍。 也算是洪兴带资入股的原始股东了。 这也是巴基这些年上蹿下跳,但洪兴众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的原因。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巴基这个家伙,虽然喜欢上蹿下跳,但是他是出了名的墙头草,最擅长见风使舵。 谁不得志,他可以第一个冲上去踩一脚。 如果被他踩过的人又巴闭了,他也能放下脸面,跪得比谁都快。 巴基这人,只要你混得够威,有好处能给到他,哪怕在社团的辈分比他小个两三辈,他也能拉着你去称兄道弟。 刚才这个扑街在会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自己,说白了就是想从十三妹这边捞点好处过去罢了。 (本章完) 第24章 三角码头 第24章 三角码头 巴基的座驾,是一台有些年份的丰田皇冠。 单看这台车外表的漆饰,这款车还如同新车一般犀利。 但是只有坐在车内,等车开动起来才能感受得到,这款五年前购置的轿车,哪怕在平滑的地面上行驶,也能给人带来一种策马奔腾的快感。 巴基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刚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探了过来,一把抓住驾驶室刚被拉开的车门。 “基哥,方便聊两句吗?” 巴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后,便看到了一张英俊的面孔。 不由得骂道:“原来是你个衰仔,怎么,不支持你上位,你有意见啊?” “我哪敢对基哥有意见。” 苏汉泽放开拉着车门的手,笑道:“我是担心基哥对我有什么成见,所以特地趁散会的时候,来拜访一下基哥。 不知道基哥得不得闲,能不能抽个空和我饮杯茶,聊几句?” “没空!等你哪天喊我去钵兰街试马,再来找我吧!” 巴基说着就要往驾驶室内钻去,苏汉泽也没拦着。 只得拎起手中一个纸皮袋,故作叹息道。 “可惜了,看样子我托人给基哥准备的那款最新款的motorola,是送不出去了。” 刚钻进车内的巴基闻言,身子微微一怔,旋即立马回过头来。 “喂衰仔,和你开个玩笑不至于这么认真吧? 傻站着干什么,上车啦!” 苏汉泽把这个精包装的礼品盒放在巴基的车后座,随后自己也跟着上了副驾驶位。 又丢给基哥一支烟,开口道:“我曾听说基哥当年和蒋先生老豆在三角码头起的家。 如果基哥得闲,不如带我去三角码头转转,我想和基哥谈笔生意。” 巴基闻言,心中直赞这小子上道。 随后打火揸车,一路上两张嘴皮子只停不下来。 尽同苏汉泽添油加醋讲些自己当年是如何犀利的故事,也不知道其中真假。 好不容易来到三角码头,找到一处茶餐厅,身为西环揸fit人的巴基,却只问老板点了两个干炒牛河。 便迫不及待的把苏汉泽带来的那个礼品袋摆在桌上。 扯开外包装,扣入快有巴掌大的电池。 伴随着一声‘哈喽摩特’,巴基当即赞不绝口道。 “好犀利,好犀利!做大佬的就该摞这种大哥大电话,大气,霸道! 多谢了丧泽!” 说着巴基爱不释手的把玩这部手提电话,目光丝毫不肯从电话上挪开半分。 巴基这人最好一个面子,他对这种装点身份的东西,最是钟意。 苏汉泽摸出支烟递给巴基,趁着巴基高兴,旋即开口道。 “基哥,小小一个手提电话不算什么。 你要是高兴,明天我去周大生给你打条五斤重的金链戴戴。 我这人初来乍到,以后在洪兴免不了要靠你们这些做大佬的关照。” 巴基闻言,不禁把手上的电话摆在桌上。 长大嘴,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好后生,我巴基在西环这么多年,仲没有哪个细佬这么有孝心,肯打条五斤重的金链给我戴。 不过五斤重的链子挂在脖子上太压身了,你不如折现给我。我这人呢,最是讲义气,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这次的红棍非你莫属!” 说着巴基把苏汉泽递给自己的那支烟点上,煞有介事的用拿烟的手指着苏汉泽。 道:“你看看你,人高马上又靓仔,一看就是大佬款。 浩南虽然比你在洪兴待的时间久,但是出来混又不是谁混的久谁就威风的。 有些人他出来混了一辈子,也只能是个泊车小弟!” 苏汉泽笑而不语,和自己想的一样,巴基就是这路现实的货色。 不过今天他备好礼品登门拜访,不单单是为了让巴基支持他扎职这个红棍的。 眼看巴基现在心情尚好,苏汉泽顺势抛出了自己的话题。 “基哥,想当年你是在三角码头起的家,按理来说,单单靠着这块码头,西环堂口怎么也该人丁兴旺了才是。 点解我听别人说,西环现在是洪兴的三流堂口?” 巴基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这话是谁讲的?他懂个屁! 西环要是放在二十年前,怎么也轮不到外边这些扑街来对我指手画脚,时代变咗,你以为三角码头还是当年的三角码头?” 巴基最恨别人当面戳他的痛处。 略带惆怅的吸了口烟,随后和苏汉泽娓娓道来。 “三十年前,三角码头这里遍地都是搵食的苦力,港岛这边,我毫不夸张来讲,当年谁拿下了三角码头,谁就是港岛数一数二的捞家。 三十年前,跛豪的义群拿下了三角码头,整个港岛的粉档都要为他马首是瞻。 说是当年的英雄地,龙虎地也毫不为过。 能在这种地方立足的堂口,怎么可能是三流堂口?” 说着巴基又是深吸了口烟,苏汉泽没有说话,他在等巴基彻底过足嘴瘾。 巴基继续说道:“不过后来鬼佬在葵涌那边搞了个货柜码头,三角码头的就逐渐落寞了。 再加上这几年不断填海造地,三角码头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风光。 这是时也命也,不然还真像你说的那样,单凭三角码头这一块地盘,西环怎么也是洪兴一流的堂口!” 看着吹水吹得唾液四溅的巴基,苏汉泽很想插一句——如果三角码头还是当年的那个三角码头,蒋天生还会把这种地盘交给他去打理吗? 不过这种下头的问题,苏汉泽自然还是不会问出口。 见巴基过足了嘴瘾,苏汉泽顺势问道。 “那么基哥,现在三角码头这边,还有哪些生意掌握在你的手中?” “冇生意啦!现在这边都是一些打鱼的渔船! 可惜了,现在这块码头除了供那些观光客停泊游船,就只能每天拉两船鱼上岸,打成鱼丸去卖了。” “除了走粉,难道你就想不到一点别的生意吗?” 苏汉泽意味深长地朝巴基笑了笑,巴基瞬间警觉起来。 “怎么,你想用我的码头来走粉? 我告诉你,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东西不能碰,我心里有底。 蒋先生之所以今天还能让我坐镇西环,就是因为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东西不能碰,我心里有数目! 靓坤之前来找过我我都没有点头答应,更别提你这个刚过档的扑街仔了!” 一转眼,巴基对自己的称呼又从后生仔变成了扑街仔。 (本章完) 第25章 搭台 第25章 搭台 苏汉泽摇了摇头。 “不是走粉,是走私! 基哥,你在西环混了这么多年,该不会不知道码头可以用来走私吧?” “走私,那也得有门路。 你姐夫韩宾走私生意倒是做得够旺,要不你问问他肯不肯教我?” 听到苏汉泽是准备在自己的地盘上搞走私生意,巴基的热情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对于他来说,吹水揸波这些东西,他是行家。 走私生意,对他而言实在是过于深奥了。 毕竟堂堂一个西环的揸fit人,一个月的揸数只拿的出区区的二十万,这种人你要说他擅长搵钱,苏汉泽是第一个不肯相信的。 “基哥,你点会知道我没有门路? 有财大家一起发,你把码头的地盘提供给我送货,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三十万的例钱。” 巴基嗤笑道:“你一个刚从荷兰回来的飞仔,点会有走私的路子? 还一个月付给我三十万的例钱,你要不先把答应给我的金链折现再说? 不是我看不起你啊,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其实巴基也是清楚走私这种路子,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而韩宾又是走私这一行的行家,所以对于苏汉泽的说辞,巴基心中还是抱着一番将信将疑的态度。 他一方面觉得韩宾确实有可能漏点油水给他这个小舅子。 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太现实,毕竟走私这种勾当,不管是货源,还是线路,对于一个捞家来说都是机密中的机密。 他宁肯相信韩宾直接拿一百万现钞出来给他这个小舅子,也不肯相信韩宾会让他这个小舅子来和自己合作走私生意。 毕竟葵涌货柜码头,就够大了,还轮不到他巴基靠着这个三角码头投资入股。 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苏汉泽向巴基伸出右手,摆出五个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开口道:“基哥,下午我送五十万到你这里来,算是下个月票选红棍,和借你码头开工的报酬了。 如果你答应的话,只管点头,我保证在下午四点之前,你能见到五十万现钞。 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就走,绝不耽误基哥你太多的时间。” 巴基有些出神的看着苏汉泽伸出的五根手指,一时间感慨万千。 现在的后生仔都这么犀利的吗? 五十万说拿出手就拿出手!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这个揸fit人真是白做了,当真是越混越蛋散。 恍若间巴基一拍桌子,转身朝着后厨还在炒牛河的老板大声喊道。 “潮州伟,干炒牛河不要了,给我上靓鸡煲,打边炉,再拿一箱冻啤酒过来!” 石峡尾屋邨。 官仔森难得抖擞一回,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利索,还在厨房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 外边逼仄的客厅里,坐着一个痨病鬼般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眼眶深陷,眼白暗淡无光,浑身上下皮包骨,剃掉骨头估计都没有二两肉。 坐在桌子旁边不断哆嗦打哈欠,一看就是资深的追龙道友。 在最后一道佛手瓜炒肉端到餐桌上之后,这个皮包骨的男子怯生生看了官仔森一眼。 开口问道:“森哥,今天点会这么客气?” 官仔森拿过一副碗筷,乘好米饭,放到这个男子面前。 随后围着餐桌坐下来道:“没什么,请街坊吃个饭还需要理由吗? 对了烂命华,你老婆现在还允许你回去吗?” 烂命华拿起筷子的手,当即又放了下去。 无奈地摇了摇头。“回不去了,这样也好,我倒是希望她找个人改嫁了,也免得儿子知道有我这样一个老窦!” 官仔森跟着搭腔道:“我也好不到哪去,沾上这种东西,兴许没个两年,也变得和你一个德行。 不过说起来,我比你倒要好点,至少我没有老婆儿子,哪天死了也就死了,无牵无挂!” 一番扎心的话,直接把这个麻木不仁的道友说的涕泪横流,这正是官仔森想要的结果。 资深的瘾君子,良知尚存,儿子不足三岁,自己又没有几天好活。 buff算是叠满了! 这种人搵他去做顶锅仔,官仔森都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趁着烂命华抹眼泪之际,官仔森顺势说道。 “烂命华,想不想给老婆孩子挣够一笔安家费,然后过把瘾就死?” 烂命华当即拼命点头。 开口道:“森哥,其实你今天喊我上楼食饭,我就知道你有事情要我去做。 你放心好了,只要能替囡囡娘俩赚到一笔钱,死就死了!” 眼见烂命华答应的爽快,官仔森当即从口袋里摸出个烟盒大小的塑料袋,丢在了桌上。 塑料袋里没有意外装着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官仔森指着这包东西道:“痛快,我知道你现在也没有胃口,干脆先别吃饭了,试试这个先!” 烂命华当即破涕为笑,匆促拿过这包东西。 忙不迭对官仔森表示感谢:“多谢森哥,还是森哥懂我!” …… 在送走了烂命华之后,官仔森走出屋邨,打了台计程车,往和联胜大埔黑的堂口赶去。 见到大埔黑的时候,大埔黑正在一处海滨的遮阳伞下,专心致致的钓鱼。 当小弟告诉大埔黑,深水涉的官仔森来找他的时候,大埔黑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来做什么?告诉他,借钱的话一分没有!” “大佬,他不是来借钱的。 官仔森让我转告您,他这次来,是准备为他的细佬吉米仔谈笔生意的。” “吉米仔?” 大埔黑放下手中的鱼竿,脸颊两侧的咬肌抽动了一下。 对于吉米仔这号人物,大埔黑是有所耳闻的,这人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又是龙根手底下出了名的财神爷。 比起和官仔森打交道,吉米仔这个名字更加让他感兴趣。 当即大埔黑对马仔招呼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让官仔森过来。” 不多时,马仔便带着官仔森来到了遮阳伞下。 大埔黑瞥了其一眼,开口道。 “官仔森,我先把话说在前头。 除了关于和你细佬吉米仔做生意的事情,其他的一切免谈!” 官仔森对于自家人这种不客气的场面,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站在遮阳伞下搓了搓手,看了大埔黑身边的几个贴身打仔一眼。 对大埔黑说道。 “黑哥,能不能单独聊聊?” (本章完) 第26章 社团的兄弟会戳我脊梁骨的 第26章 社团的兄弟会戳我脊梁骨的 大埔黑闻言便对着两个打仔颔了颔首,示意两人退下去。 看到两个打仔第一时间有些犹豫,大埔黑当即不爽。 “怕乜?他是食粉的!” 两个贴身的打仔闻言,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睇了官仔森一眼,随后老老实实退到了后面的礁石堆处。 大埔黑打个哈哈,示意官仔森自己拿条马扎坐下。 同时解释道:“别在意,我在元洲仔一带开工,和其他社团不少的捞家在抢生意。 他们谨慎一点也是难免的。” 官仔森点了点头,旋即开门见山道。 “黑哥,我就不多浪费你的时间了。 是这样的,我细佬吉米仔呢,一直想搭着黑哥的路子,在大陆那边也搵点油水过来。 他觉得家电的走私,在大陆那边很有市场,赚的一定比你拉冻鸡冻鸭要多。 不知道黑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这个细佬入局,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大埔黑瞬间来了兴致。 “官仔森,我不知道家电在大陆有市场? 问题是你这个细佬,他能搞定货源?” “能!” 官仔森肯定道:“吉米仔这些年一直往返台岛和港岛两地,做一些dvd机和盗版光碟的生意。 他其实很久之前就做过货源考察,甚至连大陆的销售渠道都考察过了。 奈何没有自己的船和走私线路,所以希望黑哥能提携一把。” 大埔黑沉思了一下,随后向官仔森问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吉米仔为什么自己不来找我?” “龙根叔不允许嘛,你也知道,他在你冻货生意里面入了股,担心你把其他的走私生意做大了,这条冻货线路就没兴趣去打理了。” “那龙根现在点会同意让吉米仔和我合伙?” “很简单喽,让吉米仔让出几成利润给他阿公,不就万事大吉了!” 大埔黑伸手捉摸着下巴,最后忽然咧嘴笑了笑。 “有点意思,我手底下那几台四缸的大飞,老是拉猪脚,拉冻鸡,冒着被海关稽私打的风险,好像是有点不太合算。 这样,你让吉米仔抽个空,亲自来这边和我谈。 如果可以的话,也算是你为你这个细佬,做了一点善事了!” “多谢黑哥,我尽快让吉米仔过来和你谈!” 眼见大埔黑点头应允了,官仔森也不逗留在这去过多打扰。 道声谢,便转身离开了这处海钓坪。 返回屋邨的住处,官仔森手中握着那个手提电话,沉思了良久。 最后还是把号码拨通了出去。 不多时,电话里传来了吉米仔的声音。 “您好,我是吉米!” “吉米,是我。” 官仔森开口问道:“吉米,生意谈妥了没有,方不方便,我有要紧事和你谈!” 电话那头的吉米仔稍显错愕。 不过很快接过话茬,答道:“大佬,我现在方便,是不是昨天的钱有输完了?” “不是,你大佬我虽然不是个东西,倒也不至于次次找你都是要钱。”官仔矢口否认道:“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和新界的大埔黑合作走私生意吗? 今天我特地往他那边跑了一趟,大埔黑很欣赏你,让你去找他,他想当面和你聊一聊!” 吉米仔在电话那头有些喜出望外。 自己跟了官仔森这么些年,今天这家伙总算办了件人事了! 但惊喜之余,吉米仔脑子还是保持清晰。 “大佬,和大埔黑合作生意的事情,阿公知不知道?” “他暂时还不知道,你放心,我有办法去帮你说服他的。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阿公那边,可能会要你一部分的利润。” 吉米仔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森哥,只要阿公能够点头同意,我保证给到的利润一定叫他满意! 我现在在中环这边,你稍等,我和客人谈咗生意,再过两个小时,我马上返回深水涉!” “那我就在你的光碟店等你了。” 官仔森说着挂断了电话,眼神之中满是茫然。 要亲手把自己这颗摇钱树送出去,自己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利用吉米仔返回深水涉这两个时间的空档,官仔森也没有闲着。 他一路寻到了福荣街,找到了在这里正骨的龙根。 坐在按摩房外边的沙发上,十几分钟后龙根一脸惬意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手还不忘在陪同自己出门的大波妹胸前抹了一把,脸上却是一脸正色。 看到官仔森坐在外头之后,龙根的脸不由得耷拉了下来。 “你今天怎么得空,想起来这边看我?” 官仔森示意跟在龙根身旁的大波妹出去,随后拉着龙根坐在沙发上。 开口讲道:“大佬,今天来找您呢,是想帮吉米仔搵条好门路的。 之前吉米仔不是在台岛考察到一批家电的货源吗,他想让大佬你点头同意,搭着大埔黑的路子,也去大陆那边做点生意。” 龙根脸色有些不悦。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操心起吉米仔的生意来了?怎么,深水涉这么多场子的生意,不够他去做的吗?” “大佬,你先听我讲清楚,看看合不合适再做决定也不迟。 吉米仔这个人呢,你也是知道的,对社团的兄弟个个都恭敬有加,万事都可以商量。 我已经和吉米仔商量好了,只要阿公你点头同意,让他参与到大埔黑的走私生意中来,他可以给到大佬你一定的干股。 大佬,你不用担心大埔黑那些冻货生意甩手不做了,要我看来,这样再好不过。 到时候大佬你出面发句话,让吉米仔把冻货生意给你接手过来,怎么样都不亏!” “吉米仔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 “千真万确,毕竟你是他的阿公,他还敢骗你不成? 现在就只等大佬你开口,具体要多少的数,我再去和吉米仔交涉。” 龙根沉吟半晌,最后看向官仔森道。 “这样,你让吉米仔来我这边,我要和他当面聊聊。 还有,你个扑街平素里混吃等死,今天怎么忽然办起正事来了?” 官仔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笑道:“大佬,我每个月都在吉米仔手里拿钱,如果不为这个细佬做点什么,社团的兄弟会戳我脊梁骨的!” (本章完) 第27章 厚颜无耻 第27章 厚颜无耻 在当天下午四点,吉米仔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龙根的陀地。 按照官仔森事先在电话里打好的招呼,在龙根的茶室内见到了自己的阿公。 此时的龙根正在那煮着一壶毛尖,看到吉米仔进门,还不等吉米仔向自己问好,便指着旁边的位置道。 “吉米仔来了?快坐!” “多谢阿公!” 龙根拿着个茶钳,夹起一只杯子放进搪瓷碗里泡了泡,随后也围着茶桌坐了下来。 开口对吉米仔问道:“我听官仔森讲,你要和大埔黑合作一批家电的走私生意,是不是真的?” 吉米仔点头:“没错,阿公,我上个月在鹏城那边实地考察了一下,那边各种家电的需求量很大。 一台两千块的彩电,放在大陆居然要六千块之多。 还有洗衣机,微波炉这些,都在大陆很有市场,我觉得……” “行了!” 龙根挥手打断了吉米仔的述说。 而后靠在梨木雕椅的椅背上,优哉游哉对吉米仔说道。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关心,我问你,你和大埔黑合作,准备给他几成的利润?” 吉米仔当即答道:“最多四成!阿公,我其实早就算过账了。 货源和台岛到港岛这边的打点费用,全部都由我来负责。 而黑哥那边,则是负责替我安全把货运到鹏城那边去,毕竟鹏城那边的海关稽私非常严格。 而鹏城那边海关的巡逻路线,则需要黑哥去探查清楚。 黑哥替我承担风险,拿四成利润给他合情合理。” “让他四成利润,也就是说到你手里的还有六成。” 龙根冷不丁蹦出一句话,吉米仔自然是清楚,老顶是在让他报自己的那一份价钱了。 吉米仔也没有含糊,当即答道:“阿公,这些货我从台岛那边运过来,一路上仲要打点不少,这些钱,我都是没有算到成本里头去的。 如果阿公愿意让我加入这条走私线路的话,我可以拿出两成的利润交给阿公。” 在吉米仔看了,这样分配再合理不过。 从新界过关,线路只有大埔黑熟悉,而且大埔黑还要替自己提供船只,安排人手送货上岸。 按照通俗一点的说法,大埔黑拿四成利润,是赚取一个核心利润的钱。 至于龙根,他什么也不用拿出来,什么风险也不需要承担。 单单是躺在家里,每一批货上岸就能白得两成的利润。 于情于理,他完全没有任何借口拒绝。 但是吉米仔显然是低估了龙根的脸皮。 龙根只是伸出四根手指,在吉米仔面前晃了晃。 “吉米仔,大埔黑拿四成,没道理我要比他拿的少。 你不要觉得阿公办事不公道,这四成利,就权当你交的学费了。 等你在大陆那边跑通了,以后自己要做什么生意,也得心应手一些。” 吉米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笔账,其实在官仔森打电话来之后,他就已经算得很清楚了。 大埔黑四龙根二,他再拿剩下的四成。 没成想龙根开口也是四四二分账,只不过拿两成的,变成了从头忙活到尾的他! 两成利润能做什么? 刨去一路打点的费用,到自己手里有时候恐怕不足一成。 要是某一趟船遭了瘟,被海关扣下了,自己还要亏得血本无归! 出力最多的是他,风险承担最多的是他。 龙根黄口白牙,两块嘴皮一张合,就留给自己这小小两成的利润?一瞬间吉米仔只觉得这笔生意,还不如不做算了。 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吉米仔只能硬挤出一个笑脸。 “阿公,两成利润,我实在是打点不开啊。 您看能不能等我先把生意做起来,到时候利润可观了,我每个月在给阿公你另开一份茶水钱出来?” “吉米仔,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龙根断然拒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当年我做话事人的时候,大埔黑还是我捧他上位的。 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的分成拿的比他还少,我脸上无光,叫社团的那些老家伙笑我!” 吉米仔很想再问上一句,是不是大埔黑的分成拿得和他一样多的话,龙根就可以把自己的分成降低下来。 但是吉米仔没有选择问出口。 他的眼神开始内敛,低声对龙根讲道。 “知道了阿公,我抽时间去和黑哥商量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按照您说的来进行分配。” 西环,干诺西道。 苏汉泽正提着一个黑色的帆布手提袋,从一台计程车上走了下来。 手提袋里装着五沓扎好的金牛,这笔钱,正是他用来收买巴基,把码头借给他开工的钱。 正当苏汉泽往巴基的陀地赶过去的时候,挂在腰间的手提电话忽然响了。 苏汉泽当即拿起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边个?” “丧泽,是我,计划出了点意外。” 听筒里传来了官仔森那沮丧的声音。 苏汉泽把电话往耳边靠去,对着听筒讲道。 “说清楚些,出了什么意外?” “是这样的,阿公和吉米仔的利润分配没有谈妥,吉米仔刚才找到了我,他告诉我,这笔生意他不打算做了。 我想,可能要再去想想别的办法了。” 苏汉泽闻言看了眼自己左手拎着的帆布袋,开什么玩笑,一个月三十万的供钱都交出去了。 他现在就等吉米仔过来开工了,还去想别的办法,要等到什么时候? “森哥,怎么想办法是你的事情。 我现在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让吉米仔尽快从和联胜抽身出来,然后我再给你一笔足够的钱,ok? 这样子算不算对你仁至义尽了?” 苏汉泽的语气已经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悦。 官仔森在电话里头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之后,答道。 “了解,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知道就再好不过了!” 苏汉泽说着挂断了电话,嘴里骂了一声痴线。 来到西营盘巴基的住处后,苏汉泽把装钱的帆布袋撇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随后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袋子,开口对迎自己进门的巴基道。 “基哥,五十万,你要不要好好点点?” 巴基咧嘴对苏汉泽笑笑:“用不着了,你这么醒目的一个靓仔,点会骗我呢?” 只不过他嘴上这么说着,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拉开了帆布袋的拉链。 当看到里面果真是一沓沓扎好的金牛时,脸上的笑意更甚。 (本章完) 第28章 节外生枝 第28章 节外生枝 “快坐,饮茶先!” 巴基欢天喜地的拎着袋子往内堂走去,一边指着茶几旁边,一杯已经放凉的红茶,大声对苏汉泽招呼道。 苏汉泽也没有去端那个茶碗,坐在茶桌旁边,顺手拿起巴基刚才看的一份报纸,翻看了几眼。 上面一则新闻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元朗社团火并为哪般?河沙贸易引争端。》 这条新闻报道,不惜用一千字往上的篇幅,洋洋洒洒的记载了半个月前,号码帮和新记在元朗地区,因为河沙生意大动干戈,最后引得o记出面的旧闻。 只不过这条报道大部分描述,都在记载两家社团因为什么纠纷,再到谁带队晒马开片,对于河沙贸易因何而起,却只字不提。 显然是这家野鸡报社的从业人员没有抓到什么热点新闻,又把半个月前的冷饭拿出来炒一炒,用来抓人眼球的。 不过个中原委,苏汉泽还是有所了解的。 自八十年代中期,大陆和鬼佬正式发布了‘中英联合声明’之后,港岛在本世纪末回归已成定局。 两边闭塞的局面,也开始有所好转,双方开始正式进行一些合理的贸易往来。 港岛做为大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大陆自然不想在世纪末从鬼佬手中接手到一个烂摊子。 故而对于港岛建设的扶持,大陆一向是不遗余力的。 正好这些年,鬼佬政府在清除不少的老旧屋邨,大力进行市政公用设施建设。 因为资源匮乏,基建用的河沙,也顺理成章成为了大陆对港岛一项帮扶项目。 此前港岛使用的河沙,大抵依赖于远洋货船从东南亚那边进口,亦或是使用造价高昂的机制沙。 最贵的时候,港岛工业用沙的价格高达十三港币一吨! 而现在大陆给到港岛这边河沙的价格,不过是两块钱一吨。 可以说完全是在赔本,支持港岛的基建建设了。 但鬼佬大举对港岛的各项公益设施进行翻修,其实也不是因为什么良心发现。 自港岛回归大陆已成定局后,港英高层开始改变对港政策。 他们一方面继续叫着印度裔,越南裔‘阿差’、“越楠仔”等蔑称,一方面又大力呼吁取缔对在港华裔“北姑”、“大圈仔”等称呼。 与此同时,布政司,保安局,警务处等高层,也开始对黄种人开始委职了。 好似让港岛华裔,有了和白皮鬼佬平起平坐的资格。 这样做带来的结果,就是在港岛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黄皮白心’的香蕉种。 比起土地殖民,这种精神殖民埋下的导火索,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棘手…… 大约过去了近十分钟,巴基才满面春风的从内堂走了出来。 苏汉泽放下报纸,瞥了巴基一眼。 “基哥,钱都点完了?” “丧泽,你还真是有心啊,如果洪兴仔个个像你这么犀利,那就天下太平了。” 巴基笑哈哈的撇开话题,旋即说道。 “你想在三角码头搞走私,其实完全没问题的! 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最近三角码头不是很太平。 扫毒组的差佬一直在这边盯线放蛇,你要是想搞走私的话,我建议你再等一段时间。 免得跟着别人一起遭殃啊!” 苏汉泽不禁皱眉。 “基哥,点解三角码头有这种事情,你不早和我打声招呼?” 巴基两手一摊,夸张地说道。“你也没问我啊!” “我其实没有搞懂,三角码头是你的地盘,为什么会被扫毒组的差佬盯上?” “呵呵,我不走粉,不意味着别人不可以在三角码头走粉。 我又不是港督,三角码头谁过去开工,难道我说了算啊?” “那你告诉我,差佬在三角码头盯的到底是谁?” “雷耀扬喽,冇错啊,就是两年前,逼得你跑路去了荷兰的雷耀扬!” 巴基毕竟还算是有些底线,毕竟收了苏汉泽五十万,个中原委他也不隐瞒了。 他没皮没脸的拿起苏汉泽摆在桌上的红万,摸出一支兀自点上。 随后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西环呢,这些年是一天不如一天。 雷耀扬找到我,提出每个月给我十万块钱,他要让东星的一票马仔在三角码头开工,我没道理不答应啊。 不过我事先声明清楚啊,他在三角码头搞些什么,我是一概不清楚。 反正我的鱼档生意照做,蒋先生知道了也没有理由指责我。” 苏汉泽不禁对巴基这堪比城墙厚的脸皮竖起个大拇指。 “基哥,真有你的。 谁都知道洪兴和东星水火不容,又有谁能想到,你基哥还能从雷耀扬的手里每个月收到十万块的例钱!” 巴基得意洋洋地叼着香烟,答道:“那当然了,我巴基出来混,现在哪个社团的后生看到我不叫声基哥? 所以我提醒你,如果你不急的话呢,我建议你再多等一段时间。 最多下个月我把码头收回来,不让东星的人在这边开工了,你再慢慢捣鼓你的生意不迟。” “赚钱还有等明天的道理? 基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把三角码头给搞臭了,现在扫毒组的那条差佬盯了这么久,不捞点东西回去,你觉得他们肯善罢甘休?” “那我就管不着了!” 巴基摇了摇头,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苏汉泽也懒得端着了。 他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随后看着巴基,开口道:“基哥,我现在只问你一句。 你是钟意每个月从我这稳定拿三十万,还是继续拿雷耀扬那小小十万块的数?” “那当然还是你这三十万拿的安稳,不过丧泽,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 毕竟这个月雷耀扬已经把钱给我了,强行赶他的人走,我怕他未必会同意!” 巴基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三十万和十万,孰多孰少,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苏汉泽提点道:“不要你赶他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雷耀扬的场子里放蛇。 这样阿sir有了交代,把三角码头腾干净了,我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巴基大惊失色:“怎么?你想向差佬爆料啊? 丧泽,我们矮骡子有矮骡子的规矩,死不招皇气,你这样搞,不合规矩的!” “狗屁的规矩!雷耀扬的人两年前在我场子里欠数不还,又害得我远走荷兰两年,只黑掉他一批货,我觉得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苏汉泽目视着巴基,开始蛊惑道。 (本章完) 第29章 陈永仁 第29章 陈永仁 “还有基哥,你要是守规矩,就不会把码头借给雷耀扬去走粉了!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和我做这一票,如果能从雷耀扬身上刮出点油水来,到时候少不了你一份好处!” 巴基开始陷入了沉思。 他清楚苏汉泽是什么意思,黑吃黑嘛。 货给差佬交差,钱则是收入自己的囊中。 但是巴基迟迟下不定这个决心,他要是有这个胆色,也不会守着西环这么大哥地盘,穷得每个月只拿的出二十万的揸数了。 最后巴基还是摇了摇头。 “丧泽,我不想过多去参与你这件事情。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你要在三角码头搞些什么,我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 “基哥,有你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雷耀扬在三角码头运货的船只,你能不能和我透露一下?”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丧泽,如果雷耀扬什么时候出货,连我都知道的话,扫毒组就不会在这边盯了两三个月还没有收获了。” 这一点巴基确实是没有说谎。 东星这个社团,作为港岛老牌的‘四号’拆家,做粉档这门生意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对此苏汉泽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让他揪心的是,捞偏门果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捞家不是那么好做的,解决不了这些麻烦,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合格的古惑仔罢了。 从西环返还钵兰街,苏汉泽照例去场子里巡视了一番。 还好,洪兴的名头够大,一连几天,场子里除了夜总会有个把喝多了吐槽马子服务不够周到的事情发生,一切都风调雨顺。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咸湿佬在醉酒之后,掏出钱就要在包厢里和陪酒女打真军。 好似来到钵兰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一般。 这种情况,一般公子俊带着人就能搞定,根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面解决。 晚七点,钵兰街各处五色斑斓的霓虹开始衬托出一片暧昧的夜色。 苏汉泽在夜总会的歌舞厅搵了处位置,同公子俊坐在一起,叫来两个暂时还没有开工的马子,在那划了几拳。 几圈酒喝下来,苏汉泽顿感乏味。 打发马子去休息室等钟之后,苏汉泽的目光忽然被一个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男子吸引。 这个男子的头发稍显油腻,嘴唇上面的胡须杂乱无章,身穿一件棕褐色皮衣,一双眼睛似乎饱经沧桑。 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颓废感。 男人没有留意到苏汉泽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两手插在皮衣兜里,快步往夜总会的包厢区走去。 “泽哥,你认识他啊?” 公子俊注意到了苏汉泽的目光,在一旁开口问道。 苏汉泽摇了摇头:“不认识,就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公子俊,这人你认识啊?” 公子俊点头,道:“尖沙咀的陈永仁,他跟韩琛开工的。 不过有趣的是,这家伙是当年尖沙咀捞家倪坤的私生子,韩琛整垮了倪家,他却肯跟着韩琛开工。” “你说的这些但凡出来混过一天的都知道,我想搞清楚的是,韩琛的人来我们场子做什么?” “当然是散货喽。” 公子俊不以为然道:“泽哥,钵兰街这种地方,你让这些客人不玩点什么东西还真说不过去。 反正又不是我们在卖,权当看不见就是了。 哪怕差佬查牌,也不干我们的事。” 苏汉泽瞬间在心中生起一个念头。 他正头疼如何把三角码头那边打扫干净,雷耀扬的把柄不是那么好抓的。 不过现在他有了主意,没有把柄,那就创造出一个把柄嘛。 栽赃嫁祸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正是他这种古惑仔最应该擅长的吗? 反正差佬那边要交差,自己要三角码头的场子。目的达到了,过程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公子俊,一会陈永仁出来的时候,带他来我这边喝几杯。” “不是泽哥,我建议你还是别碰那些东西,韩琛的货劲出了名的大,戒不掉的!” “你想多了!把人带过来见我就行!” “ok!” 公子俊把手中的一把瓜子重新丢入果盘,便起身按照苏汉泽的吩咐,去包厢区搵陈永仁去了。 舞厅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不多时,陈永仁被公子俊带在身后,来到这处卡座前,见到了苏汉泽。 公子俊非常识趣,只拍了拍陈永仁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随后便对苏汉泽说道:“泽哥,有包厢要选妃了,我过去打点一下。” 在公子俊离开之后,陈永仁坐在苏汉泽对面,挤出个笑脸。 对苏汉泽打招呼道:“泽哥,叫我过来有什么要交代的?” “你认识我?” “认识,琛哥在钵兰街这边的货,一直都是我在负责。 每个场子里的大佬,我都得认识才行!” 陈永仁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他们这种散闲货的马仔,时常会遭到睇场的刁难。 一般不允许他们进入场子里进行交易。 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粉仔赚到钱,也要来场子里潇洒的嘛。 苏汉泽自然是知道陈永仁的身份的。 这个卧底警察,身上早就没有了半点差佬的影子。 眼眶浮肿,面色蜡黄,看样子在韩琛手底下做事,陈永仁多少也是沾了一点。 再加上其是尖沙咀倪坤的私生子,从黄竹坑警校受训还没结业,就被o记安排在倪家跟着自己二哥倪永孝开工。 典型‘根正苗红’的矮骡子,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是一个卧底了十年的差人。 苏汉泽不免有些佩服起这种人来。 有自己坚定信仰的人,总是值得尊重的。 不过尊重归尊重,现在自己还需要陈永仁帮他做点事。 “其实叫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情。 就是想叮嘱你一下,上星期寸王的场子里有两个女大学生嗑药磕嗨了,从五楼跳下去坠楼死了。 搞得寸王的场子被差佬查封,到现在都没有开张。 我不想看到类似的事情在我场子里发生,能懂我的意思吧?” 陈永仁在听完苏汉泽的话后,连忙点头保证。 “放心泽哥,我做事非常有分寸的! 以后客人要拿货,我一定事先和他打好招呼,在外面进行交易!” “你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总之以后呢,你来我场子玩我会很开心。 你要是在我场子散货,就别怪我不给韩琛面子了!” “一定!一定!” “今晚这里还有一场脱衣秀,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喝几杯,睇完再走也不迟。” “不了泽哥,我大佬嘱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陈永仁起身抱歉的笑了笑,随后快步离开了舞厅。 看着陈永仁离去的背影,苏汉泽不禁会心一笑。 还真是瞌睡了,枕头就送上门来了。 (本章完) 第30章 忠肝义胆 第30章 忠肝义胆 吉米仔当晚照例来到荔枝角这家光碟店,合算完一天的账目的时候,正准备关闭店门,返回楼上歇息的时候,官仔森不期而至。 “森哥。” 吉米仔打了声招呼,下意识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分了。 只当官仔森这个点来找他,估计又是来问他要点小钱出门潇洒。 没成想官仔森破天荒对自己说道。 “吉米,得不得闲和我去食个宵夜?” 吉米仔怔了怔,旋即答道。 “好啊,森哥你钟意食点什么?” “元洲仔那边新开一家炳记牛杂相当不错,不如你现在揸车,我们一起过去。 放心好了,今晚这顿宵夜我来买单。” 当官仔森说出要去元洲仔吃宵夜的时候,吉米仔不禁讪笑了一声。 “森哥,这个点了,没必要跑到元洲仔去食宵夜吧?” “食宵夜只是其次,我领你去见一下大埔黑。” 官仔森说着拿起摆在墙角,用来勾卷帘门的铁钩,一边催促道。 “走啦,大佬还能害你不成? 我知道阿公那边给你添堵,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 说着官仔森已经把铁钩挂在了卷帘门的挂钩上,哗啦一声,便把这扇卷帘门拉到底。 放好铁门之后,便拽着吉米仔从侧门走出了光碟店。 在前往元洲仔的路上,吉米仔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道。 “森哥,不是我不给阿公面子。 台岛这些货源,很难找的,阿公开口就要四成利润,哪怕大埔黑点头同意了,我也实在是没法把这单生意做下去。 还不如老老实实打理深水涉的生意算了。” 官仔森坐在副驾驶位上,痴痴地盯着面前的挡风玻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吉米仔推搡了一下他,他才回过神来。 跟着向吉米仔解释道:“吉米,你不是很了解阿公这个人。 他是死要面子的,你给大埔黑四成,给他两成,他没当面骂你个狗血淋头,已经算是看在你这些年,对他颇有孝心的面子上了。 这次我带你去搵大埔黑,就是看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把他的那份利润改成三成。 只要大埔黑点了头,阿公那边顺势也能改成三成。 这样一来一去,相当于能为你争取到原有的那四成利润。 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见到大埔黑的时候,把诚意给拿出来。” “怎么个诚意?” “先结算一笔钱给他喽,你先抓紧时间在台岛,把这批货拉回来。 不管这批货是多是少,总之先按照结算价,把大埔黑应得的那一份给预付了。 让他先尝到甜头,事情就好办多了。” 官仔森说着看向正在开车的吉米仔道:“吉米仔,别看你大佬现在是个废柴,但是你大佬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人出嚟行,不管边个的面子再大,总归没有银纸的面子大,你懂不懂?” “我懂!” 吉米仔点了点头,不自觉把脚下的油门点了点,车飞速往元洲仔那边驶去。 元洲仔的炳记牛杂,一处临街的地方,已经架好一张餐桌。 哪怕是临近凌晨十二点了,街上厮混的飞仔还是在这条街上络绎不绝的出没。 这个点吃夜宵,吃的就是一份烟火气。 大埔黑已经带着几个马仔,坐在那个临街的位置上,等待着吉米仔的到来。 官仔森领着吉米仔走到这处餐桌前,和大埔黑打过招呼后,便把吉米仔拉到了自己身前。 向吉米仔介绍道:“吉米,这就是黑哥。”“黑哥!” 吉米仔下意识的想要伸出右手去和大埔黑握手,但看到大埔黑身边站着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打仔,便悻悻把手收了回来。 开口道:“黑哥,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有给你带什么礼物,不要见怪。” 大埔黑此时正在那剥着一只濑尿虾,睇了吉米仔一眼,赞不绝口道。 “不错,穿西装打太,有模有样,一表人才! 官仔森,没想到你还能收到这么犀利的马仔! 别愣着了,都坐!” 带到吉米仔和官仔森在自己对面坐下之后,大埔黑把剥好的濑尿虾丢进嘴里。 一边咀嚼一边对吉米仔说道:“你和龙根的事情呢,官仔森都同我讲过了。 你放心,在元洲仔这块地方,只要我大埔黑点头,龙根还管不到这么宽! 我听官仔森说你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又在台岛那边联系到了不少的货源。 家电的走私,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赚?” “一定赚!” 吉米仔坚定地答道。 “比拉冻货还赚?” “黑哥,我不知道你冻货的利润是多少,但是我可以保证。 同一艘船,拉得同等价位的东西,只要你能顺风顺水的过了两道海关,拉一趟家电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这两三个小时,船上拉得东西,利润至少有三倍以上!” 吉米仔笑笑,继续强调道:“黑哥,我说的是至少。 如果行情好的话,一趟船跑过去,四到五倍的利润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哪些东西能翻到三到五倍的利润,吉米仔就没有明说。 大埔黑愣了愣,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不敢相信的问道:“真有这么高的利润?” “有没有,黑哥有兴趣的话跟一趟船就知道了。” 也许是吉米仔自信满满的样子打动了大埔黑,大埔黑不由得叹气道。 “我在元洲仔跑了这么多年的船,只知道把欧洲那边的猪脚拉到大陆去,又把大陆的冻货拉到港岛来。 忙活了这么多年,赚的也不过是个辛苦钱。 如果你说的生意真有这么高的利润,那我一定要跟你一注! 你放心,龙根那边你不要管他,他这人见钱眼开的。 只要你有现成的钞票码在他面前,到时候他屁都不会放一个。” 大埔黑的话说到了吉米仔的痛处。 吉米仔自打加入和联胜开始,就一贯秉承着和联胜以和为贵的宗旨。 一门心思只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好,在社团一心做个阿弥陀佛式的人物。 别说是让他得罪龙根,只要不影响他做生意,让他去得罪一个泊车小弟都是不可能的。 “黑哥,我不想和阿公那边先斩后奏。 如果阿公实在是不同意的话,我想我们的合作,只能找机会在进行了。” 吉米仔很是干脆的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大埔黑不禁嗤笑一声。 由衷地赞道:“了不起,忠肝义胆,只可惜了,你要是跟着我做事那就好了。” 说罢大埔黑把左脚踩在椅子上,对着吉米仔摆出了三个指头。 开口道:“三成,就按官仔森的提议,我只要三成! 等龙根点了头,你随时把货送到元洲仔来,我好安排人开工!” 吉米仔大喜过望,连忙起身。 “多谢黑哥关照,多谢晒!” (本章完) 第31章 九龙城细眼 第31章 九龙城细眼 牛仔吃过了,生意谈妥了。 吉米仔在开着车载着官仔森返回深水涉的时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感谢了多少次。 在车快抵达石峡尾的时候,吉米仔还在向官仔森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森哥,像你这么关照细佬的大佬,实在是不多了。 我好荣幸当年能够拜在你的门下,明天我再去和阿公谈一回。 如果能谈妥的话,我会从我的那四成利中匀一份出来,给森哥你补贴家用。” 吉米仔一番话,说的官仔森脸上发燥。 官仔森只是囫囵的回应着一些口水话。 “吉米仔,这些年你对我有多关照,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不撑你,边个去撑你?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做得出彩了,大佬脸上也有光。” 言语间,车已经在官仔森的楼下停好。 在下车之后,官仔森不忘嘱咐道。 “吉米仔,你安心就行,明天早上我会去阿公那边替你跑一趟。 你放心,绝对冇问题的!” “多谢森哥了!” “回去吧,不用下车送了。” 在目送吉米仔开车远去之后,官仔森把自己挂在腰上的手提电话摞了起来。 一边上楼,一边掏出一张纸条。 借助楼梯间昏黄的灯光,在手提电话的按键上输入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了苏汉泽有些不悦的声音。 “边个?” “丧泽,是我。” “是森哥啊,点会想到现在给我打电话,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丧泽,你逼得那么紧,我不也是没有办法。 今天下午开始,我就在元洲仔和深水涉两头跑,一分钟都没有歇过脚。 现在该办的都办得差不多了,现在该你去准备栽赃的货了!” 官仔森说着想了想,趁苏汉泽还没有搭话,马上开始替苏汉泽拿捏起了主意。 “丧泽,你看要不这样,你把钱给我,我让人去替你把货买回来。 这事交给我办,保准能给你省一大笔钱出来。 你不用担心我吃你的回扣,我只要求你留给我一口,供我这半个月的消遣就好。” “森哥,货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总之大埔黑和龙根的船什么时候下海,你什么时候给我打声招呼就行。 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没有了,等我消息吧。” 官仔森悻悻答道,刚准备挂断电话,便听到苏汉泽又对着电话讲道。 “你想食粉呢,我就帮不了你。 不过看在森哥你今晚这么辛苦的份上,劳务费我倒是可以考虑适当的给点。 明天来钵兰街找我拿笔钱回去,另外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和你交代一下。” 苏汉泽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钵兰街的各处欢场,还处于一个生意的黄金时间点。 作为睇场的苏汉泽,自然不可能这么早歇息。 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躺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武侠小说。 自打官仔森这通电话之后,苏汉泽便坐定身子,开始点燃一支红万。 夹烟的右手撑着脑袋,左手食指轻点着额头。 系统对身体进行强化,为什么不顺带把自己脑子也一并强化一波呢? 让他拿自己的钱去给阿sir做功绩,苏汉泽是一万个不愿意的。用来栽赃的货物,又不能以次充好,否则别说糊弄阿sir,连龙根那边都糊弄不过去。 怎么把这笔钱省下来,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想来想去,苏汉泽索性懒得想了。 他是古惑仔来的,既然是古惑仔,那就该做些古惑的事情。 不想钱去买货,那干脆去抢好了! …… 翌日,苏汉泽浅浅的睡了三四个小时,便起床简单洗漱了一番。 叫来一个睇场的马仔,让他告诉公子俊,昨夜的账目自己就交给他去打点了。 随后连早茶都顾不得吃,便出门拦了台计程车,往九龙城那边赶去。 他这次动身去九龙城,是去搵韩宾的弟弟细眼的。 说起九龙城寨这个地方,相信没有哪个港岛市民会赶到陌生。 由于百多年前的某些历史遗留问题,这个两万多平方米的地方,是港岛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这个地方,鬼佬不管,大陆那边想管又不方便管。 造成了九龙城寨藏污纳垢,成为一个专门容纳亡命之徒的聚集地。 苏汉泽想要做些无本的买卖,最好的去处自然是去九龙城里头找些合适的好手。 城寨西郊一家名为广丰麻雀馆的地方,便是细眼在九龙城的陀地了。 这个地方说是麻雀馆,大清早却在门口架起了几口柴火灶。 几口铁锅里面,正在咕咚咕咚卤煮着一块块叫人食欲大开的香肉。 苏汉泽不紧不慢的走到麻雀馆门口,往里边一阵张望。 煮肉的马仔当即瞪了他一眼。 “衰仔,你搵边个啊?想食狗肉下午再来!” “我不是来吃狗肉的。” 苏汉泽拉着门口的一条矮脚板凳坐了下来,对煮肉的那个灰头土脸的汉子说道。 “麻烦帮我找一下细眼哥,我有事情要见他。” “你跟边个混的啊?细眼哥是你想见就见的?!” 不得不说,城寨里头的马仔,说起话来都比外头冲一些。 苏汉泽不想节外生枝,只是笑着递了支烟给那个煮肉的汉子。 开口道:“我欠了细眼哥六十万的数,今天是来还钱的。 麻烦兄弟行个方便,细眼哥告诉我,今天晌午十二点前不还钱给他,他就要搵我到九龙城来,砍下我的手脚去喂狗。” 一听到是来还钱的,这糙汉马上往脏兮兮的汗衫上揩了揩手。 嘱咐另一个烧锅的马仔看好火,起身说道。 “你等着,我去帮你搵细眼哥!” 估摸着过了十几分钟,刚才那个烧锅的马仔,跟在一个牛高马大,留着一个霸道飞机头的男子从后巷走了出来。 飞机头边走边在往麻雀馆这边张望。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苏汉泽时,脸色不禁丧了下来。 “扑街,我话大清早有哪个上门送钱给我,原来是你这个衰仔! 你不在钵兰街帮十三妹开工,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细眼哥,当然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我又没有你号码,又怕你马仔和我为难,就只好诓他我是来还钱的喽。” 苏汉泽看到细眼走过来之后,也跟着站起了身。 跟随在细眼身后的那个糙汉,此时还是一头雾水。 却被细眼挥手打发道:“行了,这是十三妹的弟弟! 没你什么事情了,忙你的去吧。” 细眼说罢对着麻雀馆内颔首,示意苏汉泽随同他进去坐着说话。 待到坐定之后,细眼不解地问道。 “是场子里遇到什么扎手的麻烦了?想要在我这里找枪手去摆平?” (本章完) 第32章 大圈 第32章 大圈 苏汉泽摇头道:“确实是想找几个醒目的人跟我出城去做事,但用不着枪手这么麻烦。” “要做什么事情?” “还是不好说,如果细眼哥能够不问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细眼闻言点了点头:“那行,反正在城寨找人做事,一向只问钱不问缘由的。 你要找人做事,该懂的规矩得懂。 不是我不肯帮你,钱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我需要三个人手,最好是准备捞完一票,从此就收手不干,再也不返回港岛的那种。 人呢最好是那种老手,一眼看上去就有气场的! 我每人准备了五万块,当然,付给细眼哥的佣金由我来出,不用从他们的五万块钱中扣了。” 细眼闻言,不禁暗暗吃惊。 他很想询问苏汉泽刚从荷兰回来,从哪拿得出手十五万块钱。 又很想知道苏汉泽到底要搞些什么事情。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细眼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闭上了嘴。 只是肃声道:“十五万,够找三个一流的好手了! 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晌午一点之前带着钱来城寨找我就行。 还有,佣金的话就算了,要是让宾哥知道我连你的水都抽,恐怕我到时候会很难做。” “那就多谢细眼哥了,我先回去准备钱,晌午准时来找你拿人。” 苏汉泽说着便起身要走,细眼还不忘拉住他,叮嘱了一嘴。 “丧泽,自从十三妹的老爸吹水达死了之后,你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希望你不管做什么事情,还是和你大姐提前打声招呼,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细眼哥,我心里有数,回见再聊!” 晌午十二点半,苏汉泽便拎着个帆布袋再度踏入了九龙城寨。 来到广丰麻雀馆之后,发现门口那几个临时垒起来的灶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撤走了。 但半条街道上,还弥漫着叫人舌下生津的香味。 早上烧锅的糙汉,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此时正坐在门口的一张藤椅上,招呼睇场的其他马仔,去给打麻雀的客人添加茶水。 看到苏汉泽进门之后,这糙汉当即指了指内堂的帘子。 开口道:“进去左拐,上楼之后再左拐第一个房间。 细眼哥在里头等你。” “多谢!” 苏汉泽道声谢,便拎着袋子,踩着满地的瓜子壳,往楼上走去。 在敲开了楼上第一间房门之后,给苏汉泽开门的是一个高颧骨男子。 这男子生着一对倒三角眼,饺子耳,眉毛稀稀拉拉,嘴唇微微有点地包天,一米七五左右的身材,看起来虽然不算魁梧。 但留给苏汉泽的第一印象,大抵就是这人一顿要吃三四个小孩那种。 此时这男子正在用一种不善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苏汉泽。 “刘东,他就是你们老板,快请人进来!” 细眼正拿着一份马报,坐在一处靠窗的木椅上,对着门口的男子大声招呼道。 一听到来的人是老板,这个名叫刘东的男子眼神瞬间和睦了许多。 微微一躬身,替苏汉泽把门拉开,把他迎了进来。 苏汉泽把装钱的袋子放在室内的水泥地面上,才发现角落里同样坐着两个神情木讷,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 细眼把马报撇在窗户栏杆的缝隙里,对着苏汉泽招了招手。随后指着立在苏汉泽身后的刘东,介绍道。 “这三个大圈兄弟,是过完年后半个月,坐船来到港岛的。 他们三个月前在庙街打劫了一家金铺,却因为没有销赃的渠道,被差佬堵在了元朗那边的码头。 最后被逼无奈,只能弃掉赃物跑路,在九龙城已经待了快一百多天了。 我好几次想安排船送他们回去,他们都不同意,仲想在港岛再捞足一笔再走。 正好符合你干完一票,从此不回港岛的要求。” 苏汉泽听完细眼的描述,不禁笑道。 “庙街那边的小门小铺,不少饰品都是鎏金的。 我要是没猜错,这三个兄弟不会是抢了一堆没卵用的装饰品吧?” “冇错,不然你这五万块钱的生意,可能他们还睇不上眼。” 得到细眼的答复,苏汉泽不禁瞥了身后的男子一眼。 笑着问道:“兄弟,大财没得发,五万块钱够不够送你们返乡?” “够了!” 大圈仔点了点头:“我们三个同乡这次偷渡到港岛,本来也只是打算赚笔起房子的钱就回去。 五万块钱,已经绰绰有余了! 老板,你只告诉我们要去做什么买卖,不管杀人还是放火,我们三个绝不皱一下眉头!” “不用你们杀人,更不用你们放火!” 苏汉泽说着蹲下身子,拉开了装钱帆布袋的拉链。 从里面取出一沓沓扎好的崭新钞票,看得另外两个坐在墙角的大圈仔不由自主围了过来,眼睛都直了。 “这笔钱好赚的很,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拿着钱去外头潇洒一下,洗个桑拿打个炮,最后感受一下港岛的风情。 然后返还细眼哥这里等我通知,晚上我会安排你们出门跟我去开工!” 苏汉泽说着便把钱塞到了这个刘姓的大圈仔手中。 细眼不忘在一旁招呼道:“丧泽,他们三个现在还背着警务处的通缉,你带他们出去做事,千万要注意一点,不要给自己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麻烦不了一点,等他们办完事,我会安排船送他们回去。 多谢了细眼哥,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就不配你闲聊了。 这三个兄弟,就拜托你再帮我照顾一下。” 走出细眼的场子,苏汉泽还没有离开城寨的范围,便用自己的手提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电话在响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被人接通了。 苏汉泽对着电话讲道。 “森哥,来钵兰街了没有? 如果没来的话,正好我在电话里和你先通个气。 能不能搵到食粉嗨死的道友尸体,我有用处!” “丧泽,你要尸身做什么?” “等你来钵兰街慢慢讲,我在巴喇宫三楼开间包房等你,回见!” 在钵兰街和官仔森碰头之后,苏汉泽除了把两万块的劳务费交给官仔森外,又额外多给了他一万块钱。 算是再给官仔森的捞尸费用。 (本章完) 第33章 挣扎 第33章 挣扎 拿到钱的官仔森,自然不会再去多问苏汉泽的原委。 对于他这种资深的道友来说,搞几具嗨死的粉仔尸体,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石峡尾那边,每个月环境署的人不知道要来清理多少遍尸体。 他官仔森帮忙清理,港岛公职机构兴许还应该给他发个好市民奖。 再不济,像南生围,九龙城这些地方,不知道多少吊着一口气的粉仔肯为了过足那口瘾献身…… 当夜幕再度笼罩在港岛天际的时候,苏汉泽给九龙城的细眼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把那三个大圈仔送过来。 与此同时,苏汉泽从储物空间里,再度拿出了一笔二十万的现钞。 看着码放在手上,两沓沉甸甸的金牛,苏汉泽不禁感慨。 什么时候自己赚钱的速度,才能跟得上自己钱的速度。 从巴闭那搵来的三千五百万还没焐热乎,这两天前前后后就已经掉一百多万了…… 难怪港岛某个绑架诚伯儿子的悍匪,在拿到十个亿的赎金之后,依旧不知道收敛。 靠无本生意搵来的钱,起来是不会知道心疼的。 尖沙咀,日薄黄昏时分,开工到今天早上才歇息的陈永仁,此刻正躺在一间出租屋。 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把陈永仁从睡梦中惊醒。 但他没有选择吭声,还是继续躺在床上,紧闭双目,保持着入眠的姿势一动不动。 “阿仁,起床开工了!” 一道傻乎乎的声音忽然在陈永仁耳旁炸响,陈永仁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韩琛的心腹傻强。 “强哥,我记得门锁上的,你怎么进来了?” 傻强得意地朝陈永仁摇晃了下手中的钥匙。 笑道:“你傻了吧?忘记你住的是我的房间了? 对了阿仁,迪路刚才来找过我了,他告诉我从今天开始,四号仔的价钱再涨五分之一。 今晚出门散货,千万不要忘记了啊,到时候钱不够,琛哥会找你麻烦的。” 陈永仁有些倦怠的坐直身子,伸出双手搓了搓脸。 不解地问道:“还涨啊?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涨价了。 再涨下去,我怕那些老客户会有意见啊。” “阿仁,琛哥手中的货都是aa+的,不愁卖不出去。 还有,琛哥说了,天文台报道,近期可能会有台风。 近段时间港岛这些粉档手里的备货,都会比较紧张。 不要慌啦,琛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好了,反正钱又不是赚到我们的手上来。” “这你倒是没有说错。” 陈永仁闻言点了点头,对傻强的话表示赞同。 随后陈永仁穿好衣服,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向傻强问道。 “说吧,今晚的货又要送到哪去?” “还是钵兰街和上海街喽,一共二十三份,我都替你算好了。 四号仔十五包,一共三十八克。 摇头仔四十二片,也就是说今晚第一场,你要带八千二百二十块钱回来。 那两百块钱算你的佣金,等你交回这八千块,我再告诉你剩下的货送到哪里去。”作为尖沙咀知名的白粉拆家,韩琛自从在倪家手里继承了粉档的衣钵之后,打理起粉档生意来比倪家更加谨慎小心。 而粉档的分销生意,韩琛更是采取化整为零的手段。 每次让手底下的马仔出门散货,身上携带的毒品都处于一个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港岛的差佬缉毒讲究一个抓贼抓赃,举个例子,如果差佬在海上缉毒,就算看到粉仔把毒品倾入海里,只要没抓个人赃并获,也会被法庭宣判为没有合适的证据,不予起诉。 陈永仁这些马仔替韩琛分销毒品,一个晚上往往要从韩琛的手中拿好几次货。 主要是方便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马仔能够及时把身上的货物及时进行销毁。 而且韩琛这人谁也不相信,储货的货仓隐秘到令人发指。 作为卧底的陈永仁,在尖沙咀盯了他三年,依旧是没有把这个拆家拿下。 夜幕降临之后,陈永仁再度开着一台本田车从尖沙咀出发,麻木地根据韩琛的指示,前往油尖旺各区域送货。 这种事情,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遥记得十年前,他在黄竹坑警校受训,在同期的差佬中,科科成绩都是第一。 不出意外,一颗警队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谁成想天意弄人,距离在警校结业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偏偏让他碰到了他命中的丧门星——黄志诚! 这个o记的高级督察,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选定让自己去做卧底。 而且卧底的目标还是自己一心想要切割的倪家! 由不得陈永仁不同意,黄志诚单是以一条瞒报黑社会背景的条例,就把陈永仁彻底拒之于警队门外。 要想堂堂正正做个差人,他只能按照黄志诚的要求,去扳倒他的亲生父亲——倪坤! 于是乎,倪坤死了,把陈永仁当成亲弟弟关照的二哥倪永孝死了。 所谓三年又三年,当陈永仁一次次向黄志诚要求恢复他的档案,申请归队的时候,黄志诚仿佛把他用上瘾了一般。 总是含糊其辞,告诉他作为最后一票,就可以归队! 陈永仁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差人,还是贼了! 为了差佬这个身份,他抛弃了本就缺乏的亲情,日日夜夜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挣扎。 他想提醒自己是个差佬,但又怕被身边的韩琛识破身份。 他想提醒自己把矮骡子的身份扮的像样一点,却又怕自己放纵内心,在黑暗中沉沦,不得回头…… 其实陈永仁心中清楚,打他走上卧底的这一条路开始,自己与理想中差佬的那层身份就已经彻底绝缘了。 哪怕是功成名就,档案恢复重新归队,他也得不到警队那些同事的信任。 做卧底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暴露,非死即残。 好一点的结果,也无非是在归队之后,煞有介事的受到警务处的一番嘉奖。 随后便会因为种种原因,被调职到银乐队,资料室这种文职单位。 能混到沙展这个职位的,都是少之又少…… 再度踏足熟悉的钵兰街,陈永仁下意识的摸了摸皮衣口袋里的东西,便往一家酒吧大踏步走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其身后已经有三道身影跟了上来…… (本章完) 第34章 希望 第34章 希望 陈永仁在发现自己被绑的时候,其实心中并没有多慌。 他坐在这台满是鱼腥味的面包车内,甚至还有心情左右张望,那两个把自己夹带在车后座的大圈仔。 “老兄,我们认识吗?” 陈永仁率先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方才他刚要踏足酒吧送货的时候,就被这三个人不由分说的拽了出去,然后塞进这台面包车里。 前头揸车的平头男用一种鹰顾狼视的姿态回头瞪了陈永仁一眼。 只是冷冷地说道:“不要说话,有人要见你!” “了解!” 陈永仁点了点头,果然不再声张。 西九龙滨海公路,一处渺无人烟的沙滩旁边,面包车嘎吱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紧接着前头揸车的男子跳下车,打开后边车门,示意坐在陈永仁两侧的两个同伙,把陈永仁带下来。 等陈永仁被拖拽到沙滩上的时候,他才发现一个人早就坐在沙地上,等候他多时了。 “泽哥?” 陈永仁有些不解地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苏汉泽,疑惑地打了声招呼。 苏汉泽叼着支烟,只是指了指旁边一条蛇皮袋里装着的尸身。 开口道:“陈永仁,昨天才和你打过招呼,不要在我场子里搞出人命来。 这还没过去二十四个小时,我的场子就有人嗑药磕死了! 还记得我昨晚说过的话没?” 陈永仁有些不淡定了,他试图挣脱开两个控制着自己的大圈仔,却发现自己的两条手臂已经被人死死钳制住。 只得站在原地对苏汉泽问道:“泽哥,方不方便我看下尸身? 我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自从你昨晚打过招呼之后,我还没去你场子散过货呢!” 苏汉泽示意两个大圈仔把人松开,随后陈永仁仓促的掀开了摆在地上的蛇皮袋。 只浅浅看了几眼,随后用手刮了刮尸体的嘴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一瞬间便放下心来。 “误会了泽哥,我们的货是正宗的双狮地球标,这个粉仔吸的粉,我一闻就知道是拆了不知道多少家的杂牌货! 我们尖沙咀这边,从来不会卖这种没含量的水货。 再说了泽哥,我把粉散给客人,他们就算要带到你场子去玩,这我也管不了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搞错了?” “不是说泽哥你搞错了,我也知道你们洪兴不允许走粉的规矩,所以泽哥和我打过招呼之后,我送货的时候都会尽量去避开你们的场子。 而且琛哥自己在泰国有渠道,他只做a+品质以上的货。 现在放眼整个港岛,也只有东星的货源才能稳定和我们的货媲美。 所以泽哥,这种糟粕东西,肯定不是我们卖的。” “全港岛真的只有东星的货源,才比得上韩琛的货?” “千真万确!” 陈永仁并不想平白无故摊上这种麻烦,他解释的极为认真。 由此,也算是解开了苏汉泽心中的一个疑惑。 确定韩琛的货可以用作鱼目混珠的饵料,苏汉泽顺势对着陈永仁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低下来。 陈永仁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坐到了苏汉泽的身边,朝苏汉泽硬挤出一个笑脸。 随后苏汉泽摆手对身后的三个大圈仔道。 “去把这具尸体处理掉,完事后开车回来接我。” 打发走三个大圈,苏汉泽便递了支烟个陈永仁。煞有介事道:“我在大陆有条线可以行走,但是苦于一直找不到货源。 既然琛哥手上的货这么棒,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我想和他合伙做笔生意。” 陈永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此刻苏汉泽的话,无疑不在他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盯死韩琛,说白了就是韩宾这个人做事实在过于谨慎。 除了收货,其他方面都难以抓到什么马脚。 如果能够说通韩琛,在港岛做一笔大生意,那么他完全有机会把韩琛彻底钉死! 自己长达十年之久的卧底生涯,也会随之得以重见天日! 但是陈永仁眼中激动的目光只跳跃了一下,很快便黯淡了下来。 就凭钵兰街一个睇场的打仔,哪够资格让韩琛出面同他谈生意?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他也不会盯了韩琛三年,都没有什么收获了。 陈永仁倒是没有客气,只是摇头道。 “不行啊泽哥,不是我看不起你。 以我对琛哥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和不熟悉的人做生意的。 而且你们洪兴不是不走粉的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谁说洪兴不走粉,靓坤卖的是什么?” 苏汉泽吧嗒一下,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很快被海风吹散。 随后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我这点小门小路,你怕韩琛睇不上眼。 不过没有关系,如果我能说服一个够资格的人合伙出面,再给出合适的价格,兴许韩琛就会点头同意呢? 陈永仁,你在尖沙咀混了快十年了,自从倪家垮台之后,跟着韩琛你是一天不如一天,天天做些散货的小生意,什么时候你才能出头?” 苏汉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中却是非常清楚,他这番话,绝对能引起陈永仁的兴趣! 果然,陈永仁叼着苏汉泽递给他的那支烟,两眼出神的望着漆黑的海面。 半晌之后,开口询问道。 “泽哥,如果是这样的话,麻烦你细说一下。 你愿意给到一个什么样的价格,还有,合伙人是边个?韩宾吗?” “如果是韩宾要做这单生意,以他的路子就不需要我来找你了! 合伙人我准备找靓坤,靓坤够靠谱吧,他近几个月算是衰到家了。 不是货在海上被水警截胡,就是和大圈仔合伙做生意被海关摆了一道。 听说这五个月前前后后已经损失了六千多万了,他现在没有货源,我有路子的话他一定肯入伙的!” 苏汉泽说着把烟头丢在沙地上,继续补充道。 “当然,价钱方面,我不要求你们打折扣,只要求按在港岛地头上散货的标准价给我就行。 我到时候转手一遭,多多少少还能赚点!” 陈永仁闻言,心中瞬间燃起了一分光明的希望。 他浅浅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样泽哥,我替你去联络一下琛哥。 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情成不成,我说了不算。 琛哥点头之后,我才能给你答复。” “没问题,尽快帮我办妥这桩事情,顺带告诉韩琛,如果方便的话,我会约好靓坤当面和他聊一聊。 还有,如果他不同意,以后钵兰街的场子,我不想看到有韩琛的任何人在里边散货!” (本章完) 第35章 老板,要不我帮你杀个人吧 第35章 老板,要不我帮你杀个人吧 在三个大圈仔开车回来接走苏汉泽后,苏汉泽在尖东码头附近把陈永仁放了下去。 苏汉泽掏出两千蚊,打发走其他两个去自己场子里潇洒,只留下了那个叫刘东的大圈仔负责揸车。 “去信和中心,乾坤影业公司。 一会见到靓坤,按照我之前交代的方式做事。 等完事之后,我会安排船送你们回大陆,近期就不要回来了!” 揸车的刘东把着方向盘,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 “老板,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刘东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扭头看向了苏汉泽。 “老板,这钱赚的太简单了点吧?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帮你杀个人吧,不然这钱兄弟们拿的不踏实!” …… 苏汉泽让刘东留在车内,自己独自动身前往了乾坤影业公司二楼。 今天下午十三妹刚让自己过来送过马,如果不出意外,此刻靓坤应该在二楼的试镜间,手把手亲自指导那些马子如何开工。 二楼前台的接待小姐,画着素雅的淡妆,此时翘着一双匀称的美腿,正坐在那端着一杯咖啡,看着一份乏味的报纸,打磨着无聊的上班时间。 苏汉泽此前也来过乾坤影业公司找过靓坤几次,这个ol是认得苏汉泽的。 看到苏汉泽上楼,不禁眼前一亮,放落手中的报纸,甜甜打了声招呼。 “泽哥,又来找坤哥了?” “是啊,坤哥说要拍部电影捧我做主角。 阿眉,要不要上楼陪我去试下镜啊? 我看你生得标标致致,一对波生得又翘又挺,不拍部咸湿片简直是广大咸湿佬的损失啊!” 苏汉泽一番口胡,说得阿眉俏脸一红。 “讨厌啦泽哥,不如你下班请我先看部电影,我们再来研究该拍点样类型的咸湿片喽。” 苏汉泽右手撑在吧台前台,板正脸色。 开口道:“好了阿眉,我不同你吹水。 坤哥现在在哪,我找他有要紧事情。” “在楼上试马喽,以我对坤哥的了解,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内吹冷气歇息了。 对了泽哥,今晚到底有没有空嘛。” 面对一心想要拉着自己研究‘昆’字结构的阿眉,苏汉泽没兴趣同她再闲聊下去。 只是打个哈哈,调头就往楼上走去。 此时靓坤的办公区外头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吞云吐雾的娇娃,面色稍显潮红,看样子刚刚被靓坤调教的相当到位。 苏汉泽认得这两个女人,正是靓坤从十三妹的场子里搵过去的那两个小姐。 两女看到苏汉泽过来,连忙起身打招呼,苏汉泽只是摆摆手。 指了指靓坤的办公室问道:“坤哥在里边没有?” “在啊泽哥,坤哥说他要再研究一下剧本,今天晚上还要安排一场彩排。” 其中一个短发妹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对苏汉泽如是达到。 苏汉泽不禁对靓坤肃然起敬。 靓坤这副病恹恹的身体,一龙二凤一夜能玩两次,实在叫自己不得不佩服。 什么叫合格的捞家,这就叫合格的捞家! 靓坤这人平素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一副嗨过头的样子。 但不同于大佬b那种揸fit人,靓坤算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干一行爱一行。 哪怕是拍咸湿电影,也务必亲自上场,把演员调教到尽善尽美。 这两个跟着十三妹开工的马子苏汉泽是了解过的,在皇朝夜总会都有着箫后‘美称’。 得知靓坤在里头研究剧本之后,苏汉泽当即上前敲响了房门。 里头传来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边个?!” “坤哥,我是丧泽,方不方便进来说两句话?” “丧泽?进来,门没有锁!” 苏汉泽当即推门而入,发现靓坤此时正坐在屋内的沙发上。 上半身穿着一套酒红色西装,下半身则只有一条裤衩,看样子是随时准备投入工作。 此时的靓坤两眼通红,一副亢奋过头的样子,一看就是刚用过药物助兴。 “找我什么事?” 靓坤显然并不是太欢迎苏汉泽。 巴闭那三千万的债没收回来,虽然怪不到苏汉泽的头上,但靓坤显然还在对此事耿耿于怀。“坤哥,你好像不太欢迎我的样子?” “不欢迎谈不上,我只是现在没空和你闲聊。 有什么事情抓紧时间说清楚,不要耽误我看剧本!” 靓坤说着抓起手中的一份剧本,对着苏汉泽挥了挥。 苏汉泽也懒得废话下去。 伸手把身后的房门关好,开口道。 “坤哥,我在大陆有个熟人,这次专门来港岛找条路子的,想带点粉去大陆。 我知道坤哥在这一行得心应手,特地想和坤哥合作一番,不知道坤哥有没有兴趣?” 靓坤只白了苏汉泽一眼。 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眼:“没兴趣!” 苏汉泽料定靓坤会这么回答。 只是笑道:“天文台爆料,这个月月底有台风。 我想坤哥就算从东南亚那边进货,半个月内也难把货运到港岛来吧? 这一来二去,坤哥怕是要两个月没生意做,真的不考虑一下?” 靓坤当即坐正了身子。 眉头紧皱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库存的?” “上个月扫毒组在北角查抄了一批价值三千八百万的白粉,这件事情都上了东方日报的头条。 整个洪兴谁不知道这批货是你坤哥的? 坤哥,我不是在揭你的短,我能想办法帮你搞到近一个月的货源,就看你跟不跟了?” 一番话,说的靓坤是咬牙切齿。 他这一年来,粉档生意可谓是诸事不顺。 同时他也清楚,这一切都是被自家人和差佬爆料捣的鬼。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靓坤早就在心里记上了一笔重帐,只等着有机会,在腾出手来慢慢清算了。 不过眼下苏汉泽的话,总算让靓坤有了一丝兴趣。 他眯起眼睛看向苏汉泽,开口问道:“告诉我,你能在哪里找到货源?” “尖沙咀的韩琛,据我所知,他手底下的货源充足的很!” 靓坤当即恼火:“丧泽,你个扑街! 我不知道韩琛手中有货?你觉得我从韩琛手中拿货,还有的赚吗?!” 靓坤恼火也不无道理,在他看来,他和韩琛都是一个锅里搵食的同行。 有你一口吃的,就少我一口吃的。 韩琛该巴不得他死才对。 又怎么会在靓坤库存紧巴巴的时候,向他伸出援手呢? 苏汉泽没有理会靓坤的愠怒,只是自顾自继续说道。 “坤哥,我这条线是走大陆的,根本不会和韩琛的生意发生什么冲突。 还有,你也做过大陆的生意,知道这批货往大陆走上一遭,价格还能翻小小的一翻。 而且韩琛那边一直被差佬盯的很紧,如果有大规模出货的机会,只要靠谱,我不相信他会拒绝我们提供合作的机会。” 苏汉泽见靓坤没有请自己坐下来的意思,索性自己拉过条办公椅,往上面一靠。 继续说道:“而且坤哥,我不是在找你出面,空手套白狼。 只要你点头同意去帮我和韩琛谈这笔生意,我会拿三百万出来向韩琛买货! 坤哥要是觉得不靠谱的话,也可以一分钱不出,等货顺利送到大陆了,到时候我会分你三成的净利润!” 一番话,说的严丝合缝,靓坤实在是挑不出丝毫对自己不利的破绽。 看见苏汉泽如此自信,靓坤也不由得为之所动。 “丧泽,我靓坤这么大的招牌,只拿区区三百万去和人家谈,怕是笑都要被人家笑死了! 这样,这条线如果真的靠谱的话,我可以跟你五百万,权当试水了!” “这么说坤哥是愿意跟我这一票了?” 靓坤点了点头,旋即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目视这苏汉泽道:“不对!你一个刚从荷兰回来的飞仔,从哪里掏出来的这三百万?” 面对发现了盲点的靓坤,苏汉泽丝毫不慌。 只是信誓旦旦答道:“狼有狼道,鼠有鼠道。 凭我当年在和联胜收了这么多年的数的关系,借个三百万的贵利问题还是不大的! 坤哥,我不瞒你,我既然敢借这么多的贵利,就根本不担心这笔钱赚不回来。 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可以马上去联系韩琛!” “先慢着!” 靓坤摇晃了下脖子,一对死鱼眼意味深长地在苏汉泽身手打量。 开口道:“我对你这条线是一无所知,你说是就是啊?” (本章完) 第36章 戏码 第36章 戏码 “我早料到坤哥你会这么讲,人呢,我就已经给你带过来了,就在楼下。” 苏汉泽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提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苏汉泽对着电话讲了一声。 “阿东,进来吧。 和场子里的人说一声,就说坤哥要见你,他们会带你上楼的。” 不到片刻,守在楼下那个大圈仔便被人带到了靓坤的办公室。 值得一提的是,大圈仔手中还拎着个厚重的袋子,看上去显得非常吃力。 带其上楼的马仔把人领进来之后,便快步凑到靓坤的耳边。 低声道:“坤哥,都检查过了。 这个游水佬的袋子里全是港纸,看样子来头不小!” 一听到大圈仔提着满满一袋子钱上楼,靓坤警惕的心情顿时又缓和了不少。 他挥手打发马仔出去,随后亲自起身把门关好。 又踱步到刘东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大圈仔。 “你好!” 大圈仔率先向靓坤打了声招呼,靓坤并未理会。 而是继续用一种品头论足的眼神在打量着这个大圈仔。 “坤哥,猛鬼东! 两年前我们坐一条船跑的路,算是生死患难兄弟了。” 苏汉泽煞有介事的向靓坤介绍道。 猛鬼东也非常配合的瞪了靓坤一眼。 随后朝苏汉泽道:“丧泽,你们港岛的大佬莫不是喜欢搅基不成? 大晚上穿条裤衩围着一个男人转来转去,当心我打爆他的鸟啊!” 说着猛鬼东把装钱的袋子往地上一撇,多的话没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抽出一把格洛克手枪,径直抵在了靓坤的脑门上。 “看你妈呢看?!” 这犀利的掏枪动作,算是让靓坤彻底认可了其大圈仔的身份。 靓坤被枪口抵着脑袋,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旋即缓缓伸手,把猛鬼东的手枪挪开。 讪笑着道:“不错,大圈仔都是这个屌样! 刚才听丧泽讲,你是专程来港岛搵白粉回去的? 我其实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路子,能够保障货发往大陆,能够畅通无阻!” 猛鬼东收起手枪,冷笑一声。 “我有什么门路,有必要告诉你吗? 做生意,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我就找别人! 这里有七百万的现钞,我不信有这些钱,我在港岛找不到货!” 苏汉泽连忙扮起了和事佬。 “鬼东,怎么能这样和坤哥说话? 没有坤哥帮衬,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 “乡巴佬!” 靓坤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但是这笔七百万的现钞,已经完完全全让他相信了苏汉泽此前的说法。 真金白银摆在自己的面前,就算这单买卖赔了,苏汉泽显然要比他更惨! 靓坤心里鄙夷,脸上还是尽量给大圈仔一个和煦的表情。 他走到沙发旁边,抓起自己的裤子套上。 一边提裤子,一边对苏汉泽说道。 “你朋友既然不肯和我交底,那也没有关系,我姑且选择相信他一次。 不过我有个要求,你那三百万,还有你朋友这七百万,都凑到一起,以我的名义出面去和韩琛谈数。 由于是第一次合作,我只肯拿五百万出来试水,这五百万,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 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那就要你的朋友去别的地方找货源吧。 冚家铲,我就不信现在我都没有办法,他能在港岛给我挖出点新奇东西来!” 猛鬼东作势,也没有继续和靓坤拿腔作调。只是看向苏汉泽,装模作样点了点头。 随后对靓坤说道:“钱我可以放在你这里,尽快把事情办妥。 我回去准备船只,还有,到时候让丧泽去收货,其他人我不相信!” “收货这种事情,从来都不会由我们这些做大佬的亲自出面。 丧泽喜欢去,就让他去好了!” 靓坤对此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意见。 随后猛鬼东提了提地上那个厚重的帆布袋,又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了眼靓坤。 对苏汉泽开口道。 “丧泽,我先回码头让兄弟们准备开工。 这七百万都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你帮我把钱顾好。 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敢保证打这笔钱主意的人会死的很惨!” 靓坤自然是明白大圈仔说这番话,目的就是为了警告自己。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出又一出的事情,完完全全就是苏汉泽在做给自己看的戏码。 连袋子里的那一沓沓钞票,都是本该属于他靓坤的钱…… 么地道,长海商务大楼的天台。 被苏汉泽丢下车的陈永仁,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去和韩琛交接这件事情。 他用投币电话,秘密联系了自己在o记的上线黄志诚,约他出来见面。 海滨的晚风夹带一丝湿咸的苦味,吹动着陈永仁缭乱的头发。 他有些不爽地对姗姗来迟地黄志诚说道:“次次见面都选择天台。 大佬,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暴露了,我跑都没有地方跑啊? 从这里跳下去,一十三层,一了百了,以后你也不用来烦我了!” “那你就尽量小心一点,不要暴露!” 黄志诚双手踹在裤兜里,一脚踏在天台的栏杆上。 而后和陈永仁并立成一排,开口问道。 “这个点打电话叫我出来见面,是有什么紧急情报要通知吗?” “是有件事情挺要紧的,黄sir,要不收网吧?我实在是受够了!” 黄志诚发现陈永仁在用一种几近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下意识把自己眼神避开。“阿仁,九年你都熬过来了,再忍忍,韩琛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的。 我向你保证,做完这一票,到时候你就……” 黄志诚话说半截卡了壳,又想起陈永仁之前三年又三年的吐槽,最终还是拍了拍陈永仁的肩膀。 开口道:“这次是真的,做完韩琛这一票,我亲自去警务处向一哥为你请功! 对了阿仁,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说清楚点。” 陈永仁深吸口气,转身背靠在栏杆上。 开口道:“自从你们在龙骨滩搞得韩琛丢了几千万的货,他做事就越来越谨慎了。 黄sir,现在的情况是韩琛知道他身边有鬼,警署也有韩琛安插的内鬼。 我怕你继续这么等下去,韩琛的马脚没有抓到,我就要先一步因公殉职了。 趁着韩琛现在对我还算信任,给他下个套吧!” 黄志诚表情严肃:“你想怎么下套?” “很简单,找人从韩琛手里大批量买货。 到时候我尽量说服韩琛,由我去替他进行交易。 你可以名正言顺带队抓个人赃并获,到时候由我来充当污点证人指证韩琛,天下就太平了!” 黄志诚捉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 旋即开口道:“看来你已经替韩琛找好买家了?” (本章完) 第37章 逼迫 第37章 逼迫 “没错,买家是洪兴一个叫丧泽的家伙,他想搭着靓坤,把粉运到大陆那边去。 他已经找到了我,让我出面去说服韩琛。 现在需要黄sir你配合我的是,近段时间麻烦你联系一下扫毒组,往死里去扫韩琛的场子,给他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向靓坤就范。 不管怎么说,韩琛和靓坤都是油尖旺一代的毒品拆家,韩琛向他出货,也不会有那么多忌惮。 如果顺利的话,干完这一票我要申请归队!” 说着陈永仁的表情开始激动了起来。 仿佛在不久的将来,他终于得以在这黑白交际之处的灰色地带中挣脱出来。 恢复pc27149的编号,把十年前被切割的人生脉络,再度延续起来。 黄志诚听陈永仁讲完,也深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当即点头道:“我回去和李sir打声招呼,让他和扫毒那边通个气。 如果可以的话,从今晚开始,我让韩琛一粒摇头丸都卖不出去!” “拜托你们把戏做足一点,一定要让韩琛明白警队这次是要挖断他的老底。 不然他很沉得住气的,拜托了黄sir!” 陈永仁用几近恳求的目光向黄志诚哀求道。 于是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当晚十一点,整个油尖旺的娱乐场所,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无一例外遭受到了差佬的查牌。 钵兰街作为港岛最热闹的红灯区,也没有例外遭遇到了这波冲击。 一开始,各处场子只当是‘杀鸡组’又半夜出来开工,抓人头回去填数了。 后来不少人才发现,这次行动的居然是反黑组同扫毒的一次联合行动。 o记的科室下的几个部门,纷纷向一众社团的线人发话。 凡是有和韩琛打过交道的场子,都要被请到警署去盘问一遍。 大有一副不把韩琛彻底整死,誓不罢休的样子。 翌日早上八点,刚从住处醒来的韩琛,准备洗漱完毕之后,下楼去食个早茶。 此时韩琛摆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韩琛没有多想,随手就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出来的是傻强那傻乎乎的声音。 “琛……琛哥啊,出事了! 昨天晚上差佬带队,在油尖旺一代到处搜刮我们的粉仔。 现在我们有十几个兄弟都被带到警署去了,等……等着交钱保释呢!” 韩琛微微一怔,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没有人露馅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这次警队,好像一定要把我们的货仓挖出来! 早上已经有不少其他社团的人和我通过气了,告诉我o记昨晚在到处打听琛哥你的货仓在哪……” “没有露馅就好,叫迪路带钱去警署交保释金,告诉兄弟们,最近暂时不要开工先!” 韩琛依旧保持头脑冷静,随口对傻强吩咐道。 谁知道傻强急忙对着电话讲道:“琛哥,迪路昨夜也被差佬带走了! 我……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所以等琛哥醒了,才敢打电话来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醒了?” “琛哥,你之前一直让我帮你去尖东买早茶,叮嘱我早上八点准时送到,这是你的习惯嘛。” “想不到你这个傻仔还挺有心,这样,你带钱去警署把保释金交了。 人带回来之后,你们几个心腹来我这边开个会。 我不信差佬能盯死我!” 韩琛说着便挂断了电话,言语之间,面目已经狰狞到了扭曲。他气急败坏的把手中的电话狠狠砸在地板上。 老式的大哥大电话撞击在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闷响。 质量倒还很好,居然没有被韩琛摔烂。 钵兰街这边,苏汉泽照例去向自己大姐交了昨晚的数。 由于昨晚差佬在油尖旺各处娱乐场所大规模行动,导致钵兰街的生意明显惨淡了不少。 虽然不是杀鸡组在大规模行动,但是一众麻甩佬眼中,差佬都是没有例外都是一路货色的,他们看到那些穿制服的差佬就头皮发麻。 交完数之后,苏汉泽明白夜总会和桑拿馆暂时是不会有什么生意了。 索性大清早去十三妹的酒吧坐着消遣,事情进展,一如想象中的顺利。 自己利用,搞得现在整个油尖旺地区的差佬都和疯了一样,到处在挖韩琛的老底。 到时候自己和韩琛张口要货,应该是没有什么意外了。 尖沙咀,韩琛的独栋别墅内。 此时的韩琛看着在院子里台阶下面站成一排,十几个垂头丧气的马仔,恨得是直牙痒痒。 他坐在一张藤椅上面,用一种睥睨的姿态对着站在排头的一个大只佬喊道。 “迪路,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迪路正是韩琛手底下的金牌打手,他是不需要出门负责送货的。 一般是散货的马仔从迪路手中拿货,然后分销出去。 按理来说,差佬去各个场子刮人,怎么也刮不到他迪路这边来。 迪路把脸别向一边,不敢去和韩琛对视。 悻悻答道:“琛哥,昨晚货都已经散完了,我在上海街带着几个兄弟在洗三温暖。 我屌他老母的忽然就冒出了一群差佬,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摁住,问我是不是琛哥你的马仔。 带队的就是黄志诚那个扑街,我是不是琛哥你的细佬,他还能不知道吗?” 韩琛的脸色阴沉不定,他的目光在这一排心腹马仔身上一扫而过,冰冷的目光,睇的众人心底发寒。 “阿仁,你昨晚在哪? 为什么他们都被差佬带走了,你却还好好的?” 韩琛冷不丁一句提问,叫陈永仁内心一紧。 他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显得自然一点,开口答道:“琛哥,昨晚上半夜我在旺角那边散货。 开完工,下半夜和傻强在上海街做马杀鸡。” 韩琛的目光再度落到傻强身上。 “傻强,你们昨晚去上海街了?” “没错啊琛哥,近段时间您不让我们散太多的货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我就带上阿仁,去上海街揸波去了。” “揸波了多少钱?” “我们两个人,一共了六百蚊。” “这么说你们还给我省下了四千蚊的保释费了?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 傻强挠了挠脑袋,开口问道:“琛哥,我们昨晚是不是不该去做马杀鸡啊?” “傻乎乎的!” 韩琛白了傻强一眼,旋即起身,对一干马仔招呼道。 “我不知道黄志诚又在发什么癫,总之最近这段时间,你们都收敛一点。 家里被人插了鬼,哪个要是不长眼被差佬抓住了把柄,我也保不了他! 迪路,把手底下负责散货的兄弟都收回来,告诉他们近段时间该休息休息!” (本章完) 第38章 阿仁,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第38章 阿仁,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琛哥!” 迪路有些犹豫,但是还是上前站到韩琛的身边。 低声道:“琛哥,现在整个港岛,已经没有人敢要我们的货了。 o记那边发过话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哪个场子敢和我们有染,反黑组就带着人去日日扫,夜夜扫!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油尖旺这边,不少场子的老板都和我打过招呼,他们近段时间不想和我们有任何瓜葛!” 韩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只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总之近段时间放假,其他的一切你们都不用管! 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散了。” 迪路挥舞着拳头在空气中恨恨地打了一下,随后便带着自己一众细佬离开了韩琛的住所。 他知道韩琛现在火气正在脑门上,没别的事情,还是不要去触韩琛的霉头比较好。 待到别墅内一众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韩琛才发现傻强和陈永仁还杵在自己面前。 韩琛忍不住问道:“阿仁,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永仁当即点了点头。 “琛哥,我是有点事情想和你聊一聊。” “傻强你呢?” “琛哥,我在等阿仁啊!” “那你就在外边慢慢等吧,阿仁,跟我进来!” 韩琛言罢,转身便朝独栋别墅的大厅里走去。 陈永仁紧随其后,在大厅的沙发上落座后,韩琛翘起了二郎腿,眼皮一耷拉。 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琛哥,昨晚我在钵兰街散货的时候,遇到了洪兴的丧泽。 他话有桩生意想和琛哥谈一谈,不知道琛哥方不方便和他见个面?” 韩琛瞬间抬起脑袋,警惕地看向了陈永仁。 “谁是丧泽?听都没有听说过。 还有阿仁,你什么时候知道替我去外边接生意了?!” 陈永仁苦笑一声。 “琛哥,自从孝哥死后,是你不计前嫌收留了我。 没有你,单凭我跟着孝哥开工这么多年,也许早就被仇家整死了。 你现在被差佬盯得紧,手上的货又被卡着散不出去,我只是想替你排忧解难。” “哦?你说说怎么个替我排忧解难法?” “琛哥,丧泽这个人,是刚从荷兰跑路回来的,他是洪兴十三妹的弟弟,韩宾的妻舅。 他告诉我他在大陆那边有条线,想拉着靓坤入伙,从琛哥这边进一单货过去。 规矩他也懂,一手钱一手货,当然如果琛哥不愿意的话,可以当做完全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韩琛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变化,他就这么死死盯着陈永仁。 半晌之后忽然露出一个笑脸,朝着陈永仁坐了过来。 一把握住他的手,哈哈笑道:“阿仁,这么多年,这些兄弟中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你能替我想的这么周全,实在是太好了。 我问你,那个丧泽,是多久找到你的?” “就在昨夜,我在钵兰街散完货之后,晚上十一点!” 陈永仁知道韩琛疑神疑鬼,索性就把苏汉泽找到自己的时间,恰好卡在了昨夜差佬在油尖旺地区大规模展开行动的时候。 韩琛一拍陈永仁的手掌,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 “我不想和这个叫丧泽的打交道,他不够资格。 如果是靓坤要做这笔生意的话,你替我去转告他,让靓坤亲自出面和我来谈!” “没问题!” 陈永仁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满口答应了下来。 韩琛放开了抓住陈永仁的手掌,开口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现在就去帮我联系这个丧泽。 现在差佬盯的这么紧,我想早点把货散出去。” 陈永仁点了点头,旋即起身离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韩琛看向自己的眼神,怨毒如蛇! 从韩琛的独栋别墅离开之后,傻强一直跟在陈永仁身后。不断盘推测敲道:“阿仁,你刚才找琛哥到底什么事情啊? 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你帮琛哥抓到那个鬼了?” 陈永仁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把韩琛和靓坤这条线,尽快连接到一起来。 对于傻强在自己身边的提问,显得烦不胜烦。 只得随便找个借口敷衍。 “傻强,我最近缺钱,找琛哥预支了一笔钱。 你不要再问了,我要是知道这个鬼是谁,差佬还会在这边盯着我们打吗?” “缺钱你和我说啊,对了阿仁,难得琛哥让我们停工,不如我们去中环那边,找点新鲜的场子转转?” “转你个头啊!” 眼见摆脱不了傻强的纠缠,陈永仁顿住了脚步。 想了想之后,朝傻强点了点头道。 “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是方便的话,准备好钱,在住处等我。 等我处理完一点事情,就回去找你!” “那就一言为定了!” 傻强乐呵呵的点点头,露出一个颇为咸湿的笑容,便屁颠屁颠和陈永仁分道扬镳。 眼看终于把傻强打发走了,陈永仁不禁长吁了口气。 随后拦了台计程车,往钵兰街赶去。 从尖东到钵兰街南侧入口,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 陈永仁在下车付过的士费之后,便摞起了自己的电话,拿出苏汉泽事先给自己留好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便接通了。 “边个?” 里边响起了苏汉泽稍显困倦的声音,显然是刚被电话吵醒。 “泽哥,我是陈永仁。 昨晚你交代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和琛哥通过气了。 方不方便见面谈一谈?” “金巴喇电梯直上六楼,我在天台的阁楼等你!” 苏汉泽说罢便挂断了电话,陈永仁不由得摇头。 怎么又是天台? 当陈永仁见到苏汉泽之后,苏汉泽已经洗漱完毕,穿的规规整整,在阁楼的房间里等他了。 陈永仁当即表明来意。 “泽哥,琛哥让我转告你,他没兴趣和你谈这笔生意。 但是可以接受和靓坤去谈,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转告一下靓坤。 琛哥约他今晚在尖东的东宝海鲜坊见面。” 苏汉泽果然没有猜错,自己在韩琛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飞仔。 加上不认识自己,这个狡猾的狐狸自然是不可能同意和自己交易的。 好在他把靓坤请了出来,有靓坤这个粉佬出面站台,搞定韩琛应该问题不大。 苏汉泽当即点头表示同意。 “没问题,靓坤那边我已经谈妥了,包括拿货的现金我们也准备好了。 如果方便的话,不用等到今天晚上,现在就可以见面。” 陈永仁露出个抱歉的表情。 “泽哥,琛哥交代了,只能在今天晚上八点见面。” “怎么,你们琛哥又在摆什么龙门阵?是不是被差佬盯住了,要时间去运作货仓啊?” 苏汉泽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永仁,一时间看得陈永仁有些头皮发麻。 (本章完) 第39章 交易 第39章 交易 他恍若间有一种错觉,就是这个认识还不到两天的飞仔,已经勘破了他卧底的身份一般。 没有选择作答,陈永仁只是报以苏汉泽一个微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苏汉泽的说法。 在陈永仁离开之后,苏汉泽也没有闲着。 他下楼吃了个早茶,随后一通电话打给了靓坤,把韩琛的邀约如实告诉了靓坤。 让靓坤记得不要爽约。 晚七点五十分,靓坤如约在尖东上了船。 在海鲜坊顶层的一间包厢里,两个油尖旺知名的白粉拆家,第一次正式意义上碰了头。 在韩琛的马仔替靓坤拉开房门之后,靓坤发现空旷的包厢里,就只有韩琛一个人。 韩琛此刻正坐在餐桌旁边,忙不迭往嘴里扒拉着一份鲍汁捞饭。 看到靓坤进门之后,韩琛依旧没有放落筷子。 嘴里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同靓坤打着招呼。 “不好意思啊坤哥,没有食晚饭,就先动筷子了。 来来来,坐下来边吃边聊。” 靓坤拉条椅子坐在韩琛的对面,看着一桌子的菜,只是摇了摇头。 开口道:“韩琛,还是说正事吧。 现在整个尖沙咀,只有你手中才能拿到像样的货。 差佬现在盯你盯的这么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让我帮你分担一下压力?” 韩琛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随后放落筷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 随后开口道:“靓坤,我知道近段时间你也不是很顺。 没想到惨到这个地步,居然要来找我拿货。 你要知道,我的货是宁肯烂在手中,也不会按照你从泰国那边的进价给你的!” 靓坤对此不以为然。 “即使不风调雨顺,也要开工食饭的不是? 我知道你不会压低价格把货给我,但是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从你这拿货,还能再赚一笔就行了。 韩琛,我现在只准备了一千五百万,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个头,就按照你在尖东这边的出货价结算!” 韩琛干笑了一声,冷漠地摇了摇头。 “不行,如果你能拿出两千万出来,我手上的这批货可以全部出给你! 你也知道,现在差佬盯我盯的那么紧,出一次货要冒很大风险的!” 靓坤闻言咬了咬牙,他理解韩琛的动机。 自己既然找上门来了,这笔生意要么就不做,做就要一次清空库存。 一旦被差佬养的鬼摸到什么风声,那就不是韩琛藏在手里的货卖不出去这么简单了。 思虑了半晌,靓坤没有过多废话,一敲桌板,点头答应了。 他现在手上准备了一千五百万的货款。 苏汉泽那边占了一千万的份额,自己则是掏五百万出来试水。 即便凑到两千万,也不过是自己再拿五百万出来而已。 自己这几个月,几千万的货都被差佬截胡,哪怕再多掏五百万出来,也不过是洒洒水了! 万一苏汉泽这条渠道真的可靠,以后自己也多了条财路不是? “韩琛,两千万就两千万,我没闲工夫和你啰嗦。 你给我个交货时间,我安排人带钱过来交易!” “早知道你这么痛快,我们还出来见什么面,在电话里头聊就好喽。”韩琛掰开一个窝麻鲍,挑出里边肥美的鲍身丢进嘴里。 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哪里还需要定什么时间,这样,如果你钱已经准备好了的话,就在今晚交易。 你留个号码,具体交易时间地点,到时候等我电话通知。 记住,一手钱一手货,不要坏了规矩!” 靓坤当即起身,大煞风景的往地上吐了口浓痰,看得韩琛直皱眉头。 随后便听到靓坤说道:“神神秘秘的,那就等你今晚通知。 对了韩琛,你在泰国那么多门路,方不方便介绍一两条给我?” 韩琛摇了摇头:“坤哥,再聊别的就有些不礼貌了!” “痴线!” 靓坤嘴里低声嘟囔着骂了一声,随后没有再理会韩琛。 白粉交易的生意,其实是不需要太多言语的。 凭借靓坤近几个月在海里翻了几千万的船,韩琛就没有理由去怀疑他的动机。 这种人要是也和差佬合作,那当年跛豪就不应该被判处终身监禁。 旺角乾坤影业公司,靓坤看着满满一旅行袋的现钞,忍不住对面前的苏汉泽问道。 “丧泽,这里是两千万,如果你那些大圈仔朋友拿着钱跑路了,我这一千万就要找十三妹去收!” 苏汉泽坐在靓坤对面,悠闲地叼着一支香烟。 不屑地答道:“坤哥,你放心好了,这次由我去收货,我和大圈仔再怎么交好,也不会把这么多钱放到他们手上去的。” 靓坤点了点头:“我这是在提醒你。 这些年大圈仔在港岛的名声真是烂的不像样。 就像去年八月份,号码帮的陈驼子在观塘找了一批大圈仔送货,结果这群大圈仔见钱眼开,在海上交易的时候,打死了陈驼子八个马仔,连钱带货都给抢走了。 开着陈驼子的大飞,跑的无影无踪,现在都不知道这些人在什么地方!” 苏汉泽笑道:“坤哥,被人惊破了胆? 你怕什么,我还有一千万跟在里头呢。” “我这是在提醒你,一千万不是钱啊? 冚家铲,你知道一千万,我要拍多少部咸湿电影才赚的回来吗?” 靓坤一通絮絮叨叨之后,才对苏汉泽说起了正事。 “韩琛交代了,今晚凌晨一点,在观塘鲤鱼门那边交货。 到时候你带钱过去,上了他的船之后,没看到货,就不要急着把钱交给他。 韩琛这个人鸡婆的很,肯定要开船带你们去公海交易。 另外我会安排船跟在后面,收到货,马上上船,不要在他的船上多待。” 靓坤说道这里,神色慎重道。 “韩琛这个扑街被差佬盯的很死,我怕今晚会有差佬坏事!” 看样子被差佬截胡这件事情,在靓坤心中留下了不少的阴影。 苏汉泽只是点头答应,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等时针走到凌晨十二点,他便带上这两千万,跟随靓坤安排好的一个马仔出发了。 赶到观塘鲤鱼门的时候,距离凌晨一点,还有几分钟的时间。 约定的码头黑漆漆一片,除了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乜鬼动静都听不到。 (本章完) 第40章 交货 第40章 交货 苏汉泽和靓坤的这个马仔依靠在码头护栏上抽了支烟,直到时针刚好走到凌晨一点,才发现泊船湾里一艘柴油动力的渔船,打亮了舱灯。 有人从船舱走了出来,站在船头,拿起一个手电筒点亮,对着码头这边比划了三个圆圈。 这就是喊出事先约定好的接头暗号。 苏汉泽当即摸出自己的打火机,在黑夜中点燃。 随后渔船的发动机便响了起来,缓缓向苏汉泽这边驶了过来。 负责接头的,正是陈永仁。 依靠在船头护栏上的,是韩琛的打仔头目迪路。 他冷眼注视着面前的陈永仁,脑海中还在不断回顾着韩琛今夜对自己的交代。 如果今晚交易的时候有差佬搅事,第一件事就是做掉陈永仁! 老实说,自从知道韩琛的身边,被差佬安插了内鬼之后,迪路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陈永仁就是这只鬼! 按照他的看法,当年韩琛还在倪家的手底下做小弟的时候,陈永仁就已经是倪永孝的左膀右臂了。 江湖地位压了自己不止一头,属于那种根正苗红的矮骡子,完全没有替差佬做内鬼的动机。 后来倪永孝被差佬打死,陈永仁就更没有理由站到差佬那一边! 如果一个在尖沙咀混了十年之久,一度跻身尖东大佬的陈永仁还是警队卧底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太可怕了! 但韩琛就是这么交代的,迪路清楚自己大佬的性格。 宁肯杀错,不可放过! 今晚要是真的有差佬前来搅局,哪怕他再不肯相信陈永仁是内鬼,也只得按照韩琛的吩咐做事! “阿仁,货呢?” 上了船之后,苏汉泽便对面前的陈永仁开口问道。 陈永仁摸了摸鼻子,答道:“泽哥,怎么可能在这里交货? 先出海再讲啦。” 二人交谈的时候,一艘大飞轰鸣的马达声瞬间引起了船上人的警觉。 迪路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腰间的枪上,跟在苏汉泽身边的那个马仔慌忙上前解释道。 “不要惊,这是我们坤哥的船,今晚跟着我们一起出海收货的。” 迪路大为不爽,把手从腰间放了下来。 看着这个马仔训斥道:“搞什么?搵条大飞过来跟着,生怕条子不知道我们在交易是吧? 还是信不过我们啊!” 迪路五大三粗的身板,配合那不善的表情,凶悍的气场直接叫靓坤这个马仔有些怯场。 苏汉泽挡在了二人中间,推开了靓坤这个马仔。 与迪路对视道:“老兄,谁知道你们琛哥要拉我们到哪去收货? 万一在哪个公海,收完货之后我们游泳回来吗? 还是坐你们的船回来?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交易就行了? 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被差人吓破胆了啊?!” 陈永仁见状,连忙上来充当和事佬。 他已经事先和黄志诚爆了料,就等今晚韩琛在海上交易,抓个人赃并获,此时不想节外生枝。 “泽哥,迪路,你们少讲几句好了。 大飞就大飞了,至少水警不出动的话,也不用担心在海上被人打靶。 开船吧,时间不早了,免得夜长梦多!” 随后果然如靓坤所言,韩琛这个扑街,安排这条渔船带他们在海上遛弯。 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在维多利亚湾换了另外一条船。 一路开到长洲,等在长洲换了船开到确认的交货海域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跟在船后面揸大飞的小弟,止不住的骂骂咧咧。 这一晚上,油都不知道换了几遍。韩琛再带着他们遛下去,只怕返程的油都不够用了。 渔船开到了距离长洲岛东南方向,三十海里左右的一处位置,苏汉泽才发现一艘老式的棚板船,早已在这片海域等候多时。 想必这就是韩琛存放货物的地点了。 真是够醒目的,一批货,懂得放在船上。 平素里东奔西走,哪怕被差佬搵到了藏货的窝点,也能第一时间在海上销赃。 当两艘渔船在海面碰头之后,迪路便带着一行人等走出了船舱,睇了眼苏汉泽拎着的那个厚重的旅行袋。 开口道:“按照规矩,我们要先点钱!” “随意!” 苏汉泽把旅行包丢在甲板上,迪路对着身后的几个小弟招了招手。 一群人当即利索上前,解开了这个帆布旅行袋。 钱自然是不可能一张一张去数的,大致就是验个真伪,随后根据扎数,确认好大致数目。 一番忙活之后,陈永仁对着迪路比了个ok的手势。 迪路旋即警惕的在茫茫海域上一阵张望。 确认周边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对着苏汉泽点了点头。 “可以上船收货了!” 苏汉泽对着迪路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把装钱的袋子拾掇好。 “一手钱一手货,什么时候见到货了,什么时候把钱拿走!” 迪路没有过多废话,而是翻过船头的护栏,径直跳上了另一条船。 在交货的船上对着苏汉泽喊道:“过来吧,抓紧时间!” 与此同时,苏汉泽看了陈永仁一眼,见到其要跟随迪路翻越护栏上另一艘船,当即一把把他拉住。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留在这里,我不想收货的时候有太多的人跟过去!” 陈永仁不禁傻了眼。 他处心积虑布好这个局,好不容易才让韩琛出货交易,只差临门一脚去收货现场充当证人了。 苏汉泽居然拦着不让他过去? “泽哥,这不合规矩吧?” 陈永仁为难地开口道。 迪路却在另一艘船上等的不耐烦了。 “阿仁,让你留在那你就留在那。 丧泽,过来收货!” 苏汉泽拍了拍陈永仁的肩膀,随后不等陈永仁回过神来,便带着靓坤那个马仔,翻越了船头护栏。 在进入船舱的时候,迪路的马仔照例对着苏汉泽搜了一通身。 发现他确实除了这一袋子钱,什么也没有带之后,搜身的马仔朝迪路点了点头。 迪路放下心来,对着苏汉泽招呼了一声。 “跟我来吧。” 进入舱底,迪路亲自动手,起开了船舱的一块木板。 苏汉泽这才发现,这艘船的舱板,下面有一块地方是经过改造镂空的。 (本章完) 第41章 请差佬睇一出烟火秀 第41章 请差佬睇一出烟火秀 韩琛的货,就悬挂在舱板下方,下面有一处活动板块。 哪怕是差佬上了船稽查,守在船舱内的人,也能操纵绳索,第一时间把货沉入海底。 韩琛想的真可谓周到! 待到迪路分四次,把足有两百多斤的货提溜上来之后,他把四口箱子打开。 里面一包包密封整齐的四号仔,便出现在了苏汉泽眼前。 “验货吧!” 迪路指了指摆在船舱内的四号仔,跟随在靓坤身边的马仔,当即迫不及待的拿出一个包装袋。 小心翼翼解开一代,用小拇指的指甲盖刮出一点,凑到鼻尖上,狠狠地吸食了一口。 恍惚之间,立马对着迪路比起一个大拇指。 “aa+,你们的货果然不赖!”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把钱给我,我安排人把货送到你们大飞上去。 交了钱之后,在海上小心一点,遇到水警,也不干我们的事情了!” “ok!” 苏汉泽冷笑着点了头,不知道缘何,他的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支黑星手枪! 在迪路惊恐的目光中,苏汉泽持枪的右手瞬间抬起,不偏不倚,一枪打在了迪路的脑袋上。 旁边靓坤那个负责验货的马仔,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也被苏汉泽抬手一枪。 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在解决完舱底的两个人之后,外边听到枪声的马仔已经有所行动。 苏汉泽没有任何懈怠。 他把钱和货,都第一时间存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 随后从空间摸出了一捆足有三十斤重的‘黑索金’烈性炸药。 没有任何犹豫,点燃了炸药的导火索。 这捆炸药,正是他在昨天晚上,委托那三个大圈仔从自己姐夫韩宾手上买回来的。 今天晚上,他就要在这片海域,给韩琛以及在远处盯梢的差佬,上演一场盛大的烟火秀! 点燃导火索后,苏汉泽连忙拔腿往外边跑去。 中途与几个听到动静,往船舱赶的打仔撞倒了一起。 几个打仔看到苏汉泽两手空空,又慌慌张张的神色,一时间也搞不清楚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由于不明白事情原委,苏汉泽又是买家,这群人也没有掏出家伙阻碍苏汉泽的去路。 苏汉泽一边往外边跑,一边指着里边道。 “我屌你老母,你们快去里边看看发生了什么!” 好奇心真是害死人。 一伙人就这样飞奔着往里边跑去。 当苏汉泽跑到船舷旁边的时候,在大飞上等着收货的马仔顿时对着苏汉泽喊道。 “泽哥,黑吃黑吗! 刚才点会有枪声?” 苏汉泽没有作答,从船舷边上纵身一跃,跳入了奔涌的海浪中。 紧接着,刚才他跳下来的那艘船的船舱底部,迸发出一身轰天裂地的爆鸣。 火光四起,整条船瞬间被强横的气浪击碎,在海面上翻腾起一片冲天的火光。 爆炸波及到了陈永仁的那艘船只,陈永仁顿感一股强横的气浪把他掀翻在地。 好在他为了不引起迪路的怀疑,一直靠在船舷的另一侧抽烟。 恍惚间,陈永仁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耳畔除了响起嗡嗡的耳鸣声,还有若有若无的水警船队的警笛声…… 当陈永仁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其已经在广华医院的监护室里头躺着。 旁边有两个警队的差佬守在旁边,陈永仁想活动一下身子,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手铐靠在床头的铁栏上。 有个差人看到陈永仁醒来,当即掏出对讲机传呼道。 “黄sir,嫌疑人已经醒来,身体机能暂时正常,over!” “黄sir收到,我马上过来,over!” 对讲机那头传来的是黄志诚的声音。陈永仁稍稍松了口气。 不多时,监护室的大门被推开了,黄志诚大踏步走了进来。 进门就对两个监控的警员招呼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他。” 其中有个面孔比较稚嫩的差佬忍不住对黄志诚说道。 “不是吧阿sir,这里是医院诶! 医生说这家伙本来就有些轻度脑震荡,你在这里打人,万一打出个好歹,公共关系科那边不好应付啊!” 黄志诚白了这个下属一眼,沉声道:“叉烧,谁讲我要打他的了? 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审问,出去!” “yes sir!” 两个警员也没有废话下去,他们守在这里,足足闻了七个多小时的消毒水味道了。 眼下黄志诚让他们撤退,简直是求之不得。 等到两个下属出门之后,黄志诚把门合拢,拉条椅子坐到病床的床头前面。 陈永仁连忙开口问道。 “黄sir,人抓到了没有?!” “抓他老母,整条船被炸的支离破碎,船上的人连个骨头渣子都捞不到,你让我去抓谁? 你告诉我,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好不容易才让警司申请了联合行动的调令,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如联系消防处的人去救火好了!” 陈永仁一颗心凉到了谷底,急切的眼神瞬间黯然了下去。 脑海中拼命回想起八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韩琛交货的那艘船,没由头的就炸了。 然后自己就不省人事,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 “黄sir,我真不知道。 本来靓坤那边派来的接头人上了船,钱都已经点好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说着陈永仁忽然警觉起来。 他猛地想坐直身体,却被拷着的右手把人又拽了回去。 激动地朝黄志诚问道:“难道韩琛知道有诈?他发现我的身份了?!” “你不要这么激动,医生说你轻度脑震荡啊!” 黄志诚安抚住陈永仁,随后叹了口气。 “如果韩琛知道你的身份,你怎么解释昨晚在船上被炸死的是迪路,而不是你?” “迪路死了?!” “死了,尸骨无存,我是从你们那艘船上抓回来的人口中问出来的。” 黄志诚摸出支烟递到陈永仁嘴上,感慨道。 “你这个衰仔还真是命不该绝,为什么昨夜你没有跟着一起上船交货?” 陈永仁沉思了片刻,最后如实答道。 “我也奇怪,昨晚我要上船的时候,是苏汉泽把我拦住的。 他是不是也在船上,被炸死了?” “他没有死,现在被我关在科室的审讯室内。 不过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在海上和韩琛进行毒品交易,可能再关个几个小时,就要放他出去了。” 黄志诚越想越觉得疑惑,最后索性向陈永仁问道。 “冚家铲,韩琛就算要铲除内鬼,点会炸掉自己的船? 你说这桩事情,会不会是靓坤这群人干的?” “不太可能,他们的人上船,都是经过我们搜身的。 除了钱,他们什么也没有带。 那艘跟在后面的大飞,上面的人也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也就是说只能是韩琛的人在船上安装了炸药!” (本章完) 第42章 我乐意 第42章 我乐意 “这个韩琛在搞乜鬼?!” 黄志诚回首看向病室外边的窗户,最后叹了口气。 对陈永仁说道:“这次行动又失败了,你自己在韩琛那边小心一点。 好好歇息,到时候照例去调查科报个到,然后我会放你回去。” 陈永仁没有做声,他麻木的看着头顶的天板,不知道这种永无终止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汉泽被羁押在三合会有组织犯罪调查科的审讯室内,也有好几个小时了。 只是不管o记的差佬怎么审讯他,他始终保持着缄口不言。 最多就是提醒差佬,他们还有不到四个小时滞留自己的时间。 真正意义上把你可以保持沉默这句差佬的名言,发挥到了极致。 面对这种油烟不侵,水火不进的滚刀肉,o记的差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像他这种高端的矮骡子,动不动就知道请讼棍的,还真没有那些一吓唬就软脚的古惑仔好对付。 更何况眼下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苏汉泽参与任何的有组织犯罪活动。 于是一班差佬只得把苏汉泽晾在审讯室里头,等待他们a组的头目黄志诚回来亲自审问。 在黄志诚赶回到o记审讯室的时候,苏汉泽已经靠在椅子上打了一会功夫的盹。 黄志诚这次甚至连审讯室的门都没有关上。 做到苏汉泽对面,便开口道:“恭喜你了丧泽,成功在我们o记档案室的资料墙上挂号了。” “阿sir,那我可以走了?” “不急,来都来了,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走也不迟。” 苏汉泽冷笑一声:“我没有什么好回答的,再问什么,我也只有一句昨晚我在长洲那边吹海风。 这属于我的个人爱好,并不犯法吧?” “吹海风吹到海里去了?” “我乐意!怎么游泳犯法了啊?” “行,当然冇问题! 不过我要提醒你,下次再大半夜的去海里游泳呢,我建议你就离这些爆破地点远一点。 不知道你炸过鱼没有,几十斤的烈性炸药在水里爆炸,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给震碎的!” “多谢阿sir提醒了,还有别的问题没有?” “没有了,你可以走了。” “多谢。” 苏汉泽起身,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指着自己的衣服对黄志诚道。 “对了阿sir,我觉得有必要向关系科投诉你们。 无端扣留我八个小时,连身干净衣服都不肯给我换,万一我感冒着凉了,需要你们替我报销医务费用。” 在回到钵兰街之后,苏汉泽冲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刚准备前往深水涉,找一趟官仔森,自家大姐十三妹却找上门来了。 在自己的阁楼里头,十三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苏汉泽一番。 最后开口盘问道:“阿泽,你昨晚跑哪里去了?” 苏汉泽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头,他不打算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和自家大姐和盘托出。 这种事情,他也没法去和十三妹解释清楚。 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大姐,干嘛这样子看着我,找我有什么事情?” 十三妹摇了摇头:“不是我找你,我晌午刚起床,场子里的细佬就告诉我,靓坤今天已经来找过我三次了,问你跑哪里去了。 阿泽,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靓坤,我刚给靓坤打过电话,发现他现在非常不耐烦!” “我怎么会有本事得罪坤哥呢?他找我什么事情?” 苏汉泽装傻充愣问道。十三妹只是搂住苏汉泽的肩膀,提醒道。 “他找你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洪兴,没有人能动我十三妹的弟弟。 你和他有什么恩怨,自己处理妥当就好,出来混不要让人睇不起你!” 一听到十三妹是来给自己撑腰的,苏汉泽不禁稍稍放下心来。 讪笑道:“大姐,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许坤哥来找我,不过是想捧我去做男主角罢了。 对了,他现在在哪,我去见一见他。” “靓坤在他的电影公司等你呢,阿泽,大姐奉劝你一句。 百般偏门都可以捞,不要跟着靓坤去碰白粉,洪兴有规矩的,不要因小失大!” “了解,我一定谨记大姐教诲!” 苏汉泽煞有介事的点头答应,这副板正的模样睇的十三妹不禁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两年我也不知道你在荷兰经历了些什么,总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哪里变了啊大姐?” “说不清楚,总之神神秘秘的。” 被十三妹拉着教诲了一番,苏汉泽也没有闲着。 他动身赶到了靓坤的陀地,如果不出意外,靓坤现在必定是大动肝火。 他这一年来应该是没有好好酬神,涉及到粉档的生意,一直是诸事不顺。 乾坤影视公司,二楼靓坤的办公室门口。 在扣响房门之后,里边传来了靓坤暴躁的声音。 “边个?” “坤哥,是我!” “你等一下!” 不多时,靓坤办公室的房门被一个女仔拉开了。 这女仔头发凌乱,眼神迷离,看到苏汉泽之后,不自觉地舔舐了下湿润的嘴角。 显然靓坤刚才火气上来了,又躲在自己办公室内进行了一番物理降火。 此时的靓坤还在毫不避讳的紧着裤腰带,看到苏汉泽之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自己今天去警署保释小弟,回来的小弟告诉他,昨晚韩琛的船炸了! 钱和货都在爆炸中付之一炬。 只有苏汉泽慌慌张张从船上跳了下来,其他人,无一例外被炸的尸骨无存。 船上发生了什么,应该就只有苏汉泽清楚了。 靓坤火急火燎,一连去钵兰街三次寻找苏汉泽。 在得知苏汉泽还没被差佬关在里头的时候,靓坤也没有和十三妹声张自己和她弟弟捣鼓四号仔生意的事情。 虽然他靓坤这些年在蒋天生的禁令下我行我素,但是明面上的遮掩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扎好裤腰带,靓坤最后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丧泽,你老母的我算是睇清楚了,你就是一个扫把星! 你告诉我,昨晚在韩琛的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点解无端端韩琛的船会被炸掉。 还有,我那一千万现在该怎么算!” 苏汉泽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往靓坤的办公桌上一靠,看着靓坤,目光凶狠如狼。 (本章完) 第43章 交代 第43章 交代 “坤哥,问我你那一千万该怎么算啊?我还想让你告诉我,我那一千万该怎么算! 说我是扫把星,这八个月来,三番五次生意出问题的是你吧? 冚家铲,如果让那些大圈仔知道他们的钱在韩矮子的船上被炸掉了,我怕你和我,有一个算一个,哪天被他们在背后打黑枪! 你还是问问韩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靓坤眉头不禁一皱,苏汉泽的话,不得不让他为之忌惮起来。 大圈仔做事是什么样的风格,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年头,虽然大陆那边的逃港潮已经过去了,但捞偏门的大圈仔,想要来到港岛,比起当年的难度是只高不低。 鹏城海关那边,有高墙电网,设卡的还有带枪巡逻的军队。 港岛海关这边,也有时时巡逻的水警船队。 当年抱着猪尿泡偷渡港岛的事情,现在依旧在时时发生。 这些人光是来到港岛,就已经是试过一遍胆的。 穷凶极恶起来,不管他靓坤在港岛混得怎么巴闭,说打你黑枪就打你黑枪。 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靓坤瞪着苏汉泽,冷语道:“丧泽,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我是在提醒坤哥,你找我麻烦是没有用的! 如果你冷静一点,就该和我去韩琛,让他给我们一个交代。 毕竟是在他的船上出的事,这笔账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算了。” “那好,我不找你麻烦。 你告诉我,昨晚在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你昨晚派去跟船的那些小弟没和你讲吗?”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一遍!” “那好。” 苏汉泽点了点头,开始信口雌黄。 “昨夜我跟随韩琛的头马迪路,上了他出货的渔船。 进了船舱,迪路便带我去验货。 没成想这条船上不知道哪冒出一个枪手,二话不说开枪就把迪路打死了。 你那马仔也没有幸免,我看到有枪手埋伏,当时哪还有空去想那么多? 只能是当做黑吃黑,赶紧跳海跑路! 至于船是怎么爆炸的,那你就要去问韩琛了。” 靓坤闻言,狠狠地凑到苏汉泽跟前。 质问道:“扑街!你为什么不带着钱一起跳海?” 苏汉泽冷笑一声:“坤哥,你被人用枪打的时候,还会想着带着几十斤重的袋子一起跳海吗? 现在该我问你了,韩琛怎么说的,他有没有给你个交代?” 靓坤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答道:“不知道,韩琛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现在差佬盯他盯的这么死,我不想亲自去找他,和他扯上什么瓜葛。 丧泽,事是你挑起来的,我想你有必要替我去找一趟韩琛,问问他是几个意思!” “这个不用你来说,我也会去找韩琛要个说法。 他要是敢黑我的钱,就等着大圈仔上门去问候他吧!” 靓坤这边算是暂时应付过去了,苏汉泽也没有闲着。 做戏就要做全套,他还真打算去尖沙咀那边,去找一趟韩琛。 只一顿饭的功夫,烂命华就被官仔森叫了过去。 在官仔森逼仄的住处,烂命华见到了这个十二万请自己去卖命的老板。 年轻,英俊,眉宇间有着符合这个年纪的桀骜,但双眼中,却一份说不出的沉稳。官仔森拉着烂命华向苏汉泽介绍道。 “丧泽,这个就是我替你你找的人了。 你别看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当年在深水涉一代,也是跟着阿公开工的。 让他去帮吉米仔跟船,阿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苏汉泽不禁皱起眉头,打量着这个浑身上下,刮不出二两肉的瘾君子。 忍不住开口对官仔森问道:“找他去跟船,龙根能同意?” “他会同意的,阿公这人我清楚,他暂时不会让吉米仔摸清楚大埔黑的那条走私线路。 如果找的人太醒目了,这件事情反而麻烦。” 官仔森说着拉过烂命华,搂住烂命华的肩膀,向其询问道。 “这次做的是要命的勾当,你告诉丧泽,愿不愿意接这单生意?” “愿意啊泽哥!” 烂命华激动地点了点头,生怕苏汉泽反悔一般,急切地说道。 “泽哥,像我这种烂人,恐怕过不了年尾,就要被拉到和合石去火化了。 泽哥能够在我死之前,让我搵十二万的安家费出来,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你放心,森哥该交代的都给我交代过了,进了差佬的班房后,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对于烂命华的情况,苏汉泽方才多少也从官仔森这了解了一点。 当下点点头,开口问道:“我听说你老婆孩子就住在对面? 你要想清楚,接了这笔买卖,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舍得老婆孩子吗?” 烂命华只以为苏汉泽是在拿自己的老婆孩子要挟自己,慌忙向苏汉泽表起了忠心。 “我早就没回头路走了! 泽哥,你放心,我十五岁出来混,忠义二字还是懂的。 老婆孩子是我现在唯一的牵挂,我绝不会在差佬那边做出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 “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只是在提醒你,在你上船之前,还有反悔的机会。 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能够在死之前赚笔安家费给他们,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好,做完事,我会额外多给八万块给你老婆。 另外孤儿寡母的在屋邨讨生活不容易,告诉你老婆,以后受欺负了,报我丧泽的名字就好。” “多谢!多谢泽哥关照!!” 烂命华也不知道苏汉泽是在客套还是真情实意,总之这单生意他还交给自己做,自己现在就感激不尽了。 苏汉泽摸出支烟递给烂命华,随后对其招呼道。 “回去再陪陪老婆孩子,等森哥搵你开工。 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和他单独聊聊,出门后替我把门关上。” 等烂命华离开后,苏汉泽拉条椅子坐了下来。 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到官仔森手中。 开口道:“到时候爆料,不要打给扫毒组,就按照这个电话号码拨过去。 告诉电话那头的人,你在元洲仔的码头上,发现了双狮地球标。 对方要是问你是谁,你只要告诉他,你是o记下放的一个线人就好。 其他的就不用管了,电话那头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本章完) 第44章 以后有什么事,叫他们报我的名字 第44章 以后有什么事,叫他们报我的名字 “ok!” 官仔森非常识趣的没有多问,对于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尽快把苏汉泽交代的事情办妥,把自己该得的佣金拿到,这才是正事! 等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苏汉泽没有多在屋邨滞留。 他这次过来主要是看一看官仔森替自己物色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说实话,苏汉泽对其的第一印象,并不是觉得很靠谱。 他一向不肯去相信瘾君子说出来的话。 这种人落到差佬的手里,都不用什么太多的手段去审。 差佬只需要把他丢在班房里,关个一两天的,等他毒瘾发作,问什么他都肯招了。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苏汉泽也并不在乎。 一个道友在毒瘾发作时候说出来的话,是不能作为证据采用的。 更何况他目的只是为了把吉米仔的火性挑起来就行了,后续差佬怎么做事,他不在乎。 现在是晌午十二点,距离吉米仔存在仓库里那批货上船,还有三十几个小时。 自石峡尾屋邨离开后,苏汉泽没有闲着,他径直刚往了韩琛的住处,准备就昨夜发生的事情,来一次单刀赴会。 韩琛在尖沙咀的独栋别墅,此刻大门紧闭。 院内的大门口岗亭处,只有一个负责安保的打仔在那蹲守。 此刻这个打仔百无聊赖的看着一份娱乐报,夹着好彩的右手捂着嘴,打了个悠长的哈欠。 哐哐哐—— 韩琛独栋别墅的铁门响起一阵嘈杂的敲门声。 这个打仔当即放落报纸,骂骂咧咧起身。 自己大佬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这边触韩琛的霉头? “衰仔,找死啊!” 打仔一开始只以为又是差佬找上门来办案,当看到苏汉泽是一个人站在门口之后,当下攥紧拳头,打开岗亭的大门,往苏汉泽冲过来就要揪苏汉泽的衣领。 趁着这个打仔伸手过来的空档,苏汉泽当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抓住了这个打仔右手的大拇指。 用力往后一掰,咔嚓一声脆响,这个打仔右手大拇指虎口处连接手掌的关节,当即就被苏汉泽硬生生掰断。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苏汉泽把人拽到了自己跟前。 同时抓住打仔断指的右手微微发力。 开口问道:“告诉我,韩琛在哪里?” “你到底是谁?找死啊你! 我屌你老母啊!!” 骨头硬,嘴还更硬。 打仔即便是痛得面无血色,完全丧失了还手的力气,但还是用言语狠狠地问候了苏汉泽一番。 能给韩琛睇门的,显然也不会是那种软骨头。 苏汉泽只是冷笑一声,伸出左手,揪开这个打仔右手的食指,用力一掰,又是一条手指被生生掰断。 “我叫苏汉泽,你们琛哥欠了我一笔数,现在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你说我找他做什么? 告诉我,韩琛在不在屋子里?” “不知道!” “有骨气!” 接下来便是右手的中指被掰断,这个打仔再也熬不住,当下身子一软,痛得整个身子一痉挛,看样子快要昏死过去。 就在苏汉泽伸手要去掰第四根手指的时候,别墅内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你为难他是没有用的,有什么进来说!” 是韩琛的声音。 透过别墅铁门镂的缝隙,苏汉泽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在尖沙咀捞了十几年的韩矮子真人。 当下放开了被自己制住的这个打仔,大踏步往韩琛的别墅内走去。 别墅大厅的台阶上,已经有七八个虎视眈眈的打仔,在面色不善地打量着走进来的苏汉泽。直到苏汉泽走到台阶这边,韩琛忽然挡在了苏汉泽的面前,面色阴鸷地对着苏汉泽竖起个大拇指。 “了不起,老虎学过八年的泰拳,居然在你手里过不上一招,看样子你本事不小啊!” 看样子韩琛是没有打算让自己进去的意思。 苏汉泽也没有在意,停下脚步之后,倚靠在门口的大理石柱子上,找块干净的地板吹了吹,坐了下来。 点燃一支红万,泰然自若道:“琛哥,我今天来呢,不是听你夸我的。 我的那些大圈兄弟还有靓坤托我向你问句话,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准备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我出来混的给谁交代?昨晚我也损失了两千多万!” “不好意思啊琛哥,我在船上可没有看到什么货!” “我没必要骗你,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今天让你进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这桩生意到此为止,大家两清了!” “我挑!” 苏汉泽腾一下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韩琛。 “你说两清就两清?韩琛,昨晚我差点在你的船上被人炸死,这事你还没给我要个说法呢。 我告诉你,靓坤那一千万你肯不肯给那是你的事情。 我这一千万,少给一蚊钱,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差佬,做事不需要讲什么证据!” 韩琛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怔怔地看了苏汉泽半晌,随后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难怪你个扑街仔当年会被东星的人逼到远走荷兰。 我没有听错吧?你出来混了几天了老弟?敢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韩琛的脸色更显怨毒,他毕竟苏汉泽,一字一顿道。 “你当我是吓大的?敢来我门口大小声? 今天不动你,完全是看在你姐夫和靓坤的面子上。 至于你要找大圈仔来挂我,还是要怎么样,随时奉陪喽,试试看到底谁好彩,谁先死!” “我屌你老母!” 韩琛的狠话刚刚放我,当下便感觉大脑传来了一阵眩晕感。 他甚至没有看到苏汉泽是怎么出手的,便被苏汉泽一拳打到在地。 还不待跟在韩琛身后那群打仔反应过来,苏汉泽便弓身下去,一把揪住了韩琛粗壮的脖颈。 手掌稍稍一用力,韩琛顿感自己的嗓子眼都快被苏汉泽给揪出来了。 一群打仔慌忙上前,有人直接从身后掏出了手枪。 但苏汉泽眼疾手快,一把匕首摸了出来,当即就抵在了韩琛的脖颈上。 微微一划,韩琛的脖子上当即出现一道血痕。 惊得一群打仔不敢上前。 “不要乱来!” 韩琛只觉得心中一凉,匆忙让自己那群要上前帮手的打仔止住脚步。 好在苏汉泽刚从那一拳是留了余力的,不至于让他彻底昏死过去。 不过韩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叫丧泽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路数。 他是怎么敢和自己动手的? 呼—— 苏汉泽嘴里依旧叼着那支红万,一手捉刀,一手揪着韩琛的脖子,一口烟吐在了韩琛的后脑勺上。 “我再问你一遍,我的钱呢?” “你敢杀我?杀了我,你一样走不掉的!” 韩琛被掐得直翻白眼,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本章完) 第45章 分寸 第45章 分寸 两年前,他在尖沙咀的夜市,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时候他被倪永孝用枪抵着脑袋,用自己的生命做了一场赌注,迫使黄志诚开枪打死了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倪永孝。 但现在他不敢赌。 当时的倪永孝家大业大,尚有一份牵挂。 眼下的苏汉泽顶着一个‘丧’字的名,保不准是当真敢抹掉自己的脖子。 苏汉泽没有用语言回答韩琛的问题,他只是缓缓掉准匕首的刀刃,用刀尖抵住了韩琛的喉咙。 接着猛地一用力,韩琛顿感大脑一阵空白。 匕首已经扎破了他的喉咙,从喉部传来的刺痛感来看,显然是扎的不浅! 苏汉泽其实心中有分寸。 他有效的拿捏力道,避开了颈动脉这些要害。 这一刀下去,既能唬住韩琛,又能防止真的把他攮死。 这一刀果然是起了效果的。 韩琛已经感觉苏汉泽的刀尖向上,刺穿了他的下颚,刀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舌根下方。 连忙艰难呼喊道:“我现在手里没这么多现钞,屋子里有三百万,你钟意的话就先拿走! 如果不同意,你尽管杀咗我好了!” 说着韩琛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他面色狰狞,看着一干打仔厉声招呼道。 “你们睇好了,他今天要是杀了我,一定别放他走出去!” 一干马仔手足无措,有人掏出手枪,愤怒地指着苏汉泽道。 “放手啊衰仔,你真的想死吗?” “要讲数,就坐下来慢慢谈,放开琛哥说话!” 苏汉泽没有理会这群打仔的无能怒吼。 本来钱就全部在自己手中,能从韩琛这里多拿到三百万,也不算自己特地跑到尖沙咀来,做出戏给靓坤看。 当下掐住韩琛脖子的右手稍稍卸了点力。 开口道:“让你的人拿钱给我,剩下的钱给我个时间,不然我一定还会来收咗你的皮!” “你约个时间,今晚就在尖沙咀把这件事情谈妥! 让我赔钱又赔货,我死也不答应!” 在韩琛和一个小弟说出自己楼上保险柜的密码之后,大约过了不到三分钟,就有小弟提着钱下来赎人。 苏汉泽只是示意韩琛替自己提住这个装钱的袋子,自己粗略看了一眼,这个半条胳膊长的红酒袋内,确实满满当当装的都是港纸。 等韩琛提稳了袋子,苏汉泽随后挟持着韩琛往后退去。 “琛哥,那就麻烦你再送我一程。” 韩琛的这群安保步步紧逼,直到跟随苏汉泽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一行人齐刷刷的止住了脚步。 此时韩琛的独栋别墅外边,原本清爽的园小道,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一干虎视眈眈的打仔。 韩宾半长的头发梳成一个背头,手握一支雪茄,放落嘴里吸了一口。 看着挟持韩琛走出来的苏汉泽,韩宾把雪茄叼在嘴里,不紧不慢的走了上来。 咯噔,咯噔—— 马丁革靴踏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韩宾伸手拿掉了苏汉泽握着的匕首,上上下下打量了苏汉泽一番。 最后点了点头:“衰仔,总算我没有来晚。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和你大姐交代?”有韩宾在场,自然不需要苏汉泽用这把匕首去挟制韩琛了。 被松开的韩琛当即捂着自己脖颈处还在汩汩冒血的创口,面色狰狞地看向苏汉泽道。 “怪不得敢单枪匹马过来,原来是找你姐夫过来出头了! 韩宾,你今天如果是来替丧泽讲数的,干脆把你们龙头一起叫过来。 让蒋天生好好看看,丧泽是怎么坏你们洪兴的家规的!” 苏汉泽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并不想韩宾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 不知道韩宾缘何得知自己来了韩琛这里,但是韩琛此刻的这番话,不免叫苏汉泽心中起了杀意。 韩宾一步上前,挡在了韩琛和苏汉泽中间。 一口浓郁的雪茄烟雾喷在了韩琛的脸上,韩宾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睇着面前这个足足矮自己一个脑袋的粉佬。 “韩琛,那你是同不同意讲数?” “我当然同意讲数! 但是今天丧泽不清不白拿着刀来我家里挂我,如果他不给我个满意说法,这件事传出去叫我以后还怎么混?” 已经有韩琛的打仔从别墅内折返,拿出了止血绷带替韩琛简单的包扎。 此刻的韩琛,尽显狼狈之相。 眼见韩琛同意坐下来讲数,韩宾也没有过多言语。 只是递给了韩琛一张名片。 开口对讲道:“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包扎伤口,然后讲数的地点由你来定。 大家坐下来饮杯茶,慢慢谈。 考虑清楚了,就照名片上的电话打给我。 还有,我不知道你和丧泽在整些什么生意,有什么矛盾。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丧泽我是撑定了!” 随后韩宾搂着苏汉泽的肩膀,兀自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一台黑色平治车。 只留下韩琛捂着刚被止血绷缠好的脖子,恨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平治车内,韩宾剪掉抽到一半的雪茄,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丧泽,你点会和韩琛这种货色混在一起? 如果你实在是不满足在钵兰街做个睇场的打仔,我还是那句话,来荃青帮我。 不要跟着靓坤这些扑街去捣鼓白粉生意,一没出息,二没前途!” “宾哥,我其实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韩琛在讲数的?” “那就得多亏了你找的好搭档靓坤了。” 韩宾谆谆教诲道:“靓坤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为差佬的靶子,又担心你摆不平韩琛,就来荃青找了一趟我,指望我去出面,帮你们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丧泽,你少和靓坤这个扑街走动,整个洪兴谁不知道他和蒋家不对付? 早晚有被蒋天生收拾的一天!” “既然是担心树大招风,宾哥你点解要带人过来帮我?” “扑街,谁让我是你姐夫!” 韩宾强势的介于,让苏汉泽之前的计划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但是无伤大雅,该捞的东西已经捞到手了,自己主要的目的,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本章完) 第46章 撑腰 第46章 撑腰 当天下午两点,慑于韩宾压力的韩琛,在自己的住处给韩宾打去了电话。 告诉韩宾,如果方便的话,就在尖东的泰时茶楼讲数。 就昨晚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各自给到对方一个满意的交代。 苏汉泽在被韩宾送回钵兰街之后,并没有返回自己的场子,他担心十三妹找自己念叨。 便在韩宾前脚刚走,后脚就赶去了靓坤的乾坤影业公司。 熟悉的办公室内,当靓坤得知韩琛差点被苏汉泽抹了脖子之后,不禁脸色大变。 “丧泽,知不知道你在搞些什么? 韩琛自十四岁出来跟倪坤开始,算算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了! 他出来混的时间比我都久,你当着他一众小弟的面,差点把他捅死,这笔钱还想不想拿回来?!” 当然,苏汉泽并没有提自己已经从韩琛那拿到了三百万这一茬事。 面对靓坤的质疑,他当即反问道。 “坤哥,找韩琛交易呢是我去,找韩琛讲数呢又是我去。 你每天就躲在自己陀地,渣渣波调教一下马子,脑子还醒目的很,知道去找我姐夫,让他出面找韩琛谈! 我问你,你既然这么在乎那一千万,怎么不自己上门亲自去找韩琛谈?!” 靓坤哑然,他强行按捺住心头的火气。 如果面前这个扑街仔不是韩宾的妻舅,他真想现在唤人上楼,先好好教一教苏汉泽出来混,什么是上下尊卑再说! 只可惜,下午的讲数,还需要依仗韩宾出面。 靓坤不得已只得把火气强行按压了下去,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 “丧泽,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不管怎么样,能让你姐夫帮我们把钱要回来最好。 这两头,每一蚊钱都不是那么好赚的!” 苏汉泽只是摇了摇头:“坤哥,麻烦你把话说清楚。 什么我们,我现在只想把自己那笔钱要回来,和大圈兄弟有个交代,就谢天谢地了! 你那一千万,还是你自己去和韩琛谈吧!” 一番话,怼的靓坤哑口无言。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指望韩宾去帮他搞定? 尖东么地道,泰时茶楼。 苏汉泽,韩宾,靓坤,韩琛等人,皆按照约定的时间,在三楼的茶包内碰头。 门口的走廊上,清一色站着韩琛的一干龙精虎猛的打仔。 靓坤走在前头,被守在两个门口的打仔拦住,示意要搜身。 靓坤倒是无所谓,带着两个细佬,任由韩琛的马仔把上上下下搜了一番,随后摇头晃脑的步入了茶包。 韩宾跟了上去,一眼便瞥见坐在茶桌旁边,面色阴鸷的韩琛。 两个搜身的马仔刚要上前,却被韩宾一个犀利的眼神制住。 跟在韩宾身后的头马刀仔擎伸出两条粗壮的胳膊,直接把两个搜身的马仔推搡倒地。 同时指着地上的两人破口大骂道。 “痴咗线,你们这群扑街仔也够资格搜宾哥的身? 傻乎乎的,滚开!” 两个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的马仔,当即就听到了自家大佬的招呼。 “既然宾哥不肯让你们搜身,那就别搜了! 出去,把门关上,不要打扰我和洪兴的兄弟讲数!” “是,大佬!” 待到苏汉泽进门后,茶包的门当即被韩琛的马仔关拢。 一张不过四尺面积的方桌,东南西北正好坐四个人。韩琛率先开口。 “既然大家都是来讲数的,前因后果我也就不多提了。 宾哥,靓坤和你弟弟昨夜损失了两千万,这件事情是在我船上发生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算我倒霉。 我在这里向你们各位保证,我一定把家里藏着的鬼揪出来,亲自执行家法,给在座的各位一个交代!” 苏汉泽听了直摇头。 “琛哥,交代不交代的先不谈,大家既然坐到一起了,就谈点实际的。 我那笔钱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 靓坤跟着搭腔。 “韩琛,丧泽说的没错,你家里有什么事情和我们有个屌的关系? 丧泽去你船上收货,差点被人炸死,这些事情我们就不计较了。 把钱还给我们,这事情就这么两清了!” 韩琛用余光看了眼韩宾的反应,发现韩宾面无表情,只是把手环抱在胸口,似乎对他们的事情漠不关心一般。 见状,韩琛便自嘲式的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包着纱布的脖子。 “我在尖沙咀混了二十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尝到被人抹脖子的滋味! 按理来说,你们洪兴的两位大佬出面了,我多少要给点面子。 但是今天我的面子,已经被丧泽这个扑街踩烂了! 不是我在和各位大佬装大,今天这一刀,换在你们身上,恐怕两千万都不够抵偿! 不要以为我韩琛是粉肠来的,觉得我好欺负的人,都已经死绝了!” 韩琛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只不过他喉管受损,此刻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狰狞感。 靓坤顿感不妙,他瞬间想起了外边茶楼走道上站着的那些打仔。 韩琛该不会是想和他们一锅包圆了吧? 如果被用刀捅了脖子,还低头做孙子赔钱了事,那他韩琛也不可能在尖沙咀这种地方立足。 想明白了这一层干系,靓坤当即审时度势。 起身对韩琛说道:“韩琛,这一刀也不是我捅出去的。 如果你现在拿不出这笔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又或者你拿别的东西来还。 你和韩宾他们先谈妥再说,我家里还煲了鸡汤,先回去看火,回见。” 说着靓坤也不等在座的三人有什么表示,屁股都还没坐热,便起身离开了这处茶包。 在门口等待的马仔,看到靓坤这么快就出来了,连忙跟上去问道。 “坤哥,怎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搞定你老母!丧泽做事太癫,我估计他们是谈不拢了。 赶紧走,一会这里指不定要开打!” 这个马仔一遍跟着靓坤快步下楼的步伐,一边抓着脑袋问道。 “坤哥,既然要开打,我们要不要叫人过来帮忙啊? 把韩宾和丧泽他们丢在这里,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 靓坤身子一怔,放缓了脚步,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了自己这个心腹马仔。 开口道:“盲强,你脑子里进屎了? 这么钟意讲义气,不如你留在这里,去帮韩宾他们撑场好了?!” “坤哥,我哪配给宾尼虎撑场啊……” 茶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靓坤的离去而有所缓解。 (本章完) 第47章 枪火 第47章 枪火 韩宾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zippo打火机。 抬起眼睑对韩琛说道:“按照你的意思,事情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不敢,既然是来讲数了,宾哥也可以发表一下你的意见!” 韩宾把打火机重重扣在桌子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韩琛说道。 “那好,靓坤那笔数我不管。 丧泽拿给你的那一千万,你全部交出来就两清了!” 韩琛顿时笑得有些残忍。 “宾哥,看来你今天不是来讲数的啊?” “冚家铲,本来也就没想过和你讲数!” 韩宾冷笑一声,接下来的操作算是让苏汉泽见识到了韩宾的名头是怎么打出来的。 只见韩宾的右手伸进风衣,居然从风衣里拽出了一支锯断枪口的短口喷子。 子弹早已上头,抬起枪口,对准韩琛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 随着一声炸响,霰弹枪的枪口出喷吐出一道爆裂的火舌。 韩琛半边脸上恐惧的表情瞬间凝固,半张脸已经被喷子打烂。 身子快速向后一仰,脑浆和血液,在茶包的墙上炸开一夺绚烂的血。 韩宾没有停手,他褪下弹壳,又是一发子弹上膛。 对准应该已经死透的韩琛胸口,一左一右又补了两枪。 苏汉泽跟着站起身子,凑上去一看,发现韩矮子的胸口,再度平添了两个血洞。 此时楼下有客人听到动静,准备出来查看情况。 刚步入走廊,就有服务生一脸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先生,楼上有电暖瓶炸了,打扰先生了,实在抱歉……” 三楼茶包的走廊上,韩琛的马仔听到枪声,当即一拥而上,往包厢门口赶去。 此时包厢门已经被韩宾打开了。 泰然自若的韩宾,再度点燃一支雪茄,把手中那支还冒着烟的断口喷子丢给了守在门口的刀仔擎。 冷眼环视了一番簇拥在门口的一众打仔。 竟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韩琛是我做掉的,你们这群做细佬的哪个不服,可以去荃青找我!” 韩宾只丢下一句话,拍拍苏汉泽的肩膀。 在自己带来的几个枪手的簇拥下,一行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处茶包。 直到韩宾亲自揸车把苏汉泽送回了钵兰街,他也没有和苏汉泽再去提起韩琛一句。 这就是韩宾的行事准则——有些事情要么就不做,做就要做绝! 韩琛这种人既然已经得罪他了,那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先下手为强,才是正解! 钵兰街,十三妹的住处。 苏汉泽耷拉着脑袋,被自家大姐数落的抬不起头。 直到小半个钟头过去了,口干舌燥的十三妹起身去接水,苏汉泽才找到插嘴的机会。 “大姐,出来混的不就是我斩你你斩我? 怎么,韩琛是它大英女王的私生子,斩不得啊?” 十三妹闻言,一口送到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当即挽起袖口,大踏步走到沙发后面,一把揪住了苏汉泽的左耳。厉声训斥道:“我刚才和你讲了半个小时,你个衰仔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是在和你说斩人的事情吗?矮骡子死不招皇气,你要是够种,把整个油尖旺的大佬全部斩死,我都算你有本事! 但是你去和靓坤走粉,这我就一定要管! 你忘记你老豆怎么死的了?你忘记之前你在深水涉跟的那个废柴大佬现在是个什么鬼样了? 我告诉你,别说洪兴不让沾粉,今后我要是再看到你和靓坤这些人去碰粉档的生意,要么我把你的腿给打断,要么你就拿把刀,把你大姐给斩死算了!” 苏汉泽被十三妹拽着耳朵拎了起来,其实他体质强悍,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但还是做出一副吃痛的样子,从十三妹手中挣脱了出来。 捂着自己的左耳,讪讪对十三妹道:“大姐,我哪敢拿刀去斩你啊…… 这样,我和你保证,白粉的生意,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如果我去搵白粉的生意,那不用大姐你来动手,我亲自把自己的两条腿斩下来送你!” “当真?” 十三妹望着苏汉泽的眼睛问道,她这个弟弟从小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一直是虾头虾脑的,但是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骗自己。 “千真万确啊,不过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宾哥在尖沙咀动了喷子,这件事情如果被差佬知道了,我怕他难做!” “这个不用你来担心,你姐夫做事比你醒目的多。 早在韩琛安排人手进场的时候,他就已经钱打点好了茶楼的老板。 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去和韩琛谈的这笔生意?” 苏汉泽自然不可能告诉十三妹,钱是他从靓坤的手里搞到的。 只得含糊其辞道:“在荷兰认识的几个大圈仔,钱是从他们手里借来的……” “大圈仔冇人性的!我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多,你找个时间约这些大圈仔出来见个面,看看能不能打个折扣,先把这笔数平了。 如果他们实在不肯,可以让你姐夫帮他们介绍几个搵钱的路子,看看能不能把这笔数给抵债。” “大姐,我这些朋友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这笔钱没了就没了,权当我长个记性,以后我老老实实在钵兰街替你睇场,就不要再替这档子事了。” 苏汉泽的头当即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别说那几个大圈仔,是他早来逢场作戏的,现在已经被他送回大陆去了。 就算真找出来,苏汉泽也不敢让他们去和韩宾讲数。 他现在虽然缺生意的门道,但韩宾的脾气他算是见识到了。 让大圈仔和他们见面,保不齐韩宾为了永绝后患,当下又赏这些大圈仔两喷子。 到时候就弄巧成拙了。 十三妹长叹口气,苏汉泽毕竟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了。 他能明白事理,自己也不好再过多啰嗦下去。 随即十三妹从沙发后面绕了过来,拉着苏汉泽坐低。 从兜里摸出一张文件,塞到了苏汉泽的手中。 苏汉泽抖开这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文件,不解地问道。 “大姐,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总之不是给你报的夜校通知书!” 苏汉泽闻言,低头一看。 发现这是一份场地租赁的复印件,地点就在钵兰街休憩园那边的广丰大厦二到五层。 而租赁人的签署名字,则是洪兴的龙头蒋天生。 (本章完) 第48章 一石二鸟? 第48章 一石二鸟? 当下苏汉泽不以为然道:“大姐,蒋先生在钵兰街投资这种事情,你用不着来征求我的意见吧?” 十三妹白了苏汉泽一眼,一把将这份复印件抽了回来。 开口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家场子,之前是一个台商在这边投资的。 从装修好到开门做生意,还没有半年的时间,就要关门大吉,钵兰街的生意,没有这些傻佬想的那么好做。” 十三妹说着问苏汉泽要了支烟,有苏汉泽替她点上之后,继续说道。 “这家场子还剩五年半的使用期,蒋先生这次出了八百万,从台商的手里拿下的这处场子。” 苏汉泽感到诧异:“大姐,是不是之前东星负责睇场的那家……那家名叫南国雨林的夜总会? 八百万拿下五年半的使用期?那家场子可不小,八百万怎么也不够吧?” “当然不够,蒋先生和台商谈妥的价格,是一千五百万! 剩下的七百万,是铜锣湾的大佬b出的资,作为回报,他自问蒋先生要了这家场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苏汉泽瞬间明白了十三妹的意思。 “大姐,大佬b这个扑街,是想在我们钵兰街插支旗啊! 冚家铲,当年蒋先生让你们砍差佬的时候,他怎么不站出来替洪兴做事?!” 十三妹自嘲式地笑了笑:“我一个女人入主钵兰街,在洪兴内部总归是免不了闲话的。 这一年多不是韩宾在照应,指不定我早被这些揸fit人轰下台! 现在只是借口投资来钵兰街插支旗,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对了汉泽,这家场子,蒋先生点名要你去睇!” 苏汉泽思虑了片刻,不禁笑道。 “大佬b还真舍得下血本,一方面以占股的方式,来钵兰街插旗。 一方面知道我和东星有过节,让我去东星原来的场子睇场,巴不得东星仔上门把我斩死吧? 就算斩不死我,搅黄了蒋先生场子的生意,下个月的红棍我也别想出来争了。 一石二鸟,这人还算有点头脑!” 十三妹往面前的空气中吐出一股细长的烟雾,提点道。 “所以现在让你当心点,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你了,你做什么,他们都在等你露出马脚。 阿泽,不要行错路,我这人素来要强,不想事事都等着你姐夫去摆平!” 在尖沙咀经营了二十多年之久的韩琛,没有死在倪家的手上,没有在差佬的手中落网。 就这么突兀地被韩宾一喷子打死了,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盯了韩琛两年之久的黄志诚,显然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第一时间以配合调查的名义,把韩琛手底下一干剩下的心腹马仔,全部刮到了o记科室的班房内。 此时,陈永仁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 随着韩琛的死,压在陈永仁心中的一块石头,似乎也随之落下了地。 “黄sir,韩琛死都死了,尖沙咀这些人该抓抓,该收网收网吧。” 面对陈永仁的提议,黄志诚不为所动。 只是举起手中的冻柠茶喝了一口,随后不紧不慢对陈永仁说道。 “阿仁,韩琛在警队安插了内鬼,即便是韩琛死了,这条线也不能收。两个小时前,在收到韩琛的死讯后,我们有组织犯罪调查科就临时召开了紧急会议。 不把警队的内鬼揪出来,行动必须继续下去!” 陈永仁似乎一点也不奇怪黄志诚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自嘲式的笑了一声,情绪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黄sir,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还要继续以一个矮骡子的身份卧底下去?” “没错!” 黄志诚点点头:“总警司已经向我们a组下达行动命令了,韩琛手底下这群烂仔,大抵是从倪家的手里接手过来的。 在倪家垮台之前,你曾经跟着倪永孝在尖沙咀开了三年多的工,而你又是倪坤的儿子。 正好推你出来稳住尖沙咀的局势,不至于让这些烂仔在韩琛死后,在尖沙咀搞搞震! 后续行动方案,我会……” 砰—— 陈永仁一拳砸在黄志诚的办公桌上,随后起身撑在桌面上,怒视着黄志诚。 “黄sir!够了! 十年前你们要整垮倪家,接过倪坤被不知名枪手杀死了。 后来你们要整垮孝哥,结果还是韩琛做局,让孝哥死在你们的枪口下面。 现在韩琛死了,你们还是不肯收网! sir,难道那些功绩对你们真的那么重要吗? 有组织犯罪调查科应该很清楚,尖沙咀这种地方,死了一个韩琛,还会有下一个韩琛冒出来! 是不是我这辈子都要替你卧底下去,是不是我这辈子都没资格重新穿上警服? 你给我个确定答案,而不是告诉我,现在你们要捧我去做尖沙咀的大佬!” 黄志诚静静地听陈永仁把心中的不满宣泄完毕之后,才接过陈永仁的话茬。 他自有自己一套说辞去应付陈永仁。 “阿仁,你不要这么激动,不如先听我把话说清楚。 韩琛不知道在我们警队插了多少根针,这件事情本来是政治部的事,我就不多说了。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 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如果让韩琛死于江湖仇杀,就这么草草收网,让你归队你捞不到什么功劳的! 以你这些年的付出,怎么也该被一哥亲自授银色笛奖,起步也是个见习督察。 十年都忍过来了,现在韩琛死了,没有人对你有威胁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多忍一忍?” 黄志诚照例和陈永仁画起了大饼,也许是黄志诚的大饼食腻了。 陈永仁无力的瘫坐在桌子上,但眼神还是充满了怒意。 “黄sir,你让我做大佬,就不怕我变成第二个韩琛吗?” “阿仁,我相信你,你是一个有原则的差人,绝对不会……” “你什么都不懂!做矮骡子是由不得你的! 你说我是个有原则的差佬,但是我在警校受训还没有三个月,就被你把这身警皮从身上罢了下来! 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差人! 你放过我吧,哪怕让我重归警队,去指挥交通,我也不要再去做这个不伦不类的卧底!” (本章完) 第49章 黄志诚的大饼 第49章 黄志诚的大饼 黄志诚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仁,一个合格的差人,就是要无条件的服从上级的一切指挥! 你一定要相信我,最多等我把警队的内鬼揪出来,我会亲自为你撰写文件,替你申请一哥的表彰! 阿仁,不要倒在黎明前的黑夜,再忍一忍!” 陈永仁没有作答,他现在已经是彻底的心如死灰。 黄志诚捧着冻柠茶走到他的身边,拍拍陈永仁的肩膀。 叮嘱道:“回尖沙咀待命,抓紧时间把韩琛的那些货仓,以及他安插在警队内鬼的证据搞到手,到时候你就可以申请归队。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就好!” 对于港岛其他的社团而言,韩琛的死也不过是替他们提供了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像韩琛这种拆家,手底下的势力完全是从倪家过继而来的。 他活着,出来混的可能会给他几分面子。 但是韩琛死了,像他这种孤家寡人,手底下的势力就再难掀起什么风浪。 面对的结果,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其他社团诏安。 陈永仁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从一开始,他就没把黄志诚捧他接手韩琛势力的话当做一回事。 现在警队那边专门负责盯韩琛的行动组,已经开始下场,在各个场子里搜索韩琛的那些证据。 大有一副不把内鬼揪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陈永仁被放出来后,一连两日选择借酒浇愁。 直到四月十八的一个晚上,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陈永仁已经在尖沙咀的一家酒吧,喝到有六分醉意了。 他朦胧中摁下接听键,电话里头传来一道怪异的男声,像是刻意在改变自己的音线,和自己交谈一般。 “是陈永仁吗?”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打电话给你是告诉你一件事情的。 今晚十点,韩琛的一批双狮踏球标在元洲仔码头下海。 负责运货的是和联胜大埔黑的大飞,你抓紧时间,这批货不出意外,晚上十二点前就会被运到大陆去了!”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陈sir,我和你一样,是个苦命的线人!” 电话那头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 陈永仁望着手中的电话,酒劲已经被彻底吓醒! 他不了解,自己卧底的身份,按理来说只有自己的顶头上司黄志诚才知道。 现在忽然有人打电话来给自己爆料,并叫破自己的身份,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要么是黄志诚在韩琛死后,把自己卧底的身份泄露给了警队其他的部门。 要么就是封存卧底资料的档案已经被人攻破,他已经暴露了! 但陈永仁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韩琛都已经被打死了,现在尸体还摆放在九龙殡仪馆里头。 再加上韩琛的死忠亲信迪路也在船上被人炸死,就算自己卧底身份泄露,也没有人在这个混乱的时间点,来找自己的麻烦。 没有过多的犹豫,陈永仁跌跌撞撞跑出酒吧,仓促给黄志诚打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陈永仁便忙不迭和黄志诚交到了自己收到的这条线报。 同时向黄志诚质问道:“黄sir,麻烦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会有不明来历的人知道我卧底的身份?!”黄志诚在听到陈永仁的汇报之后,也很是吃惊。 “阿仁,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我不知道,总之今晚我收到的这条线报,是真是假我也没有考证。 如果因为我卧底的身份暴露了,被韩琛的马仔刮到,黄sir你记得恢复我的警员身份,顺带把我葬在跑马地的警队陵园!” 如同赌气一般,陈永仁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元洲仔码头,一台小型的卡车,此时正在码头上有条不紊的卸货。 吉米仔亲自赶赴码头,指挥着一群跟船的马仔,往卡车上卸货。 “轻点啊扑街,这些东西可不是冻猪脚,磕磕碰碰坏了一点,人家就不肯收货的!” “我挑,你是不是不识字,轻拿轻放四个这个大的字看不见是吧? 我拜托你们,多走几步,不要站在边上丢啊丢的! 大不了我给你们多加笔劳务费,拜托你们耐心照看一点!” 大埔黑和官仔森站在码头边上,看着吉米仔混在一群跟船的苦力中间忙前忙后絮絮叨叨,不禁笑了一声。 随后大埔黑指着人群中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 对官仔森说道:“有没有搞错? 这种瘦骨仙一样的货色也安排过来跟船,你们深水涉真的没人了吗?” “黑哥,这人是吉米仔找来盯货的。” 官仔森随口解释道,随后偷偷看了眼大埔黑手上的手表。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八分了。 “黑哥,老顶不允许我们在元洲仔待太久。 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在元洲仔发了七八年的货,一项是风调雨顺!” 大埔黑没有多留官仔森,这次吉米仔清空的,只不过是事先在港岛准备好的一批库存。 他倒是想看看,走私家电,是不是真的如同吉米仔说的那般赚。 如果今晚上岸交货,确实如同吉米仔说的那般顺利的话,他甚至想空出两条大飞出来,以后专门用来做家电走私算了。 在官仔森领着不情不愿的吉米仔离开码头之后,几艘大飞,就剩下大埔黑的猪脚还没有上船了。 现场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开工,大埔黑甚至没有任何的紧迫感。 从港岛运货送往鹏城,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猪脚和家电,都算不上什么违禁物,只要船没有下海越线,走私的罪名都扣不到他的脑袋上。 不过很不凑巧,大埔黑不担心,并不意味着差佬不会找上门来。 在他半车冷冻的猪脚还没有卸下来的时候,元洲仔西边的滨海公路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一队警车,正在呼啸着朝码头这边赶来。 不少卸货的苦力慌了神,有人从码头的大飞上跳上岸,有人仓促丢掉手中的德国猪脚箱,看那架势,都准备一哄而散,躲避直奔码头而来的差佬。 大埔黑不禁怒骂了一声,开始维护起现场秩序。 “你们这些扑街慌什么? 我屌他老母的,差佬来了,你们一个个咬死这些货是送到北角那边去的就行!” 差佬的车队很快把码头这边围了起来。 (本章完) 第50章 今晚加班! 第50章 今晚加班! 为首的一台冲锋车不偏不倚,停在了大埔黑拉猪脚的冷冻车前头,黄志诚理了理额前半秃的头发,从冲锋车上走了下来。 随后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证件,挂在了胸口,一边对大埔黑走去,一边开口说道。 “怎么大晚上的这么热闹,大埔黑,我是o记a组的警司黄志诚。 现在怀疑你涉嫌一起尖沙咀的毒品走私案,我们要查船!” 黄志诚话音刚落,码头已经有两艘大飞打着了发动机。 刺耳的马达声让大埔黑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哪个扑街打的火?他说有就有啊? 停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让他们查!” 大飞的马达声悄然停了下来,大埔黑面色不善地盯着面前的黄志诚。 冷笑道:“我不知道你黄志诚查尖沙咀的毒品走私案,会查到我的码头上来。 不过我这人一向肯卖阿sir的面子,要查赶紧查好了!” 黄志诚没有多说废话,只是挥了挥手,冲锋车上下来了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员,迅速控制住了现场。 紧接着,自己行动组的组员,开始有条不紊的跳上停泊在码头旁边的大飞,开始撕开每一个纸皮货箱,检查里面的货物。 一箱箱冻猪脚,被稽查的差佬稀里哗啦就倒在船舱内。 大埔黑心疼的走到黄志诚跟前。 “黄sir,这些猪脚是要拉去给港岛区那边的市民做猪脚饭的,你这样搞,我可以去公共关系科投诉你们的粗暴执法!” 黄志诚不为所动。 “没有查出东西,警队承包你的全部损失,给我继续查!” 随着黄志诚一声令下,在船上撕扯纸皮箱子的差佬手脚更是加快了几分。 不多时,有个警员的一声惊呼,瞬间让大埔黑脸色僵硬了起来。 “黄sir,找到了!” “快拿上来!” 黄志诚狠狠地瞪了大埔黑一眼,快步走到码头边缘,从一个下属的手里接过一个印包装袋。 大埔黑跟着凑了上去,看到黄志诚手里拿着的那包货之后,险些栽倒在地。 黄志诚狞笑着转身,把那包货在大埔黑面前甩了甩。 “大埔黑,双狮踏球标,你生意做得不小啊!” “你们在栽赃!不可能,我的船上绝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已经慌了神的大埔黑还在大声辩解,但他已经清清楚楚看到,拉着吉米仔家电的那艘大飞,已经有好几口箱子被打开,里边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包包刺眼的白粉。 扑街,怪不得吉米仔说一来一回,就是五六倍的利润! 原来他在用自己的船偷运四号仔! 黄志诚没有和大埔黑啰嗦下去,大手一挥,对开工的警员下达命令。 “把这里所有人全部给我带回去,今晚加班!” o记的审讯房里,急于脱罪的大埔黑,没有意外就把吉米仔的事情抖了出来。 只不过黄志诚问了半天,始终从大埔黑的嘴里撬不出任何关于韩琛那批货相干信息。 套不出韩琛货仓的具体位置,那就意味着他黄志诚这些年苦心孤诣的布局,将毫无意义。 “大埔黑,你以为你随便拉个人过来顶锅,我就会相信?在你船上的这些货我已经送到证物科了,纯度含量在百分之九十五,和韩琛这几年做得那些货如出一辙! 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交代这批货的出处,要不然单凭你自己来扛,我保证你四十岁进去,五十岁才能出来!” 面对黄志诚的要挟,大埔黑显然是坐不住了。 他举起两只被铐起来的双手,握紧拳头对黄志诚喊道。 “扑街!我不过是在元洲仔拉几船猪脚,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四号仔的生意! 我说这些货是吉米仔送到我船上来的,那就是吉米仔送到我船上来的! 你们要是不相信,去深水涉抓他回来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冤枉我是没有用的,接下来我什么都不会说,我要找律师!” “铁证如山,你说找律师就找律师! 等着法官给你定罪吧!” 根据黄志诚多年的经验,他大致可以推断出大埔黑说的不是假话。 但是从船上搜出的四号仔,证物科统计了一下,一共不到八百克! 这点货,还不够o记一个行动组心血来潮,去油尖旺各个场子里放蛇刮出来的货多。 黄志诚显然是睇不上眼的。 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大埔黑船上搜到的货确实是高纯度的双狮地球标。 根据证物科鉴定的稀释比例,确实是韩琛手中流出来的无疑。 他现在只想顺藤摸瓜,把韩琛的货仓挖出来,这样才能在自己功劳簿上添上一笔! 就在黄志诚准备继续审讯下去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自己的下属敲响了。 “黄sir,挖到料了!” 外头呼喊的,正是负责韩琛这个专案组的一名组员兼自己的下属,o记a组的见习督察陈明辉。 黄志诚当即瞪了大埔黑一眼,警告道。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里头待着,晚点回来继续审!” 说罢仓促离开了审讯室,刚推开门,就看到陈明辉拿着一份记录在案的口供,得意的朝自己扬了扬。 “黄sir,有挖到料,从元洲仔那边带回来的一个叫李家华的烂仔,告诉我们货是和联胜的龙根负责送上船的。” “其他组员呢?有挖到什么消息吗?” “没有,根据其他审讯同事供述,那些人都是大埔黑和龙根找来跟船的,他们只负责看货,什么也不知道!” “爆料的这个烂仔在哪?带我去见他!” 黄志诚眉头紧蹙,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审讯,加上大埔黑在内勉强有两个人开口。 两个人就分别供出了两套供词,一个说是深水涉的吉米仔把货送到他的船上。 而另一个矛头则是直指和联胜的元老龙根。 黄志诚显然是偏向于相信后者的说辞。 在步入烂命华的审讯室后,看到烂命华那副痨病鬼的模样后,黄志诚不由得怔住了。 “阿辉,有没有搞错?这一看就是个瘾君子来的。 你是怎么从他嘴里套出供词的?” “黄sir,我没有打他。 只是吓唬他,告诉他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就把他关在班房里头不管不问。 把他毒瘾勾起来了,不招也就招了!” 黄志诚再度看向耷拉着着脑袋,坐在审讯椅上的烂命华。 此时的烂命华一副无精打采的衰样,畏畏缩缩,看样子的确是一副撑不了太久的样子。 (本章完) 第51章 有骨气 第51章 有骨气 黄志诚搂过张明辉的肩膀,背过身去,低声对自己这个下属道。 “道友为了脱罪,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 你看他那副衰样,现在还没法给他们定罪,万一死在我们班房里,到时候关系科的人调查起来,我们不好交代! 你确定他没在乱咬人吗?” 张明辉笃定地点了点头。 “黄sir,我审了他一个多小时,趁着他毒瘾发作,精神恍惚的时候,才套出的消息。 找医生给他打了针吗啡,这个扑街马上又改口说不知道了。 依我看,他爆的料应该不假!” “那还等什么,你马上带队去把一趟深水涉,把龙根给我带回来!” “yes sir!” “慢着!” “还有什么吩咐黄sir?” 张明辉刚准备带人去办差,黄志诚马上又把他叫住了。 “深水涉还有个和联胜的细佬,叫吉米仔的,你带龙根回来的同时,顺带把这个叫吉米仔的也给我带回来。 快去快回,这个叫李家华的,我要亲自审问!” 嘱咐完下属出门办差之后,黄志诚当即把这间审讯室的门关拢。 坐到烂命华的面前,伸手扣了扣桌子。 “既然已经开口了,剩下的就不要瞒着了。 老实交代,这批货你们是从哪里搞来的?” “阿sir,你们这是趁我毒瘾发作时候的诱供,算不得证据的! 你不要诓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像你这样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烂仔,大埔黑捞你上船去做什么? 总不会是去做苦力吧?” 面对黄志诚的质疑,烂命华始终保持缄口不言。 但他越是这样,黄志诚就越发觉得他有料。 他不急,像这种资深的道友,他有的是办法慢慢对付。 当下冷笑一声,背靠在椅子上。 道:“李家华,用不了半天的时间,我们就会把你底子摸透。 如果你执意不肯开口的话呢,我会送你去班房慢慢反省。 你也不用害怕,我不知道这剂吗啡能管多久。 总之在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前,你休想离开我们调查科的班房半步! 怎么样,想清楚了就如实告诉我,我甚至可以帮你向福利署申请保外就医。” 烂命华似乎紧张起来,无神的目光茫然抬起。 整个人因为恐惧而在不住的颤抖。 但咬紧牙关,还是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 “不知道!” “有骨气!” 黄志诚也懒得啰嗦,他倒想看看,现在铁骨铮铮的道友,究竟还能够扛多久! 翌日,上午八点半,官仔森打通了苏汉泽的电话。 此时的苏汉泽刚刚睡醒,正准备洗漱完毕后,下楼去吃个早茶。 昨夜发生的事情,其实官仔森已经如实和自己汇报过了。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 “丧泽,现在阿公和吉米仔,都被o记的差佬带走了。阿公委托我去帮他找律师,他现在对吉米仔非常不满,已经告诉我,让我通过律师传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吉米仔把这口锅坐实!” “那就按计划进行下去,你再找个律师去告诉吉米仔,让他什么也不用认。 时机成熟了,自然有人会进去捞他! 还有啊,烂命华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今天o记的差佬,已经来过石峡尾屋邨调查过烂命华的老婆了。 靠不靠谱,今天晚上就该有消息了。 丧泽,这一票我帮你做完,就不欠你什么了,你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未了,官仔森不忘补充一句。 “等烂命华那边有了交代,你晚上来我这里结清楚尾款。 你放心,关于你森哥吃里扒外的事情,龙根再不会听到半点风声!” 苏汉泽说着挂断了电话。 兵贵在精不在多,自己既然知悉吉米仔是一个可以重点培养的人才,那么费颇多的手段,把他从和联胜捞出来,也是值得的! 否则让他在和联胜多混几年,等吉米仔擦亮眼睛去大陆做生意,大陆那边让他在和联胜搞话事人终身制,只怕他吉米仔一辈子从和联胜抽不出身。 到时候又要去剁人又要去喂狗,连带自己个崽,也要生生世世绑定在矮骡子这条船上。 说起来,吉米仔真该好好感谢自己才是。 此时的吉米仔,正羁押在西九龙的班房里。 他满脸的疲惫不堪,显然昨晚o记的差人,并没有让他睡个好觉。 更让吉米仔茫然的是,自己的阿公龙根,不分青红皂白,就让自己把走粉这口锅顶在头上。 他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阿公那边就要弃车保帅,不免让吉米仔感到心寒。 “李家源,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和你律师进行沟通!” 就在吉米仔迷茫之际,班房外一个差佬粗暴的喊声让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怎么回事?社团的律师昨晚凌晨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吗? 不待吉米仔多想,随着一阵钥匙的窸窣声,班房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穿米白色西装,戴着副黑框眼镜,四十岁上下律政精英打扮的人,向差佬道声谢,走进了班房。 “您是……” 吉米仔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律师,自己并不认识他。 “李家源先生,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邱汉杰,是中环律师事务所特聘律师,港岛大律师公会78年入会会员。 今天是受人所托,特地来为您处理这起官司的。” 面前的律师站在逼仄的班房里,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向吉米仔递送一张名片。 外头盯梢的差人连忙制止道。 “邱律师,不可以给嫌疑人留下任何的东西!” 邱汉杰点了点头,开口道。 “警官,我只是为了让我的委托人更好的了解我的身份信息,并不会留下东西在这里。 倒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我的委托人,现在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证明他是这起毒品走私案的参与者。 你用嫌疑人来称呼他,是绝对的不得体的!” 吉米仔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算是对面前这个律师的咖位有了一番了解。 不知道是谁把港岛大律师公会的精英替他请过来了,怪不得自己的律师前脚刚走,后脚警队就能破例,把邱汉杰放到班房里来。 外头盯梢的差佬知道自己和这些大状讲这些律法的弯弯绕绕,占不到什么便宜。 索性拿着钥匙往门口一靠,不再言语。 邱汉杰走到吉米仔的跟前,接过吉米仔送还的那张名片,收进口袋。 (本章完) 第52章 公平公正 第52章 公平公正 不待吉米仔开口,便争分夺秒道。 “李家源先生,时间有限,有些不必要的话我们还是不要说了。 现在我问你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和我如实回答,这关系到你洗清和这起毒品走私案的嫌疑,明白我的意思吗?” 吉米仔有些狐疑的看着面前的邱汉杰,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警方故弄玄虚,请来诱供自己的。 显然邱汉杰看穿了吉米仔的心事。 开口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一切诱供的行为,都不能够作为呈堂证供。 你大可以放心告诉我那些我需要掌握的资料。 我问你,昨晚你有没有出现在元洲仔码头?” “有!” 吉米仔没有迟疑,开口答道。 “你是几点赶到元洲仔码头的,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过去的?” “晚上九点二十分,跟随一台载重五吨的利兰卡车赶到的码头!” “几点离开的元洲仔码头?” “不太清楚,应该是九点四十五分左右!” “也就是说,昨夜警队赶到码头的时候,你已经离开码头有一段时间了!” 吉米仔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跟随卡车离开的码头,中途并没有撞见前来办案的警队!” 邱汉杰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似乎这单生意,是他今年赚到的最轻松的一笔出场费。 “恭喜你李家源先生,昨晚赶赴元洲仔办案的警员,是酒店五十八分赶到码头的。 也就是说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别人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在你的货物里放入八百克的海洛因,用来栽赃陷害!” 吉米仔微微一愣,随后站直身子,用手提着被收走皮带的裤子,凑到了邱汉杰身边。 低声道:“邱律师,我确实没有利用货物走私毒品。 但是我这批货,其实是……” “不用说了李家源先生,港岛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你往西环三角码头运送家电不可以使用大飞。 我完全相信你是无辜的,后续我会搜集相干资料,向警队递交一份声明。 他们有权扣押你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他们必须将你释放出去。 请问李家源先生,需要我代为交纳保释金吗?” 吉米仔愈发摸不着头脑。 先前社团的律师已经来找过自己了,龙根让他把这条罪名扛死,现在这个中环来的大状,又告诉自己警队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释放自己。 吉米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邱律师,方便向我透露一下,是谁请你来帮我打理这桩事情的吗?” “很遗憾李家源先生,我和我的委托人有保密约定,在你被警队释放之前,我不能透露他的信息。 不过李家源先生,港岛的律法绝对是公平公正的,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市民。” 说着邱汉杰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开口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黄志诚现在是焦头烂额。 昨晚他从元洲仔码头,拉了两车和联胜的人回来,直到今天还没审出个什么头绪。 一如以往的惯例,和联胜那边请来的律师开始陆续到场,如果再问不出什么头绪,相信用不了一天,大埔黑那边就会找来顶瓜仔,把这桩不大不小的案子给扛了下来。那样的话,韩琛的那条线就算是彻底断了。 他两年多的付出,除了韩琛死在自己前面,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黄sir,这群扑街嘴硬的很,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面对自己下属张明辉的汇报,黄志诚也不由得感到头疼。 只是他并不清楚,元洲仔的这些苦力,包括自己昨夜带回来的龙根,确实是不知道大埔黑的船上有毒品。 除非屈打成招,不然这辈子他都休息从这些人的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事到如今,黄志诚只能寄希望于昨夜带回来的那个食粉的道友。 “昨晚关在班房的那个烂命华呢?他还顶不顶得住?” “我现在在重点关照他,不过他现在精神状态还好。 昨晚医生注射的那剂吗啡,应该能顶个一天左右。 可能过了今晚,他就要熬不住了!” 黄志诚当即一拍桌子,叮嘱道:“盯紧他,千万不要让他在我们的班房里死咗! 这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我不想大张旗鼓搞了这么久,最后就破获了一起八百克的贩毒案件!” “放心黄sir,李家华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有同事在负责盯梢。 只要他熬不住毒瘾,马上就提他出来审讯!” 此时的烂命华,正保持一个一动不动的睡姿,躺在班房内的实心水泥床上。 o记的班房,一向以严苛著称。 逼仄的班房内,除了一床单薄的被子,就再没有其他的物品。 烂命华住的单间,衣服已经换上了特质的纶,这种衣服蔽体可以,想用来自杀是绝不可能的,轻轻一扯就断。 班房内的探头被校准,搭配守在外头的差人,烂命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班差佬的监控。 从昨夜被送到班房,到晚上八点,烂命华一直躺在这个床上,只是中途朝墙体的位置翻了个身,把被裹紧在自己的身上。 时间逐渐来到了凌晨十二点,外头负责盯梢的差佬打了个哈欠,看着前来换班的同事,忍不住抱怨道。 “黄sir有没有说过还要盯多久啊? 这个扑街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毒瘾快要发作的样子。” 说着换班的差佬敲击着办法的铁栅栏,对着里头喊道。 “喂!你还顶不顶得住? 不行就通个气,免得你遭罪,我们陪你一起遭罪!” 烂命华别过头来,面容枯槁,嘴唇在止不住的颤抖,显然毒瘾已经快要发作。 看到烂命华快要扛不住了,换班的差人长吁了口气。 “冚家铲,我看你有多能扛!” 此时的烂命华,精神已经处于一个崩溃的边缘。 他把头继续面向那堵冰冷的水泥墙,蜷缩起身子。 此时他的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忆着自己有生以来,一些残存的记忆。 年轻力壮的意气风发,昔日老婆的欢笑,自己孩子降生后的喜悦与茫然…… 一切都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自己脑海中闪过,但是开始颤抖的身体在告诉自己,毒瘾已经开始逐步吞噬他的理智。 (本章完) 第53章 狠人 第53章 狠人 烂命华两眼一闭,心一横,当下如同梦呓般呢喃一声。 “黎姐,我对不起你……” 紧接着,他把压在身子下面的左手手腕,凑到自己嘴边,张开一口黄牙,用力的朝自己手腕咬了下去! 班房外头,端着份碟头饭食的食的津津有味的差人,并没有发现烂命华的异常。 他只看到烂命华裹着一床被子,浑身在用一种微弱的痕迹颤抖,只当是他毒瘾开始发作。 还不忘用言语继续刺激烂命华。 “扛不住就和我说,医生就在外边待命。 我知道毒瘾发作的时候,好痛苦的,反正迟早你都要低头,不如……” 差佬咀嚼着食物,说出来的话也是含糊不清。 烂命华用被裹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他感觉身子越来越冷,差佬的在外边絮絮叨叨的话也越来越模糊。 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裹在他手腕上的被,在吸收着他血液的同时,仿佛把他全身的气力也一并带走。 终于,烂命华眼前一黑,与这个世间上任何的痛苦与欢乐,彻底画上一个休止符号! 吃完盒饭的差佬,并未关注到烂命华颤抖的身子开始失去动静。 直到他抽完不知道第几根烟,看到浅色的被上,开始出现逐渐扩散的殷红,才大惊失色,匆忙起身打开了班房的大门。 扯开被,发现床板上躺着面无血色烂命华,此时已经被干涸的血渍包裹。 差佬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半晌之后才拿出对讲机,摁下传呼键。 “黄sir,大事不好了……” 黄志诚是崩溃的。 很少有人知道,自从两年前,他视若兄弟的顶头上司陆启昌,被韩琛在西九龙警务大门门口炸死后,他就已经疯了。 从那以后,他便把挖绝韩琛的命根,作为自己兢兢业业奋斗的目标。 比起把韩琛逮捕归案,让他接受法庭的审判,在漫无天日的赤柱监狱中待到死去的那一天,黄志诚更愿意接受韩琛被人用短口喷子,打掉半个脑袋这种结局。 但是他更恨韩琛埋在警队这些为虎作伥的内鬼。 不仅仅是出于自己的前程考虑,十来年的恩恩怨怨,这些内鬼手中一样有着自己要去讨回的血债! 如果不挖出韩琛铁证如山的罪证,那么就算有朝一日,他能把这些内鬼找出来,也缺乏一份可控的指证。 “黄sir,打扰一下。 这是公共关系科对你的一份投诉报告,由于元洲仔毒品走私案的重要证人,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咬腕自杀,公共关系科的人怀疑你对证人进行严刑逼供!” 正在黄志诚坐在自己办公室内发呆的时候,自己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了。 走进办公室内的,是一个二十八岁上下,留着一头精干短发,面容姣好的女人。 这个差婆进门之后,便把一份报告放在黄志诚面前的桌面上。 同时说道:“李文斌警司已经发过话了,现在元洲仔的案件正式由我们o记c组负责。 黄sir,公共关系科的人马上就到,请你准备一下,接受调查。” 这个人黄志诚再熟悉不过,正是三合会有组织犯罪调查科c组的头目——尤佳镇。师从警务处已退休副处长威尔士,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已经肩扛高级督察衔了。 面对公共关系科的指控文件,黄志诚并没有感到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为什么o记的总负责人李文斌,会把这件案子交给c组去办! 自o记成立以来,原本只有ab两组。 一方面负责对港岛社团的大规模有组织犯罪活动进行调查取证,一方面负责控制港岛诸多的社团之间的安稳。 说白了,早先o记就是警队一张用来维护黑社会治安的名片。 像洪兴,新记,和联胜这些社团,一旦警队收到什么风声,这些社团要晒马开打,就会由o记出面,进行调和周旋。 一般有o记的差佬出面,这些社团有什么矛盾,大抵也会尽可能收敛,算是差佬和社团之间的一种默契。 但是对于韩琛这种丧心病狂的,拒绝沟通的,o记就会采取一撸到底的手段进行打压。 而c组和d组,则是近两年才开始组建的部门。 c组主要对标的项目,是调查非法军火流入。 d组的职责,则是负责新生代的电脑犯罪案。 两个新生的部门,c组由于其大部分成员接受过飞虎队的训练,风头一度压过了籍籍无名的d组。 “我很好奇,你们c组不好好调查军火走私案件,为什么要来和我们a组抢活干。 你知道韩琛的案子我盯了多久吗?现在你轻飘飘一句话,说让我交出去我就交出去?” 尤佳镇自然是清楚黄志诚非常不爽的,但是她依旧保持着那副命令般的口吻,对黄志诚说道。 “黄sir,大家都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为调查科的破案率提升尽自己一份能力罢了,不是你说的什么在抢你的功劳。 我知道这起案件和韩琛有关,根据资料显示,三天前长洲海域那边,韩琛的一艘渔船在海上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案件。 还有资料显示,韩琛的死,和荃青的韩宾有着莫大的关联。 你也知道,我们c组一直在关注着韩宾的动向,两件事情结合起来,你不能说我们c组是在横插一脚,抢你黄sir的差办!” 黄志诚脸色阴沉不定,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敢这么自信和自己说话,必定是他们的总警司李文斌已经拍板。 没有办法,半晌之后黄志诚只能开口进行一番讨价还价。 “能不能和李sir打声招呼,这件案子由我们两个组一起督办?” “你可以向李sir申请,这与我无关。 现在我来找你,是想请黄sir把关于这件案子的所有资料,全部转交给我。” 这个女人干练的性格,叫黄志诚一点脾气都没有。 良久之后,他只得点头同意。 “资料我会尽快叫人整理出来,送到你的办公室去。 madam,不知道李sir有没有和你提起过,韩琛在警队安插了内鬼。 我希望你们办案的时候,尽量仔细一点,不要打草惊蛇,给那些内鬼销毁罪证的机会!” (本章完) 第54章 比起收数,我更擅长收皮 第54章 比起收数,我更擅长收皮 “这就不需要黄sir操心了,我等你把资料送过来!” 面瘫脸的差婆,在撇下这句话后当即转身离开了黄志诚的办公室。 气得黄志诚一脚踹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怒骂道:“绣枕头,得意什么! 不是有鬼佬罩着你,真以为你够本事在o记当差!” 钵兰街。 烂命华的死讯传到苏汉泽的耳朵里后,苏汉泽也不由得对这个道友的狠劲,为之佩服! 在港岛几十万矮骡子大军中,从来不缺乏不要命的狠角色。 但是能用自己牙齿硬生生咬断自己手腕静脉,然后躺着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死去的狠人,还真不多见。 烂命华这个废柴,总算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硬气了一把。 作为回报,在官仔森来找自己结尾款的时候,苏汉泽特地多给了十万块钱,让他转交给烂命华的老婆。 并让官仔森代为转达,自己对烂命华老婆的承诺依旧作数。 以后她在屋邨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可以随时来钵兰街找自己解决! 现在自己部署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等自己五十万从中环请来的律师,把吉米仔捞出来,自己便以投资人的身份出面,开始培养这棵自己看好的摇钱树。 在黄昏时分,公子俊在酒吧找到了正在陪同几个女仔吹水苏汉泽。 打发走一众女仔后,公子俊坐在苏汉泽对面,向他表明了来意。 “泽哥,水岸南国那边的场子已经空出来了。 妹姐让我嘱咐你,尽快带人去把场子清出来,不过……” “是不是东星的扑街不肯腾场子出来?” 看到公子俊面露难色,苏汉泽如是问道。 公子俊点了点头:“没错,今天下午我已经带人去过一趟了。 没想到东星那边的人早有准备,夜总会里面乌泱泱全是他们的打仔。 弗告诉我,这家场子,马来西亚的老板之前给他们交足了三个月的看场费用。 现在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要信守承诺,把剩下一个半月的场看完!” “我挑,什么时候洪兴的场,要轮到他们东星来看了?” “泽哥,要不要点人过去?这种情况下不打是不行的?” “打什么?打坏了场子里的东西,到时候你来给蒋先生赔偿?” “那就任由东星的人赖在场子里,不管了吗?” “我没说不管!” 苏汉泽白了公子俊一眼,笑道:“等着看好吧,我不止会收数,更擅长收人皮!” 其实他清楚的很。 休憩园这家夜总会,本来开业的时候生意做得还尚可。 自从东星从老板的手中拿到看场权后,夜夜都有高纯度的四号仔流入场子里。 搞得这家场子成了扫毒组那边的重点关照对象。 一来二去,不到几个月,场子的生意就凉了半截。 这才迫使这个马来老板不得已把场子转让出去。 由于这家场子是蒋天生出面拿下的,弗肯定是不敢去和蒋天生硬磕。 但是钻下空子,死乞白赖在把这家场子攥在手中一段时间,问题还是不大的。 o记c组的办公区,是在湾仔军器厂街的警务总政大楼。 此时的尤佳镇,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一张一张翻看黄志诚送来的那些资料。 翻看的同时,她不时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她已经在这间办公室里连续翻看了四个小时的资料,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 此时,外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madam,在吗?” 尤佳镇撇下右手的水笔,揉了揉干涸的眼睛。 端起一杯冷掉的咖啡,对着门口答道。 “进来!” 紧接着一个身穿修身卡其色西装,身材有料,气质姣好的长腿美女走进了尤佳镇的办公室。 尤佳镇端着咖啡饮了一口,随后活动了下发酸的脖子。 对着这个走进的女警询问道:“芽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madam,我已经去石峡尾屋邨调查过了。 黎婉对她老公的死好像并不关心,我觉得这起案子,应该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面对自己这个下属警员的说辞,黎婉不以为然。 她拿出一支红笔,接连在自己刚才记录的那张纸上,圈住了三个名字——韩宾,苏汉泽,李家华。 随后她抬起眼睑,目光如电逼视向面前的芽子。 冷语道:“芽子,你是不是同情心又泛滥了? 觉得黎婉孤儿寡母可怜,不想让她和这起案件扯上什么瓜葛?” “madam,你说笑了!” 芽子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脸,似乎自己的心思被面前的尤佳镇看穿一般。 尤佳镇冷笑一声,招呼芽子坐下。 随后开口道:“芽子,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叔父是查办过总华探长的警队高层,你是接受过sdu训练的警队精英! 你现在虽然只是一个见习督察,但是你未来的前途一定不可估量! 当差人最忌讳感情用事,你不可以把同情心,滥用到任何一个嫌疑人的身上!” “可是madam,我来犯罪调查科的第一天,就有前辈告诉我。 有组织犯罪调查科是一个要适当讲究人情味的部门。”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尤佳镇一声反问,不由得叫芽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当下悻悻低下脑袋:“madam,是我错了。” 尤佳镇缓缓起身,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面前的芽子。 “芽子,这么说,你也觉得因为烂命华的死,黎婉也许已经拿到了一笔安家费了?” 芽子轻咬嘴唇,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她今天晚上收到尤佳镇的命令,特地去石峡尾屋邨再度审查了一番烂命华的遗孀。 石峡尾屋邨的环境,黎婉那没有光彩的眼神,以及面黄肌瘦的孩子,都叫她为之叹息。 再联想到烂命华在班房中咬断自己的手腕自杀,她宁愿烂命华的遗孀,真如同尤佳镇的猜测,收到了一笔足够的安家费,不要和这桩案子在牵扯上什么瓜葛。 “芽子,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madam!” 面对尤佳镇的逼问,出于一个差人的职业素养,芽子只得点头应道。 尤佳镇却不依不饶。 她一边整理桌上的资料,一边对芽子说道。 “芽子,我对你下达的命令,是前往石峡尾屋邨,把黎婉带回来接受审讯。 可是因为你的出现,可能让黎婉有所警觉,从而利用你赶回湾仔的这些时间,把赃款进行转移! 你应该清楚你在做些什么,因为你的疏忽,很有可能把这桩案子最重要的线索掐断。 我们c组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像样的案子,也可能会因为你的疏忽,徒增多少的难度你明白吗?!” 芽子对于尤佳镇的指责,并未过多放在心上。 她对自己这个上司太了解了。 从她被调到o记c组任职的那一天起,芽子就明白了二十七岁的高级督察是什么含金量。 (本章完) 第55章 芽子 第55章 芽子 尤佳镇这个女人,不单单是靠着背后的关系,她能年纪轻轻走到这个位置上,与她过硬的专业素养,和工作狂的天性是密不可分的。 资历簿上一笔笔精彩的履历,才是她最大的追求。 眼见芽子一声不吭,尤佳镇不由得冷哼一声。 她端起那杯冷咖啡又喝了一口。 随后开口对芽子说道:“还好,我在你前往石峡尾的同时,还安排了一队组员进行接应。 黎婉马上就会被带回警署,我会连夜申请搜查令,希望能尽快在黎婉家中,找到点有价值的东西!” 芽子闻言,当即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madam,你不相信我?!” “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辜负我的不信任!” “madam,逮捕人是需要证据的,哪怕你要求黎婉配合调查,也需要她本人同意才行! 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让我把人带回来?这样做是违规的!” “芽子,今天我要给你再上一课。 我们警察办案,一定要采取最干脆利索的方式。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你一定要懂! 黎婉不会懂得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干净从她嘴里套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芽子望着尤佳镇那副冰冷的面孔,也不想在去同她辩论太多。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她和黎婉无亲无故,仅仅是出于一点小小的同情,并不至于让她和自己的上司撕破脸面。 打了个哈欠,芽子正打算告诉尤佳镇,她要下班的时候,尤佳镇再度把她叫住了。 “芽子,你叔叔交代过我,让我一定要把你培养成一个优秀的警察。 所以我对你要求严格一点,你不要见怪。 现在你带队去一趟钵兰街,帮我把这个人带回来!” 说着尤佳镇从办公桌里边绕了出来,拿出一份资料递到了芽子手中。 “madam,我现在很困诶! 这又是乜鬼东西?” “这是苏汉泽的资料,黄志诚有告诉过我,那晚长洲海域爆炸案,这个人是案发船上唯一的活口!” 水岸南国二楼的舞厅,东星的雷耀扬身着一套白色的燕尾服,甩了甩修长的二八边分头发,架起一支小提琴,正在舞池中央忘我的演奏一首世界名曲《魔鬼的颤音》。 直到一曲完毕之后,场子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雷耀扬如同一个优雅的绅士,起身对着周围一众捧场的马仔微微鞠了一躬。 随之而来的,是东星马仔更为热烈的欢呼。 佛坐在一旁的卡座上,一边搂着两个陪酒女,一边看着舞台上颇为陶醉的雷耀扬,不禁感到一阵牙酸。 这块舞池里都是东星的马仔,他在装什么艺术家呢? 雷耀扬把小提琴交给一个守在舞台旁边的小弟,随后从胸口拿出一块乳白色的手绢,擦了擦手,径直往佛这边走来。 佛推开两个浓妆艳抹的陪酒小姐,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支大卫杜夫,用打火机烤燃,递给了雷耀扬。 雷耀扬接过雪茄,开口向佛问道:“佛,刚才你为什么不鼓掌?” 佛不加掩饰答道:“耀扬,我们这些矮骡子呢,就没你那么高的艺术天分。 你的小提琴曲演奏的很好,我也知道整个骆克道只有你的酒吧会放莫扎特,但是你别忘了,这里是钵兰街。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再高雅的音乐,都不如马子的叫床好听!” 雷耀扬嘬了一口雪茄,摇了摇头。 “艺术从来都是孤独的,老实说,我很不屑于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无知,粗俗,没有追求,活该做一辈子的马夫!” “耀扬!你以为我喜欢和你打交道? 这次不是老顶发话,我会让你掺和钵兰街的事情!” 被雷耀扬怼的佛当即脸色愠怒,雷耀扬却始终用一种嘲讽的姿态看着佛。 冷笑道:“佛,自从洪兴的十三妹在钵兰街上位,你自己可以算算,这一年来你丢了东星多少的场子? 我如果没有记错,两年前,东星在钵兰街一共罩着五家夜总会,七家酒吧,十家芬兰浴,十二家骨场,十五家时钟酒店! 现在呢,东星在钵兰街一共还有三家夜总会,四家酒吧,五家芬兰浴场,骨场和时钟酒店加起来,一共都只有十四家了! 现在这家夜总会也要被洪兴插旗,我很好奇,再多给你一两年的时间,钵兰街是不是再没有我们东星的立足之地了?” 被雷耀扬揭短的佛,脸色不免一阵难看。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怼道。 “雷耀扬,你了不起! 十三妹背后站着谁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么犀利,不如和老顶打声招呼,你从骆克道带人过来,接手钵兰街的生意好了? 痴线,我不信你够胆斗得过韩宾!” 雷耀扬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睇着面前的佛。 随后伸出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说的冇错,我确实和老顶打过招呼了,不然你以为我带着这么多人来钵兰街,是来照顾你场子里的生意吗? 还有,你少拿韩宾来压我。 你斗不过洪兴的人,只能说明你自己没有本事。 接下来的这个月,东星在钵兰街的大小生意全部由我来负责!” “雷耀扬,你有本事去其他社团的地盘插旗,从我碗里搵食,算什么本事! 不行,除非老顶当面和我说清楚,不然你从哪里来,就带着你的人滚回哪里去!” 佛怒极,就在今天晚上,东星的龙头骆丙润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告诉雷耀扬今晚会带人来钵兰街,替东星撑场。 他万没有想到,雷耀扬居然毫不避讳,开口就要在自己的地盘插支旗,这让他万万不能接受。 雷耀扬依旧保持一副优雅的姿态,等佛宣泄完情绪,才慢条斯理答道。 “佛,你虽然没本事,但是大家好歹是一个社团的兄弟,我雷耀扬再不要脸,也不会明目张胆去抢你的地盘。 老顶是这么和我交代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的人手全部由我来安排开工。 一个月的时间内,我会把洪兴那边能打的地盘通通打下来! 一个月后,你现有的这些地盘还是你的,多出来的地盘,则由我来接手。 怎么样,这不算老顶做事有失公道吧?” 佛不禁错愕,短暂把雷耀扬的话理清楚之后,开口问道。 “耀扬,老顶真是这么说的?让你出面去和韩宾打?” (本章完) 第56章 东星耀扬 第56章 东星耀扬 “谁说我要和韩宾打了?” 雷耀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到渗人的牙齿。 他把手中雪茄放在烟灰缸上敲了敲,身子往佛这边一凑。 低声道:“佛,我们出来混的,也是要动脑子的。 你可能还不知道,韩宾近段时间要去欧洲那边打理海外的生意,下个月端阳之前,应该是回不来了。 我在这段时间打洪兴的地盘,韩宾是没功夫顾得住他老婆周全的!” 佛的脸色当即比死了老母还难看。 “雷耀扬,你他妈的真是卑鄙! 趁着韩宾不在,去打十三妹的地盘,等韩宾回来了,钵兰街又重新交给我话事! 合着好处都让你占尽了,韩宾的报复就由我来承担是吧? 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当然能!” 雷耀扬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伸出右手搂住佛的后脑勺,一把将佛拉到自己跟前。 恨恨道:“十三妹的弟弟,就是两年前砍死我头马的丧泽! 我这次来钵兰街,不单单要打洪兴,还要砍下丧泽这个扑街的脑袋! 佛,这些年你养马是养昏头了,如果怕这怕那,就趁早把钵兰街的位置让出来,不要挡了做小的路!” 雷耀扬凶狠的目光,逼视的佛不敢与之对视。 没办法,他佛一个养马出身的马夫,如果不是训马有方,东星在钵兰街揸fit人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接手。 比起靠打出身的东星五虎之一的雷耀扬,他更缺少一份不择手段的狠劲。 此刻雷耀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佛也只得低头认栽。 悻悻答道:“杀了十三妹的弟弟,你也脱不了干系。 反正东星和洪兴已经打了这么多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一注我跟了!” “呵呵,你能这样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雷耀扬松开了佛,随后开口问道。 “这家场子,十三妹这两天有没有派人过来接手?” “有!不过都按照你的交代,给洪兴那边的人打发走了。 不过耀扬,这家场子是蒋天生亲自打点的,执意不给的话,我怕……” 佛不误担心的对雷耀扬说道。 雷耀扬自然是满不在乎:“管它是谁的场子,只要能把矛盾挑拨起来,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带着人在钵兰街开打! 佛,你给我记好了,哪怕这家场子是蒋天生亲自带着人来收,没有我点头,也不许把场子里的人撤出去!” “要是洪兴点人过来打我们呢?” “那就陪他们好好的打!最好把场子打个稀烂,一把火烧了最好不过! 看看是我们心疼,还是他们洪兴的人心疼!” 金巴喇夜总会的天台,晚风瑟瑟,港岛夜空已经是繁星点点。 苏汉泽手握一瓶烈酒,起开瓶盖,狠狠地灌了一口。 放眼往休憩园方向望去,水岸南国招展的霓虹灯牌清晰可见。 今时今日,他绝不要做一个头脑发热的莽夫。 他清楚东星的人占着场子不挪窝,就是等自己带人大张旗鼓的打过去。 他也清楚大佬b出钱出力,选择帮蒋天生把一个东星原有的场子盘下来,再安排自己去看场,无非是想让自己受挫,好在下个月的红棍之争上面,名正言顺把自己撸下来。 半瓶烈酒下肚,苏汉泽顿感周身火热,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迷惘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远处水岸南国那五色斑斓的霓虹。半晌之后,一支烟便燃到了尽头。 苏汉泽蹲下身子,把酒瓶放在地上,随后夹着烟头的手指一弹。 烟灰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马上被天台的晚风吹散。 铿锵—— 一把铮亮的狗腿刀被苏汉泽从身后抽了出来。 苏汉泽用手试了试刀刃的锋利程度,随后把刀用牛皮革鞘收好,卡在身后,大踏步往楼下走去。 晚十二点,在夜总会憋了一肚子火的佛,此刻正趴在自家骨场的一张理疗床上,接受着一个骨女的踩背。 骨女用一双玉足,不断地在佛的后腰下方磨磨蹭蹭,似乎是想挑拨起佛某些方面的欲望。 出来混的,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佛自十几岁出来当养马的马夫,得了个这样的绰号,足以证明他对待自己手里的马子,还是有一套的。 此时这个替他踩背的骨女,就如同皇帝后宫里渴望被临幸的妃子一般。 只要今天晚上能把佛哄到床上去,可能她能白得一个月的薪水。 毕竟佛哥名声在外,在骨场接受服务,每次出手给的小费都非常夸张。 她不知道现在佛非常不爽。 正当这个骨女伸出自己右脚脚趾,开始去撕扯佛的裤头时,佛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一个翻身,站在他背上的骨女一个趔趄,摔倒在床上。 还没等这个骨女反应过来,佛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其脸上。 “让你好好踩背就好好踩背,没什么屌事地发什么浪! 这么钟意勾引男人,明天送你去马栏开工好不好?!” 骨女捂着被佛打到红肿的脸庞,委屈地低下脑袋。 “对不起佛哥,是我忍不住,太钟意你了,所以才…… 你千万不要送我去马栏开工!” 骨女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丝毫没有叫佛的火气消散下去。 他抓起床头的一副文胸,丢到骨女身边。 开口道:“把衣服穿好,叫红姐上楼给我摁! 还有,明天晚上去咸湿发那边报到,告诉他,这个月你跟他开工!” “不要啊佛哥!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去卖啊!” 骨女大惊失色,跪倒在床上,对着佛苦苦哀求。 外头有马仔听到动静,当即推开房门查看情况。 佛只是坐在床头,点燃一支香烟,示意马仔把人拖下去。 直到这个骨女被马仔拖走,佛才不爽的嘀咕了一声。 “一进来就把自己剥的像条光猪一样,还说自己不想去卖? 一对波下垂的和六十几岁的阿婆一样,这种货色也配和我造爱?痴线!” 在佛一根烟快要食尽的时候,理疗房外边响起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佛没有多想,只当是负责替自己正骨的老手上楼来了。 (本章完) 第57章 你还是这么有种 第57章 你还是这么有种 “进来!” 哐当—— 门被人重重推开了,映入佛眼帘的,根本不是这家骨场的头牌。 苏汉泽反手把门锁上,从身后抽出了那把狗腿刀,一步一步朝佛逼近。 “佛,我来是同你讲数的,不想死就不要大喊大叫。” 苏汉泽冰冷的话语,让佛把卡在嗓子眼的喊叫硬生生憋了下去。 早在苏汉泽返回港岛的时候,十三妹就拉着他前往钵兰街摆过一道台子。 当时自己也对苏汉泽有过一番小小的了解,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个扑街,两年前就敢只身在骆克道斩死雷耀扬的细佬。 自己贸然喊叫,恐怕真要成为苏汉泽的刀下亡魂了。 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训马他是一把好手,但打打杀杀的事情,他还真不擅长。 当下识时务地朝苏汉泽点了点头。 “丧泽,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两年你大姐上位,也是她一直在钵兰街压着我打。 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废话少说,打电话,让你的人从水岸南国撤出来!” 苏汉泽右手捉刀,大踏步走到床前,把佛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提电话拿起,丢到了佛的身边。 佛看着抵在自己脑袋上的狗腿刀,不得不拿起电话。 颤颤巍巍开口道:“丧泽,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人已经全部被雷耀扬接手了。 雷耀扬就是冲着你们来的,现在我叫他们撤出去,说话未必好使! 雷耀扬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和十三妹开战,你就算今晚把场子收回去,他还会带人去打回来!” “我再和你重复一次,打电话,叫你们的人从场子里撤走!” 苏汉泽并没有选择和佛过多废话,手中的狗腿刀慢慢下移,锋利的刀刃已经在佛的额头上划出一道口子。 他现在要的,就是完完整整把水岸南国这家夜总会从东星的手中收回来,给到蒋天生一个交代就可以了。 至于东星日后带人打回来,会不会给场子造成什么损失,那就不是他苏汉泽的责任了! 迫于无奈,佛只等赶紧拨通了雷耀扬的号码。 在几声短暂的传呼音后,电话接通了。 雷耀扬那斯斯文文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了过来。 “哪个?” “耀扬,是我!” “佛啊,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耀扬,你马上让水岸南国那边的人撤出去,把场子交给洪兴那边! 你不要拿老顶来压我,我只知道今晚你不把人撤出去,钵兰街这一百多号弟兄,两百多个小姐绝对不会甩你! 了不起,我就带着人过档到别的社团去!” ……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两秒钟,紧接着便听到雷耀扬开口道。 “佛,你是不是被洪兴的人刮走了? 告诉我,谁干的?” 佛紧张的看了苏汉泽一眼,苏汉泽没有多说什么,一把夺过佛手中的电话。 “雷耀扬,我是苏汉泽!” “丧泽,你还是一如两年前的有种。 你为难佛是没有用的,要收回场子,带人来水岸南国找我就是了。” 两年前,苏汉泽被雷耀扬撵得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远走荷兰,惶惶不可终日。 两年后,雷耀扬同样对自己头马被苏汉泽砍死的事情耿耿于怀,视为自己莫大的耻辱。 二人交谈虽然简短,但各自语气中压抑的杀气,是掩饰不住的。“雷耀扬,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马上带人从我们洪兴的场子里撤出来。 等我接手了场子,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奉陪到底。 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准备给佛收尸!” “怎么,你觉得拿佛威胁我有用?” 雷耀扬的回答里充满了讥诮的味道。 苏汉泽没有废话,他把电话丢在佛的身边,随后在佛惊惧的目光中,一把摁住佛的右手。 手起刀落,一刀砍断了佛右手的小拇指。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瞬间惊动了在骨场睇场的马仔。 “佛哥,出什么事了?” 有马仔仓促过来敲门,佛当即朝着外边大喊道。 “不要进来,没有你们什么事!” “大佬,是不是……” “滚!!” 佛捂着血流如注的断指处,忙不迭对着摆在自己身前的电话大喊道。 “雷耀扬,你是想让我死了,好名正言顺从老顶手里接手我的地盘是吧? 好!你老母的,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我的人,你要是不撤走,我就让我的小弟在夜总会和你开打! 再不济大家都别在东星混了,同门相残好了,我看你怎么去和老顶交代!” 眼见佛玩狠的了,雷耀扬也不敢继续托大。 听筒里很快传来了他的答复。 “丧泽,你真够威的! 场子你安排人过来接手就好了,今天晚上你动了我们东星的人,记住了,是你开的打!” 说罢,雷耀扬那头挂断了电话。 佛拿着那截断指,死死地接在创口处,痛得脸色煞白,看着苏汉泽道。 “丧泽,雷耀扬已经答应交场子了! 你放我去医院,我不想掺和你和雷耀扬的事情!” 苏汉泽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佛,而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提电话,熟念地输入一通号码。 是打给公子俊的。 电话接通之后,苏汉泽只简短的交代了几句。 “公子俊,通知妹姐,告诉她水岸南国的场子已经腾出来了。 让她如实转告蒋先生,顺带让人去接手场子。 准备好家伙,今晚是晒马还是开打,到时候等我通知!” 水岸南国夜总会门口的街道上,已经乌泱泱围满了百多名东星的打仔。 雷耀扬带着人从场子里撤了出来,却并没有叫这群人离去。 苏汉泽对佛动了手,现在他已经够理由去名正言顺开打了。 现在只等苏汉泽把佛放出来,他就招呼马仔,再重新打进去! 水岸南国的大堂里,十三妹正坐在沙发上,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苏汉泽。 半晌,她只和苏汉泽交代了一句话。 “你姐夫现在不在港岛,东星这次又是有备而来。 一会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输给雷耀扬,并不丢人。 到时候我来和雷耀扬讲数,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一旁被挟持的佛望着血液已经干涸的断指,现在只想赶紧让苏汉泽放走他,还去医院及时处理。 (本章完) 第58章 坏了规矩 第58章 坏了规矩 当下连忙点头:“丧泽,雷耀扬冇胆子和韩宾去顶的! 反正场子你也拿回来了,可以给蒋天生交代了。 我愿意配合你送你出去,你先避避风头,一切等韩宾回来再讲也不迟!” 苏汉泽没有理会火急火燎的佛,一声不吭从十三妹身边站了起来。 看了眼将这家夜总会围得水泄不通的东星仔,随后开口对十三妹说道。 “大姐,你还是先回陀地歇息吧。 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怎么,嫌我碍手碍脚?” 十三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走了,今天你一定被雷耀扬砍死。 公子俊已经告诉我了,整个上海街那边,全是东星的打仔!” 劝不动十三妹,苏汉泽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猛地把目光放落在佛的身上,睇得佛心中一惊。 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有些恐慌开口道:“丧泽,你想做乜嘢?” “佛,你可以走了!” 就在苏汉泽这句话刚一出口,十三妹脸色骇然大变。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斥道。 “不行!葵青那边的人正在往这边赶! 刀仔擎没过来之前,佛不能离开!” 夜总会外头。 周围除了东星一干摩拳擦掌的打仔外,同样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好事佬。 人群中,一个带着股俏皮气质的辣妹挤到前边,朝身边一个黄毛仔问道。 “老兄,这大晚上的是在干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洪兴和东星在晒马开打啊,冚家铲,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起来,一旦打起来,明天肯定是劲爆的大新闻了!” 黄毛飞仔一边伸长脖子睇着热闹,一边下意识地答道。 在意识到和自己说话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后,他马上把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极品靓女,不禁猥琐的舔舐了下嘴唇。 麻甩佬的本性当即显露无疑:“哇靓女,你也在钵兰街混啊? 在哪个场子开工啊,几多钱一晚?” 在他这番咸湿语论刚一出口之后,这个靓女身后马上有个板着脸的男人凑了上来,挡在了黄毛飞仔的面前。 黄毛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不禁讥笑道。 “我挑,你是她凯子啊,想出头啊? 我告诉你,我大佬是新记的仔荣,你混哪个字头的?” 面前的男人没有吭声,只是把手伸进兜里,摸出一个证件在黄毛面前晃了晃。 黄毛眼尖,睇清楚证件后,脸上嚣张的表情马上变得和吞了只死耗子一样。 “原来是阿sir啊,对唔住,我刚才吹水的……” 说着快步离开了现场,连热闹都不敢再睇下去。 “芽子,我们要不要和madam打声招呼。 现在苏汉泽在和东星的人晒马,单凭我们这队人,怕是不能把他带回去。” 挡在芽子前面的这个o记差人有些担忧的向芽子询问道。 毕竟他们o记c组,并不像a组和b组一样,终年都和这些社团仔打交道。 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欠缺老道的经验,第一时间只会想到汇报上司,申请支援。 芽子摇了摇头,明眸还在不断地往夜总会里头张望。 开口答道:“方凯,我拜托你不要去打搅尤madam她老人家了,我一想到要听她在那和我指手画脚,我就心烦。 好不容易遇到这种社团晒马开打的场面,我们先看看热闹怎么了? 真是的,有机会我一定要申请调组,在c组当差,真是无聊死了!” “芽子,你真的要申请调组?”“肯定啦,你看看人家a组和b组办差多刺激,不像我们c组,每天就是抱着一堆资料审啊审的,有时候半年都捞不到一个好差事。” 芽子不满的嘀咕一声,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方凯,神色产生了一些复杂的变化。 一颗参天蔽日的榕树下面,雷耀扬非常有耐心的坐在那里等候。 不同于一干杵在夜总会门口,嘴里狂飙着‘屌你老母’之类脏话的打仔,他并没有传统古惑仔的那种浮躁。 此刻的他如同一个极为有耐心的猎手,在等待苏汉泽把佛送出来。 今晚这一仗,不只是他为自己曾经头马的复仇之战,更是为自己插旗钵兰街,打响名头的第一战! 人的名树的影,雷耀扬即便是自命清高,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矮骡子的身份。 身为一个合格的矮骡子,他自然是清楚名头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每天故作姿态搞一些高雅的艺术,可不能让自己的朵在钵兰街这种地方响起来。 雷耀扬翻起手腕,看了眼手上的手表。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五十五分。 距离苏汉泽约定放人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 他更清楚,今天晚上葵青的那班人,一时半会是赶不过来了。 他在葵青赶往钵兰街这边的必经之路上,人为准备了两起卡车侧翻事故。 现在交通警察正在那边设卡取证,刀仔擎要想带着人赶过来,只能绕道,从元朗那边兜半个小时的圈子。 再不济,就只能走路过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怎么都够他把这家夜总会踩下来。 “大佬,时间差不多了,开打吧!” 有马仔跑到雷耀扬面前,向其提醒道。 雷耀扬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开口道:“出来混要讲信用,十二点不到,我们就不动手。 过了十二点洪兴再不放人,就是他们坏了规矩,哪怕他们斩死佛,我在老顶那也有话说。 沉住气,多等几分钟!” “知道了大佬!” 前来询问的打仔紧了紧系在胳膊上的白丝带,随后把包裹着砍刀的报纸扯掉,看样子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此时夜总会的大堂里头,佛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 左手捂着的那截断指,现在已经开始发黑。 不排除再不及时接受治疗,手指会彻底坏死,到时候落下一辈子的残疾,决计不是他想看到的。 只是十三妹不松口,他也不敢多嘴。 铃铃铃铃—— 十三妹的电话响了。 强做淡定,十三妹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略带调侃的声音,是铜锣湾的大佬b打过来。 “十三妹,还顶不顶得住?我的人已经在旺角这边守着了,如果顶不住,你说句话,我马上安排人过来帮手!” 十三妹脸色略显难看。 “b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这是我钵兰街的事情,和b哥你无关!” “十三妹,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 这家场子,本来就有我三成的股份,要是被打烂砸烂了,受到损失的不还是我吗? 喂十三妹,现在韩宾不在港岛,你就不要硬扛下去了。 最多让我在钵兰街插一支小小的旗,你也没有什么损失,总比场子被东星打烂,让你来赔钱好吧?” (本章完) 第59章 三更穷五更富 第59章 三更穷五更富 “b哥,场子被打烂了,有多少损失,我十三妹照价赔偿,回见!” 十三妹说着挂断了电话。 苏汉泽趁机走到十三妹跟前,拍拍自己老姐的肩膀。 开口劝道:“大姐,出头靠自己的道理是你教给我的。 今天东星把麻烦找到头上来了,没道理我要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十二点前刀仔擎他们是一定赶不过来了,你信我一次,马上回陀地去。 我福大命大,老天收不走我的!” 江湖人要出头的宿命,大抵就是这样的。 除非你老豆是社团的龙头,否则要想出头,你就得够胆去做别人不敢去做的事情。 今晚场子里,不过六十多个洪兴打仔。 而东星单单站在外头造势的打仔,就有一百多名。 十三妹自然是不想让苏汉泽被人叫做缩头乌龟,未了她只能无奈点头。 贴到苏汉泽耳边,低声嘱咐道。 “一旦打起来,给蒋先生有个交代就行了。 做古惑仔的三更穷五更富,差不多了就跑,不丢人!” “知道了大姐,你快走吧!” 随着苏汉泽的催促,十三妹不忘再次交代几句。 最后在十一点五十八分的时候,离开了这家夜总会。 一屋子的洪兴打仔,皆是面面相觑,盼着苏汉泽拿个主意。 港岛的社团,素来流传着洪兴的打仔,东星的四仔这一句话。 虽然他们洪兴仔能打,但面对这种力量颇为悬殊的局面,一个个心里都没有什么底气。 让挤在大堂里的洪兴仔没有想到的是,在十三妹离开后,苏汉泽直接招呼公子俊,让他带人去夜总会顶层的天台等候。 公子俊不解苏汉泽的用意。 “泽哥,你的意思是把天台的铁门锁起来?等刀仔擎带人过来再说?” “谁让你把天台的大门锁起来的?不要废话,带人上去等我就是了!” “那泽哥你呢?” “我一会也会上来,不要问那么多了,快点带人上去!” 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空旷的大堂里,就剩下苏汉泽和佛两个人了。 此时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佛痛苦的捂着断指,不知道苏汉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佛,让雷耀扬进来见我,你可以走了!” “什么?” 佛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反问一声。 “你还有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如果十二点前我见不到雷耀扬,你也就不要走了!” 苏汉泽面无表情,在强调了一番时间后,佛当下便朝着外头大喊。 “雷耀扬,进来做事了!” 呼啦—— 夜总会的大门口瞬间涌进来一大群东星仔。 当挂在墙上,港岛时钟的时针恰好指到十二点的时候,雷耀扬慢条斯理地推开围在大堂门口乌泱泱的打仔,步入了夜总会的大门。 “佛,还不出来?” 佛捂着断指,警惕地看了苏汉泽一眼。发现苏汉泽没有什么动作,撒腿就往外边跑去。 在走出大堂门口后,慌张对自己守在外边的马仔喊道。 “快,快揸车送我去广华医院!” 苏汉泽没有理会佛,而是不紧不慢走到夜总会空无一人的前台,从前台的桌面上拿出一瓶烈性伏特加,狠狠灌了一口。 雷耀扬看着空荡荡的大堂,不禁冷笑一声。 “丧泽,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癫! 今天晚上你该不会是想一个人,把我这一百多人全部打服吧?” “雷耀扬,你真像只苍蝇一样烦人。 想给你细佬报仇,我就在这里,够胆过来砍我就是了!” “怎么?想用激将法,逼我和你单挑? 不好意思,我脑子没有坏掉,我最钟意的事情,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雷耀扬笑笑,不紧不慢往大堂的沙发上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东星打仔,也一并乌泱泱挤进这处空旷的大堂。 本来还算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因为挤进来几十号人,显得压抑起来。 雷耀扬轻飘飘往沙发上一坐,戏谑的看着面前的苏汉泽。 他表面装作轻松,但却在时刻防备着站在吧台的苏汉泽。 他不敢保证,苏汉泽这个扑街,会不会冷不丁从吧台的抽屉里摸出一支手枪,二话不说照着自己脑袋来上一枪。 但是这么多细佬跟在自己后面,他又不肯怯场。 只关注着苏汉泽的一举一动,只要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他可以立马埋低身子,利用大堂这排实木沙发的掩护,躲避苏汉泽的射击。 但是显然苏汉泽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今天晚上东星和洪兴在钵兰街晒马开打,显然是会惊动到差佬的。 社团之间舞刀弄棍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一旦让差佬知道有人动了枪,这家场子的生意以后也就别想再继续做下去了。 像韩宾那种只钟意用口径说话的做事方式,也只能在差佬不知情的情况下,暗地里悄悄地进行。 眼见苏汉泽还在拿着那瓶威士忌痛饮,雷耀扬也不想再废话下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挤进场子里的东星仔个个抽出了抱在胸口的家伙,举着砍刀便朝吧台的苏汉泽嘶吼过去。 滴—— 一声清脆的声音,完全被东星打仔的嘶吼淹没。 苏汉泽已经拿起放在吧台的一个遥控器,摁下了关门按钮。 还有没挤进来的东星打仔,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口防盗门开始自动关闭。 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里层的卷帘门也跟着放了下来。 雷耀扬不知道苏汉泽到底在搞乜鬼,但是他丝毫不担心。 这种通用式的防盗卷帘门,说白了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给他半分钟的时间,几把砍刀就能把门撬开。 更别提现在大堂里边就只有苏汉泽一个人守在这里了。 但是很快,雷耀扬就意识到了一丝危机感。 瞬息之间,在一群举刀的东星仔快要走到吧台跟前的时候,苏汉泽忽然抄起手中的半瓶残酒,往吧台后面的电闸泼去。 嘶拉一声,电光火石,电闸一阵炸响,大堂内瞬间漆黑一片! 整个大堂除了墙上的消防指示牌微弱的荧光,没有一丝亮光透进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 现场一度混乱起来。 (本章完) 第60章 有证据的话,你尽管钉死我好了 第60章 有证据的话,你尽管钉死我好了 “怎么回事?” “大佬,是不是有埋伏?” “冚家铲,丧泽这个扑街把电闸断了!” “丧泽,你今天跑不了的!” …… “收声!把打火机拿出来!” 与此同时,外头已经响起了粗暴的撬门声。 十几秒的混乱之后,终于有头脑醒目的打仔,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利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开始观测周围的情况。 其他人纷纷效仿,一瞬间,漆黑的大堂,便被一只只打火机照亮。 这群东星仔的目光再度落在吧台处的时候,发现早先在那里的苏汉泽已经不见踪影。 再转过头来,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雷耀扬也不见了! 此时的雷耀扬,正被苏汉泽如同铁钳般的右手狠狠扼住喉咙,往顶层的天台拖拽而去,喉咙格格作响,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双臂已经被苏汉泽折断,直到苏汉泽把他如同一条死狗般丢在天台上面,雷耀扬都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情。 苏汉泽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一片漆黑和混乱中,精准找到自己位置的。 同时苏汉泽犀利的身手,也叫雷耀扬不禁怀疑,这个两年前在骆克道斩死自己头马的飞仔,到底是不是人类? 五倍强化的体质,对应着苏汉泽的视力也是常人的五倍之上。 当雷耀扬带着这群东星仔还在黑暗中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汉泽就如同鹰隼一般,在黑夜中锁定了雷耀扬的位置。 早在得知刀仔擎的人被困在荃青的时候,苏汉泽就已经做好了这样一个计划。 今天晚上,他就要把两年的恩恩怨怨算个清楚,亲手收掉雷耀扬的皮! “泽哥,你这……” 公子俊看到苏汉泽居然单枪匹马,把雷耀扬生擒上楼的时候,心中的震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 苏汉泽把雷耀扬往地上一丢,没有搭话。 只是招呼一个洪兴仔,指着雷耀扬道。 “把他丢下去!” 已经被掐到半昏迷的雷耀扬,此刻还没彻底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便感觉自己被几个人高高举起。 随后便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失重感,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扑通—— 还在门口撬门的一众东星仔,忽然听到身后的青石地板上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有人下意识回过头来,在看清楚面前这个被摔成软体生物的人居然是雷耀扬后,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大佬死咗!” “耀扬哥!” …… 混乱的现场愈发混乱,苏汉泽站在天台,甚至没有去凑过去看雷耀扬一眼。 六楼平躺着摔下去,哪怕是自己,恐怕也没有活路一谈。 “雷耀扬死了,你们敢不敢和我一起杀下去?” 他只是冷漠地从身后抽出那边狗腿刀,森寒的刀锋晃得在场每一个打仔睁不开眼。 “我哋洪兴仔,个个有种!” “泽哥,以前宾哥叫我来钵兰街做事,我是不服你的! 今天我寸爆算是彻底服了!” “斩死东星这群扑街!” 雷耀扬死了,现场的气氛到位了。 就在一群洪兴仔准备跟着苏汉泽冲下去的时候,留下忽然响起了一声厚重的枪声。 砰—— 芽子高举手中的点三八,一声枪响,瞬间震慑住了围在外头的一众东星仔。 紧接着,芽子把octb的证件挂在胸前,带着两个o记的同事,开始维护其现场的秩序。 “全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要不说o记c组办这种社团案件的经验还是欠缺了一点。 一众刚撬门出来的东星仔,刚准备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情况,便被这一声突兀的枪声震慑到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又听到芽子这句话。 随后这些打仔开始非常有默契的开始一哄而散。 开什么玩笑,你说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就蹲在地上? 差佬不敢随意开枪的,不跑难道真的跟他们回去蹲班房? “芽子,赶紧向madam汇报吧!” 方凯眼见局势快要控制不住,当下便要准备和上司汇报情况。 却被芽子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方凯,不相干的事情少管! 别忘了,我们是来带苏汉泽回去交差的!” 说曹操,曹操到。 苏汉泽此时已经做一脸无辜状,从夜总会的大堂走了出来。 刚才还在和方凯交谈的芽子,当即把手中的点三八指向了苏汉泽的脑袋。 同时大声呵斥道:“不许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草!” 苏汉泽低声骂了一句,面对芽子的枪口,他大大方方靠了过来。 “madam,有没有搞错? 你们警校怎么教你们当的差,随便把枪口对准无辜市民,这合理吗?” 芽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当下收起枪口,从胸前摘下证件,杵到苏汉泽的眼球晃了晃。 “octb,现在有案件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回去配合调查!” “madam,你那里这么挺拔,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用不着把证件杵到我脸上!” 苏汉泽一把打开了芽子递来的证件,微微皱眉道。 “请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我有权力拒绝配合你们的调查!” 一旁的方凯,眼见芽子受到了调戏,当下冷着脸贴了上来。 他指了指雷耀扬那滩如同烂泥的尸身,开口对苏汉泽道。 “苏汉泽,刚刚在水岸南国门口,发生一起凶杀案。 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涉嫌参与这起凶杀案!” “不是吧阿sir,你们最好查清楚,我才是受害人! 至于这人为什么想不开从楼上跳下来,我完全不知情啊! 刚才你是不知道,哇!一群人握着那么长的砍刀,跑进夜总会就要砍我。 我当时一个人守在前台,吓都要吓死了,躲都来不及,这种情况你告诉我怎么杀人?” 芽子煞有介事的看着苏汉泽在面前夸张的比划,方才东星这群人的一举一动,芽子确实是看在眼里的。 几十号东星打仔持刀冲进里面,当时吧台确实只有苏汉泽一个人。 其实她比起调查尤佳镇的那起案件,芽子更好奇面前这个男人,是怎么在这群东星仔手中活下来的。 “废话少讲,要不要头套!” 挂着高级警员衔的方凯,似乎是非常不爽苏汉泽这副乖张的姿态。 当即摆出一副专业的架势,再度挡在了芽子面前。 苏汉泽嘴角勾勒起的弧度开始缓缓收拢,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二十几岁的愣头青差佬,只不过是想在他那楚楚动人的女上司面前扮靓耍帅。 当即挑衅般的无视了这个寸头差佬,把手伸到芽子面前。 柔声道:“madam,你这么正点,就由你来抓我好了。” “只是回去配合调查,不用手铐,多谢配合!” 芽子重新把证件挂在了傲人的胸脯前,对苏汉泽报以一个迷人的微笑,随后安排自己两个同事,带着苏汉泽上车。 而后芽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雷耀扬的尸身,拿出自己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报案中心,这里是钵兰街休憩园。 水岸南国夜总会门口,疑似发生一起意外坠楼事件。 申请最近的ptu队员过来保护现场情况。” 湾仔军器厂街,o记c组的审讯室内。 c组负责人尤佳镇,端着一杯热咖啡坐在苏汉泽对面,左手还拿着一个勺子,不断搅拌着加入咖啡里的饴。 “苏汉泽,六九年出生,今年二十一岁,父亲苏雄,早年在天星码头做苦力,死于一场社团纠纷,母亲方珍翠,在你父亲死后,便下落不明。 从小在保良屋邨跟随伯父吹水达长大,十七岁开始从事社团活动。 两年前,因为社团恩怨,远走荷兰,一周前返还港岛,疑似继续从事社团活动。” 尤佳镇一边搅拌着手中的咖啡,一边如数家珍的把苏汉泽的家底报了出来。 苏汉泽耷拉着眼皮,靠在审讯椅上,懒得去打理这个差婆。 他不知道这个差婆搞什么样,自己那些狗血的身世,他一点也不在乎。 眼见苏汉泽不为所动,尤佳镇把咖啡放落在一旁。 开始直奔主题。 “告诉我,那天长洲海域,韩琛的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madam,同样的问题你们o记的黄sir已经问过我了。 不过我不介意重新回答一遍,那天晚上我是出海吹风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汉泽,请你搞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现在找你来,只是为了让你配合调查韩琛的遗留案件,你做过什么事情,我并不关心! 告诉我,在船上你见到了哪些人,他们为什么要炸掉韩琛的船? 还有,韩琛的货仓,到底是由谁在负责。 另外韩琛两天前在尖东被人枪杀,现场丢失了韩琛的一部手提电话,现在这个电话在哪?” 这个差婆一连串的提问,不由得叫苏汉泽有些想笑。 这种人是怎么挂上高级督察衔的? 用这种方式办案,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有催眠术,能问出东西来就有鬼了! “madam,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如果你们o记办案全靠想象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 尤佳镇不以为然,她点了点头,端起搅拌好的咖啡饮了一口。 随后用一副和煦地姿态对苏汉泽说道。 “今天晚上,钵兰街休憩园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死者就是两年前和你恩怨的雷耀扬。 我手底下有三个同事,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 当然,这桩案子是办成意外坠楼,还是蓄意凶杀,就看你肯不肯和我配合了!” 这个差婆不简单啊! 二十八岁的年纪,够资格挂高级督察衔,办起案来,颇有当年四大探长时代黑警的作风。 苏汉泽不禁抬起了脑袋,开始认真审视起坐在自己对面,这个短发差婆起来。 半晌,苏汉泽朝尤佳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自然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差婆的鬼话,什么只办韩琛的案件,和他苏汉泽无关。 一旦让她抓到自己的把柄,只怕面临的就会是对方的穷追猛打,功劳簿上又记上一笔丰厚的履历。 这种把自己作为别人成功路上垫脚石的事情,苏汉泽是万不会去做的。 当下苏汉泽点了点头,作惶恐状。 开口对尤佳镇道:“madam,我老实交代。 其实那晚我去长洲海域,是受人指使的!” “谁指使的你?!” 尤佳镇瞬间来了兴趣,把面前的咖啡推到一边,身子都不由得凑近了苏汉泽几分。 “是麦里浩(港督)!” “古惑仔,请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了madam,就许你们差人妄加推测,不许我胡言乱语?” 苏汉泽嬉皮笑脸的回答,让尤佳镇这个高级督察顿感受到了侮辱。 她脸上的表情再也不似刚才那般淡定,抽搐的嘴角,似乎在告诉面前的苏汉泽,她非常的生气。 “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在这里好好反省。 如果明天在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继续以这种态度和我对话,我相信我们调查科其他的同事,会对今晚在钵兰街发生的案件非常感兴趣的。” 尤佳镇的语气充斥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盛气凌人,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苏汉泽感觉自己是一个等待她审判的犯人一般。 苏汉泽活动了下脖子,随后冰冷的目光直逼面前的尤佳镇。 “madam,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现在我是以一个守法市民的身份,在为你们差人办案提供自己的一份力所能及的帮助。 如果你非要一口咬死我做了什么触碰法律的事情,有证据你尽管钉死我好了! 如果没有证据,以后请不要来烦我,现在我有权拒绝你们的调查! 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会委托我的律师进行回答。” 撇下这句话,苏汉泽不再言语。 按照惯例,在律师缴纳保释金之前,警署确实有权力扣留他四十八个小时。 尤佳镇没有继续和苏汉泽废话下去,端着咖啡便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凌晨一点,这个差婆依旧是一脸亢奋的状态,虽然苏汉泽这边审不出什么名堂来,但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个人等着她去审呢! 在尤佳镇走出审讯室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芽子和方凯还守在外边等候。 “芽子,你怎么还在这里?” “madam,要不然明天我请假好了,你以为个个像你,拼起来命都不要? 这样,反正今晚都到这个点了,今晚从钵兰街带回的这个古惑仔,不如我帮你去审好了。” 芽子说着打了个哈欠,尤佳镇的目光旋即落到方凯的身上。 “方凯,你明天也要请假吗?” “madam,你们都没有下班,我怎么好意思回去。 我在这里陪你们,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帮把手不是。” 方凯心虚地答道,目光却不断在往芽子身上瞟。 尤佳镇见状,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接着对方凯说道:“既然这样,那麻烦你去楼下的夜市替我带份碗仔翅上来,记得多加麻油。” “yes madam!” 打发走方凯之后,尤佳镇也没有闲着。 睇了芽子一眼,便快步往自己办公室赶去。 尤佳镇的办公室内,黎婉此时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里头。 尽管双眼已经熬得通红,但是她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困意。 此刻的黎婉最担心的不是烂命华用命赚来的那笔安家费,被差佬刮走。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那个还不足三岁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守在石峡尾的屋子里,叫她为之牵肠挂肚! 办公室反锁的门被打开了,尤佳镇端着那杯咖啡,坐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 她把咖啡放落在桌上,用一种冰冷的语气对局促不安的黎婉问道。 “黎婉,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们从你家里搜出了三万港纸的现钞。 根据我的调查,你在石峡尾那边,一直靠出夜市卖鱼丸,以及白天在街上兼职擦皮鞋营生。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收入勉强只能维持生计,我想你有必要和我解释清楚,这三万块钱是从哪里来的!” 黎婉心中不免一阵慌乱。 烂命华的安家费,前前后后一共二十二万。 前面十二万,是烂命华直接交到她手中来的。 剩下的十万,则是有官仔森代为转交。 根据官仔森的建议,黎婉事先留了个心眼,提前把这笔安家费藏稳妥了。 只留下三万现钞在屋邨的住处,准备办完烂命华的后事后,用这笔钱在屋邨外头租下个合适的铺面。 她只是没有想到差佬的动作如此迅速,烂命华死在o记的班房里还没有一天,他们就上门把自己也一并抓了进来。 黎婉毕竟不似那种滚刀肉般的矮骡子,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前的情况,只得缄口不言,保持沉默。 尤佳镇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见黎婉不肯吭声,继续开口道。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孩子想想。 你考虑清楚,三岁不到的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家里。 石峡尾那边的治安不是很好,如果孩子出了什么意外,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黎婉猛地抬起头来。 她眼泛泪,用一种几近哀求的口气对尤佳镇乞求道。 “警官,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已经死了老公,孩子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请回答我的问题,这三万的现钞是从哪里来的。 回答清楚了,我自然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黎婉用手抹了把泪,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下嘴唇。 这笔钱是烂命华用命给她们母子换来的安家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烂命华白白去死。 “警官,这笔钱是烂命华之前赌马赢回来的! 港岛赌马是合法的,总不至于是非法收入吧?” 面对黎婉的答复,尤佳镇自然是嗤之以鼻。 她一边翻看着桌面上的资料,一边继续询问道。 “据我所知,你老公李家华是一个有着八年吸毒史的瘾君子。 我不相信他这种人会有闲钱都赌马,就算他赌马赢了钱,我也不会相信他会把钱交给你! 你的说辞漏洞百出,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早点把实话告诉我,你可以早点回去和你儿子团聚!” 说着尤佳镇抬起脑袋,静静审视了黎婉的表情片刻。 旋即接着说道:“否则我有权向上级申请逮捕令,可能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你需要在港岛找个熟人,替你去代为照顾儿子了。” 作为一个女人,尤佳镇最清楚黎婉的软肋是什么。 这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黎婉的身世她早就调查清楚了,她是十多年前从大陆偷渡过来的北姑。 在港岛这边无依无靠,唯一的亲人就是烂命华和她那个不足三岁的儿子。 “警官,你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们这种苦命人!” 黎婉的心里防线开始崩溃,她踉踉跄跄撑着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尤佳镇的面前。 这一跪,非但没有换来尤佳镇的同情,反而让她的目光更加为之鄙夷。 “你知不知道你老公在犯罪? 与其跪在我的面前,你不如老老实实配合我们警方,把这起案子调查清楚!” “警官,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囡囡怕黑的,他好怕黑的……” 崩溃的黎婉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只是尤佳镇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她从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扯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被,摆在了桌面上。 再意味深长看了黎婉一眼,知道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多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清楚,今天晚上就辛苦你睡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 希望到了明天早上,我能放你回去,母子团聚!” 尤佳镇刻意把‘母子团聚’四个字眼咬的格外清晰,随后面无表情的拉开办公室的房门。 紧接着,便是一阵反锁房门的声音。 审讯室内,芽子推开房门,将紧束头发的发带摘了下来。 一头如同乌瀑的秀发披散下来,使其俏皮中更增添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苏汉泽不禁捉摸着下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芽子,眼神充满了警惕。 “怎么,o记审人,还有美人计的套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这些做古惑仔的,就是天生多生了条舌头!” 芽子白了苏汉泽一眼,自然是看出了苏汉泽眼中的戒备神色。 但她却并没有询问苏汉泽什么,只是把两只手趴在桌面上,回头看了审讯室的大门一眼。 而后对苏汉泽说道:“昨天死在西九龙总部班房里的那个烂命华,他老婆被尤姐带过来了。 尤姐想从她嘴里套出烂命华的安家费,我知道你的律师很快就会来保释你出去。 你想想办法吧,那个女人快要崩溃了!” 苏汉泽微微一怔,难道这又是o记差佬在给他玩反间计?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用不着告诉我听不听得懂,madam办案,很多流程是不符合规矩的。 一码归一码,她要查韩琛,查警队的内鬼,没道理要把黎婉这种苦命的女人牵扯进来。” 面对芽子的发言,苏汉泽自然而然选择了沉默。 他断不可能因为面前的女人长相正点,就放松了对差佬该有的警惕。 眼见苏汉泽不开口说话了,芽子也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而是把头埋在桌子上,用目光上下打量着苏汉泽。 “苏汉泽,我其实很好奇,今天东星和你们洪兴开片,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你是怎么做到一个人面对五十多个刀手,全身而退还能把雷耀扬从楼顶丢下去的?” …… 苏汉泽回应的依旧是沉默。 芽子笑了一声,随后坐了起来,拉直身子,伸了个慵懒的懒腰。 其凹凸有致的身材睇得苏汉泽都不由得为之眼热。 显然芽子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汉泽不说话归不说话,她依旧自说自话地问道。 “诶,我问你,如果像我这种女人去外头混社团,一般能混到什么位置?” “一般能混到夜总会的头牌,再不济也是个招牌响亮的楼凤。 当然,运气好点,你也可以选择跟我这种靓仔,吃香喝辣,每天躺着都有钱!” 苏汉泽有些不胜其烦,他不知道o记的这些差人在给自己摆什么龙门阵。 现在他只想赶紧等律师把自己捞出去,他答应过烂命华,要照看好他的老婆! 面对苏汉泽的挖苦,芽子反倒是不气不恼。 “哇,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在飞虎队受过特训的,你知不知道我身手有多犀利? 点解你大姐十三妹能在钵兰街做话事人,而我就只能成为你嘴里的楼凤,头牌?” “madam,出来混不是靠能打就行的! 你以为你身手有多犀利?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和你讲,像你这种女人,我一个人打八个根本不是问题!” “你认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今天晚上要不是因为你胸口挂着那枚证件,单凭你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能把你打到你老母都认不出你!” 只要不聊自己涉案的那些破事,苏汉泽发现和面前这个女人聊天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只不过他这句话说出口,芽子的目光黯然了一下。 旋即她苦笑道:“你就算不打我,我老母也认不出我来的。 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 苏汉泽心中瞬间泛起一丝罪恶感,随后只得收敛起乖张的态度。 郑重道:“抱歉,你刚才也说过了,我们这些矮骡子,天生多生了条舌头,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啦,我老母是因为患病去世的,不像你,三岁的时候,就被自己母亲遗弃。 至少我认为,比起你来我还是幸运的多,起码我还是知道,我母亲是爱我的!” 苏汉泽不免一阵脸黑,他老母的,在o记当差的果然没一盏省油的灯! “madam,我收回我刚才的那些话,你这种人如果出门混社团,很容易挨打知不知道?” 笃笃笃—— 此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芽子看着佯装愠怒的苏汉泽,不禁咯咯笑了一声。 旋即对着外边喊了一声。 “谁啊?” “芽子,是我!” 外头传来了方凯的声音。 “我在替madam审人,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我看你一晚上没有吃东西了,刚才给madam带宵夜的时候,顺便也给你带了一份。 你要不先出来吃点东西?我来帮你审人?” “多谢了方凯,我晚上一向不吃宵夜的。 你留着自己吃吧,我得抓紧时间,赶紧审人。” “那……我给你泡杯咖啡?” “都说了不用了,方凯,你赶紧回去吧,明天你还要开工呢!” 二人的一番对话,听得一旁的苏汉泽想笑。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个o记的组员,显然对他这个正点的师姐颇有意思。 但怎么看这个师弟,都带着点舔狗的味道在里面? 打发走方凯之后,芽子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嘴脸。 她用一种颇为真诚的目光看着苏汉泽,开口道。 “苏汉泽,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不能!” 苏汉泽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喂,我还没有说让你帮什么忙呢!” 芽子拉长雪白的鹅颈,娇嗔道:“万一我是想问你,能不能陪我去看场电影,逛逛街呢,你也要拒绝我吗?” “钵兰街那边也有做男妓的生意,但是我是从来不沾的。 如果你钟意让我做鸭,看在你长相正点的份上,我可以勉强破例一次。 逛街一千蚊一次,看电影两千蚊一次,当然,可以免费赠送过夜服务,胶笠的钱由我来出!” 苏汉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随后一改语气。 “当然,你大晚上的费劲心机陪我吹水,一门心思想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肯定不会是为了钓凯子这么简单吧? madam,我承认你很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钟意和你闲聊这么多唔相干的事情。 我劝你不要多费口舌了,今晚的闲聊到此为止。 从现在开始,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和你们这些差人多说一句话!” 芽子还未说出口的话,直接就被苏汉泽堵死在喉咙里。 没有办法,她只得尴尬地朝苏汉泽笑了笑,随后起身。 在出门之前,不忘再提醒苏汉泽一句。 “你最好还是想想办法,以我对尤madam的了解,黎婉这个女人最迟在明天下午就会被她整到崩溃。” 说罢,芽子调头就离开了审讯室。 凌晨三点二十分,苏汉泽风尘仆仆的被律师从湾仔带了回来。 在钵兰街的一处时钟酒店的套房内,苏汉泽见到了早先被律师从西九龙警署保释出来的吉米仔。 吉米仔此时正坐在套房内的沙发上,见到苏汉泽之后,他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二人本来就是熟人,反倒是由邱汉杰这个大状出面,替二人做起了介绍。 “李家源先生,这位就是我的委托人,苏汉泽先生! 我曾经听苏先生提起过,你们之前本来就是老熟人了。” 说罢邱汉杰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苏先生,我很欣赏和您这种优质客户进行合作。 作为回报,我觉得为您破例一次,以后您有什么官司,需要我代为处理的话,我将为您取消按时计费的谈话规定。” 五十万对于邱汉杰这种大律师而言虽然不算多,但这五十万赚的属实有些过于简单! 简单到邱汉杰觉得不额外为苏汉泽多做点什么,这笔钱都拿的不安心一样。 但是苏汉泽并未觉得给到这么多钱有什么不妥。 律师和医生,是最受矮骡子尊敬的两个职业。 前者是因为矮骡子大抵干些捞偏门的营生,一旦吃了什么要紧的官司,需要律师代为出面捞人。 后者更加简单,矮骡子打打杀杀,只要被送到医生面前,是死是活还是残废,哪怕是社团的龙头老顶,也没有拿捏自己生死的医生大嗮! “邱律师,我确实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委托你去办一下。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和你讲过了,石峡尾屋邨的那个女人,曾经因为……” “好了苏先生,你什么都不知道!” 本着尽量不要和律师撒谎的原则,苏汉泽本打算找个合适的理由,让邱汉杰把黎婉从湾仔捞出来。 但是邱汉杰非常识趣地打断了苏汉泽的诉说。 他一本正经地对苏汉泽说道:“我们港岛大律师公会,也并不只是见钱办事。 为了维护律政集体的荣誉,有时候我们更乐意替那些贫苦的市民提供无偿的法律援助。 依我来看,黎婉这个女人就挺可怜的。 根据您之前的描述,我不仅可以把人从警署捞出来,更可以向公共安全科发起指控,他们办案的方式完全是不符合流程的! 哪有在没有合法手续的情况下,就肆意对市民的住处进行搜查的? 这种行为,告他们一个入室抢劫都不过分!” “邱律师,我只需要你替我把人捞出来,然后把o记违规办案的相干证件搜集好就行了。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过难看。 至于酬劳方面,我也绝不会让您做公益的。 明天下午,我会安排人再送八十万的现钞过去,麻烦邱律师费心了!” 老实说,o记c组的这种办案风格,确实让自己非常不爽。 但是目前来看,尤佳镇那边也只是在扮演一个各司其职的角色。 而且他目前不想让o记知道自己和烂命华的死,牵扯上什么干系。 一旦让邱汉杰大操大办,利用o记违规办案的证据把尤佳镇钉死,那就等于自己变相承认了自己和烂命华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到时候麻烦非但不会消失,还会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这并不是苏汉泽愿意看到的。 不如把c组的把柄先攥在手中,或许能让这个一心想往上爬的差婆投鼠忌器,稍微收敛一点。 邱汉杰闻言,讼棍的本性显露无疑。 朝着苏汉泽点了点头,语气不由得更显尊敬:“苏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 时间不早了,我抓紧时间去湾仔把人捞出来先,回见!” “回见!” 随着邱汉杰离开,吉米仔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苏汉泽,开口道:“泽哥,元洲仔的事情,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 既然做了,自己就不怕认。 如果吉米仔在了解到是自己把他从警署捞出来后,还猜不到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布的局,那也就意味着吉米仔根本不值得自己这么多心思,把他从和联胜挖过来。 “泽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阿公和大埔黑都还被关在里边,他们认定了就是我用他们的船走私毒品! 哪天他们从警署出来,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吉米仔,和联胜的律师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走私毒品的烂命华,已经在班房里死了,所有的罪名都会由他全部扛下,大埔黑不会有事,龙根也不会有事! 如果实在担心他们要找你的麻烦,也没有那么简单,我撑得住你!” 吉米仔有些心灰意冷:“泽哥,其实那天你到深水涉来找我聊天的时候,我就已经认真想过你说的那些话。 我也不想替森哥还有阿公他们做事,但是没办法,我不想得罪任何人!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大半家业,都在深水涉那边。 就算我从和联胜出走,我之前积攒的那些资产,人脉,全部都清零了!” 苏汉泽也坐到了沙发上,掏出支烟,吧嗒一下点上。 吐出口浓郁的烟雾,缓缓对吉米仔说道。 “你在深水涉混了不过短短三五年,就成为了龙根和官仔森手上的一颗摇钱树。 而同样做过我大佬的官仔森,在深水涉混了十五年,混成了一个食粉的烂赌鬼! 你好好考虑清楚,不是你吉米仔够好彩,得到深水涉那班人的器重,才攒下的这些家业。 而是你吉米仔够犀利,你这种人,在哪里都能出人头地! 继续留在深水涉,只会被那群废柴拖累!” 吉米仔无言,但紧锁地眉头,已经在告诉苏汉泽,他是认可苏汉泽的说法的。 好不容易把吉米仔从和联胜挖出来,苏汉泽自然不会只给吉米仔开空头支票。 (本章完) 第61章 在这里,不是能打就能站得住脚的 第61章 在这里,不是能打就能站得住脚的 他又深吸口烟,继续对吉米仔说道。 “你在深水涉的资产,我已经替你估算过了。 一家翻版dvd店,两家小规模家电行,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汽车修理厂。 我也清楚,这些年你一直在往台岛跑。 电器,修理厂的零配件,你都是从台岛那边走私进来的,成本都压得很低。 所以损失的,也不过是这几家铺面的租金罢了。 四家铺面,都是五年的租期,加起来大概有三百坪的样子。 为了不让你吃亏,我都按照尖东广场那边铺面的租金来给你折算,一坪每年大概是三千二百蚊的租金,三百坪每年就是九十六万! 我给你取个整数,就按一百万来算,五年的租金,就是五百万! 这五百万,我会如数交到你手中,算是对你损失的赔偿!” 和生意人打交道,就用要生意人的方式进行谈话。 苏汉泽一笔笔数算下来,吉米仔听得也不由得为之咂舌。 连忙向苏汉泽摆手道。 “泽哥,没有那么夸张,我这些铺面,都已经过租快两年了。 而且深水涉那边的铺面租金,价格还没有尖东广场的一半。 就算深水涉的生意不做,我也可以把铺面低价转让出去,还能再回一波本。 哪里要五百万这么多!” 吉米仔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好似不该和苏汉泽讨价还价。 猛地一怔,旋即望向苏汉泽苦笑道。 “泽哥,我不是在问你要钱。 你也知道,我这人生意做习惯了,你一算起数来,我就忍不住跟着算一波,刚才脑子糊涂了。” “没事,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人都是会变的,我苏汉泽也许早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莽夫了。 吉米仔,我把你从和联胜捞出来,也不是让你跟着我继续去混社团。 我现在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和我合作,以后由我替你站台,你只管展开手脚去做你的生意。 不想不同意,大家当年同门一场,我也决计不会再去为难你!” 还有选择机会吗? 吉米仔不禁苦笑一声,对于他而言,做生意,就是自己毕生的追求。 老实讲,此前他和苏汉泽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他不知道苏汉泽为什么如此器重自己,但是现在和联胜是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退一万步,跟着苏汉泽做事,也总好过自己在深水涉,被龙根和官仔森一层层的盘剥要好! “泽哥,我跟你!” 吉米仔铿锵有力的一句答复,不禁叫苏汉泽稍稍宽心。 这些天处心积虑的忙活,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由于龙根和大埔黑还被差佬关在o记里头,苏汉泽担心中途起什么变故。 加上吉米仔有意再去趟台岛,考察一下新的货源,翌日清晨,苏汉泽便亲自送吉米仔赶往大屿山机场搭乘飞往台岛的航班。 再度从大屿山机场搭乘计程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赶回场子,公子俊正在骨场门口,张罗着一群契女开工。 看到苏汉泽搭乘计程车回来,不禁笑道。 “泽哥,昨晚整个油尖旺都传疯了,说你以一个人挑了东星百名打仔,还能把雷耀扬从楼上丢下来。 现在你的朵算是响起来了,这么犀利的一个大佬,让人家看到你搭乘计程车,笑都会被人笑死去!” 苏汉泽白了公子俊一眼,满不在乎答道。 “搭计程车怎么了?你以为我不想揸平治,不想揸劳斯莱斯啊? 你手底下这些马子不好好开工,我哪来的钱去揸这些豪车?” “散了散了!” 公子俊一边打发着自己这些契女去等钟,一边递出支烟给苏汉泽。 替苏汉泽掌火点上后,公子俊笑道。 “泽哥,豪车揸不起,搞台换牌的装装身也不是不可以啊。 我在西贡那边有渠道,要不要我给你物色一台? mr2的敞篷,市场价三十万,到了西贡转上一手,换个车牌,八成新的车,能少差不多二十万! 十万块钱,洒洒水啦!” 苏汉泽摆了摆手,夹着烟吸了一口。 开口道:“这车就和女人一样,开的就是一个感觉。 搭乘计程车呢,就好比你在钵兰街搵这些契女玩,享受完服务,交钱走人就是。 但是揸自己的车,我还是不喜欢二手的,开的心里膈应。” 公子俊当即肃然起敬,连连点头。 “泽哥教训的是,不过我公子俊在马栏厮混这么多年,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 平时带这些契女出去兜风,一直想物色一台像样的敞篷,有机会去西贡选一台回来,到时候可以借给泽哥你开。 借兄弟的车开,总归心里不会膈应了吧?” “那是,兄弟舍不得开的车,我能站起来蹬油门! 说了半天,原来是你小子想搞台车开,缺不缺钱?要不要我把这个月的抽水匀一点给你?” “那倒不用,对了泽哥,妹姐今天早上特地找到我,让我交代你,从警署出来之后,近段时间就待在钵兰街不要到处乱跑。 昨晚雷耀扬被你收皮,东星的骆驼已经发过话了,谁能替雷耀扬报仇,东星在骆克道的生意就交给谁去打理。 现在那群东星仔,个个都巴不得你死在他们的手中!” 对于公子俊的劝告,苏汉泽并未放在心上。 不谈东星替雷耀扬报仇的事情,昨晚雷耀扬大张旗鼓在钵兰街和洪兴宣战,这事情还不算完呢。 既然雷耀扬开了端口,自己也不介意先收他东星一条街,下个月争那个红棍,自己底气也更足一些。 “对了,大姐今天怎么会起的这么早,她去哪里了?” “去中环了,昨晚钵兰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东星扬言要带人打回来,蒋先生叫她过去商量对策。” “来人就打,有乜鬼对策好商量的?” “泽哥,刀仔擎昨天从葵青点了一队人过来,但是也只有一百多个。 宾哥带走了堂口一群精锐,去欧洲那边谈生意去了,葵青的地盘也需要人照看,根本腾不出太多的人手。 所以,我估计蒋先生想安排别的堂口来钵兰街提供支援,具体是什么个情况,那就要等妹姐回来才知道了。” 苏汉泽闻言,自然是清楚洪兴内部还是有人死盯着钵兰街的地盘不放。 当即不禁恼火:“支援个屌!他老母的,这些扛把子平时来钵兰街召妓,都是要打折的货色,指望他们支援,过来抢地盘插旗的吧? 如果一定要支援,不如从屯门,从九龙城调人过来,肥水不流外人田,让自家人吃饱,好过把便宜让别人占去!” 公子俊无奈地摊了摊手:“泽哥,问题是这事情我们说了不算,就看妹姐怎么争取了。 不过洪兴内部一直有风言风语,说什么宾哥的势力在洪兴占了半边天,我估摸着,妹姐的地盘这次肯定会被其他堂口插支旗进来了。” 在骨场这边巡视了一番,苏汉泽便动身前往了蒋天生在休憩园开的那个场子。 现在这个场子,由于昨晚雷耀扬死在这里,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由不得苏汉泽打半点马虎眼。 此时正值晌午,还没到夜总会正式开灯营业的黄金时刻。 在场子里看场的打仔,一时间比客人还多。 昨夜大堂被打坏的设施,也已经连夜修缮完毕。 不过最让苏汉泽晦气的是,在雷耀扬坠楼的那个地方,警队在地上用石灰撒了一个人形标记,还用警界线围了起来。 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这里死过人一样。 不过无所谓,用不了三五天,除了社团的资深人士,钟意寻欢的咸湿佬根本不会记得这些事情。 场子该怎么做生意怎么做生意,受不了太大的影响。 晌午是夜总会散工吃饭的时间,加上蒋天生新接手场子,夜总会的人手还没有补齐,偌大的前台,就只有苏汉泽和几个打仔孤零零的守在这里。 苏汉泽瘫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边杂志。 他准备在这边等十三妹回来,看看蒋天生到底给这边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安排。 “泽哥,差佬来了!” 有看场的马仔走到苏汉泽身边,悄声提醒道。 苏汉泽当即把手中的杂志合拢,说实话,他现在听到差佬这两个字就莫名有些心烦。 回头一看,发现走进大堂的,是o记a组的黄志诚! 此时的黄志诚身穿一件棕色的皮夹克,脸色萎靡不振,半秃的头发也没有打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看样子韩琛的案子被别的部门接手过去,对他的打击不小! 黄志诚似乎看出了苏汉泽不欢迎自己,还没等苏汉泽开口,马上抢先说道。 “丧泽,你不要紧张。 今天我不是以o记探员的身份来找你的,方不方便说几句话?” 苏汉泽示意在大堂的几个马仔走开,随后冷语对黄志诚说道。 “黄sir,我并不是很喜欢和你们这些差人打交道。 不过看在上次你没有为难我的份上,我可以陪你聊上几句。” “多谢!” 黄志诚道声谢,坐到了苏汉泽身边。 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丧泽,你知不知道我和韩琛的关系?” “当然知道,发小,情敌,仇人,如果我还有什么没讲到位的,欢迎黄sir补充。” “也是,我和韩琛的关系,从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其实我和韩琛,从小就在一个屋邨长大。 大家小时候情同手足,谁也不会想到,两兄弟以后一个是兵,一个是贼!” 黄志诚的语气中充满了唏嘘,他自嘲式的笑笑,随后继续讲道。 “即便后来我当了差,他在尖沙咀跟着倪家开工,依旧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该知道,我们o记和矮骡子虽然是站在对立面的,但也是警队最有人情味的部门。 我们只想要安定,要秩序,并不是所有的矮骡子,落到我们o记手里,就要一巴掌拍死。” 黄志诚说着顿了顿,随后看向苏汉泽。 “丧泽,出门忘记装烟了,有没有烟?” 苏汉泽递给黄志诚一支烟,顺带把沙发前面茶几上的打火机也丢给了他。 没有开口,静待黄志诚继续说下去。 黄志诚深吸口烟后,兀自叹息道。 “我也不知道韩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也许是在他老婆mary死后,他整个人就像疯掉了一样。 他变得比之前的倪家更不可控,做事开始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后来他居然在我的车里装遥控炸弹,想要我去死,呵呵,结果我没有死掉,我的顶头上司陆启昌被他炸死了!” 此时黄志诚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但苏汉泽对黄志诚的说辞,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家伙是来和自己演戏的。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当年不是黄志诚要所谓的秩序,勾结韩琛的老婆mary,打死了倪家的掌门人倪坤。 倪坤的儿子也不会歇斯底里对下面的人进行报复,mary不会死,韩琛不会黑化。 哪来的后面这么多破事。 发生这一切,可谓是黄志诚自作自受。 不过也正因为黄志诚这种只追求秩序的办案手段,苏汉泽才肯坐下来和他谈。 现在雷耀扬虽然死了,但是扫毒组在三角码头那边放的线,可没有收走。 也许自己有机会和黄志诚进行一波心照不宣的合作,彻底把三角码头那边腾空出来。 眼见黄志诚自己把情绪烘托到位了,苏汉泽顺势开口道。 “黄sir,你特地跑到钵兰街来找我,不会是为了专程来找我谈心的吧? 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那就由我来问。 你到底是想把韩琛的货仓查出来,还是要把韩琛安插在警队的卧底揪出来? 又或者是你两样都想办到? 如果是的话,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你的线人,你得拿出点让我满意的东西,我才能考虑是不是该和你合作!” 苏汉泽这番话,让黄志诚不禁喜出望外! 早知道苏汉泽这么干脆,他费那么多力气,在苏汉泽面前苦哈哈的演什么苦情戏? “丧泽,看样子你手中是真的有料了! 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把韩琛的老底挖出来,我保证帮你摆平尤佳镇那个老处女!” 苏汉泽摇了摇头:“黄sir,你这个回答,让我并不是很满意。” “丧泽,你现在被尤佳镇给盯上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这个女人比你想象的更加麻烦。” “有多麻烦?” “这么和你说吧,o记的c组和d组是这两年才组建的部门。 d组就不用说了,那边都是些技术活,招收进来的,都是一些技术精英。 而我们调查科负责军火走私案的c组,则是警队出了名的关系组! 新部门,调查的又是一些焦点案件,凡是在警队有点过硬关系的,都会被送到这个部门来镀金。 不然你以为c组这么多年纪轻轻的督察,是怎么来的? 你不要以为找个有资历的律师和他们打太极,就能让他们善罢甘休。 这些人个个背景硬的狠,尤其是尤佳镇这个女人,一门心思只想破案立功往上爬,她盯住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黄志诚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还生怕说服不了苏汉泽一样。 不禁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和韩琛这起案件扯上什么关系,其实我要的东西也非常简单。 韩琛在四月初三,被人打死在了尖沙咀泰鼎茶楼。 我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带人过去取证,发现韩琛身上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如果你能帮我想想办法,把韩琛丢失的那部电话找出来,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黄志诚非常隐晦的提出了让苏汉泽把那部电话交给他,同样的问题,苏汉泽昨夜在湾仔的时候,也被尤佳镇问起过。 其实黄志诚没有猜错,韩琛的那部电话,确实是被他拿走的。 不过韩琛做事非常谨慎,电话里的通讯记录,包括收发的讯息,都被他第一时间删除干净。 苏汉泽拿走这部电话,就一直把电话放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头。 他想试试看自己的这个储物空间,能不能根据自己的意愿,把电话的通讯记录也一并修复出来。 不过苏汉泽现在并不打算和黄志诚摊牌。 他只是莞尔一笑,开口对黄志诚道:“黄sir,如果我能找到这部电话,我一定第一时间交给你。 警民合作,共创和谐嘛。 请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黄志诚非常识趣地起身,不忘对苏汉泽保证道。 “你放心,尤佳镇那边,我会替你摆平的。 你们洪兴仔一向安分守己,我们o记不会让你们难做。” 说罢,黄志诚转头便离开了夜总会的大堂。 这就是o记老差人的办案风格,差人与社团之间,潜规则其实更多的是谈判。 在黄志诚离开后,苏汉泽当即便去楼上找了间休息室,反锁上房门,进入了自己的系统空间。 苏汉泽其实也非常好奇,系统的空间,到底能不能修复韩琛删除掉的那些记录。 摞起空间的那个旧款大哥大电话,苏汉泽把拆卸的电池重新装了上去。 这款手提电话,如他之前送给基哥的那台出自一个品牌,只不过型号要更老一些。 但是同样具备储存通话记录,短讯息的功能。只不过让苏汉泽担忧的是,他不知道空间对电子产品的修复是以什么样的形势进行的。 万一修复过头了,直接把这款手提电话修复成出厂设置,那就得不偿失了! 随着熟悉的开机音响起,苏汉泽马上打开了手提电话的通讯录。 还好,和他想的大差不差。 空间的确能够修复手提电话的通讯记录,但是略感遗憾的是,空间修复电子产品的速度好像不怎么快。 这个电话已经被他放在空间两天时间了,最早的一条通讯记录,居然是韩琛打给靓坤的。 也就是说,系统在按一比一的时间回溯,要想利用这部电话,找到警队内鬼的证据,起码还要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韩宾之前被黄志诚打掉的那批货,发生的时间就在一个月以前! “管他呢,反正着急的又不是我,我操这个心干嘛。” 苏汉泽自嘲式的笑了声,把电话的后背电池重新抠了出来。 其实警队的卧底是谁,他心知肚明。 不过对方没有干涉到自己,自己也并不打算第一时间去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撕破脸面。 黄志诚现在提供给自己一个合作的契机,只是答应帮自己摆平o记那个差婆的纠缠。 就算没有帮他揪出内鬼,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毕竟自己真正的目标,是把三角码头那边打扫干净。 正当苏汉泽从空间里出来,准备下楼的时候,自己挂在腰上的手提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摁下接听键,电话里头传来的是公子俊的声音。 “泽哥,你在水岸南国那边吗?” 公子俊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急,苏汉泽不禁错愕。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泽哥,妹姐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她说打你电话联系不到你。 让我转告你,蒋先生已经和她谈妥了。 铜锣湾的大佬b,已经安排人到水岸南国这边来帮忙睇场了。 你不要和铜锣湾的人发生冲突,有什么事情,等妹姐回来再说!” “公子俊,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怎么可能呢泽哥,冚家铲,昨晚东星带着人压过来的时候,大佬b就带着人守在钵兰街外边! 要不是妹姐发话,我现在就带人守在水岸南国门口,看看哪个够胆的敢踩进来!” 公子俊只当苏汉泽现在火大,一番义愤填膺的说辞,却只换来了苏汉泽一声嘲笑。 “公子俊,这可是蒋先生的场子,他说让放人进来,你还真的要把人拦住不成? 怎么,想让妹姐在龙头面前难做啊?” “这……” 公子俊一时哑然,他本来就是受了十三妹的嘱咐,担心苏汉泽在夜总会里头给铜锣湾的人难堪。 看样子十三妹好像是多虑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确实是挺恶心人的。 铜锣湾那边摆明了就是要在十三妹的地盘上插支旗。 凡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会接踵而至,到时候钵兰街到底由谁话事,还真说不清楚。 挂断电话之后,苏汉泽没有和十三妹打声招呼,直接把刀仔擎昨夜带过来的那群人遣散回了葵青。 既然铜锣湾要帮把手,那这家场子就由他们来睇好了。 一个字头的人打起来,终究是不太好看,苏汉泽有的是办法去对付大佬b。 皇朝夜总会,十三妹的住处。 在把苏汉泽叫过来之后,当着自己弟弟的面,十三妹难掩脸上的颓意。 “阿泽,你辛辛苦苦拿回来的场子,大姐一句话,就让你交出去,你现在是不是在怪大姐?” “大姐,你在讲什么胡话?” “你不要骗我了,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 如果你能咽得下这口气,昨天雷耀扬就不会被你从楼上丢下去了。” 面对苏汉泽,十三妹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有带有一丝不甘心的无可奈何。 失去了韩宾的帮助,她一个女人还是难以在钵兰街站得住脚跟啊! 苏汉泽坐在沙发上,伸出左手搂住十三妹的肩膀,右手摸出一支红万递到十三妹的嘴里,随后摸出打火机替她点上。 笑道:“大姐,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更不想看到铜锣湾的人屌事没做,往蒋先生那投笔钱,就恬不知耻的带人开到钵兰街来,在我们的地盘插旗! 老实说,如果不是怕你难做,今天哪个敢带人踏进水岸南国的场子,我保准把他腿都给打断!” 十三妹叼着香烟,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泽,出来混的,不可能事事顺心。 既然蒋先生开口了,忍不了也得忍下去。 我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大佬b执意要来钵兰街分一杯羹,以后我会把洪兴在这边的生意划分清楚。 顺带让他点头同意,把上半年这个红棍的名额让出来给你。 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最好!” “我挑,什么时候红棍这种东西,还需要他们铜锣湾来让了? 大姐,你让我不和铜锣湾的人开打可以,但让我把这口气憋在肚子里,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想干什么?” 十三妹闻言,冷不丁回头。 她只以为苏汉泽又要做什么发瘟的癫事,当即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着苏汉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大姐,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又没说自己要去砍人!” 苏汉泽讪笑一声,伸手把十三妹的脑袋摆正。 继续说道:“大佬b这人真小人!他做事不厚道,也就不要怪我无耻。 这样,他不是喜欢借着蒋先生的名,来我们钵兰街插旗。 那好办,你借人给我,我也在铜锣湾那边盘下几个场子,就盯着大佬b在铜锣湾的那些场子去抢生意! 论养马的功夫,他们铜锣湾给钵兰街提鞋都不够资格! 你给我点时间,我保准让大佬b的马栏,除了五十蚊一炮的洗头房,乜鬼生意都做不成!” “丧泽,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今天你和大佬b妥协,那明天是不是靓坤也该来钵兰街插支旗。 后天尖沙咀的太子也来做笔生意,搞来搞去,谁都知道大姐你好欺负。 你是做大姐头的,总不至于真让宾哥撑你一世吧? 要是这样的话,你不如把钵兰街的地盘交了,踏踏实实跟着宾哥,在葵青过太平日子不是更加自在?!” 十三妹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面前的苏汉泽。 注视良久之后,十三妹终于确认,坐在她身边的,确实是跟着自己长大的那个弟弟! “阿泽,你真的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莽撞毛躁的飞仔了,你考虑问题比大姐更加周到,看来大姐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收声,大姐,我听到你夸我,就感觉头皮发麻。 我觉得你还是和我大小声比较好点,这样我比较习惯。” 苏汉泽刮了下手中的打火机,没皮没脸对十三妹说道。 十三妹脸上的慈爱稍纵即逝,当即板起个脸,恢复了昔日那副大姐头的姿态。 “衰仔!你就是属驴的,牵着不动,抽着倒走,见不得我给你好脸色! 不要虾虾霸霸,你告诉我,需要我替你做些什么?” “大姐,你什么都不用替我去做。 拜托你不要以为我只会砍人,我在荷兰混了两年,多少还是学到点东西的。” 十三妹闻言,释怀一笑:“也是,阿姆斯特丹这个地方,被称为欧洲的性都。 我之前问你这两年在荷兰搞些什么名堂,你一直不肯说,现在看来,你大概是在那边的妓院当龟公了!” 钵兰街,休憩园。 “哦豁,钵兰街,你鸡爷来了!” 水岸南国门口,一头白毛的山鸡扯着嗓子,对着大街上大喊一声,引得不少行人纷纷为之侧目。 走在最前面的陈浩南用夹着香烟的右手拇指抠了抠耳朵,不爽地对山鸡怼道。 “山鸡,能不能不要像个从乡下过来的一样? 不就是带你来钵兰街插支旗吗,有什么好激动的!” “南哥,你不知道,以前我来钵兰街,都要自己从口袋里掏钱。 现在不一样了,b哥让我们来钵兰街睇场,以后我还能从这边收钱,叫我怎么能不激动?” “痴线,谁告诉你让你来钵兰街睇场了?” “不是吧南哥,我把杜老沙那边的代客泊车都停了,你现在告诉我这边睇场没我的份,那我以后靠什么开工食饭?” 跟在陈浩南身后的大天二一甩半长的头发,把手搭在山鸡的肩膀上。 笑道:“山鸡,南哥带我们来钵兰街这种地方开工,怎么可能少得了你的份? 你放心好了,南哥早就说过了,以后这家场子的马,你鸡爷想试哪个就试哪个,想教什么姿势就教什么姿势。 以后你鸡爷,就改行在钵兰街做马夫算了!” “我挑,那鸡爷岂不是很没面子?” 伴随着身后包达二和包达明的笑声,几人意气风发的走进了这家场子。 现在的夜总会的大堂里头,只有公子俊一个人守在这里,和陈浩南等人做场子交接工作。 看到陈浩南带着人进来了,公子俊也没有废话。 他直接向陈浩南招手,示意几人坐到沙发上来说话。 此举引得一旁的山鸡非常不爽,凑近陈浩南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南哥,这小白脸谁啊?” “山鸡,这是韩宾的心腹公子俊! 他在葵青那边资历不浅的,客气点和人家说话!” 陈浩南一边侧头小声叮嘱山鸡,一边大步上前,顺带和公子俊打声招呼。 “俊哥,以后兄弟们来钵兰街开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麻烦多多关照。” 公子俊冷哼一声,没用正眼去看陈浩南。 只是用一种充满讥诮地语气答道:“关照就谈不上了,你们铜锣湾的人这么巴闭,最擅长抢自家社团的地盘,我哪有你们这么厚的脸皮!” “扑街,你讲乜!” 山鸡闻言当即就恼了,他不顾陈浩南刚才的交代,瞪大眼睛就站到公子俊的面前,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恶仔模样。 公子俊眉头一皱,冷笑一声:“我话你们铜锣湾的人脸皮厚,不知耻! 怎么,我有讲错吗?昨晚东星在钵兰街晒马的时候,怎么不见大佬b把你从裤裆里漏出来?” “冚家铲,我……” 山鸡攥紧拳头,刚要发作,却被陈浩南一把拽住。 作为铜锣湾五人组的带头大哥,陈浩南还是识大体的。 他把山鸡拽到自己身边,厉声呵斥道:“山鸡,来之前b哥就交代我们,不要在钵兰街搞事先! 你怎么和俊哥说话的,是不是想继续回铜锣湾做代客泊车?给俊哥道歉!” 山鸡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横着眼睛,不情不愿地对公子俊喊了一声。 “俊哥,不好意思!” 公子俊并不想和铜锣湾这些人斗嘴皮子,苏汉泽之前交代过他的,让他尽快把场子的事宜交接好,然后去苏汉泽的住处找他,他有要紧事情交代。 待到铜锣湾五人坐低之后,公子俊开口道。 “靓仔南,妹姐这人大度,这家场子呢,就全部交给你们铜锣湾的人去打理。 另外这家场子之前是东星的人在看,蒋先生接手之后,场子里该撤的人都撤走了。 妹姐不想让蒋先生难做,所以叮嘱我转告你们,场子里开工的马子,可以给你们留下四五个。 你们到时候去楼上选人好了,选好了,我就带着人撤离,给你们清场!” 陈浩南不禁哑然,看向公子俊,苦笑道。 “俊哥,有没有搞错? 这么大个场子,就留四五个人?” “留四五个是看在蒋先生的面子上,要不然开工的这些女仔,我一个都不会留下! 你们既然这么喜欢来钵兰街闯荡,肯定有自己的实力养马。 不要多说废话了,去楼上挑人吧,挑完了,我好回去给妹姐交差!” 夜总会二楼,音乐大厅的选秀t台上,vivian带着十几个浓妆艳抹的契女,正坐在t台上面无聊的吹水。 自从得知铜锣湾要带人接手这家场子之后,苏汉泽便让公子俊把场子里那些陪酒女撤了出去。 剩下的这十几个,都是用来应付场面的歪瓜裂枣。 这十几个小妹,属于那种身上但凡有个一百蚊钱,五十岁以上的阿伯都懒得去看一眼的角色,都是vivian从上海街的老地盘抽调过来应付了事的。 公子俊领着陈浩南一行人来到楼上,在见识到t台上的这群女仔之后,陈浩南一行人不由得傻了眼。 山鸡揉了揉眼睛,凑到陈浩南耳边。 低声道:“南哥,公子俊摆明了在耍我们!” 陈浩南不为所动,但微微皱起的眉头,也表明了他对公子俊刻意戏谑的不满。 毫不客气来讲,这些货色,丢到他们铜锣湾的场子去扫厕所他都嫌弃。 “俊哥,留这些人给我们,难道你们是想让蒋先生的场子关门吗?” 陈浩南终于忍不住朝公子俊发问。 公子俊把目光放落到t台上,懒得去看陈浩南一眼。 开口答道:“钵兰街这个地方呢,不是能打就能站住脚跟的! 现在我们自己都缺人手,能匀出这十几个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们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就带着人走了!” “要,当然要!” 陈浩南还未开口,一旁的山鸡便跳了出来。 他走到公子俊面前,态度忽然显得极其嚣张。 “俊哥,是不是你说的,人随便由我们来选,选好了,就留在场子里替我们开工?” “没错!” “那好,上面左边第一个,你留下来,其他的全部各回各家!” 山鸡伸手指向了t台上面,在那剥着瓜子的vivian,大声喊道。 t台上一群女仔都在那又说有笑,各话各事。 唯独vivian坐在椅子上面,旁若无人的磕着瓜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这群女仔的妈妈桑。 山鸡别的不选,单单让vivian留下来,摆明了就是在表达对公子俊的不满。 “我?不行不行!我是妈妈桑诶。 鸡爷,你忘记了,之前你在上海街洗三温暖的时候,还是我帮你找的小妹呢。” vivian看着山鸡指向自己,连连摆手摇头。 山鸡却不管不顾,没有理会vivian,只是转头看着公子俊。 “俊哥,话可是你说的,这里的女人随便我怎么选?” 公子俊顿感有些恼火,山鸡摆明了是在钻自己话语中的空子。 “山鸡,你耳聋吗? 她是这里的妈妈桑!” “妈妈桑怎么了?妈妈桑就不能接客了? 我之前在上海街就看她肤白波大,一看床上功夫好得不得了,鸡爷我早就想屌她了!” 不如留下来算了,鸡爷保证调教地让你满意!” 山鸡环顾四周,肆无忌惮大喊大叫。 再看一旁的陈浩南等人,一个个摸着鼻子,竭力克制不让自己发笑。 显然是默许了山鸡的作法。 (本章完) 第62章 我心中自有人选 第62章 我心中自有人选 “扑街!你知唔知她是我的女人? 你个铜锣湾过来的瘟鸡也敢屌她,回家屌你老母去吧!” 再怎么讲,vivian曾经也算跟过自己。 眼见山鸡大放厥词羞辱vivian,公子俊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拳头。 挥起一拳,就砸在了山鸡的脸上。 山鸡吃痛,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自己的脸,怕公子俊再挥拳打过来。 “哇!鸡爷,你流血了诶!” 跟在陈浩南身后的包达二见状,夸张地指着山鸡的鼻子。 山鸡用手一摸鼻子,发现鼻孔中果然有汩汩鼻血在往外冒。 “我屌你老母!” 回过神的山鸡,一瞬间恢复起了古惑仔该有的那种狠劲。 他顾不得去止住不断往外冒的鼻血,挥舞起拳头就朝公子俊打去。 公子俊人生得靓仔,早年是养马出身。 即便后来混成了韩宾的心腹,但也只是在马栏一行做的风生水起,能起打架开片,他实在不算一把好手。 当下被山鸡一拳就打趴在地。 还不等公子俊回过神来,山鸡便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疾风暴雨般的拳头便朝公子俊脸上抡了过来。 公子俊无力还手,只得用手护住自己的面孔,t台上的一班女仔早就吓坏。 vivian慌慌张张,赶紧叫一个女仔下楼去金巴喇那边找苏汉泽过来。 照山鸡这副架势,他怕公子俊被活活打死在这里! “喂南哥,要不让山鸡住手吧? 真把人打坏了,到时候韩宾回来了,不好交代!” 陈浩南冷哼一声。 “大天二,如果怕韩宾搞事,b哥还会让我们来钵兰街吗? 出来混的怕这怕那,不如回慈云山卖鱼丸算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陈浩南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当即上前拉开了山鸡。 “行了山鸡,你把俊哥打坏了,到时候十三妹要找你麻烦!” 山鸡闻言,这才松开了被自己摁在地上的公子俊,一把捂住自己鼻子。 仰着头,示意站在后面看热闹的大天二几人给他扯点纸来。 拉开了山鸡之后,陈浩南不无得意的蹲在了公子俊面前。 惬意地点燃一支香烟,推搡了下公子俊。 笑道:“俊哥,没什么问题吧?” 公子俊右眼的眼眶,已经是一片乌青。 刚才山鸡劈头盖脸的那一顿拳头,锤得他现在还眼冒金星。 模糊中,公子俊微闭着双眼,看着陈浩南。 忽然冷笑道:“靓仔南,我要是你们,现在调头就会回铜锣湾去,丧泽马上就会过来了!” 公子俊这句话,不由得让陈浩南想起之前在北角砍巴闭的时候,自己一行四个人,拦不住一个苏汉泽。 当下不由得恼火,对待公子俊的语气,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客气。 “公子俊,给你面子叫你一声俊哥,你少拿丧泽这个扑街来吓唬我! 告诉你,昨晚不是b哥拦着,带人打跑东星的就是我! 他丧泽能做到的事情,我陈浩南一样能够做到!” 撂下这番话,陈浩南叼着烟站了起来,对大天二等人大声喊道。 “招呼楼下的小弟,把场子给我看死了! 今天我就守在夜总会里头,我倒要看看丧泽能怎么样!” 说罢,陈浩南又看向了还坐在t台上的vivian,对其勾了勾手指。 “既然山鸡选了你,你就给我留在这里! 今天我们铜锣湾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话是公子俊说的,十三妹来了也没有用!” vivian麻木的咀嚼着嘴里的瓜子仁,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公子俊,又看了眼陈浩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vivian打发人去寻找苏汉泽的时候,陈浩南也没有闲着。 他没有去管被打趴下的公子俊,而是紧锣密鼓的安排从铜锣湾带过来的人手,接管这家夜总会的没一处角落。 山鸡被人搀扶到楼下止血上药,此时正坐在大堂的吧台里边,一边捂着被止血纱带塞满的鼻孔,一边满脸亢奋地打量着夜总会装饰地金碧辉煌的大堂。 “他老母的,混了这么多年,总算混出个名堂来了。 出来混就该在这种场子里开工嘛!” 山鸡一边嘀咕,一边伸手调整裆部被牛仔裤卡紧的弹道。 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夜总会外头,走进了一道靓丽的身影。 “你好,请问钵兰街的丧泽在这里吗?” “丧你妈的头啊,现在这里没有丧泽什么事情了!” 山鸡一边扭头,一边下意识地骂了一声。 当看到面前的来人之后,眼珠子都差点没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来人正是o记的见习督察芽子,此时她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装,连脚上蹬的一双波鞋,也是白的晃人。 一头乌瀑盘在脑后,挽起了两个俏皮的丸子。 头顶一副阿玛尼变光眼镜,整个人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纯感。 “正,太正了! 你好,我叫山鸡,鸡芭的鸡!” 山鸡连忙起身,埋低身子对芽子坐着自我介绍,语气都不免温柔了几分。 只可惜,山鸡竭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礼貌一点,但鼻孔里塞得那团,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愈发滑稽。 芽子微微蹙眉,看见山鸡这副糗样,不禁有些想笑。 但还是礼貌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位先生,请问苏汉泽在这边吗?” “美女,你是苏汉泽的马子啊?” “不是。” “那你在这家场子开工?!” 山鸡瞬间兴奋了起来,眼巴巴的询问道。 芽子的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厌恶,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开口说道。 “这位先生,我问你苏汉泽在不在这家夜总会里头。 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又或者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就行了! 没必要问这么多不相干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招人烦诶!” 芽子的语气已经非常的不善,但带着愠怒的语气,听得山鸡心里直痒痒。 他把手撑在吧台的桌面上,隔着吧台凑近身子,嬉皮笑脸的看着芽子。 开口说道:“唔,你说的对,我是非常乐意为你这种靓女效劳的。 苏汉泽嘛,他现在可能不在这里,不过我相信很快你就能见到他。 靓女,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作为回报,你是不是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吧!” 一听到苏汉泽一会可能要过来,芽子白了山鸡一眼,开口答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找丧泽这个扑街做些什么?” 毕竟是在o记当差的,从山鸡的语气中,芽子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洪兴的这家场子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这家夜总会的睇场权,现在可能不在苏汉泽的手中了。 剖析出了问题,芽子自然是没耐心和山鸡啰嗦下去。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眼前的山鸡用一双咸湿的眼球滴溜溜打量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飞仔是想泡自己? 老鼠把主意打到了猫的头上去了,还真是新鲜事。 “没什么,我闲的无聊,听说苏汉泽兼职做鸭,今天是来钱捧他的场的!” 山鸡脸色一黑,自然是明白面前的靓女是在调侃自己。 当下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眼尖看到了夜总会的门口,出现了一大票乌泱泱的洪兴打仔。 是十三妹的人无疑了! “喂美女,闪远点先,等我办完事情,再来找你畅谈人生啦!” 山鸡一边说着,一边摸出自己的电话,熟念地拨通一个号码。 看样子是叫楼上的陈浩南等人下来应付了。 芽子莞尔一笑,没有理会山鸡。 她也没有出去,而是不紧不慢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美目流转,看着门口乌泱泱往里边赶的洪兴打仔。 “山鸡,俊哥人呢!” “在楼上待着呢,怎么,你们想砸了蒋先生的场子吗?” 由于是一个字头下面做事的打仔,山鸡并没有被这些掠阵的马仔吓唬到。 他很清楚,除非苏汉泽是癫的,不然苏汉泽绝对不可能带着人在蒋天生的场子里搞事。 “我们是来带俊哥回去的,其他的事情,我们什么也不管!” 果然,带头的一个打仔丢下这句话,只带了两个小弟,便径直往电梯口赶去。 叮—— 电梯停靠在一楼,与此同时,陈浩南一行人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陈浩南嚣张地看了走近电梯的三个打仔一眼,随后远远地朝山鸡喊道。 “山鸡,是不是钵兰街的人想在场子里搞事?” “不知道啊南哥,他们也没个够资格的出来说话,我不知道他们要搞乜鬼!” 陈浩南闻言,把目光放落到门口那群打仔身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冷不丁让他打了个激灵。 人群中,苏汉泽充满寒意的目光也同样投向了自己这边。 他正在不紧不慢的挽起自己的衣袖,那副凶狠的模样,不禁让陈浩南联想到了当日在北角,自己在苏汉泽的手上,仅一招败北。 “把家伙都收起来!” 苏汉泽一边吩咐守在外边的马仔,一边大踏步往夜总会里头走来。 两只拳头已经攥得青筋暴起,正当陈浩南准备纠集人手应付苏汉泽的时候,他发现苏汉泽忽然止住了脚步。 苏汉泽的很快注意到了大堂中央的沙发上坐着的芽子。 此时正朝自己做出一个鬼脸,一脸幸灾乐祸的神色。 冚家铲,自从给韩琛做局之后,自己这是捅了条子窝了! 山鸡大摇大摆的朝苏汉泽走了过去,之前在北角砍巴闭的时候,他因为没有及时赶到现场,并不知道苏汉泽的身手。 所以当下决定自己身先士卒,去当这个出头鸟。 在走到苏汉泽跟前的时候,山鸡先用一种乖张的姿态打量一番苏汉泽。 随后开口道:“你就是丧泽啊,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想搞事啊?” 此时还站在后面的陈浩南连忙出声喊道。 “山鸡,你小心一点,丧泽的拳脚很犀利的!” “怕他个屌啊南哥,我们过来睇场,是蒋先生点头认可的。 今天他敢带人搞事,正好让b哥带人过来,拔了丧泽在钵兰街的旗!” 眼见苏汉泽没有动手,山鸡愈发显得不可一世。 苏汉泽没有搭理山鸡,而是绕过山鸡,走到芽子面前。 “madam,我现在心情不好,特别想打人。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要问,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冇相干,你打你的,我看我的。 今天我调休,不是以差人的立场坐在这里的,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 芽子朝苏汉泽笑笑,露出一对虎牙。 苏汉泽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拽住了芽子的胳膊,稍一用力,居然把芽子硬生生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芽子万没有想到苏汉泽居然直接对自己动粗。 她连忙挣扎,却发现苏汉泽的力道大得惊人。 右臂再一用力,居然把她扛在了肩膀上,二话不说,便扛着她往夜总会外边走去。 “苏汉泽,你放开我,我告你袭警啊!” 在夜总会外头,苏汉泽把芽子放落后,又对着外边一群马仔招招手。 开口道:“看好这个差婆,不要让她进来!” 一群马仔面面相觑,但苏汉泽发话了,还是一拥而上,堵在了夜总会的门口,挡住了芽子的去路。 芽子一咬牙,当即从伸手翻出了自己的配枪。 点三八子弹上膛,一群洪兴打仔惊得连忙躲避芽子的枪口。 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芽子一跺脚,又从口袋里掏出o记的证件,向一干打仔晃悠了一圈。 大声喊道:“我是o记c组见习督察黄芽子,现在正在处理一起社团纠纷案件! 今天你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 我看哪个敢拦我!” “丧泽,你个扑街! 自家社团的事情,你居然把差人喊到场子里来!” 不明所以的山鸡此刻心中发憷,还好刚才苏汉泽来的及时。 否则以自己的尿性,指不定今天把这个o记的差婆惹毛了,场子开业第一天,就要被请到警署去饮茶。 苏汉泽回头看了山鸡一眼,眼神几欲喷火。 他的拳头攥得格格作响,早没有当初在o记班房,和芽子插科打诨的矮骡子特质。 面对咄咄逼人的芽子,苏汉泽一把握住了她拿枪的右手,用力把芽子的手往上一抬,直接让自己额头抵住了点三八的枪口。 同时沉声道:“芽子警官,今天你够胆就开枪打死我! 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掏枪,我绝不想看到第三次! 开枪啊!” 最后一声,苏汉泽几乎是用咆哮的姿态吼出来的。 芽子被吓得一个哆嗦,用力把手从苏汉泽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委屈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苏汉泽:“古惑仔,你要死了! 弄疼我了知不知道?” 苏汉泽瞪了芽子一眼,旋即扭头大步往夜总会内走去。 一干被苏汉泽带来的打仔非常识趣,只等苏汉泽走进去后,便围在夜总会门口,形成了一堵人墙。 一个个目光望向旁边,并不敢去与芽子的目光进行碰撞。 芽子被挡在夜总会门口的台阶上,不时朝夜总会里边眺望。 但除了能听到夜总会内传来的嘈杂声,里边发生了什么她实在是看不到。 不到两分钟后,门口熙熙攘攘地炸开了锅。 鼻青脸肿的公子俊,被两个马仔搀扶,从夜总会里边被架了出来。 一干从韩宾那边调过来的打仔,看到公子俊出来了,马上围了上去。 “俊哥,没事吧?” “俊哥,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公子俊被架着的左手无力的摆了摆。 指了指夜总会里边说道:“我没有事,就是铜锣湾的那几个人现在不是很好过。 喂你们帮忙叫个救护车吧,山鸡被泽哥打到吐血了,我怕泽哥下手没轻没重,搞出人命。” 一干马仔闻言,纷纷朝公子俊递眼色,示意他赶紧住嘴。 同时不少人下意识把目光看向了站在台阶下面的芽子。 芽子一对杏眼瞪得溜圆,朝这群打仔吼道。 “看什么看?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大堂内,陈浩南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喝止住了围住苏汉泽的打仔。 他狼狈地环顾了下四周,并不准备让铜锣湾的打仔一拥而上。 在蒋天生场子里挑事这个锅,他还背不起。 山鸡躺在地上,嘴角溢血,已经昏迷不醒。 大天二,包达二包达明两兄弟,同样没有好到哪去。 苏汉泽在短短半分钟内,直接打趴下了五个。 这种骇人的战斗力,一时间让陈浩南怀疑,哪怕是尖沙咀的太子过来,也未必能胜得过眼前的丧泽。 苏汉泽坐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旁若无人的点燃一支香烟。 陈浩南捂着胸口,一瘸一拐走到苏汉泽身边。 恨恨地咬了咬牙:“丧泽,今天算你狠! 公子俊的事情,大家扯平了!” 苏汉泽抬头看向陈浩南,从腰间的皮带上解下一串钥匙,丢到了陈浩南脚下。 什么话也未开口,调头离开了夜总会大堂。 在苏汉泽出门之后,堵在门口的一干打仔,才熙熙攘攘散开。 芽子翘首以盼,一眼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铜锣湾五人组。 再看苏汉泽脸不红心不跳,芽子不禁开始怀疑,苏汉泽之前说过他一个人能打自己八个,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她在飞虎队受过特训,但芽子可以肯定,自己绝不可能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打赢五个精壮的古惑仔! “苏汉泽,有律师今天早上把黎婉从湾仔捞走了,但是我们 c组正式向上级提交了调查报告。你真的不肯和我聊几句吗?” 眼见苏汉泽要走,芽子当即朝着苏汉泽喊了一声。 苏汉泽停住了脚步,背过身来。 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干打仔招呼道。 “散了,我和madam聊几句。” 等到一众马仔散去之后,苏汉泽才走到芽子的跟前。 “你到底想问些什么?” “怎么,就让我站在这里说话,不请我喝杯柠茶吗?” “那就去我的酒吧,跟我来。” 苏荷经典酒吧内,苏汉泽要了杯软饮,丢到了芽子面前。 随后坐在芽子对面,开口问道。 “如果是尤佳镇派你来的话,麻烦你替我转告一声。 我不想在她非法办案的事情上做文章,黎婉这个女人是无辜的,有什么本事,冲我来好了!” 芽子端起这杯软饮,小酌一口。 摇头道:“尤madam确实是盯上你了,那晚韩琛的船上发生爆炸案,她觉得这件事情和你一定脱不开关系。 不过你误会我了,今天我就是单纯过来转转。 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和黎婉的事情和你有关联的吗?” 苏汉泽笑笑,拿起自己面前的伏特加烈酒,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强烈的刺激感,让他顿感神清气爽。 “比起你怎么知道我和黎婉有关联这件事,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眼见苏汉泽不接自己的话茬,芽子显得有些丧气。 “你这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不如我直接告诉你好了。 我在警校受训之前,曾经在理工大学攻读过心理学专业。 其实那天我告诉你黎婉被我们带到警署来的时候,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随口一提。 但当时我明显从你表情中读出了愤怒的情绪,基本可以佐证,烂命华的死和你脱不开干系。 也就是说,你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烂命华达成了一笔让他以死为报的交易。 烂命华的安家费,也是你给的是不是?” 苏汉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果然是来套自己话的啊! “madam,既然你攻读过心理学专业,不妨你再好好看看我,我现在是什么情绪?” “这……” 芽子一时语塞,似乎意识到自己耍小聪明耍过头了。 在想开口,便听到苏汉泽继续说道。 “我其实对你的印象还算不错,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和我探讨任何关于案件的问题了。 趁我没有对你表达不欢迎之前,离开我的酒吧,这家酒吧不接待差人!” “不欢迎就不欢迎,你那么激动干嘛! 你给我等着,迟早我调到a组那边去,到时候名正言顺来调查你!” 芽子抱怨势式的嘟囔一声,随后起身就走。 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又折返回来,将桌上那杯软饮一饮而尽。 又示威一样对着苏汉泽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杯子。 “古惑仔,算你请的,别想叫我买单!” 在芽子离开之后,酒吧里有好事的马仔凑到了苏汉泽身边。 一边透过玻璃幕墙看着芽子远去的背景,一边对苏汉泽询问道。 “泽哥,这女仔好正点,是不是你马子?” “她是o记随时准备转正的见习督察,以后这个女人再来我们的场子,直接告诉她恕不接待就行了!” 苏汉泽一番话,直接叫马仔把目光从芽子的背影上收了回来,缩了缩脖子。 “我靠,这么正点去当条子,真是可惜了!” 尖沙咀仁康医院。 三楼内科病室,大佬b和陈浩南围坐在一张病床上,病床上的山鸡双目紧闭,此时还在挂着水,没有醒来。 大佬b皱着眉头看了山鸡良久,随后开口对身边的陈浩南问道。 “浩南,山鸡没有什么大碍吧?” “b哥,已经检查过了,医生说是中度脑震荡,加上食管撕裂引发的内出血。 问题倒是不大,就是山鸡要在病床上躺个把月了!” “没有大碍就好,这个丧泽,真的这么能打?” 大佬b长叹口气,随后再度开口对苏汉泽询问道。 今天在钵兰街一战,苏汉泽算是彻底把陈浩南几人打怕了。 哪怕是在自己大佬面前,陈浩南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b哥,这个丧泽是真的很能打! 当时他一进来就朝山鸡发难,我和大天二,苞皮他们三个冲上去,都根本拦不住他。 这家伙好像天生神力,大天二这么大的块头,居然被他一只手就举起来丢了出去。 b哥,丧泽根本不像个人!” “难怪雷耀扬会栽在他的手里,你这么说,十三妹的这个弟弟好像是有点猛!” “b哥,那现在怎么办? 如果就这么算了,到时候山鸡醒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他交代!” “这你就不用管了,单凭猛是没有用的,他现在把替蒋先生打理生意的山鸡打成这副鬼样,就是在给蒋先生难堪! 本来我之前和十三妹谈好了,以让你带人开进钵兰街为代价,让出上半年这个红棍的名额。 现在看来,这个红棍也可以不用让了,浩南,大佬这次一定全力撑你,让你名利双收!” 陈浩南苦笑一声,自己五个人被苏汉泽打成这副鬼样,还谈什么名利双收。 以后只要丧泽还在钵兰街一天,他陈浩南就一天在丧泽面前抬不起头! 不过还好,总归大佬b把旗顺利插到了钵兰街这块龙虎地,让自己去代为睇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出头。 金巴喇顶楼,苏汉泽的住处。 十三妹在得知苏汉泽把山鸡打进医院之后,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阿泽,不要太过分了,毕竟是同门一场,你把大佬b的小弟打坏了,我不好和社团交代。” “大姐,有什么好交代的,宾哥要是知道公子俊被人打,我怕他直接依家拖马,去收了山鸡的皮!”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公子俊先动的手。” “山鸡嘴巴犯贱,放话要屌公子俊的老相好。 公子俊不动手,叫他以后怎么去带那些契女?” 十三妹挥挥手,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话锋一转,旋即开口道。 “好了,这件事情大佬b如果不过问,我也懒得去提了。 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当时蒋先生和我们谈好的。 水岸南国那边的睇场,我和大佬b一人一半,你为什么要把睇场权全部交给陈浩南他们?” “大姐,我可没说钵兰街要放弃掉这处场子的睇场权。” “那你为什么把我们的人全部从场子里撤走?” “我只是说我不去睇这家场子,我不睇,不代表别人不可以去睇嘛。” 苏汉泽笑笑,一副神秘的样子,不禁叫十三妹有些好奇。 十三妹当即询问道:“我在钵兰街出头还不满两年,现在整个堂口,就属你个衰仔的朵最响! 如果你不去睇,谁还有资格去睇?” “大姐,你就不要多问了。 该由谁去睇这家场子,我早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人。 你放宽心,到时候我请来睇场的这个人只要到位,我保准大佬b乖乖把水岸南国的睇场权,老老实实交还到我们钵兰街手中!” 眼见苏汉泽说得信誓旦旦,十三妹心中愈发好奇。 忍不住骂道:“衰仔,和你大姐说话还遮遮掩掩,我看你又是皮痒了? 话不要说一半,你现在马上告诉我,到底哪个这么有本事,能让大佬b把水岸南国的睇场权交回来?!” 十三妹说着,就要去伸手揪住苏汉泽的耳朵。 苏汉泽连连后退,讪笑着拦住十三妹。 开口道:“妥了大姐!我说还不行吗! 要是让别人看到我这么犀利一个打仔,还被你揪耳朵,以后让我怎么出去带小弟?” “就算港督把位置让出来给你做,这辈子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弟弟的事实。 别藏着掖着了,告诉我,你准备找谁来睇水岸南国的场?” “大头仔杨添喽。” 苏汉泽扶着十三妹重新坐了下来,一改刚才的嬉笑打闹,正色对十三妹答道。 “杨添?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怎么,他很能打吗?” 十三妹疑惑地询问道。 苏汉泽丢支烟在嘴里,向自己大姐解释道。 “大姐,你不知道杨添是谁其实很正常。 这个杨添有多能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八年前,大佬b还在慈云山混的时候,杨添就跟着大佬b混了。 后来大佬b在黄大仙和人开片的时候,失手杀了人,就是这个杨添替他顶的罪!” “阿泽,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姐,我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佬b这个扑街说一套做一套。 本来之前答应大头仔,让他顶完罪之后,出来就捧他上位,做大佬来的。 结果大头仔去年年底在赤柱刑满释放,出狱那天大佬b连接都没有去接他。 可能是觉得八年前一个顶瓜的细佬,当时一笔安家费就足够打发了。 你知道大头仔现在在做什么吗?他在新填地的大街上卖报纸!” 十三妹当即明白了苏汉泽的意思。 她这个弟弟,是想把大头仔挖到自己堂口来。 然后以自己堂口的名义,去水岸南国那边看场。 八年时间,大佬b可能把昔日这个忠心耿耿的细佬忘记的一干二净。 但是出来混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大头如果肯站出来和大佬b硬扛,但凡大佬b还要点脸,水岸南国这边的睇场权他就不得不老老实实交还到自己手中来。 十三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愣头青弟弟,好像真的越来越聪明了。 这种主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这种莽夫能想的出来的…… “阿泽,以你的意思,你准备把这个叫杨添的招到你的麾下了?” “没错,这人能扛能打,也不失为一把好手。 钵兰街这边,不能全靠宾哥那边的人撑场,我也想培养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 “那你抓紧时间去办妥这件事情,如果能用钱搞定这个杨添,你尽管和我开口就行了!” “大姐,如果不是你中途拉着我在这闲聊,我现在应该已经在新填地那边,见到杨添了。” 晚上七点二十分,咸美顿街道,一处逼仄的报社门口。 大头仔杨添坐在门口,看着外边报刊上一份份失去实效性的报纸,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些报纸到了晚上再卖出去的几率几乎为零。 有些还好,报社会安排专人过来回收。 但有些报纸,是他和报社签署了低价合同,亏损自负,只能当做废纸来卖了。 苦窑八年进修,出来讨生活还是举步维艰啊! 杨添叹了口气,随后起身开始去收外边的刊架。 “老板,龙虎豹周刊给我来一份!” 就在杨添埋低脑袋干活的时候,眼前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一双四十三码的大脚。 杨添抱着一堆报纸,抬头一看,一张俊俏的笑脸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靓仔,我这里不做咸湿周刊的。 如果你要马经娱乐报这些,我倒是可以卖给你。” “大头,现在怎么这么守法了。 连咸湿杂志都不肯卖?” 面前的来人一口叫破了自己曾经的名,大头表情不由得微微一怔。 旋即抱在怀里的报刊杂志散落了一地。 他嘴唇微微开合,半晌之后才对面前的来人问道。 “你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汉泽,是洪兴钵兰街堂口,十三妹的弟弟。 现在在钵兰街,负责替自家大姐睇场。” 苏汉泽弯腰蹲了下去,一边向大头仔做着自我介绍,一边替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报刊杂志。 杨添闻言,内心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他一脚踢开地上散落的报刊杂志,一把抓住苏汉泽的胳膊。 大声质问道:“你是洪兴的人?是不是b哥让你来找我的? 啊?是不是b哥还记得我,让我回洪兴去的?!” 苏汉泽抬头看了杨添一眼,将自己刚刚拾掇起来的几份杂志交到其手中。 开口道:“方不方便坐下来聊两句?” 逼仄的铺面内,杨添静静听苏汉泽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脸色阴沉,整个人看起来像丢了魂一般。 八年前,他还只有十几岁。 他清清楚楚记得有天晚上,大佬b把十几个心腹马仔叫到了慈云山的地下拳馆里。 【大佬现在杀了人,需要有人站出来扛! 大头,浩南,你们两个是做大的,现在站出来带头抽签。 生死有命,谁抽到死签,谁去摆平这件事情。】 【误杀最多判两三年,放心,等你出来就是大佬了。】 大佬b当时就站在拳台前面,年轻气盛的大头仔,当时一心只想出头。 为了出头,他甚至连签都没有去抽,直接站出来扛下了这件事情。 结果事与愿违,误杀的官司被打成了谋杀。 法庭上大头被判处了八年半的刑期,经过减刑,勉强蹲够了八年。 这八年的时间里,大头除了收到一笔社团给到的安家费,甚至大佬b都没有去监仓里看过他一次。 近三千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傻乎乎的站出来替大佬b扛! 【杨添,从今天开始,你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8848这个编号已经成为过去,出了监狱这道门,记得一定不要回头看!】 杨添依旧记得自己走出监仓的那一天,狱警对自己的告诫好余音在耳。 他惶恐的背着自己的行礼,在监狱门口四处张罗。 直到确认并没有人来接自己后,大头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了。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八年的苦窑时光,除了换取到一个本不该自己背负的罪名之外,他一无所有…… 刚才苏汉泽自报家门之后,他还短暂的燃起过一丝希望。 现在看来,这点仅有的希望也破灭了。 “你想让我去钵兰街帮你睇场?从我当年的大佬手中,把这家场子的睇场权给你拿回来?” 听完苏汉泽讲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杨添面无表情的靠在椅背上,开口对苏汉泽问道。 苏汉泽点点头:“没错,你考虑一下。 你如果同意的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杨添闻言,揉了揉鼻子,冷冷地答道:“没什么好考虑的,我不会再被人利用了!” “这不是利用,杨添,我只是在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我这个人就不喜欢开什么空头支票,只要你肯点头,我会让大姐点头同意,把钵兰街以南的大小六家场子全部交给你去打理。” 苏汉泽料定杨添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自己的要求。 当年他锒铛入狱,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飞仔。 这八年的苦窑生涯,除了日复一日的折磨他的精神之外,也断绝了他和外界该有的联系。 在杨添看来,大佬b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佬。 他现在无依无靠,不是不想问大佬b讨回自己的该得的东西,而是不敢! 杨添低头不语,似乎内心正在接受着剧烈的挣扎。 眼见他迟迟下不定决心,苏汉泽不禁再度开口询问道。 “当年大佬b给你的安家费,到底是多少?” “五万块,我存在渣打银行,吃了整整八年的利息。 这处书报摊,就是用这笔钱开的。” 杨添也没有隐瞒什么,自嘲式的苦笑一声,回答了苏汉泽的问题。 (本章完) 第63章 饮过这杯酒,你再不是我大佬 第63章 饮过这杯酒,你再不是我大佬 “五万块钱就能买你蹲八年苦窑,大佬b还真不是个东西。 要不这样,我拿十万出来给你,算作请你去钵兰街跟我开工。 你好好考虑一下,是继续在这里卖一辈子的报纸,还是跟我重出江湖,讨回一个公道,你自己看着办。” 苏汉泽说着看了眼手上的那只劳力士,继续对杨添提醒道。 “我不着急的,现在七点五十分。 八点半之前,你给我答复就好了!” 屋子里忽然近地出奇。 杨添把两只手掌合拢,撑在下巴下面。 半晌之后,他猛地抬起头来。 笃定地朝苏汉泽点了点头:“希望这一次,我没有跟错大佬!!” 苏汉泽笑着从兜里摸出烟盒,丢给了大头一支好彩。 笑道:“放宽心,这一次,你一定不会跟错!” 晚上九点二十八分,铜锣湾告士打道的宵夜市场。 大佬b正坐在一处大排档,带着几个马仔,埋头吃着一份打边炉。 片好的牛肉在沸腾的汤锅里划拉一下,便忙不迭往嘴里送去。 正吃得满头冒汗,大佬b又放落筷子,用牙咬开一瓶冻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嘴里直呼过瘾。 此时,有马仔把大佬b的电话送了过来。 “b哥,十三妹打给你的。” “十三妹?” 大佬b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顺手接过了电话。 “十三妹,这么晚了打我电话,是不是怕我因为山鸡的事情去找你麻烦啊?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山鸡的事情没完,我一定会给他找回场子的!” “b哥,我想你误会了,我压根没打算和你谈山鸡的事情。” “呵呵,没得谈那还说个屌!”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这边新收了一个马仔,准备让他去水岸南国那边睇场。 所以特地来和b哥打声招呼,希望b哥能够关照一下。” 大佬b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抓起电话,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大嘴。 大声朝话筒喊道:“你钟意找什么人去睇场呢,和我没有什么卵关系! 我只警告你一句,你的人要是还敢在水岸南国搞事,就不要怪我翻脸!” 说完大佬b直接摁下了挂断键,把电话往守在身后马仔手中一丢,继续抄起筷子,往打边炉里添菜。 一边添菜,嘴里还不忘对身后的马仔招呼道。 “真是痴线!你打个电话告诉浩南,如果十三妹的人再敢搞事,叫兄弟们也不要守什么规矩了。 直接抄家伙,先把搞事的扑街废了再说!” “了解,b哥!” 水岸南国夜总会这边,由于场子里开工的陪酒女,都被撤走了,现在依旧处于一种代营业的状态。 陈浩南从医院返回场子之后,开始根据大佬b的安排,按部就班的准备开工。 先是从铜锣湾那边的夜场里调集马子过来,然后准备连夜请之前在钵兰街这边做过的妈妈桑,对这些陪酒女,舞女进行培训。 这些事情,对于社团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办的。 大家做起来都得心应手,无非就是费时间长短的问题。 让陈浩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十三妹那边晚上居然有带着人过来了。 场子里的马仔找到陈浩南,告诉他十三妹又安排人过来开工的时候,陈浩南不禁问了句是不是苏汉泽又带着人折返回来了。 打又打不过,还不能在蒋天生的场子里晒马开打。 他现在是真的不想招惹这个煞星。 在得到马仔否认的答复之后,陈浩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他旋即跟随马仔下楼,倒是想搞清楚,十三妹那边又安排谁过来做事了。 二楼的迎宾歇息区,沙发上坐着一个寸头男子。 身穿一件青色的牛仔夹克,此刻正在那夹着支烟,埋低脑袋,不断吞吐烟雾。 马仔带着陈浩南来到这处休息区,指着坐在椅子上的杨添。 “南哥,这就是钵兰街这边新派来睇场的家伙。 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问他也回答,只是和我说,他要见见南哥你。” 陈浩南甩了下半长的头发,开始细细打量起面前的杨添来。 不知道缘何,刚才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他就觉得面前的来人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却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浩南,是我,大头!” 没等陈浩南开口,杨添便起身朝陈浩南笑了笑,做起来自我介绍。 “你……你是大头!” 经过杨添的提醒,陈浩南总算是认出了他,惊喜之余,他好像意识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 陈浩南瞬间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杨添身边。 他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杨添,寒暄一番之后,他松开了杨添。 开口道:“大头,这么多年没见,你终于出来了! 苦窑里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你看起来沧桑了很多!” “每天被管教呼来喝去,动不动就要被关水饭房。 整整八年,能不沧桑吗?” 跟在陈浩南身后的那群马仔,并不认得杨添。 不过从二人的对话中不难看出,陈浩南和杨添之前是认识的。 陈浩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妥,当即拉住了杨添的手腕。 对其说道:“好兄弟,既然你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今天我一定要为你接风洗尘,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用了浩南,大家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好了!” 杨添一把甩开了陈浩南拉着自己的手,身子跟着后退了几步。 在和陈浩南保持好一定的距离后,杨添开口说道。 “浩南,这八年来,我在苦窑中日盼夜盼,都没能盼到b哥来看我一次。 现在大家各为其主,我跟丧泽哥做事了。 麻烦你见到b哥,替我转告一声,他已经不是我的大佬。” “大头!b哥也不知道你已经出狱了! 如果我们知道你出来了,一定……” “不用多说了,看在大家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我也不想让你难堪。 今晚我只是过来和你打声招呼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望着大头步入电梯的背影,陈浩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实在想不通,苏汉泽是怎么知道大头和大佬b的这些破事的。 让大头过来睇场,这部摆明了就是在将自己大佬的军吗? 这种主意,亏他想的出来! 铃铃铃铃铃—— 就在陈浩南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给大佬b交代的时候,挂在腰间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陈浩南没有多想,摁下了接听键。 “哪个?” “南哥,我是黑狗。 b哥让我转告你,不管十三妹那边派谁来水岸南国睇场,只要她的人敢搞事,你招呼兄弟们抄家伙开打就行了! b哥还说了,哪怕是苏汉泽出头,一样照砍不误,他在蒋先生那边,自有交代!” “黑狗,b哥现在在你旁边没有?” “b哥在食宵夜,怎么了南哥?” “把电话给b哥,事情没有b哥想的那么简单!” 片刻之后,电话交到了大佬b的手中。 听筒里很快传来了大佬b的声音。 “怎么了浩南,十三妹又在耍什么招?” “b哥,事情麻烦了。 今晚钵兰街派来睇场的,是大头仔杨添!” “什么?杨添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又怎么会跑到钵兰街那边去,帮十三妹睇场!” 大佬b那边瞬间不淡定了。 陈浩南只得如实答道:“b哥,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头什么时候出来的。 但是他让我转告你,他现在跟丧泽在钵兰街开工了。 以后水岸南国这边的场子,就由他代苏汉泽来睇。” “大头人呢?现在还在不在你那边? 在的话让他接电话!” “他已经走了!” “你去把他找过来,告诉他我一个小时内,会赶到钵兰街这边。 让他无论如何,都出来见我一面!” 大佬b火急火燎的挂断了电话,面前的宵夜再也没有心思再吃下去。 匆匆抹了下嘴,便招呼马仔去泊车坪揸车,送自己去钵兰街。 大头并没有离开夜总会,他就在夜总会门口的石狮雕塑旁边坐着抽烟。 他本就是被派来和大佬b讲数的。 大佬b还未出现,自己又怎么可能走远? 晚十一点整,夜总会三楼的一处音乐包厢里,大佬b急匆匆推开房门,见到了这个八年前,替自己整整蹲了八年苦窑的大头仔。 大头此刻正坐在包厢中央的卡座上面。 看到大佬b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翻腾起了滔天的恨意。 就是这个该冚家富贵的大佬,害自己在苦窑中白白浪费了八年的光阴! 八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不管自己死活。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不是被人推倒台前,估计大佬b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赶来见自己吧? “大头!你出来了为什么不来铜锣湾找我?!” 在确认坐在包间里头的人就是杨添之后,大佬b依旧摆出一副大佬姿态,对自己昔日这个马仔询问道。 尽管大佬b已经把戏做的够足,他此刻的表情中写满了关切与责怪。 似乎是对杨添出狱之后,没有去找自己表达不满。 但是八年的苦窑时间,已经足够让大头把一个人看透。 他要是再信大佬b一次,那这八年的苦窑,算是自己活该受的! 面对大佬b的盘问,大头只是不咸不淡答道。 “b哥,八年时间里,我没有看到你委托人来看过我一次。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小弟,所以出狱之后,我没有选择去麻烦你。” “糊涂,你是不是蹲苦窑把脑子蹲傻了? 我一天是你大佬,那就一辈子是你大佬!” 大佬b坐到杨添身边,他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得杨添心中只想发笑。 自己在监仓里受苦受难,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他不是自己大佬。 一旦需要人出来扛的时候,他就又成了你的大佬了。 八年来,大佬b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b哥,先不说你是不是我大佬的事情。 我想问你一句,八年前,你答应我的事情,现在还做不做数?!” 大头轻飘飘的一句话出口,瞬间叫大佬b的脸色比死了老母还要难看。 大佬b难以掩饰脸上的尴尬之意,他抓起桌上的一瓶vsop,又让陈浩南取来两个矮脚杯。 殷红的酒液注入杯内,大佬b把满满一杯酒朝杨添示意了一下,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擦了擦嘴上的酒渍,大佬b侧过身子,面向杨添。 表现的一脸‘诚恳’,道:“大头,八年前的事情,是大佬对不起你! 大家同为江湖儿女,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 既然你已经出来了,之前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作数。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肯不肯继续跟我?!” 大头摇了摇头。 “我从十一岁开始,就出来混,跟b哥你的时间,比浩南还早。 我知道就算现在再跟b哥你,也绝不可能比浩南混的巴闭,堂口的这些兄弟,也没有几个还认得我! 人活一世,要拜两个大佬已经是非常迷幻的事情了,我不想做那出尔反尔的小人!” 大头的话略显嘲讽,哪怕是酒劲上头的大佬b,听到他这番话,也不由得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巴掌。 大头深吸口气,端起大佬b倒给自己的那杯酒,同样对着大佬b示意了一下。 随后抓起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饮过这杯酒,你再也不是我大佬! 今天我来找你,只为了给我八年的苦窑生涯一个交代!” “你要什么交代?” 大佬b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杨添此刻坐直身子,看着大佬b的眼睛。 一字一句开口说道:“我要这家场子,全部的睇场权!”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苏汉泽找来杨添睇场,就是迫使自己撤出钵兰街的。 大佬b心有不甘。 面对替自己扛过命案,许诺等他出来捧他出头的杨添,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杨添的要求。 说好的只要蹲三年苦窑的误杀,最后官司被打成蹲八年苦窑的谋杀不谈,杨添甚至不再去追究那个虚头巴脑的承诺,只是要一家场子小小的睇场权。 大佬b如果不答应,以后堂口出了什么事,还有哪个做小的肯去替他扛? 但是大佬b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他长叹口气,把左手搭在杨添的肩膀上,试图继续打出感情牌。 “大头,你真的不认我这个大佬了吗? 这些年,我带人一路从慈云山打到了铜锣湾,其实堂口还有很多地盘的。 只要你肯回来跟我,我保证……” “不用说了b哥,我只这么一个要求,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杨添不想去听大佬b这些年有多风光。 他越风光,自己这些年在苦窑里遭的罪,就显得越发可笑。 大佬b怔怔地看了大头半晌。 最后把手从大头的肩膀上收了回来,别过脸去,沉声应道。 “我答应你!既然你执意不认我这个大佬,那以后大家就各走各路,前尘旧事全部一笔勾销!” 说着大佬b腾一下站起身来,大步朝外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对陈浩南招呼道。 “浩南,带兄弟们回铜锣湾,给大头腾场子!” 翌日晌午,苏汉泽刚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之后,套好衣服,拿出了自己的手提电话,拨通了大头的号码。 “大头,今天晌午我在尖沙咀的的珍宝海鲜坊给你定了接风酒。 借着这个机会,我会把妹姐和她的一些心腹请过来。 大家一起吃顿饭,相互认识一下,你以后在钵兰街做事也方便点。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中午十二点半,珍宝海鲜坊等我。” 挂断了大头的电话,苏汉泽又给公子俊打了过去。 只是电话的传呼音响起良久之后,并没有人接听自己的电话。 “你好,我是方家俊,现在有事,暂时无法接听电话,请在嘟一声之后,进行留言。” 苏汉泽试着再度拨打了一遍,依旧是未接通状态。 苏汉泽不禁皱眉,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念头。 他拨打的这个号码,是公子俊的工作电话。 也就是用来专门接听他自己,韩宾,十三妹这些重要的人物电话的,没什么意外,基本不会处于待机状态。 细细思索了片刻,他拨通了vivian的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华姐,我是丧泽。 你知道公子俊现在在哪吗?” “泽哥,我不知道诶。 这个死鬼我昨天晚上带着他去医馆上药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他,怎么了泽哥?” “没什么,华姐,中午十二点我在尖沙咀珍宝海鲜坊定了午宴,给大头仔接风洗尘,记得准时过来。” “ok,我一定准时赶到啦。” 挂断电话,苏汉泽摸出支烟点上。 再度把电话打给了公子俊手下的那群马仔,契女。 结果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公子俊跑到哪里去了。 “扑街!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苏汉泽心中不好的念头愈发浓烈,他刚想下楼去各个场子探查一番,此时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来电的是一个陌生号码,苏汉泽没有多想,直接摁下了接听键。 “苏汉泽?” 电话接通之后,听筒里边传来了一个压抑的声音。 “你是哪位?” “你不用管我是谁,今天打电话给你,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公子俊现在在我们手里,要想救他回去,下午两点前赶到彩虹屋邨这边来。 具体到什么位置,我到时候会电话通知你,记住,不要带人过来!” “你说不带人就不带人?你还没和我讲清楚,你们绑走了公子俊,到底是为的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 记住,如果你带人过来,我保证公子俊今天死定了!” 电话那头没有留给他过多的解释时间,说完这句话,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苏汉泽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五分,距离电话那头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来不及犹豫,苏汉泽立马折返回屋子里,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电话本。 找到了韩宾的头马刀仔擎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擎哥,我是丧泽,十万火急,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给大头的接风酒,只能稍作延迟了,苏汉泽绝不想看到公子俊出事。 从荷兰回来之后,十三妹给了自己这几块地盘,一直是公子俊鞍前马后的替他打理。 本来按辈分,按资历,怎么也轮不到公子俊这号人物来给他作配。 但公子俊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怨言,替自己办事,比起自己的马仔还要忠心。 现在公子俊不清不楚被人绑走了,自己要是坐视他出了什么问题,那他趁早别出来混算了! 下午一点五十分,苏汉泽如约赶到了黄大仙的彩虹屋邨。 在这片港岛最早建立的起来的屋邨外头,放眼望去,满是由港府兴建琳琅满目的公屋。 苏汉泽靠在一处球场围栏上,手握着电话,同时不断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一点五十五分,电话再次响起,苏汉泽马上摁下了接听键。 “我到了,你们人在哪里?” “从现在开始不要挂断电话,往你现在的方向直走一百米,然后在你右手边有条巷子。 进入巷子一直直走,两百米后,我会告诉具体的位置!” “ok!” 苏汉泽把电话贴在耳边,按照电话里头提供的方向,开始快步赶去。 直到赶到了约定的地点,苏汉泽止住脚步。 对着电话讲道:“我到了,现在这里有五栋市政规划要拆迁的楼房,你们在哪一栋?” “左起第二栋,三楼,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嘟嘟嘟嘟—— 向苏汉泽传递完最后的信息,电话里头便响起了忙线音。 苏汉泽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周边的环境。 这里是一套颇有些年月的老旧屋邨。 由于年久失修,已经被荒废多时。 屋邨已经被满是锈蚀的铁网围了起来,到处都有‘危房禁入’的告示牌。 五栋楼房门口的球场,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方圆百米之内,鲜有人类活动的轨迹。 这种地方,实在是个杀人灭口的最佳之选! 苏汉泽冷笑一声,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他当即对着电话讲道。 “擎哥,我现在已经赶到约定地点了,来者不善。 我不想和他们遮遮掩掩,你们过来吧,一起杀上去!” 此时,一栋危房的三楼,有个平头男子不断往屋邨外边张望。 在看到苏汉泽越过铁丝网,朝自己这栋楼房走来之后,当即扭头对着身后的房间喊道。 “亨哥,苏汉泽过来了。” “是一个人吗?” “是一个人啊!” 其身后一间屋子里,有个面色阴狠,身穿白色休闲装的男子走了出来,顺着望风的马仔指过去的方向一看,狞笑一声,从身后抽出了一把足有半条胳膊长的狗腿刀。 在看到苏汉泽之后,脸上的笑意显得愈发残忍。 他把到举到齐眉的位置,用左手食指在刀身弹了一下。 叮—— 铮亮的刀声,顿时发出一声悦耳的金属音。 阿亨不由地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看着越走越近的苏汉泽,自说自话道。 “天虹一直讲这个丧泽非常厉害,今天说什么也要和我抢这单事做! 我倒要看看,这个洪兴的打仔,到底是不是他说的那么犀利!” 不多时,苏汉泽已经看到了在护栏上望风的马仔。 马仔回头看了阿亨一眼,阿亨站在后面,示意马仔把苏汉泽喊道楼上来。 “喂,上楼啊!” “上楼可以,不过我怎么知道公子俊是不是在你们手中,把他带到走廊这边来,让我看看先!” 苏汉泽立在了楼梯前边,仰头对传话的马仔喊到。 马仔又回头看了眼阿亨的眼色,得到阿亨肯定的眼神之后,当即跑进身后的房间。 片刻之后,苏汉泽便看到了被打得满头是血的公子俊,被按在水泥护栏上。 此时公子俊嘴里被堵着一块抹布,眼睛肿得睁都睁不开。 但是凭借意志力,他还是朝着苏汉泽摇了摇头,示意苏汉泽赶紧离开。 苏汉泽顿感心中升腾起一团无明业火。 他杵在楼梯下面,始终没有移动半步。 一直守在后面的阿亨等的不耐烦了,他扬起一刀,把手中的狗腿刀砍在门槛上。 随后一步上前,把摁着公子俊脑袋的马仔推开,提着公子俊的衣领,将其用力往护栏上一推。 公子俊当即半个身子被推到护栏外边,以一种悬挂的姿势,在护栏外边晃悠。 “丧泽,你不上来,我马上把他丢下去!” 苏汉泽还是没有挪动脚步,他甚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不紧不慢点上。 似乎对阿亨的话充耳不闻。 “不对啊亨哥,你看!” 阿亨身后的马仔忽然一惊,仓促的推搡了下阿亨,指着屋邨铁丝网外边。 阿亨冷不丁看了一眼,当即面沉如水。 屋邨外边,有十几个魁梧的身影正在快步往这边赶来。 他看得仔细,这十几个人中,手里明显带着有喷子! “你到底是谁?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哪里得罪过你。 行个方便,把人放下来,大家还有的谈!” 尽管苏汉泽心中憋着怒火,但他还是不想看到公子俊出事,眼下还是先出言安抚住楼上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再说。 阿亨眼中寒芒一闪,当即冷笑了一声。 什么话没讲,直接松手就把手中的公子俊丢了下去! “我屌你老母的!本来想和你好好玩玩,以为带队枪手来我就怕你?” 阿亨的身子快速撤了回去,同时对屋内大喊道。 “抄家伙!” 苏汉泽不敢多想,他方才言语刺激楼上的阿亨,目的就是为了激他把公子俊丢下来。 在公子俊自由落地的同时,他一个箭步上前,根据自己骇人的实力,展开双臂,精准的接住了公子俊。 楼上望风的马仔直接傻了眼,但很快被阿亨的喊声惊醒。 “阿鬼,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接家伙!” 此时有刀仔擎的枪手在苏汉泽身后喊道。 “泽哥,快进屋子里,他们有长家伙,不好对付!” 苏汉泽得到提醒,仓促抱着公子俊往危房里跑去。 就在此时,危房的左侧,忽然响起一阵汽车引擎剧烈的轰鸣声。 一台白色的雪佛兰撞破了铁丝网,朝自己这边的楼梯口极驶而来。 苏汉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揸车的,正是这两天一直纠缠自己不放的芽子! 当下苏汉泽脸色一沉,顾不得许多,对着远处刀仔擎派来的那群枪手大声喊道。 “不用管我,有o记c组的差人,快撤!!” 几个枪手微微一怔,刚才看到楼上的人在抄家伙,本来就在四处寻找掩体。 现在听到苏汉泽大喊有差人在这,当下纷纷把掏出来的家伙收起,快速往铁丝网外边跑去。 其实有差人并不吓人,但是韩宾一向钟意做军火生意。 o记c组,刚好专业对口。 要是他们这群人拿着家伙火并被o记c组的人抓了个正着,那倒霉的就是韩宾! 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此刻不疑有他,只能赶紧撤退再说。 楼上的阿亨等人听到苏汉泽在大喊有差佬,一瞬间也不由得慌了神,并未敢第一时间出来和苏汉泽火拼。 阿亨咬牙切齿,一拳砸在了门框上。 “我屌他老母的洪兴仔,带人过来也就算了,居然还爆料给差人!” “亨哥,好像只有一台车!” “管不了那么多了,差佬来了照干不误,今天丧泽一定要死!” 咔嚓一声,阿亨手中的ak-47子弹上膛,带着一票打仔,就开始玩楼下赶去。 哐当—— 芽子的汽车贴着一楼的墙边堪堪停了下来,她从窗户探出脑袋,焦急地对苏汉泽大喊道。 “快上车!” 现在公子俊还处于一种奄奄一息的状态,苏汉泽不疑有他,赶紧抱着公子俊,准备把公子俊丢进车后座。 哒哒哒哒哒—— 此时轿车的后备箱忽然炸起一阵火,苏汉泽赶紧把身子再度缩了回来,原来是楼上有枪手从护栏处探头出来,直接开枪打破了车尾未被屋檐遮挡的后轮胎。 “扑街!” 苏汉泽怒骂一声,现在来不及想太多了,楼梯口,已经响起了淅淅沥沥的脚步声。 苏汉泽把公子俊放在地上,对芽子招呼道。 “帮我顾好他!” 说罢苏汉泽调头就往楼梯上飞奔而去。 直到楼梯拐角处,苏汉泽才从空间中摸出了两颗甜瓜手雷。 他不喜打没把握的仗,早在去葵青那边,找刀仔擎帮忙的时候,便从刀仔擎那边要了一堆家伙,存放在系统的空间里边。 在与楼上的枪手在二楼相遇之前,苏汉泽直接拔掉了两颗手雷的插销,延时一秒,便把手雷朝二楼的走廊口丢去。 轰——轰—— 两声轰天裂地的巨响,直震得楼层的天板墙灰直往下掉,这栋危房,仿佛随时要被震垮一般。 两颗苏制防守式手雷,电光火石之间,在二楼掀起了密集的杀伤碎片。 苏汉泽虽然看不到二楼楼梯上的动静,但是几声哀嚎的惨叫已经告诉他,这手雷的效果确实可以! 在经过手雷的震慑之后,果然暂时没人敢冲下来。 五倍强化的体质,苏汉泽此时把自己的听力发挥到了极致。 根据楼上混乱的脚步声,愤怒的谩骂声,他大致推算出了对方人手其实不多。 不算被手雷放倒的人手,对方应该就只有三个人还有行动能力了! 他此时已经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走了。 今天他必须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处心积虑,要致自己和公子俊于死地! “喂,你不要命了!” 就在苏汉泽准备继续掏出手雷打一波佯攻的时候,芽子的一声喊叫让他瞬间收起了掏出手雷的念头。 看着紧张到冒汗的芽子,苏汉泽顾不得许多。 一把拉过芽子,把她腰间的配枪一把拔走。 “借我用用!” 说罢,在芽子诧异地目光中,苏汉泽直接把点三八的子弹上膛,一个箭步踏入二楼。 五倍强化的体质,再怎么犀利,也不可能快得过子弹。 但是五倍的敏捷,足够让他在讯息之间,捕捉到目标一切的行动轨迹。 苏汉泽在不如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果然发现楼梯的转角处,有个枪手正战战兢兢拿枪指着自己。 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苏汉泽眼疾手快,一个翻身打滚,手中的点三八连开三枪。 两颗子弹精准的命中了枪手的脖颈。 “咯咯——” 枪手的颈动脉被击穿,汩汩的鲜血不断从他颈部,口鼻内冒出,一个踉跄,从楼梯上跌倒下来。 苏汉泽不敢有半分怠慢,迅速观察四周的情况。 在确定二楼这里没有枪手设伏之后,他迅速捡起这个马仔的ak-47,将芽子的点三八丢弃在地上。 同时将步枪的保险扣到单发的位置,快步往三楼赶去。 ak-47这种步枪,具有威力强悍,操作简便等优点,一度成为港岛黑市最畅销的军火。 但其缺点也很显著,那就是具备有非常明显的不稳定性。 像电影中那种抓住枪托就一顿扫射的打法,毫不客气来讲,在这种逼仄复杂的环境下,十米之内前五发子弹没有打中,可能连目标的毛都碰不到。 苏汉泽步入三楼的时候,发现楼梯口并没有人守着。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楼梯这边有两个方向,他第一时间只能探清楚一个方向的情况。 如果剩下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对自己形成包夹,那即便自己第一时间能够打死一个。 剩下的一个人,也可以在眨眼间把自己打死。 就在苏汉泽犯难之际,芽子捡起了枪跟了上来。 对着苏汉泽比划了一番手势。 苏汉泽虽然没有学过sdu的行动手势,但还是看得出来,芽子示意和自己一同行动。 她往右,苏汉泽往左。 “你行不行?” “我好歹受过sdu的特训,倒是你,一个古惑仔的枪法为什么会这么好?” 两人谈不上有默契,但眼下来不及多想。 在二人齐刷刷踏上三楼楼梯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二人背靠背,迅速朝两个不同的方向举起了枪口。 砰—— 一声枪响响起。 苏汉泽面对的这个方向空无一人,他赶紧回过头来,却发现芽子已经把守在走廊右侧的一个枪手击毙。 “只剩下一个了!” 苏汉泽丝毫没有懈怠,他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还在四处搜罗。 同时对身边的芽子说道:“芽子警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吗?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没错,这是我工作的内容!” 二人依旧保持背对背的方式,高举枪口,往相反方向搜寻。 很快,苏汉泽加快脚步,朝三楼东边尽头的那个房间赶去。 他刚才已经听到了这个房间传来微弱的动静,显然最后一只,就藏在这间尾房里! 芽子见状,也当即调转身形,快速跟上了苏汉泽。 苏汉泽死死的用枪口指着尾房的房门,不忘对芽子交代一声。 “芽子警官,我现在拜托你一件事情,一会千万不要胡乱开枪,把人交给我,我一定要个活口! 作为回报,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调查!” 说着苏汉泽侧头睇了芽子一眼,目露凶光。 芽子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当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干嘛,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要连我一起打死?” 哐当! 苏汉泽没有回应,他一脚踹开了房门,通过听身辨位,第一时间向这间屋子的角落射出了一发子弹。 子弹不偏不倚,正打中架着枪,瞄准门口的阿亨右手上。 随着一声痛呼,阿亨手中的枪支落地。 方才发生的一切太快,以至于阿亨只看到苏汉泽如同鬼魅,电光火石之间,还不等自己反应过来,便挨了一发枪支。 苏汉泽没有给阿亨更多反应的机会,他把步枪的保险关闭,倒转枪身,举起枪把,劈头盖脸就朝被击倒的阿亨打去。 此时的阿亨本就被枪打穿了手掌,失去了反抗能力,那里还架得住苏汉泽这样劈头盖脸的打? 钢铁和血肉之躯碰撞声,伴随着阿亨的惨叫,在这处荒废的楼层里,交织出一副惨无人道的景象。 (本章完) 第64章 我可能更适合做个差佬 第64章 我可能更适合做个差佬 芽子匆忙上前拉住苏汉泽。 “够了!你自己说要留活口,这样打会把他打死的!” 苏汉泽暂停了殴打,脸上的肌肉由于过度愤怒,在不断地抽搐。 他丢掉手中的枪支,一把揪住阿亨夹杂着血肉的头发,沉声逼问道。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血水顺着阿亨的脑袋,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此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但还是选择和苏汉泽扮狠,咧着一口森白的牙齿,对苏汉泽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苏汉泽挥起一拳,直接砸在了阿亨的脑袋上。 阿亨脑袋重重地杵在水泥地面上,昏死过去。 芽子见状,蹲在了苏汉泽的身边,细细打量了一番地上的阿亨。 随后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你用不着问他,我知道他是谁。 这人是忠信义连浩龙的手下,是忠信义社团仅次于骆天虹的打仔!” “你认得他?” “拜托,我可是o记的差人诶! 就你们这些古惑仔的资料,都挂在我们档案室的墙上。 我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为什么会不认得?” 芽子白了苏汉泽一眼,随后起身把苏汉泽丢在地上的枪支踢到苏汉泽身边。 开口道:“一会你抓紧时间把人带走,我回去会写报告,目睹了一场忠信义内讧的火拼。 你把指纹擦拭干净,这支枪,会被用作o记调查忠信义的呈堂证供!” 苏汉泽看了眼地上的那支长枪,最后皱紧眉头,不解的对芽子问道。 “芽子警官,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芽子将自己的点三八重新放入枪套内,活动了下由于过度紧绷,有些发酸的肩膀。 随后答道:“苏汉泽,整个o记,没有谁会闲的发瘟,去查那些守规矩的社团。 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韩琛那个随身电话的下落?” “你也想要这个电话?” “当然,如果这个电话不在你那最好。 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韩琛的案子不结,整个o记都不会放弃对你的调查。” “你们c组不是专门负责军火调查的吗?怎么也死皮赖脸,要去和黄志诚他们抢案子办?” 面对苏汉泽的询问,芽子认真地回答道。 “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尤佳镇是为了揽功,而我不一样,我不是因为我uncle的安排,我也不会进入c组工作。 这个部门无聊死了,我一直想办好一桩案子,调到其他部门去!”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苏汉泽点了点头,给出了芽子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那好芽子警官,如果我知道这个电话的下落,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罢,苏汉泽猛地出手,扭断了阿亨的脖子。 尖东广场,一处布局典雅的私人沙龙里。 一个身材肥胖,留着齐间长发的中年男子,正大腹便便的躺在一张软皮沙发上。 此人正是尖东忠信义的龙头连浩龙。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生着一副娃娃脸,留着一头夸张斜刘海的年轻男子。 这名年轻男子就是忠信义的金牌打手——骆天虹。 连浩龙用打火机烤着一支刚开盒的雪茄,看着面前的心腹干将,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天虹,阿亨他们那伙人全部死在了黄大仙,你叮嘱好手底下的兄弟们,到时候差佬上门盘问,一定要咬死不认识阿亨他们!” 骆天虹吹了下挡住右眼的斜刘海,不满地答道。 “龙哥,我早和阿亨说过,当时让我去就好了,他非要和我争!” “你去了又怎么样?阿亨他们是被枪打死的! 总之差佬那边定性为社团仇杀也好,分赃不均也罢! 忠信义近段时间已经损失了三个亿的货了,绝对不能再因为动枪的事情,被差佬盯上!” “知道了龙哥!” 骆天虹开口应道,随后他坐在连浩龙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开口对连浩龙问道:“龙哥,那泰国仔那边怎么交代? 他可是和我们说过,不把苏汉泽整死,他绝不会把韩琛的货仓透露给我们!” “那就继续想办法,把这个丧泽做掉! 韩琛那批货价值不少,我们刚被差佬查抄了三个亿的货,现在急需要韩琛的货来回血!” 连浩龙一拍沙发,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叼起烤好的雪茄,长叹口气。 “这次是我们过于小心谨慎了,担心被条子盯上,费劲心机把丧泽弄到黄大仙那边去。 本来想做的悄无声息,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现在看来,早知道就不要搞这么多弯弯绕绕了。” “龙哥,我去做掉这个丧泽?” “可以!你记好了天虹。 泰国仔有情有义,最重要的是,只要他肯投靠我们,以后在泰国就不愁拿不到新货。 我不想再做百分之七十的纯度,双狮踏球标,以后我们忠信义也要有一份份额!” 骆天虹点了点头:“龙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油尖旺混的白粉拆家,大都以为韩琛的心腹是前段时间在长洲海域被炸死的迪路。 其实不然。 韩琛早年被倪家背刺,在泰国九死一生的时候,是从泰国佬的手中捡回一条命。 后来韩琛重整旗鼓,杀回港岛扳倒倪家,也是靠的泰国佬的帮助。 在泰国,他新收了一个叫查卡的马仔。 自从接手了倪家的粉档生意之后,韩琛对身边的任何人都保持着一份猜忌。 唯独对这个泰国仔信赖有加,货仓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一直是由这个查卡在代为负责。 自从韩琛在尖东广场被韩宾打死,韩琛手底下的马仔就作鸟兽散。 陀地同在尖东的忠信义,趁机吞并了韩琛不少的地盘和生意。 泰国仔查卡是主动找到连浩龙的。 他一向对韩琛忠心耿耿,这次韩琛被人打死,查卡顺势投靠了忠信义。 并向连浩龙提出一个要求,他可以把韩琛剩下的货仓交到忠信义的手中来。 但是忠信义必须答应帮韩琛复仇! 自命天下第一的连浩龙,在听到查卡这番说辞之后,果断就拒绝了查卡的要求。 他深知打死韩琛的人是葵青的宾尼虎,自己白粉生意做得好好的,单是那班差人就够难应付的了,没必要再去招惹韩宾这个瘟神。 但是通过讨价还价,连浩龙答应查卡,他不敢去动韩宾,但是可以把苏汉泽做掉! 二人一拍即合,约定只要苏汉泽死在忠信义的手中,查卡就把韩琛的货仓拱手相送。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钵兰街的苏汉泽,此刻正守在公子俊的病床前。 公子俊脑袋已经被虚弱的躺在床上,脑袋上缠满了纱布。 还好,去医院查过,除了轻度脑震荡,肋骨断了两根之外,大部分是能调息好的皮外伤。 “公子俊,昨晚忠信义的人是怎么找到你的?” 苏汉泽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掏烟,但看到公子俊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又把烟盒放落回去。 “泽哥,昨天晚上我在金巴喇带着一群契女开工,忽然有契女跑来告诉我,三楼的包厢有客人闹事。 我当时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契女,惹客人不高兴了,就顺道过去看看。 结果这群扑街说我们场子里的马子太丑! 冚家铲,当时我就觉得这些人是来找茬的,咳咳……” 公子俊说着,有些激动地咳嗽了起来。 苏汉泽连忙搀扶着他躺好。 “不着急,慢慢说。” “当时我不是以为他们是来搞事的嘛,不过这些人提议,他们帐照样可以结,但前提条件是,要我带他们重新去找一个像样的场子。 然后我也就没想那么多了,只当这些人是见过世面的,瞧不上我的这些契女。 然后我就提议,带他们去妹姐的皇朝那边看看喽。 没想到下了楼,这群人就把我打晕,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彩虹屋邨那边了!”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打我,问我你住在哪个地方。 后来见我不肯说,他们就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 我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了,脑袋也被打得发晕,就随口编了个电话给他们……” “慢着!你是说,你没有告诉他们我的号码?” “没有啊泽哥!全港岛这么多马夫,你以为宾哥是怎么相中我,让我去打理他手底下的马栏生意的? 我公子俊为人最重一个义字,知道他们是冲你来的,又怎么肯告诉他们你的号码呢!” 苏汉泽不禁动容。 他从来认为出来混,利字当头,对义气两个字,是嗤之以鼻的。 万没想到公子俊面对忠信义那群人的毒打,连自己的电话号码也不肯透露出来。 同时在听完公子俊的描述之后,苏汉泽的眼中逐渐露出森寒的杀意。 自己这个电话号码,同样是负责对接钵兰街业务的专用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既然不是公子俊漏的风,那么问题就值得考究了! 也就是说,自己手底下这群人,出了吃里扒外的二五仔!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情。” 苏汉泽替公子俊把被子拉好,随后走出公子俊的房间,叮嘱外边睇场的马仔顾好公子俊的周全,便大步朝时钟酒店的楼下走去。 葵涌六号货柜码头附近,毗邻荔景的一家屠宰场。 这里是韩琛的一处正行产业。 苏汉泽此时身处屠宰场的一间冷气库里,用一把剔骨尖刀在一块冻肉上剐蹭,试着刀口的尖锋。 冷气库里挂满了一扇扇冻得梆硬的猪肉,身着单衣的苏汉泽,并未感到有些许寒意。 他甚至把冷气调到最大,天板上的冷气孔,正嘶嘶往外喷着白气,整个仓库里,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哐当—— 随着冷气库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女人踉踉跄跄被推了进来。 大头仔杨添紧随其后,在这冰冷地环境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泽哥,人带过来了!” “大头,你在外边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放人进来!” 苏汉泽拎着这把剔骨尖刀,缓缓起身。 被大头推进来的女人,正是公子俊的老相好——vivian。 这个女人此刻一脸的惊惧,在这冰冷的环境中冻得牙关发抖。 苏汉泽用捉刀的手对着vivian勾了勾,示意她走过来。 “华姐,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vivian哪敢过来,她缩着身子,绝望地看着大头把冷气库的大门关紧。 带着些哭腔朝苏汉泽求饶道:“泽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华姐,念在你是公子俊的老相好的份上,诚实一点,我可以让你走的不那么痛苦!” 眼见vivian不肯过来,苏汉泽捉着刀,便朝其走了过去。 vivian当即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她此时还穿着一条风骚的短裙,一双修长的大腿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中。 坐在地上后,冰冷刺骨的地板当即让她条件反射似的弹跳起来,但很快身子一软,又坐到了地上。 “泽……泽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就算要死,你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vivian挣扎着拖着身子,拼命想要远离苏汉泽。 她此时已经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身子如同筛糠,大幅度地颤抖。 “也罢,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让你死了,我没办法给公子俊交代。 我问你,有人今天打我的电话,约我去黄大仙的彩虹屋邨,想要整死我,是不是你和他们报的料?” “没……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啊! 泽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一定不会搞错!我这个电话号码,除了我自己之外,目前就只有四个人知道。 一个是韩宾,一个是公子俊,一个是我大姐,还有一个就是你! 公子俊告诉过我,他没有泄露过我这个号码,那么你猜我是怀疑我大姐呢,还是怀疑你爆出我的号码,吃里扒外?!” 苏汉泽此时已经走到了vivian跟前,他挥起手中的剔骨尖刀,一刀就砍在了vivian身旁的水泥地面上。 铿锵—— 冰冷的地面,竟然被砍出一连串的火星。 vivian简直被惊破了胆,她两眼一闭,不顾一切大喊道。 “泽哥!也许是公子俊被打得受不了了,不小心把你号码报出去了呢? 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当vivian发现苏汉泽这一刀并没有砍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看到了苏汉泽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很好,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公子俊被忠信义的人带走的?”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vivian,当即表情痴呆。 半晌之后,呜呜咽咽痛哭起来。 “泽哥,你……你给我个机会。 我真的不想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要你的号码,是为了整死你! 我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直到此时此刻,这个女人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 苏汉泽不想去和她废话,正如同之前他说过的一句话,他是矮骡子,矮骡子做什么事情,是不需要讲什么证据的! “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公子俊就告诉我他在屌你的时候,你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那晚在水岸南国,公子俊被铜锣湾的人打,你也不闻不问。 我听在场的女仔讲起,当时公子俊被打翻在地,你除了打发人回场子里找我,不去拦着山鸡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心情在一旁磕瓜子? 你这种女人实在不可信,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交代,我让你踏踏实实上路!” vivian两手后撑在地上,一边往后挪着身子,一边惊惧地为自己辩解。 “泽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放过我吧,我…… 啊——” 一声痛到灵魂深处的惨叫,隔着厚重的隔热门传到了守在外边的杨添耳朵里,杨添不禁微微皱眉,旋即站稳身子,认认真真替苏汉泽把守门口。 大约几分钟后,苏汉泽从冷气库里走了出来,杨添下意识朝里边看了一眼,发现vivian已经躺在地上,浑身如同癫痫症发作,一抽一抽。 地上还流淌着一趟冻结的血迹。 “泽哥,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忠信义的人答应给她尖沙咀一家场子的股份。 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为了那笔小小的股份,就把我给卖掉了!” 苏汉泽有些嫌恶的回头看了一眼,婊子无情这句话,真不是随便说说。 哪怕知道公子俊落到了忠信义的手里,生死不明。 在老相好与利益面前,她还是选择了那点唾手可得的蝇头小利。 杨添紧了紧身上的衬衣,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开口对苏汉泽说道:“泽哥,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现在怎么处理?要不要先通知公子俊一声?” “不用,剩下的事情,交给刀仔擎的人来办就好了。 他们知道怎么处理干净的!” o记b组,高级督察廖志宗的办公室内。 廖志宗望着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卷宗,不禁大感头疼。 嘴里喃喃自语。 “c组这群人在搞什么鬼?黄志诚的案子他们要抢,我们b组的案子他们也要抢! 还有连浩龙这群扑街,为什么在黄大仙的旧楼里莫名其妙搞出这场枪击案。 难道上次吃掉他们三个亿的货,真的让他们发生内讧了?不行,我他妈盯了连浩龙这么多年,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绝对不能让尤佳镇这个三八抢了我的风头!” 咚咚咚—— 就在廖志宗心乱如麻的时候,办公室外头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廖sir,是我!” 外头响起了自己下属雷美珍的声音。 “进来。” 廖志宗看着推门而入的雷美珍,不由得长叹口气。 开口询问道:“怎么,李警司那边怎么交代的? 总不能o记一口锅里的饭,都让他们c组的人给吃了吧?” “廖sir,李sir交代了,这次彩虹屋邨那边发生的大规模的枪械交火,现场还有查到手雷爆破的痕迹。 这起案件已经涉及到军火层次了,李sir的意思是,忠信义案子由我们b组和c组联合督办!” “连浩龙这群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玩什么不好,偏偏要去玩枪!!” 再确认c组要干预自己的案子之后,廖志宗直接气得爆了粗口,一拳锤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堆积起来的卷宗直接散落了一地。 雷美珍撇了撇嘴,忽然一转话锋。 “廖sir,上次连浩龙在西环尾上货,我们不是抓到了他手底下一个捞仔阿污吗? 如果能赶在c组插手之前,从阿污那边打开突破口,是不是能尽快把案子结了?” “你以为我不想赶紧把案子结了? 这两年来我日日夜夜都想把连浩龙这群人抓回来,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廖志宗白了雷美珍一眼,长叹口气道:“这个阿污嘴硬的很,一口咬死把锅扛在自己身上。 他除了认自己车上那小小的白粉,就是不承认那三亿的货和忠信义有关系。 油盐不进,到时候进了监仓,有他后悔的时候!” 在廖志宗宣泄着心中不爽的时候,雷美珍只是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听着,似乎有所心事。 最后她没有接廖志宗的话茬,只是开口和廖志宗打声招呼。 “廖sir,我去做事了!” 尖东,连浩龙的住宅里。 连浩龙的老婆素素,此时正坐在大厅里,贴着连浩龙的耳边,低声和连浩龙诉说着什么事情。 听得连浩龙的表情阴沉不定。 连浩龙的弟弟连浩东两手插兜,绕过一声不吭的骆天虹,来到了连浩龙的身边。 没有理会自己大嫂素素,直接向连浩龙问道。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这里有外人吗?!” “阿东,坐下来说话。 你大嫂刚才告诉我,阿污的老婆今天来找过她了。 她不满阿污被差佬抓进去之后,社团只给她十万块的安家费。”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连浩龙一向是非常疼爱的。 眼下并未隐瞒什么,直接告诉了连浩东发生了什么。 素素靠在沙发靠背上,朝连浩东点了点头。 解释道:“阿清告诉我,如果我们不给她一笔满意的数目的话,她难保阿污在警察那边不会乱说。 还有,她说她知道我们在国外银行洗钱的账户。 一旦这些账户落到警察的手中,阿东,我们忠信义几个亿的存款,可能就要随时面临被冻结的危险了!” 连浩龙垂下眼睑,开口问道。 “这些钱能不能尽快取出来?” “阿龙,差不多四亿的存款,全部取出来,最少也要一周的时间,我怕时间来不及!” “阿污的老婆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洗钱账户?这个三八是不是在骗你?” “这种事情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阿龙,我们已经丢了三个亿的货了,担不起这个风险的!” 屋子里的人,全部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连浩龙睁开眼睛,眼神里锋芒毕露。 “把那个三八找过来,问清楚之后做掉!” 素素大惊,连忙搂住了连浩龙的胳膊,提醒道。 “阿龙,做掉阿清,让阿污知道了怎么办? 我们杀了他的老婆,你觉得他还会给我们扛吗?!” “那就把阿污一起做掉!” 连浩东说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让一直坐在一旁的保持沉默的骆天虹都为之侧目。 连浩龙更是惊诧地看向自己弟弟。 开口道:“阿东,你疯了! 阿污现在被关在警署里,怎么做掉他?!” “大哥,我有办法! 廖志宗有个下属,有把柄在我的手里。 我叫她负责做内应,一定能把阿污做掉的!” 连浩东在警署那边有内应,这件事情连浩龙一直是知道的。 整个港岛,也不止韩琛一个人在玩无间道。 听完连浩东的提议,连浩龙未做任何犹豫,直接开口问道。 “有把握吗?” “有没有把握,试试不就知道了! 大哥,总不能眼睁睁等着差佬找上门来吧? 三个亿的货,全部算在阿污头上,他哪怕是一个人扛了,难保在监仓这么多年不会反水,我们赌不起的!” 连浩东一番话,算是打消了连浩龙最后的顾虑。 当即连浩龙重重地点了点头。 拍板道:“好,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天虹,你先把阿清这个三八带回来,然后和阿东计划一下。 尽量今天晚上就把阿污除掉!” 骆天虹揉了揉鼻子,为难地看向连浩龙。 “大哥,你忘记了,你先前告诉过我,让我先去把钵兰街的丧泽做掉!” “丧泽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眼下阿污的事情更加要紧一些!” 一个是随时为忠信义找来灭顶之灾的阿污,一个是为了拉拢泰国仔而要除掉的丧泽。 孰轻孰重,连浩龙还拎得清楚。 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骆天虹当即把目光投向了连浩东身上。 “东哥,去差馆杀人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 拜托你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连浩东不屑地冷哼一声。 “放心,到时候我陪你们一起过去,要死也是我先死好了,怕他个屌!” 钵兰街,金巴喇天台阁楼。 苏汉泽窝在自己卧室,把存放在空间进行修复的那个手提电话拿了出来。 他把电话重新扣入电池,随后开始按部就班的翻看起韩琛的通讯记录。 在收信栏里,一条讯息不由得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这是个没有备注姓名的号码发来的讯息,内容非常简短,只有一行十一个字。 【元朗货仓发货,十二点出海。】 发送讯息时间,正是他和韩琛约定交易的那个晚上! 虽然不知道元朗货仓在什么地方,但苏汉泽可以肯定,发送讯息的这个人,就是负责替韩琛打理货仓的马仔了! 他当即拿出纸笔,记录下了这个号码。 “我屌他老母的,看来芽子说的没错,我可能更适合做个差佬。 只是可惜了,套不出韩琛存钱的账户和密码!” 记录下这个号码之后,苏汉泽把这个手提电话再度放入空间,继续让它修复更多有用的信息。 忠信义安排人对自己下手的事情,苏汉泽并未选择去告诉十三妹。 原因很简单,忠信义虽然不及洪兴势大,但大小也是个有招牌的社团,加上连浩龙这群人个个心狠手辣,做起事来不要命。 韩宾现在不在港岛,十三妹铁定斗不过他们。 洪兴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去和忠信义对着干。 苏汉泽虽然还未搞清楚忠信义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但他已经有了破局之策。 这两个月o记可谓是在港岛各大报纸上出尽了风头。 尤其是b组的廖志宗,在继a组查抄韩琛一批货之后,破天荒在西环尾缴获了忠信义一批价值三个亿的白粉。 苏汉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批货其实是引发忠信义内讧的一次导火索。 忠信义的大嫂素素,年轻的时候是个出来卖的流莺。 早年连浩龙在油麻地那边的赌场看场子,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大老婆素素。 两人一路风雨走来,最苦的时候一份盒饭两人分食,渴了就去场子里的厕所喝自来水。 可谓是患难夫妻。 连浩龙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忠信义上位之后,也不避讳素素妓女的出身,依旧娶她做了老婆。 但是事情坏就坏在这里,十几年前的港岛,出来卖的哪有现在这么多讲究。 十几蚊一次的快餐,拉到洗头房的帘子后面,短短几分钟,就能把事给办了。 和流莺造爱根本没有戴胶笠这么一说。 素素由于过度堕胎,永久失去了生育功能。 对于已经年近四十,身为忠信义龙头大佬的连浩龙来说,膝下无子,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于是连浩龙便续弦娶了个小老婆,在两个月前,小老婆为连浩龙诞下一子。 连浩龙根本没有考虑忠信义的大嫂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他甚至觉得自己老婆根本不介意这件事情。 因为素素在连浩龙儿子的满月酒上,甚至送给他小老婆一款价值三百万的宝石项链。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连浩龙简直觉得人生圆满了。 他没有想过一件事情,这天底下可能有不吃饭的女人,但绝对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尤其是这个被连浩龙视若珍宝的儿子,还不是她素素生的,于是作为忠信义二把手的素素,心中自然而然泛起了浓烈的危机感。 只有攥在手里的钱,才是值得自己一辈子信赖的依仗! 于是乎,素素勾结忠信义的白纸扇阿发,从泰国进了一批价值三个亿的货。 这批货,一个批次分两个码头上岸。 一个码头上的货,是素素用来和连浩龙交差的。 两亿的货,被她和阿发联手配合,以今年收成不好为由,进货的价格涨了把连浩龙糊弄过去。 剩下一亿的货,则是她和阿发用来中饱私囊,攥在自己手中准备卖出去的! 连浩龙绝不会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老婆,居然会勾结自己的军师欺骗自己。 本来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万没有想到,o记的廖志宗不知道从哪里收到风声,直接把这批货全部查抄了! 一来二去,这一个亿的亏空,迟早要被连浩龙知道! 为了给社团一个交代,哪怕她素素是忠信义的大嫂,连浩龙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苏汉泽就抓住了这个致命的点,谋划出了一个主意。 素素一定会唆使连浩龙,去把还被羁押在差馆的阿污灭口。 如果他没有记错,廖志宗的手底下,也有一个忠信义的内鬼。 忠信义会通过和这个内鬼的里应外合,顺利混进差馆做掉阿污。 这个情况下,他只要稍稍用点手段,和o记的差佬爆料,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只等忠信义的人杀进差馆,被当场抓个正着。 那么等待忠信义的将会是港岛警务处的滔天怒火,忠信义覆灭,只在顷刻之间。 但苏汉泽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算了。 据他所知,忠信义这些年在港岛经营粉档生意,海外银行的账户上起码有三个亿的现金流。 这笔钱,他非常钟意收入自己的囊中。 至于怎么把这笔钱搞到自己手中,这又是一个麻烦的大工程了…… 苏汉泽长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禁自嘲式地笑了笑。 九龙爱民邨,一套逼仄的公租屋里。 陈永仁麻木地躺在床上,胡子拉碴,两眼无神直视头顶的天板。 韩琛虽然死了,但他的任务还在继续。 他的命运仿佛陷入了一个永无终止的轮回,以至于让他想到,自己就算再度穿上那身警皮,他还能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差佬。 铃铃铃铃铃—— 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陈永仁甚至不想去接。 对于他而言,现在除了傻强,就只有黄志诚会打自己的电话了。 傻强那边每次来找自己,不是劝说跟着他去找一个新的字头去靠,就是以为他因为韩琛的死过于悲伤,劝他想开一点陪自己去夜场寻欢。 而黄志诚就更不用说了,每次打电话来不是问他查韩琛的货仓查的怎么样了,就是问他查警队的内鬼查的怎么样了。 两者的沟通对于自己而言,都是对自己内心无休止的拷打,他此刻并不想去接这通电话。 只是陈永仁没有想到,这个电话居然锲而不舍的持续响起。 终于在第三次响铃之后,陈永仁不耐烦地摸索过来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但是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阿仁,近来可好?” 出乎陈永仁的意料,电话居然不是傻强和黄志诚打来的。 “你是……丧泽?” “没错,现在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当面聊聊!” 陈永仁苦笑一声,握紧电话答道。 “泽哥,你别玩我了。 现在整个油尖旺都在传是你害死了琛哥,我和你单独见面,你是巴不得曾经跟琛哥的那些马仔来找我麻烦吧!”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了片刻。 随后苏汉泽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阿仁,你现在一定过得很痛苦吧? 是不是有在看心理医生?你内心藏着东西,不和医生交代清楚,医生也没办法的!” 陈永仁瞬间惊坐起来,他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如同内心埋藏多年的秘密被人发掘出来,恐惧如如释重负的情绪交织。 他用颤抖的声音向苏汉泽问道:“泽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用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人要靠自己拯救自己,指望别人是没有用的。 如果方便的话,我在旺角商务中心的罗森咖啡厅等你,回见!” 嘟嘟嘟…… 望着电话内传来的忙线音,陈永仁表情略显痴呆。 但是最后,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抓起床头的皮夹克,利索穿好衣服,大步往外边走去。 罗森咖啡厅,a区18座,正好是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可以在五楼欣赏到旺角繁华的夜景。 陈永仁在寻到苏汉泽的位置后,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坐到了苏汉泽对面。 他表情带着一丝惶恐不安,还没坐稳身子,便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泽哥,有什么事情找我?” “总之不是让你继续做矮骡子,出来混社团就是了。 对了,要咖啡吗?” 苏汉泽一番话,已经让陈永仁确信,自己多年卧底的身份,很大程度被面前的丧泽知悉了。 但他想不明白,哪怕是疑神疑鬼的韩琛,也仅仅只是怀疑过自己。 苏汉泽是如何勘破自己卧底身份的? 一联想到他是十三妹的弟弟,再联想到自己是倪坤私生子的身份,陈永仁不禁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苏汉泽也是o记的卧底? 不应该啊,洪兴这种企业化的社团,有什么值得o记去查的! 心中纵有百般疑惑,陈永仁也只回答了苏汉泽一句。 “我不喜欢喝咖啡,泽哥,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合作!” 苏汉泽端起面前的热咖啡饮了一口,不由得皱眉,有些苦过头了。 “阿仁,现在韩琛死了,我也不想和你藏着掖着。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做回一个差人!” 轰—— 陈永仁如遭雷击,尽管他心中早有准备,但当面被苏汉泽叫破身份,他一时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大脑短暂处于一片空白状态。 (本章完) 第65章 我是生意人,一切都有得谈! 第65章 我是生意人,一切都有得谈! 片刻之后,陈永仁缓过神来,讪笑一声。 “泽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用瞒我,从倪家倒台,再到韩琛这些年的货被差馆打掉,这些事情都和你拖不开关系。 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和你说这些话的。 阿仁,我知道你是一个好警察,作为一个矮骡子而言,我本来应该痛恨你这种人才是。 但是我又相当佩服你,一个只在黄竹坑受训过短短几个月的差人,能够十年如一日坚守上级交代的任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比大多数把忠心义气挂在嘴上的矮骡子强太多了!” 沉默…… 陈永仁此时心中百感交集。 自从他被警校开除,接受卧底任务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让自己这么舒心的话。 哪怕说出这些话的,其实是一个和差人站在对立面的矮骡子。 陈永仁没有选择继续隐瞒下去。 “泽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差人身份的?” “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原因,你跟着韩琛开了这么多年工,每次收货送货,难免发生火拼。 但你每次火拼,都不会瞄准对方的脑袋去打。 阿仁,真正的差人,开枪不会打头,这是不是警校教给你们的?” 陈永仁摇了摇头:“警校并没有这个规定,我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后来终于想清楚了。 我之所以不选择开枪去打人的脑袋,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恢复警员编号,留下一条退路罢了。” 说完陈永仁眼神中充满了炙热,他身子前倾,看着苏汉泽。 开口问道:“泽哥,你告诉我,是不是有办法帮我恢复警员的身份?” “当然!” 苏汉泽点了点头:“你能不能重新做回警察,其实全凭黄志诚一句话就能搞定。 其实黄志诚前几天已经来找过我了,看得出来,他是非常想把韩琛的根彻底铲断。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黄志诚要的东西,我这里全部都有。 但是我并不想这么轻易成全黄志诚。” “你的意思是?” “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不是差人,只不过是一个捞偏门的矮骡子罢了。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点什么。 我可以保证,帮我这件事,我一定能帮你恢复警员的身份。” 陈永仁眉心紧锁:“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很简单,一会我会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去做。 不过在交代你要去做什么之前,你首先要记住一件事情。 我和你交代的事情,不要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包括黄志诚!” 面对苏汉泽的嘱咐,陈永仁用力的点了点头。 十年,整整十年! 黄志诚答应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却一次又一次的失约。 如果有机会让自己选择一次的话,他宁肯相信一次面前的这个矮骡子! 这场攀谈,足足持续了快有一个小时。 直到苏汉泽买完单,付过小费离开咖啡厅,陈永仁依旧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怔怔望着窗外的夜景出神。 良久之后,他如同下定决心一般,起身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夹克,离开了咖啡厅。 元朗,流浮山海域。 一艘渔船正泊在一处野湾里,船头的舱板上,摆起一个生着火的路子。 炉子上架着一口铁锅,锅里正煮着沸腾的冬阴功汤。 “帕善,再拿点虾酱过来!” 守在炉子旁边的一个秃顶男子,朝着船舱内喊了一声。 很快,船舱内有人拿着一瓶虾酱跑了出来。 秃头男子接过虾酱,拿起一双筷子伸入瓶内,不断往汤锅内添加。 最后用筷子在汤锅内搅拌一下,放进嘴里尝了尝。 不禁惬意地闭上眼睛:“唔,味道真是太好了!” “查卡,我们还要在船上飘到什么时候?” 这个名叫帕善的男子递给查卡一个碗,自己却并没有动手捞汤,似乎没有什么胃口。 “帕善,不要急,等忠信义那边办完事情,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守在船上面了。” 查卡捞起一只罗松虾,连壳都懒得剥,便丢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坐在一旁的帕善不满的看了查卡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查卡,要不我们把这些货处理掉算了? 琛哥死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接手他的生意。 反正我们有泰国的货源,何必要再去找个靠山,给人家低头做小?” “闭嘴帕善!你以为你是谁? 现在港岛的警察,到处在查琛哥的货仓,接手琛哥的生意,你有能力承担的起这个风险? 又或者是你觉得你斗得过港岛这些走粉的社团? 清醒一点把帕善,不是琛哥带我们来港岛,我们现在还在清莱府,给那些军阀做送货的骡子!” 查卡轻蔑地吐出一口被嚼碎的虾壳,刚才咀嚼的太用力了,被虾壳扎破了嘴。 咚—— 海湾里响起了石头入海的声音,船上的两人瞬间警觉起来。 但很快二人紧张的情绪便松懈了下去。 岸边有人拿着个手电筒,左三圈右两圈比划了一番,正是之前韩琛设定的接货暗号。 “是谁?” “查卡哥,是我!” 岸边响起了陈永仁的声音。 查卡不禁有些好奇,他们这些两个泰国佬,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韩琛养在身边,负责去和泰国那边接线,以及充当翻译之内的角色。 陈永仁作为韩琛的心腹马仔之一,是很少和他们打交道的。 这些天韩琛的这些马仔跑的跑,找下家的找下家,一直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两个阿泰,陈永仁大晚上的来找自己干嘛? “是仁哥啊,这么晚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啊?” 好奇归好奇,虽然不知道陈永仁是来干什么的,但货并不在他们船上。 查卡也没有再去多想,站在船头对着陈永仁喊道。 “方不方便上船说话?” 陈永仁熄灭了手电筒,从海岸上年跳到了泊船海湾的礁石堆中。 “可以,上来吧仁哥!” 把陈永仁拉上船,查卡拍了拍手。 开口道:“仁哥,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今天晚上来找你,是想和你聊点事情的。” 陈永仁自己在船头拿条马扎,坐到炉子旁边,摸出支烟点上。 旋即问道:“查卡,你跟琛哥也有三四年了吧? 现在琛哥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是继续在港岛搵食,还是回泰国去?” 查卡只当陈永仁是来招揽自己的,当下笑了笑,答道。 “仁哥,我其实也没有想好。 不过像我们这种跑线运货的,没有琛哥罩着,应该很难有人收留我们吧!” “这么谦虚啊查卡,你应该不止替琛哥跟船这么简单吧?” 陈永仁一语道破,查卡心头不由得一惊。 但他还是装作淡定的样子。 “仁哥,我不是太懂你的意思。” “呵呵。” 陈永仁吐出一口悠长的烟雾,笑道:“现在整个油尖旺一代,不管是差佬还是白粉拆家,都在找琛哥留下的货仓。 你也别紧张,我知道琛哥的货仓一直是由你来保管。 我要是想吃掉这些货,今天晚上就不会一个人来见你了!” 一旁的帕善拳头已经攥紧,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汤锅。 只等陈永仁一个不注意,就要掀翻汤锅给陈永仁浇个热水澡! 查卡注意到了帕善的变化,当即出声呵斥。 “冷静点帕善!仁哥是自己人!” 喝退了帕善,查卡的神色也不无凝重起来。 他笑呵呵地看向陈永仁,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堆着一脸笑容问道:“仁哥,你是怎么知道琛哥的货仓是我在打理的? 我记得琛哥告诉过我,货仓的事情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怎么,琛哥能够信你,他就不能信我了吗?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五年前,我在倪家做事的时候,就和琛哥称兄道弟了。 四月初你们往观塘送货,给琛哥发讯息的时候,我就在坐在剧院陪他看粤剧。” 在确认了货仓的确是由查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把持之后,陈永仁也难掩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非常好奇,o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挖不出来的事情,苏汉泽是怎么挖出来! 在陈永仁佯装淡定,继续把戏做下去的时候,查卡的神色反而轻松了些许。 “也是,那么仁哥这次来找我们,是想要把这批货拿走喽?” 他语气看似轻松,实则已经在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四周的情况。 陈永仁既然来找自己,那就证明他只知道是自己在为韩琛打理货仓。 而那些货具体存放在什么位置,陈永仁是不知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永仁知道查卡现在心中已经泛起了杀意,他依旧保持一副淡定的姿态。 抽口烟,望着查卡说道:“我知道琛哥剩下的货不少,让你们全部交出来,也是不现实的。 今天晚上我来找你,只想给尖沙咀的这些弟兄要一个交代。 那就是这些货中间,我让你们尽快散掉一批。 尖沙咀的这票兄弟跟了琛哥这么多年,现在琛哥不清不楚的死了,兄弟们跑路的跑路,被差佬抓的被差佬抓,连个安家费都拿不到。 你们在明天下午两点之前,凑足三千万给我,剩下的事情我再也不管!” “真这么简单?” 查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琛手里剩下的货,全部出掉卖个两三亿是绰绰有余。 他本以为陈永仁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在自己手上宰上一笔,正盘算着怎么和陈永仁讨价还价,结果陈永仁居然只要三千万? 陈永仁认真的朝查卡点了点头,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仁哥,明天下午两点之前凑三千万,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下午两点就下午两点,现在差佬查的越来越紧,不少兄弟都准备坐船跑路。 再拖下去,只怕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那好,我想想办法! 这样仁哥,你约个地点,到时候我把钱给你送过去。” 查卡不担心陈永仁在诓自己,他本来就打算把这批货低价处理给忠信义,用来做找到新靠山的敲门砖的。 如果能用三千万堵住韩琛那些旧部的嘴,又何乐而不为呢? 到时候就算韩琛的人知道自己把货全部吃掉了,一方面有忠信义在前面帮他顶着,另一方面他也有理由,钱已经给陈永仁了,有问题找陈永仁去。 陈永仁把指尖快要燃尽的烟头弹入了海里,随后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到了查卡的手中。 交代道:“情况特殊,现在我不敢收这么多现金在手中。 这张纸上写得这串数字,是我在渣打银行开的一个账户。 到时候把钱打到这个账户来就行了,我相信你有办法!” 查卡接过纸条,狐疑道:“仁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不要现金,到时候账户内的资金出了什么问题,可怪不得我们!” “把钱打进来就行了,等我收到钱,大家各走各的阳关道!” 陈永仁拍拍查卡的肩膀,对其报以一个微笑。 随后离开了这艘渔船。 帕善快步走到查卡身边,盯着陈永仁在黑夜中渐渐消失的背影,开口对查卡问道。 “陈永仁还真是虚伪,明明自己开口要钱,偏偏说要给尖沙咀的弟兄一个交代。 怎么办?真的相信他吗?” “不相信能怎么办?难道做掉他啊! 陈永仁再怎么说也是琛哥的心腹,他要拿三千万走,我也有理由去堵尖沙咀那些人的嘴。 反正货是多是少,只有我们自己清楚,到时候全部算到陈永仁的头上了!” 查卡白了身边的帕善一眼,随后也没心情再去吃东西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包烟,分给帕善一支。 二人倚靠在船头,一支烟抽完之后,查卡才开口道。 “打电话给鲤鱼门那边的兄弟,拉三千万的货去尖东! 我今晚要去见连浩龙!” 流浮山公路旁边,一台灰色的面包车正停靠在公路旁边,静静等候陈永仁的到来。 陈永仁步行至面包车旁边,敲了敲驾驶位的玻璃。 车门打开了,坐在驾驶室内的,正是苏汉泽。 “泽哥,搞定了!” 陈永仁如是说道。 苏汉泽示意陈永仁上车。 “阿仁,等查卡他们把钱打到那个账户里面,你就可以通知黄sir收网了。 顺便帮我告诉他,我答应过他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叫他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烦我!” 尖沙咀,连浩龙的住处。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连浩龙依旧神采奕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声不发的品尝着一杯红酒。 就在两个小时前,连浩东已经带着人去动身前往西九龙警署去解决阿污了。 刚才骆天虹已经打过电话回来,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阿污已经被人灭口。 除了有几个马仔被当场打死在警署里边,剩下的兄弟该逃都逃出来了。 连浩龙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自港岛开埠以来,警与匪之间千奇百怪的故事一直在发生。 但从来没有哪个像他这么有种,敢带着枪直接摸到差人的老巢里去! 相信现在港岛各大媒体,已经在加班加点,谱写他们忠信义今夜的‘壮举’了吧。 “阿龙,阿东他们回来了。 今晚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我准备从社团的公账上支出一笔钱来,安排他们跑路避避风头。” 素素身穿一袭睡衣,走到了连浩龙的身边。 连浩龙放下红酒杯,朝着自己老婆会心一笑,搂住了素素的肩膀。 “老婆,社团的账目一向都是由你和阿发在打理。 这点小钱,你用不着和我打招呼的。 对了,刚才你不是去歇息了吗,怎么又起来了?是不是担心阿东他们做事不稳重,睡不着啊?” “不是,我刚才接到韩琛那个手下的电话了。 他说今晚想来尖东这边见一见你。” “你是说查卡?” 连浩龙瞬间来了兴致:“我不是告诉过他们,叫他们多等两天吗? 一个小小的丧泽,他们还担心我连浩龙搞不定不成?” “他们不是为丧泽的事情来的啦。” 素素这个老女人,用一种发嗲的声音向连浩龙述说道。 “查卡他们应该是缺钱了,今天晚上从韩琛的货仓里拉了一批白粉过来,说是要向你展示一下他们的诚意。 四千万的货,他们想从你这里换三千万的现钱。” “展示诚意,他们是在看不起我吧? 这个节骨眼上送货到尖沙咀来,担心差佬抓不到我的把柄吗?!” 连浩龙冷哼一声,但是还是继续对素素叮嘱道。 “既然来都来了,把这批货全部吃下去。 告诉他们,收了钱,韩琛的货他们再敢卖给别人,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对了素素,公司账户上面的钱还有多少?” 素素被连浩龙这么一问,脸色稍显尴尬。 但她趁连浩龙不注意,很快把这些许尴尬掩饰了下去。 平静地答道:“虽然前段时间损失了三个亿,但三千万还是拿的出来的。 如果你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马上可以把钱给他们汇过去。” 连浩龙微微皱眉。 “怎么,他们不要现金吗?” “他们要求用汇款的方式交易,这笔钱是查卡这些人用来堵住韩琛那些手下嘴的。查卡那边告诉我,他们提供的是一个在渣打银行新开的账户,到时候我可以查证一下。 如果确定没问题的话,用汇款的方式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素素一边用左手揉着太阳穴,一边向连浩龙继续解释道。 “今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差佬那边盯我们一定盯的很紧。 如果贸然从公司的海外账户取这么多现金出来的话,难保被人顺藤摸瓜,查到我们的账户。 我准备和四叔那边通下气,让他帮忙运作一下,把钱汇到查卡提供的账户里边去。” 连浩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素素口中这个所谓的四叔,其实是早年忠信义一个成功洗白上岸的元老。 靠着忠信义起家,脱离社团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跻身上流社会的商人。 忠信义现在大笔的黑钱,就是通过四叔的产业运作流转洗白的。 由此称四叔为忠信义的财神爷也不过分,此人深受连浩龙尊重。 “这样吧素素,你先安排人,把查卡他们带到家里来,让他们的货先不要上岸,我们先安排马仔去船上验货。 等验完货,我再和他聊这笔钱的事情!” “放心吧阿龙,刚才我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让他过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我先去歇息了,你们慢慢聊。” 素素说完,在连浩龙那满脸横肉的脸上亲了一口,便扭着水桶腰,返回卧室歇息去了。 连浩龙望着素素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满意。 娶妻当娶贤妻,有这么个贴心的老婆帮他打理社团,还真是让他感到省心。 不多时,有忠信义的马仔领着查卡进了连浩龙的家门。 查卡率先用他那稍显蹩脚的粤语和连浩龙打了声招呼。 “龙哥,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连浩龙起身,示意带查卡进来的马仔出去。 随后开口招呼道:“大家都是朋友,用不着这么客气,过来坐。” 待到查卡在沙发上落座,连浩龙散给他一支雪茄,顺手把茶几上的打火机也一并丢了过去。 开口道:“我听素素说,你们今天晚上运了四千万的货来尖沙咀? 到底在搞乜鬼?这么张扬,不怕差佬盯啊!” 查卡一边烤着雪茄,一边对连浩龙说道。 “不用担心龙哥,我保证这批货一定平安上岸。 琛哥死了,只有我才知道他的货在什么地方的!” 连浩龙背靠沙发,双手抱在胸前,冷着个脸。 半晌之后开口:“当初你找我们忠信义做靠山,就和我承诺过。 只要我帮你做掉丧泽,韩琛的货你就会按港岛市场上五折的价格卖给我。 我不追究今晚你要这三千万干什么,但你要记住,忠信义忠信义,信字排在第二位! 韩琛剩下的货,以后送到我手中来,说是五折那就是五折!” 查卡有些诧异,他把刚准备送到嘴边的雪茄又放落了下去。 对连浩龙说道:“龙哥,素素姐是不是没有和你说清楚? 这三千万的货,是泰国那边的进价,不是港岛这边的价格! 也就是说,我今晚运了差不多九千万的货过来,只问你要四千万,完全没有违背我们之前的约定啊!” “是这样啊?” “当然啊!全部都是坤沙那边的双狮踏球标,你的人一验就知道了!” 连浩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是素素没有说清楚,不好意思!” “不碍事的龙哥,大家迟早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楚就是了!” 二人旋即一番攀谈过后,查卡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在摁下接听键后,查卡接听了一番,旋即把电话递给了连浩龙。 笑道:“龙哥,你安排验货的兄弟知道素素姐已经歇息了,所以直接让我船上的人把电话打给了我。 你接听一下,看看货有没有出差错。” 其实这就是素素刻意的安排。 捞四号仔这一行偏门的,主打一个谨慎小心。 在现场验货,哪怕没有带现金过去交易,电话也尽量不会打到自家人这边来。 连浩龙没有多想,接过查卡递来的电话,只是对着听筒吐出一个字。 “说!” “龙哥,确实没问题! aa+,纯度不知道比我们之前那些货高多少!” 啪—— 连浩龙直接挂断了电话,朝着查卡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兄弟,把账户给我,钱最晚明天晌午十二点,就会给你汇过去!” 四月十八,晌午一点,晴。 加多利山的半山别墅公路上,一台mr2敞篷车停靠在一栋别墅门口。 苏汉泽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往这处别墅区的岗亭走去。 在别墅岗亭值守的保安马上警觉起来,放落手中的报纸,面色不善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人。 “先生,你找哪位?” “你好,我是油尖旺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负责人,有一桩生意要和许欢许先生对接一下。 麻烦帮我向许先生传递一下,多谢!” 苏汉泽趴在岗亭的窗台边沿上,礼貌的对着岗亭内的安保说道。 安保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油尖旺进出口贸易公司是乜鬼东西,他的职责只不过是替人看家护院罢了,当即就拒绝了苏汉泽的要求。 “对不起先生,没有许先生的预约,我不能放你进去。” “只是通报一声也不可以吗?” “不行,我不能随意去打扰许先生!” 苏汉泽不禁自嘲式的笑了声。 许欢,就是忠信义背后的大老板四叔。 连浩龙这些年能把忠信义做成油尖旺一霸,这个四叔可谓是功不可没。 自己今天特地备了份厚礼过来拜访他,没想到过来就吃了闭门羹。 没有办法,他只得返回自己车内,坐在里边等候。 执勤的安保却打开窗户,朝着苏汉泽大喊道。 “喂先生,外边这里也是私家领地。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请尽快把车挪开。” “好!不过如果许先生错过了一桩重要的生意,我一定会告诉他,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你把我拒之门外。” 苏汉泽嘴里答应着,却根本没有驾车离开的意思。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然后靠在驾驶位上,把两条腿搭在挡风玻璃前面。 夹着烟继续对这个安保说道:“我尊重你这份敬业精神,同时我也知道许先生为人和煦。 你帮我向许先生传句话,就说有人想和许先生谈笔尖沙咀的生意,或许许先生同意让我进去也说不定呢? 这样不算为难你吧?” 在这种富人别墅区做安保,也算是见识过些许世面的。 苏汉泽开的这台mr2虽然算不上什么豪车,但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也不得不叫安保考究他话语中的分量。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安保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你在这等着,我呼人去通知许先生。 如果许先生不肯见你,还请先生把车挪开!” 大约五分钟左右,安保便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站在岗亭旁边对着苏汉泽敬了个礼。 “先生,许先生在二楼的会客厅等你,一会我的同事会带你上去。 请问需要我帮你泊车吗?” “多谢!” 苏汉泽把车钥匙丢给了这名安保,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驼背仔,当做小费递到了安保的手中。 跟着一个执勤的安保队员,径直往别墅二楼走去。 ‘尖沙咀’三个字,就是苏汉泽打动许欢的筹码。 今天早上,港岛各大媒记争先报道了昨夜发生在西九龙警署的灭口案件。 警队与一伙不知名的匪徒在警署发生火拼,班房里有一名嫌犯被当场灭口,警队和匪徒互有死伤。 甚至警务处的处长迫于压力,亲自在媒体面前接受采访,声称穷极全港警队力量,一定要把这伙丧心病狂的匪徒一网打尽。 具体这伙匪徒是谁,警队那边并没有明说。 但苏汉泽清楚,许欢他心中肯定有一杆秤在。 别墅二楼的会客厅,如同瘦下来的弥勒佛一般的许欢,此时正坐在一张藤椅上。 身旁的茶几上摆着一张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东方日报,头条正是昨夜发生在西九龙的那起警匪火拼案。 安保在把苏汉泽带到楼上后,对许欢打了声招呼,便非常有规矩的离开了。 许欢有些迷惑的打量着面前的苏汉泽,在他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认识这个人。 难道真的是上门找自己谈生意的? “你是……” “四叔,你不用猜了,今天我就是为了忠信义的事情来的!” 苏汉泽一番话出口,叫许欢脸色立马变得比死了老母还难看。 也不等许欢招呼,苏汉泽直接坐到了许欢旁边的沙发上。 开口道:“四叔,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差人。 今天来找你呢,只不过是为了和你谈笔生意,一笔关于忠信义的生意!”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短短十几秒,许欢的神色从迷惑,变得惊恐,再到现在带着些许愤怒。 他搞不懂苏汉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找到自己又是为得什么。 “别急四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找你是为的什么了。” 苏汉泽浅笑一声,继续说道:“今天晌午十二点,你的恒丰出口贸易公司的账户上,是不是进口贸易的名义,往马来西亚那边汇出去一笔三千万的预付款?” “这与你何干?” 面对许欢的冷语反问,苏汉泽没有理会。 兀自说道:“当然有关系,我不知道这三千万,你们周转了多少遭才转到马来西亚这个账户上面去的。 但我知道,最终这三千万的汇款,打到了我开在渣打银行的一个账户上面!” 许欢顿时大惊失色,他再也不能保持住淡定。 腾地一下起身,怒视着苏汉泽。 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说清楚点!我是生意人,一切都有得谈!” 许欢是真的怕了。 早年他从忠信义退出来的时候,他就非常欣赏连浩龙这个后生。 觉得连浩龙这个后生懂得尊重长辈,脑子醒目,最重要的是,非常有种! 他万没有想到连浩龙太过有种,居然敢去差馆杀人! 港岛警队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就算他们没有在现场捉到连浩龙什么把柄,忠信义这个社团在港岛也算是走到头了! 许欢甚至可以想到,接下来忠信义会面对警务处铺天盖地的报复。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一旦忠信义被差馆抓到什么把柄,只怕自己这个忠信义背后的大老板,也难以独善其身! 而苏汉泽手里,正捏着一份让他为之畏惧的把柄。 这个收款账户如果落到差人的手中,调查科的专员就能顺藤摸瓜,根据汇款账户的信息,难保把许欢的洗钱路线摸出来。 自己这些年替连浩龙擦了那么多屁股,如果连浩龙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余生恐怕就真的要在监仓渡过了! 许欢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功成名就的地位,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眼见苏汉泽没有答话,他稍稍控制住自己激动的神情,放缓语气。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汉泽,现在是洪兴钵兰街堂口,新挂名的打仔。 对了,两天前刚在社团海底册上,挂名四九。” “你就是那个整死了韩琛的丧泽?” 许欢心中瞬间明了,他只知道连浩龙在尖沙咀收编了韩琛的部分手下,也知道负责替韩琛打理货仓的查卡,向连浩龙提出了除掉丧泽的要求。 这样一来,面前这个年轻人把矛头指向自己,就情有可原了。 但许欢的后背还是惊出一身冷汗,据他所知,这三千万的汇款,是连浩龙用来支付泰国佬那笔货款的。 怎么最后会落到苏汉泽的账户上面? 难道那伙泰国仔,在和苏汉泽联手做戏?! 许欢来不及多想,苏汉泽已经开口提出了他的要求。 “四叔,你是忠信义的元老,现在忠信义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 连浩龙够胆去差馆杀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忠信义就是一副烂摊子了。 我相信四叔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种情况下应该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和我合作,把连浩龙海外账户上的那些存款搞到手,我保证你能从忠信义抽身出来!” 许欢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既然是要钱的,那事情总归还是有商量的余地了。 他重新坐了下来,朝苏汉泽淡漠的摇了摇头。 “年轻人,我和忠信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让我在背后捅连浩龙的刀子,我是做不到的。 还有,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不该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到我这里来,和我提这些要求。 你这样做,只会让连浩龙更加不择手段的致你于死地。” “那就是没得谈了?” “你提的要求让我没法和你继续谈下去,还有,现在港岛警队也不是当年的警队了! 法治社会,办什么案件都讲究一个证据齐全,你说连浩龙去差馆杀人,连浩龙就去差馆杀人了?” 苏汉泽冷笑一声,这老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不过他既然来了,就必定有完全的准备。 “四叔,介意我抽支烟吗?” 苏汉泽摸出烟盒,绅士地向许欢询问道。 “你随意好了。” 吧嗒,香烟点燃,烟头明灭之间,苏汉泽惬意地吐出一口悠长的烟雾。 旋即开口道:“四叔,如果我告诉你,这些天我安排了狗仔日夜在西九龙警署外围蹲守。 而有狗仔恰好拍到了连浩龙的人从警署的后院,通过内应的接应,用绳子攀爬上去到警署四楼的女用卫生间呢? 这些录像我正在安排人拷贝,如果四叔感兴趣的,我也可以邮寄一份过来给你。 你该不会告诉我,忠信义这些人大费周章爬到警署女厕,是为了偷窥madam上厕所的吧?” 许欢的嘴角不禁一阵抽搐,他不敢去揣摩苏汉泽话语中的真伪。 连浩龙的灭口行动,连自己事先都是不知道的,这个衰仔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汉泽知道的这么清楚,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连浩龙身边有被策反的内鬼! 也许从查卡那些人找上门来,提出要把韩琛的货仓交给忠信义,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事情自然没有许欢脑补的那么复杂,但眼下的形势已经没有给许欢太多选择的余地。 保连浩龙还是保自己,他心中俨然有了答案。 许欢长叹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喃喃开口道:“录像带拷贝好了,寄一份给我。” 这就是一个老辣的江湖人该有的抉择,无需过多的废话。 但是苏汉泽的目的远不止连浩龙海外账户的那些钱这么简单。 他坐在沙发上,冷静地品尝着手中的香烟,给了许欢些许接受的时间。 “四叔,今天专程来拜访你,没把那份录像带带过来是有原因的。 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份录像带,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记住,我不是在威胁你!” 说着苏汉泽起身,再度礼貌性的对许欢笑笑。 随后不等许欢开口,离开了这里。 许欢悠悠睁开眼睛,看着苏汉泽下楼的背影,眉心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返回钵兰街,苏汉泽把这台mr2停在泊车坪,就去找公子俊交还钥匙。 七荤八素躺在床上的公子俊,看到苏汉泽回来了,稍显激动。 他用力想从床上坐起来,肋骨断裂处便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 苏汉泽赶紧把他摁住。 (本章完) 第66章 密码告诉我,可以让你体面一点 第66章 密码告诉我,可以让你体面一点 “泽哥,车好开吗?” “车好开,但是你找的人更好用! 阿俊,宾哥这么看重你是有原因的,从哪里找到这么专业的狗仔!” 苏汉泽一边帮他垫高脖颈下的枕头,一边对公子俊赞道。 公子俊嘴角勾勒起一个弧度,讪笑道。 “让你见笑了泽哥,当初我还在宾哥手底下做马夫的时候,就喜欢兼些专门捉奸的私家私活。 你也许以为马夫只懂女人,其实不然,做马夫的,更要懂的男人的心态,不然怎么去调教手底下的契女,讨男人欢心?” 公子俊说着咽了口口水:“扯远了泽哥,你放心好了,这些狗仔都是跟着宾哥开工食饭的,自己人,绝对可靠。 不过我很好奇,你今天去加多利山那边,到底搞定许欢了没有?” “还差一点点,现在就算许欢同意和我合作,我也不会让他帮我转走连浩龙海外账户里的钱! 你先安息养伤,再多等两天,我敢保证整条钵兰街,没有一个人比我巴闭!” 自从决定对忠信义进行釜底抽薪之后,苏汉泽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对公子俊进行隐瞒。 一方面,他要借港岛警队的手,彻底颠覆掉不可一世的忠信义。 一方面,他钟意和许欢这种功成身退的老板进行合作。 许欢自从退出江湖之后,这些年各行各业的生意都做得颇有起色,生意上的人脉和门路,更是累积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自‘中英联合声明’发布以来,许欢算是第一批动身前往大陆做生意的港商! 有这层身份在,苏汉泽并不想用胁迫的方式,逼着许欢和自己合作。 “泽哥,以前宾哥让我过来跟你做事的时候,一直和我交代,说你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让我在钵兰街这边多帮衬你。 现在看来,宾哥应该是看走眼了。 你心思缜密,居然能推测出忠信义会去差馆杀人灭口,就这一点,o记那些蠢货给你提鞋都不够资格! 又能想到一口气几个亿的无本生意,就算宾哥也没有过这种大手笔!” 公子俊一阵叹息,他现在对苏汉泽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苏汉泽不禁被公子俊赞得有些尴尬,什么心思缜密,如果不是先知先觉,他也不会想到连浩龙能癫到去差馆杀人! 接下来的计划,苏汉泽并未打算去告诉公子俊。 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和公子俊解释,为什么忠信义的一举一动,自己都会了如指掌。 尖沙咀,忠信义负责睇场的一家波楼厅里。 忠信义的军师阿发,正在一个人自娱自乐,打着台球。 空旷的波楼厅里忽然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阿发转身一看,发现是大嫂过来了。 “大嫂,有没有兴趣来两杆啊?” 阿发一边擦着台球杆,一边对素素说道。 素素摇了摇头:“阿发,我打golf的! 方不方便说句话?” 阿发愣了一下,当即就明白素素要和自己说什么了。 当即点头道:“这里说就行了,场子还没有营业,这里没有别人。” 素素快步走到阿发身边,狐疑地打量了四周几眼。 压低声音对阿发说道:“阿发,昨晚阿龙在尖沙咀收了三千万的货。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对社团上个月的公账了。 我们挪走的那一个亿的亏空如果被他发现了,到时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阿发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他知道连浩龙的行事风格,惹急了他,哪怕被差佬关进差馆,连浩龙也照杀不误。 要是被连浩龙知道自己和忠信义的大嫂,背着他背地里挪空社团的公账,素素什么现场他不知道,自己肯定是死无全尸了! “他妈的!阿东在外头欠赌债,三天两头都是用社团的数来帮他平! 他自己弟弟就知道心疼,我们搞点钱怎么了!” 面对阿东自我安慰式的发言,素素冷笑一声。 提醒道:“阿发,我警告你,阿龙这人最恨别人骗他! 与其在这里抱怨,你还是赶紧拿个主意,想办法把那一个亿的空缺赶紧补齐吧!” 哐当—— 阿发把台球杆往地上一丢,摸出支烟点上。 随后开口道:“大嫂,其实办法我早就想好了,就看你敢不敢跟!” “什么办法?” “很简单,把四叔绑了,让四叔的家人凑两个亿出来赎人。 这样不仅能填补社团那一个亿的亏空,我们还能多赚一个亿!” “阿发,你要搞清楚! 动了四叔,阿龙那边你就再没法解释了!” “素姐,解释个屁啊! 如果让龙哥知道我们吞了社团的钱,大家一样要跟着玩完! 横竖是个死,不如搏一搏!现在龙哥有了小老婆,有了儿子,你也为自己多考虑一下好不好? 哪天龙哥一脚把你踹掉,没有钱,你跟谁去过日子?!” 两人的情绪都开始激动起来,素素被阿发一番话,刺激地气血上头。 瞪大的眼珠子,此起彼伏的胸口,无不在证明阿发的话,确确实实戳中了她心中的软肋。 片刻的安静之后,素素的眼神开始变得阴狠。 “抓紧时间办妥这件事情,一定要赶在阿龙对账之前,把赎金拿到手里!” 眼见大嫂点头同意了,阿发心中顿时有了底。 “放心吧素姐,四叔别墅那边我早就踩好点了。 只等你发句话,我马上可以把他绑回来!” 阿发捏着香烟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猛地一紧,一直刚燃到一半的香烟,带着星火点点瞬间被他捏碎! 许欢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还在犹豫不决,要不要抛弃掉忠信义的时候,忠信义已经有人在考虑对自己下手了。 评心而论,连浩龙嚣张归嚣张,这些年对社团这些叔伯,却一直保持一份晚辈该有的义气。 尤其是对他许欢,那简直像对待亲爹一样尊敬。 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手里攥着忠信义洗钱的渠道,连浩龙才对自己这么敬重的,至少连浩龙姿态摆的端正,在自己看来,这就是社团之间信仰的义气。 不过义气顶个屁用! 现在连浩龙惹火烧身,他可不想自己连带着一块完蛋。 现在他从加多利山出发,准备去连浩龙那边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如果事情确实发展到了不可控的程度,那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车保帅。 人在江湖,如同大浪淘沙。 当断不断的人,很难真正笑到最后。 “许先生,这么早出去啊?” 在许欢带着两个安保步入泊车坪的时候,一个在泊车坪打扫卫生的女佣顺势和许欢打了声招呼。 许欢绅士的朝女佣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把钥匙递给身后的马仔。 随后开口对马仔叮嘱道。 “去尖沙咀,我要去见连浩龙!” 这些贴身安保,都是连浩龙从忠信义那边调过来的好手,用来顾全许欢的周全的。 由于许欢生平一向信奉和气生财,这些安保也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 但有一点让许欢非常钟意,就是这些对自己的话,一向令行禁止。 自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开工的期间,绝不会有多余的一句废话。 轰隆—— 随着奔驰车引擎发动,揸车的马仔回头轻声对坐在后座的许欢询问道。 “四叔,是去龙哥的家里吗?” 沿着下山公路,奔驰车平稳的向山下驶去。 许欢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没有谁知道此刻内心在想些什么。 砰—— 在途径一处弯道的时候,许欢顿感一阵猛烈的失重感,身子往前一倾,重重撞在了驾驶位的前座靠背上。 还好车开的并不这么快,意识到出事的许欢摇晃了下有些发昏的脑袋,捡起掉落的眼镜。 “怎么回事?” 砰!砰!砰!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枪响。 等许欢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发现坐在前面的两个马仔已经中枪,倒在了血泊之中。 许欢脸色当即难看到了极点。 这里是加多利山,是与太平山齐名的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每天不间断有机动部队的人往返巡逻,号称全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什么人敢在这里和自己动枪? 许欢或许忘记了,就在昨夜,忠信义的人都敢去警署杀人灭口,在加多利山动枪又算得上什么。 对方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解决掉下车查看情况的几个马仔之后,对方迅速朝奔驰车围拢了过来。 拉开车门,一个枪手便伸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许欢的脑袋。 “下车!” 许欢连忙举起双手,埋低脑袋。 “ok,你们求财的嘛? 规矩我懂,我懂!” 前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许欢便被一台丰田皇冠拉走。 皇冠车用八十码的速度飞快往山脚下驶去,没有人注意到,山脚下的公园入口处,一台灰色的面包车在看到皇冠车下山后,也发动了引擎,快速跟了上去。 杨添坐在车后座,一边叮嘱开车的马仔一定要把前面的车辆跟稳,一边拿出电话输入了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 杨添迅速拿起电话:“泽哥,他们已经得手了,我现在正安排人跟着他们。” “大头,你负责把人跟好,他们在哪个地方停车,告诉我就行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宾哥的人去做!” “我懂泽哥,一会等我通知!” 大头没有多说什么,他之前在洪兴跟大佬b混的时候,是打拳出身的,对枪械这种东西,碰都未碰过。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赤手空拳要是打得过火器,百多年前港岛也不会落到鬼佬的手里了。 …… 葵涌三号货柜码头站,一处闲置的货仓里头,摆着一个焊制的狗笼子。 许欢戴着黑色眼罩,被人推进了这个狗笼子里。 随着铁笼哐当一声上锁,许欢不禁涌起一阵恐惧感。 他试着把手从反绑的麻绳中挣脱开,发现这样做是徒劳之后,当即开口喊道。 “几位兄弟,我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们要钱,ok,没问题的! 钱我有的是,但千万留我一条命在。 杀了我,你们会很麻烦的!” 没有人搭理许欢,许欢心中的恐惧愈发感到强烈。 带头的绑匪叮嘱仓库里的马仔看好许欢之后,当即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与此同时,一直在家里等消息的素素,终于盼到了电话的响起。 她迅速接听起了电话,试探性地对着话筒询问了一声。 “哪位?” “素姐,已经搞定了! 四叔现在在葵涌三号货柜站,我们之前租下的货仓里。 我现在就在这里带人看着他,现在就等你安排下一步怎么做了!” 素素脸色当即一片煞白。 她难以置信的对着电话反问一声,语气冰冷刺骨。 “你叫我什么?” 马仔不由得被素素这种口气吓了一跳,不由得压低声音。 答道:“素姐啊!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叫大嫂……” “没什么,你们守在仓库那边等我,我马上就到!” “收到!” 挂断电话,素素的眼中一阵杀意凛然。 这个计划,刚刚开始,就因为自己马仔那一声素姐暴露了。 她不明白阿发为什么会找来这种蠢笨入猪的细佬去做这种事情,居然会当着许欢的面,直呼自己名字! 让四叔知道这单生意是她在背后操控的,那么四叔已经是断无活下去的可能了。 头脑冷静的素素,当即拨通了阿发的号码。 “喂,阿发,计划有变……” 被锁在笼子里的许欢,内心是极度崩溃的。 刚才绑他来的那个匪徒拨打的电话,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但他心中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在忠信义背后帮扶了连浩龙这么多年,素素会选择对自己动手! 许欢自然而然把这件事情和之前来找过自己的苏汉泽联系到了一起。 他开始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苏汉泽自导自演的一出蹩脚的戏。 目的就是为了挑拨他和连浩龙的关系,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同意和他合作。 一定是这样子的,否则作为忠信义背靠的财神爷,他想不出素素有什么理由对自己动手! 许欢不敢吭声,但仓库里,四个绑他过来的马仔,已经围坐在一张方桌旁边,开始准备开饭了。 “素姐一会带乳鸽过来,她答应我们,等做完这一票,到时候一人拿二十万,送我们去台岛避避风头。” 四个绑匪中的小头目给三个同伴一人分发了一支香烟,还在那肆无忌惮的侃侃而谈。 殊不知此刻忠信义的大嫂已经在赶往葵涌货柜码头的路上,随时准备送他们一伙人归西了。 但死神比想象中来的要更早一些。 笃笃笃—— 仓库的铁皮门此刻被人扣响。 “去看看是不是素姐他们!” 绑匪头目警惕地朝一个马仔颔首示意了一下,这个马仔当即叼着嘴上的香烟,把背后的手枪摸了出来,朝门口走去。 “谁啊?” 在这个马仔步行至门口的时候,把手中的黑星子弹上膛,喊了一声。 砰—— 回应他的,是一声爆裂的霰弹枪子弹出膛的轰鸣声! 铁包木的大门门锁处,瞬间被轰出一个大洞。 紧接着,一一连串炸裂的枪声响起,木门出瞬间冒出一个个密集的子弹壳。 这个过去查看情况的马仔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便被呼啸而至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围坐在方桌旁边的几个绑匪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在空旷的室内寻找掩体。 但这间闲置的货仓,除了那个关押着许欢的铁笼子,哪里还有什么掩体?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被打得支离破碎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个牛高马大的大只佬一马当先,手握一杆伊萨卡,褪下刚打完的子弹壳,又是一发子弹上膛,对准室内就是一发空枪。 “不想死的抱头蹲好!” 七八个枪手一拥而上,挤入了仓库里边。 面对七八支长家伙指着脑袋,三个绑匪非常识趣的把握在手里的手枪缓缓摆在地上,蹲下去双手抱头。 苏汉泽满面春风的从人群后面跟了进来,走到那个拿霰弹枪的大只佬跟前,朝其笑了一声。 “擎哥,多谢关照了!” “不用客气,他们敢在葵涌码头绑人,举手之劳的事情啦!” 带头破门的大只佬,正是韩宾的头马刀仔擎。 他收起手中的霰弹枪,示意自己带来的枪手过去把三个绑匪控制住。 随后拍拍苏汉泽的肩膀,招呼道。 “阿泽,我去外边替你望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好了,在葵涌码头这一代,只要不是飞虎队杀上门来,我都替你扛得住!” 八个枪手和苏汉泽留在屋子里,苏汉泽笑着点燃一支烟,看了眼笼子里狼狈不堪的许欢,走到了那三个绑匪的面前。 “喂,四叔怎么说也是你们忠信义的财神爷,把人家扒光了锁在狗笼子里,不太好吧?” 绑匪头目不敢抬头去看苏汉泽,依旧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 低声答道:“大佬,不干我们的事啊,是素姐安排我们这么做的! 我们也不想这样对四叔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东程,大佬你叫我麻鸡好了。” “麻鸡啊?” 苏汉泽点了点头,在这个绑匪的面前蹲了下来,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抵住了其喉咙。 冷笑道:“去把四叔放出来,把你衣服给他换上。”“好!” 麻鸡手忙脚乱的摸出钥匙,哆哆嗦嗦打开铁门,随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放在许欢的面前。 又替他解开绳索,在许欢的眼罩被摘下了的那一刻,麻鸡哆嗦着回头看了苏汉泽一眼。 赶紧对四叔开口道:“四叔,真的不干我的事啊! 是素姐交代我们这么做的,你要算账,找素姐好了……” “出来混的没有一个讲义气的,你说是就是啊!” 许欢在眼罩被解下来之后,连笼子都顾不得出,迅速把麻鸡脱下来的衣物穿好。 他此刻已经认定了是苏汉泽在做戏给自己看,早已没有那么紧张。 但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自己手忙脚乱穿衣的时候,两声突兀的枪声顿时响起。 许欢被吓得一哆嗦,放眼望去,发现苏汉泽带来的枪手已经开枪。 那两个蹲在地上的绑匪,当场被处决在货仓里头。 麻鸡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四叔,真的不干我的事! 素姐一会就过来了,你放我一马,我只是奉命做事啊!” 许欢穿衣的动作不免放慢了几分。 他已经注意到门口那个被打成马蜂窝的尸体。 如果是做戏,那么这出戏,也做得太逼真了吧? 在其穿好衣物之后,许欢发现苏汉泽朝自己点了点头,示意有什么话,让他去问笼子里的那个马仔。 顾不得从狗笼子中出来,许欢一把揪住麻鸡的头发。 厉声问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素素一向对我尊重,她又怎么可能害我?” “四叔,真的是素姐让我绑你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一会她就过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问她!” 苏汉泽此时已经踱步到狗笼子门口,他用手扣了扣焊制的铁柱,朝许欢喊道。 “四叔,你还是出来说话吧。 你老人家多尊贵的身份,问话也用不着在笼子里头问。” “哼!” 许欢冷哼了一声,推开了被自己揪住头发的麻鸡,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苏汉泽把他从笼子里拉了出来,顺带替他把衣服拉扯规整。 开口道:“他说的没错,是不是素素做的,一会她过来你就知道了。 不过我可以和你透个口风,忠信义的大嫂呢,背着连浩龙挪用了社团一亿的公账。 她现在绑你回来,就是要拿你去填补那一个亿的亏空。 四叔,忠信义不值得你去撑的,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可以点头同意和我合作了?” 许欢板着脸坐到了方桌旁边,沉声对苏汉泽说道。 “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是素素干的,那我就在这里等她!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她当面问个清楚!” “随你好了,总之我就陪着你在这里等。 等你想清楚了,今天一定给我个答复。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四叔,过了今天,可能就没有忠信义这个社团了,你最好是考虑清楚!” 苏汉泽拉过一条椅子,坐在了许欢的对面。 他这副自信的模样,更加给许欢的心里平添了几分担忧。 货仓外边,一台白色的雪佛龙轿车稳稳泊好。 阿发从驾驶位出来,替素素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素素提着一份乳鸽,迈着款款莲步,朝货仓里头走去。 这份乳鸽,是她带给这四个心腹的断头饭。 阿发紧跟素素身后,不忘把别在腰后的手枪摸了出来,检查了一番,随后又收了回去。 走进仓库的院内,素素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不对!” 跟在素素身后的阿发也顿住了脚步,他已经发现货仓的大门,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 二人顿时紧张了起来,阿发从身后摸出手枪,对着仓库里头大喊了一声。 “麻鸡,出来!” “乡巴佬,把你那破枪收起来吧!” 一道不屑的声音从院外响起,阿发匆忙回头,顿感全身血液都要凝固。 刀仔擎带着几个枪手不紧不慢的走到阿发身边,冰冷的枪口抵住阿发的后腰。 随后一脚踹在了阿发身上。 “进去!” …… 看着眼前的缄口不言的素素,许欢心中百感交集。 但沉重过后,更多的是轻松。 自从知道苏汉泽掌握了自己替忠信义洗钱的账户之后,许欢就一直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 理智告诉他,现在忠信义是一颗不得不抛弃的棋子,硬撑着忠信义,他早晚要被连浩龙这些人一起拖下水。 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情感告诉他,他对连浩龙还是掺杂着一份师徒情感的。 连浩龙做事乖张,哪怕死在差佬的手里,那也是他的命。 但绝不能因为自己勾结外人,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是现在素素的所作所为,给了他这样一份松懈的底气。 既然连浩龙的老婆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那就别怪自己翻脸不认人了! “素素,四叔这些年,对你到底好不好?” 许欢终于开口,素素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看向许欢,凄惨的笑了一声。 答道:“四叔,你这些年对阿龙照顾的无微不至,没有你撑场,阿龙不会过得这么顺利。”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我在问你,四叔对你好不好?” …… 素素一阵沉默,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许欢的这个问题。 许欢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连浩龙,这些年都是没得话说。 就连素素掌管忠信义的财政大权,也是经过许欢点头同意,忠信义那些退位的叔伯才没人反对的。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自己把屠刀挥到这样一个叔伯的头上,哪怕是许欢现在把她直接做掉,连浩龙也没有去问责的理由!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许欢的脸色不由得再度冷下来几分。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 “那好,既然你不肯回答,我就问你个其他的问题。 十天前西环尾上的那批货,你是不是勾结阿发中饱私囊,把两亿价格买回来的货,虚报成三亿给连浩龙听。 但是很不凑巧,西环尾的货被差佬查抄了,你们为了填补那一个亿的亏空,打算从我这榨出一波油水?” 素素依旧没有回答,但目光已经下意识的落到被关在狗笼子里的麻鸡身上。 麻鸡不敢与素素发生眼神接触,只是慌忙别过头去,嘟囔道。 “素素姐,你别看我,敢做就要敢认!” 得到麻鸡的答复,许欢不禁冷笑一声。 声音陡然加大了几分,朝着素素吼道。 “了不起啊素素,没想到四叔在你眼里,还值两个亿! 你不仅能填补掉社团那一个亿的窟窿,还能多赚一个亿在手上! 我问你,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阿发的主意?!” 跪倒在许欢面前的阿发冷不丁被许欢这一吼,吓得打了个哆嗦。 连忙开口辩解道:“四叔,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绑你老人家回来,只是想拿笔钱走,然后在规规矩矩把你老人家送回去! 我们不是想黑社团的钱,连浩东终年在外欠赌债,哪次不是拿社团的公账去填数? 我们……” “闭嘴!阿泽,你要是想和我合作,就把他干掉,我不想听到这个野仔说话!” 许欢的目光变得凶狠,收起獠牙的老虎,此刻再次向忠信义的晚辈露出他狰狞的爪牙。 坐在许欢身边的苏汉泽闻言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一个枪手打了个响指,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阿发。 枪手没有任何废话,摸出一支格洛克消音手枪,对着阿发的脑袋就是一枪。 鲜血直飚了跪在阿发身边的素素一脸。 这个女人开始微弱的颤抖,死亡的恐惧,开始在一点点吞噬她拼命装出来的冷静。 “素素,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许欢又一次的逼问,素素终于松口了。 “四叔,素素做错了事,走错了路,不管落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认! 没错,主意是阿发出的,人是我找的,目的就是为了从你这里拿到两个亿的现金。” “这些年你们赚的钱还不够吗?一个亿就能填补的窟窿,为什么要两个亿?” “四叔,有谁不喜欢钱啊?!” 素素像是彻底豁出去一样,她表情凄惨地望着许欢,大声嘶吼道。 “这些年我替四叔您赚了多少钱回来,您心里应该清楚! 逢年过节,哪次不是我第一个带着礼物,去家里拜访您老人家? 去年您过六十岁大寿,阿龙送给你三十六斤重的福禄寿,有二十斤是我加上去的! 但是四叔,阿龙上个月在尖沙咀替他儿子摆满月酒,他带着小老婆出场酬宾的时候,你有没有替我说过一句话? 忠信义这些人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嫂? 我不把这些年为连浩龙付出的东西连本带利捞回来,我后半生还能去指望谁!” 素素吼得声嘶力竭,喉咙都开始沙哑。 苏汉泽坐在一旁,不由得皱起眉头。 人的悲欢并不互通,他只觉得素素吵闹。 宣泄完情绪的素素,如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许欢心中不免动容,但这并不能说服他放过这个对自己下手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许欢稳稳的靠在椅背上。 开口对素素说道:“我说近段时间,我替你开设在海外的那些账户资金开始出现异常了。 你给我个确切的答复,你是不是准备卷款跑路了? 还是你根本就想让连浩龙去死?!” “呵呵,我跟了龙哥哥这么多年,怎么舍得让他去死? 四叔,我只是觉得,凭什么忠信义要是连浩龙的一言堂! 这些年社团的兄弟,哪个不在兢兢业业为忠信义付出,凭什么他连浩龙说让谁去死,谁就要去死?!” 许欢不想再去听素素的情绪宣泄,他翘起了二郎腿,冷眼看向素素。 开口道:“素素,把境外银行的密码告诉我,四叔答应你,可以让你走的体面一点!” 素素此刻内心如同被一根针刺中一般,她缓缓扭头看向坐在许欢身边的苏汉泽。 苏汉泽则是报以素素一个和煦的笑容。 开口劝道:“素素姐,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们忠信义会的那些整人的手段,我同样也会。 我劝你还是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漫不经心的话,叫素素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寒意。 她此刻还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后生,就是连浩龙准备着手做掉的洪兴丧泽。 但她清楚一件事情,咬死不说出境外账户的密码,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旦说出来,等许欢安排人去验明密码的真伪之后,自己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四叔,难道你真的不打算留我一条活路走了吗?” 素素的这句回答,已经告诉了许欢她的姿态。 许欢冷笑一声,他当年也是从社团里走出来的,自然明白什么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扭头看向苏汉泽,对其交代道。 “不要说我没有诚意,人就交给你了。 问出密码,到时候告诉我就行了。 我不想在这待下去,搞定完素素之后,来加多利山找我!” 说罢,许欢只留给素素一个绝望的背影,扬长而去。 加多利山,许欢的半山别墅,二楼的会客大厅。 这是苏汉泽第二次和许欢在这处别墅碰面了。 摆放在电视柜里的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卷录像带。 正是连浩龙安排出去的一伙人,潜伏进西九龙警署的偷拍。 这卷录像带,已经让许欢别无选择的余地。 许欢坐在沙发上,反复观看着这卷时长二十分钟的录像带。 从连浩东等人进入警署,再到仓皇从警署逃出来,一连看了不下五遍。 此刻许欢的眼神中满是唏嘘。 “丧泽,密码我找人验证过了,没有问题! 素素人呢?有没有让她走的体面一点?” 许欢一边用遥控器终止了视频的播放,一边向身旁的苏汉泽询问道。 苏汉泽讪笑一声。 答道:“四叔,怎么可能体面?已经丢海里喂鱼了! 这社团的大嫂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骨头都比一般的马仔硬。 我足足审了她半个钟头,她才肯把密码告诉我。” 许欢的嘴角不禁抽搐,苏汉泽用什么方式审的素素,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矮骡子做事不似差佬,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碍手碍脚。 素素这个女人能硬扛半个小时才把密码吐出来,已经是相当不简单了。 长叹口气,许欢说道:“这些账户都是以我的名义在国外开设的,所以段时间内把资金转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最快也要三天的时间才能搞定。 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三天时间你能不能搞定连浩龙?不然让他发现社团资金流动异常,他找不到自己老婆,马上就会想到是我转走了忠信义的钱!” “你放心,今天晚上,这卷录像带就会出现在o记差人的手中! 如果你怕连浩龙不死,到时候来找你麻烦,到时候我会帮你送他一程。” 面对苏汉泽的答复,许欢点了点头。 旋即问道:“我细算了一下,忠信义的公账里头,折合还有三亿三千万的存款。 你把这笔钱拿走了,怎么和我保证以后不会继续敲诈勒索我?” 苏汉泽只是笑笑。 他费这么多心思,打这么多主意,最终目标其实还是面前的许欢。 于是开口答道:“四叔,我要说用诚信来保证,你也不会相信。 这样,这笔钱,我一分也不拿走,还是存放在四叔你的手中,算是我用来和你投资入伙做生意的!” “你有这么好心?” “我不和你弯弯绕绕,我知道四叔这些年生意做得广,尤其是去年,还在大陆那边谈妥了河沙的开采权。 现在鬼佬到处在搞基建,大陆那边的河沙又便宜,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不比在港岛开机家酒吧,几家夜总会要赚得多? 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我只要这三亿三千万的份额,其他的生意是你的,还是你的,我一概不加以干涉!” “想空手套白狼啊?你也说了这行生意是一本万利,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直接把钱给你算了?” 面对许欢的质疑,苏汉泽直接伸出右手,摆出四个指头,在许欢面前晃了晃。 “四成干股,你帮我在大陆那边谈下的沙场,我全部给到你四成干股! 所有的运作费用,全部由我来出!” 许欢沉思了片刻,最后苦笑一声,朝苏汉泽摇了摇头。 “你开出的条件我不是不可以答应,但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大陆那边的沙场,不是你有钱就能搞定的。 条条框框的手续,繁琐到我半天时间都和你解释不清楚! 最要紧的是,大陆那边的河沙,可不止我一个人盯着。 你也许清楚,号码帮,新记,还有你们洪兴这些社团,都在盯着这些河沙生意。 以前有忠信义在,我还能占到些许份额,现在忠信义马上就要垮台了,我也没资格去抢这些河沙了。” 许欢说了一大堆,怕苏汉泽不懂,于是用一种精简的方式对苏汉泽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河沙的生意,你们洪兴的蒋天生也在做! 你到时候总不能和你们龙头去抢生意做吧?” (本章完) 第67章 我要把暗算我的杂碎碎尸万段 第67章 我要把暗算我的杂碎碎尸万段 苏汉泽点点头。 答道:“我知道,你说的事情,我都有了解过!” “了解你还要插手进来?” “四叔,很多事情,我现在没法和你解释清楚,不过你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要做的其实是以你的名义,在港岛为我注册一家建材公司。 你也知道,港岛虽然注册一家公司相当简单,但鬼佬还是钟意和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商人去做生意。 我要的不是你的河沙,是你的名气!” 许欢不禁疑惑。 “丧泽,我现在连沙都搞不到了,鬼佬再钟意和我做生意有什么用? 我拿什么去卖给他们!” “机制沙喽!前几年鬼佬没和大陆那边谈妥,沙源紧缺的时候,赤柱,南丫岛那边不是有不少的机制沙场吗? 我就要做机制沙的生意!” 苏汉泽的答复不禁叫许欢皱起了眉头。 “丧泽,你在说什么癫话? 大陆的沙子现在这么便宜,还有哪个钟意去搞劳神废财的机制沙? 你说的那些沙场,老板亏得连底裤都没有了,现在这些沙场想转手都转不出去,你还想去捡回来? 就算这笔钱你赚的轻松,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吧!” 苏汉泽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四叔,这就是我来找你合作的原因。 大陆那边的沙价便宜,导致港岛这些机制沙场纷纷倒闭。 现在这些沙场都在低价转让,我为什么不趁机收购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哪天大陆断了港岛的沙源,那么机制沙是不是又重新成为了暴利的行业?”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欢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不禁为苏汉泽这个大胆的猜测感到震撼。 苏汉泽说的没错,一旦大陆断掉港岛的沙源,港岛各处如火如荼的基建建设,是断不可能停下来的。 到时候因为沙源问题,远洋货船又要重新开动,机制沙场的机器也将再度轰鸣。 如果自己真的和苏汉泽拿下那些机制沙场,那到时候沙场开动的机器,就是一台台滚滚运作的印钞机! 但是大陆怎么可能断掉港岛的沙源呢? 许欢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向苏汉泽询问道。 “不……不太可能吧? 毕竟大陆的沙场已经开放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断掉港岛的沙源吧……” “事在人为,也许某一天,真的断掉了也说不定! 四叔,这点小小的忙,不至于不肯帮吧?” 苏汉泽笑着向许欢询问道,他清楚许欢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这笔钱本来就是忠信义公账上的,他平白得四成的干股,怎么算都不亏! 良久之后,许欢终于点头答应。 “好,既然你都没有什么好担忧的,那我就跟你这一注! 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句。 如果你真的有办法解决掉连浩龙,记得让他走的痛快一点。 阿龙是我这些年最器重的后生,我不想看到他受苦!” 许欢这番话,其实已经是在提醒苏汉泽斩草除根了。 到了下定抉择的时候,他的内心就不该有一丝的怜悯。 没奈何,不怪他四叔不讲信义,怪只怪连浩龙做事太癫! 去差馆杀人灭口,哪怕再不正常的人,也不会做出这种陀衰家,累街坊的事情! 晚八点半,湾仔军器厂街。 芽子卡点准时下班,从港岛警务总政大楼里走了出来。 张凯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追上了芽子。 “等一等啊芽子,madam交代我们,黎婉那边的调查令已经申请下来了。 今晚是不是加加班?madam怕夜长梦多!” 芽子嫌弃的看了张凯一眼,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女款手表。 大声对张凯说道:“拜托,现在几点了? 我是来o记做事,可没有签卖身契诶! 你和madam既然这么钟意办案,办你们的就好了,请不要牵扯上我。 现在到点了,我是以一个港岛普通市民的身份在和你对话,请不要再来烦我!” “芽子,你这样做会让madam很难做的……”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把我调到其他部门去啊! 我可没有madam那种拼起来不要命的精神,现在我要去享受我的下班时间了!” 芽子说着绕过张凯,张凯慌忙追了上去。 “你去哪里啊芽子,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怎么?不办案了?” “送完你再回来办案,也不耽误嘛。” “呵呵!” 芽子嗤笑一声:“张凯,你还是自己回去面对madam那张臭脸吧。 别到时候因为我,再平白无故挨她的骂。 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芽子,送一送你,不碍事的,反正我也要去石峡尾那边办案……” 就在二人纠缠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芽子背后传了过来。 “芽子警官,下班了吗?” 芽子眼神一亮,侧目看去,发现苏汉泽双手插兜,此时正靠在警务大楼围墙上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张凯面色一沉,放弃了对芽子的纠缠,大步朝苏汉泽走了过去。 “古惑仔,这是你能来的地方? 你来找芽子做什么?!” “怎么,港岛有那条律法规定,我不能来军器厂街闲逛?” “我问你来找芽子做什么?!” 张凯脸色再度发狠,向苏汉泽逼问道。 对于这样一个舔狗,苏汉泽本不想去搭理他。 但看到张凯那副欠揍的模样,古惑仔的混账劲当即上头。 他绕过张凯,走到了芽子的身边。 挑衅似的看了张凯一眼,开口道。 “阿sir,我找芽子是为了泡她行不行啊? 你看芽子人靓条顺,我又一表人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扑街仔!你找死!” 被激怒的张凯当即挥拳上前,却被芽子上前一步,挡在了二人中间。 “张凯,你冷静点! 苏汉泽来找我,是因为案子上的事情! 公共关系科的人还在上班,你想当着他们的面打人吗?!” 听到‘公共关系科’五个字眼,张凯才悻悻住手。 他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了苏汉泽一眼,开口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情报要向你们o记爆料,我已经说过了,今晚我来这边,就是单纯约芽子出去饮杯酒,逛逛街的!” 面对苏汉泽没皮没脸的答复,芽子匆忙把张凯推了回去。 同时低声在张凯耳边说了些什么,最后张凯伸出右手食指,再度用一种警告的姿态指了指苏汉泽,便朝着警务大楼折返了回去。 芽子轻快地走到苏汉泽面前,身子微微向前一探,朝苏汉泽问道。 “真的约我去饮酒?” “哪能啊,你同事这么凶,我怕他带人去关停我整条街的灯。” 苏汉泽收起玩味的笑容。 旋即说道:“刚才我听你同事讲,你们还是不肯放过石峡尾的那双孤儿寡母?” 芽子脸上顿露失望之色。 “苏汉泽,你可能不知道尤佳镇的性格。 被她盯上的案子,基本不可能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她放手的! 你如果今天晚上是来找我打探这些事情的话,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无可奉告!” 芽子说完,便扭头要走,却被苏汉泽忽然伸手拉住了胳膊。 “能不能够让我和你们c组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送你们c组一样滔天的功劳,一样能够让港督亲自出面,表彰你们c组的功劳! 来换取你们c组放过石峡尾的那双孤儿寡母!” 芽子眨巴眨巴眼,回头朝警务大楼的大厅看了一眼。 随后反手抓住了苏汉泽的手腕,低声道。 “上我的车,换个地方说话!” 罗便臣道,一家环境幽静,布局素雅的咖啡厅里,招待生把咖啡送过来之后,芽子才开口对苏汉泽询问道。 “可以告诉我了,你刚才说的滔天功劳,到底是什么事情!” “是昨天发生在西九龙的那起案子。” 苏汉泽漫不经心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没有理会芽子震惊的表情。 兀自说道:“我相信你们整个警务系统,都知道这起案子是忠信义的连浩龙做的。 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警队这边也只能安排联合行动,没日没夜去扫连浩龙的场子。 真是好笑,哪有什么用?人家是白粉拆家,你们把忠信义的场子扫个底朝天,也不影响人家连浩龙继续发财!” 芽子把递到嘴巴的咖啡放落,难以置信的望着苏汉泽。 询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有证据证明西九龙警署的那起案子,是连浩龙做的?” “当然!一卷录像带,清清楚楚记录了连浩龙的几个死忠心腹,在你们警队内鬼的安排下,进入了西九龙警署!” “你是怎么拍到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就问你,单凭这卷录像带,够不够给忠信义这群扑街定罪?” 芽子咬紧下嘴唇,深思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 “不行,单凭一卷记录忠信义的枪手进入警署的录像带,并不能给他们定罪。” 苏汉泽自信答道。 “要是加上你们警队内鬼的口供呢!” 芽子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你不会告诉我,忠信义安插在警队的内鬼是谁,你都知道吧?” 苏汉泽没有选择去回答芽子这个问题,只是兀自询问道。 “所以说你们c组的尤madam,会不会同意和我做这笔交易?” “呼——” 芽子长叹口气,摇了摇头。 “你不了解我这个上司,她绝不会和你这种古惑仔去做任何交易的。 如果你把这桩案子交给她办,她立功之后非但不会念你的好,可能还会怀疑你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联。” 苏汉泽闻言,做出一副失望的神色。 调笑道:“照你这么说,也许我该直接去找b组的廖志宗的!” “用不着啊!你既然来找我了,把这些证据交给我,难道不好吗? 苏汉泽,你别忘记了,你在彩虹屋邨和人火拼,报告还是我写上去的呢!” 芽子瞬间激动了起来,她一跃而起,双手撑在桌上,目光稍显急切。 尖沙咀鹤鸣茶社,连浩龙和连浩东两兄弟坐在一间软包的沙发上,二人各自吞吐着烟雾,脸上皆露出不安之色。 吧嗒—— 连浩龙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接着把手中的雪茄放在烟灰缸上。 扭头对连浩东说道:“阿东,我感觉出事了! 从今天晌午开始,你大嫂那边联系不上,阿发那边联系不上,到了晚上,连那几个泰国佬都联系不上了! 会不会是你安插在廖志宗身边的那个内鬼反水了?!” 连浩东当即否决:“大哥,这怎么可能? 勾结社团成员去警署杀人,单是这一条就够她把牢底坐穿了。 她要是会反水,当初早就反水了!” “那你告诉我素素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今晚o记在韩琛的地盘上办案,肯定是差佬动手了!” 连浩龙的脸上逐渐开始显露出暴躁之色,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丝毫没有怀疑素素这个女人其实已经背叛了自己。 连浩东不禁摊了摊手:“大哥,无凭无据差佬怎么抓人啊? 你放宽心,我再安排弟兄们出去找找。” 连浩龙怎么可能放宽心? 自己的老婆素素,这么多年一直掌管着忠信义的财政。 军师阿发,不少泰国那边的生意都是由他负责打理。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任何一个出了事,对于忠信义来说都是一场不能承受的灭顶之灾。 至于查卡那几个泰国佬就更不用说了。 把他们拿捏在手中,不单单可以一口吃掉韩琛的那些精品货仓,更是能在泰国多开辟出一条线路。 这三波人与自己息息相关,在同一天内全部失去联系,不怪连浩龙这个老江湖,也开始沉不住气了。 “阿东,让你安插在警署的那个内鬼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差佬那边偷偷摸摸动手抓人了。” “大哥,早就打探过了,差馆那边只是收到命令,这段时间没日没夜扫我们的场子,并没有证据抓我们忠信义的人!” 连浩东再度否定了连浩龙的建议,接着他脸色一沉,不由得皱起眉头。 看向身旁的连浩龙道:“大哥,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多讲。” 连浩龙眉头一挑:“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当讲的,和大哥没有什么好见外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我怀疑大嫂和阿发有勾结,他们卷钱跑路了!” 连浩东直率的一番话,顿时让连浩龙如遭雷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哪怕是这番话从自己弟弟嘴里说出来的,连浩龙也差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住口!阿东,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嫂! 这话我就当从来没有听见,换成别人,我当场打烂他的嘴!” 连浩龙发怒的狰狞模样,叫连浩东感到一阵后怕。 但他耿着脖子,音调加高了几分,依旧对自己大哥说道。 “大哥,有些话既然说出口了,我就要说个明白! 当天我和阿污他们去西环尾收货,我就感觉不对劲! 后来雷美珍告诉我,o记当晚分别在两个码头查到了我们的货。 一批货,分两个码头上岸,想想中间都有猫腻了! 上次大嫂说金三角今年收成不好,货涨价了,可我去别的字头打听过,不管是什么品质的货,还是上半年的旧价! 这些年忠信义的财政大权一直是大嫂在掌管,泰国那边又是阿发一直在联络。 他们要是合起伙来诓你,你一点毛病都挑不出啊!” “住口!” 连浩龙猛地一个耳光甩在了连浩东的脸上。 连浩东不闪不避,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不过尽管连浩龙暴怒之下的这一巴掌收了力,但连浩东的嘴角还是被这一巴掌撕裂,溢出了丝丝鲜血。 稍稍恢复理智的连浩龙当即懊恼,一把抓住了连浩东的胳膊。 “阿东,你怎么不躲?” 连浩东擦拭掉嘴角的血渍。 开口答道:“大哥,这种事情换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 是不是我说的这样子,你查下社团的公账就知道了。 我们在差馆杀了人,现在全港岛的差佬都在盯着我们忠信义。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大嫂肯定是卷款跑路了!” 连浩龙其实不是一个无脑的莽夫。 刚才自己弟弟说的那番话,逻辑确实严丝合缝,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也清楚,自从自己找了个小老婆,生下个孩子之后,素素明显就和自己有了一层隔阂。 只不过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之前也说不出来。 彻底冷静下来的连浩龙把手从连浩东的肩膀上松了下来,长叹口气。 “账本一直由素素在保管,现在她失踪了,我也无法作证你的猜测。 但是素素从十六岁就开始跟我,我始终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大哥,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肯相信! 这样,大嫂那边的账本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出来,但我们可以去找四叔! 忠信义在海外的账户都是四叔帮忙开设的,有他出面,或许可以查到我们资金流动的流水! 如果到时候是我错怪了大嫂,我自己把自己的嘴打烂好了!” 面对连浩东信誓旦旦的回答,连浩龙心中疑云更重。 良久后,只得点点头,摸出了手提电话,拨通了许欢的号码。 他不知道,此刻西九龙警署那边已经是警车齐鸣。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他的笼罩而来。 电话响了两声后便接通了。“喂,哪位?” 听到许欢的声音,连浩龙当即抓紧电话。 开口答道:“四叔,我是阿龙,这么晚还来打扰你老人家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是阿龙啊,没事,现在才十点不到嘛,我还没有歇息呢。 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四叔,我们忠信义,上个月一笔账怎么对都对不上。 不知道是素素记错了,还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想请四叔帮帮忙,去银行调取一份流水,有没有问题啊四叔?” 许欢那边顿了一下,语气开始有些沉重。 但还是很快答道:“这个倒是简单,你如果急的话,现在我就可以安排人去把流水调取出来。 阿龙,没什么大问题吧?” “问题倒不是很大,不过能连夜调出这些流水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麻烦四叔了!” “好,我马上去办,晚点打给你!” 许欢回答完,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电话两头的人,都是心情极度复杂。 许欢知道素素已经死了,他对连浩龙心中,终归还是带着一点淡淡的歉意。 一个同床共枕,跟了他二十年的老婆。 一个一手把他扶植起来,让他最为敬重的叔伯。 这两个人可谓是连浩龙生平为数不多,最为之信赖的人之二。 但二人都背叛了他! 只不过许欢也仅有这么一点愧疚而已。 陀衰家累街坊,于情于理,他没有不抛弃连浩龙的理由! 连家两兄弟继续在茶包内等候消息,大约过去十几分钟后,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再度响起。 连浩龙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摆在桌面上的电话,这时旁边的连浩东出言提醒了一声。 “大哥,是我的电话!” 说着连浩东拿起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喂?” “连浩东,你们赶紧跑路吧! 现在o记c组那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你们当晚带人潜入警署的证据。 现在整个西九龙警署这边,联合机动部队在赶往尖沙咀那边! 快点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电话是连浩东安插在o记的内鬼雷美珍打过来了。 其焦急的语调,不由得叫连浩东皱紧了眉头。 “说清楚点!什么叫o记搞到了我们的证据? 三八,是不是你泄露了口风?我警告你,敢耍我你也一样跟着玩完!” “连浩东!你现在不跑,大家才一起跟着玩完!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那么多了,外边还等着我出去整队集合! 我再说一遍,那晚你们潜入警署,被人用dv机拍了下来。 刚刚我们o记所有部门,在会议室一起观看了这则录像!” 雷美珍焦急的有些语无伦次,说完这通话,便挂断了电话。 连浩东握着手中的电话,还在气急败坏的大喊。 旁边的连浩龙赶紧凑了上来。 “阿东,果然是差佬动手了!” 连浩东这才回过神来,他方才经过短暂的考虑,断定雷美珍不可能骗他。 这个o记的差婆因为嗜赌,早年在濠江欠下了一笔不菲的债务。 是自己拿钱替她填补的亏空,然后一步一步把雷美珍给套牢的。 现在他们可谓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忠信义出了事,雷美珍一样难逃噩运,没有道理去骗自己。 考虑清楚的连浩东慌忙抓住连浩龙的手,瞪大眼睛。 “大哥,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赶紧避避风头先!” 一夜之间横遭剧变,终于让连浩龙意识到,有人早就给自己布下一个陷阱,等着自己一步一步往里头钻。 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的连浩龙呆坐在沙发上,苦笑一声。 “阿东,我们几十年的根在这个地方,避风头,去哪里避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哥,不管怎么样,总比在苦窑里蹲一辈子要好吧!” 连浩东焦急地催促道。 眼见连浩龙两眼无神,还是不肯起身。 连浩东当即起身把连浩龙拖拽起来。 “大哥,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你儿子好好想想吧? 他才刚满月,你要是蹲了苦窑,你儿子可能比我们当年过得还要惨!” 一语惊醒梦中人,连浩龙当即抖擞起精神来。 “阿东,你马上去尖东那边,把阿慈和你侄子带到天星码头那边来。 快点!” “那大哥你呢?” “我去通知天虹他们,去码头准备船等你们!” “了解!” 二人从这间茶社前脚刚走,后续蜂拥而至的警队冲锋车便把忠信义的各处地盘围了起来。 警队这次为了彻底剿灭忠信义,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不禁西九龙所有的重案组全部抽调警力过来围堵,甚至在油尖旺巡逻的机动部队,都抽调了大半过来。 整个尖东忠信义的地盘,每家场子都有荷枪实弹的差佬出入。 不仅仅是熄灯查牌这么简单,但凡在忠信义场子里睇场的马仔,全部银手铐,黑头套,一车一车的往西九龙总署拉。 可见忠信义搞出警署杀人灭口的事件,让警务处颜面扫地到了什么程度。 带着骆天虹在天星码头等候的连浩龙,此刻仿佛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他焦急的一遍又一遍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骆天虹陪在连浩龙身边,猎猎海风吹动着他额前那抹修长的刘海。 眼见连浩龙急得如同热锅汤上的蚂蚁,骆天虹不禁吹了吹额前的长发,走到连浩龙身边。 低声问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们忠信义,好像一夜之间就全玩完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浩龙一边朝远处张望,一边对骆天虹答道。 “现在的情况是你大嫂不见了,阿发不见了。 阿东阿差在警队的内鬼,又告诉我们杀阿污的事情泄露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现在先离开港岛,再慢慢从长计议!” “那大嫂呢?现在人还没有找到,不管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人死,好过一家人全部整整齐齐! 冚家铲,船怎么还没有来?” 铃铃铃铃—— 此时挂在连浩龙腰间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连浩龙不敢耽误,迅速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许欢打过来的。 没有过多的客套,许欢还未等连浩龙开口,便直接对其说道。 “阿龙,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四叔,确实是出大事了!” “扑街仔!我知道你这些年犀利,不过去警署杀人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能做的出来? 跑路吧阿龙,你在港岛这边留下的东西,四叔会帮你照看着的!” 许欢的一番话,不由得叫此刻心急如焚的连浩龙心中,稍稍平缓了一点。 他握着电话,焦急地往四周打探了一圈。 压低声音道:“四叔,我现在就在码头等船! 还有,素素和阿发他们也不见了。 我怀疑阿发他们背叛了社团,麻烦四叔在我跑路的这段日子里,去帮我打探一下素素和阿发他们的行踪!” “现在不是说这些鸡毛鸭血事情的时候,我听老鬼明他们说,现在忠信义所有的场子都被差佬查抄了,我就知道你那边出了大事! 你听我讲,我已经委托人问过了,这次你惹上的事情不小,西九龙那边甚至和水警都报了备。 你那些船只要一开动,估计开不到公海,就要被水警给拦下了。 我安排一条船去码头接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再等个几分钟,船到了马上就走!” 听到许欢替自己考虑的面面俱到,连浩龙差点没流下感动的泪水。 但是他还是咬牙对着电话说道。 “不行啊四叔,阿东他们去接我儿子了,他们不过来,我绝对不走!” “痴咗线!现在尖东那边被差佬围的和个铁桶一样,你再不走,等差佬把码头这边封锁了,就没得走了!” 许欢怕连浩龙不肯答应,最后赶紧在电话里头补充道。 “听着阿龙,你那个二房和儿子都是清清白白的,差佬就算再怎么迁怒你,也动不到他们母子俩的头上去。 阿东那边我会替你去接应,相信四叔,四叔在港岛经营了这么多年,绝不会坐视你们两兄弟落到差佬的手上去的!” 许欢一番话,算是给连浩龙吃了一剂定心丸。 连浩龙茫然回头,张望远处灯火通明的尖东。 他清楚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自己空有一身武力,在强悍的执法暴力机构面前,显然也是不够看的。 最后他一跺脚,朝着电话对许欢表示感谢。 “四叔,那就麻烦你帮忙打点了! 船还有多久到?我带天虹先走!” “一艘白色八缸的大飞,我安排的人会把船送到天星码头。 你到时候自己揸船,按照和你接头的这个马仔提供的路线,往东南海域一直开,到了公海,我安排了其他的船在等你!” “多谢四叔!” “记住,不要婆婆妈妈耽误时间了。 只要你还活着,忠信义就不会垮!” “记住了!” 挂断完电话,不多时果然有一艘大飞往码头这边极驶而来。 连浩龙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看向骆天虹道。 “四叔安排的船应该来了,天虹,我们先走! 再回港岛,我一定要把暗算我的杂碎,碎尸万段!!” 黑夜中,连浩龙充满恨意的低吼,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雄狮,在宣泄着他最后的愤怒…… “是龙哥吗?” 大飞马达的轰鸣声刚刚停歇,船上的马仔还未等大飞停稳,便迫不及待的从船上跳了下来。 看着站在码头上的连浩龙二人,狐疑地问道。 “我是,你是四叔派过来的吗?” “没错,龙哥,四叔叮嘱我把钥匙给你。 往东南方向行驶,出了公海,打这个电话,会有船过来接你们!” 马仔在确认连浩龙的身份之后,一边往连浩龙这边凑,一边拿出一张纸条,以及大飞的钥匙,交到了连浩龙的手中。 连浩龙接过钥匙,却并未去接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既然是四叔派过来的,为什么不直接送我们出海?” “拜托龙哥,我可是正经守法的好市民! 要我送你们出海,万一中途被差佬抓到,那我这辈子不就跟着你们一起完蛋了吗? 今天不是四叔安排,谁肯冒着蹲苦窑的风险给你送船?” 连浩龙听完这个马仔的说辞,这才借着码头昏暗的灯光,打量了其几眼。 发现这个马仔已经三十几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身穿一件灰色汗衫背心,胳膊上虽然雕龙画凤,但递给自己钥匙的手掌上,却满是因为做工,密布的老茧。 显然是个已经洗手上岸的古惑仔来的。 这种人不肯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自己出海,也是情有可原。 对此连浩龙也没有再去多想,毕竟对方是四叔派过来的。 他当即接过那张纸条,没有再去啰嗦半句。 一边招呼骆天虹跟着他上船,一边大步往那艘大飞上赶去。 轰隆—— 大飞咆哮的马达声再次响起,紧接着,大飞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快速驶离了天星码头。 站在码头上目送连浩龙远处的这个马仔,等到大飞彻底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之后,当即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四叔,他们已经上船了。 好,好,我知道。 炸弹安在发动机的上面,等他们出了公海,只要一打那个电话,立刻就会爆炸。 多谢四叔!多谢四叔……” 加多利山,许欢的别墅内。 挂断完电话,许欢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苏汉泽,摇晃了下手中的电话。 开口说道:“你满意了?过了今晚,就不会有忠信义的存在了!” 苏汉泽不由得笑笑。 答道:“四叔,搞得让你整死连浩龙,你好像很委屈一样。 你不要骗我,我相信自从那天晚上你看完我给你的那卷录像带之后,你比任何人都希望连浩龙死!” 对于苏汉泽无情的拆穿自己,许欢倒也没有再去选择掩饰。 他反倒是点了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没错,从他还是一个赌场的看场小弟开始,我就一直尽心尽力去扶持他。 怪只怪这么多年我看错了人,养出个无法无天的莽夫! 他不死,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东西,都要跟着他一起完蛋!” 听完许欢的话语,苏汉泽倒是觉得这个看似和煦的忠信义叔伯身上,颇有几分枭雄的气质。 不过苏汉泽大晚上特地跑来找他一趟,也并不全是为了连浩龙的事情来的。 现在忠信义算是彻底被差佬整垮了,连浩龙的死亡也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不过连浩龙虽然死了,但是忠信义那些叔伯手中攥着的生意可都还在。 没有了连浩龙坐镇,忠信义的地盘必将会被其他社团吞噬殆尽。 与其便宜了连浩龙昔日那些死对头,倒不如把忠信义这些地盘由自己尽数吃下去。 这就是他今晚来找许欢的主要目的。 旋即苏汉泽一本正经对许欢说道。 “四叔,明人不说暗话。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出来混的,最钟意被你们这些大水喉看中。 当年你捧连浩龙,也许是你看走了眼。 有没有考虑重新培养一个社团的代理人出来,你看我够不够资格?” “苏汉泽,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说服忠信义那些叔伯元老,把忠信义的地盘交给你去打理?” “没错!”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很简单,忠信义这块招牌,在港岛肯定是没法再挂下去了。 你们忠信义这些元老,应该也不想手上的生意被人拆的七零八落。 我替你算过一笔细账,忠信义在尖沙咀和旺角这边,一共看着五十五家场子。 包括不限于酒吧,夜总会,骨场,波楼,大小字档这些。 这五十五家场子,有十八家集中在尖东广场一代,是由忠信义五个叔伯做背后股东,交给连浩龙代为打理的。 而忠信义这些叔伯中,又以你四叔马首是瞻,场子交给谁去睇,还不是你四叔一句话的事情!” 听完苏汉泽算清楚这笔细账,许欢点了点头,但跟着提醒道。 “你要搞清楚,我现在是问你为什么我要把这些场子交给你去打理。 苏汉泽,你该还不会想拿那个汇款账户来要挟我吧? 我要告诉你,我们的合作,从连浩龙死的那一刻就正式终止,区区一个汇款账户,我保证能在差佬查到蛛丝马迹之前摆平!” 苏汉泽讪笑一声:“四叔,今天我可从来没有这件事情要挟过你。 不过你既然问理由,我就和你说点有用的。 忠信义这些叔伯的十八家场子,全部由我代为睇场,我不收一分钱的睇场费! 作为交换,我们钵兰街的马子去这些场子开工,你们这些叔伯要给我免去全部的抽水!” 这是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条件。 (本章完) 第68章 苏汉泽,你该死啊! 第68章 苏汉泽,你该死啊! 以前哪怕是连浩龙的人在这些场子里开工,忠信义的这些叔伯每个月,也要按照八万到二十万数额不等,向连浩龙那边缴纳睇场费用。 当然这些睇场费对于做白粉买卖的连浩龙来说只是一笔小钱,但对于这些退休养老的叔伯来说,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最关键的是,连浩龙一边请马夫驻场开工,一边却利用自家的这些场子,大肆分销四号仔。 搞得差佬三天两头找上门来,一干叔伯苦不堪言,敢怒又不敢言。 现在苏汉泽提出这个建议,他有钵兰街的十三妹做靠山,场子里缺乏开工的女仔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 而且也不会有连浩龙走粉,他们这些叔伯背锅这种问题发生。 现在忠信义已经树倒猢狲散,靠山洪兴这棵大树,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 许欢把玩着手中的电话,微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旋即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年轻人,你是我见过这么多后生中,头脑最为醒目的一个了。 不过年轻难免有年轻的缺点,你和人沟通,还是没有学会抓话语中的重点。” “四叔,您不妨说明白点。” 许欢面露浮夸的笑意。 道:“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碰了不少壁,吃了不少亏才搞清楚一个道理。 那就是你做生意的时候,首先应该考虑的是你能给和你沟通的人带来什么好处。 尖东广场的那些场子,我早就没放在眼里了。 我现在这套别墅,五年前入手总共了一亿六千万,车库里的车随便开一台出来,都没有低于三百万一台的。 一个月几十万的睇场费能打发那些老鬼,你觉得能打发得了我?” 苏汉泽点了点头:“四叔说得没错,其实我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我我更清楚一个问题,与其让我给出四叔你一个满意的交换条件,不如等四叔亲自开口和我提起好了。 四叔,忠信义垮台了,你这些老弟兄总得有口饭吃吧?” 许欢悠悠睁开眼睛。 “苏汉泽,你承认你是一个有手段的人。 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从阿龙身边探到这么多致命的信息,但我确信你一定有你的过人之处。 不过连浩龙虽然癫,但比起你来,他至少对我是尊重有加。 如果让我在你和连浩龙之间选一次,我一定还是会选连浩龙! 因为你这种人,不好掌控!” “四叔,我想你没有搞清楚我的意思。 大家现在是以合作的方式在进行洽谈,不是我来加多利山,拜你们忠信义的山门!” “合作也好,拜山门也罢。 总之你这个要求我答应了,算是报答你把我从素素手里解救出来的恩情。” 许欢一边应允了苏汉泽的要求,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当即一拍脑门,坐直了身子。 “对了,你别忘记了,到时候在港岛采购的那些机制沙沙场,我可是占有四成股份的!” “忘不了,和四叔你交道就是舒心,多谢四叔关照了!” 苏汉泽点燃一支香烟,随后收起打火机,抱拳朝许欢作揖,以示对其感谢。 在苏汉泽的香烟还未抽完一口,许欢便又问道。 “丧泽,我再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要么就不做,做就要做绝。 连浩东那边,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 苏汉泽看了眼客厅挂在墙上的钟表,若有所思道。 “抱歉四叔,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是连浩东现在,我留着还有用!” 许欢没有去追问苏汉泽留下连浩东的缘由,他也跟着看了眼时间。 晚十点五十五分,港岛东南海域。 一阵滔天的火光在海面上升腾而起。 滔天的焰浪,把这个在忠信义坐镇了十几年之久,不可一世的连浩龙,连带他最得力的干将,一齐吞噬在水火之中。 钵兰街,苏荷酒吧后面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里头。 漆黑的室内,看不到一丝亮光。 连浩东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的纸皮上,双手双脚皆被麻绳捆绑。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按照连浩龙的嘱咐,往尖东广场那边去接连浩龙的小老婆和他的儿子。 没想到半道就出了意外。 在他上车的时候,当即被几个人摁在驾驶室外,头上套上一个麻袋,顿感脑门上挨了一棍子,人便失去了意识。 把他绑到这边来的,不是差佬,正是苏汉泽安排在尖沙咀这边盯梢的大头仔杨添。 今晚差佬收网,他也跟着收网。 差佬在尖沙咀这边打理杂鱼,真正的几条大鱼,则是一条不拉全部落入自己的手中。 哐当—— 杂物间的铁门被人推开了,迷迷糊糊的连浩东顿感一阵刺眼的亮光晃得自己睁不开眼。 等他醒来,从黑暗中适应完光线之后,才发现面前已经站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长得一副好面孔,但是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嚣张的姿态。 最和他这张让人容易心生亲切的面孔不搭的是,此时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你是谁?” 连浩东无力的摇晃了下脑袋,竭力想认出面前这个男子是谁。 男子从堆积如山的杂物里边扯出一张纸皮,垫在了连浩东面前。 随后坐了下来,开口道。 “我叫苏汉泽,前段时间你们在彩虹屋邨要干掉的人,就是我!” 连浩东瞳孔一阵剧烈收缩,随后认命般地把视线从苏汉泽身上挪开,不再言语。 苏汉泽继续问道。 “告诉我,我和你们忠信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连浩东还是不语。 苏汉泽提醒道:“痛快点,可以让你少吃很多苦头。” 作为忠信义最心狠手辣的一批人,连浩东自然清楚苏汉泽这句话中的含金量。 前段时间他拷打阿污的老婆,那些手段他可不想在自己身上重演一遍。 于是连浩东非常识趣地回答道。 “韩琛死在了你们的手中,他手底下的泰国佬投靠了我们忠信义,答应把韩琛的货仓交给我们。 不过他们提出了个条件,就是要先做掉你!” “我屌你老母,人是韩宾杀的,你们找我麻烦干什么?” 苏汉泽不禁被这个简单的回答给逗笑了。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连浩东不禁翻了个白眼。 同样自嘲式的笑了一声,答道:“丧泽,你觉得我们忠信义会为了韩琛的货仓,去和韩宾死磕吗? 怪只怪你的名头不响,出来混的站不住脚,不打你打谁?” “你说得对,有道理!” 苏汉泽并未选择和连浩东去做口舌之争,现在整个忠信义都覆灭在自己手中,多占几句嘴上的便宜,倒是真没有什么必要了。 说罢苏汉泽拿出了从连浩东身上搜出的那个手提电话,对着连浩东示意了一下。 开口道:“报号码,打给o记的那个差婆。” “什么差婆?” “还有哪个差婆,当然是打给你安插在o记的那只鬼!” 连浩东瞬间紧张了起来,瞬间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刚才他以为苏汉泽只是单方面的寻仇,趁着差佬在尖沙咀办案,把自己劫持了过来。 但是他居然知道自己在o记养了内鬼? 连浩东不禁挣扎着想坐直身子。 半晌后他靠着堆放在墙边的一堆杂物,坐了起来。 紧盯着苏汉泽,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嘶拉—— 苏汉泽反手从身后摸出一把铮亮的匕首,用匕首抵着水泥地面上一哗啦,匕首尖端处与地面摩擦,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紧接着苏汉泽猛地挥手,把匕首扎在了连浩东的小腿上。 “啊——” 连浩东当即发出一声惨呼。 匕首从连浩东的小腿肚子处抽出,顿时汩汩鲜血染红了地面。 苏汉泽把带血的匕首在连浩东身上擦拭了一下。 开口道:“从现在开始,我来说你来做。 你每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我就用刀切断一根手指。 包括你的惨叫声,听明白了吗?” 苏汉泽这一刀扎的不可谓不清,虽然避开了小腿肚子处重要的血管,但连浩东清楚的感受到,锋利的刀尖已经透过皮肉,扎到了他的腿骨。 当下连浩东强忍剧痛,死死咬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连连点头,痛到眼泪都流了下来。 “很好,现在你报号码,打给那个差婆。 告诉他你还没有离开港岛,让她今天晚上凌晨一点,准时赶到中环的君悦酒店。 八楼,8015号房,听清楚了没有?” “听……听清楚了,让她准时赶到中环君悦酒店,8015号房……” 连浩东的声音不住打颤,随后报出了雷美珍的号码。 苏汉泽按照连浩东提供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正式接通。 苏汉泽把电话凑到连浩东的耳边,示意他按照自己事先的吩咐说下去。 “哪位?” 电话里头传来了雷美珍谨慎的声音。 “雷美珍,是我!” 连浩东一咬牙,大声喊道。 电话那头的雷美珍显然一时间怔住了。 随后压低声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连浩东,你疯掉了? 现在全西九龙的差人都在到处刮你,你现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死吗?” “闭嘴!我现在找你有急事! 马上来中环君悦酒店,我在……在8015号房间等你!” 连浩东说完看了苏汉泽一眼,确认自己报出的房间号没有出差错。 “你还没跑路?连浩东,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出去见你,要冒多大的风险? 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一起行不行?!” 电话那头传来了雷美珍几近崩溃的声音。 苏汉泽对着连浩东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连浩东当即凑近电话吼道。 “让你来你就来,我现在已经走不了了! 等我交代完这件事情,大家就两清了!” “连浩东,你每次都和我这么说,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君悦酒店8015号房是吧?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嘟嘟嘟嘟…… 电话当即传来了忙线音。 等到苏汉泽收回电话,连浩东大口喘着粗气,他不知道苏汉泽接下来想干什么。 但哪怕去蹲苦窑也好,他断然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丧泽,你杀了我,我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给我条活路走,如果要钱,我可以给你!” “一个连赌债都需要你大哥拿社团公账去填的人,居然说要给我钱? 我看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吧。” 苏汉泽玩味地笑笑,随后用手中的电话敲了敲连浩东的脑袋。 开口道:“你放心,你们忠信义处心积虑想整死我,我不会就这么便宜让你去死的。 你老实在这待着,一会会有医生给你来上药。” 说着苏汉泽起身,再度熄灭了这间杂物室的灯。 伴随一声铁门重重关闭的声音,连浩东再度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湾仔,军器厂街。 张凯陪同尤佳镇坐在办公室内,已经是熬得两眼通红。 看着今晚尖沙咀那边传来一份又一份战果,尤佳镇嘴角勾勒起的笑意就一直没有听下来过。 张凯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替尤佳镇把泡好的咖啡递到她面前。 “madam,芽子是从哪里搞来的情报。 没想到廖志宗盯了这么久的案子,这么轻易就被我们破获了。” 尤佳镇接过张凯递来的咖啡,往热气腾腾的杯面吹了吹气,随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答道:“芽子这个姑娘,总是觉得我把c组的功劳全部独吞了。 她其实不知道,每次破获案件的报告,我都有替她向上级申请表彰。 不过总算她识大体,把忠信义去差馆杀人的证据,交给我过目。 只是可惜,居然让连浩龙他们跑掉了!” “无所谓啦madam,案子破了,抓人的事情就不归我们操心了,让廖志宗他们头疼去吧。” 对于尤佳镇这种脏话累活其他组去干,功劳由自己来领的作风,张凯一向是非常认同的。 尤佳镇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向张凯问道。 “对了,芽子人呢?” “在外头办公室呢,她刚才说要忠信义那边差不多清场了,自己要下班回去了。” “张凯,你今晚再去做一件事情,帮我盯住芽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芽子应该是去见她的线人去了。 我很好奇,这个丫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她到底从哪找到这么犀利个线人,能把廖志宗盯了三年的忠信义一举扳倒!” 一听到madam让自己去尾随芽子,张凯顿感脑袋里的困意一扫而空。 板正身体,对着尤佳镇敬了个礼。 “yes madam!” 芽子把办公室的资料收拾利索之后,便去了洗手间一趟,离开之间,不禁在镜子面前挪转身子,欣赏了镜像中的自己几番。 随后出门,摁下了下楼的电梯。 此时正好撞见了同样在等电梯的张凯。 张凯讪讪问道。 “芽子,下班了啊?”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大哥,你不会还要陪着madam一起熬吧?” 张凯点了点头:“没错,我下去给madam买份宵夜,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啦!我拜托,这么卖命,港督又不给我们加薪!” 芽子白了张凯一眼,随后两人步入了电梯,未做过多交流。 在芽子前往警队大楼的泊车坪去取车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张凯就在不远处张望。 等芽子的车辆点火发动不久,张凯的本田车也跟着点火发动,不紧不慢地尾随了上去。 从告士打道以东,一路奔赴中环。 张凯发现芽子把车停在了中环的君悦酒店门口。 在把车钥匙交给酒店的泊车仔后,芽子还大方的摸出一张百元钞,递给了泊车仔充当小费。 张凯不敢跟的太近,他把车停在路边,注视着芽子的一举一动。 但很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张凯脸都差点绿了…… 苏汉泽从酒店内走了出来,居然抓住了芽子的手腕,拖着她往酒店大堂走去! “苏汉泽,你该死啊!!” 张凯顿感气血上头,一巴掌重重拍在方向盘上。 随后顾不得许多,一脚油门踩下去,车飞速往酒店泊车坪驶去。 张凯把车停好之后,几乎是飞奔着往酒店内跑去的。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门口礼宾的门童看到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连忙上前询问。 却被张凯一手推开,踏入酒店大堂,四下慌张打探。 此刻张凯仿佛自己是来酒店这边捉奸的,他现在只想找到芽子,当着她的面,好好质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本就把尤佳镇的交代忘到了九霄云外。 “小姐,刚才进来的那两个人呢?” 大堂内并未见到芽子的踪影,张凯慌忙跑到前台,向一个正在值班的员工询问道。 接待小姐礼貌一笑,用一种非常礼貌的语气回绝了张凯的询问。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可以泄露任何客人的隐私哦!” “我问你刚才进门的那一男一女去哪里了,你耳聋吗?!” 张凯几近破防,双手重重拍在吧台上,把前台两个接待吓了一跳。 但刚才和张凯交谈的接待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指了指前台墙壁上,‘君悦酒店欢迎您’几个大字,一本正经的答道。 “先生,如果您是来办理入住手续的呢,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如果您是来闹事的,我希望您能考虑清楚后果。 这里不是兰桂坊,连保护费都没有人敢来收的!” 一番话,怼的张凯哑口无言。他心灰意冷的看了大堂内侧的电梯一眼,发现电梯此刻稳稳停在八层。 现在这个时间点,孤男寡女一起走进一家酒店,到底在干些什么,张凯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自从去年七月份,他入职o记c组开始,就一直把芽子这个师姐,奉若不可侵犯的女神。 芽子比他大五个月,却比他从警校早结业一年。 当时自己进入c组当差,毛都不懂一根,是芽子这个师姐手把手将自己带出来的。 当时c组在尤佳镇这个办案狂魔的带领下,常常加班到深夜是常有的事情。 出于对新人的照顾,有时候芽子下楼买番宵夜,也会给张凯带上一份。 也许芽子只是单纯的一片好意,但正因为这种日积月累的沉淀,让张凯错误的认为自己和芽子之间,只隔着一层一触即破的窗户纸。 眼下看到芽子半夜和一个男人私会,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们c组之前重点调查的一个古惑仔! “小姐,刚才是我无理了,麻烦给我安排一间小时房歇息,要八楼的。” 稍稍冷静下来的张凯,一改急躁的语调,对前台的接待说道。 酒店的电梯是需要刷卡的,没有房卡,张凯根本无法进入电梯。 但张凯刚才冲动的举动,让前台这几个接待一致认为面前这个男人是来酒店捉奸的。 如果放任张凯上楼,很可能今天晚上,她们这些员工都不得安宁。 没有谁愿意担负起被客人问责的后果。 接待小姐继续恢复起一脸职业性的微笑。 委婉的拒绝道:“先生,如果您真的是来找人的,我建议您可以在前台的歇息区耐心等候。 我们要对每一个客人的人身安全负责!” “怎么?!我开间房休息都不可以吗? 难道你们酒店还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我要投诉你们!” “如果您执意要开房歇息也可以,但我要提醒您一下。 我们的安保会在楼层进行轮换制巡逻,以确保您和每一个客人的安全。 下面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 此刻张凯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浑身上下一阵摸索,发现自己出了工作证件有带出来,并未携带身份证件。 “小姐,其他证件可不可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只支持身份证登记。” 难得有理由拒绝面前这个男人,前台接待自然是拒绝了张凯的要求。 此刻的张凯已经心乱如麻,他焦躁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准备折返回车内去拿电话打给芽子。 正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大堂门口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美珍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雷美珍正低着脑袋,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步入酒店大堂。 冷不丁听到张凯这一声喊,差点没把魂给吓掉。 当她抬起头看到和自己打招呼的是张凯之后,当下心虚到了极点。 竭力挤出一个笑脸,含糊其辞道。 “是张凯啊,没……没什么。 家里……热水器坏了,出门开个房洗个澡……” “美珍姐,你不是住在油麻地吗,怎么洗个澡还要特地跑到中环这边来?” “啊?我…… 是这样的啦,今天办完忠信义的差,我就到朋友家来放松一下。 这么晚正好也懒得回去了,朋友家热水器坏了,干脆出来开间房算了。” 雷美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不知道张凯为什么这个时间点会出现在自己和连浩东约好的地方。 但看到张凯同样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她索性反问道。 “张凯,你们c组今晚捞了这么大的功劳,为什么现在你会在这里?” 张凯瞬间被戳到痛处,当下再也没有心情和雷美珍闲聊下去。 只得摆摆手:“没什么,不打扰你了美珍姐。 下次见面,大家再慢慢聊。” 说罢张凯朝雷美珍苦笑一声,快步离开了酒店大堂。 雷美珍惊魂未定的再看了眼张凯的背影,狐疑地走到前台。 向一个招待问道:“小姐,我这个朋友什么情况?” “女士,您朋友应该是遇到了一些情感上的问题。 但具体细节,我不方便和您多少。 请问您是来办理入住的吗?” “没错,这是我的身份证,应该有人给我留好了房间。” 前台接待接过雷美珍递来的身份证验证了一下,随后便把8015的房卡递给了雷美珍。 “您的朋友已经为您预留好了房间,女士,祝您入住愉快。” 即便o记的差人不清不楚的出现在这家酒店,雷美珍还是不敢冒险,去违背连浩东的要求。 她心情忐忑的拿着身份证,不忘回头朝外边多看了几眼。 等电梯在一楼停稳,便快速走了进去。 8012房,是一栋一室一厅的观光套间。 苏汉泽坐在阳台上,嘴里叼着根烟,默不作声欣赏着维多利亚湾的夜景。 芽子从外边推门而入,满脸激动,拍了拍手掌。 朝苏汉泽喊道。 “搞定了,我在那间房间装了三个窃听器,分别在沙发下面,床单下面,阳台的地板下面。 一会你诱供的时候,记得把往这几个地方靠近一些。 苏汉泽,如果能抓到这个内鬼,那我就完全有理由从c组调离了。 等我摆脱了尤佳镇,到时候一定好好请你吃个饭!” 苏汉泽往阳台的盆里弹了弹烟灰,转过头道。 “你在床上装窃听器是几个意思? 怎么,想让我献身啊?” “你在说什么瘟话?那间房间总共就一个洗手间一间独立卧室,我不装在床板底下,难道装洗手间的马桶里面啊?” 芽子白了苏汉泽一眼,旋即走到阳台前面,挨着苏汉泽坐下。 笑道:“你放心,我到时候会在报告里写清楚,石峡尾那个女人的老公,叫…… 叫什么来的?” “烂命华!” “没错,到时候我会写清楚烂命华是我发展的线人。 当时在元洲仔码头散货,是为了钓韩琛的货仓出来,没想到出其不意,和忠信义扯上了关系。 然后事情败露,烂命华被忠信义的人拿家人做要挟,不得不选择在班房内自尽。” 芽子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根据苏汉泽事先打过的招呼,整理着脑子里的思路。 显得一副非常吃力的样子。 苏汉泽不禁笑道:“警官,这样子是不是太难为你了? 和联胜,韩琛,忠信义,三起案子牵扯到一起,你报告交上去会不会太勉强?” “不会!” 芽子笃定道:“反正报告由我来写,现在案子破了,内鬼也马上抓到了,我说什么他们都只能选择相信。 警队的规矩,结果是好的就可以,没有人会在意过程是什么样子。” 苏汉泽点点头:“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我的意思,石峡尾那对孤儿寡母,已经够可怜的了。 我不希望你们差佬到时候还去找他们的麻烦。” “你放心好了,线人在警队被逼死这种事情,哪怕是尤madam也只会去选择遮掩。 不过苏汉泽,你能不能告诉我,烂命华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汉泽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警官,你问的问题不属于我们合作范围之内。 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不说就不说,你那么正经干什么? 我是兵你是贼,我拜托你以后和我说话客气一点!” 芽子示威似的瞪了苏汉泽一眼,正好苏汉泽摆放在阳台藤椅上的电话响了。 这个电话,正是连浩东的那个。 如果不出意外,雷美珍应该上来了。 苏汉泽没有选择接听电话,而是直接把电话挂断。 正准备起身前往8015室,芽子的电话也不凑巧的响了起来。 芽子一边朝苏汉泽点头,示意他赶紧过去,一边接听起了电话。 “哪位?” “芽子!你现在哪个房间?!” 电话里头,张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让芽子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张凯,你什么意思?” “芽子,我刚才看见你和钵兰街的那个苏汉泽进入了君悦酒店。 求求你下来吧!你和一个古惑仔深更半夜进入一个酒店,被警队的同事知道了,会影响到你的前程的!” 电话那头的张凯在苦苦哀求,芽子脸上的表情更显不悦。 “张凯,你在跟踪我?” “我不是跟踪你,我……” 听到芽子的语气逐渐不爽,张凯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怎么和芽子解释呢? 难道告诉芽子,是尤佳镇让他来跟踪芽子的? 一个是自己最敬重的上司,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姐。 张凯一时间语塞,居然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搪塞。 只得悻悻开口。 “你下来好不好?不然今晚的事情让madam知道了,对你影响很不好……” 芽子不等他开口,直接对着电话严肃说道。 “张凯,我觉得你实在是管得太宽了! 我告诉你,你不要把我想的过于龌龊。 别说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们交代,就算我真的在和苏汉泽拍拖,那也是我的自由!” 说罢芽子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苏汉泽还未离开房间。 他止住脚步,朝芽子笑道。 “警官,你师弟在跟踪你啊?” “不干你的事!” “怎么不干我的事?你刚才都说在和我拍拖了。 正好开了这么大个房间,好几百一个晚上了。 空着也是浪费了,不如今晚办完正事,我们再留下来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不能让你名声白白受损啊!” 面对苏汉泽没皮没脸的调侃,芽子轻啐了一口。 指着门外道:“我拜托你,还是赶紧把隔壁那个女人搞定吧! 现在我们c组其他的成员就在楼下,不要夜长梦多! 石峡尾那对母子的报告,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写了?” “不碍事,一会你同事再打电话给你,记得让他在前台带个胶笠上来。” 苏汉泽不忘再度调侃一番,不等芽子说话,便嬉笑着离开了房间。 8015号房,门口请勿打扰的警示灯尚且亮着。 苏汉泽伸出右手,轻轻扣响了房门。 房间内没有应答,苏汉泽清楚,此时雷美珍应该趴在猫眼后面,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madam,不用看了,是东哥安排我过来的!” 咔嚓—— 门锁打开了,雷美珍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苏汉泽,随后在走廊两侧看了两眼,示意苏汉泽赶紧进来。 在苏汉泽进入房间后,雷美珍赶紧把门反锁上。 压低声音向苏汉泽询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连浩东现在人呢?” “现在整个港岛的警队都在挖他,他哪里还敢露面?” 苏汉泽故作沉重对雷美珍说道。 “是这样的,现在外边很不安全,东哥让你想想办法,找条船送他离开港岛。” “我去哪里给他找船?!” 雷美珍脸上不禁泛起怒意,她瞪大眼珠看着面前的苏汉泽,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开口问道:“刚才我打电话给连浩东,他为什么不接?” “你觉得他现在还敢继续用那个号码?” 苏汉泽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递到了雷美珍的面前。 嘱咐道:“我只是个传话的,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到东哥。 利用你差人的身份,把东哥送到观塘鲤鱼门的码头。 船那边我们自己慢慢想办法。 还有,东哥让我告诉你,这保证是最后一次让你帮他做事,信不信由你!” 雷美珍接过这张纸条,面如死灰,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从她收了连浩东的那笔黑钱开始,一步走错,她就再也回不了头。 眼下除了像个牵线木偶一般,跟着连浩东的指示走,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当然,她不知道苏汉泽其实并没有骗她。 这确实是她最后一次帮连浩东了…… 雷美珍把地址记了下来,当即问苏汉泽要了打火机,把这张纸条焚毁。 随后没有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酒店。 在苏汉泽回到芽子那间房间之后,他把三个窃听器交到了芽子的手中。 只是芽子板着个脸,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芽子,破获忠信义这么大一起案子,你马上要成为警队的红人了。 干嘛板着个脸,不开心啊?” 芽子接过这三枚窃听器,叹气道。 “不是,刚才张凯给我打过电话了,他就在楼下等我。 我担心雷美珍见到他之后,内心会起疑,到时候不会配合我们,把连浩东引出来!” “他在楼下等你?” “没错,怎么劝他都不听,他现在情绪好像很激动,我又不敢露面,要坏大事了!” 苏汉泽嗤笑一声:“坏不了,连浩东就在我的手中!” “什么?!” 芽子声音陡然加剧,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汉泽。 开口质问道:“苏汉泽,你在搞什么鬼?! 既然连浩东在你手中,为什么你要大费周章,大半夜拉着我来做这出戏?!” “呵呵!” 苏汉泽冷笑一声,随后在芽子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前面。 抬起沙发垫,从下面取出一个刚从交给芽子的同款窃听器。 把窃听器拿在手里,向芽子示意了一下。 随后苏汉泽说道:“不好意思芽子警官,我也说过,你是兵我是贼。 一个合格的矮骡子,不应该随意相信差佬的每一句承诺。 刚才你和我的对话,全部记录在这个窃听器里边。 当然,我记录这则录音,并不是想拿捏你什么把柄,让你成为你上级眼中一个不择手段的黑警。 等你把报告按我们之间的约定递交上去,我会当着你的面,销毁这则录音!” 芽子的表情凝固住了,她右手紧握住那三个窃听器,不知道因为愤怒还是什么,在止不住的颤抖。 “苏汉泽,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理由去相信任何一个差佬! 你马上升职加薪了,恭喜你madam!” 苏汉泽扬了扬手中的窃听器,对着芽子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随后离开了房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苏汉泽觉得蒋天生的弟弟有句话说得很对。 ——我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在什么位置,要做什么事情!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无条件的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实在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叮咚—— 随着一声电梯的提示音,苏汉泽已经稳稳下到了一楼。 值得一提的是,他出了电梯,便看到张凯那张满是愤慨的脸。 而雷美珍早已不知所踪。 张凯看到苏汉泽出来,当即一把抓住了苏汉泽的衣领。 大声质问,口水差点喷了苏汉泽一脸。 “扑街!芽子呢?我问你芽子呢!!” “放手。” 苏汉泽反手握住了张凯左手手腕,稍一用力,便把揪着自己衣领的张凯掀翻在地。 张凯此时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他不惊诧苏汉泽的力道为什么如此之大。 反倒立马起身,瞪大熬得通红的眼眶,继续朝苏汉泽吼道。 (本章完) 第69章 过程不重要,结果很重要 第69章 过程不重要,结果很重要 “苏汉泽,你对芽子做了什么? 王八蛋,你要是敢碰芽子一下,我保证和你没完!” 苏汉泽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张凯,不禁冷笑一声。 用调侃的语气刺激起张凯。 “阿sir,你在说什么? 如果我动芽子一下你就要和我没完,那刚才我们在酒店的房间内玩的好happy,你岂不是要把我碎尸万段? 我不瞒你,刚才我们没过瘾,现在我下来,就是再去士多店买胶笠的!” “冚家铲,你去死啊!” 被刺激到彻底破防的张凯,眼下再也顾不得许多。 挥舞起拳头就朝苏汉泽打了过来。 只不过他这种三脚猫的身手,苏汉泽哪会放在眼里。 在张凯的拳头距离自己的鼻子还有不到三存距离的时候,苏汉泽身形暴动。 他一个挪转倒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到了张凯身后。 随后岔开右手五指,揪住了张凯的后颈脖。 左手顺势抓住张凯的腰部,随后腿部发力,一个扫堂腿把张凯制服在地。 苏汉泽用一种差人抓贼的姿态,把张凯摁在地上。 看着还早咆哮的张凯,他只得把扣着张凯肘关节的手微微一用力。 出言警告道:“不是你差佬这层身份,今天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扑街仔,我和芽子从上楼到现在,过去了不过二十分钟而已。 你契爷我床上一次,最起码半个小时起步。 你个虾头痴咗线,怎么好意思拿你师姐的名誉乱开玩笑?!” 说罢苏汉泽松开了张凯。 听完苏汉泽这些话,张凯才稍稍冷静了一点。 他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右手捂住酸痛的左手关节。 试探性询问道:“你们……你们真的没什么?” “有什么又怎么样?怎么,我不可以和条子拍拖啊?” 二人交谈之际,电梯门再度打开了。 芽子面无表情的从里头走了出来,正好撞见针锋相对的二人,当下心里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把目光从苏汉泽的身上挪开,走到了张凯身边。 冷语道:“丢人现眼,收队,有什么话,回去再慢慢和你说!” 说罢芽子便留给二人一个傲然的背影,快步朝酒店外边走去。 张凯没有多想,皱着眉头瞪了苏汉泽一眼,也跟着芽子的步伐,仓促离去。 这时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才惊魂未定的走了过来,关切地朝苏汉泽问道。 “先生,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小姐,8015和8011可以退房了。 房卡在房间里头,麻烦你们自己去取一下。” 在苏汉泽离开之后,两个前台接待一脸痴状看着苏汉泽远去的背影。 其中一个用一种星星眼状对同事说道。 “年轻,有型,难怪有两个靓女会同一时间去他开的房间。 阿芬,他一定多金的啦。” “可是……他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点……” 又是无眠的一夜,苏汉泽并没有选择去场子里消遣。 他早早的返回自己的住处,连浩东那边,他已经打算交给芽子,用作他和o记谈判的筹码。 因为韩琛的事情,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捅出这么多篓子。 不过还好,这些事情,总归在今晚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苏汉泽感觉自己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 从凌晨三点,直到翌日下午,他才从睡梦中堪堪醒来。 在洗漱完毕之后,他便下楼,准备找个地方,先把肚子垫饱。 吃过饭之后,他又去波鞋街买了份生滚猪肝粥,准备去时钟酒店那边探望一下公子俊。 眼下公子俊已经能起床进行简单的一些活动了,那边也有公子俊的契女在随时照顾他的起居。 但公子俊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受得伤,现在得闲,不去探望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在来到时钟酒店门口的时候,苏汉泽还未进门,有个睇场的马仔看到苏汉泽过来了,便急忙迎了上去。 “泽哥,你来的真是太好了! 快去里面看看吧,西贡那边来了个人,指名道姓非要见俊哥一面。 我告诉他俊哥现在在养伤,不方便见人,但他非要在这里等!” 苏汉泽皱眉:“西贡的谁来了?” “就是那个专门做套牌车生意的大傻,我听他说,前段时间俊哥好像在他手里买了台车。 现在苦主寻到西贡那边去了,威胁大傻把车交回去,大傻是来赎车的!” “大傻第一天出来混?过了手的车,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苏汉泽把生滚粥递给这个睇场的马仔,说罢对其嘱咐道。 “去,把粥给公子俊送上去,我来会一会这个大傻。” 当公子俊走到时钟酒店的前台时,才发现为什么睇场的马仔没有直接把人哄走了。 逼仄的时钟酒店前台大堂内,不过十尺长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鼻青脸肿,愁眉不展的大只佬。 其身边坐着两个开工的小妹,显然大傻是买了小妹的钟,才硬赖在这里不走的。 “你就是大傻?” 苏汉泽看着面前的大只佬,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声。 大傻正在那埋头抽着闷烟,听到苏汉泽的询问,猛地抬头。 与此同时,两个被大傻买钟的小妹连忙笑着向苏汉泽打招呼。 大傻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后生,就是最近在钵兰街风头正旺的苏汉泽。 “泽哥,我就是大傻!” 大傻咧嘴一笑,赶紧把烟丢在地上踏灭。 弯腰躬身,递出支烟给苏汉泽,一脸谄媚的样子。 苏汉泽没有去接大傻的烟。 只是走到吧台里边,拉条椅子坐下。 开口道:“我听场子里的细佬讲,你是来找公子俊赎车的? 怎么回事?你们西贡做套牌车的,还有把买家的信息泄露出去的规矩?” “泽哥,你可冤枉我了! 我大傻在西贡做了这么多年的套牌车,从来没有泄露过任何一个买家的信息!” 眼见苏汉泽不去接烟,大傻索性把烟放回了烟盒。 继续开口道:“只是这次不凑巧,我前段时间卖给公子俊的那台mr2,正巧是长乐的飞女从铜锣湾那边偷过来的! 你猜猜这是谁的车,是你们洪兴靓仔南的啊! 他带人在西贡堵我,打得我也妥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认栽,把这台车赎回去算了。” 苏汉泽不禁嗤笑。 “居然是陈浩南的车,偷车的那个飞女是不是长乐飞鸿的女仔,叫苏阿细?” “泽哥,这你都知道?”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不过大傻,我想说的是,在自家陀地都能被几个飞仔堵,活该你挨这顿打。” “泽哥,你不要笑我,我背后要是靠着洪兴这种字头,又怎么会在西贡海边搵这么些年的食? 希望你能帮忙和俊哥通声气,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把车赎回去算了。 最多当这些天我免费借车给俊哥试驾,下次俊哥再来选车,我可以再给优惠啊!” 看着苦苦哀求的大傻,苏汉泽也并不想去为难他。 自打自己下定决心拉拢吉米仔开始,他就钟意和这种靠海的捞家去打交道。 大傻这人在西贡混了这么多年,虽然混的蛋散了一点。 但长年累月做黑车买卖,经常跟走私船出海,去东瀛,台岛那边采购零部件。 指不定日后自己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苏汉泽从前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份纸笔,随后丢在了吧台上面 开口对大傻说道:“留个联系方式,等我去和阿俊商量一下,晚点给你打过去?” “多谢,多谢泽哥!” 大傻闻言,当即抓起纸笔,飞速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 随后交到苏汉泽手中,不忘叮嘱道。 “泽哥,麻烦您尽快和俊哥商量一下。 靓仔南那伙人凶,他们话今晚八点之前我不交车,就要斩断我的手筋。 我惹不起你们洪兴的,麻烦让俊哥网开一面……” “行了,少在这啰嗦,回去等消息!” 苏汉泽接过纸条,不耐烦的挥手。 大傻唯唯诺诺,只得收声离开。 收起大傻留下的电话号码,苏汉泽便往楼上公子俊的住处走去。 再见到公子俊的时候,公子俊已经坐在屋子里那处小窗前面,看样子是在活动筋骨,顺带透透风。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自己刚给他带回来的那份生滚粥,只是简单吃了两口。 “阿俊,躺不住了?” 直到苏汉泽扣响了并未关闭的房门,公子俊才回过神来。 看到苏汉泽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泽哥,我昨晚听说忠信义被警队那边打烂了,连家兄弟生死不明,是不是你的手笔?” “扑街,你怎么和个女人一样,这么钟意八卦? 不谈这些,我和你聊点其他的事情。” 见到苏汉泽有意岔开话题,公子俊也识趣的点了点头。 苏汉泽坐到公子俊身边,开口道。 “西贡的大傻,刚才来找你了。” “他来找我干嘛?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这些天日日叮嘱这边睇场的马仔,任何陌生人都不准接近你房间半步,哪个敢放他上来看你!” 苏汉泽顿了顿声,随后说道。 “你从大傻那边淘来的那台车,你知道是哪个的吗?” “谁的?” “陈浩南的!铜锣湾那伙人昨天查到了底,去西贡找了大傻。 大傻扛不住打,只得答应他们把车交还回去。 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赎这台车的。” 公子俊不禁哑然失笑。 “我屌他老母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就是这么巧,我早告诉你,揸车如同揸波。 别人挤过的,总归不如自己一手的香。 现在我的意思是呢,不如卖大傻一个好算了。 这台车,让他拿钱赎回去,等你伤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去给你买台新的。” 面对苏汉泽的说法,公子俊收敛起笑容。 苦笑道:“泽哥,我是没有意见的。 只不过大傻现在来要车,恐怕太迟了点。” “怎么说?” “前段时间你不是借我的车出去兜风吗,大头仔也相中了这款敞篷。 正好近段时间我动不了身,就把车借给他出去耍了几日。 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这家伙八年苦窑,把脑子给蹲傻了。 本来之前车技就烂,昨天深夜带女仔出去兜风,在西九龙那边撞到了坛!” 苏汉泽不禁一怔:“有这种事情?人没事吧?” “人倒是没事,皮外伤而已,只不过车是撞烂了。 现在还停在深水涉的修理厂,没个两三天,估计修不妥!” 公子俊说着润了润喉咙,看向苏汉泽道。 “现在怎么办俊哥?总不能让大傻拖条烂车回去吧?” 苏汉泽摇摇头:“既然烂了,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和西贡这群人一向没有什么瓜葛,车又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今天晚上让他过来拖车,他愿意要就要,不要你就自己留着。” 公子俊笑笑:“我以为泽哥你和大傻谈了什么条件呢,原来是单纯卖他个好。 既然这样,那干我屌事,这车我也懒得修了,真他老母的晦气!” 在忠信义的场子还在被警队有条不紊的清理的时候,许欢那边的动作倒是很快。 他在用过午餐之后,便给苏汉泽打来了电话,通知他除开他在外的四个叔伯,他都已经打过招呼了。 大部分对于把场子交给洪兴去看,都没有什么意见。 唯独油麻地的四眼蛇,对许欢的提议颇有微词。 许欢告诉苏汉泽,四眼蛇早年便是做白粉买卖起家的。 后来在廉政公署成立之后,随着港岛最大的毒枭跛豪入狱,四眼蛇不得不选择悬崖勒马,放弃掉粉档这行暴利的生意。 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坚信社团捞偏门,做哪一行都不如做白粉。 尤其是忠信义在连浩龙坐庄之后,四眼蛇早期给连浩龙提供过不少经验。 可以说连浩龙能把白粉做成忠信义的基本盘,四眼蛇这人功不可没。 从许欢这了解到情况之后,苏汉泽便提出了能不能放弃掉四眼蛇的场子,只留下其他几个叔伯的睇场权移交到这里来就好。 这个提议当即被许欢否决。 做白粉生意起家的,底子毕竟雄厚一些。 四眼蛇在尖沙咀一代的场子虽然只有六家,但和其他叔伯的场子形成犬牙交错之势。 如果他的场子让其他社团的人去睇,势必苏汉泽在尖东插旗的想法不会成立。 但是许欢表示可以把四眼蛇单独约出来和苏汉泽谈一谈。 至于他们能不能谈妥,自己就管不着了。 从亲手做掉连浩龙之后,许欢对忠信义的情感,就愈发显得寡薄。 对于他而言,自己现在是个功成名就的商人,过往种种,早随着公海上的那一声爆炸,烟消云散了。 晚八点二十分,许欢在油麻地的粤丰酒楼设宴,充当起这次讲数的和事佬。 二楼的雅间里边,一张足能容纳十二人就坐的圆桌,就围坐了苏汉泽,许欢,以及四眼蛇三个人。 许欢坐在主位,苏汉泽和四眼蛇两人分别在左右两边作陪。 满满一桌子,十八个大菜,许欢算是给足了苏汉泽的面子。 “你们两个,要不要饮点?” 在菜上齐之后,许欢拿出一瓶珍藏的干红,向二人询问道。 坐在许欢右侧的四眼蛇率先开口。 “四哥,喝酒就算了。 我一向最敬重你,但今天有些话不说清楚,我没心情吃东西!” “无所谓,我今天也不是来给谁摆台子的。 现在你也看到了,忠信义已经没了! 大家有什么话敞开了说就行,说开了,具体怎么处理你的那些场子,我不插手!” “有四哥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四眼蛇如释重负,他把目光放落到了苏汉泽的身上。 发现苏汉泽也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在进入这间包厢之后,苏汉泽还是第一次开始审视四眼蛇。 这人五短身材,微胖,一张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属于那种丢在街坊麻将馆里,不注意看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唯一显然的地方,反倒是他架在鼻梁上那副大号的黑框眼镜。 可能这就是他外号的来源了。 四眼蛇出身询问道。 “你就是洪兴的丧泽?” “没错,希望阿叔多多关照!” 苏汉泽礼貌性的笑了笑,四眼蛇却依旧板着一副冷脸。 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我也不知道四哥答应过你什么。 总之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我手里的这些场子,不钟意交给你们洪兴去睇!” “四叔,洪兴的打仔个个犀利,场子交给谁去睇不是睇? 不如卖我个好,大家一起发财。” “我不想和你解释太多,总之今天我能来,完全是给四哥面子! 其他的事情任凭你说烂舌头,我都不会答应!” “阿叔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 苏汉泽依旧笑容洋溢,开口道。 “尖沙咀这种地方,社团之间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我接手了其他叔伯的场子,到时候和别的社团晒马开片,打到阿叔你的地盘就不好了!” “你是在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苏汉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随后把烟盒掷在桌上,随后继续说道。“阿叔,我清楚你是做什么起家的。 我也清楚,洪兴有不许走粉的规矩。 总之我的人在你那边开工,只是为了保证尖东广场这十八家场子,全部由我们洪兴话事罢了。 至于您老人家钟意做什么生意,和我们洪兴无关。 我们洪兴只管保证你场子里风调雨顺!” 在苏汉泽这番话说出口之后,四眼蛇再度把目光放在了许欢的脸上。 结果许欢只是低头不语,只顾用一块手帕,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手中的那瓶红酒。 这一举动,搞得四眼蛇心中也是没底。 但最后他还是一咬牙,放低姿态,喊了许欢一声。 “四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您能不能说清楚点?” “四眼,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只怕你不爱听。” “四哥,如果是你的意见,还轮得到我爱听不爱听吗? 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你就说过了嘛,大家只管把话敞开了说!” 咚—— 许欢把手中的红酒摆放在玻璃转盘上面,朝愁眉苦脸的四眼蛇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他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意思,反倒是向四眼蛇问道。 “四眼,从你做第一笔白粉买卖开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四眼蛇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后马马虎虎报出一个数字。 “大概二十……二十二年了? 记不太清楚了,总之当年跛豪控制了港岛八成货源的时候,我是托人从他手里讨到的差事。 专门负责在元朗,屯门这些乡下地方散货。” “行了,没人问你当年是怎么摸到这门生意的。 我再问你,这二十多年,从你手上卖出去的粉,够不够让你在苦窑里蹲到进墓地山的那一天?” 四眼蛇皱眉:“四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 现在全港岛的警队,哪怕指挥交通的都在盯着忠信义! 连浩龙现在不知所踪,警队那边捞不到功,你猜猜他们会不会把忠信义翻个底朝天? 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敢去卖粉,是怕差佬查不到你的头上来吗?!” 许欢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未了,他直接一拍桌子,训斥道。 “四眼,不要以为这些年你学聪明了,懂得找个代理人去替你打理粉档的生意,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我警告你,大家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的老弟兄,哪个的底子都不干净! 如果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添堵,不让我们过安生日子,那他是什么下场,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许欢色厉声茬的一番话,说的四眼蛇直冒冷汗。 他用手梳了梳头上稀疏的几根头发,栽低脑袋。 唯唯诺诺答道:“四哥,是我考虑不周!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唔住,实在对唔住!” 千言万语,比不过许欢眉头一皱。 眼见四眼蛇服了软,许欢的表情再度换成一副和煦的笑脸。 “对咗,你能想明白真是再好不过了。 大家都一把年纪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要去玩命,手上的钱够就行了。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由丧泽带人去尖东接手场子,以后大家就都是自家人!” 说罢许欢对着包厢外头大喊一声。 “服务员,开酒!” …… 这顿饭,四眼蛇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饭毕之后,便心事重重的找了个说辞,率先离开了饭局。 其离开之后,苏汉泽摸出一支烟点上。 望着包厢的大门,开口对许欢道。 “四叔,多谢关照了。 没有你出面,我估计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搞定。” “你真的以为搞定了?” 许欢嗤笑一声,道:“衰仔,你没走过粉,所以有件事情你搞不清楚。 这卖粉的,比食粉的更容易上瘾!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白粉生意,要想让他放弃掉这门生意,简直比不让狗去食屎还难!” 苏汉泽点点头。 “我知道,但是只要他点头同意,把场子交给我去睇,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四眼蛇在离开油麻地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住处。 他上了自己的车,拨通一个号码。 最后开着车直接往弥敦道的一处商务大厦驶去。 迎宾商务大楼,五楼的一家健身房里。 一个身穿紧身背心,三十多出头的精壮男子,正躺在一张软垫上,做着一组杠铃卧推。 有马仔凑到其身边。 “沙蜢哥,四眼蛇来了。” 东星的沙蜢闻言,当即把身上的杠铃卧推到架子上。 起身抹了把额前的汗水,甩甩了头发。 对马仔开口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四眼蛇面一脸沮丧的被马仔带到了沙蜢面前。 沙蜢此时正拿着一块毛巾擦汗,正眼都未去看四眼蛇一眼。 出声道:“我一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你和许欢聊得并不愉快。 怎么样,是不是他不让你和我们东星合作?” “我没有提和你合作的事情!” 四眼蛇叹口气,道:“沙蜢,许欢在我们这些老弟兄的心中分量很重的! 他说不让我继续做白粉生意,我就不能再去碰这东西。” 沙蜢停下擦汗的动作,瞥了四眼蛇一眼。 嗤笑道:“许欢在你们心里分量很重?有多重? 难道比一百八十蚊一克的四号仔分量还重吗?!” 四眼蛇撇了撇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早在忠信义的场子被差佬扫烂的时候,沙蜢就找到过他。 提出让他出面做说客,把忠信义在尖沙咀的这些场子,合并到东星来。 等忠信义的风头在差佬那边过去了,以前四眼蛇的场子是什么样的,以后还是什么样! 甚至沙蜢提出,自己可以从东星的货仓里匀出一部分‘四号仔’来,作为他兼并忠信义场子的回报。 要知道连浩龙在尖沙咀经营了这么多年,直到忠信义垮台,都未沾过aa+纯度的货。 金三角那边的新货,整个港岛只有东星和之前的韩琛手里才有。 四眼蛇这种老牌粉佬,虽然已经落寞了。 但是内心对于坤沙的双狮踏球标,心中还是有一种执著的向往。 他甚至觉得一个粉佬,如果没有做过这种全世界目前最知名的海洛因,他的人生都不完美。 所以没有多加考虑,便答应了和沙蜢进行合作。 沙蜢眼下见四眼蛇陷入了纠结,当即趁热打铁道。 “你好好想想,十几二十年前,你跟着跛豪做二代海洛因。 那时候一个资深的道友,几十蚊钱就能备足好几天的货。 现在时代不同了,百分之九十八纯度的货都被搞了出来。 单是小拇指指甲盖那么一点货,就能卖到两百往上。 我们东星货源充足的很,随便漏出一点,都够你多吃几辈子的了!” 四眼蛇舔了舔干燥的舌头,他是行家,自然知道沙蜢所言不虚。 但出于对许欢的畏惧,他还是磕磕巴巴回答道。 “沙蜢,会出人命的! 你别看许欢现在穿西装打太,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 但我知道惹火了他,他手里随便漏把钱出来,都够把我砸死在尖沙咀的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之前不是说过,许欢有考虑把尖东这一代的场子全部交给洪兴去打理吗?” “没错!” “到时候你配合我里应外合,让我把场子打下来就行了! 四眼,场子是我打下来的,许欢应该不会找你麻烦吧?” 四眼蛇点了点头:“我在忠信义起家的时候,也插了好几年的旗。 场子打下来自然就是你的,许欢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我担心……” “你不会担心我斗不过丧泽那个衰仔吧?” “不好说,毕竟你们湾仔的雷耀扬,在钵兰街扑街都好几天了,现在尸身估计都臭了,也未见你们东星有什么说法。” 四眼蛇顺势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在他看来,沙蜢虽然是东星在尖沙咀的揸fit人,但苏汉泽背后有韩宾撑腰。 挂咗了雷耀扬,东星直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敢放一个。 放任沙蜢去和他们斗,他怕到时候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雷耀扬这人平时自命清高,你居然拿他来和我比?!” 沙蜢不禁恼火,他攥紧右拳,提拳挥到四眼蛇面前。 凌厉的拳风直接吓得四眼蛇一个哆嗦,未来得及躲闪,便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紧接着他便听到沙蜢说道。 “四眼,矮骡子出来混,全凭一双拳头打天下! 苏汉泽早在两年前就被东星开了红,这次他够胆踩进尖沙咀,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要让你睇清楚,尖沙咀这个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过来混的!” 说罢沙蜢收回了拳头,冷眼注视着四眼蛇道。 “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 不要等我踩落你的场子,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开给你了!” 四眼蛇稍稍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咬牙道。 “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我不要你直接供货给我,但你在我场子里散出去的货,我要抽取纯利润百分之三十的分成!” 沙蜢嘴角不禁勾勒起一丝弧度。 笑道:“算你识相,三成的纯利,换你尖沙咀六个场子的地盘,这笔生意划算。 成交!” “还有,许欢那边,我不想他听到有关于我和你们东星合作的任何只言片语。” 沙蜢皱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多生了条舌头?什么闲话都钟意往外面讲?” 眼见沙蜢答应的爽快,四眼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现在忠信义一夜之间垮台,他也没有去和别的社团硬顶这种底气。 现在他们些忠信义退下来的叔伯,还想在尖沙咀站得住脚,那就只能抱紧许欢这条大腿。 无论如何,许欢他是断然不敢去得罪的。 二人一番攀谈,很快就把计划定好。 苏汉泽到时候派人来接手尖沙咀的场子,四眼蛇会找个理由,诓苏汉泽来他的场子一趟。 只等苏汉泽到位,到时候沙蜢这边再安排刀手埋伏,一并把东星这个心腹大患,在尖沙咀这边解决了。 四眼蛇找到了新的靠山,沙蜢得到了新的地盘。 本就在东星红的发紫的沙蜢,还会踏着苏汉泽的尸身,在东星内部获取到更多的声望。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事情也确实是如二人计划所进行。 翌日晌午。 忠信义在尖沙咀的四个叔伯聚集到一起。 这些天差佬盯他们的场子盯的很死,整晚整晚的查牌。 尽管这些老板一再出面,强调自己早就和连浩龙没有什么瓜葛,但差佬哪里会吃他们这一套。 一连两天两夜,这十八家场子被扫到没有一个客人敢上门。 有些场子迫于压力,不得不选择关灯停业,希望差佬哪天扫尽兴了,能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 百汇酒家,二楼的包厢里。 四眼蛇出面做东,把除许欢外的其他三个叔伯,叫到这里一起吃个便饭。 今天这顿饭的意义非同凡响。 不仅是一会要和苏汉泽对接场子的睇场事宜,还是宣布忠信义这个新生的社团,在经历两代人的打拼,四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后,就此宣布结束。 四个人,在包厢内等着一个年轻的洪兴仔到来。 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轻松的。 他们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当年也是在港岛各大字头里边,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没有了忠信义的庇护,如今却要眼巴巴的盼着一个后起之秀到来,去打理他们的场子。 不得不感叹一声物是人非,岁月难饶人啊! “鱼佬,你和秋哥的那几家字档,抓紧时间清场,洪兴的人今天晚上就会过来接手。 至于大家在尖东广场的这些夜场,我会和洪兴那边先行商量一下。 看看洪兴那边安排过来的女仔亮眼不亮眼,再去决定多久交场子给他们。 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没有什么意见?” 在忠信义的四个叔伯落座之后,四眼蛇便先声夺人,做起了计划安排。 干瘦的鱼佬坐在椅子上,瞥了四眼蛇一眼。 开口道:“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喽。 这里的几个人中间,就属我在尖沙咀的地盘最小,场子交给谁睇不是睇。 实在不行,我大不了回观塘那边卖鱼丸。” 另一个长相略显阴狠的忠信义叔伯马秋,则是皱了皱稀疏的两条眉毛。 冷哼一声:“四眼蛇,昨天四哥交代我们,让我们交场子给洪兴去睇,就属你不同意。 怎么今天就属你最积极?” “秋哥,没办法,四哥发咗话,哪个敢不去听?” 四眼蛇讪笑一声,旋即看向坐在自己左边,一个身材瘦高,眼神如同鹰隼的老者。 笑道:“邦哥,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 “那好,四哥发咗话,从今天开始,忠信义这块做了几十年的牌子,就再也不存在了。 再过少少几分钟,等洪兴的丧泽过来,大家的场子以后就由洪兴去睇。 我提议,大家先一起共饮一杯,算是为我们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忠信义,做一次最后的送行!” 四眼蛇说着举起了酒杯,几个人老大有些不情愿的碰了一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的肚子里都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 马秋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摔,率先破防。 “他妈的!想当年一个字头,几百号兄弟。 大家在尖沙咀打拼的时候,什么时候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指望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仔去睇场子?! 四眼蛇你搞乜鬼?什么时候做老板的,还要亲自摆酒去替睇场子的接风了!” 马秋嘴里虽然在吐槽,但其实心知肚明的紧。 忠信义这些年起家的步子迈得太大,尤其是在他们这些叔伯选连浩龙上位一来,打起地盘来简直能用不要命来形容。 忠信义起家虽然快,但在外面树敌过多。 以至于他们这些叔伯现在不赶紧找个靠山抱住大腿,保不齐差佬放过他们的场子,第二天这些场子,就会被昔日敌对的社团给砸了。 这些场子都是他们这些老家伙多年兢兢业业攒下来的家业,一砖一瓦都是自己的心血,是自己养老的本钱。 于情于理,四眼蛇摆酒替丧泽接风的作法,其实并不过分。 四眼蛇知道这些人心里憋着火,当下只是笑笑。 再度替几人把就斟满之后,才开口道。 “秋哥,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大家在尖沙咀这块地,虽然没打出什么大的名堂,但也算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但是世事难预料,当初大家选阿龙出来扛大旗的时候,有谁会想到他敢去差馆里头杀人? 大家都一把年纪了,该收火收火,该熄炉熄炉。 谁叫我们脑子没有四哥那么醒目,混不出个人模人样出来呢?” 马秋揩了揩鼻子,抓起刚倒满酒的酒杯。 向四眼蛇回应道:“你说得对,年纪大了,现在尖沙咀早就不是我们的时代了! 不得不服老啊!” …… 当苏汉泽从尖东广场返回钵兰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事情的进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顺利。 尤其是四眼蛇,昨天在和许欢面谈的时候,对自己接手他的场子还持一副坚定的抗拒态度。 但许欢一番话,好似真的让他开了窍一般。 (本章完) 第70章 敲寡妇门,挖绝户坟 第70章 敲寡妇门,挖绝户坟 今天在饭桌上,当着忠信义其他三个叔伯的面,也一直在讲自己的好话。 这让苏汉泽心中不得不平添了几分警惕。 人老成精,出来混的,能四肢健全活到这把年纪,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尤其是这种走粉的捞家,苏汉泽绝不相信四眼蛇只是识时务这么简单。 但是他暂时也未去多做考虑。 反正尖东广场的旗,他已经插出去了。 凭借这十八家场子,洪兴上半年的这个红棍,必然是非他莫属! 不过让苏汉泽意外的是,十三妹自始至终,从未过问过他关于忠信义的任何事情。 对于他开口要人,去收纳忠信义在尖东的这些场子,十三妹也只是稍稍赞了他几句。 好似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 甚至于他人还未返回钵兰街,十三妹便把电话打了过去。 告诉他已经从屯门,葵青那边抽调好人手。 只等忠信义的四个叔伯点头,随时可以带人去尖东那边开工。 “靓仔,钵兰街到了,起步价八蚊啦。” 随着计程车司机的一声招呼,苏汉泽从兜里摸出一张十元散钞,递给了司机。 讲声不用找了,便下了车,步入了灯火通明的钵兰街。 自从西贡的大傻把那台mr2拖走之后,苏汉泽再度失去了代步工具。 他有时候确实有考虑过,自己现在是不是该买台靓车了? 如果这样,会不会有些张扬? 他怎么和自家大姐解释,自己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苏汉泽!” 正在苏汉泽低头沉思的时候,一台皇冠轿车停到了他的身边。 车辆停稳,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了苏汉泽的思路。 苏汉泽侧头一看,发现芽子正揸车停在他身旁的马路上。 扎着个高丸子,脸上画着素雅的淡妆,美的有些不可方物。 “警官,升职加薪了?” “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面对苏汉泽不咸不淡的打招呼,芽子没有开口回应,只是摁了摁喇叭,示意苏汉泽上车。 苏汉泽只是摇了摇头。 “我很忙的,无缘无故上差佬的车,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芽子似乎吃准了苏汉泽一定会上车一样。 开口道:“石峡尾的黎婉出事了!” 苏汉泽脸色瞬间僵住了。 他上前几步,靠近了芽子的车。 冷语道:“我希望你把话说清楚点,如果你们o记觉得现在可以卸磨杀驴了,我保证你们日后一定会后悔!” 芽子不禁蹙眉。 “你这人怎么这样,如果你行的端坐得正,为什么要对我们差人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不是我们o记在查她啦!”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她现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 芽子说完看了眼手表,开口道。 “你上车,我慢慢和你说。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在苏汉泽上车之后,芽子并没有选择把车往石峡尾那边开。 反而是调准车头,径直往红磡隧道那边驶去。 一边揸车,芽子一边对苏汉泽解释道。 “韩琛和忠信义那边的案子,差不多都已经结了。 警队每天有那么多案子要办,没有谁会再去盯着石峡尾这对孤儿寡母不放的。 不过我在报告里,替黎婉申请了线人家属的补贴。 所以今天下午去石峡尾看过黎婉。” “那个女人到底怎么了?!” “你能不能有点耐心?” 芽子不悦地瞪了苏汉泽一眼,旋即继续说道。 “我今天在石峡尾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有伤。 但我询问她缘由的时候,她一直遮遮掩掩不敢回答。 于是我只好告诉她,是你让我过去看她的。 出于一个差人的直觉,我觉得黎婉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所以我就把她接到我在湾仔的住处去了,正好我一个人住,有空余房间给她。” “废话,脸上有伤,除了瞎子都知道她遇到了麻烦!” 苏汉泽不禁吐槽了一声,但很快警觉了起来。 沉默片刻之后,他放缓语气,同芽子道了声谢。 “虽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帮的她,但我还是向你讲声谢谢。” 芽子回应给苏汉泽一个白眼。 “一下子这么客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苏汉泽,我拜托你每次见到我,不要总是龇牙咧嘴的好不好? 差人和古惑仔,不一定就非得是敌对关系!” “不是敌对关系,那能是什么关系?” “也可以是朋友关系啊,你也可以着西装打太,就像你们洪兴的蒋天生一样。 也许你不知道,去年我们警队的公众基金,还收到过他八百万的捐款呢!” 面对芽子的侃侃而谈,苏汉泽稍稍放缓了心中的戒心。 释然一笑,道:“芽子警官,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不是个差人,那我一定要去泡你。 不如你向警队递交辞呈,来钵兰街跟我好了,我养你啊。” “呸!我不同你胡搅蛮缠!” 芽子脸上飘起一抹绯红,轻啐一口,赶紧集中注意力在前方的道路上,不再去和苏汉泽搭话。 苏汉泽也非常识趣,他拉下车窗,点燃一支香烟。 出神的看着道路两边不断倒退的画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出神。 罗便臣道一套约八百尺,两室一厅的公租房,便是芽子的常住公寓。 在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之后,芽子发现客厅里的灯并未亮起。 摁亮电灯开关,芽子指了指右侧的一间居室,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黎婉就在里边,我没有多去过问她什么,免得你说我们o记过河拆桥,又在审她。” 苏汉泽点了点头,随后大踏步往黎婉的那间居室赶去。 咚咚咚—— 他礼貌的扣响了房门,屋子里瞬间传来黎婉怯弱的声音。 “谁?” “我是烂命华的朋友,黎婉女士,方不方便开个门见个面,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不见!我谁都不见!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阿华已经死了!” 黎婉的声音开始有些崩溃,芽子此时也凑到了苏汉泽的旁边,无奈地对苏汉泽摊了摊手。 低声道:“应激反应,她可能真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 苏汉泽眉头紧锁,只得出声道。 “黎婉,我是苏汉泽! 我答应过烂命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钵兰街找我。 你要是相信我,就把门打开,我说话作数,说过会照顾好朋友的家人,就会照顾好朋友的家人!” 半晌之后,门被打开了。 黎婉憔悴的面孔出现在苏汉泽眼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烂命华为之卖命的那个老板。 “您是……您就是苏先生?” “没错!” 苏汉泽此时已经注意到,黎婉的右边半张脸,已经红肿。 嘴角带着有撕裂的血痂,显然在近期内遭遇过人的拷打。 还未等苏汉泽多问,黎婉便一步踏出房门,轻手轻脚把门关上。 低声对苏汉泽道:“不好意思苏先生,我儿子睡着了,有什么话,我们在客厅说?” 芽子闻言,朝苏汉泽递了个眼色。 开口道:“你们慢慢聊,我下去给你们带个宵夜。” 随后便离开了屋子。 待芽子离开后,苏汉泽拉条椅子,让黎婉坐定。 当即开口问道。 “告诉我,是谁在找你的麻烦?” “这……” 黎婉还是有些犹豫,她低着脑袋,不时抬头看苏汉泽一眼,似乎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苏汉泽只得耐心劝导道:“你不用担心,当初在中环这边请律师,把你从差馆保出来的人就是我。 我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害你!” 黎婉还是迟迟未有开口,最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苏先生,你不要再问了! 我真的不敢说!” “是不是和联胜的官仔森找过你了?” 苏汉泽的声音陡然一沉,黎婉瞬间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把头埋得更低,紧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苏汉泽瞬间了然。 这个女人跟着烂命华这号道友这么多年,多少也是见识过社团之间的腥风血雨的。 一定是官仔森这个废柴为了钱去找过黎婉! 苏汉泽不禁长叹口气,当初他告诫官仔森的时候,怎么就忘记了一件事情。 毒虫的保证,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你不说,其实我也清楚。 你是不是担心我和官仔森是一伙的,只等烂命华死掉,便要把这十几万的安家费再拿回来?” “没……没有……” 苏汉泽继续问道:“你把钱给他了没有?” …… 黎婉又是一阵沉默。 此时苏汉泽心中的火气愈积愈旺,官仔森这个扑街还真是做得出来啊! 自己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让他吃饱了回扣。 结果到头来,他连自己亲口承诺要保的一双孤儿寡母都不肯放过! 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义了。 苏汉泽揉了揉鼻子,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黎婉。 出言道:“这段时间,我会尽快会给你们母子找好安身之所。 明天早上我会安排人过来接你们,顺带多带笔钱过来。 石峡尾那边的事情,既然你不肯回答,我也不去为难你。 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丢下这番话,苏汉泽一刻也不想在等下去。 他大踏步出门,有些话从黎婉嘴里问不出来,那他就去找该问的人问个清楚! 九龙城,一家人气爆棚的狗场里边,官仔森垂头丧气的坐在看台上,看着狗场内自己下注的那条被咬死的黑狗被人拖走,不禁一拍桌板,痛骂了一声。 隔壁有几个亢奋的赌徒摩挲着手里的赌票,低声对自己的同伴耳语道。 “看到没,和联胜的官仔森,出了名的衰神。 我早说过他买什么,跟他反着买就是了!” 官仔森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旁边议论自己。 一把将手中的赌票扯碎,就准备离开。 赌场里有个睇场的马仔靠着墙,嘴里叼着支烟。 看见官仔森要走,不禁打趣道。 “森哥,怎么今天就玩这么小小一会? 下面还有五场你,你再添添注,指不定选到一匹黑马,一把翻盘!” “不玩了!赌狗没赌马一半有意思。 我钱不多,还要留少少去赌一波马赛。” 官仔森直摇头,和他搭话的马仔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继续劝道:“森哥,现在这个点也没有马赛给你开啊! 你不如在我们狗场多博几次,你想想,赌马这种东西,指不定鬼佬还在后面给你操盘。 不像我们狗场,放出来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一点水分都做不了。 安啦,听我一句,今晚全部梭哈!” 就在睇场的马仔吃定了官仔森这只肥羊的时候,有几个魁梧的壮汉忽然走到了其身旁。 马仔瞬间摆正吊儿郎当的姿势,把叼在嘴里的烟拿了下来。 热情地打着招呼道:“蛮牛哥,现在就来拉狗肉啊?” “少废话,不是来找你的,躲一边去!” 为首的壮汉满脸横肉,属于那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货色。 他把目光落在官仔森的身上,开口道。 “森哥,我们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官仔森也认出来了面前的来人,是在九龙城负责替细眼打理狗肉店生意的蛮牛。 他很快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当下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但没办法,在九龙城这块无法之地,外人进来都要先矮一头。 官仔森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挤出一个笑脸。 答道:“既然是细眼哥找,我去就是了!” “那就辛苦森哥跟我们走一趟了!” 蛮牛朝身边的两个弟兄颔首,二人非常有默契的走到官仔森两侧,把官仔森挟持在中间。 算是彻底断绝了官仔森鞋底抹油的念头。 从这家狗场出来,步行不到三分钟的路程,便是一家名为恒发狗肉馆的场子。 此时已值深夜,狗肉馆内坐满了不少大晚上偷偷溜进九龙城打牙祭的食客。 空气中,充满了各种款式香肉的气味,叫人问得不由食指打动。 说来也怪,一向自诩自有的港英政府,居然会把食用狗肉列为一条不文明的禁令。 搞得钟意香肉的这些食客,想在港岛吃口热乎的狗肉,还要偷偷摸摸跑到九龙城这边来。 蛮牛领着两个马仔,把官仔森带到狗肉馆里侧的一张桌子跟前。 这张桌子只坐着一个人,此时正优哉游哉的剥着一堆生。 桌子上一瓶干白,已经喝掉大半,桌上一份爆炒狗杂,也已经吃得七七八八。 此人正是九龙城的细眼。 官仔森非常识趣,他心情忐忑的站在细眼面前。 开口问道:“细眼哥,你找我啊?” “我没空找你,找你的人在里边内堂。 蛮牛,带官仔森进去见他!” 得到细眼的吩咐,蛮牛不等官仔森废话。 便让两个马仔退下,亲手拉着官仔森的胳膊,把他往内堂的天井拖拽而去。 穿过露天的天井,比起外边四处飘香的狗肉馆,这里则是显得有些腥臭难闻。 有面不改色的厨子,正在天井里处理着一条死狗。 锋利的尖刀剖开已经被除毛的狗肚,狗的内脏瞬间流了一地。 紧接着厨子把手伸进被剜开的狗肚,一股脑把里边的内脏全部扣拽出来,丢进一旁枣红色的塑料瓶里。 随后手起刀落,一刀斩下了狗头。 在蛮牛拖着官仔森穿过天井的这十几秒钟,一只除毛的狗已经被肢解的七七八八。 官仔森看得直皱眉头,但他看着冷脸的蛮牛,又不敢多问什么。 终于,在内堂的一间房间里,官仔森见到了一个熟人之后,当即心沉到了谷底。 “丧……丧泽……你找我啊?” 苏汉泽此时坐在房间里的一张梨木椅子上,脚则是搭在一张木桌上面,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份娱乐边杂志。 他脚边的地上,已经掉落了一地的烟头。 显然已经在这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等官仔森被带进来之后,苏汉泽丢掉手中的杂志。 朝官仔森冷笑一声。 开口道:“森哥,过来坐,我问你几个问题。” 官仔森看到蛮牛出去之后,才心虚的凑到苏汉泽跟前,拉条椅子坐下。 “到底什么事情?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 官仔森话音未落,苏汉泽猛然抓住了官仔森的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把精钢匕首,直接连皮带骨把官仔森的手掌刺穿,将其钉在了面前的木桌上。 “啊——” 惊恐与疼痛,一时间叫官仔森的嗓子哑然。 他嘴里发出一声冗长沙哑的痛呼,但就在他张嘴喊叫的时候,苏汉泽的右拳已经挥舞出来,一拳打在了官仔森的门牙上。 官仔森痛到眼,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几颗门牙已经落地。 随后苏汉泽再次坐定,面无表情的看着半跪在地,手掌被钉在桌上不能动弹的官仔森。 等他的哀嚎声渐渐平息下来之后,苏汉泽才开口道。 “森哥,我给你算了笔帐。 从昨天下午两点开始,你先是在越楠仔的赌马场输掉了三万块。 然后又去了古惑明的场子里买了一万块的六合彩。 今天下午,你又在潮州伟的狗场里输了两万块,对了,中途你还让鲤鱼门那边的人送了两千块钱的白粉过来。也就是谁到今天晚上九点为止,你单单是在九龙城就掉了六万多。 据我所知,我给你的那点钱应该被你还数还的差不多了吧? 你现在哪来这么多钱,不要告诉我是龙根给你的!” 官仔森顾不得满嘴是血,口齿不清对苏汉泽喊道。 “丧泽,丧泽你放我一马! 我没有黑烂命华老婆的钱,这钱是借的,我答应过要还她的啊!” “也就是说,你真的有去找过黎婉了?” 官仔森清楚苏汉泽的脾气,当下不敢狡辩。 他一边伸出左手,想把钉在自己右掌上的匕首拔出来。 一边脸色惨白,对苏汉泽说道:“我有去找过她。 丧泽,阿公知道吉米仔被你挖走了,他现在拿我撒气啊! 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在深水涉混下去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阿公那边要找你的麻烦,你放过我,我帮你想办法摆平!” 砰! 苏汉泽一把将钉在官仔森手掌上的匕首再度往下一压,痛得官仔森几欲昏死。 “冚家铲!走投无路,你也会拿钱去九龙城的赌场玩? 我问你,黎婉的那笔安家费,你到底拿走了多少?!” “嗝——” 官仔森倒吸了口凉气,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 他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对苏汉泽回答道。 “全……全部拿走了……” “你是不是拿她儿子威胁她了?” 苏汉泽出声的时候,握住刀柄的手已经在缓缓转动。 官仔森哭丧着脸,已经痛到连喊都喊不出来。 只得哆嗦着点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苏汉泽,示意他停下转动匕首的动作。 咔嚓—— 苏汉泽将钉在官仔森手背上的匕首一把拔出,官仔森瞬间身子一歪,彻底痛到昏死过去。 紧接着苏汉泽起身,把匕首上的血渍往官仔森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 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躺倒在地的官仔森。 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往外走去。 “跟过你这么个丧门星,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让你上蹿下跳这么久,直到今天才收你条尸,真是太便宜你了!” 等到苏汉泽出门和细眼打过招呼,离去之后,细眼将桌上的生壳扫落在地。 拍拍手掌,招手示意一个马仔过来。 交代道:“把里边的那个人送到潮州伟那边的狗场去。 告诉潮州伟的人,今晚给他的狗免费加餐!” 第二天上午十点,苏汉泽提着个帆布包,再度赶赴芽子的住处。 当他敲开这套公租房的房门之后,芽子从房间里边探出了脑袋。 苏汉泽不禁诧异。 “怎么是你?” 芽子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苏汉泽。 开口道:“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里是我家,不是我会是谁啊?” 苏汉泽尴尬地笑了一声。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点你应该在警队开工了。” “你要不要看看今天是星期几? 我拜托,差人也是有周末的好不好? 再说我替警队办妥了这么大一桩案子,就算我请个十天半个月的假,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芽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禁叫苏汉泽皱起了眉头。 早先自己让雷美珍去接应连浩东之后,芽子便紧随其后,带队在元朗那边的出海口堵住了连浩东。 被自己捅伤小腿的连浩东无法逃脱,只得挟持雷美珍作为人质。 结果被芽子当机立断,当场击毙在元朗海滩。 这个女人看起来并不似她可人的外表那般软糯可欺负。 相反,她在元朗海滩打夜间靶,直接一发子弹命中了连浩东的头颅。 不论是专业素养,还是心理素质,都过硬的很! “昨晚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黎婉,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芽子一边招呼苏汉泽进入屋子,一边开口对其询问道。 苏汉泽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多说。 随后看向黎婉的房间,问道。 “她起来了没有?” “起来了,不过她哪里都不敢去,一直在房间陪着她那个三岁的崽。” 在把苏汉泽请进屋子之后,芽子放在卧室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你去找她慢慢聊吧。 小声一点,她刚把儿子哄睡着。” 说罢芽子仓促返回卧室,接听电话去了。 苏汉泽来到黎婉的房间门口,轻轻扣了扣房门。 低声道:“方不方便出来?”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黎婉看到苏汉泽后,目光很快落到了苏汉泽提着的那个袋子上面,整个人开始变得有些拘谨。 “苏先生,你……” “坐下来,慢慢聊。” 苏汉泽拉着黎婉在客厅坐下,随后拉开了帆布袋的拉链。 里边装着两捆崭新的港纸。 “这二十万你收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石峡尾那个地方,其实对你儿子的成长不是很友好。 我替你在尖沙咀寻了套公租房,晚点你带着你儿子搬过去。 如果需要做点什么小生意,告诉我就好了,我可以帮你张罗。” 黎婉不禁鼻子一酸,怔怔地看着苏汉泽摆放在地上的那个袋子,眼泪簌簌就掉了下来。 苏汉泽没有出言安慰。 他清楚一个女人所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儿子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自己钱买了她老公一条烂命,其他的事情也许自己帮不了,安置好这对孤儿寡母,是自己唯一能恭喜到的一点心意。 “多谢你,苏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黎婉哽咽的对苏汉泽说道。 饶是苏汉泽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禁老脸一红,把头别了过去。 摆手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这些东西,都是烂命华给你们挣来的。 我也希望他儿子不要像他老豆一样,有个不一样的人生!” 在苏汉泽勉强说出一套安慰自己的说辞之后,忽然听到芽子在卧室里爆发出一声怒吼。 “张凯,你上来干什么? 我都说了我今天歇息,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你爱去哪就去哪,拜托你不要来打扰我歇息!” 不多时,芽子便气冲冲的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径直跑到大厅门口,把门反锁上了。 刚才芽子的这一声怒吼,把黎婉的孩子吵醒。 听到孩子的哭声,黎婉匆忙抹掉眼泪。 抱歉地对苏汉泽挤出个笑脸:“不好意思苏先生,我回房间看看先。” 芽子有些尴尬地看着黎婉仓促回房的身影,无奈地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芽子警官,怎么你那个师弟又来找你了?” “烦死了!” 芽子嘟着嘴,朝苏汉泽吐槽道。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已经到楼下了,说给我带了礼物,非要见我一面不可。” “同事之间见见有什么不好,犯不着这么紧张吧。” “如果你不在这,见见也无所谓喽。 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带他回去,他有多激动! 现在放他上来,我怕他看到你之后,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瘟啊!” 芽子不由得挑起了眉头,显然是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 苏汉泽不禁笑出了声。 “我们又不是在偷情,没道理不让人家见你啊? 实在不方便的话,要不这样,我先下去,省得到时候又给你招来什么不清不楚的麻烦。” “别!” 芽子赶紧挡在苏汉泽的身前,后怕的看了一眼被反锁的门。 出声道:“你现在下去,如果撞见他,到时候我就更解释不清了。 拜托啊大佬,你不要搞我!” 笃笃笃—— 芽子话音刚落,门口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随后张凯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芽子,你开开门好不好? 我就见你一面,说两句话,把东西交给你就走,绝对不多打扰你。” 芽子连忙对苏汉泽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皱紧眉头,对张凯喊道。 “张凯,那天晚上你在madam面前胡说八道,搞得我很没面子,我现在并不想见你! 我求求你先回去吧,有什么话,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说!” “可是芽子……我那天晚上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凯的声音明显焦急起来。 他拼命解释道:“madam尤已经教导过我了,喜欢女孩子,就要大胆的去表白。 也许我和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表现的太过小心。 但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芽子,你不要再把我当成你的师弟,我求求你给我个机会,让你重新认识一下我好不好?” 苏汉泽听着门外的土味表白,不知道缘何心里直犯恶心。 但他也不免暗暗对芽子这个师弟有些同情。 他讲的没错,喜欢一个人,时间久了是藏不住的。 但女人不喜欢一个人,同样也是藏不住的! 门外的张凯搞不清楚这个道理,那就注定只能被他的自作多情,一次又一次的拷打。 果然,芽子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怪异。 她深吸口气,无可奈何对着外边喊道。 “张凯,你让一个单身了二十几年的老处女,教你怎么去吊马子? 我拜托你不要在我家门口煽情了好吧,难道非得搞得我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难你才开心吗?” “不是,芽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我……” “你再不走,我立刻向李sir申请离职!” 门外的声音瞬间沮丧起来,只可惜张凯话还未说完,芽子便抛出了杀手锏。 “好吧,既然你不肯见我,那我把东西放在你家门口。 等你有空了,记得来取一下,我先回去好了!” 半晌之后,门外好像没有了动静。 芽子悄咪咪凑到猫眼后面,往外边的楼道张望了一番。 发现确实没有了张凯的踪影。 不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看着身后正在发笑的苏汉泽,不禁挥舞起拳头,压低声音道。 “笑乜笑?一会等他差不多走了,你再出去!” 苏汉泽摸出一支烟点上,笑道。 “我屌他老母,明明是清清白两个人,搞得好像在外边偷情一样。 我其实很好奇,那天晚上你们回到警署,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芽子拼命地跺脚,示意苏汉泽小声一点。 在确认外边的确没有动静之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对苏汉泽说道:“你怎么和个女人一样,这么喜欢八卦? 总之那天晚上你们都能在酒店打起来,回到警署之后还能有什么好事! 我其实这几天一直在反省自己,当初张凯入职的时候,我是不是对他太好了,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误的认知,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madam,你这个身材长相,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不可能不喜欢的。 根本不需要什么错误的认知。” “你少贫嘴了!” 芽子瞪了苏汉泽一眼,而后再度往猫眼里边看了几眼。 随后开口说道。 “他应该已经走了,苏汉泽,你还是再多等一会吧。 对了,你吃过早茶了没有?要不要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madam,你对我这么好,不会真的是相中我了吧?” “谁相中你了?我只是向你帮我破获忠信义这起大案,表示该有的感谢罢了! 虾仁猪肝粥食不食?” “食得!我爱吃猪肝!” 不多时,芽子摆着一张臭脸,从厨房端出一碗生滚粥,摆在了客厅的餐桌上。 开口道:“早上煮的,趁热喝了吧!” 苏汉泽接过这碗还冒着热气的猪肝粥,挖起一勺送进嘴中,发现味道居然出奇的好。 “唔,不错! 芽子小姐,我没有想到你的手艺居然还可以,这粥咸淡刚好,虾有虾味,不输珍宝海鲜坊的那些大厨了!” 芽子把脸摆向一旁,有些不自在的答道。 “好喝就行,只可惜你夸错人了。 煮粥的人,还在里边哄孩子呢!” 黎婉此时已经抱着孩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孩子趴在她的肩头,此时倒是显得非常乖巧。 母亲的手掌如同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一般,上一秒还在苦恼的孩子,已经再度开始沉沉睡去。 “苏先生,你还没有吃过早茶吗? 如果芽子小姐方便的话,我可以再帮您做一份的!” “不用了,如果按照我正常的作息,这顿粥算是我的宵夜了。” 片刻不到的功夫,苏汉泽便把这一小碗粥喝了个干净。 放落碗筷,苏汉泽开口对芽子说道。 “我这次过来,是带黎婉去尖沙咀的。 多谢你的款待,对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向你说声抱歉。” 苏汉泽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卷录音带,放落在餐桌上。 芽子冷哼一声:“不用了,你既然这么喜欢抓差人的把柄,就留着给你做个纪念好了!” “警官,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多留个心眼有什么不好? 看看你们o记a组前两天刚复职的陈永仁,这些年被你们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们对自己派出去的卧底都这么狠,我能不小心一点吗?” 一旁的黎婉听得云里雾里,但直觉告诉她,有些事情可能不是她应该知道的。 当即黎婉有些尴尬地问道:“芽子小姐,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不待芽子回答,苏汉泽当即起身道。 “不用,你现在带着孩子跟我回尖沙咀。 先去新居室看看,合不合适,合适的话,我会先替你支付两年的租金。” 对于能脱离石峡尾那个充斥着混乱的地方,黎婉觉得也是再好不过。 但同为江湖儿女,皆是性情中人,黎婉也懂得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丈夫烂命华,是替苏汉泽送的命,但她也清楚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苏汉泽该给她的,早在她把那笔安家费拿到手的时候,这笔人情就已经两清。 黎婉不禁动容:“苏先生,您真是我和我孩子的贵人! 我……我以后赚到钱了,一定把这些钱全部还给你……” 说吧黎婉抱着孩子,居然扑通一下跪在了苏汉泽的面前。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撑在地上,居然给苏汉泽磕起头来。 惊得苏汉泽赶紧把她搀扶起来。 “干什么?我挑! 我做的这些,只是为了给你男人在天之灵一个交代,不是要求你回报什么!” 这倒是苏汉泽的心里话不假。 在他看来,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中,保留一份该有的纯良也没有什么不好。 哪怕作为一个古惑仔,首先也要是个人。 一味的冷血,那岂不是与野兽无异? 芽子从房间拿出了车钥匙,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副冷白色的休闲装。 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飒爽感。 摇晃了下手中的钥匙,芽子开口道。 “好人做到底,我知道你又是叫计程车过来的。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准备去油尖旺那边逛逛,我送你们过去啊。” “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那就劳驾芽子小姐送我回去一趟了。” 苏汉泽说着,已经走到客厅的大门后边,拧开锁扣,打开了房门。 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的三个人皆不由得怔住了。 张凯抱着一束绯红的玫瑰,表情略显痴呆。 用一种侧身的姿势,蹲在芽子家的门口,侧耳贴在门上。 显然刚才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这种近乎痴汉的行为,不禁让苏汉泽感到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芽子一眼,发现芽子眼神中也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让一让?” 苏汉泽率先出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 (本章完) 第71章 我要踩落沙蜢的头,来打响我的朵! 第71章 我要踩落沙蜢的头,来打响我的朵! 张凯抱着那束热情似火的玫瑰,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嘴角微微抽搐,看得出来,此刻他心中正在进行一番激烈的斗争。 未了,张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自动无视了苏汉泽,径直走进屋子,把玫瑰递到了芽子面前。 开口道:“芽子,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张凯,你刚才一直没走?” 芽子并没有去接张凯的这束玫瑰。 她一想到昔日这个朝夕相处的师弟,刚才居然用一种近乎变态的行为,趴在自家门上偷听自己讲话,她就不由得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芽子,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那天的行为是我失态了,我也不知道苏汉泽是你的线人。 这两天你一直不理我,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不可以?” 张凯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他甚至没有追问苏汉泽和黎婉为什么会出现在芽子的屋子里。 此刻他只盼芽子能接住他这束精挑细选的玫瑰。 只可惜芽子是断然不敢去接受他这份直白的爱意的。 爱与被爱者的感受,完全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极端。 “张凯,从你进入有组织犯罪调查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好师弟来照顾。 我想你可能某些方面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对你只是单纯出于对新人的照顾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 “芽子,你怎么认为不重要。 madam尤说得很对,喜欢就要去追求。 如果我一辈子隐藏自己的想法,那我岂不是要和你错过一辈子? 你给我个机会,我相信你一定会发现,我将是那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 苏汉泽靠在门口的门框上,听着张凯向芽子诉说着这些土味情话,一时间心里直摇头。 女人是情绪动物,她要是睇不上你,任凭你舌灿莲,就是睇不上你! 但是苏汉泽也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他不想无端端去招惹一个在o记有背景,有靠山的差人。 当下便朝站在屋子里,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的黎婉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出来。 黎婉心领神会,连随身的衣物也不便去收拾,赶紧抱着孩子,奔苏汉泽而来。 “苏汉泽,你站住!” 还在被张凯纠缠不休的芽子忽然一声暴喝,正准备带着黎婉下楼的苏汉泽止住了脚步。 对身后的黎婉交代道:“你先下去等我。” 旋即回头朝芽子露出一个笑脸:“madam,我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汇报你个鬼啊!你告诉他,我在和你拍拖!” 芽子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张凯,大步踏出房间,把准备离开的苏汉泽拽了回来。 苏汉泽不禁一愣。 旋即低声道:“不是吧警官,你要摆脱你这个烦人的师弟,也不是没有办法嘛。 有必要玩这么大?” 哗啦—— 张凯双手捧着的那束,蓦然掉落在地板上。 他麻木的转过身子,痴痴地看着芽子。 出言道:“芽子,你在骗我的是不是?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回绝我的表白对不对? 我知道也许我的做法太过突然,你可以给我点时间……” 芽子没有理会张凯的喋喋不休,她猛地拉过苏汉泽的右臂,忽然的发力让苏汉泽条件反射似的把右臂往自己身上撤回。 大得出奇的力道,好巧不巧把芽子往自己身上拖拽而来。 芽子一把扑倒在苏汉泽的怀中。 这一幕在张凯看来,显然是苏汉泽在故意占芽子的便宜。 当即竭力控制的理智开始再度崩塌,升腾的怒火已经在心中燃起。 不过这把火还没有烧起来,接下来发生的一幕,顿时让张凯感觉如坠冰窟。 芽子顺势搂住苏汉泽的脑袋往下一压,一张娇艳的樱桃小嘴便吻在了苏汉泽的嘴唇上。 苏汉泽只感觉嘴上闪过一丝沁人心脾的温湿,还未来得及回味,芽子便把结束了这段草率的接吻。 把头凑在苏汉泽的左耳,低声道。 “都到这个份上你,你务必要配合我把这出戏做完!” “有意思,这可是你说的啊!” 苏汉泽不禁笑了一声,他索性伸出右手,一把将芽子整个身子搂在怀里。 用一种张扬的姿态看着张凯道。 “阿sir,你要不要点脸啊? 芽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现在在和我拍拖啊! 要不是顾忌你的感受,也不至于我们见个面,搞得像他老母的偷情一样!” “你放屁!芽子会看上你?!” 张凯的脑子已经彻底乱掉了,他大吼着朝门口走来。 芽子担心他要动手,当下想上前制止,却发现苏汉泽紧抱着自己,自己根本挣脱不开。 她刚想出身,却发现苏汉泽已经亲吻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不同于刚才那浅浅的点到为止,这一吻,显得更加激烈,更加逼真。 逼真到芽子忽然感觉颅内血压飙升,身子如同触电一般的酥麻,脑子一片空白,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去挣脱开面前的苏汉泽。 芽子的眼睛已经闭了起来,但她还没来得及继续沉醉在这种意乱情迷之中的时候,苏汉泽已经结束了这段接吻。 张凯此时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呆站在门口。 “张警官,看够了没有?” 在苏汉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凯几乎是被一种潜意识控制着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绕过靠在门框边上的两人,无力的往落下走去。 其下楼落寞的背影,不由得让苏汉泽看得都直摇头。 “madam,你是不是对这个师弟太残忍了点?” “残忍个鬼!我要是不让他彻底死心,放任他对我纠缠不休,那对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残忍!” 芽子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一把推开还搂着自己的苏汉泽,忽然两腿一软,差点没有跌倒。 苏汉泽赶紧拉住她。 嘲笑道:“警官,我刚才和你接吻的时候,发现你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诶! 芽子,你不会告诉我,这还是你的初吻吧?” “要你管?” 芽子瞪了苏汉泽一眼,借着用一种责备的语气埋怨道。 “让你做戏,谁让你真的亲上来! 古惑仔就是古惑仔,逮着机会,就知道占人便宜!” “我挑,你说话要负责任。 不是你让我把戏演真一点,你以为我钟意亲你啊? madam,再说占便宜,也先是你占我便宜的。 我最多算个睚眦必报罢了!” 苏汉泽把手撑在门框上,发现芽子此刻已经缄口不言,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他顿感事情不妙,马上摸出根烟点上,掩饰住内心的尴尬。 随后转移话题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件事情如果让你们警队的上司知道了,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不会,我会和madam尤解释清楚的,她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 芽子释然一笑,随后神色恢复了正常。 继续说道:“毕竟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纠缠不休,madam尤也是深有体会的。 我只是没搞懂,她到底和张凯说过些什么,你也看到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怕了!” 随后芽子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顺手把门关上了。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湾仔,兰桂坊的一家酒吧里。 张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里灌着洋酒,这时候酒吧的一个酒保走到他的身边。 轻轻摇晃了下张凯的肩膀。 “先生,先生,您的电话响了好多次了。” “是吗?” 张凯含糊其辞的应了一声,有些神经质的从腰后拿起自己的电话。 手一个发抖,电话掉在了地上。 酒保贴心的替他拾起电话,放在了他的手中。 “喂……哪个?” 尤佳镇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了过来。 “张凯,你在搞什么鬼?打了你半天的电话都不接!” “是madam啊,嗝!” 张凯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尤佳镇很快听出了不对劲。 立马问道:“张凯,你是不是喝酒了?” “madam,我现在心好痛啊……” 尤佳镇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 “今天早上你来差馆找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装扮的非常得体。 你该不会是去找芽子表白去了吧?” “madam,不是……不是你让我找她表白的吗? 可是……可是芽子她……她已经拍拖了……” 张凯好像随时都会醉到一般,含糊其辞的声音,听得电话那头的尤佳镇直皱眉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去找芽子表白了? 还有,你说芽子已经拍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在和谁拍拖,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 “是……是苏汉泽那个扑街啦……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madam,我现在好难受啊……” 眼见在电话里头问不出什么情况,尤佳镇显得愈发焦急。 “先不要说太多废话,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 等尤佳镇驾车赶到这家酒吧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 酒吧的服务生架着已经醉成一摊烂泥的张凯,有些尴尬地对尤佳镇说道。 “女士,您的朋友在我们酒吧喝了一下午的酒。 总计消费一千五百二十蚊,这是账单,麻烦您过目一下。” 尤佳镇看着张凯西装上一片狼藉的污秽物,不由得皱眉。 她从兜里摸出皮包,数出三张驼背仔,递到了服务生的手中。 开口道:“如果他喝醉了,吐在你们酒吧的话,那么剩下的钱就算作给你们的清洁费和小费了。 只是还需要麻烦你一下,帮我把他搀扶到我的车上去。” “没问题的女士!” 服务生接过尤佳镇递来的钞票,转交给身后的同事。 随后用力架起醉到不省人事的张凯,往尤佳镇停在路边的车上赶去。 当张凯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家酒店的房间内。 尤佳镇正坐在一张书桌旁边,还在审阅着一份卷宗。 发现张凯醒了,回头看了他一眼。 “醒了?先去冲个澡,我从你家里带了衣服过来,就挂在浴室的架子上面。 到时候记得把衣服换好。” “哦!” 张凯摇晃了下沉重的头颅,便跌跌撞撞赶往浴室。 冲过澡后,张凯顿感头脑清醒多了。 但是当下只觉得口渴难忍。 “你到底喝了多少?你这副鬼样子,我都不敢直接把你送回家里去。 让姑父看到了,一定打断你的腿!” 尤佳镇已经从书桌旁边离开,拿出一杯泡好的浓茶,递到张凯手里。 同时关切地道:“刚泡好的,小心烫!” “多谢madam!” 张凯赶紧伸手接过尤佳镇递来的茶,待到其接稳之后,尤佳镇白了他一眼。 “现在已经收工了,叫我姐就可以了! 把茶喝完,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凯闻言,长叹口气,把刚喝了一口的浓茶摆在床头柜上。 埋低脑袋,坐在床上。 答道:“佳姐,芽子她和苏汉泽拍拖了……”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千真万确,他们两个今天…… 算了,没什么!” 尤佳镇的一张俏脸已经板了起来。 看向张凯训斥道:“张凯,你连我也要隐瞒吗? 把事情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说清楚点!” 等到张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尤佳镇也不由得暗暗为之咂舌。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这个表弟,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作为一个女人,她已经清楚在芽子心目中,算是彻底不可能有自己这个表弟的一席之地了。 但作为一个长辈,她更清楚现在自己这个弟弟已经够狗血的了。 如果把真相直白的告诉他,好像对他是有那么一点残忍。 未了,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张凯,尤佳镇只得出言安抚道。 “张凯,我是告诉你,如果你喜欢芽子,就要善于向她表达你的爱意。 我是让你在平时的工作中,生活中,多给到她一些额外的关心与帮助。 不是叫你傻乎乎的,直接抱着一束,去人家家门口大张旗鼓的表白!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男欢女爱这种事情,表白是最好冲锋的号角,不是你发起进攻的宣言!” 张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教导自己的尤佳镇,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单身了二十七年之久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当下他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 “佳姐,你说的头头是道,可为什么这么多年其他组的同事,都在背后叫你老处女呢?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芽子宁愿选一个没出息的古惑仔,她都不愿意选我啊!” ‘老处女’三个字从张凯嘴里说出来,瞬间让尤佳镇变了脸。 她一巴掌拍在张凯的头顶上。 怒道:“你个衰仔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自己够优秀,就不怕没有人去喜欢!” 随后尤佳镇又长叹口气,开口道。 “其实你也不用太悲观,也许是你的做法太突兀了,引起了芽子的反感而已。 她宁愿拉着她的线人,陪你做这一出戏,也不想你和她纠缠不休。 老弟,你不是不是没有机会,感情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张凯如同绝境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抓住尤佳镇的手臂,瞪大眼睛问道。 “佳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尤佳镇有些底气不足的答道,从小到大,张凯一直在家规颇严的环境中长大。 平时一向是滴酒不沾,今天忽然醉成这副鬼样,她现在可不敢再过分去刺激自己这个弟弟。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子的! 是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不然哪有那么巧,刚好我去找芽子,苏汉泽和石峡尾那个女人就出现在她家里! 这次忠信义这么大的案子被芽子搞定了,芽子肯定是请他们到家里来,表示感谢的!” 要不求而不得的人,就是内心戏足。 在尤佳镇出言安抚之后,张凯已经给芽子那边编织好了合适的理由。 现在内心的希望重新燃起,张凯一扫颓废,整个人看起来再度精神起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尤佳镇发出一声若不可闻的叹息。 片刻之后,尤佳镇再度起身。 她返回书桌前,一边收拾起刚才翻阅的卷宗,一边对张凯说道。 “昨天下午,我们在忠信义的一家仓库里头,查抄到一批崭新的军火。 本来我想把这起案子交给你去办,顺带让你沾沾光的,结果一下午都打不通你的电话。 你一会自己返回湾仔,先把我留在你办公桌上的档案看一遍。 回去记得告诉你老爸,今晚我留你在警队加班。 对了,把你那身酒气洗干净,让你老爸闻出来了,我可保不了你!” 尤佳镇说完把卷宗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张凯点了点头,连忙答道。“佳姐,如果你早点来开导我就好了。 毕竟你们女人,才最懂女人的心思嘛。” “废话真多,记得让酒店把你的脏衣服洗了!” 尤佳镇丢下最后一句交代,便离开了房间。 女人是不是最懂女人的心思,尤佳镇并不清楚。 但她一定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绝对不懂芽子的心思。 本着心中的一番担忧,她从酒店的泊车坪取了车,并未直接返回湾仔警务大楼。 而是驾驶着车辆,径直往钵兰街那边赶去。 晚上十点,刚补过一觉的苏汉泽,才吃过东西不久。 作为一个洪兴新晋的四九仔,他已经是在油尖旺一代,拥有十八家场子睇场权的红人。 出来混,名头不响亮,没有哪个小弟肯来跟的。 故而苏汉泽这几天并不打算拘泥于钵兰街这几家场子,准备动身去尖沙咀那边转转,多少也要在一干社团打仔面前混个脸熟才行。 在他装扮的精神抖擞,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金巴喇夜总会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苏汉泽不禁皱眉,这个女人的难缠程度,他早就已经领教过了。 今天没由头的出现在钵兰街,瞬间让他泛起一种不好的念头。 虽然知道尤佳镇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苏汉泽还是准备做出一副不认识的姿态,从尤佳镇的身边准备离开。 “苏汉泽!” 刚走过尤佳镇的身边,尤佳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等苏汉泽回头,发现尤佳镇的证件已经杵到了自己的脸上。 啪—— 苏汉泽一把打开了尤佳镇的手,出言道。 “找我什么事?” “你放心好了,是私事。 方不方便找个地方,单独聊两句?” “不方便!”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因为公事找你的。 忠信义的案子其实还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和你在o记的审讯室详谈。” 苏汉泽最不喜尤佳镇的,就是她老是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好像全天下的古惑仔,都能被她信手拿捏一般。 对此苏汉泽没好气的冷笑一声,从兜里摸出支烟点上。 很是嚣张的吐出一口烟雾,正吐在尤佳镇的面门上。 尤佳镇不禁微闭起眼睛,眉头皱了起来。 只是还未开口,便听到苏汉泽说道。 “警官,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嫌啊? 我说过了,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如果今天晚上你抓我去o记过夜,我保证你们之前私闯石峡尾民宅的事情,明天会在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 在没有搜查命令的情况下卷走市民的钱财,你们这是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不懂港岛律法吗?” 尤佳镇的眉头彻底锁紧,她和苏汉泽有着同样的一种心理感受,那就是面前这个矮骡子的难缠程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接下来未等她开口说话,苏汉泽夹着烟冷笑一声,调头离去,只留给尤佳镇一个背影。 到底是经验老道的差人,尤佳镇并未被苏汉泽这种挑衅左右住情绪。 她挽了挽额前的短发,望着苏汉泽的背影,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苏汉泽当然注意到尤佳镇这个差婆,正在一路尾随着自己。 只不过他什么话也未多说。 心中暗骂一声‘痴线’,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伐,往尖东广场扬长而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有个死局,是四眼蛇专门给自己设下的。 他乐得看见尤佳镇这个差婆跟着自己前往。 尖东广场,宝莱格酒吧。 这家复式型酒吧,是一家可同时容纳三百多号人狂欢的嗨场。 这也是四眼蛇在尖东广场生意最为红火的一家场子。 大头仔杨添此时正守在酒吧门口,不时的看着手腕上那只a货劳力士,等候着苏汉泽的到来。 终于,大头仔看到苏汉泽从一台计程车上走了下来。 当即快步迎了上去。 凑到苏汉泽身边道。 “泽哥,都搞清楚了,今晚场子里确实很不对劲。 几百个顾客里,至少有一百多号人是东星堂口的打仔!” “有没有人在场子里搞事?” “那倒没有,这些人该消遣的消遣,该买单的买单,眼下看来,都安分的很!” “有没有搞清楚这些人,是东星哪个堂口的?” “尖沙咀沙蜢堂口的喽,泽哥,摆明了东星这是要给你下马威啊!” 大头仔有些紧张的拉住苏汉泽,示意他不要往场子里走。 这两天,虽然十三妹从屯门,葵青两个堂口借了不少人过来,但毕竟尖东这边有十八家场子。 估摸两百号打仔不到,分散到十八家场子里边,每家场子就只有堪堪十个打仔。 一旦今晚东星挑事,他们肯定顾不了苏汉泽的周全。 苏汉泽只是朝大头摆了摆手。 笑道:“我说之前四眼蛇的态度为什么忽然转变的那么快,现在看来,他早就上了东星的船了。 今晚四眼蛇约我到尖东这边来谈场子的事情,看样子是在给我做套了!” 大头不禁紧张起来。 “泽哥,知道东星联合四眼蛇在给你做套,你还让我把场子里的人撤出来?” “不撤出来能怎么办?尖沙咀这个堂口,在东星是数一数二的。 沙蜢真的铁了心要吃掉我们,我们就算把大姐借来的这些兵全部调过来,也拼不过他们!” “那难道就这么把场子让出去?” “我没说要让!” 苏汉泽的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他看向大头道。 “一会带着你的人,先去吃个宵夜,今晚我就要踩落沙蜢的头,来彻底打响我的朵!” 大头不禁疑惑。 “泽哥,我脑子笨,今晚单是四眼蛇这家场子,东星的打仔就有不下一百人。 我知道泽哥你身手犀利,但是这一百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你一个人去,和直接送死有什么区别?” “大头,你好像很担心我被人挂掉啊?” “泽哥,我当年年轻冲动,替人无端端蹲了八年的苦窑。 等蹲完出来,当年一起混的靓仔南都快出头做大哥了。 我好不容易跟了你这样一个大佬,还指望你能带我出头,当然不想看到你不清不楚把命送掉!” 大头看起来有些激动,话虽然说得傻乎乎的,但贵在真实。 苏汉泽难得欣赏一个人有这样一种直白的性格,不过也难怪他会因为这种性格,去替大佬b蹲八年的苦窑。 “大头,既然想要出头,那你就要搞懂一件事情。 做细佬的,就应该大佬说什么,就去做什么。 至于跟个哪样的大佬,就全凭你自己的眼力了。” 苏汉泽说着拍拍大头的肩膀,叮嘱道。 “去肖牛记帮我要一份碗仔翅,等我办完事,一会要过去吃。” 在苏汉泽准备踏入这间闹哄哄的酒吧时,四眼蛇恰好从酒吧内走了出来。 他身穿一套咖啡色的西装,打着一条深色的zegna领带,几根稀疏的头发,也用摩丝打理的一丝不苟。 看起来衣冠楚楚,大有一副正经生意人的派头。 “丧泽,久等了。” 我在建沙湾这边给你准备了晚宴,准备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你可一定要赏脸过来啊。” “阿叔,搞什么名堂? 不是约好今晚就在场子里见面吗,大家顺顺利利把场子交接完毕的吗?” “是这样的,四哥叮嘱我办的事情,我不敢不重视。 今天晚上是你在尖沙咀插旗的大好日子,我当然要替你办得风风光光。 建沙湾这边是我们忠信义起家的地方,你也知道嘛,我们这些老家伙念旧。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喽。 忠信义的牌子是我们呕心沥血挂起来的,今天就由我出面,体体面面的把它摘下来。” 四眼蛇给出的理由倒也充分,确实让苏汉泽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不过无所谓,不谈今晚四眼蛇到底有什么动机,总之自己是有备而来。 如果他不是给自己设鸿门宴,那再好不过。 如果他真的动什么歪心思,自己也不介意在忠信义已经夯实的坟头上,再去踩上两脚。 尖沙咀海滨的晚风,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苏汉泽坐在副驾驶上,抽着一支香烟,面色出奇的冷静。 他有从后视镜注意到,一台黑色的本田汽车,从尖东广场那边开始,就一直跟在这台车后面。 揸车的马仔也非常识趣,聚精会神的把握手中的方向盘。 前后不到十分钟,车驶入建沙湾一处滨海的渔村里。 这是一处荒废已久的渔村,随着油尖旺地带的发展,以及公主屋的推广,这一代的渔业码头早已闲置。 车在一处多年失修的民房面前停好,坐在车后座的四眼蛇率先下车,提醒道。 “丧泽,就是这里了。” “我挑,搞乜鬼啊阿叔?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这种地方拍恐怖片都不用布置。 阿叔,你还有在这种地方请人吃饭的习惯?” 苏汉泽一边下车,一边意有所指对跟在身后的四眼蛇说道。 四眼蛇显得有些尴尬。 只得朝苏汉泽答道:“丧泽,你应该清楚。 往前推二十年,只有有码头的社团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做起来。 忠信义就是靠着这个半大不小的渔业码头发得家,那时候从外边进一点货,我们几个老家伙躲躲闪闪像老鼠一样,用渔船运到这块地方,从这里拆分出去。 每做完一单生意,大家都会聚在这间屋子里喝一次酒。 地方虽然简陋了点,但是还希望你不要见外。” “我不会见外,阿叔,你先请!” 苏汉泽嗤笑一声,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四眼蛇也没有多想,朝苏汉泽笑着点了点头,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苏汉泽紧随其后,在即将踏入屋子的大门之后,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已经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枪油味。 事实证明,自从接到四眼蛇邀约的电话之后,自己忙活大半天不是徒劳的。 在进入这间屋子之后,苏汉泽发现里边的装饰,并不像外边看起来那般寒酸简陋。 室内的灯并不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泡,显然也是有更换过的。 大厅的地面上,甚至铺着酒店那种软绒式的地毯,中间的神龛上,还供奉着一尊绿袍关公像。 关公像下满是堆积的香灰,想来这尊关老爷的香火从来没有断过。 但显然忠信义一门,并未受到关老爷的庇佑。 倒如四眼蛇所言,这块忠信义的老陀地,并未被他们忠信义所抛弃。 哐当—— 随着身后大门被关起,苏汉泽止住了脚步。 他注视着客厅通往内堂的那条过道。 冷冷地对四眼蛇开口道:“进都进来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对于苏汉泽直接开口叫破,四眼蛇显然怔住了。 他茫然回头看了眼那个揸车的马仔。 “阿开,去外边看看什么情况!” “ok!” 马仔闻声,当即出门打探情况。 苏汉泽实在是太冷静了,冷静到四眼蛇不得不怀疑,他今晚敢只身前来,是留了后手的。 但旋即苏汉泽一番话,更是让四眼蛇摸不着头脑。 “放心吧,今夜我确实是一个人跟你过来的。 要是想晒马开片,你活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苏汉泽的一番直接把四眼蛇气笑了。 索性他也懒得再装下去,拍拍手掌,内堂里当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同时四眼蛇一脸倨傲之色,快步往神龛前那尊关老爷塑像处走了几步,避免自己被苏汉泽挟持。 “丧泽,我也不知道四哥是怎么钟意去撑你的。 要说你蠢吧,你进门就能猜到今夜我请你来是送你上路的。 要说你聪明吧,你又傻乎乎的,人家让你去哪你就去哪?难怪当年能被东星迫到远走荷兰。” 面对四眼蛇的嘲讽,苏汉泽不以为然。 内堂里边,已经有不少打仔冒了出来。 苏汉泽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旁若无人般点上。 一口悠长的烟雾喷吐而出,随后开口道。 “阿叔,在死之前,我能不能问你最后两个问题。” “死到临头,还能这么淡定,你也算是个角色了!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再多给你十秒钟的时间。” 四眼蛇从香案下面取出一炷香,在关老爷雕塑前燃烧的红烛上点燃,一边把香插入香案里边,一边开口对苏汉泽答道。 苏汉泽点了点头。 问道:“是不是东星的人在和你合作?” “没错,和我合作的人就是东星的沙蜢!” “那好,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不担心洪兴的人会来找你麻烦吗?” 四眼蛇不禁笑了。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丧泽,一会我会替你收尸,送你去海里喂鱼。 至于你的死,沙蜢会全部揽在头上。 不管是四哥要找谁麻烦,还是洪兴要找谁麻烦,和我没有关系。” 四眼蛇装好香,背对着苏汉泽,在关老爷面前恭敬的拜了两拜。 正打算招呼东星的马仔动手送苏汉泽上路,一转身,他忽然像看到鬼一般,脸色极度难看了起来。 刚才还稳稳站在客厅中央的苏汉泽,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同样感到诧异的,还有一干面面相觑的马仔。 苏汉泽如同原地蒸发一般,这种超出他们认知的事情,一时间让屋子里所有的人开始局促不安。 但这些人还未来得及多加思考,一个白色的蛇皮袋又凭空出现在大厅中央。 从葵青采购来的这批烈性炸药,苏汉泽用起来是愈发感觉得心应手。 唯一让他感到不爽的一点是,自己的这个空间,不具备移动功能。 自己在进入空间之后,只能像个趴壳王八一样龟缩在原来的位置。 如果自己在空间里头能够自由的操控移动,那岂不是等于他同时拥有了无敌加隐身两样技能? 当苏汉泽灰头土脸的从被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不远处的滨海公路上,已经响起了一片喧嚣。 黑夜中,苏汉泽分明看到滨海公路那边,有一道身影往这边疾驶而来。 分明是尤佳镇无疑。 苏汉泽不禁苦笑一声。 他储物空间里,还有一堆家伙没来得及用上。 最不想拿出手的就是这堆上次在长洲海域用剩下的炸药。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四眼蛇会把他诓到忠信义的老陀地来动手罢了。 现在平白无故又多搞出一起爆炸案,好巧不巧又正好被主管军火稽查的o记差婆盯上了。 自己今晚恐怕真应了尤佳镇那句话,不想跟她走一趟都难。 “行啦,收起你的证件吧!” 苏汉泽没有选择开溜,他知道尤佳镇这个差婆一路跟在他们后面。 所以在尤佳镇奔袭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苏汉泽理了理稍显狼狈的头发,先声夺人对尤佳镇喊道。 尤佳镇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苏汉泽,随后又看了眼被炸成一摊废墟的楼房。 绕过苏汉泽,走到废墟旁边,耸动了一番鼻子。 皱眉道:“三硝基甲苯,和上次长洲海域的炸药是同一款。 苏汉泽,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每次你出现的地方,都会有人拿这种炸药来炸你?” 苏汉泽正在脑海里编织理由的时候,尤佳镇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 再度用一种怀疑的眼光打量了苏汉泽一番。 旋即问道:“我其实现在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从爆炸现场里完好无损的走出来的! 以我刚才的观察,能够产生这种爆破效果的炸药,分量起码在二十公斤往上! 这种分量的炸药,如果位置摆放到位,都够把一套两千尺的唐楼震塌了,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本章完) 第72章 出来混的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第72章 出来混的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madam,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说我现在身体非常不舒服,你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歇息了? 反正今晚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目击证人,我可以配合你去调查,但你要对自己的调查行为负责!” 尤佳镇点了点头,对于苏汉泽的识趣行为,她实在是再满意不过。 当下按照流程,她还是从兜里摸出证件,杵在了苏汉泽面前。 开口道:“我是三合会有组织犯罪调查科,c组高级督察尤佳镇。 现在有一起恶性爆炸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麻烦跟我走一趟。” 湾仔警务大楼的审讯房,苏汉泽满不在乎的坐在审讯椅上,尤佳镇这次出奇的没有给他上手铐。 这位警队精英,此时一如既往的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苏汉泽对面的椅子上。 饮过一口咖啡,她拿出了记录本,直接进入了审讯流程。 “告诉我,因为什么原因,建沙湾会发生这起爆炸案件。” “不知道。” 对于苏汉泽的回答,尤佳镇显然没有感到意外。 她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问题。 “据我所知,忠信义的元老四眼蛇今晚在建沙湾约你赴宴。 而忠信义案件破获,我们警队内部知道是由你爆的料。 这起爆炸案件,是否涉及到社团仇杀活动?” “madam,这话你应该去问四眼蛇,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一进屋子,轰的一声房子就塌了。 还好老天钟意我,我离门口挨得近,屋子垮下来没把我给砸死。” 苏汉泽典型的开始插科打诨。 尤佳镇信不信自己的鬼话他不知道,他只清楚一件事情,到了o记的审讯室,只要他们没有十足的证据指控自己,那么插科打诨就是唯一正确的做法。 尤佳镇不禁笑了一声,她把手中的笔拍在记录本上。 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的警员从废墟里拖出一堆拼都拼不齐的尸体? 这种爆炸现场,你能完好无损的出来,用老天爷保佑你来做说辞恐怕敷衍不过去吧? 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你根本没有进入屋内。” 苏汉泽摊摊手,对尤佳镇的说辞不做解释。 建沙湾的爆炸现场,还有一个替四眼蛇揸车的马仔还活着。 尤佳镇脑子如果正常的话,必然带队把这个马仔抓回来提审。 到时候一问便知,这场爆炸案从头到尾,自己都是完美的受害方。 不会有任何证据指向自己是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 眼见从苏汉泽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尤佳镇索性也懒得在浪费精力追问下去。 她端起咖啡,对苏汉泽说道。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港岛的地面上发生两起爆炸案件。 这是对我们调查科c组赤裸裸的挑衅行为。 总之不管是谁搞出的事情,这起案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苏汉泽,作为替我们调查科破获忠信义案件的线人,其实我是很感激你的。 但是我不希望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如果你有什么料,麻烦你报给我们。” 尤佳镇此刻的心情是有些沉重的。 自从她接手c组以来,办妥了不少漂亮的案子,屡屡受到上司的夸奖。 尤其是鬼佬这些年,致力于把港岛打造成亚洲最安全的城市。 涉及军火的案件更是重中之重。 一个月两起恶性爆炸案件,如果尤佳镇不致力侦破,显然她之前做出的种种功绩,都会变得黯然无光。 但是她不知道,两起案件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坐在她的面前,扮一脸无辜状,偏偏尤佳镇连怀疑他的念头都不存在一点。 今晚这起案件发生的虽然偶然,但确实是尤佳镇从头跟到尾的。 苏汉泽,确实不存在一点制造这起案件的动机。 苏汉泽打了个哈欠,信口答道。 “madam,有消息一定爆料给你。 请问我还需要多久能够离开,我朋友还在等我回去食宵夜。” “别急,既然来了,不妨再多聊几句。” 尤佳镇把杯中温热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旋即开口道:“我问你,你在和芽子拍拖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madam,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介意我抽根烟吗?” 尤佳镇稍稍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苏汉泽的要求。 “可以!” 吧嗒—— 苏汉泽取出兜里的香烟,点燃一支,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 漫不经心答道:“这个问题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我想我有权力拒绝回答。” “苏汉泽,你!” 饶是一向冷静的尤佳镇,也不由得被苏汉泽的无耻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在调查科做事的,哪个没和油嘴滑舌的矮骡子打过交道。 尤佳镇只是短暂的语塞之后,脸上的表情立马恢复了那番波澜不惊的神色。 “苏汉泽,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 其实我也大致能猜到一些情况,如果芽子是在和你逢场作戏,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我奉劝你不要去打她的主意,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警告你。 港岛有几十万号矮骡子,并不是个个矮骡子都需要被关进监狱的。 但是如果有哪个矮骡子胆敢把主意打到芽子的身上,那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月的时间,这个矮骡子就会被送上法庭接受审判! 苏汉泽,我说的话,你不会不懂吧? 按照你们的说法,出来混的,有几个是真的能经得起查的?” “是吗?” 面对尤佳镇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苏汉泽只是用了简短的两个词进行反问。 对此尤佳镇不禁蹙眉。 道:“你不要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你就算不清楚芽子的身份,也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们这些矮骡子脑后天生长着反骨,但我完完全全是看在你替我们破获忠信义这起案子的份上,才和你说这么多的! 你要是个聪明人,就不应该和芽子再有过多的交集!” “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madam,大半夜请律师非常麻烦的!” 苏汉泽直接把捏在手中,还没吸上两口的烟头攥灭。 尤佳镇还是一如既往,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且不说自己和芽子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他实在对尤佳镇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不爽的很! 尤佳镇目光如炬,死死地瞪着苏汉泽。 似乎要把苏汉泽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未了,尤佳镇摆了摆手。 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些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哪些事情是你该做的,哪些事情是你不该做的。 还有,尖东广场那边,忠信义的那十八家场子,今晚被东星带人踩过去了。 现场已经被我们警队给控制住,这段时间,我们调查科不想看到尖东还有什么事情发生!” “多谢madam提醒!” 苏汉泽把攥灭的烟头捏碎洒落在地上,整理了下自己颇显狼狈的衬衫。 尤佳镇的话,已经佐证了四眼蛇死前的说辞。 既然沙蜢已经把旗插过来了,哪有差人发句话,自己就不打回去的道理? 今晚尖东广场,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尖东广场,亮点酒吧门口。 黄志诚带着一队人手,正蹲在酒吧门口吃着一份干炒牛河。 酒吧门口,已经围满了不少的东星马仔。 这些马仔左臂的胳膊上都缠满了红色丝带,正是社团晒马开打,防止砍错人的标识。 一群东星仔人头攒动,不少人窃窃私语,沙蜢不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谁也没有想到o记的差人今晚会赶到尖东来保驾护航,但既然来都来了,哪怕不能当着差佬的面大张旗鼓打进去,也要聚在洪兴的场子门口,好好踩落一番对方的士气。 黄志诚三两口把快餐盒底部的牛河扒拉干净,随后把筷子往快餐盒上一插,用袖口抹了抹嘴。 对身边的一个下属喊道。 “再呼一下ptu那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支援过来? 这里人有点多,让他们把子弹全部上膛,我怕到时候就我们几个人,控制不住场面啊!” 这番话显然是说给对面那群摩拳擦掌的矮骡子听的。 黄志诚喊完这句话,挽起袖子,起身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嚣张的黄毛仔面前。 一把揪住黄毛仔的耳朵,伸手勾了勾黄毛仔左耳上的耳钉。 开口道:“你们大佬呢,还要让你们这群人守到什么时候?” “阿sir,我是出来散心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黄毛仔极不耐烦的打开了黄志诚的手,黄志诚对此倒也习以为常。 他从身后摸出手枪,直接就把子弹上膛。 面前的黄毛仔当即收敛脸上的嚣张姿态,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面缩。 却被黄志诚伸手一把拉住。 “怕什么,我又不是要开枪打你! 喂,和你们大佬通声气,近段时间港岛警队的火气全部很大。 忠信义几家场子扫起来呢,估计不是很过瘾。 你们东星要是不想看到自己场子全部被熄灯,最好让你们大佬出面来和我聊一聊!” o记老差人的气场,震慑这些底层的矮骡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时间还闹哄哄的现场,当即安静了不少。 众人面面相觑,看样子这边确实没有个拿得定主意的人出来。 黄志诚右手摸枪,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 旋即用拿枪的手敲了敲手腕上的表链。 开口道:“大半夜的还要因为你们这些扑街出来开工,我现在心情也不是很爽! 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如果你们大佬还过来见我的话,我马上收队回去。 今晚你们在尖沙咀钟意搞什么就搞什么,等你们搞完了,我们警队再开工,到时候就是收你们的皮了!” 说罢黄志诚再度折返到酒吧门口的台阶上,问下属要了支烟,坐在那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一个下属凑到黄志诚身边,俯身看了面前一干古惑仔一眼,对黄志诚说道。 “黄sir,洪兴这边的底我探过了,他们的人全部从场子里撤出去了,安分的很啊!” “安分就对了,如果出来混的,个个都这么安分,天下不就太平了?” 黄志诚吧嗒吐出一个烟圈,心中不免对苏汉泽高看了一眼。 打心眼里,黄志诚就不是个排斥和矮骡子打交道的差人。 尤其是韩琛的货仓被撬,根据陈永仁交代,还是苏汉泽向他爆的料。 他钟意尖沙咀这块地盘的地下秩序,能够掌握在这样一个可控的人手里。 只是黄志诚不会知道,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尖沙咀发生的事情,将会让他彻底颠覆他对苏汉泽的认知。 在黄志诚手中的这支烟还没吸完一半的时候,守在亮点酒吧门口的一群东星仔忽然熙熙攘攘起来。 人群自中间散开一条道,沙蜢在几个打仔的簇拥下,来到了亮点酒吧门口。 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酒吧门口的老警黄志诚。 “洪兴仔真是冇种,居然找差佬来替他们出头! 这种货色也敢来尖沙咀插旗?我们走!” 只看黄志诚一眼,沙蜢就知道今晚来尖东插旗的计划行不通了。 最近由于忠信义的事情,全港岛的社团都在夹起尾巴做人。 没有哪个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触差佬的霉头。 尤其是黄志诚,辖区就在尖沙咀一代。 这家伙在尖沙咀钉死了倪家,钉死了韩琛。 他可不想成为黄志诚下一个目标。 “慢着,谁让你走了?” 在沙蜢转身,准备带人离去的时候,黄志诚忽然在其背后喊了一声。 沙蜢眼神一横,转过身来。 “阿sir,我带兄弟们出来透透风,难道也违法吗?” “不违法,只是你个扑街害我半夜三更还要加班,让我非常不爽!” 黄志诚弹飞了手中的烟头,随后起身大步走向了沙蜢。 板正脸色,冷语警告道。 “我在o记办了这么多年的差,其实明白尖沙咀这种地方,打掉伙人,马上就会有下一伙人冒出来。 只要你们守规矩,大家一起过太平日子,那是皆大欢喜了。 如果哪个要让我不爽呢,我一定会让他非常不爽。 沙蜢,韩琛的照片刚从我办公室的墙上撤下了,是不是要让我把你的照片钉上去,你才开心啊?” 面对黄志诚赤裸裸的威胁,沙蜢本该识趣的展现出一个矮骡子对差人该有的态度。 但在一班马仔面前被落了面子,沙蜢还是选择嘴硬道。 “黄sir,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今夜你替丧泽撑腰,我卖你个面子。 不过我们做矮骡子的死不招皇气,我看你能保他到几时!” 说罢,沙蜢也不等黄志诚再回话。 直接大手一挥,对着一干马仔吼道。 “走!” 几十号打仔纷纷扯下胳膊上捆好的丝带,掷在地上,跟随沙蜢扬长而去。 黄志诚的下属跟着凑了上来。 其中有个茫然问道:“黄sir,收队吗?” “收什么队?傻乎乎的。” 黄志诚白了自己这个下属一眼,指了指身后酒吧的招牌灯。 开口道:“把忠信义这几个老家伙,以及洪兴的丧泽给我搵过来。 我要当面问个清楚,忠信义的案子还没结呢,他们就迫不及待分连浩龙的家产。 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苏汉泽灰头土脸回到钵兰街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自己的住处。 他接到了十三妹的电话,直接赶到了十三妹的陀地。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十三妹脸上不显倦怠之色,正一声不吭的坐在一间卡拉ok包里,一声不吭的抽着一支女士细烟。 咚咚咚—— “大姐,在里面吗?” 包厢的门被苏汉泽敲响了。 “进!” 当十三妹看到一脸狼狈的苏汉泽时,不禁皱眉。 “衰仔,建沙湾的爆炸事件,是你搞出来的吧?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钟意玩火?你知不知道那东西能炸死人的!” “我当然知道了,不然怎么能把四眼蛇炸得连条尸都收不齐。” 苏汉泽腆着脸坐到了十三妹的身边,笑道。 “妹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搞出来的?” “军火在港岛,属于比白粉管控还严格的偏门。 你一个刚从荷兰回来的扑街仔,除了去你姐夫那边能买到炸药,还有哪个不拍死的敢卖给你?” 十三妹瞪了苏汉泽一眼,弹了弹烟灰。 继续说道:“是刀仔擎告诉我的,两周前,你从葵青那边的货仓,把韩宾剩下的九十公斤炸药全部打包了。 你做事不要太癫,这些年就连你姐夫,轻易也不会在港岛去碰军火,我劝你不要惹祸上身!” “不会的,少少一点炸药已经用完了,我心里有分寸的。” 苏汉泽嬉皮笑脸,想伸手去楼十三妹的肩膀,却被十三妹伸手一巴掌打开。 嫌弃地说道:“去洗个澡,我在葵青和屯门给你借了兵。 今晚东星既然来踩你的场子,不打回去,以后你在尖东话事,脸上也会无光!” 苏汉泽不禁错愕:“大姐,你都已经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 “有多少人?” “不多不少,葵青和屯门一个堂口抽了三百人过来,总共六百号人!” 十三妹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报出了一个让苏汉泽为之震惊的数字。 在港岛,两家社团发生冲突,千人晒马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这种能上报纸的大新闻,双方一般不会真正打起来。 大抵是凑人头撑场面,最后两方大佬坐低下来,饮杯茶讲数,事情就这么了了。但苏汉泽清楚,今晚十三妹从葵青和屯门两个堂口抽调的这六百号人,是要真正意义上去掀翻东星的场子的! 六百人,能不能把沙蜢的场子打烂他不知道。 总之今晚他丧泽这个名头,是一定会打响的! 苏汉泽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感动。 被人关心的感觉,当真很好。 尖沙咀,弥敦道上。 后湾公园的马路旁,停了不知道多少台小巴。 一群洪兴打仔有蹲在路边食烟的,有交头接耳吹水的。 和东星今夜去踩忠信义场子的那群打仔一样,这些人胳膊上皆绑着颜色鲜明的红丝带。 不少人怀里抱着用报纸裹好的砍刀,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擎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尖沙咀砍人呢! 感谢你在我大佬面前讲好话,让我这个乡巴佬有机会来尖沙咀见见世面!” 染着一撮黄毛的生番捋了捋挂在脖颈上的金链子,凑到一个怒汉的身边,讨好式的递支烟上去,顺带为其掌火。 接烟的男人正是韩宾的头马刀仔擎。 他冷笑一声,对生番交代道。 “在尖沙咀这种地方砍人,和在屯门砍人是不一样的。 在这边砍完人,差佬最多五分钟内就会赶到现场。 所以今晚你动作一定要快,砸烂东星的场子,马上带着你们屯门的人撤退。 如果累这些兄弟被差佬带走,小心你大佬收你的皮!” “砍完人,马上带着兄弟们上车是吧? 放心啦擎哥,我大佬都不知道和我说了多少遍了!” 生番讪笑着答道,但他此刻心里真的很激动。 洪兴在屯门,虽然有着清一色的名头,但是屯门一直被称为乡下地方。 尽管近几年,港岛对市政规划进行扩建,屯门已经发展起来不少。 但乡下人的烙印,已经被深深打在屯门古惑仔的身上。 往好处说,洪兴在屯门清一色,很是巴闭。 往不好了说,屯门这块地方是没人睇得上眼,其他社团懒得去和洪兴去争。 作为屯门揸fit人恐龙的头马,生番在屯门虽然混的巴闭,但是由于屯门没有敌对社团,生番始终觉得自己缺少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今夜有机会让他这个恶仔,来尖沙咀这种龙虎地展露他的爪牙,他当然想一炮而红,彻底打响自己的名头。 当下心中早就亟不可待了。 滴滴—— 一台灰色的丰田轿车停倒了公园旁边。 公子俊从后座走了下来,一瘸一拐的拿着一份清单,往刀仔擎这边赶来。 刀仔擎看了眼迎面赶来的公子俊,随后把手中的烟丢在地上踏灭。 朝公子俊迎了上去。 “阿俊,这么晚了还累你来跑一趟。 怎么样,妹姐是怎么交代的?” 公子俊没有答话,只是把手中的清单递到刀仔擎手中。 转身对刚从驾驶室下来的杨添喊道。 “大头,今晚你带他们去扫沙蜢的场子! 妹姐交代了,沙蜢在尖沙咀大小合计二十八家场子,明天如果还有一家能够正常开工,她就拿你是问!” “没问题啊俊哥!” 大头快步赶了过来,凑到公子俊身边之后,非常知味的对刀仔擎也打了声招呼。 “擎哥,我是泽哥新收的细佬,以后麻烦您多多照应了。” 刀仔擎点了点头,对于苏汉泽新收的这个细佬,他早在葵青码头就已经见过一面了。 只是苏汉泽当时没有和他介绍,自己也没有多问。 今晚十三妹摇旗两个堂口的人过来扫沙蜢的场子,这个节骨眼上让大头出面,看样子苏汉泽是想把他当头马来培养。 “大头,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屯门的生番。 身手好犀利噶,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以后你们可以多多认识!” 刀仔擎也顺势向大头介绍起了生番,还未等大头开口,生番便热情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你好,我跟恐龙哥混饭吃的! 以后来屯门,报我的名字,我保证你召妓都给你打八折啊!” 面对如此热情的生番,大头只得伸手和他用力的握了握。 笑道:“那就多谢生番哥关照了,对了,泽哥今晚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他告诉我,扫沙蜢场子的事情,全部交给擎哥去办就好了。 刚才俊哥带来的这份清单,就是沙蜢在尖沙咀各处场子的地址。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刀仔擎抖开清单,粗略的扫了一眼。 忍不住开口道:“丧泽在搞乜鬼?妹姐替他造这么大的势,他却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他这个朵到底还想不想响了?” 公子俊闻言,不禁笑道。 “刀仔擎,不要狗眼看人低。 有什么等办妥了上去再说,丧泽这个朵在尖沙咀响不响,过了今晚你不就知道了?” “靓仔,我看你神清气爽,满身都是香波味,就知道你刚才在钵兰街肯定玩的好happy! 怎么样,钵兰街的女仔是不是个个人靓条顺,叫人做了一次还想一次?” 一台计程车载着苏汉泽,停在了尖沙咀泊富大厦的门口。 司机把车停稳,没有问苏汉泽要车前,却满脸咸湿的和苏汉泽打着趣。 苏汉泽下落车,从兜里摸出二十蚊钱,递到司机手中。 笑道:“阿叔,是不是个个都有你说的那么顶,你去试过不就知道了。 多谢,不用找了。” 司机接过苏汉泽递来的钱,不禁摇了摇头。 “大家都一个屌样嘛,出完火,一个个都钟意扮阔。 就这几步路,你打什么车啊!” 泊富大楼的五楼,是一家二十四小时制的拳击馆。 沙蜢今晚插旗被黄志诚搅合后,当下也没有心思去干别的。 他带着人返回自己的场子,先是给四眼蛇打去了电话。 发现四眼蛇那边的电话一直处于未接通状态。 心头憋火的沙蜢,当下也没有任何心情去找别的乐子。 他径直返回这家拳击馆,脱掉上衣,就找了几个身手犀利的马仔进行真人快打。 几个平素里陪沙蜢练拳的打仔,已经被打趴了三个,沙蜢觉得尤不过瘾。 他现在心头憋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意,自打自己出道以来,一路都是顺风顺水。 今天当着这么多细佬的面被一个差佬糗,偏偏他还不敢有任何脾气。 这笔账,被沙蜢如数记到了苏汉泽的头上! 轰—— 随着拳台上一声重响,又一个打仔面部吃了沙蜢一记重拳。 当下鼻孔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扑街!都是废柴来的! 起来,继续打!” 面对沙蜢歇斯底里的呐喊,有站在拳台下的打仔终于鼓起勇气爬上拳台。 拦住还要动身上前的沙蜢,劝道。 “沙蜢哥,别在打了,你今晚火气这么大,没有哪个敢和你硬顶的。 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出来混的怕死,不如回家去卖鱼丸!” 沙蜢怒目圆睁,一把揪住了这个马仔的衣领。 如同一头嘶吼的野兽,沉声道。 “既然他们都起不来了,那你来陪我打!” “沙蜢哥,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马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脚后跟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替这些陪练仔出这个头。 东星五虎,个顶个都是打拳的好手。 除了擒龙虎司徒浩南,五虎之中就属沙蜢的拳头最硬。 自己一个做跟班的马仔,哪有底气去和正在气头上的沙蜢做文章啊? “都是一群废柴!” 好在沙蜢并未癫到失去理智,他把揪住的马仔用力一推,随后扯起挂在拳台护栏上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 对自己这个跟班质问道。 “四眼蛇那边什么情况,交代他的事情到底办妥了没有?” “不知道啊沙蜢哥,我们派过去的那班兄弟,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打电话全部联系不上,不会是……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十几个枪手,就算出事了,怎么都能有个口风透出来吧? 除非……” “大佬,除非什么?” “除非四眼蛇这个扑街在耍我!” 沙蜢把擦完汗的衣服往地上一丢,眉宇间已经满是肃杀之意。 正当被沙蜢推搡在地上的马仔,在考虑用什么办法转移沙蜢的注意力的时候,拳馆的大门哐当一下被人打开了。 苏汉泽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正好与刚准备走下拳台的沙蜢四目相对。 苏汉泽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喂沙蜢,这么钟意打拳,我来陪你打啊。”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转身把拳馆的那扇大门关上。 随后在沙蜢震惊的目光中,把大门的铁栓用手硬生生的折弯,形成一个锁死的死扣。 方才苏汉泽一个人来的时候,他心里先是有些不解。 但见识到苏汉泽这非人般的力量之后,沙蜢顿感胆寒。 他脑子没有坏掉,很清楚能徒手把拇指粗的铁栓掰弯的人,一拳打在自己脑袋上,自己的头颅会被当场打烂掉! 这个人真的有这么猛? 沙蜢不傻,这间拳馆里边,四个陪练已经有三个被自己打进了医院。 还有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剩下的一个,是个脑子醒目,但身手极度废柴的师爷。 自己刚才连打四场,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说他根本气力和苏汉泽单挑下去,就算有气力,他也没这个胆子。 “快,打电话叫人进来!” 沙蜢脑子转的很快,但苏汉泽一个漂亮的跳跃,已经翻越上了拳台。 他无视掉被沙蜢喊话的那个马仔,没有任何言语,径直朝沙蜢走了过去。 在距离沙蜢不到五步距离的时候,挥舞起拳头,一个箭步上前。 速度快到沙蜢差点没有看清楚苏汉泽的拳头是怎么到自己脸上的。 但凭借多年打拳的肌肉记忆,沙蜢还是下意识抬起双臂,以拳击的护脸的姿势去挡。 咔嚓—— 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沙蜢被一拳轰飞出去。 他的左手的小臂已经呈现一种恐怖的状态,凹陷了进去。 倒在地上的沙蜢,脸色铁青,微张着嘴唇。 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当场陷入休克状态,机体短暂的失去了行动能力,居然连喊都喊不出来。 眨眼之间,苏汉泽已经踏步到沙蜢跟前。 左手掐住沙蜢的脖子,右拳拉满,就要罩着沙蜢的面门轰下去。 “丧泽,你做掉沙蜢,我们老顶不会放过你的!” 出来做白纸扇的,也不是个个没种。 在苏汉泽拳头刚要轰下去的时候,深感事情严重性的马仔当即出声喊道。 但苏汉泽这一拳没有任何犹豫。 杵在拳台后面的马仔,只感觉苏汉泽这一拳下去,整个拳台的地板都被撬动了。 同时一声碎裂的声音响起,再看到苏汉泽正脸的时候,他已经满脸是血,正咧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在朝自己发笑。 “留你一条命,是想让你把风替我放出去。 告诉你们老顶,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挨个找我来算账,我会自己找上门去的!” 直到苏汉泽把拳馆的大门硬拽开离去之后,沙蜢的这个心腹才从震撼中缓过神来。 他一眼瞥到了躺倒在地,额前凹陷出一个恐怖血窟窿的沙蜢,忽然感觉胃部一阵痉挛,趴到在地,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出来混的,什么冚家富贵的场面多多少少也算见识过一点。 但是这种全凭拳头,一拳把人脑袋打烂的事情,还是有点过于超出常人的认知。 人对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心里往往是不敢去接受的。 苏汉泽这一拳,将会成为这个马仔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多年后,也许有人会问一个周身雕龙画凤的老伯,当年为什么会金盆洗手,为什么不选择去出人头地。 他也许会心有余悸的回答:“冇啦,胆都被吓破啦!” 拳馆外边,是一间占地面积足有三千多尺的波楼厅。 一群东星的打仔三五成群,嘴里飚着肆意妄为的脏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苏汉泽点燃一支香烟,旁若无人的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尖沙咀堂口的大佬,在一分钟前,已经被人活活打死在了拳台上。 此时,还在亮点酒吧门口等消息的黄志诚,忽然收到了一通电话。 当他漫不经心摁下接听键,听到电话里头下属的汇报之后,当场脸色大变。 “扑街!你是说丧泽那伙人,在东星的地盘搞事?!” “黄sir,现在沙蜢在尖沙咀的这些场子,我看没有一家不在被人扫的! 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要不还是申请机动部队过来支援吧,我们等着善后好了!” “我善他老母的后!本来韩琛的案子办得不光不彩,李sir就在会上屌我! 今天晚上尖沙咀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你们就等着被扒皮调去乡下守水塘吧!” “黄sir,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十多家场子,我们a组这几个人怎么盯得过来?” “还能怎么办,先向机动部队申请支援,我马上去一趟钵兰街! 丧泽到底在搞什么,惹火了我,我直接申请调去杀鸡组,天天去钵兰街和他死磕啊!” 黄志诚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当下不敢有任何停留。 火急火燎的上了车,发动引擎,揸车飞速往钵兰街赶去。 一边揸车,一边忍不住破口骂道。 “他老母的,早就知道出来混的没一盏省油的灯! 连韩琛这种发小都会变,我为什么会去相信一个刚从荷兰跑路回来的飞仔!” 皇朝夜总会的大厅里边,黄志诚带着两个组员,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警察查牌!” 黄志诚的一声暴喝,瞬间把瘫在大厅沙发上醒酒的几个客人惊醒。 负责在前厅睇场的马仔放落手中的香烟,警惕地打量起黄志诚来。 黄志诚没有过多废话,凭借多年和矮骡子打交道的经验,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大厅里边,哪些是寻欢的客人,哪些是看场的马仔。 “我是octb高级督察黄志诚,你们场子的负责人呢,马上叫她出来见我!” 黄志诚从兜里摸出证件挂在胸口,表明身份,当即逮着一个马仔盘话。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不带半分拖沓。 被黄志诚逮住的马仔傻了眼。 眨巴眨巴眼,愣了半晌,答道。 “阿sir,什么夜场查牌,也归你们o记管了?” 黄志诚现在不想和这些矮骡子去斗半句嘴皮子,他正待发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黄sir,干嘛那么大的火气?” 黄志诚当即回头,发现苏汉泽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正带着一脸洋溢的笑容看着自己,仿佛今夜发生的事情,皆与他无关一般。 正主出现了,黄志诚泄愤似的推开被自己盘话的马仔。 转身步入到苏汉泽身前,压低声音道。 “丧泽,你是知道这段时间尖沙咀发生什么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响朵,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本章完) 第73章 在自己人面前,要称OTCB 第73章 在自己人面前,要称otcb “黄sir,你也知道我要响朵。 你在o记开了这么多年的工,你觉得在正常情况下,一个矮骡子的场子被人踩了,他不带人打回去,以后还能在社团立足吗?” “那你也不应该挑在这个时间去搞搞震! 苏汉泽,你一个刚过档洪兴的四九仔,出来混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十年。 毛都没有长齐,就想学人家晒马开片? 你不怕步子太大,扯到你的裆吗?!” 黄志诚怒目圆睁,攥紧拳头朝苏汉泽怒吼道。 苏汉泽轻蔑一笑。 答道:“这句话你为什么不留着去给东星的人说? 事又不是我挑起的,如果你是因为觉得我更好说话,那我只能告诉你。 黄sir,你找错人了! 我苏汉泽为人处世,有恩或许可以不报,但有仇当夜不报,我浑身都感觉痒痒!” 在苏汉泽和黄志诚针锋相对的时候,守在黄志诚身后的一个警员正好接完一通电话。 上前拦住了正待发泄的黄志诚,凑到其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黄志诚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他深吸了口气,像是要竭力遏制住心头的怒火一般。 咬着牙,再次逼近了苏汉泽一步。 恨恨道:“苏汉泽,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你敢说沙蜢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黄sir,不过矮骡子三更穷五更富,有生有死是常发生的事情。 听你的意思,东星的沙蜢是不是死了? 你放心黄sir,我们钵兰街的人一定秉承以和为贵的观念,到时候我会委托人去给沙蜢献上个圈!” 苏汉泽的笑容愈发显得灿烂。 只是这让人望之舒心的笑容,在黄志诚眼里看来显得是那么讽刺。 黄志诚顿感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出来,但话到喉咙,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未了,黄志诚的理智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点了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 旋即对苏汉泽竖起个大拇指,开口道。 “丧泽,尖沙咀这块地方,已经很久没有过因为社团火并,死过像沙蜢这种人物了! 你知不知道沙蜢是东星的红人? 你知不知道整死他,会为你带来什么后果?!” 苏汉泽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拢。 他正色望着黄志诚,犀利地答道。 “无所谓! 不管谁要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我照接就是了! 两年前我就被东星开了红,我会怕东星的人来搵我麻烦?!” 又臭又硬的古惑仔黄志诚见过不少。 但像苏汉泽这种油盐不进,当着自己面还敢硬钢的,却是着实不多。 黄志诚不想在啰嗦下去。 他直接对苏汉泽下达了通牒。 “不管以后你们搞什么,总之今晚你们该收火了! 谁要是让我被扒掉这身警皮,我在死之前,也一定要拉个垫背的!” “放心黄sir,早在你们o记的差人赶到现场之前,尖沙咀这边就已经消停了。” 苏汉泽从兜里摸出一盒好彩香烟,抽出一支递到黄志诚面前。 “抽烟吗黄sir?” “我抽你老母!” 黄志诚瞪了苏汉泽一眼,他现在烦躁到了极点。 他已经能够想到,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日后东星和洪兴在这块地方,究竟会发生出什么样的一种碰撞。 o记总警司李文斌的怒火,还未来得及因为忠信义的覆灭而平熄。 现在如果东星和洪兴要是再打起来,他恐怕连去银乐队吹小号的资格都要没有了! 黄志诚左顾右盼了两眼,终是把心头那股火气彻底按捺了下去。 他搂住苏汉泽的肩膀,拖着苏汉泽走到了一边。 低声道:“给我个面子,近段时间不要搞事! 一切等我把韩琛安插在警队的内鬼揪出来再说! 你也清楚,如果我被调职了,换个人来坐我这位置,恐怕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那就是让我做缩头乌龟了? 黄sir,不如你去东星找骆驼聊一聊,看看他卖不卖你这个面子?”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 黄志诚语气冰冷,他的耐心已经被苏汉泽迫到了极点。 苏汉泽把黄志诚刚才没接的那支烟丢进嘴里,一边摸索打火机,一边答道。 “黄sir,话也不能这么说。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现在你急着把韩琛的内鬼揪出来,好去向你上司请功。 兴许韩琛的案子彻底了解,你们警队的那些上司一高兴,尖沙咀的事情也许就顾不上了!” 黄志诚算是彻底体会到了情绪大起大落的感觉。 他神情顿时激动起来。 韩琛的案子,如果要追根溯源起来,可以从尖沙咀的倪家开始算起。 那时候他才二十几岁,从倪坤盯到倪永孝,再盯到韩琛。 前后算起来,已经有十二年之久了! 现在韩琛虽然死了,但他安插在警队的内鬼一天不被揪出来,这起案子就永远不算完。 了结韩琛的案子,可以说已经成了黄志诚心中一处不可动摇的执念。 比起彻底把这个案子结案,东星和洪兴在尖沙咀打生打死,就什么也算不上了。 “丧泽,你是认真的? 你知道韩琛的那些鬼是谁?!” “不要这么激动黄sir,你们o记这些差人中我认识的不多,但我还是钟意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你是懂矮骡子的,当年你不是钟意撑韩琛在尖沙咀做大,好让尖沙咀天下太平吗?” 苏汉泽说着抽了口烟,在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之后,他发现黄志诚的脸上已经写满了震惊。 旋即苏汉泽耸耸肩,继续说道。 “既然你连韩琛都可以选择去撑,为什么不去选择撑一次我呢?” “韩琛那个电话果然在你手里! 告诉我,韩琛安插在警队的鬼,到底有几只!” 黄志诚的面色渐显凝重,对于这些看不见的内鬼,他的痛恨程度丝毫不亚于韩琛。 “黄sir,帮你抓鬼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提出的条件,你是不是该考虑给我一个答复?” 苏汉泽并未直接回复韩琛的电话在不在自己手中。 他清楚这个传统的o记差人的秉性——只注重结果,不过问过程。 和社团合作,在他这种人看来从来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 但是黄志诚此刻却选择了沉默。 他的大脑深处开始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接。 和韩琛的反目成仇,让他认清楚一件事情——人随时都可能变的。 眼下的苏汉泽,年方不过二十岁出头,却敢在风口浪尖上,肆意在尖沙咀这种地方发起一场千人火并的恶性案件! 当年韩琛在这个年纪,还在尖沙咀倪家的场子里,做一个籍籍无名的泊车小弟呢! 支持苏汉泽在尖沙咀出头,会不会养出一个比韩琛更为可怕的怪物呢? 黄志诚只觉得当下考虑不清楚这个问题。 他把搭在苏汉泽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 冷语道:“今晚我先去给你善后。 丧泽,改天请你饮茶!” 尖沙咀弥敦道,一家由地下车库改装成的地下赌场内。 带着屯门一众人前来尖沙咀帮忙扫场的生番,此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满脸皆是亢奋之色。 这是沙蜢在尖沙咀最大的一家地下赌场,也是这起扫场行动中,最为难啃的一块骨头。 由于字档的现金流动出入大,常有些输昏头的,欠数还不起的在场子里搅事。 这家占地面积折合八百坪的地下赌场内,有着东星四十多个好手在这边负责睇场。 此时赌场里头,已经是一片狼藉。 生番带着百十号人,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把睇场的东星仔彻底打散。 此时他握紧带血的砍刀,正激动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同时握紧砍刀,望着一干被自己砍翻在地的东星仔。 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字:“你们这些尖沙咀的扑街仔给我记清楚了,我是屯门的生番! 外边都话能在尖沙咀混的飞仔,个个都有些本事。 在我看来,你们还不如我们屯门的童子军犀利!” 说罢生番嫌弃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丝毫不提自己是靠着人数碾压,才打烂这家场子的。 对于一个屯门的乡下仔来说,能在尖沙咀这群矮骡子面前耀武扬威,确实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原来是屯门的乡下仔!滚回你们乡下食屎去吧!” 只可惜,在生番自我感觉好到了极点的时候,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从赌场的前面那边响了起来。 生番放眼望去,才发现门口接待台那边的沙发底下,躲着一个廋廋高高的东星仔。 此时趁着生番报出自己名号的时候,从沙发底下爬了出来。 对着生番喊了这么一嗓子,便拔腿往外边跑去。 此举无疑让生番顿感恼火。 他攥紧手中的刀把,就要指使自己带来的细佬冲出去追砍这个衰仔。 有屯门仔赶紧凑到生番的耳边提醒。 “生番哥,快点走吧! 一会差佬该过来了!” “我屌你老母! 今晚不砍死这个杂碎,我哪里都不去,滚开!” 生番一向最恨被人叫做乡下仔,愣头愣脑的他一脚踹开当着自己的小弟,竟然独自捉刀,往外边追赶出去。 大佬带头,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做细佬的也得照跟不误。 于是一群屯门仔跟着生番从赌场内鱼贯而出。 生番在跑出地下赌场的时候,四下张望一番,发现刚才煞自己风头的那个扑街仔,正奔赴弥敦道,往油麻地的方向跑去。 远处已经响起了细微的警笛声,但气血上头的生番哪顾得许多。 他一声蛮劲上来,扬起手中的砍刀就朝这个东星仔追去。 被追砍的东星仔回头一望,就看到了面目狰狞的生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顿感亡魂皆冒。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嘴贱,也惊诧于屯门仔对乡下仔这句约定俗成的称呼,居然痛恨至此。 比起体力来,他哪拼得过一身腱子肉的生番? 就在这个东星的记账佬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迎面驶来了一台机动部队的巡逻车。 这个东星仔顿感精神为之一震,眼下已经顾不得矮骡子死不招皇气的规矩了。 他直接挥舞双手,一边跑得气喘吁吁,一边朝马路中央赶去拦车。 同时用力大喊道:“阿sir!有人斩我!有人斩我啊!!” 嘎吱—— 随着冲锋车一声急刹的响起,车有惊无险在距离这个东星仔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上迅速跳下来几个机动部队的组员,二话不说,就把这个东星仔摁在了车前盖上。 已经追到身后的生番,眼见四五个差佬一个个拔枪在前,再犯浑也不敢有所动作。 他趁着几个差佬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当下用衣服裹着刀把,胡乱擦拭了一番,再把手中的砍刀飞快丢弃在路旁的绿化带里。 默不作声转头,就要开溜。 “站住!再跑我就要开枪了!” 身后一声暴喝,让生番不由得为之一怔。 他露出一脸拘谨的笑意,慢慢举起双手,回头望了过来。 发现一名差佬果然高举手中的点三八,不偏不倚瞄着自己的后脑勺。 “阿sir,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少废话!” 一个带队的沙展走到生番身边,板着个脸,便指了指自己挂在胸口的证件。 开口道:“ptu沙展,何文展! 你有什么要说的,留着今夜去应付审讯你的差人吧! 上车!” 生番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在被差佬带上车之前,他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眼同样被摁在车前盖上的那个东星仔,眼神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凌晨三点,九龙殡仪馆。 心事重重的黄志诚,此时带着陈永仁赶到了殡仪馆的停尸房门口。 殡仪馆的护工推开冷气库的大门,冒出的寒意不禁让黄志诚打了个哆嗦。 在护工离开之后,黄志诚正准备带着陈永仁往停尸房里赶。 身后的陈永仁忽然开口了。 “黄sir,你说我调到o记开工的申请,到底会不会通过? 我以后不会只能在警队的文职单位,去做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了吧?” “是octb! 阿仁,o记是矮骡子对我们的俗称。 在自己人面前,尽量少称呼我们自己为o记探员!” 黄志诚一边领着陈永仁往停尸房走,一边对陈永仁告诫到。 同时他看了眼手中的登记牌,开口对陈永仁安抚道。 “你放心,你是卧底不是线人。 我们调查科和其他部门不同,你在黑社会混了十多年,非但不会成为你的黑历史,反而是一份难得的履历 我敢和你保证,等政治部那关过了,我马上向李sir申请调令,让你来octb跟着我开工。” 黄志诚的一番话,算是给陈永仁吃了颗定心丸。 他跟在黄志诚屁股后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开了腔的黄志诚显得有些喋喋不休。 “阿仁,在警校的时候,我就非常看好你。 近段时间尖沙咀发生这么多起案子,正是你大展拳脚的好时候。 东星这群扑街今晚围在殡仪馆门口,吵着要把沙蜢的尸体领回去。 我们时间不多的,你抓紧时间,做一下记录!” 他带着陈永仁走到一处还未放入冰冻柜的停尸台处,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 已经死透了的沙蜢双目圆睁,眼珠子呈现一种暴起的状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眼眶里掉出来。 陈永仁也跟着凑了上来,最让他惊诧的是,沙蜢的前额有着一个夸张的血窟窿! 足有半个拳头那么深,创口处,血水和骨头碎渣搅拌在一起,旁边还有迸出灰黄的脑浆。 陈永仁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黄sir,沙蜢真的是被苏汉泽一拳打死的? 我看这创口,你说是用卸车胎的铁锤砸上去的我都信啊!” 黄志诚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我们警队收到的风,沙蜢确实是被丧泽一拳打死的。 而且法医坐过鉴定,沙蜢的致命伤,确实不是金属制的钝器所为。” 陈永仁想了想,皱着眉头问道。 “那现场有没有东星的目击证人? 黄sir,警队是讲科学的,你要告诉我这种力量是人为造成的,我绝不相信!” “阿仁,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今晚我带你来是为了什么?” 黄志诚重新把沙蜢的脑袋盖了起来,转身对陈永仁说道。 “来o记当差,不是让你成天盯着什么大案要案去办的。 全港岛的矮骡子,没有八十万,也有五十万。 这些人要说个个拉去苦窑进修,难免有些是冤枉的。 但隔一个抓一个,少说也有十万的落网之鱼!” 陈永仁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懂,黄sir,真要按照女皇的法律去执行,只怕港岛再修建几所监狱,都装不下这些社团分子!” “对!所以今晚我带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如果站在我的位置上,准备怎么去处理丧泽和东星之间的事情?” 陈永仁立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没有让黄志诚意外的答案。 “我觉得苏汉泽这个人,可以选择撑他做大!” “理由!” “理由很简单,他为人守信,而且不碰白粉!” 陈永仁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黄sir,你想想,韩琛散在港岛各地那些货仓的存货,我都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三个亿的市值那么多! 他肯把这些货仓交给我们警方,就足以证明这个人有着自己的原则。 和他合作,没问题的!” 黄志诚自动把陈永仁关于货仓的回答忽略过去。 他讪笑一声,浅浅答道。 “怎么阿仁,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不守信用,让你在尖沙咀这边白白吃了十多年的苦?”“黄sir,我可没这么说!” 黄志诚拍拍陈永仁的肩膀,开口道。 “以前你在警校受训,科科成绩都是第一名。 我也知道让你这么一个人才去做卧底,是屈才了! 不过那是迫不得已,现在好了,雨过天晴,我会把欠你的东西,尽快还给你的!” 说着黄志诚再看了眼沙蜢的尸身,嫌恶道。 “走吧,这个地方真他老母的晦气。 晚点让证物科的人过来取证好了,明天你去找他们要份报告,也算是让你提前眼熟我们调查科的对接部门了。” 在黄志诚领着陈永仁走出殡仪馆大门的时候,黄志诚挂在腰间的电话忽然响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黄志诚今晚接到的第几个电话。 在黄志诚麻木的摁下接听键后,苏汉泽的声音从电话里头飘了出来。 “黄sir,还没睡吧?” “丧泽,你又要搞乜鬼?!” …… 西九龙重案组,黄志诚揉搓着泛红的眼眶,走进了一间审讯室。 此时审讯椅上,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已经趴在审讯桌上睡着了。 黄志诚坐到审讯桌上,擂起拳头,一拳重重砸在了桌面。 轰隆—— 巨大的响声瞬间把这个睡着的男人惊醒,他触电般的抬起脑袋,想用双手去揉搓朦胧的双眼,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其实是被拷在审讯椅上的。 “乜事啊阿sir?是不是准备放我走了? 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受害人,我要去公共关系科告你们啊!” 男人没好气的怼了黄志诚一番,摇晃了下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看清了坐在自己面前的黄志诚。 黄志诚冷笑一声。 “你们这些矮骡子张口闭口就要去公共关系科告我们,是不是觉得公共关系科是专门为你们社团服务的? 喂,你有钱请得起律师吗?” “用不着你管!” “不用我管也可以,如果你高兴呢,我现在就可以放你回去。 喂,你们矮骡子不是死也不招惹皇气的吗? 今天你信口雌黄,和西九龙的差人讲有人在尖沙咀砍你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现在警署外边,不知道守着多少洪兴仔等你出门。 我怕你回不到尖沙咀和你老顶交差,半道就被人给砍死啊!” 黄志诚的一通话,吓得面前这个东星仔缩了缩脖子。 不等他开口,黄志诚正色道。 “现在我问你答,再废话一句,我马上送你出警署,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阿sir!” “名字!” “灯罩!” “屌你老母的,我是问你真实的名字!” “黄柏宏!” “很好,灯罩,你老家是不是住在元朗的塘下屋邨。 老婆三年前和你离婚,家里还有一个六十一岁的老母,在替你料理那个九岁大的儿子啊?” 灯罩不禁纳闷。 “阿sir,知道你还问,这和我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黄志诚只是笑而不语,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自顾自点上,并未去答话。 灯罩猛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匆忙问道:“不对阿sir,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受害者啊!你没事去调查我家里人干什么?” “我可没闲工夫调查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上面这些信息,都是今晚我们在尖沙咀那边维护治安,从抓来的洪兴仔嘴里问出来的。” 灯罩的脸立马哭丧了下来。 “阿sir,你帮帮我! 他们这是要对我家人下手啊! 你帮帮我吧,我老母和孩子是无辜的!祸不及家人啊阿sir!” “我挑,你出来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累到你老母儿子? 当时你怎么不说他们是无辜的!当时你怎么没有考虑过罪不及家人?” 黄志诚敲了敲烟头,继续提点道。 “我不知道你们矮骡子的规矩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外边的洪兴仔,一个个都说你和差佬爆料。 如果你继续龟缩在差馆不出去,他们就要拿你家里人做文章。 还说什么是你先坏的规矩,他们这样做,你们东星的老顶也做不成什么文章。 不过你放心,我们警队是断然不会坐视这种事情不管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便灯罩不清楚黄志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该知道,自己眼下不翻供怕是不行了! “阿sir,今天晚上我的口供有些问题! 今晚我喝多了酒,尖沙咀那边纯属是和我朋友闹着玩! 不存在什么砍人,你看,我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啊!” 面对灯罩激动的话语,黄志诚只是浅笑一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摇摇头道。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ptu那群人是把你移交到九龙重案组这边来的。 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你和他们去说吧!” 说完黄志诚就要离开,但灯罩现在哪里放心的下。 拼命对着黄志诚的背影喊道。 “阿sir,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求求你,帮忙照看一下我的家人,我求求你……” 砰—— 门被黄志诚重重的关上了。 黄志诚叼着烟,回头看了审讯室的大门一眼。 不禁挖苦道:“不管是警队还是社团,做文职工作的就是冇胆! 这点出息也敢来尖沙咀混,老老实实回屯门照看老母吧扑街!” 在走出警署之后,黄志诚上了自己停在大门口的车。 陈永仁还坐在副驾驶位上,手指有节奏的扣动着车窗。 黄志诚不禁嗤笑道:“阿仁,还在回味打摩斯码的日子呢?” “成习惯了黄sir,对了,搞定了没有?” “如果我连沙蜢字档一个小小的管数都搞不定,我就没资格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了。” 黄志诚白了陈永仁一眼,旋即说道。 “打电话给丧泽,我现在非常好奇,这些年韩琛插在我们警队的鬼,到底是哪些扑街!” 面对黄志诚的吩咐,陈永仁并未拿出电话。 只是把敲打车窗的左手收了回来,答道。 “黄sir,不用打了。 丧泽告诉我,他今天晚上没空。 让我明天下午去钵兰街找他,到时候他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约的你?” 黄志诚有些不满,但不待陈永仁答话,还是点了点头。 道:“约的你也行,总之记得叮嘱他,我们a组现在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 让他能收敛点尽量收敛点,等挖出警队的内鬼,我解职去钵兰街陪他玩都没关系啊!” 钵兰街,苏汉泽的住处。 此时的苏汉泽已经靠在床头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崭新的手提电话。 这正是他放在储物空间,进行资料修复的那个电话。 修复的进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缓慢,苏汉泽并未找到那条‘有内鬼,终止交易’的讯息。 但总归还是有意外收获的。 他从韩琛的电话里头发现了一条由韩琛主动发送出去,意义比较模糊的信息。 讯息内容只有短短六个字——【后天西贡码头。】 电话那头回复也只有【收到】两个字。 苏汉泽留意了下时间,韩琛发出这条讯息的时间,是上个月三月二十五。 也就是说,在三月二十七这天,韩琛在西贡码头,和一伙未知的人,进行了一笔陈永仁都未收到风声的交易。 苏汉泽之所以对这条讯息如此加以关注,是因为他通过通话记录发现,韩琛在三月二十五晚上九点到十点的区间里,和发送讯息的这个号码,进行了一次长达半个小时的通话! 纵览韩琛这个电话所有的通话记录,任何一则电话的通讯时间,都没有超过五分钟的。 苏汉泽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他愈发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条线深挖下去。 韩琛在尖沙咀走了这么多年的粉,他不相信这个如同惊弓之鸟的毒枭,会把这些年捞到的钱,全部换成白粉藏在港岛的货仓。 也许顺藤摸瓜下去,指不定还能从韩矮子的尸身上,再榨出点少少的油水也说不定。 屯门,元朗联公祠,东星发祥地的一处乡下别墅里。 在苏汉泽还在研究韩琛这个手提电话的同时,这所乡下别墅内,东星各堂口所有排的上名号的大佬,在东星龙头骆丙润连夜电话通知下,皆聚集到了一起。 四十多岁的骆驼依旧如同一个壮年男子一般,此时他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一张太师椅上,双目炯炯有神,如同一头审视领地的雄狮,脸上不见一丝疲态。 骆丙润,时年四十三岁,十五岁的时候,中四还未念完,便草草结束学业,选择踏足社团,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成为一名元朗土生土长的矮骡子。 出来混了不到三个月,便由一名东星海底册挂名的蓝灯笼,正式扎职成为一名‘光荣’的四九仔。 十六岁的时候,便由元朗堂口的大佬亲自点名提携,扎职红棍,正式开山门广收门生! 不到二十岁,便已经混到了在元朗区举足轻重的位置! 二十三岁那年,一跃成为东星社元朗堂口的揸fit人,领着元朗三千多名东星仔开工食饭,一时间声名鹊起。 虽然骆丙润在东星这些年,并未做出过特别好彩的贡献。 但其在东星社火箭升迁般的速度,没有哪个东星仔敢去不服。 在骆丙润二十八岁那年,东星龙头骆正武因病逝世,骆丙润正式从自己的龙头老爸手里接手东星龙头的位置。 算起来,他在东星龙头的位置上,已经坐了足足一十五年了! “人都来齐了?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 沙蜢的尸身现在还停在九龙殡仪馆,在明天接他回来设灵拜祭之前,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骆驼一出口,分坐在大厅两侧的众东星大佬,皆窃窃私语议论开来。 不多时,有人出声第一个给到了骆驼的答复。 “大佬,洪兴的人已经在踩头了! 不要那么多顾虑,你把沙蜢的堂口交给我去睇,我来替他报仇!” 出声的正是骆驼的心腹——东星下山虎乌鸦。 看到做小弟的第一个出来响应自己的号召,骆驼很是欢心。 但他递给乌鸦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而后又开口道:“乌鸦,我很欣赏你这份勇气。 你说得没错,大家出来混,也该知道规矩一向如此。 哪个能替沙蜢报仇,哪个就正式接手尖沙咀的地盘! 不过你刚从荷兰跑路回来,现在根基不稳。 又是我的心腹爱将,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我怕兄弟们会讲大佬偏心。” 乌鸦撇了撇嘴,心中虽然有些不爽,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 明眼人都知道,尖沙咀一向是社团之间必争的油水地。 乌鸦不清楚骆驼这个时候到底在装什么清高,这么好的机会不让自己去争,难道坐视东星元老——本叔的人把尖沙咀吃掉吗? 骆驼并未注意到乌鸦的神色变化,他紧接着把目光放落在擒龙虎司徒浩南的身上。 这个人是东星在湾仔的扛把子,是东星第二号人物,本叔白头翁的心腹干将! 旋即骆驼出言道。 “司徒,你这些年在湾仔混得身光颈靓,社团的兄弟都传你混得比沙蜢还要巴闭。 现在东星的脸面都快被洪兴打烂了,你肯不肯替东星,把丢掉的脸面重新拾起来?” “老顶,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被点名的司徒浩南连忙抬头,先是看了眼自己大佬白头翁的脸色,旋即一口对骆驼应承道。 骆驼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不要担心丧泽这个扑街背后有韩宾撑腰,司徒,你背后站着的是整个东星! 我们东星和洪兴开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不了再搞一出江湖大风暴,我倒要看看这个丧泽长了几个脑袋! 司徒,需要社团替你做些什么,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老顶,我什么也不要。 踩落丧泽,沙蜢的地盘交给我来做,这就可以了!” 司徒浩南回答的铿锵有力,在场的众东星仔都搞清楚了。 今晚这事情,骆驼早就下了定论。 他们只是大半夜被拉过来做一个陪衬的。 有没有他们,其实都无所谓。 在司徒浩南答完话之后,骆驼收敛起脸上的怒意。 扭头看向坐在自己太师椅旁边的本叔。 放低姿态道:“本叔,给司徒一个出头的机会,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老顶,替沙蜢和耀扬这些人报仇,是我们每个东星仔该尽的责任。 你能选中司徒去做这件事情,完全是在抬举他了,不需要向我过问的。” 白头翁皮笑肉不笑的对骆驼进行一番答复,随后正色看向司徒浩南。 严厉开口道:“司徒,没规没矩的,还不讲声多谢老顶?!” “多谢老顶!” 司徒浩南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带起一阵风声,对骆驼道了声谢。 …… 一场牵涉到东星所有堂口的临时会议,在三言两语间就结束了。 在众揸fit人离开骆驼的乡下别墅之后,骆驼才起身,看向了一旁打着哈欠的乌鸦。 沉声道:“乌鸦,没给你出头的机会,你是不是很不爽?” “我哪里敢啊大佬!” 乌鸦一边扭着脖子,一边阴阳怪气答道。 “我这些年在荷兰度日如年,原先手底下的马仔,也是死的死,散的散。 大佬你无非就是嫌弃我不够势大,怕冷了东星的场子嘛。 放心,我这点大局观还是有的!” “少废话!跟我去祠堂上香,我有话要同你讲!” 骆驼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风衣,簌簌抖动了一下,不等乌鸦答话,便大步往联公祠那边赶去。 东星是从元朗一个乡下民团组织起家,算得上是港岛本地土生土长的社团之一了。 比起洪兴,号码帮,新记这些外来社团,东星更具备一些洪兴这种社团不具备的优势。 比如在元朗这块老陀地,东星已经与当地居民进行了深度绑定。 元朗不少的乡议员,都是由东星出资,一手捧起来的。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们东星还能把粉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原因。 联公祠内部,供奉的是历代为东星出过力,流过血的豪杰灵位。 祠堂神坛的下方,雷耀扬那崭新的灵牌,已经赫然供奉在列。 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几天沙蜢的灵牌也将供奉在此。 骆驼亲手往雷耀扬的灵牌前上了柱香,恭敬的拜了三拜。 随后开口对跟在身后的乌鸦说道。 “乌鸦,你也来上柱香,拜一拜!” “大佬,我拜他个屌啊! 三年前不是本叔这群人见死不救,我至于一个人把锅扛下来,跑路去荷兰吃三年的苦?” “混账,叫你拜你就拜,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多废话了?” 面对一脸不岔的乌鸦,骆驼直接一个耳光扇在乌鸦脸上。 (本章完) 第74章 我没有替你们O记卖命的义务 第74章 我没有替你们o记卖命的义务 乌鸦当即哑火,心中虽有不岔,但也不得不从神坛下方拿起香点燃,恭恭敬敬上在了雷耀扬的灵前。 骆驼这才收了火,语重心长的对乌鸦说道。 “人死为大,大家毕竟在一个屋檐下搵水,不是什么生死仇敌。 牌位被供进联公祠,那就要受我们东星一炷香,这个道理你一定要懂! 否则你一辈子只能窝在一个破落堂口,混吃等死!” “知道了大佬!” 骆驼也不知道乌鸦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他长叹口气,继续对乌鸦说道。 “刚才是不是很好奇,这次沙蜢被人挂咗,这么好的出头机会,大佬不交给你去办妥?” “大佬,我确实是很好奇! 你也知道,这三年来我日日夜夜不在等一个重新出头的机会! 尖沙咀这么好的一个油水地,你为什么不去撑我?” “衰仔,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要是有耐心,大佬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你首先要记住一件事情,做大佬的,哪有人会不疼自己的马?” 骆驼拍拍乌鸦的肩膀,示意乌鸦跟随自己,边走边说。 黑夜下的元朗乡下,比起繁华的市区,联公祠这边的静谧,则是让习惯了夜夜笙歌的古惑仔感到有些不习惯。 乌鸦跟着骆驼走出乡野的小路上,耐着性子聆听骆驼的诉说。 “乌鸦,当年我们东星社的祖师爷林三,就是在元朗乡下,拉起一票饭都吃不起的同乡,草创的东星社。 那时候港岛时局动荡,我们东星连个像样的码头都没有。 你能想到那时候一个社团,居然还要靠在乡下养猪卖肉,才能维持运转? 直到后来我老爸坐镇东星,没有码头走货,我们就在元朗开辟渔业码头。 后来四大探长时代结束,跛豪这些粉档大捞家垮台,港岛一时间没有几家社团敢去碰白粉。 是我老爸带着东星拍板,倾家荡产去东南亚那边,吃下了跛豪让出来的这些货源! 可以说东星没有我老爸,决计走不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 听别人讲述当年的风光,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听别人讲他老爸当年如何巴闭,那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即便如此,乌鸦也只得陪着笑答道。 “大佬,在东星混的哪个不知道老爷子当年这些事迹? 你用不着和我再说这些,我对你已经够尊敬的,至于骆老爷子,那是我这辈子可望不可及的偶像!” “乌鸦,我和你说这些,不是在向你炫耀我骆丙润的老爸有多巴闭。 我是在告诉你,凭我老爸对东星的贡献与付出,让我接手东星龙头的位置,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你不是不知道,从我接手东星龙头位置的第一天起,东星内就有不少人心里憋着坏,对我很是不服! 他们觉得我不够资格,即便我老爸付出那么多,也不该在死后由我来享受他的福泽。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虽然压下了不少反对的声音,但总归有人一把年纪了,还想在临了之前过一把龙头的瘾,想方设法要把我从龙头的位置上拉下来呢!” 面对骆驼愤慨的发言,乌鸦当即心领神会。 但他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大佬,既然你这么不爽本叔这群人,为什么还要把尖沙咀这档子事情交给司徒浩南去做? 让本叔的人吃掉沙蜢的地盘,只怕以后东星的半边天,就真的听他们油麻地的人差遣了!” “痴线,这就是我今晚留你下来的原因。 出来混,一定要食脑,食脑懂不懂?!” 在步行到别墅门口的时候,骆驼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用一种严肃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乌鸦。 开口道:“尖沙咀的连浩龙差馆杀警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活了四十几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社团癫成这样! 现在那边的情况是差佬持续盯死不放,以韩宾为首的几个洪兴堂口,又在背后为十三妹撑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尖沙咀是一块多福之地,谁去谁死!” “可是大佬,富贵险中求! 越是这种时候,越把尖沙咀踩落下来就越能服众啊!” “服你妈个头!” 骆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乌鸦,挥手照着乌鸦的头顶就是一下。 训斥道:“别人叫我老顶,你叫我大佬。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和个愣头小子一样? 你是猪吗?! 现在你去尖沙咀,就只有两条路选。 要么在和洪兴的火并中,被洪兴的人砍死。 要么被差佬当做新的宣泄口,杀鸡儆猴,去苦窑进修。 两条路,你选哪一条?选好了告诉我,我马上安排你去尖沙咀和洪兴开打!” “不是吧大佬,如果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为什么本叔他还会点头答应? 难道……” 乌鸦话到一半,觉得似有不妥,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骆驼冷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能想到的事情,他白头翁会想不到对吗?” “大佬,我可没这么说。” “你不用狡辩了,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能想到的事情,他白头翁一定能够想到。 不仅能想到,而且他一定会有应对之策。 尖沙咀这桩事情,从丧泽打死沙蜢的时候,就注定不可能演变成社团大规模的开片。” “打又打不起来,难道他想去和洪兴讲和啊? 大佬,这次死的可是沙蜢,东星在尖沙咀插旗十几年的红人! 丧泽要是不死,本叔拿什么给我们交代?” “丧泽当然要死,但是死在谁的手中,把差佬的怒火和韩宾的仇恨转移到谁的头上,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骆驼面带几分长者对晚辈的教导之色,谆谆教诲道。 “乌鸦,你还年轻,不要以为自己摸了几年刀,砍过几年人,就看透了江湖的本质。 白头翁当年在我老爸手底下做事,排资论辈,见过的世面比我都多。 你等着看吧,他一定会有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的。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替他照拂着点场子,逮到合适的机会,大佬自然会去推你上位,你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乌鸦立在原地,足足思考了有半分钟之久。 未了微微点了点头。 答道:“大佬,你的意思是坐等白头翁把局做起来,然后我们顺势去把水给搅浑。 等到本叔和东星那边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由我们来坐收渔翁之利?” “你能想清楚还真是不容易,时间不早了,回湾仔去打理你的场子吧。 记住乌鸦,做事要有耐心,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骆驼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态,再度拍拍骆驼的肩膀。 撂下这句话之后,便不紧不慢的返回自己的别墅。 留下乌鸦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嘀咕了一声。 “他老母的,自家人一个个勾心斗角,出来混没有一个讲义气的!” 翌日晌午,在苏汉泽吃完午茶,返回钵兰街场子的时候,大头找到了苏汉泽。 这个衰仔一脸喜色,脸上容光焕发,见面就把一个黑色公文包塞到了苏汉泽的手中。 “泽哥,今天早上我已经带着细佬去沙蜢那边的场子挨个盘问过了。 靠近尖东这边的场子,已经有十五个老板同意把场子转给我们洪兴去睇。 金马伦道那边,也有五家场子把一个月的睇场费全部交齐了。 剩下的场子我再带着兄弟们挨个去盘问,争取两天时间里,把沙蜢在尖沙咀的地盘尽数吃掉!” 苏汉泽拉开公文包的拉链,往里面瞅了一眼。 发现里面装的满满当当,全部是一沓沓已经扎好的港纸。 看完之后,苏汉泽面无表情的把拉链拉上,旋即把公文包丢还给大头。 交代道:“把钱全部还回去!” 大头匆忙接住公文包,表情有些疑惑。 “为什么啊泽哥?我们费尽心机把沙蜢的场子打下来,难道不应该全部吃掉吗?” “当然要吃,不过不是让你去抢!” 苏汉泽解释道:“这些场子的老板是无辜的,我们出来混的,和这些有钱人多少还是要讲些道理。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东星一定会卷土重来,形势不明了的情况下,你就逼着这些老板去凑茶水费。 冚家铲,人家前面给东星交了茶钱,后手你就带人去收。 万一地盘守不住,到时候这钱你退还是不退? 等东星接手了,人家又要凑钱再去交上一遭,这他妈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大头眨巴眨巴眼,压低声音答道。 “泽哥,我们矮骡子也需要这么讲道理的吗?” “当然要讲!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 我不想在尖沙咀这块地盘,得罪任何一个有钱人! 废话少讲,马上带人把钱送回去! 我要的是这些老板自己规规矩矩把钱送上门来,不想看到差馆那边收到敲诈勒索的投诉!” 吃苏汉泽一顿训,大头不禁悻悻埋低脑袋。 方才那股兴奋劲顿时消散到九霄云外,‘哦’了一声,就准备按照苏汉泽的吩咐,把钱送回到这些老板的手里去。 “慢着!” 在大头转身的时候,苏汉泽再度叫住了他。 大头茫然回头:“泽哥,还有什么事?” “你今天早上带人,收了多少的茶水费回来?” “一共二十七万八啊泽哥!” “晚点办完事回来,到我这里来领五万块钱回去。 也算是没让你白跑一遭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泽哥?” “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当然要! 泽哥,我在庙街那边相中一款六万六的金链,正好差少少一笔钱! 你放心,我马上把钱还到那些老板的手里去。” 大头连忙陪着笑,脚下的步伐不免轻快了几分。 还未等苏汉泽开口,一转眼便溜得没影了。 “扑街啊,居然在庙街相中六万六的项链。 你不如再去九龙城相条狗回来,万一搵到假货,还能用来栓狗!” 苏汉泽嘀咕一声,正准备转身去二楼的骨场。 他约了陈永仁下午两点在这里见面,现在已经是一点四十分了。 在苏汉泽守在电梯门口,等待电梯门打开之后,电梯内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苏汉泽的眼帘。 苏汉泽不禁错愕:“芽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芽子浅笑一声,并未走出电梯,而是伸手拽住苏汉泽的胳膊,便把他拉了进去。 “苏汉泽,等你睡醒可真不容易啊。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在搞些什么,现在o记内部,已经因为昨晚的事情成立了专案组,三部门联合盯防。 你是不是准备纠集人手,在尖沙咀这块地方和东星死磕? 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现在警务处那群阿sir还在气头上,你不要去给他们火上浇油啊!” “madam,你们差人说话要讲证据,说是我搞事就是我搞事啊? 你怎么不说我准备带人去攻打港督府呢?” 芽子显然对苏汉泽这种口的性格,早就习以为常。 她冷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苏汉泽。 柔声道:“苏汉泽,你不要这么任性! 你们社团,是不可能斗得过港岛警队,不可能斗得过那些鬼佬的!” 芽子这带着些许关切的语气,不由得叫苏汉泽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心里一紧,刚刚冒到嘴边的口胡,一时间顿在了嘴边。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叮—— 此时电梯铃声响起,苏汉泽一看,发现电梯已经到了四楼。 原来是自己刚才只顾着和芽子交谈,忘记摁二楼电梯的按钮了。 “芽子,你带我来四楼干什么?” 对于这家由十三妹交给自己打理的场子,苏汉泽是再熟悉不过。 这家场子,一楼是负责接待的前厅。 二楼是清一色正骨按摩的地方,三楼是蒸桑拿,洗浴的地方。 而四楼,则是由一间间摆满各色各样道具的昏暗小房间组成。 这些小房间具体是做什么的,也用不着多去解释了…… “我晌午过来的,正好这段时间盯忠信义的案子盯的脖子发酸。 所以在你们这里买了个钟,按了下脖子。 不得不说,你场子里的骨妹手艺不错。” 芽子云淡风轻的从运动裤的兜里摸出一个房号牌,先行一步走出电梯。 看着还站在电梯,不肯挪窝的苏汉泽,当即蹙眉。 招呼道:“走吧,我有要紧事要和你说! 你不会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吧?” 四楼的礼宾台那边,已经有几个睇场的马仔注意到了站在电梯里的苏汉泽。 正准备过来打招呼,当即被苏汉泽摆手制止。 旋即苏汉泽一步踏出电梯,笑道。 “madam,你这是在惹火。 我想咨询一下,强行违背妇女意志发生关系,在港岛最多会被判多少年啊?” 论起口来,一个专业的女差人还是不够矮骡子专业。 芽子不禁羞红了脸,轻啐一声,旋即说道。 “我不同你胡搅蛮缠了,总之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 要不要跟我来随便你吧!” 四楼412室,这是这家骨场里一间中规中矩的软包。 酒红色的情趣灯,光滑的理疗床,浴室内若有若无的水声,无不在衬托着空气中的暧昧。 芽子从展物柜下面拉条椅子坐下,随后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苏汉泽,发现这个扑街把门给带上了。 不禁有些紧张的深吸口气,强做镇定道。 “苏汉泽,刚才我在电梯里和你说过的话,你有听清楚没有?” “哪句话?刚才你讲了那么多,我还真有点记不起来了。” 苏汉泽一跃坐到了芽子对面的理疗床上,出声问道。 “o记三个部门联合起来盯你啊!” 芽子没好气的瞪了苏汉泽一眼。 苏汉泽两手一摊,扮一脸无辜状道。 “madam,想盯你们随时来盯就好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专程跑到钵兰街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这样会不会涉嫌泄露你们警队的机密,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没有什么不妥的,我们警队的目的,只希望你们两家社团能够安分一点! 毕竟现在尖沙咀的事情,已经惹得警务处那边的人大动肝火了。 李文斌警司希望你们能够以和为贵,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能让尖沙咀太平一点,就太平一点!” 芽子像是寻求苏汉泽的答复一般,把目光挪到苏汉泽的脸上。 但她发现苏汉泽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好似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一般。 “苏汉泽,你到底有听懂我的话没有?” “听懂了!” “你听懂什么了?” “没什么?” 苏汉泽摇了摇头,再度一跃,从按摩床上跳了下来。 其深邃的眼神带着款款深情,朝芽子走了过来。 芽子顿感心头一阵火烧,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她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发现越是这样,峰峦叠嶂的胸口越是起伏的厉害。 “芽子警官,一个非常哇塞的靓女,专程在我的场子等了我两个小时,邀请我来到一间情趣理疗房。如果这样我还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那我可能真的是个虾头了!” 言语间,苏汉泽的右手已经搭在了芽子的左肩上。 顺着芽子光滑的颈部,一点点拂到她吹弹可破的脸上。 拂起一丝秀发,苏汉泽俯底身子,在芽子的秀发上贪婪的嗅了嗅。 芽子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加剧烈,她有想过去阻止苏汉泽的动作。 但身体的本能却让她动弹不得,她甚至有些懊恼,为什么苏汉泽刚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是奔着自己头发去的,而不是顺着自己的肩胛骨,向下滑落…… 芽子只感觉自己现在置身在一团滚烫的火炉之中,熊熊地火焰在炙烤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依稀间想起了那天苏汉泽吻在自己的嘴唇上,也是这种奇妙的感觉。 只不过眼下这种感觉,好像更胜当时十倍百倍…… 可惜苏汉泽的手停了下来。 芽子没有注意到,苏汉泽此刻的神色变得尤为凝重。 不谈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情商,哪怕是块木头摆在钵兰街这种终日充斥着男欢女爱的地方,他也该知道面前这个可人的佳人,情动了。 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开心的好事。 尽管苏汉泽平素里见到芽子,都会不遗余力的口,面对尤佳镇的警告,他也表现的不屑一顾。 但是他也不能不考虑,尤佳镇的话是否在危言耸听。 我是什么人,我在什么位置,我应该去做什么事情。 苏汉泽从来没有觉得这句话,只是随便说说。 在不合适的时间,窥视一件本不属于自己的瑰宝,所带来的后果往往会适得其反。 一抹秀发从苏汉泽的手上飘然落下,苏汉泽站直身子,双目之间充满了难言的矛盾。 “芽子警官,谢谢你的提醒! 我会记住你的忠告的,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苏汉泽忽然改变的语气,一瞬间把芽子从朦胧之中拉回到现实。 她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面部依旧带着些血压上升的潮红。 痴呆的神色开始变得惊讶,又从惊讶变得有些尴尬,尴尬中又带着些许恼火。 “苏汉泽!你个王八蛋!” 在苏汉泽诧异地目光中,芽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推搡在苏汉泽的胸口。 苏汉泽本就没去防备芽子,也清楚自己刚才的举动,让芽子陷入一种羞耻的尴尬。 但不想芽子这一推,力道大的出奇,苏汉泽一个趔趄,重心不稳,跌跌撞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床上。 “你个千刀万剐的怂包!冚家富贵的软货! 你没这个种,在我面前瞎装什么深情? 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很帅?!” 还未等苏汉泽反应过来,芽子已经把腰间的配枪拔了出来,不带半分由于,子弹上膛,保险打开,动作一气呵成,枪口已经对准了苏汉泽的脑袋。 旋即便听到芽子喊出了一声满是怨气的暴喝。 “给我脱!!” 苏汉泽一个激灵,他可不敢去赌一个暴躁到了极点的女人,还能不能保持该有的理智。 就算出膛的子弹打不中自己,招来差人,自己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脱就脱!你那么激动干嘛?!” 苏汉泽举起双手,有些不情不愿地把身上的外套扯了下来。 一向喜欢主动的他,虽然对这种被动的感觉有些不爽,但是面对芽子冰冷的枪口,好像还有些刺激? 这是怎么回事…… 嘶拉—— 在苏汉泽脱掉上衣之后,芽子一手持枪,一手就拉开了自己运动服外套的拉链。 苏汉泽连忙下意识躲闪:“madam,你能不能先把枪放下来?小心别走火!” “你不说话会死?” 芽子恨恨地瞪了苏汉泽一眼,一把将手中的点三八丢在地上,随后某样物件便从芽子手中飞到苏汉泽的头上。 苏汉泽微微一闻,便嗅到了芽子淡淡地体香。 …… 铃铃铃铃—— 柔情百转之际,苏汉泽丢在床头的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苏汉泽一把抓起电话,在确认打电话来人的身份之后,只是朝着电话吼了一声。 “我现在没空,去隔壁的苏荷经典酒吧,大约下午四点半左右,我会准时赶到!” 说罢苏汉泽单手起开手提电话的后盖,直接把电池卸了出来。 在他准备把电话丢到一旁的时候,身上的深情一吻便凑了过来…… 雨过天晴之后,苏汉泽搂着躺在怀里的芽子,惬意地靠在床头,吸食着一支好彩香烟。 他低头看了眼依偎在怀里的芽子,不禁心中百感交集。 “苏汉泽啊苏汉泽,你自诩清高,看样子也是不能免俗,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这样子你怎么能成大事啊?!” 芽子自然是不知道苏汉泽此刻心中的想法,她轻微挪动了下身子,展开双臂,把苏汉泽抱得更紧。 “madam,你这样子,算不算违背靓仔意愿?我可不可以去差馆告你啊?” 苏汉泽苦笑一声,用未夹烟的左手揽住芽子的脑袋,为她整理着两鬓凌乱的秀发。 “你尽管去告好了,看看法官是信我,还是信你这个扑街的衰仔!” “冚家铲,刚才还叫我契爷,现在就叫我扑街衰仔! 你们女人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我警告你说话客气一点,再这样,我不介意再狠狠地惩罚你一次!” “来啊,求之不得!” 芽子闻言,一跃从苏汉泽怀里钻了出来,两条藕臂环绕住苏汉泽的脖颈,张嘴就要朝苏汉泽的嘴唇上咬下去。 苏汉泽连忙制止。 他一把抓过刚刚被扣掉电池的手提电话,飞快的输入一通号码。 电话没响一声便接通了。 不等那边答话,苏汉泽便抢先说道。 “喂阿仁!这边堵车,你再多等我两个小时,我保证在七点之前,一定赶到!” “苏汉泽,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钵兰街找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话吗?” 云雨之后,芽子从浴室走了出来,裹着一条浴巾,丝毫不露怯的朝苏汉泽问道。 “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 “我记得我当时讲过,我来钵兰街找你,只是想约你出去溜溜弯,逛逛街,看个电影什么的。 不过你当时的态度好激动,一口咬定我是奔着查韩琛那边的案子来的。 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当时我真的只是想约你出去玩玩这么简单。” 芽子略有些委屈地答道,已经解下浴袍,开始更换衣服。 丝滑的胴体看得苏汉泽再度咽了口唾沫,笑道。 “多谢madam抬爱了,就是不知道我苏汉泽让你看中了哪点?” 芽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 那天晚上在钵兰街,我看到你在几十个东星仔的围攻下全身而退,还能把雷耀扬从楼上丢下来,我就对你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 你也许不知道,从我来到世界这二十几年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让我只看一眼,就有迫不及待想了解下去的兴趣。 随着我和你的交集越来越多,我越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你,了解你! 但你总是把自己包裹的像一头御敌的豪猪一般,让我难以靠近!” 苏汉泽不禁讪笑:“警官,矮骡子防备差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细算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吧? 别说以前,哪怕现在你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强行迫我就范,我依旧有理由去怀疑你的动机!” 芽子闻言,脸上当即泛起怒意,不待她动手,苏汉泽连忙摆手道。 “开玩笑的,如果你一定要形容我,不一定非得用豪猪这个词。 不过芽子警官,我要问你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刚才你说的那番话,算是你最深情的表白吗?” 已经换好衣服的芽子,正拿起皮筋准备扎好披散的头发。 听到苏汉泽的问题后,芽子不由得愣住了。 她茫然地眨眨眼,最后点了点头。 “算是吧,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向任何人表过白。” “真的假的?我看你说得深情款款,不似第一次和人说这种话的样子诶?” “苏汉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从小被人表白到大,这些陈词滥调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再说了,把自己内心话说出来,很困难吗?!” 芽子挥拳朝苏汉泽打来,却被苏汉泽一把拦住。 紧接着苏汉泽一个翻身,把芽子再度压倒在身下…… 晚八点二十分,陈永仁坐在苏荷酒吧的一张卡座上,已经是困到直打哈欠。 他下午两点赶到钵兰街赴约,已经在酒吧坐了六个小时了。 黄志诚那边的电话是接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见到苏汉泽的人影。 面对黄志诚的询问,陈永仁只得含糊其辞来敷衍。 尽管现在已经苦等了六个多小时,但陈永仁依旧不觉得苏汉泽在欺骗自己。 从苏汉泽把负责韩琛货仓的几个人爆料给自己,顺势让黄志诚恢复自己的警员档案之后,他从内心深处就一直对苏汉泽保持一份潜在的信任。 是这个男人,把他从不人不鬼,一眼望不到头的无间地狱中拉出来的。 “阿sir,久等了!” 一声熟悉的呼唤,瞬间让陈永仁来了精神。 苏汉泽大步从酒吧外头走了过来,陈永仁当即报以一个释然的微笑。 “泽哥,能见到你可真不容易。 搞这么见外干嘛,你还是叫我阿仁好了!” “那怎么行,你是当年在警校可是力拔头筹的高材生。 指不定以后我们这些矮骡子的生意,还需要阿sir你多加照顾。” 一番客套之下,苏汉泽已经坐到了陈永仁的对面。 对于自己为什么迟到的原因,苏汉泽没有去解释,陈永仁也没有多问。 坐定之后,苏汉泽便开口道。 “回去告诉你们黄sir,我现在手里并没有能挖出韩琛内鬼的证据。 不过虽然没有证据,但有个人,你们可以重点排查一下。” “哪个人?!” “是你们警队政治部的高级督察陈俊,不过我事先说好了,我并不能给你们提供直接指控陈俊的证据,但我可以肯定他是韩琛的内鬼。” 韩琛具体在警队安插了几个内鬼,苏汉泽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 眼下韩琛的那个电话还未彻底修复完毕,但据他所知,韩琛攥在手中最大的王牌,其实是情报科的高级督察刘建明! 港岛警队不管办什么案子,都与情报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自然是不想把刘建明这张王牌轻易打出,也许有朝一日,这个被韩琛埋藏最深的内鬼,还有被自己用得上的时候。 陈永仁不禁皱眉。 倒不是因为苏汉泽无凭无据就推出一名政治部的督察而感到不满。 恰恰相反,苏汉泽供出的这个陈俊,今天上午已经被政治部的人捉到了马脚,持枪对峙期间,被保安科的科长杨锦荣枪杀在了办公室。 这场案件在警队内部,暂时还处于后续调查,秘而不发的状态。 也就是说除了政治部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就只有负责韩琛案子的o记a组在配合后续的调查了。 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苏汉泽不可能知道陈俊的死讯。 而他的说辞,也完全佐证了黄志诚的猜想——那就是苏汉泽确确实实知悉韩琛埋了哪些内鬼在警队之中! “泽哥,我相信你说的话,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陈俊今天已经畏罪自杀了。 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一个政治部的督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帮助韩琛一次又一次逃出生天。 我在尖沙咀跟了韩琛这么多年,最了解他的秉性。 陈俊和韩琛通话的录音带,是在韩琛办公室的夹层内找到的。 如果陈俊是最关键的那只鬼,韩琛不会把要挟他的证据,放在这么儿戏的地方!” 陈永仁用一种真诚到近乎乞求的目光看向苏汉泽,对于这些被韩琛安插在警队的内鬼,比起黄志诚来他可能会多几分理解。 但是心中的憎恨,绝对是只多不少! 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些内鬼,让他本该光明的前程变得黯淡无光。 让他在尖沙咀日与夜的轮回中,饱尝精神的折磨,不见光明的痛楚…… 只是对于陈永仁的恳求,苏汉泽自动选择了无视。 他浅笑道:“阿仁,有人告诉过我,你想从一个人那里得到些什么,就应该先想想自己该付出什么。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并不欠你们o记什么东西。 我也没有替你们o记办案的义务,能把陈俊这个名字报给你们,已经算是非常给你们黄sir面子了!” 苏汉泽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他就是要告诉黄志诚,自己手握着韩琛这些内鬼的资料。 陈永仁表情复杂的长叹口气,最后起身点了点头。 “泽哥,多谢你今天的招待。 对了,最近o记盯尖沙咀这块地方盯的很死。 警队绝不可能看到这个地方在出现第二个韩琛,或者第二个连浩龙。 你小心一点,我现在还没调职,能帮你的不多!” 陈永仁已经在向自己示好,对于他的提醒,苏汉泽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心不在焉答道:“多谢,我一定小心。” “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陈永仁说着抓起挂在椅背上的皮衣套在身上,大步离开了酒吧。 o记a组,黄志诚的办公室内。 黄志诚在听完陈永仁的汇报之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阿仁,你是说你在钵兰街那边等了六个多小时,丧泽就给你说了这些?” “黄sir,矮骡子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丧泽说的没错,没好处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跟!” 听到陈永仁的答复,黄志诚坐在办公椅上,不禁抬头白了陈永仁一眼。 提醒道:“阿仁,你现在已经是警员pc27149了! 不要处处站在矮骡子的角度,替他们去考虑问题!” “yes sir!”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说的其实也没错。 他既然能知道陈俊是韩琛的内鬼,那手里肯定还掌握着其他内鬼的资料! 有时间和他多联系,告诉他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只要合理,只要能帮我们把韩琛的内鬼挖出来,我们a组都可以帮衬他!” “明白黄sir!” 铜锣湾的恒久冰室二楼,大佬b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餐桌旁边,吃着一份猪扒饭。 由于这个时间不是饭店,整个二楼显得有些冷清。 除了大佬b用餐时餐具发生的碰撞声,就只有挂在墙壁上两台排气扇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餐厅的气氛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b哥,你找我?” 陈浩南的到来,总算是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大佬b就着一口番茄汤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对陈浩南招呼道。 “浩南,过来坐,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了b哥,刚才在杜老沙那边已经吃过了。” 陈浩南拉开条椅子坐在大佬b对面,耷拉着脑袋,看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 大佬b喝口茶漱了漱口,旋即一口茶水吐在地板上。 开口问道:“山鸡那边怎么样了?” “还好,今天早上已经出院了。 只是医生交代还需要静养,他胃部撕裂,搞不好会留下后遗症啊!” 陈浩南恨恨地答道,自打大佬b带着他们在铜锣湾插旗开始,他们这伙人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大佬b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旋即从餐桌下拿出一个塑料袋,丢到了陈浩南面前。 “浩南,今天叫你来呢,是想让你去钵兰街一趟,找大头把这个月的睇场费结了。” (本章完) 第75章 泽哥教训的是 第75章 泽哥教训的是 “b哥,我不想去钵兰街!” 一听到大佬b让自己去钵兰街找丧泽的人交数,陈浩南当即火起。 看到陈浩南激烈的反应,大佬b并未感到意外。 只是敲了敲桌面,笑道。 “让你去你就去,钵兰街那家夜总会,是我和蒋先生合资开办的。 蒋先生的数不用交,并不意味着我的数不要交。 畏畏缩缩,人家还以为我们怕了呢!” 陈浩南不情不愿的把这个黑色塑料袋扒开一看,发现里边是一沓扎好的零碎钞票。 大佬b从桌上挑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等陈浩南把袋口扎好,才开口说道。 “浩南,看到人家在尖沙咀拉三个堂口的人过来晒马,有没有觉得很羡慕?” “b哥,不羡慕是假的,但羡慕又有什么用? 人家有个家大业大的姐夫在背后替他撑腰,冚家铲,几百号人说开到尖沙咀就开到尖沙咀。 他丧泽不怕尖沙咀这块地盘太难啃,崩到自己的牙吗?!” 人比人就是容易把人给气死。 想他陈浩南当年在慈云山的屋邨踢球,一脚把球踢到了靓坤的身上,在被靓坤赏了一可乐瓶后,气不过的靓仔南就此在慈云山跟了大佬b。 此后近十年的光景里,他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跟着大佬b一路从慈云山打到了铜锣湾。 直到现在,也堪堪只是混成大佬b手下一个头马,连个红棍都未扎职。 凭什么丧泽一个之前在和联胜收贵利的飞仔,就因为他大姐命好,嫁给了洪兴最巴闭的韩宾,现在都能踩落尖沙咀这种龙虎地去了? 眼见大佬b没有答话,陈浩南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不妥。 连忙解释道:“b哥,我不是说你不肯撑我啊! 我就是不服罢了! 出来混,不靠自己的本事,我不相信他能走得长久!” “浩南,你用不着说丧气话! 现在事实就是丧泽带着三个堂口的人,昨夜在尖沙咀一拳活生生打死了沙蜢,现在他威风得不得了啊! 你大佬我呢,就没有韩宾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一句话,就拉三十车小巴的人去帮你打场子。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b哥我罩你这头马,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佬b吐掉嘴里的牙签,笑道。 “打尖沙咀这么大的事情,十三妹连声招呼都没有和蒋先生去打。 你猜猜蒋先生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陈浩南眼神一亮:“b哥,你的意思是?” “洪兴毕竟是蒋先生的洪兴,哪怕当年韩宾是蒋先生用一整个堂口换回来坐镇的。 但是韩宾不把蒋先生放在眼中,即便丧泽打下尖沙咀这么大块地盘,他也未必欢心! 蒋先生不欢心了,尖沙咀的场子丧泽撑不撑得住两说,这个红棍,未必丧泽就争得过你!” 陈浩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便听到大佬b继续教导道。 “我们出来混呢,最应该讲究的就是忠义二字。 首先,我们做小的,对龙头老顶要忠。 有时候本事太大,却让做老顶的觉得掌控不了你,你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喽。 浩南,你看看靓坤那个扑街,前几年粉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要搞他,还不是蒋先生一句话的事情!” “b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陈浩南能有今天,全靠b哥你的抬举。 你放心,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知道就好,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去操心,把数给大头送过去吧,不要让别人借题发挥,在背后说你大佬的闲话。” 大佬b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到陈浩南离开了冰室,他脸上的笑意才逐渐凝固起来。 紧接着大佬b抬起一脚,将面前的餐桌径直踹翻。 瓷盘碗筷散落了一地。 “苏汉泽,你了不起啊! 不要以为你搵了个大头回来,就吃死我了! 路都不会走,就学人家去跑,步子太大小心扯到你的蛋! 你们这些做小的,就是欠人调教!” 自从苏汉泽把大头捞到钵兰街开工之后,大佬b处心积虑想踏足钵兰街的布局,便彻底没了下文。 在自家堂口一干细佬面前落了面子不谈,他替蒋天生匀出的那几百万的股份,也算白白打了水漂。 加上山鸡被打进医院,杂七杂八的汤药费,又得由他来掏。 他前前后后费了这么多心思,了这么多钱,除了在蒋天生面前落了个好,可以说什么也没有捞着。 这些帐,被他如数记到了苏汉泽的头上! 更让大佬b可恨的是,今天一大早,他就打过电话向蒋天生探过其对尖沙咀这场插旗行动的口风了。 接过蒋天生总在电话里头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对十三妹擅自调动三个堂口去踩尖沙咀的场子,根本没有什么意见。 他口口声声告诉陈浩南,一定会帮他保住那个红棍的名额,其实现在他自己心里都犯怵。 如果东星捏着鼻子认怂,苏汉泽当真把尖沙咀这边的地盘尽数吃掉,上半年这个红棍怕是没有任何人能争得过他了。 不谈踩落尖沙咀的功绩,单是三个堂口联合行动的表态,就是在告诉别人。 要抢苏汉泽这个红棍,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拗不拗得过韩宾这条大腿! o记c组的办公室内,尤佳镇一如既往般呈现一种精神饱满的状态,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张凯,a组和b组,这次是联手在李sir面前反对我们督办尖沙咀的社团火并案件的。 李sir作为我们octb的行政长官,他也不得不考虑其他两个组的意见。 所以这次洪兴和东星一旦再发生什么恶性火并案件,我们c组只能承担协助的作用。” “嗯!” 张凯坐在尤佳镇对面,手捧一杯凉透的了红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尤佳镇抬头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不过李sir的提议,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张凯,我是有自己考虑的。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我们警队这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尖沙咀。 洪兴和东星这两个社团哪个敢恣意妄为,港岛警队绝对有信心做出一份漂亮的政绩去给港督过目! 我相信东星和洪兴的人都不傻,以我的猜测,这场社团火并案件,很可能会演变成一起江湖仇杀案件。 你近段时间带着c组的组员在尖沙咀那边多加盯梢,一旦有谁动了枪,我们c组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进去。” 尤佳镇不由得说的有些口干,她抬头望了眼张凯,发现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呈现一种痴呆状,一副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的样子。 这样尤佳镇不由得大为恼火。 哐—— “张凯,我和你说这么多,你有听到没有?!” 尤佳镇一拳锤在桌面上,当即把张凯吓了一跳。 张凯一个哆嗦,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掉落在地。 “madam,我……我懂你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东星迫于警队的压力,不敢大张旗鼓去和洪兴火拼。 但是不排除东星的人会找枪手,去挂掉丧泽?” 面对张凯含糊其辞的回答,尤佳镇不满地答道。 “张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非常失望! 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我非常清楚,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件事情。 如果你希望芽子能够高看你一眼,就把握好我给到你的每一次机会! 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弱的男人!” “yes madam!” 被戳到痛处的张凯,当即起身对这尤佳镇敬了个礼,同时右脚跺地,大声喊道。 “如果你现在得闲,就拿着这堆资料去找芽子。 李sir交代我们,既然忠信义的案子是由我们c组破获的,那就争取在这周必须把忠信义的根彻底铲干净。 你跟着芽子,去把善后工作做漂亮点。 到时候总结报告上,我也好替你向上面邀功。” 面对尤佳镇的发号施令,张凯略显有些不解。 “madam,你刚才不是说我们现在办案的重点方向……是盯好尖沙咀的两家社团吗? 为什么要我去收忠信义的尾,和芽子去抢功劳?” 尤佳镇白了张凯一眼:“痴线!那你是钟意和我去尖沙咀办差,还是钟意和芽子一起去办忠信义的案子? 你如果钟意和我去办差,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楼下等我!” “madam,我懂你意思了,我懂!” 张凯连连摆手,蹑手蹑脚从尤佳镇面前抱过那堆资料,讪笑着离开了尤佳镇的办公室。 其滑稽的模样,看得尤佳镇直摇头。 “真是个木头脑袋来的,这副鬼样能讨女人喜欢,那真是见了鬼了!” 待到张凯抱着尤佳镇给的那堆资料找到芽子的时候,芽子正在角落里的饮水机旁边接水。 看到张凯把一堆资料往自己办公桌上一拍,芽子不禁蹙眉。 旋即拿着水杯,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张凯见状,连忙赶上前来,想要搀扶住芽子,却被芽子一把推开。 “芽子,你怎么了?” “没事,昨天回家上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下脚。” “要不要紧,你去看过医生了没有?” 面对张凯关切的询问,芽子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她把水杯摆放在自己桌上,环顾了下四周正在忙碌的同事,还好,并未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于是芽子有意岔开话题,扯起张凯报过来的资料道。 “张凯,madam这是要做成案总结了啊?” “没错,她让我配合你,把忠信义该收的尾巴全部收掉。 不过你放心,表彰报告已经拟定好了,我是不会和你抢功的。” 面对张凯小心翼翼地回答,芽子不禁在心中长叹了口气。 自从这个扑街仔听了尤佳镇的意见,冒冒失失跑到自己租屋外头和自己表白之后,她和张凯相处起来,总是感觉身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 虽然她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张凯的示爱,但是芽子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对自己着了魔的男人,不管自己用什么方式去拒绝他,他总能替自己找好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出于礼貌,芽子还是对张凯说道。 “张凯,忠信义那边该扫的场子也已经扫清了。 如果现在一定要结案,那就只能把连浩龙逮捕归案,不过我觉得连浩龙既然跑出去了,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港岛。 如果madam想提携一下你,收尾工作就由你去做吧。 让madam替你把报告写好看点,我们c组,从来都是有福同享嘛。” 芽子说这番话,本来是用作拒绝和张凯合作的推辞。 殊不知听在张凯耳朵里,这是芽子对自己明目张胆的关怀。 心中不免窃喜,果然尤佳镇说的没错,是自己那天的唐突吓到了芽子,芽子还是关心自己的! “芽子,这怎么行呢? 忠信义的案子是你一力破获的,替你打打下手,收拾一下残局,这是作为同事应该做的。 我绝对没有去抢你功劳的意思!” 望着油盐不进的张凯,芽子只得无奈叹口气。 “随便你吧,忠信义的案子我是没兴趣去盯了。 对了,昨天madam不是告诉我,让我负责去盯紧洪兴的苏汉泽吗? 怎么今天忽然让我跟你去收忠信义的尾了?” 听到‘苏汉泽’三个字眼,张凯面色不由得一怵,脸上洋溢的热情不禁黯然了几分。 “芽子……madam有说过,这次洪兴和东星在尖沙咀那边的事情,由她亲自出面去盯防。” “为什么?我是哪里做的让她不够满意了?” “不是啊芽子,madam有说过,我们c组要在调查科拔头筹,a组和b组能做到的事情,我们c组一定能够做到。 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误会了……” 面对张凯仓促的解释,芽子并未多说什么。 她双手支撑起桌面站了起来,径直往尤佳镇的办公室走去。 剩下张凯跟在身后,不住的询问:“芽子,你的腿到底碍不碍事?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笃笃笃—— “进!” 从扣门的声音,尤佳镇就判断出外边站着的人肯定是芽子无疑。 整个调查科的c组,只有芽子才敢这样粗暴的敲自己办公室的门。 果然,芽子带着一脸不满的神色,从外边走了进来。 进来就把双手撑在尤佳镇面前的桌面上,质问道。 “madam,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也知道苏汉泽做过我的线人,你也知道他一向对你充满了敌意! 为什么你要朝令夕改,你是嫌尖沙咀这块地方,还不够乱的吗?!” “芽子,我希望你下次在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能够先学好怎么去和上司礼貌的说话。” 尤佳镇丢掉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了芽子,随后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 “你先出去!” 张凯跟在芽子身后,看到场面有些尴尬,只得低声劝慰芽子道。 “芽子,不要去和madam硬顶了。 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吧!” “我是让你出去!不打招呼随意进上司办公室,警队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 尤佳镇一句话让张凯更显尴尬,他只得挤出一个笑脸,抱歉地朝尤佳镇笑笑。 随后一路小跑,溜出了尤佳镇的办公室,还不忘贴心的替二人把门带上。 “芽子,坐下来说话吧。” 尤佳镇看出了芽子腿脚似乎有些不方便,只不过她一个守身二十几年的老处女,也没往某些方面多想。 等张凯出去了,尤佳镇便亲自拖过一条椅子,示意芽子坐在她办公椅旁边交谈。 等到芽子坐定,尤佳镇才再度开口。 “不是我朝令夕改,我知道,从你进入c组第一天开始,你就不怎么认可我这个人。 你总是觉得我们警员和社团之间,还是要保持一份该有的默契。 不过你也不要认为一个在调查科工作了七年之久的警员,会不懂得社团之间的运作规律。 这次苏汉泽在尖沙咀搞出的事情,已经不是靠谁去讲和就能摆平得了的! 芽子,我想你该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们差人的职责是抓贼,不是替黑社会去充当和事佬!” 听完尤佳镇的答复,芽子不免连连点头。 “难怪,难怪昨晚李sir召开紧急会议,宣布由我们c组做ab两组的协助调查,你一向争强好胜却没有对李sir的意见持反对态度。 你是算准了尖沙咀一定会打起来,到时候出现了什么不可控的情况,警务处问责下来,你可以顺理成章把锅甩给黄sir,廖sir他们! 然后再由你临门一脚,顺理成章从李sir手中接手洪兴和东星的案子?” 尤佳镇点了点头,并未对芽子的说辞表示否认。 芽子不禁咬住了下嘴唇,对于这个把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上司,她仿佛愈发感觉陌生。 “madam!做差人的,难道不应该致力于去维护社会最基本的治安秩序为己任吗? 难道挖空心思,把一些本该避免的大案要案揽过来去办,这样就是一个合格的差人?!” “芽子,你很聪明,如果哪天我从调查科调职走了,我真希望c组这群人,能够由你来接管。” 尤佳镇并未正面去回答芽子的质问,她自己本就是一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 从来不喜欢靠耍嘴皮子去说服别人。 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等芽子答话,尤佳镇直接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现在我再重申一遍,有组织犯罪调查c组的任何成员,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插手东星和洪兴之间的事务。 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问心无愧,你如果不赞同我的做法,这几天可以申请调休。 你安安心心准备好下周迎接处长的表彰就行了!” 下午五点二十分左右,一台九龙出租车公司的计程车稳稳停在九龙城门口。 苏汉泽从车上一跃而下,付过打车费,头也不回的往城寨内部走去。 自从他做掉了东星的沙蜢之后,不管是差人,还是港岛的这些社团成员,都知道尖沙咀这边已经被苏汉泽下成了一着死棋。 o记那边,尽管ab两组都知道距离东星和洪兴在尖沙咀全方面开打,只差临门一脚的某个契机。黄志诚和廖志宗两个老差人,还是想尽办法从中周旋。 对于他们来说,忠信义差馆杀警的案件,不啻于在鬼佬心中埋下了一个火药桶。 一旦这个火药桶被引爆,他们这些差人,社团,没有一个人能够独善其身。 而c组的尤佳镇则是在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她而言,这是一次在上司面前展露自己本事的绝佳机会。 她要让警务处的这些高层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维护亚洲地区,最安全城市这块招牌的卫道士。 洪兴和东星两边老顶的态度并不明确,看似平静的地盘之争下面,实则暗流涌动。 苏汉泽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 他今番再入九龙城,就是为了给这些鸡毛鸭血,狗屁倒灶的事情尽快画上一个句号。 九龙城龙江饭店。 苏汉泽站在这块足有两层楼高的招牌下面,仰望这充满近代化复古风的唐楼。 五彩斑斓的霓虹,与上半个世纪风格的建筑,构建成为一种矛盾的结晶体。 招牌灯下的蛛网正在随风摆动。 饭店内的食客,有穿西装打太,头发抹的油光铮亮的。 有身穿粗布汗衫,汲拉着人字拖的。 大堂照明的顶部,挂着的居然还是昏黄的白炽灯泡。 此情此景,颇让人有一种时代正在交接的感觉。 作为九龙城内最出名的饭店之一,龙江饭店一向以烧得五湖四海的江湖菜闻名遐迩。 这家饭店厨子的手艺在九龙城寨这块地方绝对不算最精的,但会的菜式绝对是最全的。 不同于其他地方单一的粤菜口味,由于九龙城内鱼龙混杂,五湖四海的亡命徒聚集于此。 饭店的厨子,不禁懂得烧制华夏大地各大菜式,连寿司都懂得烧制好味。 时间久了,便早就了九龙城最闻名遐迩的餐厅——龙江饭店! “丧泽,这里!” 在苏汉泽刚踏足饭店大堂的时候,二楼的复式餐厅,坐在护栏处的细眼便看到了他。 当即丢下一双筷子下来,吸引到了苏汉泽的注意力。 苏汉泽望向细眼,会心一笑,旋即大踏步往楼上赶去。 走到细眼的餐桌前,发现细眼面前摆着一锅清汤口的潮汕锅底,桌上摆着几叠片好的靓牛肉。 眼下锅还没有烧开,显然是等着自己一并过来用餐。 细眼抓起一瓶未贴牌的烧酒,给苏汉泽倒了一杯。 旋即笑道:“前天你在尖沙咀搞这么大的阵仗,我没有派人去替你撑场,你不会怪我吧?” “细眼哥,你要是派人出去,那才真正坏事! 我是在响朵,不是在和警务处的差佬宣战。” 苏汉泽举起酒杯,讪笑着和细眼碰了一下。 细眼手底下的人是什么成分,他可是清楚的很。 九龙城一个堂口,细眼少说也养着五六百号人开工。 这些人拉出来,不说个个都是打靶仔的成分,但是拉到法庭上,不被判个十几二十年的,都不好意思说在九龙城跟着细眼开工。 平时找这些人办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那是一把好手。 真要拉出去晒马开片,只怕当天晚上飞虎队就要揸铁蜻蜓到钵兰街,把他苏汉泽的骨灰都给扬了! 二人小酌几口之后,桌上的锅也被烧开了。 细眼直接抄起一盘靓牛肉,用筷子尽数夹在汤锅内,搅拌了一下,随后向苏汉泽问道。 “近段时间,你来麻烦我的事情可不少。 说吧,这次来找我,又要我帮你搞定什么事情?” “细眼哥,我好你好大家好喽。 其实这次来找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是问你这边找几个好手。” 苏汉泽漫不经心的答道,细眼却放落了手中的筷子。 一本正经对苏汉泽说道:“要从我这里借人可以,不过你姐夫有言在先。 你从我这里借人去做什么事情,必须要先告诉我才行!” 说着细眼看到苏汉泽顺势要开口答话,又抢着拿话去堵他的嘴。 “你少来,不要和我说什么规矩。 从我出来混那天开始,韩宾就告诉过我,天大地大,家里的规矩最大! 你不想让韩宾回来打断我条腿,就不要让我难做!” “呵呵!” 苏汉泽嗤笑一声,摸了摸鼻子。 开口道:“细眼哥,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这次我问你借人,确实是要去办点扎手的事情。 你给我找队枪手,要那种为了钱,连亲老母都敢做掉的货色。” “你要找枪手去打谁?” “打我!” “打谁?!” “打我喽!” 苏汉泽一本正经地答道,其严肃的表情,一时间让细眼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半晌之后,细眼才扣了扣耳朵,诧异地问道。 “你说的这种货色,九龙城这种地方一抓一大把。 不过我没有搞清楚,你找这样一群亡命徒出城寨做事,就是为了打你? 把话说清楚点,是不是做戏给那群差佬看?” “是,也不是!” 苏汉泽抱着手坐在椅子上,耐心对细眼解释道。 “现在尖沙咀什么情况,相信细眼哥你也看到了。 东星那群人不傻,没有人敢在尖沙咀搞事的。 他们一天不搞事,我就要一天防着他们。 打黑枪放冷箭的事情细眼哥你也做过不少,知道自己要被人打黑枪却没有作为,那才是真正的难受!” 细眼端起面前的烧酒,聚拢眉头狠狠饮了一口。 随后放下酒杯,摸了摸光溜溜的两鬓,低声问道。 “你要假戏真做?把差佬的火力全部吸引到东星那边去?” “没错!所以希望细眼哥擦亮眼睛,帮我挑选好人手。 你找来的这群枪手,没有意外的话,怕是很难活着从尖沙咀走出去了!” 苏汉泽慢慢把头凑到细眼那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之后,细眼一拍脑子,对着苏汉泽竖起一个大拇指。 “懂得用差佬的势,来借力打力,洪兴上半年这个红棍给你,还真不亏! 我看好你啊,总有一天,港九这边,你丧泽的名头一定要大过任何一个猛人!” “细眼哥说笑了,丧泽这个诨号,怎么可能大得过你们呢。” “我不是在说笑!” 细眼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终日就知道揸波吹水,和一群屋邨飞仔大小声! 要是有你这脑子,也不至于被韩宾赶到九龙城来,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了!” “不是,细眼哥,我的意思是,丧泽这个诨号我并不喜欢。 等我哪天出了头,就不钟意别人丧泽丧泽的叫我。 细眼哥,你看现在还有哪个敢叫宾哥一声宾尼仔?” 细眼不禁哑然失笑,一把握住苏汉泽的手,打趣的叫了声泽哥。 “泽哥教训的是,以后起势了,别忘记提携老弟一把就是。 来来来,先饮咗这瓶酒,以后等你发达了,我也好出去吹水,就话当年泽哥还未发迹的时候,也同我在一张桌子上,一起饮过几杯酒的!” 在九龙城买凶杀人,就和出门遛弯吃个饭一样简单。 苏汉泽在陪细眼吃过饭后,细眼只出门打了个电话,回头就告诉苏汉泽,演员已经替他准备就绪。 只要他方便,今晚就能找好地盘,敲锣打鼓在尖沙咀演出一场好戏。 二人协定好时间地点,苏汉泽便仓促离开了九龙城。 至于细眼从哪里找的人,找的什么人,他一概不去关心。 苏汉泽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在尖沙咀,就请阿sir看一出荷枪实弹的枪战片! 晚九点五十分左右,葵涌三号货柜码头的一处货仓里,一台灰色的面包车缓缓驶出。 车上坐着三个衣裳稍显褴褛的糙汉,个子看起来都不高,头发一个个都显得乱糟糟的。 如果不是这三人肤色不似终日顶着烈日毒晒那般黝黑,看起来倒也与终日在码头劳作的苦力无异。 值得一提的是,三人目光中,都带着一种麻木的残忍。 “明哥,这单生意我们每个人能分到二十万呢! 难道真的不回去吗?这笔钱,够我们回去做点小本生意了……” 在车辆驶出货柜码头之后,揸车的小个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对坐在副驾驶位上,一个啃着甘蔗的同伴说道。 被称呼为明哥的同伴,右嘴唇处有着一道小拇指长的疤痕。 随着他咀嚼甘蔗的动作,疤痕宛若一条活过来的蜈蚣,看起来很是骇人。 在听到自己小弟的抱怨之后,疤脸二话不说,拿起手中的甘蔗,就重重敲在了揸车佬的头上。 同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训诫道。 “阿鬼,你脑子进水了? 回家,我们还有家吗?!” “明哥,我老母已经六十三岁了,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我……” “妈个比,当时跟我们在东广抢劫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老母身子骨不好? 我告诉你,现在大陆公安那边的通缉令,还贴在你老家的每一条电线杆上! 王国平和邱军力两个已经吃了生米了,你想拿着钱回去,要害死我们吗?!” 阿鬼只得悻悻揩了揩鼻子。 “明哥,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 坐在后座的同伴开腔了。 “阿鬼,听明哥的话。 既然选了这条路,我们就没有头回了。 你老母还有你大哥照顾,如果实在放心不下,找机会安排人送比钱回去,也算替你尽孝了。 你现在回去,一旦落到公安的手中,保准端午没过完就喊你吃生米! 别忘记了,你手里有三条东广保安的人命!” “我知道了江哥,总之你和明哥去哪,我就去哪。” “这才像话,大家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一身本事在,去哪不愁没财发!” 明哥又咬了一口甘蔗,两眼直视前方,目光如狼。 旋即对后座的同伙交代道。 “阿江,把枪再上一次枪油。 办完事,马上开车去西贡码头乘船。 港岛虽然没有死刑,但我也不想落到这边条子的手中。 让我蹲一辈子的监仓,那还不如让大陆公安一枪子打死我好了!” “收到明哥!” 尖沙咀的夜色,显得格外迷人。 繁华的夜景之下,马路两侧的高楼鳞次栉比,到处都是一片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很难让人联想到在短短三十年前,这里的马路上,还能看到人力车夫的踪影。 有时候时过境迁,岁月轻易能够遮掩掉很多沉淀的痕迹。 今时今日的人只看到眼前的繁华,看不到昔日破败的光景。 就如同尤佳镇这个差人,虽然了解当年港岛的警察和社团其实是沆瀣一气,但还是笃定的认为贼怕差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金利来夜总会门口,尤佳镇把车稳稳地泊好。 随后她甩了甩一头精干的短发,昂首挺胸走下了车。 今夜,是她最后一次来找苏汉泽这个矮骡子谈判。 她觉得就算苏汉泽帮助o记破获了忠信义的大案要案,自己能做的也是仁至义尽了。 如果苏汉泽一味不听自己的劝告,那么等待着他的只有两种后果—— 要么死于和东星的社团纠纷之中,要么被自己以进行有组织犯罪的名义进行调查,被自己亲手送入监仓。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尤佳镇都不在乎。 矮骡子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差人,前进路上的垫脚石的吗? “octb高级督察,我有事要见你们的负责人苏汉泽。” 还未走进夜总会里头,尤佳镇便拿出证件,递到了前来帮忙泊车的小弟面前。 本来满腔热情的小弟一看到尤佳镇的证件,当即就把脸垮了下来。 现在小费收不到,还要同个差婆去饶舌。 “madam,我们大佬不在啊!” “是不是要我呼叫机动部队支援,你们大佬才肯出来见我?” 尤佳镇收起证件,倨傲的脸色,一度让这个马仔感到非常不爽。 但是o记的名头吓死人,马仔虽然心中不爽,也只得嘴硬答道。 “警官,我一个负责泊车的,哪里知道泽哥在什么地方? 要不你自己进去找人问问?需不需要我帮你看车啊,打个折,给我十蚊钱就好了!” “利用市政公共泊车场所,进行泊车牟利服务。 古惑仔,单凭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差馆报道了!” 尤佳镇一番话,让这个泊车小弟晦气的直摇头。 未了,他只得悻悻转身,把手插在兜里。 “我挑!我上去通知泽哥,他肯不肯见你,我就管不着了!” 翻起的白眼,是这个年轻的古惑仔最后的倔强。 面对三言两语被自己慑服的古惑仔,尤佳镇只是轻蔑的挑起了嘴角。 她颇为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权力给自己带来的优越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刚才泊车位置的后方,有一台不起眼的面包车悄然驶入。 随后车辆熄灯停火,三道冰冷的目光,与她一致投向夜总会的门口。 不清不楚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了苏汉泽今晚这场表演,并未受邀的第一个观众。 这家夜总会,就是忠信义四眼蛇的场子之一。 自从四眼蛇不明不白的死掉之后,这处场子便被由许欢牵头,准备以一群忠信义元老的名义,从四眼蛇的遗孀手中收购过来。 只不过四眼蛇的老婆漫天要价,现在这几家场子还处于议价状态。 索性苏汉泽就把这家场子选定为今晚‘表演’的场所,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打烂了也不会心疼。 “照片都认清楚了没有?” 面包车内,借助着路灯昏暗的光线,三个人挤在狭隘的空间里,竭力辨认着一张苏汉泽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在一家酒吧内,以dv记录的形势,进行剪辑打印出来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正脸的辨识度很高。 揸车的大圈仔握着苏汉泽的照片,连连点头。 “明哥,这小子生得好靓仔,我只看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后座的大圈仔把一支长枪递到疤脸头目的手中,跟着附和道。 “半长头发桃眼,我听说他一拳能把东星的沙蜢打死! 就是不知道子弹他能不能够扛得住!” “阿江,少说瘟话! 一会由阿鬼看车,就留在车里等我们。 等我们得手,马上开车去西贡码头那边,去那边找人把尾款结了,大家一起去台岛快活!” 阿明嘴里叼着一支皱巴巴的香烟,任由阿江从后面递来打火机给自己点上。 随着咔嚓一声,右手重重推在了枪栓上,手中满是枪油味的八一杠,已经子弹上膛! (本章完) 第76章 龙山收龙,虎山收虎 第76章 龙山收龙,虎山收虎 铃铃铃铃—— 摆在在挡风玻璃后面的一个二手电话,此时很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为首的疤脸一把抓过电话,摁下接听键后,并未吭声。 电话里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二楼,金喜阁包厢。 如果你们用不惯短枪的话,我建议你们在楼下多等一等! 搞这么招摇,我怕你们到时候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西贡码头,把船和钱准备好。 二十分钟后见!” 疤脸闻言,直接挂断了电话,对着车后座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二人便一前一后走下了车,在几个零散路人惊诧的眼神中,肆无忌惮的提着两只八一杠,大步往夜总会里头走去! 在调查科负责了这么多年军火专案的尤佳镇,这些年盯过的军火大案不可谓不少。 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明目张胆,带着长枪从自己面前走过。 如果不是出于职业的敏感,让尤佳镇当既闻到了刺鼻的枪油味。 她甚至会怀疑这两个人掏出来的,其实是两把无关紧要的玩具枪。 此时此刻,亚洲最安全的城市,在尤佳镇眼里彻底成为一个笑话。 强烈的职业素养感,让她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去寻找支援,而是选择从腰后摸出点三八制式手枪。 子弹上膛,准备凭借一己之力,制服两个即将踏进夜总会的枪手。 她绝不允许在自己的目击范围内,有任何的枪击案件发生。 哪怕匪徒的子弹响起一声,也是对她这个调查科高级督察的侮辱! “不许动,丢掉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突如其来的暴喝,让两个枪手微微一怔,旋即缓缓转过身来。 但二人眼神不见一丝慌乱,其中一个疤脸,还尤为不爽的皱了皱眉。 过度的冷静,换来的是尤佳镇的慌张。 这比起她坐在办公室内指点江山不同,身为o记c组的负责人,她更清楚自己手中的这支点三八,比起那两条八一大杠来,显得多么可笑。 “蹲下!” 就在尤佳镇和两个枪手电光火石的对峙之际,苏汉泽从夜总会里头跑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两个和尤佳镇对峙的枪手,冷不丁看到了泊车坪的面包车内,有名枪手已经从驾驶位探出脑袋,手中握着一支黑星手枪,枪口正对准尤佳镇的后脑勺。 当下苏汉泽顾不得许多,尤佳镇的忽然造访,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如果让这两个枪手把尤佳镇打死在自己睇场的夜总会门口,那他算是跳进黄河都没法洗清了。 戏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演下去。 这三个大圈仔,并不知道请他们出手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他们要杀的人。 苏汉泽这一声呐喊,让尤佳镇意识到了什么。 当她屈膝蹲下去的那一刹那,一颗子弹便在她头顶呼啸而过。 尤佳镇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带起的气旋,掠过头皮的轻快感,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与此同时,苏汉泽已经悍然出手。 在尤佳镇面前,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把早已准备好的家伙拿出来。 好在两个大圈仔离他的距离够近,趁着二人的注意力还在被尤佳镇吸引的途中,苏汉泽已经顺势伸手去夺疤脸的枪支。 两个大圈的专业素养非常之高,但在苏汉泽非人哉的速度之下,疤脸也未能及时反应过来。 他此时正举起手中的枪口,准备把刚才堪堪躲过一劫的尤佳镇,再度补上一枪。 噗嗤—— 是匕首刺入颈动脉,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在抢夺这只沉重的八一杠的时候,苏汉泽已经顺手把一柄匕首刺入了疤脸的颈部。 “明哥!” 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汉泽的夺过枪支的右手已经抬起,指向了剩余这个大圈仔的脑袋。 这三个大圈仔,他是断不可能留下活口的。 但泊车坪那边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有子弹擦过苏汉泽的手臂掠了过去。 同时现场的几人听到泊车坪那边负责揸车的大圈仔喊道。 “把枪放下,不然我一枪打死她!” 苏汉泽侧目望去,发现尤佳镇已经被揸车的矮个子,用一把黑星手枪指着脑袋。 苏汉泽现在出手,可以把身边这个大圈仔打死无疑。 但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打死身边这个大圈仔的同时,从黑星手枪的枪口下救下尤佳镇。 此刻的尤佳镇,早已没有了往日那边高高在上的姿态。 被冰冷的枪口抵住脑袋,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抑制得住内心最真实的恐惧。 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与苏汉泽的目光进行了一番碰撞,但苏汉泽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哐当—— 他的动作并未停歇,挥舞起手中的枪支,便重重砸在了那个大圈仔的头上。 紧接着苏汉泽一脚将身边这个大圈仔踹在地上,举起抢杠,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挟持住了这个大圈。 同时对挟持尤佳镇的大圈仔喊话道。 “放人,我可以给你们条活路走!” “阿鬼,不要相信他! 开枪打死他们,你走不要管我们!” 被苏汉泽踩在地上的大圈仔还在拼命呐喊,苏汉泽不由得皱眉。 这些烂命仔骨头真的硬,哪怕被人用枪抵住脑袋,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求饶。 而是想着怎么去尽可能的拉人下水。 难怪在港岛这边,一说起大圈帮三个字,不管是差人还是社团,个个脑壳都觉得发瘟。 挟持尤佳镇的阿鬼神色有些复杂。 他并没有自己两个兄弟那种悍不畏死的底气,当下见到疤脸已经被捅死在地上,早就心生怯意了。 但面对自己同伴的嘶吼,他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 以至于在矛盾中,其握住黑星手枪的双手在不断发抖,仿佛随时都会走火,打碎尤佳镇的脑袋一般。 两伙人都挟持了人质在手中,谁都清楚只要自己放下枪支,对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就在短暂的对峙途中,尤佳镇一番话彻底把这个挟持他的大圈仔激怒。 “尖沙咀这种地方,只要出现枪声,警察三分钟内就会赶到。 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放下枪支投降,还能留条命在!” “我放你妈啊!” 摁住尤佳镇脑袋的大圈瞬间恼火,他把枪口死死抵着尤佳镇的脑袋,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苏汉泽不敢有任何迟疑。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被自己踏在地上的大圈仔有了可乘之机。 同时手中的枪口迅速对准阿鬼那边,扳机扣动,阿鬼的后脑勺顿时炸起一片血。 鲜血簌簌掉落在地,尤佳镇一个激灵,慌忙躲开阿鬼倒下来的尸体。 扑通—— 在避开阿鬼倒下来的尸体之后,尤佳镇忽然瞪大眼睛,指着苏汉泽的身边。 “小心!苏汉泽,留个活口!!” 刚才被苏汉泽挟制住的大圈,此时已经拾起被打落在地的长枪,作势要朝苏汉泽打来。 只可惜,苏汉泽怎么可能没有留意到他的动作。 他无视了尤佳镇的,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阿江的脑门。 前后不到一分钟,金利来门口便平添三具尸身。 尤佳镇皱眉,先查看了一下刚才挟持自己这个大圈仔的情况。 随后快步走到苏汉泽的身边,仔仔细细对另外两具尸身做了一番检查。 发现三人全部被苏汉泽一击毙命,不由得大为恼火。 她收起自己的点三八手枪,站到苏汉泽面前。 指责道:“怎么搞得?不是让你留个活口吗? 你把人全部打死了,叫我怎么查他们的底?!” 啪—— 尤佳镇话音刚落,苏汉泽冷不丁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其左侧脸颊。 猝不及防的尤佳镇直接被这一耳光打懵。 她捂着被打红的右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汉泽。 “苏汉泽,你敢打我?!” “贱人!老子救了你条命,打你一耳光怎么了!” 苏汉泽丢掉手中的长枪,反手又是一耳光甩在了尤佳镇左侧脸上。 “三八!不是因为你死在我场子门口晦气,你被人打死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如果第一巴掌让尤佳镇感到猝不及防,那苏汉泽打来的第二个巴掌,则是彻底让她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她尤佳镇,从小到大,都是扮演着一个优秀,上进的角色。 不论走到哪里,都随处可见对自己的赞美和敬畏之词。 从来没有人舍得,没有人敢大声指责自己一句。 更何况是这种鼓足气力,左右开弓的大耳光? 不知道缘何,这两巴掌,好似打开了尤佳镇心中的一扇新大门。 她心里虽然恼火,但那种火辣辣疼痛之后暗爽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九龙警署的审讯室内,东星的白头翁被拷在审讯椅上,审讯室的冷气被黄志诚开到最大。 不出三五分钟,白头翁就被冻得直打哆嗦。 他吸了吸鼻子,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端着杯热咖啡暖着身子的黄志诚,终于还是主动开口了。 “黄sir,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好不好? 我年纪大了,身子骨经不起你们折腾。” 黄志诚并未理会他,而是捧着手中的咖啡,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完。 最后把咖啡杯放落在桌上,再慢条斯理从兜里摸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嘴。 而后才开口道:“我当了快二十年的差了,从来没有在你们这些矮骡子身上,感受到对我一丝一毫的尊重。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让你们这些矮骡子这么不尊重我!” 白头翁咕咚咽了口口水,把身子佝偻起来,不由得叫苦道。 “黄sir,我真的没有派枪手去打丧泽啊! 你是二十年的老警,我在油尖旺这块地方,也混了快四十多年了。 你摸着良心讲话,我像是那种不听差馆招呼的人吗? 找几个大圈拿着长枪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这种蠢事不是痴咗线,哪个会去做! 肯定是栽赃嫁祸啊!阿嚏——” 白头翁说得激动,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顿感头顶上的冷气孔寒意更甚。 当下不由把语气再度放软几分,开口道。 “黄sir,这么拙劣的嫁祸,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黄志诚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半晌后一拍桌子,指着白头翁的鼻子质问道。 “是不是嫁祸我不知道,丧泽的追杀令是不是你们东星搞出来的?!” “这……” 白头翁一时间语塞,心中暗道坏事了。 不管那三个愣头青枪手是谁找过去的,就凭他两年前对苏汉泽悬赏的追杀令,黄志诚硬要把锅扣在他的脑门上,他横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黄sir,我可从来没有下过什么江湖追杀令!” 白头翁回答的有些底气不足,但矢口否认自己对苏汉泽下达过追杀令,是他现在唯一能够选择的做法。 黄志诚不禁冷笑了一声。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了白头翁,有件事情别怪我没告诉你。 今天晚上在金利来门口,有位o记c组的高级督察受到了枪手的挟持。 这个人是警务处那些长官眼中的红人,名字叫做尤佳镇,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难摆平。 晚点你律师赎你回去,你自求多福好了。 被她盯上,不死也担保你脱层皮!” “黄sir,那么可不可以把冷气先调小一点? 大不了丧泽的事情,我不管了,有什么你去找我们老顶骆驼啊!” 白头翁已经开始冷到打哆嗦,他现在要是再搞不清楚黄志诚的意思,那接下来准备迎接警务处怒火的,就是自己了! 在白头翁从警署放回来的时候,油麻地一代的早茶店,已经开始升起了袅袅炊烟。 白头翁连忙让接自己回陀地的马仔下车去给自己买了杯热奶暖暖身子,随后连家都顾不上回,直接让马仔揸车送自己去洗三温暖。 这半个晚上他被黄志诚扣在审讯室内,实在是冷得脑壳发晕。 哪怕身上披着两个从马仔身上扒下来的皮夹克,白头翁依旧觉得寒意上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桑拿房内,白头翁简单的泡了个热水澡,便迫不及待地裹条浴巾,钻进了桑拿房。 马仔在身后贴心的询问。 “本叔,一会要不要安排几个骨妹来帮你正骨?” “正你老母!司徒过来了没有?” 白头翁瞪了马仔一眼,眼下连呵斥的心情都没有了。 “过来了,他从湾仔往这边赶,应该还有十分钟就到。 本叔,一会看到他,我让他在楼下等你?” “不用,看到他让他马上到桑拿房来找我!” 白头翁撂下这句话,便哐当一声把桑拿房的门关上。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马仔早已在里边等候多时,看到白头翁进门,当即扬起一瓢冷水,往松木椅下面滚烫的鹅卵石上浇去。 只听到嘶拉一声,整个桑拿房瞬间被氤氲的蒸汽充斥。 白头翁坐在松木椅上,享受着滚热的蒸汽往周身毛孔钻进去的快感,顿感灵魂都得到了洗髓。 他从未觉得蒸桑拿是这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十分钟后,在桑拿房内伺候白头翁的马仔,已经被蒸得面红耳赤。 闷热的环境好似要把人蒸熟一般,他感觉再多在里边待几分钟,自己就要脱水晕倒了。 再看白头翁,却一脸颇为享受的表情,正微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大佬不发话,做细佬的哪敢声张。 这个马仔只在心里咒骂自家大佬皮糙肉厚,盼他早点过足瘾,好让自己出门透口气。 当当当—— 桑拿房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马仔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抹了把眼帘前的汗水。 对白头翁出身道:“本叔,我去看看!” 说着不等白头翁同意,便飞快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桑拿房的门。 站在外边的,是已经裹好浴巾的司徒浩南。 “本叔,司徒哥过来了!” “你出去,让司徒进来陪我聊两句!” “好!” 终于解脱的马仔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了眼司徒浩南,一步走出了桑拿房,向司徒浩南赔笑道。 “司徒哥,本叔喊你进去。” 司徒浩南点了点头,进入桑拿房后,顺手把门给带上。 “本叔,这温度是不是有点高了?” 司徒浩南甩手挥了挥面前的蒸汽,不由得蹙眉。 桑拿房内的温度灼到他觉得脸庞生疼,瞬间他便明白了刚才那个细佬,为什么要迫不及待往外边跑了。 “高了?那就降降温吧! 司徒,过来说话!” 白头翁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示意司徒浩南坐到身边说话。 司徒浩南用手试探了下椅子的温度,连连摆手道。 “本叔,我还是站着和你说话吧。” “也好,司徒,今晚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想问你,那三个枪手,你觉得是谁找来的?” “本叔,肯定不是我找的! 你也知道,我打拳出身的,最恨出来混的拿着喷子说话!”司徒浩南连忙撇清这件事和自己的干系,白头翁闻言,跟着点了点头。 随后说道:“司徒,东星这么多兄弟,我最信赖,也最看好的就是你! 你肯定不会背着我去做这种脑壳发瘟的蠢事,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有人栽赃嫁祸。 我很好奇,究竟谁会这么丧心病狂,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尖沙咀给那群差佬上眼药水?” 司徒浩南沉吟了片刻,旋即答道。 “本叔,会不会是丧泽这个扑街在故意做戏在给差佬看?迫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下手?” “你这个说法我也有想过,不过我觉得不可能。 今晚在警署,黄志诚已经透露过消息了,那三个枪手,完全是奔着打死丧泽去的。 如果不是o记的尤佳镇恰巧出现在那边,可能丧泽今晚就扑街了。 我看不似他在做戏,你不妨再大胆猜测,这里没有别人!” 白头翁一番话,瞬间打消了司徒浩南的顾虑。 等白头翁说完,他马上答道。 “本叔,你的意思是,是老顶他们在拉我们下水,让我们进退两难?” 白头翁没有出声,只是抬头望着司徒浩南,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司徒浩南抹了抹额前的汗水,低下头来自说自话道。 “不可能吧,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社团做事的。 再怎么样,老顶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来刁难我们?” “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骆驼从他老豆手里接手龙头位置的时候,我就表示反对!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防着我,如果有机会让他弄死我,我相信他都做得出来啊!” “本叔,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坐到龙头的位置上,这一点他骆丙润也是知道的!” 白头翁当即暴躁起来,看着不敢答话的司徒浩南,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当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对司徒浩南说道。 “司徒,你不懂。 出来做矮骡子呢,一开始只想着出头做大佬。 等你在大佬的位置上坐久了,这时候你就又会想去做龙头! 你大佬我替东星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当年骆正武坐在龙头位置上的时候,他够犀利,有本事,能让东星上万名弟兄个个吃饱饭。 他做龙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他骆丙润凭什么?凭他投了个好胎,就顺理成章在龙头位置上坐到死?” 司徒浩南有些为难地答道:“本叔,即便是这样,我也不相信老顶会用玩这种手段来坑你。 毕竟丢掉的是我们东星的地盘,他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司徒,我今年六十三了!” 白头翁伸出三个手指,在司徒浩南面前晃了晃,接着说道。 “你没有骆驼懂我,他清楚人到了这个年纪,是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我再不站出来争,这辈子就与龙头无缘了! 我敢肯定,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他骆丙润搞出来的! 你以为替沙蜢报仇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交给自己的心腹去做而要交给你是什么好事? 他心里憋着坏,我只是没想到,他动作居然这么快,马上就要把我们架在火上烤!” “那本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尖沙咀的事情我们不管了! 丢丑就丢丑,总比被人玩死要好! 对了,马上放风出去,就说之前东星对丧泽发出的追杀令,全属子虚乌有,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东星有什么事情,该他这个做老顶的出去扛,我们老在前面冲锋陷阵,像什么样子?!” 白头翁一拳锤在椅子上,愤愤然对司徒浩南叮嘱道。 看得出来,现在他非常憋屈,对此司徒浩南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只得应允道:“本叔,我马上办妥!” 翌日,苏汉泽难得起了个大早。 比起东星那群挨个被差佬带去警署问话的人不同,苏汉泽这段时间去警署,就和回家一样,尤佳镇也许是知道从苏汉泽这边问不出什么来。 昨夜在机动部队赶到现场之后,只是简单的替他录了份口供,便放他返回钵兰街歇息去了。 对于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苏汉泽从来不担心尤佳镇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要东星的骆驼和白头翁不癫,现在哪怕苏汉泽把尖沙咀这群睇场的马仔全部撤出去,也没有人敢大张旗鼓带人踩进来。 忠信义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没有哪个社团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给警务处那些鬼佬上眼药水! 下楼吃过早茶,苏汉泽便赶到钵兰街的时钟酒店,要了个套房。 他今番在等一个人的到来,出门考察的吉米仔,在早上七点,已经搭乘航班返回大屿山机场了。 如果不出意外,半个小时之后,会赶到钵兰街来与自己会面。 “泽哥,这是我从托人从高雄给你打造的足金项链,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在吉米仔赶到房间之后,还未来得及寒暄,吉米仔便从自己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递到了自己的手中。 苏汉泽接过礼盒,打开盖子,发现里边躺着一条足有拇指粗细的金链。 金黄质地的项链,无不在散发着一种暴发户的气息。 苏汉泽笑着把盒子盖上,拍了拍吉米仔的肩膀。 “有心了,不过我不是官仔森,也不是龙根,没有占朋友便宜的习惯。 多少钱,到时候我打给你!” “泽哥,这条项链你不喜欢吗?” “听实话吗?是不喜欢,太俗了!” “可是我记得两年前你在深水涉收数的时候,就告诉过我。 出来混一定要装扮的身光颈靓,穿金戴银有实力,别人才会服你怕你!” “此一时彼一时,人都是会变的嘛。 吉米,你见过哪个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喜欢栓条狗链在自己脖子上?” 面对苏汉泽的回答,吉米仔眼中显然露出一丝释然。 他讪笑着摸了摸鼻头,对苏汉泽道:“早知道泽哥你不钟意这款项链了,我就托人打尊财神给你了。” 苏汉泽拍了拍礼盒。 “你的心意到了就行,作为回报,我也打算送你一样礼物。 来,坐下来讲话。” 邀请吉米仔在沙发上坐下,苏汉泽递给他一支香烟,开门见山道。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走私生意吗?码头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就在西环的三角码头。 不过计划有变,最近因为韩琛和忠信义的事情,西环那边已经成了水警重点盯防的区域了。 我不打算去找走私线路,再去做走私生意了!” 吉米仔脸色瞬间大变,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苏汉泽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做生意很有头脑,不该一世只捞偏门。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去大陆投资办厂的计划吗,我找了人,在大陆那边给你物色了一块地皮。 如果可以,你先在大陆那边兴办一个家电厂,先用这个家电厂,在大陆那边站稳脚跟再说!” “泽哥!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这……你是怎么办到的? 据我所知,大陆那边对引资审核的手续非常繁琐。 像我们这种有社团背景的,除了去观光旅游,连去大陆卖份干炒牛河的资格都没有!” “事在人为,我有社团背景,你现在不是没有嘛。 而且你怎么知道社团背景,就一定会是你在大陆投资发展的绊脚石?” 苏汉泽不打算和吉米仔说太多,话锋一转,直点主题道。 “鹏城和港岛,就隔着一道小小的海峡。 很多人对那边的政策不信任,不放心,但我可以拍板,不出几年,你会看到一个遍地是金的大陆! 吉米仔,这次你去大陆办厂,只是一个幌子。 我就是要你在那边站稳脚跟,抢在不少人还在观望之前,把我们能吃到的资源全部吃下来!” “泽哥,怎么站稳脚跟?” “很简单。这次我让你去大陆,除了投资办厂之外,还有一份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大陆在南方设了不少特区,这些特区作为一张展示给世界的名片,自然是很注重装点门面的。 我要你以港人的身份,先在大陆开办一家报社。 这家报社旨在向外边宣传这些年大陆正面的变化。” “泽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自觉替大陆做舆论这方面的宣传?这样能落着什么好吗?” “落不落得了好不重要,这家报社我本来就没打算开多长时间。 吉米,你相信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家报社带给你的回报,是你想都不敢去想的! 忘了告诉你了,前天号码帮和新记的人在流浮山抢沙,一场火并有砍死了十几个人。 而我,昨天刚刚委托许欢,在南丫岛那边入手了一个沙场!” 吉米仔的目光瞬间火热起来。 如果此前,他对苏汉泽还是抱有一份将信将疑的态度,那么随着苏汉泽这番话出口,他心中的顾虑已经完全被打消了。 苏汉泽的思路与自己如出一辙,只是苦于自己手中本钱不够,又一直有着社团背景。 在大陆局势并不开明的情况下,他只能隔海望着蓬勃发展的大陆为之兴叹。 但是吉米仔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他知道做个简单的代加工,或者换皮的家电厂绝不会是什么长久之计。 这属于赔本赚吆喝的买卖,没点魄力,是做不出这样的决定的。 后续大陆那边的局势明朗还好说,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把钱丢出去打水漂,很有可能赔的血本无归。 就算他吉米仔经营得力,在搞定技术问题之前,回本周期也会拉得很长很长。 苏汉泽有这个耐心吗? 吉米仔不知道的是,他考虑到的问题,苏汉泽自然是有考虑到位的。 眼下拿钱让吉米仔去投资办厂,只是一个幌子。 短期内杜绝大陆的沙源入港,垄断港岛的机制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谁说搵正行,就一定要用规规矩矩的手段了? 自从《中英联合声明》落地之后,港岛的前景明了。 鬼佬要在港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地产商吃了定心丸,在想方设法的榨空港人的荷包。 现在港岛不少市政工程,包括地产公司的期房,都在如火如荼的建设。 只要能保证港岛三个月没有沙源进入,凭借这些机制沙,他就能一票赚到盆满钵满! 和一个醉心于商场的人去谈怎么做生意,实在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苏汉泽和吉米仔二人在房间内侃侃而谈一个小时,苏汉泽除了前几分钟多说了几句,后面的时间几乎完全是吉米仔的个人秀。 吉米仔口若悬河,期间不忘给苏汉泽原定的计划,进行事无巨细的补全。 大有只要苏汉泽点头,他现在就打算去办理证件,前往大陆大展一番拳脚。 当然,作为回报,苏汉泽把大陆谈下来的那块地皮,无偿赠送给了吉米仔。 并负责这次计划的全部垫资。 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之后,苏汉泽接到一通电话,是十三妹打给他的。 大意是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苏汉泽一个晚上也没去和她打声招呼。 现在十三妹有些恼火,让他抓紧时间,赶紧过去找自己一趟。 就在苏汉泽准备动身离开的时候,刚才还一脸亢奋状的吉米仔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起身拉住了苏汉泽。 “泽哥,有些事情,我有必要给你交代一下。” “什么事情?” “森哥死了,龙根叔把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 昨天在高雄的时候,我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他话邓伯要见我!” “邓威要见你?” “没错,时间约好了,就在今天下午三点,在湾仔吹鸡的茶楼里头碰面。” 苏汉泽沉默了片刻,旋即问道:“是讲数,还是和联胜要动家法?” “是讲数啦!泽哥,和联胜九区堂口,五万会员,没有一个不听邓伯招呼的。 我得罪不起他的,就怕他替龙根出头,提出让我回和联胜,到时候只怕我没办法拒绝……” 对于和联胜的太上皇邓威要见吉米仔事,苏汉泽还是港岛稍显诧异的。 之前吉米仔在深水涉虽然混的犀利,但总归还是一个没出头的后生晚辈,入不了邓威的法眼的。 眼下邓威忽然亲自出面摆台子,拉吉米仔过去讲数,断不可能是为了让吉米仔回和联胜这么简单。 他邓威当年执掌龙头棍,四大探长都亲自来油麻地送贺礼拜贺,面子没有这么廉价! 未了,苏汉泽拍拍吉米仔的肩膀。 开口道:“既然是肥邓是摆台子讲数的,那你过去见他一面也没什么不妥。 我也在和联胜待过,肥邓这人最喜欢讲七七八八的规矩。 你放心好了,不管怎么样,你一口咬死,是官仔森亲自赶你出和联胜就好。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肥邓或者龙根来找我聊!” 吉米仔摇摇头:“泽哥,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毕竟邓伯亲自出面了,我怕他借题发挥,把火烧到你这边来!” “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汉泽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答道。 “吉米,龙山收龙,虎山收虎! 不管是谁要来找我麻烦,我一并接着就是!” 湾仔,恒发茶楼。 老态龙钟的邓威挺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正坐在一间昏暗的茶室里。 茶室内,靠墙角漆皮剥落的枣红色摆桌上,一款老式留声机正转动着一张唱片。 【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 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 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 他能在黑夜,给我太阳……】 古香古色的留声机,古老的唱片,播放的还是港岛‘重光’之前,火遍大江南北的女星周旋的《永远的微笑》。 肥邓是个念旧的人,也许他只是借这首歌,在缅怀当年那个红的发紫的自己。 正如这首《永远的微笑》看起来与当下流行的风格格格不入,但又有谁知悉当年这首歌,在整个华语圈内名声大噪? “威哥,要不要再添茶?” 陪在肥邓身边的龙根眼见邓威面前的茶碗空了,当下起身向其询问道。 肥邓只是颤颤巍巍摆了摆手,接着以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把眼睛微闭起来。 “龙根,我早说过退就要退的大大方方。 你一把年纪了,终日还要在深水涉和一群做小的玩,他们想要什么你猜得透吗?” “威哥,现在不是我在找做小的麻烦。 官仔森在九龙城失踪啦! 那边到处都在传,是九龙城的细眼把官仔森拖去喂了狗! 冚家铲,谁都知道细眼和丧泽沾亲带故,吉米仔又投奔了丧泽,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所以这次你让我出面,是准备搵吉米仔回来,替官仔森陪葬了?” “他无缘无故累我和大埔黑吃了官司,又勾结外人害死了官仔森。 威哥,这种人不杀,你叫我手底下这些做小辈的怎么看我? 以后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阿公?!” 呼—— 肥邓深吸了口气,随后伸手松了松衬衣下面的皮带。 开口道:“龙根,我年纪大了,没精力去听你们这些鸡毛鸭血的事情。 不过既然今天我喊吉米仔过来饮茶,一会该怎么做,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我们和联胜的话事人两年一选,吹鸡马上就要交棍了。 下届话事人,在荃湾的大d和佐敦的阿乐两个人里面选。” 龙根不由得愣住了,他不知道两人聊吉米仔的事情聊得好好的,为什么肥邓忽然把话题转移到和联胜选举的事情上去了。 不过看肥邓一口气没把话说完,自己也不好多问。 (本章完) 第77章 搞个新和联胜,也不是不可以 第77章 搞个新和联胜,也不是不可以 便听到肥邓换口气,继续说道。 “大d这人呢,人多钱多,这几年威风的不得了。 阿乐呢,则是兄恭弟谦,势力虽然比不上大d,但胜在为人和睦。 这两个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看好哪一个?” 面对邓威的发问,龙根心中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哪一个好,不过他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这还用问?威哥看好哪个我就看好哪个喽!” “你少拿这种话来搪塞我,龙根,我也不瞒你,这两个人中,我更看好阿乐!” “为什么?” “不为什么,社团要平衡,不允许一家独大这种话,从我把龙头棍交出去开始,我已经说了二十多年了! 大d做事太过夸张,把龙头棍交给他,我怕两年后收不回来啊!” 龙根终于忍不住了。 “威哥,你怎么和我聊这些,我们不是在说吉米仔的事情吗……” “我和你说的就是吉米仔的事情!” 邓威当即打断了龙根的话,旋即说道。 “这届话事人,我要保阿乐上位。 你也知道,论实力,阿乐倾家荡产也比不过大d。 为了不让人在背后嚼舌根,阿乐也只能放话,选上话事人,带着社团一起打进尖沙咀。 但是口说无凭,打进尖沙咀,谈和容易? 自从十五年前我们和联胜把尖沙咀的地盘丢了,此后就再没有踏足过尖沙咀半步! 只要阿乐能踩落尖沙咀的地盘,任凭他大d兴风作浪,这次龙头棍,也非交到阿乐手中不可!” 肥邓的脸色由于过于激动,而显得通红起来。 一串话说完,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才稍稍平缓下气息。 一旁的龙根看得不由咂舌,心中不免鄙夷。 选话事人,交龙头棍。 哪次不是你肥邓拍板,指定哪个接棍就是哪个接棍。 非要搞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干嘛? 不过肥邓自然是不知道龙根心中想法的,他等到气息平缓,又放慢语调继续说道。 “丧泽了不起啊,两年前还是我们和联胜一个籍籍无名的飞仔,现在一跃成为虎踞尖沙咀的大佬。 龙根,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有的人在外边是条龙,在你手底下却只能是条虫!” 龙根当即不爽:“威哥,话不能这么说。 丧泽不是有个巴闭的姐夫,他现在还是一条丧家之犬,躲在外边不敢回来呢!” “行了,我不和你说太多废话。 今天我喊吉米仔过来讲数,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管是丧泽,还是吉米仔,与和联胜的恩恩怨怨,都可以一笔勾销! 作为回报,我要他从尖沙咀过继几个场子到阿乐的手中!” 龙根当即傻了眼。 “威哥,照你的意思,你今天不是替我们深水涉出头的了? 替阿乐抓场子,我们深水涉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能继续以和联胜叔伯的身份,享受社团的供奉!” 肥邓猛地睁开眼睛,不怒自威的神态,让龙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龙根,堂口再大的事情,在龙头棍的交接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等我们在尖沙咀插了旗站住脚,以后那边的生意也有你的一份。” “知道了威哥!” 龙根悻悻答道,他已经完全搞清楚了。 今天肥邓喊自己过来饮茶,不是为了替自己出头。 他只不过是充当一个佐敦乐少上位,而摇旗呐喊的配角罢了。 尽管心中不爽,但面对在和联胜说一不二的邓威,龙根还是不敢有任何异议。 非但不敢有异议,眼下邓威说得口干舌燥,他还得陪着笑脸,去替肥邓斟上一壶好茶给他润润喉咙。 下午三点,吉米仔来的非常准时。 依旧是那副西装革履的生意人打扮,进了茶室之后,先是向坐在主位上的肥邓问了声好。 紧接着又把目光放落在龙根身上,硬着头皮喊了声‘阿公’。 龙根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旁,并未去回应吉米仔的问候。 反倒是肥邓瘫靠在椅背上,品头论足地审视了吉米仔一番,赞许的点了点头。 “器宇轩昂,好后生! 龙根,我们和联胜这些后生,像他这个年纪的,身上不是雕龙画凤,就是染着五颜六色的杂毛。 有几个着西装打太,装扮的有模有样的?” 说罢邓威又朝吉米仔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茶桌旁边说话。 吉米仔道声谢,也没有太过拘谨,拉条椅子,坐到了肥邓的对面。 眼见吉米仔落座,肥邓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开口道。 “吉米仔,今天叫你过来,不是为了找你麻烦的。 你在深水涉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龙根不是一个合格的阿公,官仔森更是混账,他没资格做你大佬!” 吉米仔皱了皱眉,不知道肥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还是客气地答道:“邓伯言重了。 我是被森哥亲自剔出和联胜海底册的,难得邓伯抬爱,不找我麻烦,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先别急着道谢。 吉米仔,先不说官仔森把你剔出和联胜海底册这件事情做不做数,我问你,如果我亲自发话,让你继续回和联胜,你愿不愿意?” 肥邓一句话,直接打到了吉米仔的七寸。 他好不容易才从和联胜这个烂泥潭里爬出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想回去的。 但肥邓的面子,他又不敢不给。 沉吟半晌之后,吉米仔只得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邓伯,我现在受洪兴的苏汉泽关照,和联胜只怕是回不去了。 但是阿公对我有恩,我吉米仔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在外边,一样可以给阿公养老!” “我没问你给不给龙根养老的事情,我是在问你。 如果我让你回和联胜,你肯不肯回来?!” 肥邓没让吉米仔把话题转移成功,他目光如炬,逼视着吉米仔的眼睛。 躲闪不开,吉米仔只得咬牙答道。 “邓伯,我不会再回和联胜!” “这么说,我的面子你也不给了?” “和邓伯你的面子没有关系,既然泽哥肯在我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撑我,我又怎么能去做那种反复横跳的小人?!” 吉米仔答得铿锵有力,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肥邓当即拍板道。 “够硬气!那好,我问你,官仔森曾经是你大佬这件事情,你认不认?” “我认!” “那官仔森在九龙城被人剁碎喂狗,据我所知,这件事情是丧泽做的,这件事情你认不认?!” 吉米仔心中一梗,旋即摇头道。 “邓伯,我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但是有些事情,我想和你提前说清楚。 我们社团做事,从来不会过问什么证据。 你知道为什么龙根收到官仔森在九龙城消失的风声,去一直没有选择去对苏汉泽下手吗?” 吉米仔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他竭力保持冷静的表情,开口向邓威道。 “邓伯,请您明示!” “原因很简单,就凭他苏汉泽有个叫韩宾的姐夫! 就凭韩宾在港九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行事风格,要动他丧泽,我们和联胜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后果! 而你吉米仔,你家里三代单传,老豆又是个普普通通的鱼佬。 你有谁在背后给你撑腰?韩宾会不会为了你,和我们和联胜撕破脸面?” 肥邓用最平淡的口气,诉说着最具威胁的话语。 任凭吉米仔再沉稳,此刻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黑社会讲数,能讲妥再好不过。 肥邓真要执意拉他回去动起家法来,只怕他是在劫难逃。 不过吉米仔是个生意人,他清楚肥邓既然肯亲自出面叫自己来谈,那就必定有和自己做交易的意图。 不管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在自己摇头拒绝之前,总归自己还是安全的。 于是吉米仔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看向肥邓道。 “邓伯,是不是我一定要回和联胜?” “那倒也不必,我和龙根商量好了。 我们这些做叔伯的,也不是个个都不通情理。 既然丧泽那么看重你,你和和联胜的恩恩怨怨,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丧泽匀出尖沙咀那边九家场子给我们和联胜去睇。 具体是佐敦道以南的场子,还是尖东广场的场子,到时候我们再做商量!” 吉米仔摆在桌上的拳心不由得收紧。 肥邓叫自己过来饮茶,心里果然憋着坏! 九家场子,咋一听,还不算特别过分。 毕竟苏汉泽最近踩落东星这么多场子,匀半条街出去给和联胜去睇,也不是没得商量。 但是肥邓后半句话的意思就值得考究了。 他要在尖沙咀的地盘上东插一支旗,西插一支旗。 搞不好,几条街的势力都要匀一部分出来给和联胜去睇。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吉米仔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苏汉泽断不可能答应肥邓的要求。 但是他牢记苏汉泽之前的交代。 当下作为难状,向肥邓答道。 “邓伯,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不如这样,我回去和泽哥商量一下。 如果他没有什么意见,到时候我再来给您一个答复?” “不用回去了,在丧泽答应之前,你就留在这里陪我们聊聊天,饮饮茶! 丧泽这么看好你,不至于九家场子都舍不得让给我们和联胜去做吧?” 龙根非常知味,肥邓把好话说完了,混账话就由自己来说。 他当即一拍桌子,指着吉米仔的鼻子吼道。 肥邓伸手拄起已经被磨到包浆的龙头拐杖,颤颤巍巍起身。 意味深长地看了吉米仔一眼,开口道。 “吉米仔,近段时间你阿公非常想你。 你先留在这里陪你阿公饮几杯茶先,打电话给丧泽,就话和联胜的邓伯,想要见见他!” 踏——踏—— 随着拐杖叩击地板的身影,肥邓不紧不慢往外边走去。 龙根不禁起身喊道:“威哥,去哪里啊?” “午餐吃多了,去外边消消食。 丧泽要是肯赏脸过来,记得打电话给吹鸡,让他派人出来接我!” 直到肥邓离开了茶楼,吉米仔才再度把目光放到了龙根的身上。 “阿公,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大家好聚好散。 但是你们拿我去和泽哥换九家场子,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邓威走了,龙根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给吉米仔看了。 本来刚才在肥邓这就憋了一肚子火,眼下正好撒到吉米仔头上。 他起身快步走到吉米仔身边,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了吉米仔脸上。 呵斥道:“闭嘴!我现在不想同你废话! 识相点,马上把电话打给丧泽,不要迫我今晚开香堂动家法!” 随着龙根呵斥声落下,茶室的门再度被人推开。 十几个握着砍刀的马仔一拥而入,将坐在椅子上的吉米仔团团围了起来。 吉米仔捂着被龙根打疼的脸庞,抬头环顾了四周几眼。 最后在龙根逼视的目光下,拿出了手提电话,拨通了苏汉泽的号码。 …… 当苏汉泽赶到湾仔这处茶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本就昏暗的茶室,现在已经亮起了灯火,倒比下午时分,显得更为亮敞一些。 肥邓也赶回茶室,现在正坐在原先那张椅子上,困得直打瞌睡。 吉米仔的电话大约是在三点十分左右打过去了,苏汉泽答应马上赶到,结果磨磨蹭蹭了几个小时,直到下午六点半才赶到这间茶楼。 走进茶室,肥邓和龙根并排而坐,正面向茶室大门。 吉米仔则是坐在二人对面,耷拉着脑袋,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再看了眼外边走廊上一干气势汹汹的打仔,苏汉泽不禁嗤笑一声。 满不在乎的踱步过去,拉条椅子坐到了吉米仔身边。 全程一声不发,气得龙根直瞪眼。 “扑街!没大没小,哪个让你坐下了?!” “龙根,给你面子叫你声阿公,千万不要蹬鼻子上脸!” 苏汉泽伸手抓起桌上的一个牙签盒,直接撇进了面前的茶碗里。 此举被肥邓尽收眼底。 一向沉稳的肥邓也不由得发火:“丧泽,长志气了! 趁我还未发火之前,自己把茶碗里的牙签挑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邓伯,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没剔牙让你们去饮这杯茶,就算给足和联胜面子了! 先把茶饮了,不然大家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苏汉泽说着端着这杯丢落牙签的茶碗,摔在了龙根的面前。 气得龙根正待发作,却被肥邓一把拦了下来。 肥邓用一种锋利的眼神审视着苏汉泽,不由得冷笑一声。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话说的果然不假! 也好,龙根,晚辈敬茶给你,为什么不喝啊?!” 肥邓发话,龙根不敢违背。 只得愤然端起苏汉泽丢在面前的茶碗,浅尝一口,随后把碗再度丢落在桌上。 瞪眼望向苏汉泽道:“要你让尖沙咀的九家场子啊,你到底同不同意?!” 苏汉泽没有去理会龙根,他知道有肥邓在,和龙根交谈纯属浪费口水。 当下把目光放在肥邓身上,笑道。 “不知道邓伯钟意尖沙咀的哪些场子啊?” 肥邓听到苏汉泽语气轻松,只当他是向自己服了软。 当即摆正姿态,开始抛出自己理想的价码。 “丧泽,于情于理,你也是我们和联胜一手带出来的后生。 近段时间你在深水涉搞出了诸多名堂,这些数我也懒得去和你细算了。 你们年轻人喜欢爽快,我就说得直白一点。 我要你在佐敦道以南,尖东广场那边,分别匀出四家场子给我们和联胜。 剩下一家,我还没有考虑好选在哪个地方,等我想清楚了,到时候再告诉你也不迟。” “邓伯,我看剩下这家场子选在哪里,就不劳烦你费神了,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哦?说来听听?” “我草!尖沙咀这边的场子,我是一家都没打算让给你们和联胜。 你们和联胜十几年踩不进尖沙咀一块地,现在动动嘴皮子就想从我这拿走九家场子,是不是太天真了点?!”面对苏汉泽辛辣的嘲讽,哪怕是肥邓的脾气再沉稳,当下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性。 他的语气开始冰冷起来:“丧泽,不给龙根面子,你也该给我点小小的面子。 你知道你和我这样讲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我只怕今天你难以离开这间茶室半步了!” 一旁的吉米仔听得心惊肉跳,他不知道苏汉泽有什么依仗。 但是对比起苏汉泽来,相对在和联胜混的时间较长的吉米仔来说,他更清楚为什么面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会在和联胜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 在社团里,威信这种东西,是需要鲜血建立起来的! 只是苏汉泽并没有被肥邓这番话吓到。 他甚至从口袋里摸出烟,自顾自的点燃一支。 随后开口对肥邓说道。 “邓伯,整个港岛社团,都传你是个最讲理的人。 你也知道吉米仔现在是我在撑他,明明说好了是约人出来饮茶,却把人扣在这里,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 肥邓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冷语道。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今天就算我把你们挂咗在这里,也可以对外边放话,是我在主持执行家法! 毕竟你和吉米仔,之前都在和联胜海底册上挂名的,不少人都是清楚的。” “邓伯,你昏头了? 我们都被官仔森除名了,谁还和你们和联胜有什么关联,别来沾边行不行?” “官仔森死了,谁又能证明你们被和联胜除名了呢?” 肥邓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他用一种吃死了苏汉泽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你姐夫韩宾非常犀利,但是就是不知道他够不够胆,敢和我们整个和联胜对着顶。” 苏汉泽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 开口道:“邓伯,既然你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要是再不匀几家场子出来给和联胜,那是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你知道就好,年轻人张狂一点没事,最重要的是知轻重。 有时候适当收敛一些锋芒,对你不是什么坏事。” 苏汉泽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好,我可以交出尖沙咀的场子给你。 九家场子太少了,为了表达我对邓伯你的尊重,我决定再多交九家出来!” 肥邓不由得错愕,他肥胖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不相信苏汉泽能说出这番话来。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邓伯,我怎么敢骗你呢?” 苏汉泽一脸‘诚恳’地说道:“这样好了,我马上安排人去一趟荃湾,找到荃湾的大d。 告诉他让他今天晚上就带人来尖沙咀接手这边的场子。 看中哪个挑哪个,有钟意的,不是我的地盘,我借兵给他打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啊!” 肥邓的表情再度阴沉下来。 和联胜的选举,也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谁都知道这届和联胜的话事人,他肥邓有意去撑佐敦的林怀乐。 苏汉泽如果不傻,或许也能猜到,自己拿尖沙咀的九家场子,就是为了给林怀乐这边备足够多的筹码,让大d输的哑口无言。 结果苏汉泽这个扑街实在是太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明明是送给林怀乐的筹码,要是真被苏汉泽送到了大d的手中,恐怕这次和联胜选举,他邓威也没有阻拦得了大d的理由了! 和联胜这么多年,选举龙头从来都是自己的一言堂。 他绝不想看到一个无法控制的大d被捧上话事人的位置! “丧泽,你是认真的?!” 面对板着脸向自己询问的肥邓,苏汉泽继续做出一副懵懂的姿态。 反问道:“当然是认真的,邓伯,大d难道不是和联胜的人吗? 我把场子交给他去做,有什么不妥吗?” “场子不用交给大d了,交给佐敦的乐少就好! 你们两家离得近,卖他个好,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肥邓明知道苏汉泽是在挖苦自己,却还幻想着维系最后的体面,让苏汉泽老实就范,把场子交出来再说。 面对还心存幻想的肥邓,苏汉泽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往旁边吐了口烟雾。 一转头就看到了吉米仔脸上那五个通红的指印。 当下紧锁眉头,开口对肥邓说道。 “邓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老实说吧,你外边安排的那群刀手能不能砍死我,我不清楚。 但是我敢保证,在他们进来之前,我一定能把你们两颗老菜的脖子拧断!” 说着苏汉泽一拳砸在桌面上,强悍的力道,把两掌宽的木桌直接拍裂。 茶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哪怕是肥邓,额前也不禁落下一滴冷汗。 苏汉泽刚才那一拳要是砸在自己脑袋上,只怕能把他脑袋拍到肚子里头去。 这还是个正常的人类吗?! “龙根,送他们两个回去,我看他们能巴闭到几时!” 知好歹的肥邓,知道现在继续聊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叮嘱龙根送客,自己却拄着拐着,颤颤巍巍离开了茶室。 气得龙根在心里直骂娘,留自己在这,不是摆明了让他去充当护送苏汉泽和吉米仔二人出门的人质吗? 他是懂得体面的,好赖话让他说完了,脏活累活就全丢给自己来做! 苏荷酒吧。 吉米仔捧着一杯刚调制好的鸡尾酒,手还在止不住的发抖。 望着坐在对面的苏汉泽,吉米仔不禁开口道。 “泽哥,你知道吗,刚才我都快被吓死了! 邓伯不是好惹的,实在不行,我赶紧动身去大陆那边吧。” 苏汉泽嗤笑一声:“这么怕他干什么,他吃人啊? 反正现在已经得罪他了,你就算跑了,他有机会还是要来找我麻烦。” “那怎么办?和联胜底下这些堂口虽然实力不济,但胜在人多势众。 而且九区揸fit人个个都听邓威的话,我们斗不过他的!” “斗不过,那就找帮手喽。” 苏汉泽不以为然道,看着吉米仔一脸茫然的样子,便举起手中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继续说道:“你以为我说要把尖沙咀的地盘送给大d,只是随口说说?” “泽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等着看好了,大d不是省油的灯。 早在两年前,他就和吹鸡在争话事人的位置,当时肥邓话他资历不够,让他多等两年。 现在肥邓出尔反尔,又要把龙头棍交给佐敦的林怀乐,你觉得大d能咽下这口气吗?” “你是想用尖沙咀的地盘,换大d上位? 可是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d再不爽邓威,毕竟他也是和联胜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我们,去和邓伯顶着干?” “他不敢和邓威顶着干,那就逼他和邓威顶着干喽! 你等着看好了,和联胜这次搞小圈子选举,龙头棍在肥邓的周旋下,一定会交到林怀乐的手中。 到时候只要大d不爽了,难受了,我再出面风风光光把尖沙咀这边的场子送给他。 实在不行,我和宾哥打声招呼,反正他们两家离得近。 拉着他大d搞个新和联胜也不是不可以,有邓威难受的时候。” 相比起自己的先知先觉,很多东西苏汉泽还是没法和吉米仔解释清楚。 不过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今天肥邓的一番话说得正中他的下怀。 自己被官仔森从和联胜的海底册除名了,有谁知道呢? 保不齐到时候自己还能凭借这层身份,和大d平分和联胜的半壁江山。 一人一个新和联胜,有什么不好? 吉米仔并不知道苏汉泽此刻的想法,还想再问些什么,却看到苏汉泽心不在焉的朝吧台那边一个太妹吹口哨,只得收起心中的疑惑,苦涩的咽下一口鸡尾酒。 在钵兰街一块出来感受夜生活的,有哪个不知道十三妹的堂弟生得靓仔,混得巴闭? 被苏汉泽一声口哨勾引过来的小太妹,当即问吧台的酒保要了杯调制好的酒水,醉笑着朝苏汉泽走了过来。 “泽哥,你叫我啊?” 小太妹非常主动,走到苏汉泽身边,便非常自然的撩起热裤,一双匀称有力的大腿跨过苏汉泽的下半身,用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面对面坐到了苏汉泽的身上。 同时高耸的胸脯跃然于苏汉泽的眼前,苏汉泽顿感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夹杂着醉酒后的酒味扑面而来。 这个长相姣好的小太妹确实值得一泡,不过苏汉泽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他恍惚间看到了小太妹的胸口,一左一右分别纹着一个‘家’字,一个‘伟’字。 “请你喝杯酒,从我身上下去!” 不用想,能在这种隐私部位纹这种字体的,肯定又是为了纪念哪个曾经让她欲罢不能,叫做家伟的男人。 苏汉泽虽然不排斥这种做法,但这两个刺眼的字体实在让他大煞风景。 于是乎,苏汉泽从兜里摸出一张驼背仔,塞进太妹的胸口。 太妹不敢多问,只得悻悻对苏汉泽说声对不起,随后捂着胸口,飞快的离开了苏汉泽这边的酒桌。 “泽哥,能不能也请我喝杯酒啊?” 在苏汉泽望着太妹离去的背影直摇头的时候,一双纤纤玉手忽然搭在了他的两肩上。 熟悉的声音,不禁叫苏汉泽一个激灵。 他放落手中的酒杯,回头一望 果然,芽子正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在身后望着自己。 怪异地目光,只瞪得苏汉泽头皮发麻。 就怕芽子一个不爽,再像那天一样,冷不丁把枪从腰间掏出来对准自己的脑袋。 “芽子,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差点被人打死,所以特地抽空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芽子捏住苏汉泽肩膀的双手忽然一发力,拇指尖锐的指甲直往苏汉泽的皮肉里刺。 同时芽子俯身贴到苏汉泽的耳边,低声道。 “你出来,我有要紧事问你!” 吉米仔知趣地起身,放落手中的就被,对苏汉泽说道。 “泽哥,我先回去歇息了,有事的话,打我电话就好。” 说完吉米仔礼貌地对着芽子笑了笑,便快速离开了酒桌,把空间留给了苏汉泽和芽子二人。 苏汉泽抓住芽子的手,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严肃道:“芽子警官,请你尊重一点,我可没答应和你拍拖啊!” “苏汉泽,你吃干抹净想不认账?” “认什么帐?当初是你拿枪逼着我就范的! 再说了,我一个混社团的飞仔出身,如果……” 望着芽子逐渐冰冷的目光,苏汉泽下意识的停止了口。 最后长叹口气,松开了抓住芽子的双手,开口问道。 “说吧,你们这群差佬找我,又是为了哪样事情?” 芽子坐在吉米仔方才落座的那个位置,双眼注视着苏汉泽。 随后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是近几年来,第一个在一个月之内,档案资料被送o记总警司办公室内的社团成员?” “这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吗? 警官,你大晚上特地跑来钵兰街一趟,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点小事的吧?” “小事?苏汉泽,你真是不知死! 能让李文斌警司亲自审阅资料的,不是可以安抚的社团龙头,就是韩琛和连浩龙那种罪无可赦的大水喉。 你想想你自己是哪一种,应不应该为自己以后的选择赶到担心!” 面对芽子的警告,苏汉泽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笑呵呵的示意酒吧的酒保给芽子再送杯酒来,随后答道。 “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知道我够遵纪,够守法! 有句话我说了不下一百遍了,如果你们警队有什么证据够给我定罪,直接钉死我就好!” 芽子似乎是早有预料到苏汉泽会这样回答,苦笑着摇了摇头。 旋即说道:“苏汉泽,你说的没错,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明你犯罪的情况下,当然没有人可以给你定罪。 但我说的任何人中,也许不包括一个人!” “谁?” “尤佳镇!” 芽子吐出尤佳镇的名字之后,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苏汉泽,你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 自从那天晚上她从尖沙咀回来之后,就发了疯不顾一切的在档案室搜罗你的资料。 还向李sir申请了情报科的协助,你这二十几年的老底,从你出生那一天开始,都快被她挖干净了! 我感觉这次madam尤是不把你整死,一定誓不罢休了!” 苏汉泽不禁一愣,那天在尖沙咀街头,自己确实是气不过扇了这女人两个巴掌。 但是当时枪声大作,现场并没有别人旁观,不存在自己冷了尤佳镇的面子。 而且为了救尤佳镇,当时大圈仔的子弹几乎是贴着自己脸颊飞过去的。 偏偏尤佳镇还要来和自己指手画脚,自己扇她两个耳光真的很过分? 还是这个女人,当真心眼比针孔还小? 为这点破事,就要不顾一切给自己穿小鞋? 早知道当初不如让她死在大圈仔的手里! 苏汉泽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声,随后开口问道。 “芽子,真的假的? 我对你们这些差人一向是尊敬有加的,我实在是不清楚,尤佳镇为什么会这样不顾一切刨我老底。” 苏汉泽说着摸出一支香烟,吧嗒一声点燃。 夹着香烟的右手撑着下巴,用一种出神的眼光看着芽子。 调笑道:“不会是我把o记的警给睡咗,被你们madam知道了,她才不顾一切要整死我吧?” “呸!” 芽子轻啐一口,严肃道。 “你不要油嘴滑舌,我告诉你,尤佳镇搜罗起来的资料,一部分我已经过目过了。 我问你,你念中三的时候,是不是从你伯父吹水达的报亭里入手过老款的咸湿杂志,以三蚊钱一本的价格,在圣玛丽中学门口进行兜售。 后来因为利益纠纷,和圣玛丽中学的一群中四仔打过一架,你把人家的手骨打折了。 为此还被送进了男童院,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训诫?” “你不会告诉我,尤佳镇查我的老底,就查出了这些破事吧?”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当时你在男童院受诫,表面看上去安分守己。 其实经常利用福音课记录圣经的空档,偷偷用纸笔默写一些关于咸湿杂志上的情色杂志内容。 然后在男童院内部再度进行转载,以此来和男童院的帮管换取香烟,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苏汉泽闻言不由暗暗咂舌。 他细细搜刮了下脑海中的记忆,终于记起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这种事情在男童院属于严重违规行为,当时自己应该是做的够隐蔽了。 这都被尤佳镇翻出来了,看样子这个差婆还真是下了苦功夫! 芽子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她见苏汉泽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当即跟着补充道。 “两年前,你跑路到荷兰的时候,由于人生地不熟,你靠在荷兰的一家中餐厅洗盘子糊口度日。 但是这份零工你只打了四个月,熟悉阿姆斯特丹的环境之后,你开始积极融入这个充斥着各国黑社会的地域。 而后你开始重操旧业,开始了你在荷兰的收账生涯。 我要是没有说错,你那两年在阿姆斯特丹收到最大的一笔账,是替英国的剃刀党去勒索一个在荷兰贩卖妓女的西班牙皮条客。 因为这单生意,你总共从剃刀党的手中获得了共计一万三千八百美元的报酬。 这笔钱,被你在半个月之内挥霍一空,并且你用这笔钱购买了一支号称芝加哥打字机的汤姆逊冲锋枪。 后来由于这款枪你用的并不顺手,你又在一周之后,再度把这支枪以八百美元的折价进行倒卖。” 面对芽子如数家珍般将自己的陈年旧事倒了出来,苏汉泽的脸上终于难得露出了一丝凝重的态度。 别说以前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就算是他做的,哪怕手尾收拾的再干净,出来混的又有几个经得起这样去查? 尤佳镇如果铁了心想要整死自己,就凭自己原先做的那些混账事情,总有那么一件两件会被她当成把柄攥在手中。 (本章完) 第78章 在大陆,做错事是真的会被拉去打靶的 第78章 在大陆,做错事是真的会被拉去打靶的 思虑之间,苏汉泽的眉眼之间逐渐泛起一片杀意,但这股杀意,很快就被一种柔和的目光所取代。 “芽子,这些资料,都是尤佳镇查出来的? 我在欧洲的这些破事,她也能在一天之内查到?” 芽子点了点头。 “我们港岛警队的情报网,其实远比你想象的发达。 这些事情不排除她一早就调查过了,你要考虑清楚,就这些资料,还是她肯给我过目的。 说不定你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已经被她攥在手中了。” “我挑,我少读书,你别吓我。” “我没有吓唬你,苏汉泽,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 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算我求你,以后一定行正路好不好? 矮骡子永远是斗不过差人的,我怕哪天你真的要被尤佳镇钉死!” 芽子诚恳的目光,一时间让苏汉泽内心最柔远的地方感受到了一丝触碰。 平心而论,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待自己最好的,一直是钵兰街的那个大姐头。 但是和芽子的这番关切不同,十三妹站在自己身后,不管自己要做什么,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给予到默默无言的支持。 十三妹最多提醒一句,自己做这些事情,可能会面对什么后果,这个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 苏汉泽可以保证,哪怕自己把天捅破了个窟窿,十三妹也会默默替自己安排好一条最佳的后路。 磅礴的亲情中,恰恰缺少了这样一份直白的关心。 这份关心,柔情刻骨,让人陶醉…… 芽子有些失神的揸车从钵兰街回到了湾仔,等她把车停好在警务大楼下面的泊车坪时,一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矛盾,尽管她自己曾经说过,女人是感性动物,被一个男人所吸引,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但她也清楚的意识到,她和苏汉泽之间的距离过远。 一个兵,一个贼,最后能走到一起吗? 偏偏芽子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对苏汉泽的思念。 正如同今天晚上在酒吧,苏汉泽只是轻抚她的秀发,修长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脸颊,用温柔的声音告诉自己,他一定牢记自己的劝告。 从那一刻开始,满足感便填满了自己心中的每一道沟壑,好像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芽子从泊车坪走了出来,抬头仰望警务大楼上面的警徽。 不由得低声感叹:“为什么我要认识你,为什么你要选择成为一个矮骡子?!” 失神之际,芽子不由自主的回到了o记c组的办公区。 此时办公区域还亮着灯,除了几个值夜班的同事,张凯依旧秉承自家大姐的意志,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当他看到芽子走进来的时候,刚才审阅资料,满是枯燥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把丢掉手中的水笔,利索的朝芽子走了过去。 “芽子,怎么又回来了?今晚你不是不加班吗? 对了,你饿不饿?madam一会让我去买宵夜,我给你带一份回来?” 面对张凯一连串关心的询问,芽子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同时问道:“张凯,佳镇姐在不在?我有些事情要向她汇报。” “在!她就在办公室呢!” “多谢!” 芽子简单的道声谢,便快步甩开了想要纠缠上来的张凯,往尤佳镇的办公室走去。 笃笃笃—— “进!” 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后,坐在办公桌后翻阅资料的尤佳镇头也未抬,直接喊了声‘进’。 芽子轻轻推开房门,步入尤佳镇的办公室后,再度把门轻轻关拢。 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到尤佳镇询问道。 “芽子,是不是有事求我?” …… 芽子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站在办公桌前,点了点头。 “呵呵,平时你进我办公室,不是直接闯进来,就是恨不得把门擂破。 今天敲门敲得这么平和,我猜你就是有事要来求我。 说吧,这么晚了找我为的哪样?” 尤佳镇有条不紊的把面前的资料整理好,似乎不想让芽子看到一般。 随后示意芽子坐下说话。 芽子咬了咬下嘴唇,最后眉心一锁,直接对尤佳镇开口说道。 “madam,苏汉泽是我单线联络的线人! 他就算之前做错过什么事情,也是因为配合我们调查科侦破案件,不得已得罪了某些社团成员。 你能不能放他一马?这样调查一个线人,不怕寒了其他部门阿sir们线人的心吗?” “芽子,你是在为苏汉泽说情吗?我有告诉过你,我们c组在调查苏汉泽?” “难道不是吗?你以前哪怕是和国际刑警协助调查南洋海盗的军火走私案,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疯狂搜集过一个人的资料!” “芽子,注意你的情绪!” 尤佳镇的措辞开始锋利起来,她注视着面前的芽子,伸出了右手的三个指头。 “一个月,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港岛发生两起爆炸案,一起枪击案,都和苏汉泽这个飞仔有关! 这种情况下,就算上司不给我压力,你觉得我就能够坐视不管吗? 就算这些案件和苏汉泽没有关系,我也需要从他的身上打开突破口! 芽子,我总是提醒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一个警察!” 尤佳镇的驳斥,顿时让芽子事先组织起来的话语无法再说出口。 o记c组的职责,她还是没有忘记的。 尤佳镇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任何人坐在尤佳镇的位置上,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望着沉默的芽子,尤佳镇忽然长叹口气,放缓语调。 道:“芽子,我知道你排斥我在下班时间,和你聊工作上的话题。 不如这样,我们聊点私事吧!” “madam,你想聊些什么?” “就聊聊你和苏汉泽的事情,芽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 “危险?madam,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芽子明显有些慌张,但还是故作淡定,选择目光与尤佳镇碰撞,硬着头皮问道。 尤佳镇依旧表现的非常冷静。 她有条不紊地开口道:“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上了苏汉泽这个飞仔。 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是非常喜欢! 这一点,你肯不肯承认?” 芽子正待开口,尤佳镇立马补充道。 “想清楚再回答,你现在的回答,也许在某一天会传到苏汉泽这个飞仔的耳朵里去!”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可以告诉你,没错!” 芽子杏眼一瞪,方才还稍显怯弱的气场,瞬间跟着强大了起来。 她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对尤佳镇答道。 “madam,你不要再和我讲那些陈词滥调的道理,我有选择喜欢谁的权利! 也不要和我强调什么后果,我尊重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如果你觉得一个差人,喜欢上一个矮骡子是天生的原罪的话,我可以马上向你递交辞呈!!” 面对芽子犀利的答复,尤佳镇的反应好像要比想象中的淡定许多。 她只是抿了抿嘴唇,轻声问道。 “芽子,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对!” “他能给你什么?” “我什么也不需要他给!” “那你怎么和你家里交代?你不要忘了,你的uncle黄文定警司,当年可是扳倒雷洛这些探长的icac元老之一。 你执意要和一个矮骡子走到一起,有想过你的长辈会同意吗?” 面对尤佳镇抛出的这个话题,芽子明显怔住了片刻。 只不过也就这么短短片刻,她的眼神中再度恢复一片决然。 “当年做差人的可以去捞偏门,那么为什么捞偏门的不可以走正行? 当年雷洛可以靠做大水喉的岳父白饭鱼起家,我也可以做他苏汉泽的白月嫦! 他如果不肯,那就等我帮他先带个外孙上门,这样他不肯也得肯!!” 尤佳镇不由得长大嘴巴,惊呼之情溢于言表。 她很难相信,这番话是从芽子的嘴里说出来的! 钵兰街的这个飞仔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一个从小接受先进的西式教育,百般关爱中长大的芽子说出这番话来? 甚至让芽子把先上车后买票的套路都事先考虑好了?! 现在轮到尤佳镇沉默了。 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良久,大约在两分钟后,尤佳镇拉开了自己面前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份资料,丢在了芽子的面前。 并低声叮嘱道。 “你先看看这份口供,你就会发现你说的这些,都实现不了!” 芽子闻声,一把夺过这份资料,飞快扯开档案袋上的封线,翻阅了起来。 这是一份最新录好的口供,指证的是两年前,苏汉泽在骆克道收数,斩死了东星睇场的红毛鸡。 在芽子翻看这份口供的时候,尤佳镇便在一旁出言提醒。 “你该知道,像苏汉泽这种人,如果警队一定要抓到他什么把柄,绝对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你也要搞清楚,不是我在针对他,但是你刚才的那番话,不得不让我重新考虑一下,我是否应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这个洪兴的新晋飞仔身上。 芽子,你叔叔信赖我,才把你交给我。 如果你执意坚持你的决定,到时候恐怕把苏汉泽送进监狱的不是我,而是你那当了三十多年差的叔叔了!” 眼下这份证词,不知道尤佳镇是从哪里搞来的。 芽子也知道,单凭这样一份苍白无力的口供,是难以给苏汉泽定罪的。 但尤佳镇说出的话可谓不假。 矮骡子要整死差人,可能只有血溅当场一种办法。 但一个位高权重的差人饮杯茶的功夫,他就能想出一万种整死矮骡子的办法出来! 尤佳镇没有让芽子去过多思考。 面对陷入沉思的芽子,她继续提点道。 “芽子,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苏汉泽好,你该远离他才是。 这样对你,对他而言,才是一个最佳的结局。 你不能带给好运。 你甚至可以把我的话当成是一份交易,远离他,我可以在苏汉泽不自取灭亡的情况下,让他有条活路可走。 执意靠近他,那他就会被你亲手毁掉! 好好考虑一下吧芽子!” 尤佳镇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记重锤般敲打在芽子的心口。 这个执掌有组织犯罪调查科c组长达三年之久的差人,此刻正环抱双手,自信地看着面前的芽子。 她太懂得如何去拿捏人性了。 尤佳镇更加坚信的是,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不相信一个优秀的差人,会被一个矮骡子迷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尤佳镇给足了芽子思考的时间。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芽子终于再度出声。 “这笔交易,是我uncle授意你告诉我的,还是你自己决定的?” “有区别吗芽子?” “当然有!如果是我uncle或者我老豆授意的,烦请你转告他们。 如果苏汉泽哪天因为莫须有的原因被带上了法庭,那他走进监狱的那天,就是我赴死的那天! madam,我的性格你应该清楚,我绝不接受任何人的胁迫,哪怕这个人是我uncle,是我老豆,亦或者是我上司!” 刚才还觉得自己吃定了芽子尤佳镇,再度被芽子这番话震惊到无以言表的地步。 她有些慌乱的伸手理了理额前的刘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只可惜,芽子未等她再度组织起语言,便留给了尤佳镇一个坚毅的背影。 在芽子离开位置的那一刹那,眼神中似乎带有几分恣意妄为的嘲弄。 一股莫名的挫败感自尤佳镇心底油然而生。 这个情绪鲜有失控的女人,几乎在一瞬间破防。 她一拍桌子,对着芽子的背影喊道。 “芽子!你不是三岁小孩了! 意气用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湾仔夜市的一家大排档里头,张凯自后厨小跑出来,两手包裹着一条湿毛巾,正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 “佳姐,生滚粥好了,虾仁是我亲自看着老板剥的,保证个个鲜美啊!” 当—— 随着砂锅接触木桌的声音响起,尤佳镇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 她从一盘的餐盒里拿出一个瓷勺,放入倒好茶水的碗里搅拌了一下,随后有从桌上的抽纸盒中扯出几张纸巾,将纸巾包裹在瓷勺上,开始来回用力擦拭。 同时有些没来头的对张凯问了一句。 “张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芽子的?” “佳姐,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啊?” 张凯有些腼腆的笑了一声,拿过尤佳镇面前的瓷碗,便开始替尤佳镇往碗里盛粥。 “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 “别,我还是告诉你好了,免得一会你又和我聊工作上的事情。” 张凯把盛好生滚粥的碗恭敬推到尤佳镇面前,随后环顾了下左右,低声对尤佳镇说道。 “佳姐,我不瞒你,从我第一天进入c组做事,你安排我跟着芽子开工的时候。 从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她!” “不需要任何的了解,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张凯,你这是见色起意!” “什么见色起意,这叫一见钟情!” “那你对芽子的喜欢,有没有随着日后的接触而产生变化?” “没有!我对芽子的喜欢,始终如一,从一开始,就是最大值!” 尤佳镇看着张凯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由得浅笑了一声。 张凯可以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还是在认真的阐述一个事实,自己通过一个细微表情变化就能分辨出来。 很明显,张凯是认真的。 “原来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真的可以让一个人陷入一段不能自拔的感情之中。 可惜了张凯……” 尤佳镇一声若不可闻的感叹,显然并没有被张凯听到耳里。 他在给自己盛好一碗生滚粥后,当即又开口问道。 “佳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些事情呢? 今天晚上芽子去找你,我好像听到你们在办公室吵起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说给我听一听?” 尤佳镇闻言,刚送到嘴边的虾仁又被放了下来。 望着一脸期待的张凯,不由得长叹口气。 随后开口道:“没什么,先吃东西吧。 佳姐答应你,一定帮你把芽子搞定!” “你老是神神秘秘的,问你什么也不肯说。 其实我很想多嘴问一句,这些年追求你的人不少。 难道佳姐,你就真的没对哪个男人,动过情吗?” 哐当—— 随着一声瓷勺与瓷碗碰撞的声音,尤佳镇的脸色很快冷了下来。 张凯连忙摆手,露出个尴尬的微笑。 “ok!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禁止闲聊!我马上照办!” 凌晨十二点,这个时间点即便对于把加班当成家常便饭的尤佳镇而言,也已经显得很晚。 但对于灯红酒绿的钵兰街而言,此时正是这条远近闻名的风情街,在夜色中绽发她最旺盛魅力的时刻! 在送走张凯之后,尤佳镇并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鬼使神差的把车开过红磡隧道,来到了这条霓虹招展的风情街。 漫步在钵兰街上,尤佳镇总感觉自己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街边两侧,随处可见性感的可人儿,在肆意撩拨每一个过客的情绪。 毫不掩饰内心野望的男性,在酒后更难掩饰那双满是咸湿的眼神。 各处轰趴的音乐,无不在告诉每一个漫步在钵兰街上的过客——现在正是纵情寻欢的时间! 尤佳镇很想把自己兜内的证件拿出来挂在胸口,顺带把腰间的点三八手枪一并抽出来。 因为一路上,她已经遭遇到不知道多少双咸湿眼神的打量。 其中有至少有五个人对她吹过口哨,两个醉酒的上前向她询问包夜多少蚊。 出于强悍的职业素养,尤佳镇自动把这些人无视,她现在不是当班时间,这次来钵兰街办得事情,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情。 站在金巴喇夜总会的招牌灯下,红蓝相间的灯光不断在尤佳镇脸上闪烁。 这个干练的女警,好像第一次在进行自己的某个决策,变得有些迟疑。 她站在台阶下面,抬头仰望金碧辉煌的大堂,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昨夜苏汉泽狠狠甩在自己脸上的那两个巴掌。 那种火辣辣疼痛过后的刺激感,不知道缘何,好像触及到了某种灵魂深处的快感。 这是她有生以来,在记忆中第一次感受到挨打后疼痛的滋味。 可是挨打,为什么会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呢? 作为一名知识面涉猎颇广的精英人士,她当然知道sadomasochism是什么意思。但她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正面去面对这个词汇。 但是身体是不会说谎的! 尤佳镇的拳头在不断收紧,修得平整的指甲,已经扎入了拳心的肉里。 她居然对自己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让她彻底在夜总会门口止步不前…… “madam,能不能放我一马?每次你出现在我身边,我就准没好事!” 苏汉泽的声音忽然在尤佳镇的身后冒了出来,尤佳镇不由得被吓得一个激灵。 回过头来,发现苏汉泽正歪着头,立在自己身后。 尤佳镇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担心被苏汉泽看穿心事一般。 连忙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过来找你了?” “呵呵,现在你这张脸,被我们钵兰街这群兄弟记得比场子里的头牌还熟。 从你走进这条街开始,我就知道你过来了! 麻烦你有屁快放,这个点来找我又是为了哪样?!” “怎么,我不可以来钵兰街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这边的场子不是很喜欢有个差人站在门口,挡我财路,坏我风水!” “那如果我是来消费的呢?” 尤佳镇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草灰色皮包,打开皮包,居然从里边摸出两张崭新的‘大金牛’,放在苏汉泽跟前晃了晃。 “我不要陪酒女,这两千蚊,够我要个小小的包间了吧?” 苏汉泽狐疑地接过尤佳镇递来的钞票,视线未从尤佳镇脸上挪开片刻。 出声道:“不要人陪酒,总得要点什么消费吧?” “你这有哪些消费项目?” “消费项目?那可就多了去了! 我这里一年四季,除了夏秋冬不卖,什么都卖! 而且我手底下的马仔个个身强体壮,如果madam点头,他们未必不能讨你欢心!” 苏汉泽把手中的钞票对折,大咧咧对着尤佳镇喊道。 不是他故意在这里点尤佳镇的火气,而是港岛这个地方,出卖身体合法,只有组织别人出卖身体,才是违法的。 尤佳镇收起自己的皮包,似乎对苏汉泽的措辞置若罔闻。 “不需要,我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聊一聊。 你先别忙着拒绝,听一听,对你一定会有好处的!” 包厢内,苏汉泽把室内的气氛灯关掉,照明灯打开。 随后跟随尤佳镇坐到沙发上,兀自点燃一支香烟。 长长吐出口烟雾后,看向尤佳镇道。 “说吧!” 尤佳镇翘起了二郎腿,两手搭在右侧膝盖上。 勉强挤出个笑脸道。 “怎么,我了两千蚊,连杯酒都没有的吗?” “两千是我出场的陪聊费用,如果你要酒水的话,价钱另算。 在钵兰街,每一样东西都有他的价格!” 苏汉泽十指交叉,煞有介事的对尤佳镇答道。 尤佳镇点了点头,甩了甩半斜的刘海,直接开门见山道。 “那好,我就不和你卖关子了。 我知道芽子下午来找过你,相信你也知道了,我现在在想方设法的刮你的老底。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收获,但是你应该清楚,只要我想,你总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然后呢?” “苏汉泽,我不想把你往绝路上逼,甚至发生在你身上的这几起案件,我都有办法替你在警队高层面前抹平。 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远离芽子!” 呼—— 又是一口悠长的烟雾喷吐而出,尤佳镇已经注意到,苏汉泽此刻的目光开始逐渐变得有侵略性。 她顿感自己心跳加速,仿佛自己不可告人的心事,要马上被人勘破一般。 这种矛盾的情绪持续了还不到两秒,尤佳镇便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复。 苏汉泽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若无其事道。 “我答应你!” 尤佳镇错愕。 “苏汉泽,你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芽子现在……” “你说的我都知道,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我可以额外再重复一遍。 我答应你的条件,从现在开始,我将远离芽子!” “无情无义!芽子果然看错你了!” 尤佳镇愣了片刻,嘴里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在她的猜想中,自己向苏汉泽提出这种要求,免不了自己要大费一番口舌。 再不济,也要免不了一番威逼利诱,亦或是拿芽子的前程做谈话的筹码。 没成想自己组织了半天的理由,一个也没有用上,苏汉泽直接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现在可以肯定,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薄情寡义可见一斑,那就是芽子这个女仔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了。 尤佳镇的吐槽,并未得到苏汉泽的反驳。 相反,苏汉泽已经在重申尤佳镇刚才抛出的筹码。 “madam,记住你说过的话。 全港岛有几十万矮骡子,你们o记有大把的人可以去盯,千万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请问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和你的谈话服务将到此结束!” “两千蚊,就聊小小的两分钟啊? 你这收费是不是有些太贵了?” “中环的顶尖律师,一次攀谈的计费是以秒来算的。 我作为钵兰街的红人,一分钟收你一千蚊不算太贵吧? madam,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里不欢迎你,没别的事情的话,请你离开!” 面对苏汉泽直接抛出的逐客令,尤佳镇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 她现在感觉整个人矛盾极了。 再次草草扫视了苏汉泽两人,她还是再度摆出那副女强人的姿态。 起身的同时冷语对苏汉泽再度叮嘱道。 “你能老老实实照办,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记住你今晚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幻想着自己能和港岛皇家警察去对着干。 相信我苏汉泽,你们洪兴的蒋天生都没有这个底气!” 说完这番话,尤佳镇也不等苏汉泽搭腔,便挺起高傲的头颅,竭力留给苏汉泽一个潇洒的背影,大步离开了这间包厢。 浅水湾的一处联排别墅区,这里正是尤佳镇的住所所在地。 和太平山,加多利山这些顶尖富豪别墅区不同的是,浅水湾这种联排别墅地带,更适合中产以上的成功人士居住。 尤佳镇把车泊好在自家车库里头,随后便摁亮了门口的路灯。 这套占地面积足有两千尺的别墅,除了自己每晚回来歇息一番之外,连条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 尤佳镇自诩独立,这么多年,她好像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事业上奔跑,习惯了去感受孤独。 但今夜她愈发觉得心烦意乱。 回到二楼的卧室之后,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更换,便跑到梳妆台面前,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梳妆台下面的抽屉。 然后从里面摸出一个铁皮盒子。 颤抖的双手缓缓起开铁皮盒,尤佳镇小心翼翼地从里边拿出几张泛黄的照片。 这些照片,有些甚至漆彩都开始剥落了。 如果苏汉泽看到这些照片的话,估计当场都会惊呼起来。 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是自己小时候,还穿着开裆裤时期的照片。 尤佳镇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苏汉泽自小长大的屋邨,把这些照片搜集了起来。 当然,这些照片并没有被尤佳镇送到o记的档案室封存起来。 相反,在得到这些照片之后,尤佳镇利用职务之便,将其带回家中,封存了起来。 紧锁的房门,密闭的窗帘。 在这样一个绝对隐私的环境下,尤佳镇顿感心中那武装起来的外壳,在一层层开始剥落。 她纤长的手指抚摸过每一张照片,整个身子都在以一种轻微的痕迹颤抖。 随后随着双眼紧闭,修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尤佳镇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抓住照片的手开始缓缓抬起,在右手凑到距离脸颊不到五公分的位置时,尤佳镇的肢体动作开始稍作停顿。 忽然照片散落了一地,尤佳镇的右手五指岔开,一个结实的巴掌便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啊——” 随着一声病态的呻吟,尤佳镇顿感浑身的力气被抽掉一般。 她整个人带着一股眩晕感向椅子后面跌落,茫然睁开的双眼,正好直视卧室顶部的吊灯。 强烈的灯光映入眼帘,再度给她带来一阵眼缭乱的眩晕感。 这种疼痛和眩晕感带来的刺激,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 相反,尤佳镇已经觉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头压抑多年的野兽,就此被释放出来…… 农历五月初三,两天后,洪兴将在端阳节这天,扎职出今年的第一个红棍。 而在许欢提点下,前往鹏城准备动工的吉米仔,却遇到了一样不小的麻烦。 这天上午,吉米仔正在许欢代为选址的地皮上进行勘测工作,忽然一连几台公安的巡逻车,毫无戒备的冲进了施工现场。 随后为首的车上走下几个便衣,带头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留着平头的国字脸男人。 背着手踱步到手足无措的吉米仔身边,二话不说,伸手就摘下了吉米仔头上的安全帽,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随后一丝不苟的开口问道:“李家源先生?” “阿s……警官,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所有的办厂手续都是符合程序的。” 吉米仔不敢同大陆公安去顶。 自从苏汉泽让自己前往大陆,开始着手建厂计划之后,他就一直按标准流程,兢兢业业的走好每一步规划。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没有违法大陆任何一条法律,也不清楚哪里得罪了大陆的公安。 摘下吉米仔安全帽的警察并未亮明自己的身份,相反,他的神态中透露着一丝不屑一顾。 仿佛眼下的这种事情,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一般。 如同完成任务一般开口道。 “港商来大陆投资,我们自然是再欢迎不过的。 不过鉴于李家源先生之前的身份,我还是要按照流程,把一些该办的事情办妥了。 免得到时候发生什么误会,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说罢平头男指着没有关闭的警车后座车门,开口道。 “上车吧!” 吉米仔纹丝未动,只是摇了摇头。 道:“警官,我想我应该有权知道,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放心好了李先生,只是受我们领导所托,邀请你去进行一次观光。 鹏城和港岛不一样,有些治安条例,需要我们公安厅的领导当面对你们进行提点。” 说着平头男已经把吉米仔的安全帽挂在一旁的手脚架上,催促道。 “放心好了,现在去,你中午还够时间回来吃午饭!” 于是稀里糊涂的吉米仔,就这样被带上了警车。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颠簸,车在一处郊区的土坝水库上停了下来。 等到吉米仔走下车,便感受到一阵凛冽的山风迎面扑来。 这处土坝的位置其实不算低,遥望下去,已经能看到鹏城西南区域,各处兴起的楼房。 但最先引起吉米仔兴趣的,是土坝上方,一片整齐停好的车队。 一队身穿迷彩,肩挂红色军衔的士兵,此时正荷枪实弹,在土坝的马路上面整队。 而几台停在马路旁边,挂着篷布的四轮货车,此时正依次往下运送着一群双手被反绑,面如死灰的囚犯。 吉米仔心中当即咯噔一声。 他已经明白自己被带到一个什么地方来了。 这里分明是一个打靶执刑的现场! “同志,你这……” 摸不着头脑的吉米仔越想越慌,情急之下连队带他过来的警察称呼都变了。 这个平头警察当即挥手打断了吉米仔的话语,一路小跑来到了土坝的一处水泥墩旁边。 朝着一个坐在水泥墩上,审视着刑场众犯人的中年男子敬了个礼。 随后便凑到领导模样的男子身边一阵耳语。 不多时,坐在水泥墩上的男人变朝吉米仔招了招手。 吉米仔环顾四周,虽然不知道对方叫他过去做什么,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心一横,走了过去。 领导模样的男子率先开口了。 “你好李家源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石勇,现在粤省公安厅的宣传处工任职。 当年侥幸得到上级首长的器重,曾经在港岛历练过一段时间。 也曾经在和联胜挂过名,说起来,大家还是同门师兄弟呢。” 吉米仔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 他几乎是潜意识说出了一句话。 “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早就不是和联胜的人了!” “是不是和联胜的人,你说了不算!” 石勇从水泥墩子上一跃而下,搂着吉米仔的肩膀,开始踱步往水库的水位线下方走去。 同时一边走一边开口道。 “李家源先生,你现在也许比较疑惑,为什么今天我们公安的人,会把你带到这处地方来吧?” 吉米仔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并未开口答话。 石勇嗤笑一声,回头张望了一眼,便拉着吉米仔在一处草坪上坐下。 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散给了吉米仔一支。 指着水库坝上一干已经跪好的囚犯说道。 “那我就给你好好解释一下,今天在这里要处决的五个犯人,有三个是号码帮的蛇头。 有一个是在新记做字档的,还有一个,是在你们和联胜鲤鱼门做事粉佬! 他们这些人,最早的在前年就已经涉足大陆,最晚的,也是今年开春,拉着一票人手赶到大陆这边的。 无一例外,都是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实则在大陆招摇撞骗,发展社团势力!” 吉米仔听得心惊胆战,但石勇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他吧嗒一声把自己手中的香烟点燃,随后继续说道。 “号码帮的三个来的比较早,早年还中规中矩,有模有样的做些生意。 后来慢慢就开始不对劲了,开始在乡下地区,发动同乡势力,私自开发河沙。 去年年底,大过年的居然在南湾村以暴护沙,组织聚众斗殴,打死打伤了八个村民! 新记的那个呢,则是在得罪了人,混不下去了,把主意打到了大陆这边来。 一开始在鹏城开设几处地下赌坊,小打小闹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后来胆子越来越大,搞六合彩,发展代理,放高利贷,砍手砍脚,把港岛社团的那一套是原封不动的搬到大陆这边,根本没有把我们大陆公安放在眼里啊!” 石勇说道这里,眯着眼睛深吸了口香烟,吉米仔连忙追问道。 “那和联胜的这个呢?!” “唔,和联胜的这个更是直接。 他是替自家大佬来大陆这边扩张白粉市场的。 我屌他老母的,这种打靶仔敢来大陆瞎混,我见到一个,就枪毙一个!” 随着石勇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土坝上方简单的审判程序已经进行完毕。 “预备——行刑!”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吉米仔的头顶响起。 吉米仔没敢回头去看,但他分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作为一个在社团混过的生意人,他本不应该对血腥味如此排斥的。 但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恐惧作祟,吉米仔只感觉胃部一阵翻涌,险些吐了出来。 石勇只是把打火机丢给了他,等吉米仔战战兢兢把香烟点燃,缓了半天之后,才再度开口。 “你不用太过紧张,今天在这处水库上方观刑的,并不止你一个! 其实今天叫你们这些人过来呢,无非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做生意,老是想搞一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不是什么好出路。 大陆不是港岛,做错事是真的会被抓去打靶的!” 此时的吉米仔,才屈伸起僵硬的双腿站了起来,茫然环顾土坝上方,已经在忙碌的收尸队伍。 最后鼓起勇气对石勇说道。 “不对!石警官,如果今天受邀观刑的客人不止我一个,为什么只有我受到你的亲自接待? 我有注意到,这处刑场,你的身份最大,到底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一个实诚的生意人!” (本章完) 第79章 不速之客 第79章 不速之客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今天找你来呢,只是为了单纯的告诉你们这些老板,大陆没有适合你们港岛社团发展的土壤。 当然,我们欢迎每一个正经过来做生意的朋友!” 石勇此时也跟着起身,他把手搭在吉米仔的肩膀上,注视着吉米仔的眼睛。 不知道缘何,忽然失望的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让吉米仔始料未及的话。 “你在港岛的事情,我也听一个朋友说起过。 有没有考虑过重返和联胜,也许对你以后的生意有所帮助?” 枪决犯人的枪声,此刻仿佛还回旋在吉米仔的耳旁。 石勇的这一番话,顿时叫吉米仔感觉胃部一阵痉挛。 他连连摆手:“我当年被迫加入社团,好不容易脱身,这辈子再也不想和社团扯上任何瓜葛。 今天的所见所闻,我会牢牢记在心里,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能不能麻烦领导开车送我回去?” “可以!” 石勇答应的倒也干脆,他对着守在土坝上方,开车送吉米仔过来的下属招招手。 等下属一路小跑过来,当即招呼道。 “开车送李家源先生回去,另外李家源先生,如果回到港岛,记得托我向一个老朋友问声好。” 石勇的后半句话,明显是对吉米仔说的。 吉米仔不解,当即问道。 “请问领导的朋友是哪位,我够资格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他名师爷苏,是你们和联胜油麻地堂口的一个管数。” 石勇笑着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把抽完的烟头以一个潇洒的姿势,弹入脚下的水库之中。 随后没再和吉米仔言语,大步离开了这里。 在被公安厅的车送回工地之后,吉米仔反复咀嚼石勇在水库边上和自己说的那番话,思来想去,便再也坐不下去。 他下午便过了海关,折返回港岛。 此时距离洪兴票选上半年的红棍,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十三妹陪同苏汉泽,正在洪兴各个堂口走访。 吉米仔打过电话,得知苏汉泽要晚上才有时间和自己会面之后,没有半分犹豫,当即动身前往油麻地,准备去拜访和联胜火牛手底下的那个管数——师爷苏。 师爷苏其实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矮骡子。 他的身份,用讼棍来称呼更为合适。 这是一个专门替社团古惑仔,打蹩脚官司的律师。 按理来说,律师这一门职业,在社团应该很受人尊重的才是。 不凑巧的是师爷苏这人专业素养没得说,偏偏有着严重的口吃。 一个靠口才吃饭的律师,说话结巴,不啻于一个拿刀砍人的古惑仔是个断手断脚的残疾。 故而师爷苏在律政行业混不到一口饭吃,这些年只能辗转在各个社团之间,靠着替一些穷古惑仔打官司,勉强混口饭吃。 吉米仔早年因为生意上牵涉的一些琐事,也和师爷苏有过一些交集。 两人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只是吉米仔没有搞明白,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讼棍,怎么会认识大陆那边公安厅,位高权重的石勇? 带着这个疑惑,吉米仔来到了师爷苏的公屋门口,摁响了门铃。 “哪……哪个?” 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身材稍显羸弱,戴着副黑框眼镜,长相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从屋内探出头来。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吉米仔后,师爷苏的脸上当即露出一抹惊喜。 “是……是吉米啊!好……好久不见! 快进来坐!” 师爷苏只当吉米仔忽然登门拜访,是有什么生意给自己找上门来了。 拉着吉米仔进屋,安顿吉米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之后,便马上去给吉米仔沏茶。 却被吉米仔起身给拦住了。 “阿苏,不忙着沏茶。 我这次来找你,只是单纯想和你聊聊天的!” 听到不是来找自己做生意的,师爷苏的脸上难免闪过一丝失望。 但还是甩开吉米仔的手,笑道。 “大家都是老……老朋友了,就算不……不做生意,来我这里也没有……没有不饮茶的道理!” 随着一杯热茶捧在手中,吉米仔浅尝一口,并未直接抛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阿苏,最近跟着火牛开工,收成有没有好一点?” “别提了,替……替社团做事,能有几个钱落到我的口袋? 兄弟们能……能念我一声好,我就……就知足了。” 师爷苏讪笑道,显然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如意。 随后他看向吉米仔,反问道。 “吉米仔,你……你呢? 我听说你和龙根闹翻了,邓伯都亲自找你茬话。 怎么样,顶……顶唔顶得住?” “顶不住你帮我啊?” “帮不了!” 师爷苏连连摇头,倒也干脆答道。 “打官司我在行,但是社团的帮……帮规,可不是条文律法。 我看龙根对你挺器重的,你做生意又犀利,不如你和他们认个错,再回和联胜吧!” “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就算我肯回来,阿公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了。” 吉米仔苦笑一声,随后很自然的岔开话题。 “对了阿苏,我知道这些年你替人打过不少的官司,积累了不少的人脉。 有没有想过和我合作,或许会让你的生活过得好一点!” “多……多谢关照,不过吉米,你这么会做生意,应该知道人脉这东西,只……只不过是一种利益的交换。 人家需……需要我的时候,我或许能说得上话。 但不需要我了,我就是条卵!” 师爷苏对自己的身份有着清晰的认知,他一个结巴讼棍,大抵是替一些底层的矮骡子打些官司,还是一手交钱的买卖。 就算有个别矮骡子出头了,人的身份变了,又怎么可能看得起他这路货色?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吉米仔便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话也不能这么说,阿苏,我这次在大陆那边做了点小小的生意。 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粤省公安厅那边的一位高官。 他说是你的朋友,托我回到港岛之后,和你问句好。 我其实很好奇,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号人物,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你是说石勇啊?” 面对吉米仔的提问,师爷苏似乎并未感到奇怪。 他笑着搓了搓手,颇有些自得的答道。 “有些话和你关起门来聊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知道,九七之后,鬼佬就要收拾东西,滚蛋回家了。 有些历史遗留问题,我也不是很懂。 但是为了维系港岛社会秩序的稳定,大陆那边有些准备工作还是要进行的嘛。” 仿佛聊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师爷苏说话也开始不结巴了。 他看着一脸好奇的吉米仔,继续说道。 “石勇呢,大概在十年前前还只是大陆那边的一个科员。 被下放到港岛这边进行……嗯,他们叫做锻炼。 目的就……就是为了了解港岛几十万矮骡子之间的社团文化。 当年他在新记卧底的时候,摊上了一堆烂事,就是我替他摆平的,我们也就是这么认识的。 后来他走鸿运,回到大陆之后一路长红,早两年我听说……听说他好像已经进入了公安厅就职。 吉米,你也许想不到,当年在新记海底册上挂名的一个草鞋仔,现在混到了新记的龙头见到他,都要点头哈腰的地步了! 人比……比人,真的是要气死人啊!” 师爷苏如数家珍般把石勇的‘光辉’历史数落了出来,仿佛在诉说自己当年的峥嵘往事一般。 尤其在说到新记的龙头见到石勇,都要点头哈腰的时候,唏嘘之情溢于言表,向往不已。 吉米仔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把手中的那杯热茶放落在茶几上。 开口道:“其实我不瞒你,就在今天晌午,石勇安排人开车,送我到寨山水库观看了一起枪决现场! 他好像是在警告我,让我在大陆那边做生意就要安分守己一点。 但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有说明白,尤其是他让我回到港岛之后,代他向你问句话,我就觉得很奇怪! 阿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帮我分析一下吗?” 师爷苏脸上的笑意更甚,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随后两手交叉,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吉米仔的话题。 吉米仔见状,当即抓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从里边掏出一张渣打银行的卡出来。 恭敬递到师爷苏的面前,开口道。 “这是我新开的一张卡,里面存了两万块进去,密码是六个八。 阿苏,大家朋友一起,你务必要帮我解惑!” “你都……都说了,大家都是朋友,我怎么……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呢?” 师爷苏推开吉米仔递来的卡,随后答道。 “其实他这种大人物的心理,我……我也不好琢磨。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提醒下你,你有没有发现,最……最近几年,新记在港岛各处的场子,消停了不少?” “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以前新记起家,闹得凶的时候,和别的社团晒马开打,抢地盘抢码头,那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最近几年,新记的粉档生意也停了,赌场生意也转移出去了。 他们搞电影,搞地产,正行生意一笔接着一笔的做。 虽……虽然还是以商养黑,以黑护商的模式,但是比起以前野蛮生长的社团,总归是消停了不少。 个中原因,你应该清楚吧?” 吉米仔的眉头紧锁起来,话不用说得太清楚。 师爷苏刚才已经说过,现在新记的龙头,见到石勇是点头哈腰的姿态。 师爷苏要表达什么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但是一番思虑过后,吉米仔还是摇了摇头。 “不应该!我也够资格让石勇亲自出面诏安?” “不好说,有什么事情做起来就……就是要趁早。 今年石勇来……来过一趟港岛,他特地问起过我,这届和联胜的话事人换庄,到底由谁来上位。 我告诉他是在大d和阿乐两个人里边选的时候,石勇是直摇头的。” 师爷苏说着用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吉米仔,随后慎重说道。 “吉米仔,也许滔……滔天的富贵找到你了,你要好好把握!” “这滔天的富贵我不要!” 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吉米仔再度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信誓旦旦答道:“我早就想好了,我以后生个崽,可以去做律师,可以去做医生,也可以像我一样去做生意。 做哪行都可以,就是不能做古惑仔!” “做……做律师没那么简单的,搞不好像我一样,三十几岁了,连……连个钟意我的女仔都找不到……” 眼见吉米仔情绪开始激动,师爷苏自嘲式的吐槽了一番,神色有些黯然。 他刚才的话,也只是自己的一番猜想。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他现在倒是很羡慕吉米仔的机遇。 只可惜,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自己心心念念,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在别人眼中看来,居然是这样一文不值。 吉米仔还在和师爷苏交谈的这段时间里,苏汉泽已经拜访到了洪兴各大堂口中的最后一站——靓坤这里。 苏汉泽和靓坤再度在乾坤影业公司碰头。 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靓坤这一票如果拿下,那么自己票选这个红棍,基本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丧泽,你现在真是威风的不得了了。 手握尖沙咀三十几个场子,东星都被你摁的不敢出头,在尖东一块名头比太子还响。 以我看这个红棍非你莫属,有没有我这一票,意义不大。” 靓坤一副慵懒的模样坐在老板椅上,眼皮都不抬下去,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苏汉泽如是说道。 显然,之前和苏汉泽的交易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瘪,让靓坤现在还是感到非常不爽。 “坤哥,话不能这么说。 我们钵兰街和你们旺角本来就是一衣带水的邻居,没有你的支持,我怕社团的兄弟们不服啊! 再说了,你这票不肯投我,难道投给铜锣湾的靓仔南啊?” “我挑!没好处的事情谁肯去跟? 我就算不便宜了大佬b的人,大不了我可以弃权!” 显然,靓坤不是一个讲究情面的人。 话还没说两句,他就鲜明的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撑苏汉泽上位可以,但是得拿出好处来。 苏汉泽自然是清楚靓坤的脾气的。 当下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做出一个摊手的动作,示意靓坤有话直说。 靓坤揉了揉自己的鼻头,深吸口气。 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葵青,屯门,钵兰街,加上九龙城,你们现在一共搞定了四票。 韩宾财大气粗,西环巴基的那一票,我也给你算在里头,现在一共是五票了。 也就是说,你要稳稳拿下这个红棍,就差我这一票了吧?” “坤哥,数我自己会算,还是直接说条件吧。” “条件很简单,我最近准备从德国拉一船猪脚。 如果方便的话,你回去和十三妹打声招呼,让她和韩宾讲一声。 我的猪脚就在葵涌码头那边上岸,具体什么价位,你让韩宾开个价,我照付就行了!” 苏汉泽不禁嗤笑。 “坤哥什么时候钟意做走私猪脚的生意了?” “呵呵,钱多钱少都是赚嘛。 怎么样,这点小事不算为难你吧?” 苏汉泽摇了摇头:“单是拉一船猪脚上岸,倒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不知道坤哥的猪脚是几号纯度的!” 靓坤脸色微微一变,被苏汉泽一语叫破,倒也没有感觉到尴尬。 随后其漫不经心答道:“丧泽,看破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我也只是上这么一船货,换你扎职红棍上位,你怎么都不算亏! 我建议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好好考虑清楚,也许我这一票投到铜锣湾的头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汉泽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站稳。 朝靓坤咧嘴一笑:“坤哥,我忘记告诉你了。 就在今天下午,我大姐特地去拜访了一下兴叔,并拿出了皇朝夜总会两成的干股给到了他老人家。 也就是说,你现在这一票就算投给靓仔南,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了。 除非你把马王简从墓地山刨出来,否则后天这个红棍,谁也从我手里抢不走!” 靓坤总算是沉不住气了。 “为了一个红棍,十三妹当真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 “没办法,谁叫我们姐弟情深呢?” 说着苏汉泽作势要走,靓坤起身叫住了苏汉泽。 “慢着慢着!年轻人风风火火,怎么这么没耐心呢? 这样好了,尖沙咀的场子匀我几家,让我的人带马子进去开工。 后天票选红棍,我一定鼎力支持你啊!” “一言为定啊坤哥?” “当然一言为定!” “那就多谢坤哥关照了。” 在苏汉泽离开之后,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遥望苏汉泽下楼的背影,眼神开始变得凶狠。“屌你老母的,没大没小,真是狂的没边! 要不是你姐夫是韩宾,我早就想收你的皮了!” 苏汉泽在回到钵兰街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吉米仔找了回来。 在听完吉米仔讲述完在大陆那边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不免陷入了一番沉思。 按照自己的认知,石勇会在两年之后,以粤省公安厅副厅长的身份找到吉米仔,以允许吉米仔进入大陆做生意为代价,要求吉米仔竞选和联胜下一届的话事人。 并在吉米仔拿到龙头棍之后,要求他把和联胜做成新义安那种家传企业模式,无限期连庄下去。 尽管吉米仔千百般不愿意,但面对高山仰止般的石勇,最终也只能无奈选择妥协。 不过石勇这次的忽然造访,倒是给苏汉泽敲响了一记警钟——那就是大陆那边的治安机构,不是在两年后一拍脑门,忽然物色好吉米仔这个钟意的话事人的。 早在吉米仔籍籍无名的时候,石勇便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样也无可厚非,八九年的时间弹指一挥便过去了。 港岛这边几十万的矮骡子,是个潜在非常不安分的因素。 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够临阵磨枪的。 值得一提的是,苏汉泽倒是有些敬佩吉米仔那番坚刚不可夺其志的表现。 哪怕面对大陆公安厅副厅长抛来的橄榄枝,他依旧坚持要和矮骡子这层身份划清界限。 要知道,他想方设法要摆脱的,却是当年在尖沙咀,一个叫倪永孝的穷极一生,都没法实现的。 话说回来了,由于石勇没有明确和吉米仔道明自己的意图,苏汉泽也感觉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加猜测罢了。 只是眼下被大陆公安盯上了,很可能自己在大陆那边的计划,中途会横生波折。 本着保险起见的态度,苏汉泽再度开口向吉米仔询问道。 “吉米,石勇那边,除了拉你去看了一次打靶,警告你不要在大陆胡作非为之外,还有和你说过些什么? 你想清楚,一定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告诉我!” “有!” 吉米仔连忙点头应道:“泽哥,石勇告诉我,大陆那边的宣传杂志,我们就不用费心思创办了。 他说大陆的宣传不需要任何人干涉,我们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 “他有说过允许我们把生意继续做下去?” “没错!” 随后又是一番思虑,苏汉泽最后拍板。 “吉米,鹏城那边的投资,先撤一半的资金回来! 我有预感,这个厂办得不会这么顺利! 还有,石勇特地交代过你,让你回到港岛去找师爷苏问好对不对? 我现在对师爷苏这个人非常感兴趣,抽个时间,你帮我再找一趟他。 过问一下他有没有兴趣,来洪兴这边帮我开工,我可以保证,绝对亏待不了他!” 吉米仔先是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苏汉泽的意思照办。 随后又出言提醒道。 “泽哥,据我所知,师爷苏只不过和石勇是简单的点头之交。 他现在都过得很是潦草,怕是没资格攀上石勇这颗大树!” “不要紧,他现在不够资格攀上石勇这颗大树,也许过来跟我开工,他就够资格了呢!” 苏汉泽一番话出口之后,吉米仔敏锐的觉察到了。 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年轻人,每次和自己交代完事情之后,眼神中总是闪烁着莫名的自信。 这种胜券在握的自信,没由头的让吉米仔感觉一阵心安。 五月初五,端阳时分,下午四点半。 在九龙城的龙江饭店,以及外边的街道上,已经一字排开,摆上了百八十桌的流水席。 桌上山珍海味流转不息,不少社团人士推杯换盏,饮尽的啤酒瓶,居然用卡车一车一车往城寨外头送。 在龙江饭店旁边,一处不起眼的麻雀馆旁边,尤佳镇领着几个o记的探员守在这边。 张凯守在尤佳镇身边,不由得发着牢骚。 “madam,我真不知道一个矮骡子扎职红棍,有什么好神气的。 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苏汉泽当上洪兴的龙头了呢! 又是舞龙舞狮,又是锣鼓齐鸣,得亏这是在九龙城里头办得流水席,这要在外边,高低我们要准备做事!” 尤佳镇没有理会张凯的牢骚,她的目光一直在对面一处阁楼上,a组黄志诚的几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一般来说,这种社团矮骡子之间的大型集会,他们o记都会安排人手过来帮忙看着场子。 防止集会演变成大型的斗殴现场。 但是以往这些事情,大抵都有a组和b组去负责盯梢。 c组的头亲自带队出来掺和这档子事情,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果然,黄志诚站在对面的阁楼上,目光与尤佳镇随着碰触,旋即黄志诚冷哼一声,站在阁楼上往下面吐出一口浓痰,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c组现在做事,是越来越逾界了! 龙江饭店里头,则是另外一幅热闹的光景。 在现场吃酒的谁都知道,今天九龙城的这场酒,是洪兴的十三妹和韩宾夫妇,联名替苏汉泽摆下的。 受邀而来的各堂口成员,就算不给苏汉泽面子,也不敢不给韩宾的面子。 o记的人今天可以说是多虑了,没有谁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给韩宾去找不痛快。 二楼的宴会大厅,苏汉泽高居主位,前来喝彩的人络绎不绝,他此时此刻好话已经听到麻木。 其实不是十三妹执意张扬,要替自己立威,自己都想赶紧把这场酒席结束算了。 “丧泽,恭喜你今日出头! 今天正式扎职红棍,以后你在港九,也是名正言顺能开山门的大佬了!” 屯门的恐龙带着自己的头马生番来到苏汉泽跟前,二人各举一杯水酒,苏汉泽连忙起身去就接。 “恐龙哥,抢了生番的咖位,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你们支持,我苏汉泽何德何能,能扎职这个红棍?” 客套话听起来虽然没有营养,眼下这种场面却不得不说。 三人依次碰杯之后,恐龙对着生番递了个眼色。 生番连忙把酒杯放落在桌上,从牛仔裤的后兜里拿出一个礼盒,双手托着递到了苏汉泽的跟前。 “丧泽,今天你扎职红棍,我特地和大佬从屯门赶来贺喜。 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请你务必要收下!” 接着生番打开礼盒,里边装着的是一只纯金的劳力士手表。 苏汉泽不禁哑然失笑,他挽起左手的袖口,看了眼韩宾之前送给自己的那只劳力士。 当下也没推辞,接过生番递来的礼盒,并把礼盒里的劳力士解了下来,戴在左手手腕上。 恐龙见状,立马哈哈大笑一声,搂住了苏汉泽的肩膀。 “丧泽,这款表生番连自己都没舍得戴的。 现在你发达了,别忘了提携自家人一把!” “恐龙哥,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会把生意拿出来,给兄弟们分一分。 尖沙咀这种靠我一个人站不住的,生番如果有兴趣过来帮我,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好兄弟!你大姐你姐夫果真没有看错你!” 恐龙笑着把手从苏汉泽肩膀上放了下来,随后看向一旁跟着傻乐的生番,不禁脸色一变。 举起手一巴掌拍在生番的头顶上。 训斥道:“你跟着笑乜? 让你到尖沙咀来开工,睇场也做得,泊车小弟也做得,你钟意去做哪一样? 傻乎乎的!还不讲声多谢泽哥!” 生番马上缓过神来,眼下再也不去顾忌面子,一连朝着苏汉泽鞠躬,嘴里大声喊道。 “多谢,我哋这群乡下仔,多谢泽哥关照!” 一直坐在苏汉泽旁边未开口的十三妹,忽然站了起来。 叼着根烟,示意恐龙带着生番在主桌落位。 而后十三妹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丢落在桌面上。 侧头吐出一口烟雾,对苏汉泽如是说道。 “衰仔,你姐夫还在欧洲那边回不来,今天是你出头的大好日子,他托我问你声好。 另外,你姐夫给你提了台车,平治w221。 以后出门不要taxi来taxi去的,你现在好歹是个大佬了,该有台车装身了!” 苏汉泽抓起这串钥匙,不禁尴尬一笑。 “我挑,这么贵重的东西,叫我怎么好意思去收?” “不好意思的话,等你发达了,把钱还给你姐夫! 行了废话少说,准备开席吧!” “大姐,不等细眼哥了吗?” “等个屌,菜都冷啦!” 不难看出,十三妹此刻眼神里洋溢着难以言表的欢喜。 不掺杂任何利益的亲情,在此刻更是显得弥足珍贵。 苏汉泽默不作声的收起那串车钥匙,挽起袖口,两只夸张的金劳随着他的手腕晃动。 眨眼之间,十三妹面前的酒杯便被他斟满。 酒过三巡,主位上的一干人等皆有些微醺。 迟来的细眼也一口气自罚三杯,气氛愈发显得其乐融融。 就在几人继续推杯换盏之际,大头忽然从楼下跑了上来,先是对着一桌主客抱歉式的笑了笑,随后凑到苏汉泽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苏汉泽嘴角的笑容开始逐渐收敛,最后把手中的酒杯轻轻放落在桌面上。 扭头对大头问道:“他们来了几个人?” “泽哥,就只有林怀乐一个! 怎么样,是把他直接轰走,还是……” “不用,今天我卖肥邓一个面子,让他上楼!” “了解!” 得到苏汉泽的吩咐,大头立马一路小跑下楼。 坐在一旁听出端倪的十三妹眉头不由得蹙紧。 开口询问道:“阿泽,是和联胜的人过来搞事了?” “没错,肥邓安排佐敦的林怀乐过来,说是有几句话要当着我们的面,问个清楚。” 苏汉泽已经从兜里摸出香烟甩在桌上,吧嗒点燃一支。 林怀乐今天为得哪样事情来的,自己都不用去多想。 一旁的恐龙和生番等人不明觉厉,倒是细眼一向是清楚苏汉泽和和联胜之间的恩恩怨怨。 当下也耷拉起脸来,冷笑道。 “丧泽,不用慌! 这里是九龙城,和联胜的人未必敢在这边搞事!” “细眼哥,我倒不怕和联胜的人在这边搞事。 不过今天o记的两班差佬在下面睇场,大家还是卖差人一个面子,一会有什么事情,都由我来接着就是了。” 不多时,大头便领着一个面相儒雅,脸上带着三分笑意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楼上。 此人留着一寸来长的短发,衣着质朴。 既没有寻常古惑仔那种满身雕龙画凤的纹身,也没有那种上位大佬的狠戾之色。 平平淡淡,倒是如同屋邨里那种随处可见的街坊一般。 这人便是和联胜在佐敦道的揸fit人——人称乐少的林怀乐了。 不过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苏汉泽总觉得林怀乐那双看似恭谦的目光中,总带着一种毒蛇审视般的味道。 “丧泽,恭喜你今日出头了。” 林怀乐步行至苏汉泽的桌前,还未等苏汉泽开口,自己便双手抱拳,以表达自己的祝贺之意。 但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苏汉泽并未卖给林怀乐什么好脸色,甚至连坐都没有请林怀乐坐下。 只是冷冷答道:“乐少,大家以前素未谋面,现在也不在一口灶上搵食。 今天饭就不留你下来吃了,麻烦你长话短说,不要耽误我太多时间!” 林怀乐并没有因为苏汉泽不给自己留面子而感到恼火,相反,他非常有礼貌的朝在座几个洪兴的话事人挨个闻声好。 最后才直起腰板,在苏汉泽面前站定。 答道:“放心,我今天也是受邓伯所托,只说几句话就走,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是这样的,本来你今番扎职红棍,我本该带着些礼物,过来道贺才是。 不过昨夜邓伯翻看和联胜的海底册,发现你苏汉泽的名字还赫然在列。 白纸黑字,记载的清清楚楚。 我没有搞明白,我们和联胜深水涉堂口的草鞋仔,怎么忽然就在洪兴平地一声雷,扎职红棍了呢?” 哐—— 林怀乐话音刚落,暴脾气的细眼便拍案而起。 指着林怀乐的鼻子怒斥道:“干你娘的!你们和联胜今天是不是故意来挑事? 我哋这里几百个洪兴仔,一人赏你一酒瓶,只怕你没命走出九龙城!” “细眼哥,不干你的事!” 苏汉泽起身摁着细眼坐下,随后也跟着站在林怀乐面前,冷笑一声。 对林怀乐说道:“烦请乐少回去转告一下邓伯,如果他钟意呢,可以把麦里浩的名字也写在和联胜的海底册上。 如果他钟意,把维多利亚女王的名字写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整个英国都是你们和联胜的喽!” 林怀乐脸上的笑意不减反盛:“这么说,丧泽你是不认这档子事情了?” “乐少,我和你的闲聊时间到此结束。 如果你再说下去,我可能就没这么礼貌了!” 苏汉泽一口烟雾喷在林怀乐的脸上,迫使林怀乐微微闭上眼睛。 相当识趣的林怀乐点了点头,知道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但他还是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旁边的餐桌上。 习惯性的笑了笑,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过当着洪兴诸位大佬的面,有些话我要讲清楚。 我哋和联胜有五万会员,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如果还有得谈,记得打我电话!” 说完,林怀乐非常有风度的转身,闲庭信步离开了酒楼。 苏汉泽捡起桌上的那张名片看了一眼,发现名片上用一行烫金字体记录着林怀乐的信息—— 【和成装修公司总经理——林怀乐】 名片倒是做的有模有样,苏汉泽只看了一眼,随后便把这张名片扯了个稀碎。 此时,一直坐在一旁的生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窍。 他当即起身,挽起袖口凑到苏汉泽身边,咬牙切齿低声对苏汉泽道。 “泽哥,这扑街装的很! 要不要我带两个兄弟出去,给他一点教训?” “外边有差佬盯梢,不要搞出人命!” “放心,我看到他那张脸就莫名火大,一会保证让他好看!” 生番一边说着,一边骂骂咧咧从桌上操起一个酒瓶,紧追林怀乐的步伐而去。 闻听生番要下去打人,作为大姐的十三妹瞬间不淡定了。 林怀乐再怎么说,也是和联胜九区名正言顺的话事人,而且是受了和联胜的叔公邓威所托,过来讲几句话虽然难听了点,但不至于因此大打出手。 而且各个社团都知道,这届和联胜话事人选举,邓威是摆明了要撑林怀乐的。 搞不好过段时间,林怀乐就要掌龙头棍,做和联胜名正言顺的话事人。 一旦今天在九龙城被苏汉泽的人打了,难保到时候苏汉泽要面对数不清的麻烦。 今日苏汉泽撞喜,难听的话只有十三妹来说。 “生番!你大佬恐龙还没发话,去做什么?!” 刚准备下楼梯的生番止住了脚步,先是为难的看了恐龙一眼,发现恐龙朝苏汉泽颔了颔首。 当即丢掉手中的酒瓶,朝苏汉泽问道。 “泽哥,到底还动不动手啊?” “当然要动手!” 苏汉泽已经起身,搀扶着十三妹坐下,拍拍其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示意十三妹相信自己,自己不是在蛮干。 随后苏汉泽又对恐龙说道:“恐龙哥,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意见啊!生番一直嚷嚷要来油尖旺见见世面。 正好,打了和联胜未来的话事人,这件事情传出去都威风。” 恐龙此时已经叼着根牙签,坐在位置上兀自剔牙。 答完苏汉泽的话之后,他吐掉嘴里的牙签,朝生番说道。 (本章完) 第80章 挨打也要分身份的 第80章 挨打也要分身份的 “生番,外边这么多阿sir在盯梢,你呢,随便找几个兄弟给乐少一点教训就好了。 和兄弟们打好招呼,当街打人最多被关几天,到时候大佬我亲自拿钱,去警署保他们出来!” “明白,大佬,泽哥,我马上去办妥!” 生番当即喜形于色,就要下楼去追赶林怀乐的步伐。 又听到恐龙在后面喊了一声:“记住,出了九龙城再动手!” 晚上,钵兰街十三妹的陀地。 刚刚醒过酒的十三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手手掌岔开,分别用大拇指和食指摁压着两侧的太阳穴。 也不去看规规矩矩坐在自己对面的苏汉泽,开口问道。 “阿泽,大姐知道今天你出头,是你这些年最威风的日子。 但是下午你放任生番带人去打烂了林怀乐的脑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林怀乐背后有邓威撑的,邓威这人,就算是蒋先生的老豆,在江湖上辈分都不如他高!” “大姐,辈分这东西,除了摆在那里挡后生仔的去路,还有什么卵用?” 面对苏汉泽不屑一顾的回答,十三妹显然已经是习惯了。 她叹口气,用一种前所未有,认真的目光看向苏汉泽。 随后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对苏汉泽训诫道。 “阿泽,大姐知道你这两年受苦,所以打你从荷兰回来,能帮你遮掩的,都尽量去帮你遮掩。 但是有些话,我不说只怕没人肯和你说! 年轻气盛,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这我理解。 我就怕你不知好歹,打破林怀乐的脑袋,并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威风! 相反,你这是在给自己招惹无穷无尽的麻烦。 如果林怀乐上位,他带着整个和联胜来打你,只怕你姐夫到时候都未必保得住你!” “说完了大姐?有没有兴趣听我说几句?” “你说!” “是这样的,尖沙咀这块地方呢,不管是已经扑街的倪家,还是连浩龙,能立足的无一例外不是个顶个的猛人。 和联胜一句打进尖沙咀的口号喊了几十年,要是能踩进来,他们早就踩进来了! 还用得着派个人过来和我虾虾霸霸? 和联胜,五万会员真是吓死人!中看不中用的绣枕头罢了!” “即便这样,今天你的做法也是欠考虑! 衰仔,这样做没好处的!” “有好处,当然有好处的!” 苏汉泽与十三妹四目相对,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让十三妹震惊的话语。 “肥邓不是一直惦记我在尖沙咀的这点地盘吗,他不是口口声声放话,我还是和联胜的人吗? 那我就如他所愿,尖沙咀这些地盘,我全部打包送给和联胜了!” “让你息事宁人,没让你做缩头王八! 你把地盘都送出去,以后哪个做小的肯服你?” “大姐,如果我把尖沙咀的地盘,送给荃湾的大d呢?” …… 十三妹一阵沉默,她好像大概知道苏汉泽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趁着十三妹沉默的空档,苏汉泽赶紧接过话茬。 “和联胜最近选举的事情,在港岛是闹得沸沸扬扬。 大姐你也看到了,大d这几年呢,在荃湾是红的发紫,一心想坐在话事人的位置上过把瘾。 不过他这种人肥邓是肯定看不上的。 正好大d平时有不少来来往往的生意,要在宾哥的码头出货, 大姐你要是肯出面说服宾哥,搞不好我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搞出一个新和联胜出来!” “你疯了!” 十三妹的想法得到印证,当即训斥苏汉泽的大胆。 “阿泽,你知道你要搞些什么吗? 唆使大d搞新和联胜,洪兴会不会遭遇不谈,到时候只怕整个港九的差人都要一起被你拖下水!” “没有谁会被拉下水!我在和联胜混过,我最清楚他们那群老东西是什么货色。 只要肥邓死了,他们立马得像狗一样,贴在大d的身上!” 苏汉泽的发言一次比一次炸裂,十三妹摇晃了下已经麻木的脑袋。 压低语气,难以置信的询问了一遍:“阿泽,你难道……难道……” “没错!我准备去找污鼠,直接把肥邓做掉!” “做掉肥邓,你怎么敢保证大d就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大姐,这你就只管拭目以待就好了。 我会在合适的时间点,以一种合适的方式,逼迫大d站在我们这边! 具体怎么做,我现在一时半会,实在是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 苏汉泽柔声细语的回答,不啻于在十三妹脑海中炸起一阵惊雷。 以前她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丧’,做事沙胆,不讲道理。 后来从荷兰回来之后,有觉察他脾气收敛了不少,偶尔还懂得食脑了,一度让十三妹很是欣慰。 不过现在看来,苏汉泽确实不是两年前的苏汉泽了。 他较之两年前,变得更加大胆! 做掉和联胜坐头把交椅的阿公这种事情,他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和自己说出口来。 “阿泽,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十三妹眼中闪过一次黯然,这是她第一次不敢无底线去支持苏汉泽做一件事情。 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做错了,不单单是她和苏汉泽,整个洪兴的韩宾一脉,都会遭受到一次灭顶之灾! 苏汉泽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十三妹这个问题。 人生在世,有谁做每一个决定,敢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对于十三妹等人而言,能在港九的某一块地盘混得身光颈靓,就已经是穷极一生的目标了。 哪怕是强如韩宾,强悍的作风放在港岛任何一家字头,都叫人不得不给出三分薄面。 总归半辈子还是与捞偏门脱不了干系。 苏汉泽此时觉得如果和十三妹再解释下去,恐怕自己要讲的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家大姐的认知…… 从十三妹那边回来,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攀谈,十三妹仍旧是不肯同意苏汉泽这个大胆的决定。 并一再警告他,如果苏汉泽要背着自己胡作非为,那她就不得不亲自以钵兰街大姐头的身份请出家法,先给他捆起来再说。 在十三妹那碰了一鼻子灰的苏汉泽,只得悻悻回到自己住处,冲了个澡,清洗掉一身的酒气。 在他准备招呼马仔,把自己换好的衣服带去洗衣房清洗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系统那久违的机械音。 【恭喜宿主,完成限时任务——扎职红棍。】 【现在为宿主发放任务完成奖励,获得奖励如下—— 储物空间修复速度乘2。 储物空间新增随机移动功能。】 【注意:随机移动功能仅供宿主在空间内部使用,每次移动距离不超过当前位置周围一百米,且保证随机移动到无人安全区域。 该功能没二十四小时仅可使用一次,每次使用结束后,自动进入冷却时间。】 “随机移动?二十四小时只可以使用一次?而且保证移动后的位置安全没人?” 苏汉泽不禁嘀咕了一声,随后发现了盲点。 连忙在脑海中呼喊道。 “不对,随机移动的范围是周边一百米。 如果周边一百米到处是人,我使用这个功能会把我移动到哪里去?” 【如果方圆一百米内都不具备无人条件的话,空间会在一百米的基础上,额外再次随机移动一百米。 以此类推,直到移动至符合条件的空间位置。】 系统给出了严谨的答复,这才让苏汉泽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 老实说,有了这个随机移动的功能,他日后就再度多了张强悍的底牌。 这个功能不说别的,万一他哪天要被人打靶,亦或是关进监仓,有这功能在,几乎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自己逃出生天! 系统在播报完奖励之后,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之后,苏汉泽期待系统派发下一个任务的念头,也只得就此作罢。 但他并没有闲着,自己在空间中,除了还存放着两千万左右的现钞之外,还有一部从韩琛那里搞来的手提电话,让自己心心念念呢! 有段时间没拿出来把玩了,苏汉泽很想知道,现在韩琛这个电话,已经修复到什么程度了。 按照自己之前推算的时间,韩琛与安插在警队最关键的那只鬼——刘建明建立讯息通讯时间,也就在这两日。 随着苏汉泽打开韩琛的电话,发现通话记录确实多了不少。 但是比较遗憾的是,还是没有看到那则让自己心心念念的‘有内鬼,终止交易’的讯息。 苏汉泽此时已经并不着急了。 现在韩琛这个电话彻底修复完毕,迟早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这些内鬼,或许还能在摆脱韩琛之后,继续在自己的手上发光发热呢! 湾仔军器厂街,o记总部的办公室门口。 随着o记警司李文斌宣布散会,一行人熙熙攘攘从办公室里头走了出来。 黄志诚眼疾手快,趁着自己坐在靠门边的位置,抢先一步出门,拦住了抱着一堆资料,准备返回自己办公区域的尤佳镇。 揩了揩鼻子,黄志诚放低姿态对尤佳镇说道。 “喂小佳,你近段时间在上司面前风头也出够了。 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a组和b组一马? 拜托,我们最近已经够惨的了,你不会真的想看到我们,被调去守水塘吧?” 尤佳镇今天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随着她头颅后仰,镜片边缘的两条项链跟随晃动,颇有一番职场丽人的风采。 她故作夸张对黄志诚问道。 “黄sir,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各司其职,一起替警队出力,谈和高抬贵手,让我放你们一马?” “行了madam!” 看见尤佳镇揣着明白装糊涂,黄志诚再也按捺不住性子。 他左手拍着自己右手的手背,眉头紧锁对尤佳镇低吼道。 “今天在九龙城外边,明明只是一起小小的街头斗殴! 当事人被你带到警署,都说这件事情只是一个误会! 你为什么要小题大做,把这件事情捅到李sir那边去? 你不知道这些社团的地盘都是由我们在盯,这样做是不是故意在李sir面前给我们难堪?” 尤佳镇冷哼一声,答道:“黄sir,我不知道你们a组和b组的办案风格是什么样子的。 我只知道,现在李sir吩咐洪兴的苏汉泽,由我来盯! 黄sir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去找李sir打报告就好了!” 说完尤佳镇抱紧手上的资料,挺直胸脯,绕过黄志诚,大踏步离去。 气得黄志诚在外边破口大骂。 “八婆!等你哪天做到调查科的总警司再来嚣张吧! 什么都往身上揽,不是你干的活你偏要干! 当心担子太重,压死你个老处女啊!” 前面两句话,只被快步离去的尤佳镇当做耳边风掠了过去。 只是‘老处女’三个字出口之后,尤佳镇的步伐忽然顿住了。 她周身以一种微不足道的痕迹颤抖了一下,旋即转过头脑,目光中的凶狠,一时间居然让黄志诚这个老警不寒而栗。 但是尤佳镇也只这么回眸一瞥,便没做任何停留,再度转身消失在了办公室的走廊。 此时b组的廖志宗从李文斌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到同样没好到哪去的黄志诚,不由得长叹口气,拍拍黄志诚的肩膀。 “刚才我在里头听到你骂这个八婆老处女了,黄sir,不得不说,很解气啊!” 黄志诚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头,讪笑道。 “喂宗哥,我是不是骂的太过分了点?” “不过分!你要是知道李sir刚才在里边,是怎么训我的,你就清楚自己刚才骂的一点都不过分!” 廖志宗从兜里摸出烟,递给了身边这个烂兄烂弟。 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自从连浩龙把我搞糗之后,c组又把我戴罪立功的机会抢走了。 现在李sir只要逮着我,不把我训的狗血淋头,是绝对不肯放我走的! 哎别说了,赶紧走吧,李sir一会该出来了。” 从李文斌的办公室出门,左拐又右拐两个通道,便是o记c组的办公区域。 c组的组员此刻正掐着指头等待下班时间的到来,一个个聊天吹水,消磨着洋工。 在看到尤佳镇出现在办公区域之后,所有人全部如同条件反射似的,开始噤若寒蝉,做出一副严谨姿态。 只有芽子,趴在自己办公桌上,左手拿一块掌心大的圆镜,右手拿着一支粉色唇膏,在给自己补着素妆。 尤佳镇抱着资料,并未直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走到芽子身边。 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芽子,先别忙了,现在还没到点下班,来我办公室一趟。” 芽子老大不情愿的收起手中的唇红,一翻白眼,便跟着尤佳镇往办公室内走去。 哐当—— 尤佳镇把一堆资料往桌上一丢,随后拉条椅子示意芽子坐下。 同时开口对芽子说道:“卡点下班化妆,是个女人都知道你拍拖了! 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至少不要太过张扬! 是不是准备下班之后,过海去找苏汉泽?” “madam,这干你什么事情吗?” “当然不干我的事,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在钵兰街,是不是经常找不到苏汉泽了?” 尤佳镇拿起杯子在饮水机下接了杯热水,随后从书架上拿出一袋速溶咖啡,倒入了水杯中。 看样子今天晚上,她还是准备把加班进行到底。 很显然,尤佳镇的话,已经把芽子的情绪挑拨了起来。 “尤佳镇!你去找过苏汉泽了? 我说这几天他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你和他说过什么了?!” 尤佳镇坐在椅子上,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凝神看着芽子。 绕开话题答道:“芽子,苏汉泽是个聪明人。 我很欣赏他能做出一个对你对他,对大家都好的明智决定!” “去他妈的明智决定!我现在就去找他,现在什么年代了,不要把梁山伯与罗密欧那一套搞到我身上来! 你尤佳镇还没有这个资格!” 芽子说着已经解下了自己的证件,重重拍在尤佳镇的面前。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居然把东西方两个凄惨爱情故事主人公的名字混淆到了一起。 “如果你不爽我,马上可以停我的职!” 咚—— 一声重重地摔门声,足以引起c组办公区域所有人翘首以盼。 他们只看到气呼呼的芽子,从走廊一闪而过,径直往电梯那边赶去。 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张凯,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发现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不到。 没奈何,他只得眼睁睁看着芽子离去,而后快步往尤佳镇的办公室那边走去。 芽子和尤佳镇又闹出了什么不愉快,他现在很想搞个明白! “madam,方便进来吗?” 张凯在外头轻扣房门,得到尤佳镇的应允之后,他才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探进个脑袋。 发现尤佳镇正心平气和坐在椅子上整理资料之后,才松了口气。 “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最近你和芽子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张凯,你还真是个木头脑袋!” 尤佳镇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不禁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张凯。 随后敲打道:“芽子都快被钵兰街的那个飞仔撬走了!你还在问我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自己不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芽子宁愿选择一个古惑仔,都不愿意选择你!” 张凯瞬间慌了神。 “不是!你之前不是说芽子在逢场作戏吗?” “那是为了安慰你!你个痴线!” 看得出来,尤佳镇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毕竟她这人一向自诩情绪稳定,很少开口飚脏话的。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张凯,只得再次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尤佳镇。 “佳姐,怎么办? 我有想过,如果往后的日子没有芽子,我感觉活下去都没有意思了。 我真的很喜欢她,你一定要帮我!” 尤佳镇白了张凯一眼,显然是对张凯说出这种没志气的话感到非常不满。“张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没有芽子你就活不下去了?那之前你不认识芽子的时候,不一样活得挺好吗?” “那不一样的佳姐!” 张凯此刻心乱如麻,忽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话。 “佳姐,要不我想想办法,把苏汉泽这个扑街彻底搞烂搞臭! 甚至让他彻底消失!这样芽子就不会和他纠缠不休了!” “住口!” 尤佳镇略带愠怒的语调,把张凯吓了一跳。 紧接着,他便看到尤佳镇用一种训诫晚辈的口吻对自己交代道。 “张凯,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警察! 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让自己的前途背上不可磨灭的污点!”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嘛!” “我会帮你的,近段时间你申请调休,先把心情调剂好了再说。 另外,过段时间有什么合适的案子,我会安排你和芽子一起去办,多替你创造和芽子单独接触的机会。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窝囊知不知道?别说是芽子,我都看不起你!” 尤佳镇的话语字字诛心,张凯猛地一个激灵,伸出双手狠狠地搓了搓脸,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最后他认可了尤佳镇的话,连着点头应允道。 “我一定调整状态,让芽子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佳姐,拜托你了!” 好不容易哄走了张凯,尤佳镇把那杯已经冷透了的咖啡喝完,随后挽了挽斜披的短发,跟着也往办公室外边走去。 今天她破天荒的没有选择加班。 此时c组的办公区域,已经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尤佳镇在关闭办公区域的灯之后,从包里拿出手提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盯得怎么样了?” “放心佳姐,丧泽还算实诚。 芽子这次到钵兰街,还是没有见到他!” 嘟—— 得到满意的答复,尤佳镇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黑暗中,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在回到浅水湾的联排别墅之后,尤佳镇把车泊好,径直便上了二楼的浴室。 随着二十多分钟的盥洗,尤佳镇披着一袭洁白的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面,步履急促地朝二楼最里边的一间紧锁的房子走去。 门锁是类似于保险柜的转动密码锁。 这间屋子,以前是尤佳镇特地用来存放一些带回家过目的重要资料的。 在打开门之后,她一手拉着浴袍,一手摸索向墙边,摁亮了屋内的顶灯。 咔—— 随着开光响起,光线瞬间洒满了这间还算宽敞的屋子。 尤佳镇拉住浴袍的左手松开,顺手把门关上。 浴袍顺着她的肩膀开始从身上滑落。 洁白匀称的胴体,在光线柔和的照射下,显得如同牛乳般动人。 由于之前在警校,便是尖子生出身,她的皮肤依旧紧致,周身上下看不到一丝的赘肉。 此刻的尤佳镇,宛若卸下了自己的全部伪装,她状若痴呆,开始一步一步,朝着面前的墙壁走去。 随着她的视线缓缓上移,一副足有三尺见方的巨幅照片,便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照片上的男人,身穿黑色西装,手握一杯加冰的威士忌,留着半长头发,剑眉星目,眉宇间带着一丝桀骜,眼神中却带有一种温暖的笑意。 如果苏汉泽看到这张照片,马上就会想起来,这是他一个星期前,在自己酒吧给大头等人训话时的照片。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尤佳镇的屋子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尤佳镇的目光开始变得虔诚,她竟然朝着这张照片,毕恭毕敬的跪拜了下去。 ——如同朝圣者一般,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态趴了下去。 冰冷的地面刺激着她每一寸滚烫的肌肤,直到匍匐良久之后,尤佳镇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把扑向挂在墙上的这张照片上面。 照片悬挂的位置,刚好够尤佳镇触碰到其胸口。 尤佳镇把脸贴在照片的胸口位置,双手开始忍不住抚摸冰冷的相框,睫毛乱颤,嘴里发出如同梦呓般的呼唤。 “求求你,求求你! 再骂我一次贱人好不好……” 林怀乐自从在九龙城外头被生番的人爆了头,被守在现场的差人带着后,本着死不招皇气的原则,他一度矢口否认这起袭击事件和社团恩怨有关。 于是o记的差人只得守在医院,简单录完口供,把林怀乐放了回去。 翌日晌午,林怀乐便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出现在自己的装修公司里头,照常上班。 他是一个非常懂得低调的人。 在佐敦一代,已经是一个出来混了十多年的老揸fit人了。 但是自己周边屋邨的街坊,没有一个人知道平素里与邻恭谦的林怀乐,其实是一个五万会员社团的龙头竞选人之一。 装修公司总经理,便是林怀乐掩人耳目的身份。 他爱惜这个身份,就连头上被打烂的创口被人问起,也只是说在装修的时候,不小心被墙上掉落的瓷砖砸到的。 铃铃铃铃—— 在林怀乐刚吃完午饭,准备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一下的时候,摆在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喂?哪位?” “阿乐,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派个人接我上来。” 电话里头是肥邓的声音,林怀乐眼神一亮,当即把电话的听筒贴紧耳朵。 诚惶诚恐道:“邓伯,怎么要来不提前打声招呼? 你到楼下了?等着,我马上下来接你!” 说罢林怀乐轻手轻脚把电话挂断,扯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便快步往楼下跑去。 不多时,林怀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肥邓,再度步入了自己这间办公室。 “邓伯,饮茶吗?” 招呼肥邓坐下,林怀乐一边替肥邓拉扯着起了褶皱的衣服,一边体贴的问道。 这副姿态,简直比肥邓的亲儿子还要孝顺。 肥邓摆了摆手,把手中的拐杖靠在自己身上。 道:“阿乐,头上的伤不碍事吧?” “不碍事,小小一点皮外伤而已。” “小小一点皮外伤,要在医院缝五针? 你不用遮丑,昨天你是代和联胜过去问话的。 他们打你,就相当于打和联胜的脸!” 肥邓情绪激动,拄着拐杖叩击着地面,直发出‘笃笃笃’的响声。 得到肥邓的态度,林怀乐显然也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他挨着肥邓在沙发上坐下,低着脑袋,做出副识大体的语气。 道:“邓伯,其实我也知道,现在外边风言风语。 尤其是大d的人,放话我昨天在九龙城被人打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像我这种人,没资格接管和联胜的龙头棍! 但是我清楚一件事情,个人的荣辱,和社团的利益比起来不值一提。 只要我挨的这顿打,能给和联胜带来实打实的好处,脑袋缝几针又算得了什么?!” 林怀乐是懂得说话的。 他一方面,道全了自己的委屈,暗示肥邓,自己被人打了不肯吱声,是为了社团的利益。 具体为了社团哪些利益,这话就不能由自己说出来了。 生番的人在九龙城那边打的人,可以只是一个和联胜的分区揸fit人。 也可以是马上在和联胜,执掌龙头棍的话事人! 用那种身份去挨打,决定接下来自己头上缝的这五针,能给和联胜带来多少好处! 果然,肥邓当即接过了他的话茬。 “阿乐,你有心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知轻重,顾大体。 和联胜这届话事人,一定由你来做!” “全凭邓伯照顾,让我有机会为社团出力!” 面对肥邓的夸奖,林怀乐自然要表现出谦虚的姿态,其实心中已经忍不住暗喜。 在和联胜能混出头的,需要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肥邓是和联胜当之无愧的太上皇! 话事人每两年都在换,只有肥邓,才是这个港岛数一数二大社团,真正意义上的无冕之王! 有他支持,大d生意做得再大,手下人丁再兴旺,最后也不可能争得过自己。 肥邓表完态,两手拄在拐头上,忽然语重心长对林怀乐说道。 “阿乐,今年大d的势头很旺。 我和你交个底,单凭我出面帮你站台,我怕镇不住那群被收买的老家伙。 现在好了,有你被打破脑袋这个动机,我可以名正言顺出面去和洪兴的蒋天生讲数。 只要拿到尖沙咀的地盘,大d就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邓伯,上次你在湾仔约丧泽出面讲数,这个扑街就不卖你面子。 我怕……” “这是规矩,哪怕真的要打,也得让我和蒋天生谈妥再说。 你一会抓紧时间,在这边找一个安静,高雅一点的场子。 我约了洪兴的蒋先生下午过来和你面谈!” “邓伯,让我去谈?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马上也是一个社团的话事人了! 按辈分大小,我们和联胜比洪兴的开山时间更久,门下会员更多! 当年我在和联胜坐庄的时候,蒋天生的老爸蒋震,还在三角码头刚站稳脚跟!” 肥邓一番排资论辈,算是给林怀乐吃下一颗定心丸。 林怀乐现在愈发觉得,这个话事人的位置,自己说什么也要争到手里才行! 这种权力带来身份阶级的变化,简直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滋味…… 下午四点,受到肥邓邀约的蒋天生,如约赶到了佐敦这边的一家茶楼。 显然林怀乐选择讲数的地点,还是优先考虑了肥邓的喜好。 为了展示诚意,蒋天生安排马仔把车泊在门口之后,甚至都没有带贴身保镖入场。 便在和联胜细佬的引路下,往肥邓和林怀乐所在的茶包走去。 四方四正,古香古色的茶包内,一张小巧精致的紫檀木茶桌首位处,林怀乐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肥邓则是在林怀乐的左侧作陪,且面向林怀乐的对面放着一张椅子,显然是给蒋天生准备的。 “邓伯,乐哥,蒋先生来了!” 随着一个马仔进门通报,林怀乐赶紧正襟危坐。 这是他在肥邓的支持下,第一次摆话事人的谱,去和一家社团的老顶进行对等对话。 由不得他不为之紧张。 “阿叔,好久不见,你越来越精神了!” 蒋天生很快进门,但他进门之后,只是朝着邓威抱拳作揖问了声好。 主位上的林怀乐,自然而然被他无视了。 肥邓笑着朝蒋天生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难得蒋先生还肯赏脸,出来饮我杯茶! 腿脚不方便,没有出门迎接还请蒋先生见谅,快请坐!” “阿叔客气了,当年您老人家在港九纵横的时候,我老豆就告诉过我,他说威哥是和联胜五十年难得一遇的猛人。 现在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别人对您老人家的称呼,也从威哥变成了邓伯。 但凡您发句话,我们这些做后生晚辈的,哪个敢不给面子?” “蒋先生抬举我了,其实到我这把年纪,不应该总和一些后生仔去争长短。 早该卸下担子,好好去享享清福。 不过年轻人难免气盛,我们这些老家伙呢,经验就丰富一些,替他们把着关,也可以防止他们走错路。 蒋先生,我或许该和你介绍一下。” 肥邓一番谈吐,算是把话题转到了主题上来。 他指着一旁的林怀乐,对蒋天生介绍道。 “这位是阿乐,我们和联胜佐敦区的揸fit人。 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月后和联胜大选,这届话事人就是他了!” 肥邓替自己把台子摆了出来,林怀乐自然明白眼下该怎么去做。 当即起身伸出右手,对蒋天生莞尔一笑。 “蒋先生,如果这届侥幸坐庄,还望洪兴的兄弟多多关照。 两家社团兄恭弟谦,不要起了什么摩擦。” “你好你好!” 直到此刻,蒋天生才用正眼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林怀乐。 出于礼貌,两人象征性的握了下手,等林怀乐坐下去之后,蒋天生的脸色也转为正色,收起了和煦的笑容。 “阿叔,我想大家还是直奔主题吧。 乐少和我们洪兴起过什么摩擦,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在这里呢,我代替洪兴那些个冒失的衰仔,郑重向乐少陪个不是。 有什么误工费汤药费,一并算在我的账上好了。” 肥邓眼皮耷拉了下来:“蒋先生的这个解决方案,是不是有些欠妥当了? 我们和联胜未来话事人的头被打破了,打人的连杯茶都不要上门奉的吗?” “阿叔,我亲自上门道歉赔罪,还不如一个矮骡子上门奉茶好使吗?”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室内的三人,在社团中都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不存在发生那种一言不合,就脸红脖子粗,大打出手的场面。 但也许因为几人讲数过程中发生一点点的不愉快,就会引起一场载入亚洲周刊的社团大火拼! 肥邓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林怀乐。 开口道:“阿乐,你马上是要接龙头棍,带着和联胜几万兄弟开工的人了。 这次被洪兴的飞仔打破脑袋的也是你,蒋先生刚才的提议,你赞成不赞成,还请你出来表个态!” 这本就是一出双簧,林怀乐这个时候要是敢点头说同意蒋天生的提议,只怕肥邓今晚回去就要宣布,这届选话事人他改撑大d! 于是林怀乐故作平稳,却又极度谨慎小心地答道。 “蒋先生,恕我直言,你的解决方案,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在理清楚我的脑袋被打破这件事情之前,我倒还有一件事情想向蒋先生询问清楚。 你们钵兰街堂口的丧泽,是我们和联胜登记在册的四九仔。 我不明白,一个和联胜登记在册的会员,为什么会得到蒋先生你的许可,在洪兴平地一声雷,扎职红棍大底?” 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林怀乐翻出来,蒋天生当即就明白今天这个茶,也没有饮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还好,他这次过来,本就没打算能和邓威他们谈出个什么结果出来。 当下蒋天生浅笑一声,开口答道。 “乐少,这种事情你该去钵兰街问十三妹,或者去问丧泽本人。 你也知道,我们洪兴实行的是十二分区制,每个月各个堂口只要把该交的数交上来,他们做些什么我是一概不想过问的。” “蒋先生,那照您的意思,不管以后和联胜和钵兰街那边发生什么摩擦,你都不管喽?” “话也不能这么说。” 蒋天生一脸云淡风轻,伸手便从兜里摸出一支雪茄。 随后看向一旁的肥邓,笑呵呵地凑过身子问道:“阿叔,不介意我抽支雪茄吧?” (本章完) 第81章 将计就计 第81章 将计就计 没等肥邓回复,蒋天生吧嗒点燃的火机,已经阐明了自己的态度。 “阿叔,我就比不得你老人家威风。 当年我老爸把洪兴交给我的时候,洪兴不少的元老都是不肯服我的。 除了一个实力不济的西环肯支持我之外,其他人都在作壁上观。 后来还是在陈耀的建议下,我把韩宾从别家社团挖过来坐镇。 又一手扶植甘子泰在尖沙咀站稳脚跟,确认十二分区揸fit人制,这才有了今天在洪兴说一不二的蒋天生!” 蒋天生话到此处,轻抿一口雪茄,把目光放落在林怀乐身上。 笑道:“我知道乐少要上位,需要借我们尖沙咀的几家场子来出出风头。 但是我给出的答复是,我不会放任别人踩着我们洪兴的头上位! 就算韩宾的那伙人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也只会去找韩宾问责! 今天茶也饮了,歉我也道了,和联胜要是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那就请便好了!” “蒋先生,按照你的意思是没得谈了?” 这种情况下,林怀乐自然要站出来替肥邓表态,恶人总归不能让阿公去做。 不过他这番话说出来,其实并没有什么营养。 充其量只是因为心慌沮丧,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才说出的一句废话。 肥邓见林怀乐撑不住场面了,当下只得站出来表态。 “蒋先生,阿乐呢,现在在你眼里看来,可能毕竟是个做小的。 但是我敢保证,和联胜这届的话事人,非他莫属。 如果和联胜和洪兴到时候打起来,蒋先生你们的人要负主要责任的!” 蒋天生此刻已经起身。 “阿叔,那就等乐少坐上话事人的位置我们再谈。 我刚才想起来了,家里煲了鸡汤,还未关火,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林怀乐望着蒋天生夹着雪茄,悠然离去的背影,脸上的凝重之色不由得加剧了几分。 肥邓却是一脸的平静,在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之后,对林怀乐问道。 “是不是觉得我把蒋天生请过来讲数,是多此一举?” 林怀乐赶紧应道:“怎么会呢邓伯?” “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现在落了面子,心里恼火。 不过蒋天生的话倒没有说错,你还不是和联胜的话事人,他没必要给你这个面子!” “邓伯,他不是不给我面子,这是不给你老人家面子,是不给整个和联胜的面子!” “那就对了!” 肥邓放落茶杯,严肃对林怀乐说道。 “阿乐,老实说,如果两家社团的老顶出来饮杯茶,聊聊天,就能把地盘拿下来,那这么多年各大社团之间,就不会打来打去的了。 我从来没有指望蒋天生能答应我们的要求,今天请他过来讲数,我就是要他一个态度! 有了他这个态度,到时候你接了龙头棍,和联胜才来上下一心,名正言顺的踩进尖沙咀!” 林怀乐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故作迷糊状对肥邓问道:“邓伯,你要蒋天生一个什么态度?” “要的就是他对你不屑一顾的态度! 到时候吹鸡交棍给你,你带着社团打进尖沙咀,社团的兄弟会说你急于想做出一副事业,没有谁会尽心尽力出人出力,去替别人建功立业的。 但现在你被洪兴的人打了,洪兴的龙头却连个明确认错的态度都拿不出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你不打进尖沙咀,社团的兄弟都会笑你无能,软脚! 我们和联胜从来不缺人手,这么多年羸弱不堪,就是因为各自惦记着自家的那些蝇头小利,如同一盘散沙!” 林怀乐当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应承道。 “邓伯,我清楚你的意思了!但是有一点我比较担心!” “你还担心什么?” “如果事先拿不下尖沙咀的地盘,我怕这次竞选话事人,我争不过大d啊……” 哐—— 肥邓重重拍了下茶桌,眯成一条缝的眼眶中,精光毕露。 “阿乐,你说这种话,是在看不起我吗?!” 港岛皇家警队证物科的办公室内,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正翘脚搭在办公桌上,研究着一份马报。 办公桌的一张纸上,已经密密麻麻记录满了一堆堆枯燥的号码。 此人正是证物科的高级督察林翰文。 三年前,他还是一名奋斗在刑事组,满怀斗志的差人。 但自从在一次沟女失败之后,林翰文便仿佛丧失了所有的斗志。 心灰意冷,申请调到了九龙的证物科来打磨时间。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不成想居然混成了证物科的头。 这种文职不像文职,一线不是一线的部门,比起那些冲锋在一线的岗位,证物科的日子就显得枯燥无味了些。 不管警队哪个部门破获了什么大案要案,都少了他们证物科的协助。 但是论功行赏的时候,证物科往往退居二线,风头先让别人享受了。 不过虽然享受不了人前显贵的风光,自然也不需要背负破获不了案件的压力。 这种优哉游哉的日子过久了,前后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把林翰文这样一个身轻体飘的靓仔,养成了一个大副便便的油腻中年男。 笃笃笃—— 正当林翰文沉浸在马报中的时候,办公室外边的门被下属敲响了。 “林sir,octb有人来找你了!” 林翰文很不爽的放落报纸,冲着门外大喊道。 “这点破事也来吵我?他们要什么证物,你带他们去不就行了? 别烦我,我现在没空!” “林sir你确定没空?来找你的人可是c组的madam尤哦! 如果你没空,那我叫她走好了!” “慢着!” 林翰文如同触电一般,猛地放落手中的报纸,把脚从桌上放了下来,胡乱塞进皮鞋里边。 一边往门口赶,一边不忘整理下自己的发型。 拉开门,看向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下属问道。 “小佳过来了?她人在哪里?” “她在证物室门口等你呢,我告诉她,钥匙在你这保管。 如果林sir你没空的话,我帮你送过去也可以啊!” “滚!” 林翰文瞪了自己下属一眼,接过自己下属递来的钥匙。 随后快步往证物室那边赶去。 在证物室门口看到那抹曼妙的身影之后,林翰文整个人都跟着激动起来。 正是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在三年前彻底击碎了自己的斗志。 每次见到尤佳镇,林翰文都会不由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他刚破获了一起金铺抢劫案,受到了警务处处长亲自下发的褒奖。 在确定要晋升为高级督察衔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找了个机会向尤佳镇表白。 【小佳,我这么多年玩命的破案,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林翰文绝对是那个配得上你的男人! 今夜我多喝了几杯,借着酒劲我慎重的问你一次,受沟嘛?】 【对不起,你心思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们做朋友可以,这辈子绝不可能成为情人!】 冷得像块冰的尤佳镇,拒绝起人来,也是那么干脆直接。 没有留给林翰文一丝一毫的幻想,尤佳镇让他认识到,以前那个不顾生死,拼命证明个人能力的自己有多可笑。 往后的日子,因为工作上的关系,虽然还会和尤佳镇有打交道的地方,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尤佳镇对自己始终是一副避而远之的态度。 偶尔见面,连话都不会多说上几句了。 这是三年来,林翰文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尤佳镇第一次主动找到自己。 “小佳,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心里虽然激动,但林翰文还是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走到尤佳镇背后轻声询问道。 尤佳镇转过身来,朝着林翰文莞尔一笑。 “林sir,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想找你帮帮忙……” “没问题,进去聊吧!” 尤佳镇话还没说完,林翰文就已经拿出钥匙,打开了证物室的大门。 随后退到门口,绅士的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等到尤佳镇进门之后,林翰文才出声问道。 “平时你来取阅证物,都是找小高他们。 今天到底要找什么重要的证物,需要我亲自出面啊?” 林翰文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其实是有些期待的。 他多想尤佳镇能说出一句,这次她来就是为了见见自己。 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尤佳镇在步入证物室之后,当即摇了摇头。 开口道:“林sir,我这次来,其实不是调取证物的。 前段时间,中环那边的酒吧,好像有人使用迷幻药物,迷奸了一些在酒吧买醉的白领。 我听说这些迷幻药物,服食之后会让人丧失意识,然后下意识的服从任何人的任何指令。 等到缓过神来,又什么都记不起来,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小佳,你问这些干嘛?这也归你们调查科管吗?” “不是,你先听我说完。 我最近在盯一起越南仔的军火走私案,抓到了一个舌头。 但这个舌头嘴硬的很,用什么手段他都不开口,所以……” “所以你就想给他用药?小佳,我知道你破起案来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我们有一说一啊,用药取证法庭不受理不谈,你还会因此受到内务部的指控!” “我不是用来取证,我只想从这个舌头这套到关键的线索,好顺藤摸瓜查下去!” 熟知尤佳镇脾气的林翰文,闻言之后沉思了片刻。 最后对尤佳镇道:“小佳,其实这款迷幻药物就是一种神经麻醉药物,我不知道你从哪收到的消息。 这种药物的药效,其实就是让人昏迷失去意识,哪有你说的那么神。 不过你是为了破案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别的东西可以帮你!” “林sir,那就拜托了!” 尤佳镇娥眉一蹙,难得在林翰文面前露出恳求的姿态。 此番模样,看得林翰文心都要醉了。 当下连忙挨近尤佳镇,小声说道。 “其实你要套出想要的口供,我这里有一些珍藏的吐真剂,是当年icac成立之前,那些探长为了破案率,从苏联那边搞过来的! 后来icac成立,警队大行整顿,这些吐真剂大部分都被销毁了。 只有我们证物科的科室内,还有一些吐真剂被留作证物保存。 这药可了不得,一阵下去,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而且事后什么记忆都不会有,拿去套话,保证没问题的!” 眼见林翰文终于顺着自己的话说到了重点,尤佳镇掩饰住内心的激动。 低声问道:“这种药一定要注射吗?我怕留下针孔,到时候被人查出来,不好交代!” “口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剂量需要加大,掺杂在其他饮料里头。 你放心,这些药封存在证物科十多年了,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除了我们证物科,没人会记得这里还有这样一批吐真剂啦!” 面对林翰文贴心的回答,尤佳镇显露出一副关切的表情。 “林sir,真的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我有什么麻烦?就算到时候上面问起来,我就说这些东西占地方,早被我冲进马桶里头了。 四大探长死的死逃的逃,早没人关注他们那个年代的证物了,你放心用好了!” 林翰文哈哈一笑,能帮到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他就感到很开心! “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种药用多了,难免会有副作用的。 话说回来,一个走私军火的舌头,就算有副作用又怎么样? 用个一次两次的,又死不了人!” “好,那就拜托林sir,帮我把吐真剂多搞一点。 我先谢过林sir了!” 尤佳镇说着向林翰文伸出了右手,当下林翰文诚惶诚恐,倒也非常绅士的握住了尤佳镇的指尖,盈盈一握,随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抛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句话。 “小佳,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尤佳镇把手抽了回来,难得的朝林翰文露出一个笑脸。 “林sir,等我办完这起案子,该由我请你吃饭才是。 记得提前选好地方哦!” “一言为定!我马上去替你拿东西!” 林翰文激动到心猿意马,如果不是尤佳镇还在眼前,他觉得自己都快忍不住大叫起来。 尤佳镇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当初梦碎的时候,他的心被撕裂的七零八落。 如今尤佳镇亲自来到他的面前,哪怕只是一段简单的邀约吃饭,林翰文都觉得是老天爷重新收拾破碎的残局,再给他一次圆梦的机会…… 自从扎职红棍之后,苏汉泽又在酒宴上授意生番,打烂了林怀乐的脑袋。 整个港九为之震撼,这个年方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后生仔,算是把名头彻彻底底的亮了出来。 这几日不少band.3念不下去的飞仔,都来钵兰街冒头冒尾,四下打听苏汉泽什么时候大开山门,广收门生。 对于这群少不更事的愣头青来说,苏汉泽正是他们这些处青春躁动期的飞仔心目中完美的偶像。 只可惜,苏汉泽在扎职红棍之后,一直未放出要开山门收人的消息。 他现在在陶醉在钵兰街的夜色里,一边继续日复一日糜烂的生活,一边在憧憬着自己未来的计划。 吉米仔又被他安排去了大陆,如果没有意外,大陆那边的石勇,很快就会知道港岛新出了一个恣意妄为的古惑仔。 相信用不了几日,吉米仔在大陆布局的生意就会受挫。 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只有让石勇注意到了自己,了解到了自己,自己才能堂而皇之的上桌,去争取自己在大陆那边心心念念谈判的筹码。 铃铃铃铃—— 正在酒吧消遣的苏汉泽,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苏汉泽摁下接听键,尤佳镇的声音当即从里边传了出来。 “苏汉泽,有空吗?” “怎么又是你?” “先别急着挂电话,我不是和你说芽子的事情,给我一分钟,听我把话说完!” “那就一分钟,从现在开始计时!” “好,我长话短说! 上个月发生的两起爆炸案,我已经查出眉目来了。 据我现在掌握的线索,这些炸药应该是从葵涌韩宾那边的货仓里流出来的。 你不要忙着否认,我们c组一向是负责军火勘查案件的,查到你姐夫头上,不是什么难事!” 苏汉泽的脸沉了下来,他不意外尤佳镇能查到韩宾的军火仓库那边,但他不相信尤佳镇能找出什么致命的证据出来。 尤其是这几年韩宾已经把军火生意向海外扩张,港岛这边的军火仓库,其实早就清空的差不多了。 但是为了防止连累到韩宾,苏汉泽还是沉声问道。 “和我说这些,你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鉴于你这段时间非常积极配合我的工作,是时候让我给你一些回报了。 你如果有空,现在赶到浅水湾,香榭别墅区08栋,我会和你当面聊最后一些事情。 然后当着你的面,把近期关于稽查你所有的证据,当着你的面销毁!” 苏汉泽不由得愣住了,迟疑了片刻,才询问道。 “madam,你有这么好心?”“你可能误会我了,我一向都不是什么坏人。 过不过来,给我个答复!” “那你等着,我大约半个小时后赶到!” 苏汉泽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拿起面前的酒杯,他再度痛饮了一口。 实在不知道尤佳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就因为自己配合她的请求,对芽子避而不见,她就肯把费尽心机挖到自己的那些料,全部销毁掉? 芽子对她尤佳镇有那么重要吗? 不想把火烧到韩宾身上,苏汉泽决定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 于是在晚八点,苏汉泽如约开车,来到了浅水湾这处联排别墅区。 08栋门口,亮着一盏清冷的路灯。 尤佳镇身穿一袭修长的风衣,静静守在外边,眼神中充斥着难以言明的矛盾感。 惶恐,渴望,野性,不安…… 只不过这些流露的情绪感,在她见到苏汉泽下车之后,便迅速收敛起来。 “车停在这里就好了,外边这一块都是我的私家地域。” 尤佳镇对着苏汉泽挥了挥手,丝毫没在意这个刚出头的飞仔已经鸟枪换炮,开上了崭新的平治。 苏汉泽一边收起车钥匙,一边望着这处别墅评头论足。 最后来到尤佳镇面前,不禁嗤笑道。 “还是当差佬好啊,在浅水湾能有这样一套别墅,没有个上千万买下不来吧?” “我祖父早在五十年代的时候,就是潮汕商会有名的粮油行掌柜了。 后来他去了南洋发展,生意做得更大,别说这样一套联排别墅,只要我想,太平山我也不是没资格住进去。” 尤佳镇云淡风轻的解释了一番,随后拉开别墅的铁门,示意苏汉泽跟她走进去。 苏汉泽一边跟随尤佳镇往里头走,一边狐疑地问道。 “madam,你住在这种风水宝地,怎么连个看家的保姆都没有? 别告诉我这套房子这么大,就只住了你一个人?” “我是因为在湾仔上班,特地找了个近的地方住罢了。 而且我喜欢安静,不需要什么佣人保姆。” 尤佳镇的别墅,比起许欢在加多利山那种大house,还是显得逼仄不少。 但即便如此,比起那些挤在如同鸽子笼的公租屋的市民而言,这已经是他们穷极一生,都不能入住的地方了。 三言两语之间,苏汉泽已经跟随尤佳镇来到了别墅的大厅。 大厅的吊顶灯全部亮起,朱红色的餐桌上,摆放着一瓶烧酒,几个外卖叫来的小菜。 以及一沓足有一尺来高的资料! 尤佳镇招呼苏汉泽落座,随后开启烧酒的瓶盖,拿起一只杯子,给苏汉泽倒了一杯。 在把杯子送到苏汉泽跟前之后,她又非常自然的把这沓资料推到了苏汉泽面前。 启齿道:“你好好看看吧,这是我近段时间对你的全部取证。” 苏汉泽不禁哑然失笑,他随手从资料里头抽出一份,一边翻看,一边答道。 “冚家铲,我什么时候犯过这么多案子? madam,这些资料加起来,是不是够我把牢底坐穿了?” “这你倒可以放心,除了少部分有明确证据指控你之外,大部分都是疑罪从无。 但是如果我深挖下去,未必不能让你牢底坐穿。” 尤佳镇说着往自己杯里倒了一杯烧酒,朝苏汉泽做出一个碰杯的姿势。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些资料我可以全部交给你。 你要是开心的话,现在就可以一把火烧了它们!” 苏汉泽把手上的资料丢在桌面上,心中的疑惑感愈发浓烈。 他抓起酒杯,和尤佳镇碰了一下。 “cheers!” 尤佳镇拿起酒杯和苏汉泽碰了一下,随后仰头,居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是苏汉泽送把酒送到嘴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他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到了酒杯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浓烈的酒香中,掺杂着一股自己从未闻到过的异味。 具体是什么异味,苏汉泽说不清楚。 但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来自于酒的味道。 回想起尤佳镇在领着自己进入大厅以后,便第一时间从壁橱里取出酒杯,匆匆把酒水替自己倒好,苏汉泽就愈发怀疑自己手中的这杯酒,有些不对劲。 这个女人莫不是想下毒毒死自己不成? 不应该啊,就算她想让自己死,下毒也绝对不是一个什么高明的计策。 那酒水里到底掺杂了什么东西呢? “madam,你还是先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吧! 你不说出来,这杯酒我不敢喝!” 随着苏汉泽把酒又放了下去,尤佳镇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她的表情管理一向做得很好。 “苏汉泽,你不会是怀疑我在酒里下毒了吧?” “没错,我信不过你,确实怀疑你在酒里下毒了!” “呵呵,那不如这样,这杯酒我替你喝了好了!” 为了打消苏汉泽的疑惑,尤佳镇居然一把夺过苏汉泽面前的酒杯,随后又是以鲸吞的方式,把酒一饮而尽。 脸上不见半分犹豫,随后擦了擦嘴。 对苏汉泽说道:“怎么?还担心我害你吗?” “不好意思madam,再给我取只杯子吧。” 由于刚才的豪饮,尤佳镇似乎有些酒劲上头了。 她踉踉跄跄再从壁橱里取来一只矮脚杯,放在苏汉泽面前。 随后把盖好瓶盖的酒瓶拧开,杵在苏汉泽面前。 “自己倒,省得说我下毒害你!” 半瓶酒摇摇晃晃,再看面前的矮脚杯,确实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 苏汉泽当即抓起酒瓶给自己满上,当他把酒杯再度送到自己嘴边的时候,又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异味。 这股异味,与刚才的味道又有些不同。 只是这次苏汉泽没有迟疑,他如同尤佳镇刚才的豪饮一般,把杯中的酒喝的一滴都不剩。 就算尤佳镇真的下毒,他也不怕! 与此在这里猜测尤佳镇的动机,不如干脆些把酒先喝下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madam,酒也喝了,你该告诉我,这次又想找我做什么交易了?” “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芽子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 我知道以她的脾气,一定会是不找你当面问个清楚,誓不罢休的! 所以我要你做的,就是在见到芽子之后,一定要义无反顾告诉她,你不喜欢她……” 尤佳镇这边还在侃侃而谈,而苏汉泽这边,视线已经开始恍惚起来。 他感觉周围的环境遁入一片空明,这种空明和安静是有区别的。 就仿佛自己置身在一片混沌的虚无之中,除了能听到尤佳镇说出的每一句话,自己的一切思维,都开始跟随尤佳镇的话语去走。 好在他的体质是得到过强化的,苏汉泽的意识好能勉强保持清醒。 这个八婆果然在酒里下了东西! “你先别说了,我有些不舒服,洗手间在哪?!” 苏汉泽双手撑住桌子,栽低脑袋,目光透露出阵阵凶狠。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是尤佳镇敢在酒里下毒,自己今天一定要让她明白什么叫后悔! 尤佳镇显然被苏汉泽这凶狠的语气唬住了,随后指着大厅右边的方向,开口道。 “楼梯下面就是洗手间!” 话音刚落,苏汉泽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哐当—— 随着洗手间的门重重关拢,苏汉泽一把将门反锁,便进入了系统空间。 【检测到宿主体内含有大量的东莨菪碱化合物,是否为宿主进行排异处理?】 苏汉泽记得自己这个空间,是具备排异功能的。 也就是说只要涉及到致死的毒剂进入自己的体内,在进入空间之后系统就会自动替他进行排毒。 而某些不致死的药物,则会在苏汉泽进入空间之后,系统进行询问,在进行排异功能。 当时苏汉泽有了解过为什么系统不一并进行排异处理,得出的回答是——酒精,致幻类药物会伤害宿主身体,但是可能是宿主主观意愿去接受的,所以系统会进行询问之后,在进行排异处理。 现在看来,尤佳镇给自己下的东莨菪碱化合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总归还是不致命。 “排异处理!” 【排异完毕!】 随着苏汉泽答复之后,一滩透明的药剂便从苏汉泽的身体内剥夺出来。 望着空间里边这摊无色的透明状液体,苏汉泽赶紧向系统询问道。 “系统,这东莨菪碱到底是什么东西?!” 【东莨菪碱化合物,学名吐真剂。 人体在摄入这种物质之后,就会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 剂量到位,可以让被摄入人进入一种言听必行的行为模式。 常用于司法刑事审讯中,对受审人进行审讯。】 在得到系统的回答之后,苏汉泽不由得心中火起。 尤佳镇这个八婆果然不简单! 什么把调查自己的资料付之一炬,和自己达成合作。 搞半天,这个三八还是想从他身上挖出什么东西! 以至于不惜搞到这种禁药! 从空间里头出来之后,苏汉泽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不是一个被情绪支配的奴隶,既然尤佳镇连吐真剂都搞出来了,自己和她的账以后可以慢慢去算。 现在倒是可以将计就计,顺着她的意思,‘如实’向她招供一些信息也不是不可以。 她愿意相信,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咚咚咚—— 洗手间外边,已经传来了尤佳镇的敲门声。 “苏汉泽,你没事吧?” 苏汉泽猛地一怔,随后看向洗手间的镜子,做出一副憨傻的痴呆状。 木然答道:“没事。” “没事那就出来吧。” “好。”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尤佳镇看到面无表情的苏汉泽,不由得长吁口气。 随后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和我去二楼!” 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开始审问了吗? 苏汉泽心中不禁冷笑一声,但表面还是装作一副麻木的样子,跟随尤佳镇的步伐,往二楼走去。 穿过复式的走廊,尤佳镇在一间紧锁的大门前停住脚步。 她再度回头看了眼苏汉泽,确定苏汉泽已经进入麻痹状态之后,才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拧开了门锁。 打开房门,尤佳镇招手示意苏汉泽进去。 等到尤佳镇把房间的灯打开的时候,苏汉泽的汗毛差点没立了起来。 这间不过两百尺的房间内,铺着一层柔软的真皮地毯。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日式的榻榻米方桌。 方桌上面,皮鞭,蜜蜡,手铐,特殊衣服……等等工具一应俱全。 冷汗顺着苏汉泽的后脑勺低落下来,他好像知道自己刚才的猜测全部都错了。 面前的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要变态的多! “苏汉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至高无上的主人! 而我,将接受你一切的蹂躏,请鞭笞我吧,我的主人!” 正当苏汉泽不打算装下去的时候,尤佳镇忽然跪倒在自己面前。 她颤抖着抱住自己的大腿,鼻孔在贪婪地吮吸着自己身上每一寸气息。 金边眼镜的吊坠不断摇晃,平时冷的如同一座冰山的madam尤,此时意乱情迷一般,尽显她可人的媚态。 这股媚态,让苏汉泽感觉内心如同火山爆发一般! 原来这些工具,都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啊! 还未等苏汉泽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尤佳镇已经伸手剥落自己的衣服。 随着风衣的脱离,苏汉泽惊讶的发现,这个冷若冰霜的madam,除了里边居然什么都没穿! 只有腿上,套着一条白色蕾丝边的亵裤,美轮美奂的身姿,已经晃得苏汉泽睁不开眼来。 苏汉泽不禁舔舐了下干燥的嘴唇,随后扬起手掌,一巴掌拍在了后腰三寸往下丰满之处。 “贱人!你想方设法给我下药,就为了这个?!” 苏汉泽这句话一出口,尤佳镇的灵魂顿感遭受到电击一般。 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还保持那个跪倒在地的姿势,打量着眼含笑意的苏汉泽。 “你……你还清醒?” “我当然清醒了!” 苏汉泽嗤笑的回答,瞬间让尤佳镇大脑一阵空白。 强烈的羞耻感一度让她无地自容,但不知道缘何,这种羞耻感,好像正是她心心念念追寻的东西? 于是此刻,尤佳镇仿佛才是那个喝下吐真剂的人一般。 她呆滞的跪在原地,平日睿智的大脑,此刻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好在苏汉泽缓缓弯下腰来,一手捉起她那精致的下巴,一手撩开她那幽香的短发。 开口道:“不过没关系,只有清醒的状态下,我才能让你酣畅淋漓的扮演你期待的角色,是吗贱人?” “是……我的主人……” …… 凌晨十二点,苏汉泽望着背上鞭痕累累的尤佳镇,不由得摇头叹息。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有这种奇特的嗜好。 刺激中枢神经快感的分泌物,居然是与疼痛和凌辱感挂钩。 更想不明白,平时冷的像一座冰山的madam尤,居然会用自己的红唇…… 等到尤佳镇穿好衣物,苏汉泽觉得是时候从这款角色扮演的游戏中走出来了。 他盘腿坐在地上,习惯性的拿出一支烟点上。 不由得回想起刚才自己中途歇息抽烟的时候,尤佳镇居然让自己拿烟头往她身上去杵。 觉得过于变态的苏汉泽,当即给予了尤佳镇两个响亮的耳光作为回应。 告诉她这种作践自己的方式,以后提都不要提起。 “madam,你接下来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 你放心好了,今晚发生的事情,我谁都不会提起的!” 尤佳镇理了理自己的风衣领带,随后光着脚丫走到苏汉泽的跟前,依旧跪了下来。 脸色潮红,不知道是因为巴掌打的,还是因为释放过后的害羞。 她搂着苏汉泽的腰,把脸贴在苏汉泽的肚脐眼处,低声说道。 “在走出这间屋子之前,你还是可以叫我贱人的!” “不敢,我怕贱人叫多了,哪天你翻脸,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现在你不用担心了?你有把柄在我手中,我也有把柄在你手中。” 这种从未在尤佳镇这里感受过的温柔语气,还是让苏汉泽觉得有些适应不了。 反观尤佳镇,似乎很快适应了这种处境,没有任何的尴尬之色。 苏汉泽没有搞清楚的是,经过刚才几个小时近乎癫狂般的交征,尤佳镇此时对他的依赖感,已经达到了一种近乎扭曲的地步。 “我还是叫你madam吧,其实有件事情我比较好奇,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嗜好?又或者想问我为什么会费尽心机找到你来做这种事情?” 苏汉泽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当然,你要先回答这两个问题,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就如实告诉你好了,从我记事开始,我好像在感情这一块,天生有着缺失一般。 我既不会对异性有好感,也不会对同性有好感。 由于感情有所缺失,为了不被别人看出我的异常,所以我能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 在外人看来,我之所以二十几年,没有一个相好的异性,都是因为我眼光太高。 其实并不是,你不知道,这种生活究竟有多么枯燥,多么无味!” (本章完) 第82章 你们和联胜祭的哪门子的旗? 第82章 你们和联胜祭的哪门子的旗? 尤佳镇搂着苏汉泽的手开始缓缓下移,叼着烟洗耳恭听的苏汉泽,忽然觉得自己腰间的皮带咔嚓一声,居然又被解开了。 “后来你在尖沙咀打了我两巴掌,骂了那句贱人之后,我终于搞清楚了。 我对情感的需求,可能有些特殊,有些怪癖。 但是我首先要解释清楚,我有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这是一种情感的异样探索欲。 严格来说,我并不是你想的变态!” 尤佳镇是不是变态苏汉泽不知道,但苏汉泽应该知道,她这个异常的探索欲,应该是很强烈的。 说完这句话,尤佳镇的头已经埋低下去,强烈的刺激感不由得让苏汉泽眯起了双眼。 他连忙把烟拿开,拍了拍尤佳镇的脑袋。 开口道:“你先别忙,我还有话没问清楚! 晚上在大厅的那两杯酒,我是看着你喝下去的。 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的?!” 尤佳镇煞有介事的解释道:“我知道你这人一向是信不过警察的,所以我倒的第二杯酒里头,其实也下了药。 只不过第二只杯子里面,我放了微量的麻黄碱,而你喝的那杯,则是加入了少量的吐真剂。”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吐真剂,加到我杯子里头来的?” “很简单,那瓶酒的软木塞是镂空的,我把吐真剂就藏在里头。 借着给你送酒的空档,我捏碎了木塞,吐真剂自然就落到酒里头去了。 我其实非常好奇,你是怎么能够在喝下含有吐真剂的酒后,还能保持清醒的?” 尤佳镇一番话问到了关键之处,苏汉泽把烟头捏在手心里攥灭。 连忙转移话题道:“也许你搞到了假货也说不定。 madam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把你的这些特殊嗜好暴露出去,你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从一个备受上司器重的警队明日之星,摇身一变成为身败名裂的荡妇,这种风险你承担的起吗?” 尤佳镇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她替苏汉泽把裤腰带系了起来,随后擦拭了下嘴角。 缓缓起身道:“出了这间屋子,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至于你会不会泄露出去,我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其实我也早就想好了。 如果你当真是能够做到这么卑鄙无耻,我可以保证,我会拉着你,一起共赴黄泉炼狱!” 这番话说得平淡极了,但苏汉泽丝毫不去怀疑尤佳镇这番话语中的含金量。 短短几天,就能搞到自己那沓堆积如山的卷宗,已经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如果逼得她不计后果和自己同归于尽,恐怕自己还真没有那么简单能应付得过来。 在苏汉泽还未搭腔之际,尤佳镇又继续补充道。 “当然,我还记得那天你在钵兰街和我说过的话,你说在钵兰街,每一样服务都有它的价格。 作为你今夜付出的回报,我会帮你在尖沙咀拦住任何一家社团的入侵。 还有,这段时间我有调查过,你招揽了和联胜的李家源,并派遣他去大陆进行了一系列的投标活动。 大陆那边对有社团背景的人审查很严的,我可以帮你做出一份李家源的线人认证书出来。 有这份认证,可以保证你在大陆的生意能够顺利进行,不受到官方的干扰!” 此时此刻,苏汉泽再度对尤佳镇的观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骄傲的女警的印象,是处于一种对自以为是的讨厌之外,那从今晚踏足这扇房门开始,他又觉得这个女人是扭曲中带有一丝可怜。 而尤佳镇把他的一多半老底抖露出来之后,他才第一次正式认知到这个女人的实力。 这种实力,可能不足以让他感到忌惮,却让他不得不重新正式审视起这个女人来。 “为什么要帮我?” 面对苏汉泽的这个问题,尤佳镇并没有选择回答。 她此刻已经挺直了腰杆,起身往屋外走去,她一边拉开房门,一边指着室外走廊的左边对苏汉泽说道。 “如果你需要洗个澡的话,出门左拐,最里边就是浴室。 出去之后,记得替我把外边的大门锁上,我现在有点疲惫,就不下楼送你了!” 在尤佳镇踏出这间屋子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的气场,以及她的语气,一度再次恢复成苏汉泽熟悉的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恍惚间让苏汉泽产生一种错觉,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南柯一梦? “madam,留步!” 苏汉泽忽然叫住了尤佳镇,尤佳镇微微一怔,随后转头。 “还有什么事?” “一会我去给你买点药,刚才如你所愿,打得太狠了些。 不尽快处理,到时候会留疤痕的!” “不用,药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放心好了苏汉泽,我比你更懂得照顾自己!” “也好!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苏汉泽点了点头,跟着也走了出去。 他对尤佳镇,本没有任何的感情。 方才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一次下半身支配上半身的行动。 但尤佳镇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终究还是让他放下了对这个女警大部分的芥蒂。 在苏汉泽大踏步往楼下走去的时候,尤佳镇倚靠在护栏上,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苏汉泽!” 苏汉泽此时已经走到一楼,闻声止住脚步,回头遥望趴在复式二楼栏杆上的尤佳镇。 却听到尤佳镇柔声说了声:“谢谢你,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快乐!” 苏汉泽不由得讪笑一声,谈不上现在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潇洒的朝尤佳镇摆了摆手,很快就消失在了尤佳镇的视野范围内。 对于苏汉泽而言,快乐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勾心斗角,玩黑吃黑收获利益,他会感到快乐。 和芽子打个kiss,他会觉得快乐。 甚至在自己的夜总会,和公子俊那群逢场作戏的契女饮酒饮到尽兴,酒女们玩嗨了喊叫泽哥好棒,他也会感到快乐。 他无法感同身受尤佳镇说的那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快乐的涵义是什么。 自己也不想去换位思考,在他看来,把这当成一种分工合作的交易,那是再好不过了。 端阳过后,一连几日都是皆是晴空万里。 鹏城。 某看守所的一间班房内,三个被羁押的男子正聚在阴暗的墙角处窃窃私语。 忽然班房外边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三人连忙识趣的闭紧嘴巴,埋低脑袋,目光也开始变得飘忽起来。 “进去!关灿,出来!” 随着班房大门被打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被公安推搡了进去。 被叫到名字的关灿冷不丁一个哆嗦,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那个满眼畏缩的同伴,当下心头一紧。 只是他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把心一横,咬牙走出班房,同时规规矩矩伸出双手,任由公安给自己带上手铐。 大陆这边的审讯室,比起港岛那边就显得简单多了。 与其说这里是个审讯室,倒不如说是个接待室比较合适。 一名平头西装男子,正坐在一张转椅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一份南方都市报。 随着公安把这名叫关灿的男子带进房间,平头男子便放落了手上的报纸。 此人正是前些日子,领着吉米仔在大寨水库上观刑的石勇。 看到人被带进来了,石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被铐进来的人坐下答话。 身穿制服的公安此时已经松开了关灿,把门关上,便如同一杆标枪一般,立在了门口。 “领导怎么称呼?其实……” “还没让你说话!” 试图套近乎的关灿,只被石勇瞪了一眼,顿感不寒而栗,不敢言语。 这些来自港岛的古惑仔,被港岛皇家警察抓住了,或许还敢嘴欠口几句。 但凡是和大陆公安打过交道,亦或是听说过大陆公安对他们这些社团分子打击手段的,都知道此刻把头埋低,老老实实扮孙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石勇拿起桌上的烟盒,点燃一支。 随后开口问道:“关灿,我刚才听你那个同伴说,你是他们这伙人的头头是吧?” “是……” “老实交代吧,你们四个租台小巴,在上沙瀚海的施工场地附近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 石勇往烟灰缸里敲了敲烟灰,从头到尾,他都没拿正眼瞧过关灿。 艰难的思索了一番,关灿最终咬牙道。 “领导,我们真的只是想在工地附近捡拾些建筑废材,去换点零用。 误会了领导,我……” 啪—— 石勇重重地一拍桌子,当即吓得关灿一个哆嗦,汗毛都立起来了。 但看见石勇咧嘴一笑,把烟放进嘴里再抽一口。 啧啧称奇道:“你们找蛇头从元朗偷渡过来,居然是为了在鹏城的建筑工地捡垃圾的? 还真是时代变了,大陆这边的垃圾,都比港岛金贵了! 我问你,你们去拾掇建筑废材,在车里又备麻绳,又备麻袋,又备砍刀是为得什么? 搞拆迁啊?!” 面对石勇厉声的质问,关灿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逐渐崩溃。 他在港岛就常听那些有过跑路经验的人提起过,像他们这种不循规蹈矩的社团成员,一旦落到大陆公安的手中,被抓去打靶是小事,就怕公安舍不得他们死,不扒几层皮下来,怕是没有那么轻松。 眼见关灿还在犹豫,石勇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声。 旋即说道:“阴公喽!你刚才那个小弟呢,进来的时候也是嘴硬的很! 猜猜我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开的口? 我很忙的,现在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全部说道清楚。 过了十秒钟我要是还没听到你开口,到时候我就会让人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说罢石勇已经开始倒计时:“五!” “喂领导,不是十秒吗?” “刚才我和你讲话的时间,也一并算在里边! 二!” “我说!我说!” 短短片刻,关灿已经是满脸冷汗了。 他略微整理了下情绪,便开始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了自己的招供。 “领导,我们其实是港岛和联胜的成员。 这次来大陆,绝对不是奔着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来的。 在上沙那边踩点,只是为了带一个人回去!” “带谁回去?!” 石勇的眼神变得愈发凌厉,充满压迫感的逼问,不留给关灿任何思考的时间。 只得继续说道:“吉米仔!对了,他本名叫李家源,这个人是我们和联胜的叛徒! 阿公还特地叮嘱我们,让我们把人带回去,不要在大陆这边搞出什么事情来。” “呵呵,李家源是来我们大陆投资办厂的正经生意人,你们要绑架他,居然还敢说不是违法乱纪?!” “领导,可他是我们和联胜的叛徒啊!” “有什么区别吗?难道我们大陆公安,还要守你们和联胜的规矩不成?! 说!你们阿公是哪个?带李家源回去,又是为了什么!” 关灿为难地答道:“这个我真不能说啊!说了回去要挨家法的……” “你还想着能回去?我告诉你,你们的事情可大可小。 绑票来内地投资的生意人,单这一条,马上拉你们去打靶都不过分!” “我真的不能说的……” 眼见关灿一脸的难色,石勇也没有继续审问下去。 他旋即恢复起笑脸,把烟头又往烟灰缸上敲了敲。 平静地说道:“也好,你们社团有社团的规矩,我们公安也有公安的规矩。 不过怕你不知道,我还是和你讲清楚为好。 我们的规矩呢,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既然不肯说,就先去隔壁房间反省反省。 到时候总有肯交代的,就让那个肯交代的到时候出去,也好到时候去刑场给你们收尸!” “冇啊!冇啊!领导,我说!我全都说!” “呵呵,连你们这几个杂毛我都治不了,还怎么在公安厅做事? 老实交代,如果让我查出你有一句假话,会是什么下场你心里清楚的!” 石勇用一种讥诮的眼神看了关灿一眼,显然对于拿捏这种愣头愣脑的马仔,他实在太有经验了。 关灿此刻已经颤颤巍巍,脑门子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想要启齿,牙根却在不住的打颤。 见到他这副狼狈模样,石勇当即把桌上的烟盒连带火机一并推到了关灿面前。 “自己拿,自己点。” 关灿闻言,如同得到命令一般,不敢有丝毫怠慢。 哆哆嗦嗦用被拷住的双手从烟盒里摸出支烟,放进嘴里叼住。 随后拿起打火机,由于石勇的打火机是滚轮式打火的,一连刮了好几下,关灿才把这支烟点着。 一口烟过肺之后,关灿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点。 “领导,我阿公是和联胜的龙根,我们四个人,原先是在深水涉一代负责做代客泊车的。 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拣重点说!” “了解……我们和联胜,马上要开始今年的话事人选举了。 我们阿公这届话事人,支持佐敦的乐少上位。 由于吉米仔现在跟的人,和阿公以及乐少都有过一些私人恩怨,加上阿公一直很不爽吉米仔。 所以这次带吉米仔回去,是准备在乐少上位之后,开香堂动家法,刮咗吉米仔层皮来祭旗的!” “祭旗?你们和联胜要祭什么旗?” 关灿原本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大陆,当下心里也没什么顾虑了。 于是很干脆的答道:“我哋和联胜要打进尖沙咀去!要打的地盘,正是吉米仔现在的老板苏汉泽。 领导,吉米仔也不清白的,你们千万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他骗了。 我这算不算检举立功?可不可以从宽处理?” “当然算你立功,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没有了,别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们四个只是奉命过海办事的,现在什么也没有干成,顶多算个偷渡吧领导! 拜托一定要从宽处理!” 由于过于激动,关灿嘴里刚点燃的烟掉落在裤裆上面,一时间没有察觉。 等到烟头烫穿裤子之后,才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守在后面那个虎背熊腰的公安当即上前一套擒拿,把关灿死死制在了桌面上。 眼见该挖的都挖得差不多了,石勇当即对这名公安甩甩手,示意他把人带回班房去。 在关灿被带下去不到三分钟左右,这间屋子的门又被人打开了。 一个衣着规整,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斯斯文文的男子走了进来。 石勇见到来人,当即起身敬了个礼。 来人微笑着给予一个回礼,随后摆摆手示意石勇坐下。 “李厅,怎么来这么早?” 石勇没有坐下,而是快步上前,簇拥着来人到自己刚才的位置落座。 自己则是从一旁拉条椅子,坐到了旁边。 “阿勇啊,现在该我叫你石厅才对了! 调令已经下来了,下个月开始,我这个副厅的位置,就该由你来坐喽。” 石勇当即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 “您瞧我这记性!差点都忘了您高升了!” “什么高升,石勇啊,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我这个位置上多坐几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你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该有的资历都有,各方面我都非常满意。 把这个位置交给你,我最放心不过了!” 被石勇称呼为李厅的人,则是如是‘谦虚’的答道。 二人客套完毕,相貌儒雅随和的李厅当即把话题转正。 询问道:“我今天赶过来呢,不是来和你打官腔的。 在说正事之前,我还是得和你提醒一下。 港岛这个地方,社团势力盘根错节,等九七过后,这些人很可能是相当大的一部分隐患。 你务必要落实好组织交给你的工作,大家各司其职!” “放心吧老首长!” “你不要嫌我啰嗦。 不过你想想三十多年前港岛的双十暴动,当时虽然是葛肇煌的号码帮牵头,但也由此可见,这群社团分子,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话说回来了,这个叫李家源的,你真的这么看重?”“老首长,我把话也说直白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和联胜算得上是港岛人数首屈一指的大社团,他们社团运作的模式,我是再清楚不过。 李家源这小子,绝对是掌控和联胜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这几年我一直在观察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被人从和联胜赶出来!” 面对一手提携起自己的老领导,石勇也算是说了心里话。 和新记这种龙头家传制的社团不同,和联胜这种龙头的担任者靠选举产生的社团,看似民主和谐,其实更是一种不安分的因素。 尤其是和联胜号称五万会员,一旦哪朝哪日出现两个势均力敌的龙头候选人,难保不会演变成一起足以上世界新闻的大火并。 现在的港英当局不想看到这种不安分的因素产生,石勇这边亦然! 如何终结和联胜这个可笑的选举制,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所以这个终结和联胜不安分制度的人选,绝对不能是一拍脑袋,随便就能挑选出来的。 他得具备力排众议的能力,还有能在社团内部力挽狂澜的实力。 更要紧的是,除了能配合,能乖乖合作之外,他还得在稳坐庄家之后,需要具备养活和联胜这数万会员的底气才行! 石勇之前有调查过和联胜的很多人,发现和联胜这些有头有脸的,不是烂到骨子里无可救药的恶仔,就是脑子里缺根筋,可能听不懂人话的愣头青。 亦或是实力不济,不具备驾驭这个庞大社团的能力。 经过很长时间的考察,吉米仔最终被石勇看在了眼里。 当时的吉米仔,虽然只是一个拜入和联胜门下不过几年的四九仔,但身上的特质却让石勇眼前一亮。 他身在社团,却从来不做那些欺男霸女的瘟事,一门心思只搞自己的生意。 做生意也捞偏门,却知道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东西不能碰。 大佬是个食粉的烂赌鬼,自己却懂得洁身自好。 为人出手阔绰,懂得沟通,收买人心。 石勇相信,假以时日,吉米仔一定能够成长为终结和联胜旧时代的那个目标。 却没有想到,中间会横生波折,让自己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得以实施。中途就为之夭折。 对此石勇很是懊恼,一直在思考补救的办法。 静坐在石勇身边的老领导,自然是明白石勇的意思。 他微微颔首,对石勇说道。 “阿勇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你不是说了吗,你在李家源这个后生仔,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字辈的时候,就看好他了。 其实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好好想想,港岛那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和你一样看好这个后生仔!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比李家源要更合适和你进行谈判?” 石勇微微一怔,随后问道:“您是说那个叫苏汉泽的洪兴仔?” “没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个叫苏汉泽的后生仔,有个名叫丧泽。 人是丧了点,但胜在聪明! 和聪明人打交道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你不妨抽出点时间,去了解一下他? 当然我也只是建议,我在公安厅待的时间不多了,一切都由你来做决定!” 石勇苦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您说的这个人,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只不过他自绝于和联胜,改头换面去了洪兴。 要是贸然挑拨,我怕到时候会演变成一场灾难啊!”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吗?现在演变成灾难,总比几年后演变成灾难要好! 早做决定,七年的时间听起来很久,其实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面对自己老领导语重心长的交代,石勇最终慎重的点了点头。 “我懂您的意思。 放心,我会尽快做出决定的!” 送走了贵客,石勇摇晃了下有些发酸的脖子,一直守在外边的助理跟着走了进来。 “恭喜你啊石厅,马上高升了!” “八字那一捺还没写完呢,先别忙着恭喜。 对了,前段时间叫你考察的那个苏汉泽,调查的怎么样了?” 石勇还是坐在自己刚才搬来的那条椅子上,助理则是毕恭毕敬站在他的身前。 如实答道:“底都摸得差不多了,这人的出身其实比不得李家源干净。 但是背后有洪兴最大的一支势力替他撑腰。 最重要的是,肥邓一直不承认苏汉泽从和联胜过档去了洪兴。 也就是说,苏汉泽是一个可以考虑合作的对象,不过具体这人怎么样,可能还需要您亲自考察一番才行。” 石勇点了点头:“这人既然能够懂得那么多代价把吉米仔从和联胜挖出来,就足以证明他眼光有独到之处。 你替我准备一下! 希望这家伙不要是个油盐不进的废柴!” 港岛,和联胜选举前夕。 刚刚养好骨伤的公子俊,此时正开着苏汉泽的那台崭新的平治车,来到了荃湾的一家发廊。 他此番过来,是同大d的头马长毛会面的。 这家半大的发廊,正是长毛打理的一处产业。 由于公子俊是养马出身,长毛早先也常去公子俊的手里选马到自己场子里开工。 两人早先也算是认识的。 发廊里头的沙发上,坐着一排衣着暴露的小妹,正在那百无聊赖的聊天吹水,等待着顾客前来买钟。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长毛却坐在一旁的茶几上,埋头大吃着一份碟头饭。 公子俊推开发廊的玻璃门之后,有跟过公子俊开工的发廊妹当即起身问了声好。 长毛闻声抬头看了一眼,连忙把嘴里的食物咽落下去,抓起旁边的冻柠茶喝了一口。 起身走向公子俊,热情地招呼道。 “俊哥,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明天和联胜大选,我近段时间替大d哥忙前忙后,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 “没关系的长毛,不着急,吃完饭再聊喽!” 公子俊拍拍长毛的肩膀,说罢从发廊的前台拉条椅子,坐到了长毛刚才吃饭的茶几旁边。 长毛则是重新落座,一边拾起刚才放下的筷子,一边答道。 “那就边吃边聊喽,实在对不住,我中午十二点吃过的饭,到现在水米未进,实在饿坏了。” 说着长毛夹从饭盒里夹起一块通心菜,包裹着刚才咬剩下的半块叉烧肉,搅拌着一大口米饭,又往嘴里塞去。 望着长毛这副饿鬼投胎的吃相,公子俊不禁笑了笑。 但该办的事还是要办到位的。 公子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落出一支好彩香烟。 点燃抽了一口,随后对长毛询问道。 “长毛,我大佬丧泽托我让你转告大d哥的事情,大d哥到底有未有回复? 你要搞清楚,这届你们和联胜话事人选举,邓威在替阿乐站台。 等明天结果出来了,再做打算就迟了!” “唔……” 长毛一边往肚里吞咽着食物,一边在嘴里腾出空间对公子俊答道。 “俊哥,你也知道我们大d哥是什么脾气的。 他一向巴闭惯了,不是瞧不起你们洪兴的丧泽。 他一个两年前在深水涉做收数的飞仔,即便是搭着韩宾的关系,在洪兴一飞冲天,大d哥也是瞧不上他的! 按照大d哥的话来说呢,这届话事人选举,他自己就能搞定。 不需要外人帮他打点的啦!” 说着长毛又扒拉一口米饭,口齿含糊不清的对公子俊说道。 “其实我很好奇,你跟着韩宾混的好好的,居然肯认丧泽去做大佬。 丧泽到底有什么本事?跟着他,能比跟着韩宾混得还要好?” 公子俊讪笑一声,答道:“长毛,其实我这个人呢,最有自知之明,我天生就是替人摇旗呐喊的命。 至于跟着哪个做事,全凭宾哥一声吩咐。 不过话说回来了,大d哥是明确拒绝我们的好意了? 你要想清楚,尖沙咀这么多的地盘送到他的手中,他真的不要?” “不要!” 长毛似乎已经吃到半饱,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扯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 道:“你别看着我,这是大d哥的原话。 大d哥说了,他在荃湾已经做得够好了,尖沙咀的地盘呢,他也不去眼馋。 而且丧泽在尖沙咀打下的这些地盘,一多半是从东星的手里抢过来的。 东星现在是什么态度还不清楚,想拉着他去做替死鬼,你那个丧头丧脑的大佬打错主意啦!” 公子俊点了点头:“那好,既然大d哥在荃湾混得够威风了,想来以后也用不着在葵涌码头上下货了。 你回去转告大d哥,就说宾哥那边,以后就不做大d哥的生意了。 让他另外找好码头,免得到时候发生什么误会。” “不是吧公子俊?这个月那么多潮州老板的货,都等着大d哥从码头运出去。 你这么搞,是在给大d哥找不痛快!” “错啦,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给大d哥找不痛快? 是宾哥的意思啦!” “真的是宾哥的意思?” “要不你自己打个电话去问问他?” 公子俊一句反问,长毛顿时哑口无言。 他望着桌上的餐食,现在已经是彻底没有胃口。 谁都知道这几年大d得到不少老板的支持,在荃湾搞得风生水起,这才有底气在这一届话事人选举站起来,顶着违背肥邓的意思,要出来选。 而葵涌码头,则属于韩宾的势力范围。 也许葵涌那边的几个货柜码头,未必全部掌控在韩宾手中,但只要韩宾不想让谁的货从这里下水上岸,还是轻轻松松能做得到的。 长毛为难的想了一会,最后拿出自己的电话。 对公子俊说道:“打给宾哥就没必要啦,他现在在欧洲谈上亿的大生意,犯不着去打扰他了。 这样,我打个电话给大d哥,一会有什么要说的,你自己去和大d哥电话里谈。 大d哥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多谢!” 长毛旋即熟念的输入一串号码,电话接通之后,大d跋扈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长毛,找我什么事?!” “大d哥啊,是这样的。 洪兴的公子俊现在又来找我了,他说如果大d哥不同意和他们合作,以后就不许我们的货在葵涌码头下水。 大d哥,公子俊现在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和他单独聊两句?” 公子俊坐在一旁,只听得到长毛说话,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大d在说些什么。 但从长毛逐渐难看的脸色不难分析出来,大d现在处于一种极度暴躁的状态。 片刻之后,长毛把电话递到了公子俊跟前。 “大d哥同意和你聊几句了,你自己去和他说吧。” 公子俊礼貌地朝长毛笑了笑,随后接过电话,凑到自己耳边。 “喂,大d哥,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大家有什么可以慢慢聊嘛。” “我聊你老母!这两年我给韩宾的钱还不够多? 大家三三两两算好的,现在说不认账就不认账? 我是不给你们钱了,还是那笔帐没和你们算清楚! 我告诉你,货我一样要在葵涌码头下水,该给的钱我也一分不少你们的!听清楚了吗?!” “大d哥,你朝我发火是没用的。 宾哥的脾气你也不是不清楚,他不发话,你到时候执意要在葵涌码头上货的话。 只怕到时候你的货丢了事小,船沉了事大啊!” 面对大d劈头盖脸的责问,公子俊只是轻飘飘的搬出韩宾给予回应。 显然这一招震慑住了大d。 电话那头的大d语气明显迟疑了起来。 “真的是韩宾的意思?” “大佬,你又不是没有宾哥电话,得闲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就知道喽。” “我就不明白,你们洪兴的人和邓伯置气,非要拉上我干嘛? 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我再考虑一下!” “大d哥,我就不明白了,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呢? 不要对你们和联胜那群老家伙抱有幻想了,你就算把和联胜所有的叔伯收买个遍,邓威那关过不去,也是白搭!” 大d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你说是就是啊?你们洪兴的人,比我更了解我们和联胜?” “这样大d哥,现在我呢,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去说服你。 今晚我来荃湾这边,只是替我大佬带番话。 如果明天选举结果出来了,你没有争过乐少,随时可以和我们联系。 尖沙咀的地盘,他依旧可以拱手送到你手里去。 不过大d哥愿意把话事人的位置拱手让给乐少的话,当他什么也没有说过就好了。” “说完了?说完把电话给长毛!” 公子俊闻声把电话从耳旁放落下来,递到了长毛跟前。 长毛接过电话:“大d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一会挂完电话,把洪兴的人给我送走! 然后在二十分钟内,马上赶到我家里来!” “收到!” 还没等长毛回完话,大d那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长毛随后长叹口气,脸上的疲倦之色更显浓厚。 “俊哥,你先回去吧。 大d哥那边交代我过去做事,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那就麻烦你了,打扰!” 公子俊说着拍拍长毛的肩膀,随后起身离开了发廊。 荃湾西,大d的滨海别墅内。 大d正坐在二楼的观海阳台上,上半身穿着一套规整的乳白色西装,下半身则是穿着一条沙滩短裤。 长毛气喘吁吁的爬上二楼,在同大d打招呼之前,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还好,时间没有超过二十分钟。 “大……大d哥,我来了……” “来了?过来坐!” 大d回首望了眼长毛,指着面前的石墩,示意长毛坐到他对面。 长毛一边大口缓着气,一边对大d问道。 “大佬,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去做?” “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你,该送的钱都送出去了?” “都送出去了,串爆,龙根,老鬼奀,茅趸…… 这些叔伯每人二十万,他们答应明天邓伯请茶,都选你坐庄!” “吹鸡那边怎么说?” “吹鸡说了,明天他只想本本分分交账本,交龙头棍。 到时候一定在邓伯面前,替你多说好话!” 在得到长毛的答复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大d并没有因此安心下来。 相反,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从他在荃湾做大开始,和联胜的一条铁律就被他牢记于心—— 那就是和联胜的话事人每两年一选,肥邓指定哪个坐庄,哪个就够资格坐庄。 两年前他觉得自己做的够旺了,就站出来选过。 结果被肥邓一句湾仔的吹鸡年纪大了,要给他留一张元老院的位置给怼了回去。 结果两年后他又站出来选,肥邓还说他不够资格。 他不知道自己够不够资格打破这条铁律,但让他再多等两年,无疑他大d没有这个耐心。 他这人看似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其实心里门清的很! 矮骡子三更穷五更富,两年后也许他失手被关进苦窑了呢?也许被人砍死了呢? 一切都说不定,坐庄这种事情,一天都不能多等,更别说再多等两年! 犹豫良久的大d,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长毛,一会打给电话给公子俊,让他把丧泽的号码给我! 还有,记得保密,在明天那群老东西票选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和洪兴的人在勾勾搭搭!” “ok大d哥,我马上去办!” (本章完) 第83章 大圈豹的试探 第83章 大圈豹的试探 师爷苏今天晚上的精神显得格外抖擞,他身穿一身卡其色西装,搭配一条笔直的酒红色领带,脚上的皮鞋擦的铮亮,看起来当真如同一个律政精英一般,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钵兰街的苏荷经典酒吧。 “你……你好,我……我来找个人啊!” 走进酒吧之后,师爷苏四下张望一番,当即走到一个睇场的马仔身边。 这个正站在吧台前面消遣的马仔,看了师爷苏一眼。 询问道:“找小姐啊?” “不是,找……找丧泽哥!” 睇场的马仔不禁嗤笑一声:“每天想来找泽哥的人那么多,你又是哪位啊?” “喂大……大哥,我叫师爷苏啊,泽……泽哥之前有来搵过我,他让我来钵兰街跟他的啊!” “哦,原来是……是泽哥让……让你来跟他的啊? 省省吧,话都说不清楚,泽哥会去搵你这种人跟他?” 这个马仔一边学者师爷苏口吃的讲话方式,一边用略带夸张的口气嘲讽。 显然他是不相信,苏汉泽会找这样一个口齿不清的斯文佬,收他过门。 师爷苏不禁苦笑一声,最后只得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放落在吧台上。 “那给我拿杯酒,我在……在这里坐一会没什么问题吧?” “随意!” 睇场的马仔举起自己摆放在吧台的酒杯朝师爷苏示意了一下,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师爷苏。 碰了壁的师爷苏,只得找个地方坐下。 苏汉泽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少出现在自己的场子里。 而能联系到苏汉泽的吉米仔现在人在大陆,他并不能拨通吉米仔那个港岛的号码。 今天晚上有要紧事来找苏汉泽,一时间却让他犯了难。 不过就在师爷苏端着自己要的酒,坐在酒桌上思考对策的时候,一只厚重的手掌忽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师爷苏?”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当即从自己背后传了过来。 师爷苏回头一望,发现一个足足高自己一头的年轻男子,嘴角洋溢着微笑,正站在自己后边。 师爷苏连忙起身:“泽……泽哥!” “坐,你认得我?” “你最近在……在油尖旺可是红的发紫,在这一代混的哪……哪个敢不认得你?” 师爷苏对苏汉泽报以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又开口问道。 “泽哥,你……知道我来找你啊?” “招呼你来找我的人来头那么大,怎么可能不事先打个招呼就让你过来呢?” 苏汉泽并没有落座,将双手撑在桌子上,用一种俯瞰的眼神望着师爷苏道。 “当时我让吉米仔招揽你过来跟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肯过来啊?” “承蒙泽哥抬举,过档这……这种事情,哪能是随便拍板的? 耽误了少少时间,泽哥你……你不会介意吧?” “不见得吧?我看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行了废话少说,大圈豹约我在哪里见面?” 师爷苏脸色一凛,惊诧道:“泽哥你都知道?” “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大圈豹已经安排人和我打过招呼了。 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动身吧!” 师爷苏连忙起身,对着苏汉泽做了个请的姿势。 同时开口道:“北角leoris音乐餐厅,大……大圈豹在那里定了位置!” 北角的这家leoris音乐餐厅,其实一点都不高雅。 这是新记的叔父辈权公的小儿子爆c搞的一家场子。 秉承着大儿子负责立业,小儿子负责败家的一贯作风,爆c这人是典型的二代公子作风。 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沉沦在灯红酒绿中乐此不疲。 这家音乐餐厅,其实就是新记一些飞仔,专门在北角沟女的一处场子。 苏汉泽有些没搞明白,堂堂大圈豹约自己见面,为什么要专门选个这种吵闹的地方。 约莫半个小时,苏汉泽揸车带着师爷苏,赶到了这处场子。 在车泊好之后,师爷苏却没有选择下车。 他讪笑着对苏汉泽说道:“泽哥,大……大圈豹约你谈事情,我就……就不方便进去打扰,留在车里等你好了!” 餐厅里头虽然播放着优雅的萨克斯,但雕龙画凤的古惑仔们吵闹声,远将餐厅里的音乐氛围压盖了下去。 形形色色的年轻古惑仔们,正打着赤膊划拳喝酒,向旁人展示自己那引以为傲的纹身。 搂着马子大声叫嚣,比起北角最热闹的大排档,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靠近楼梯口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则是坐着一个与一众古惑仔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子。 他留着个精炼的平头,正专心致致的看着摆在桌面的一份报纸。 似乎周围的吵闹声,并不能影响到他分毫一般。 不用说苏汉泽也清楚,这位就是自己今晚要会面的贵客了。 “石厅!” 没等石勇招呼,苏汉泽便坐到了石勇对面的位置上。 石勇不禁一愣,随后笑道:“好身手啊,你刚才走过来,我居然没有觉察到。 是洪兴社的丧泽吧?” “石厅见笑了,我叫苏汉泽,旺角爱民屋邨长大,实实在在的港岛市民。” 苏汉泽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把自己的红万敬给石勇一支。 石勇当下没有拒绝,接下苏汉泽这支烟,却并未去点火。 他用一种考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苏汉泽一眼。 随后开口道:“看来我的身份,你也是有了解过的。 不过你要是能搞清楚这次我来找你的意图,你就该叫我大圈豹,而不是什么石厅!” “ok!” 苏汉泽给自己点燃一支烟,悠然的吸了一口,随后开门见山道。 “不知道大圈豹这次点名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爽快!既然你直白,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 你手底下有个人叫李家源,原先是在和联胜开工的。 我希望你能卖我个面子,把人放回和联胜去!” “就为这事?” “就为这事!” 在得到石勇的答复之后,苏汉泽当即摇了摇头。 “不行,港岛是一个法治社会,没有人可以逼着一个上进的年轻人,去做一个古惑仔!” 说罢苏汉泽眉心紧锁,聚精会神的看向石勇道。 “不过有些人天生向往光明,有些人天生适应黑暗。 大圈豹今天既然肯来找我,我不相信你是专程为了一个李家源来的!” “哈哈,有点意思,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石勇不禁笑出声来,他没有急着和苏汉泽继续进行沟通,而是对着一直守在不远处,准备传菜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早等得不耐烦的服务生当即小跑过来,埋低身子向石勇问道。 “先生,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先不急着上菜,这样靓仔。” 石勇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和一张百元钞票,一并递到服务生的手中。 开口道:“烦请你按照这张纸条上写的电话号码,去帮我打个电话。 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就说有个叫大圈豹的在这边吃饭,觉得这里太吵。 麻烦他另外给我换个地方,我要招待朋友!” 闻声的服务生不禁有些反感,但看在这张百元钞的面子上,还是接过了石勇递来的这张纸条。 只是嘴里絮叨道。 “大哥,嫌吵就不要来这里嘛! 这是什么地方你也不好好打听打听,换地方可以,饭钱可没得退!” “不用退,快去吧。” 在把钱收进口袋之后,服务生便慵懒地朝吧台那边赶去。 来到吧台的座机面前,他展开石勇给他的那张纸条,随后漫不经心的按照上面的数字,挨个输入了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堪堪接通,服务生抓起话筒,当下‘喂’了一声。 “哪位?” “你别管我是哪位,你有位朋友叫大圈豹,托我给你打个电话。 他现在在北角的leoris音乐餐厅用餐,嫌弃这边太吵。 让你帮他另外找个场子订餐,他说他要招待朋友啊!” “扑街!他现在人还在那里吗?!” “当然还在了!” “你们这家餐厅的负责人,是不是爆c那个混账?”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直呼爆c的名号,接听电话的服务生当下语气有些不自然。 刚才倨傲的语气,也开始逐渐变得恭敬。 “你……我们这家餐厅的负责人是沙胆杰,他跟爆c哥做事的。 先生你到底是哪位啊?” “我叫向展威!告诉你们这边的带头的沙胆杰,我这位客人要是在我赶到后,还和我说你们这边太过吵闹。 今晚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我把你们舌头全部割下来!!” “老……老……你是老顶?” “听清楚了没有?!” 随着电话那头一声暴喝,已经惊得呆若木鸡的服务生居然连连点头。 未了才发现自己在接听电话,赶忙回答一声。 “听清楚了老顶,我马上去办!” “听清楚就好!” 嘟嘟嘟……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线音,半晌之后这个服务生才缓过神来。 抹了把额前的冷汗,撒开脚丫子就往后边跑去。 不到两分钟,偌大的餐厅音乐也停了,划拳喝酒的一干古惑仔,不管喝醉的没喝醉的,此时一个个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整间餐厅,除了石勇那桌还不时传来小声的交谈,顿时听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声音。 约莫二十分钟后,一台劳斯莱斯银爵自外头急驶而来,稳稳当当停在了餐厅门口。 随后一个神色匆匆的中年男子,不等副驾驶位的马仔前来开门,便快步自后座狂奔而出,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餐厅。 目光一番搜罗,在看到了角落里的石勇之后,立马快步上前,严肃的表情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 在场的一干古惑仔在见到来人之后,当即下意识的把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豹哥,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怎么能来这种地方食饭呢?快跟我去中环,我在那边替你订好酒宴了!” 当着新记一干小弟的面,向展威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对着石勇谄笑道。 石勇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随后摆了摆手道。 “不碍事的,叫你的人都出去吧。 我今番来港岛,一是办妥点事情,一是为了来见见你这个老朋友。” 向展威闻言,当即转身看向一屋子的古惑仔,只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收敛。 沉声对着一屋子人喊道:“都不滚出去,等着我来挨个请吗?!” 口轰—— 向展威此话一出,一屋子人顿时如蒙大赦,作鸟兽散。 前后不到十秒,整间餐厅便显得空荡荡。 随后向展威才拉开条椅子,坐在石勇的左侧。 开口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聊?” “不用,我今晚来找朋友聊点事情,就在这里挺好。” 石勇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苏汉泽,向展威这才把目光从石勇身上挪开,看向苏汉泽。 忍不住问道:“这个靓仔看起来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汉泽不禁笑了一声:“半个月前尖沙咀发生过一起爆炸案,也许威哥在电视上看到过我被差佬押进警车也说不定!” 向展威思考了片刻,最后恍然大悟一拍脑袋。 “你就是最近在港九红的发紫的苏汉泽?了不起,居然……” 他忽然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最后抱歉的朝石勇笑了笑。 石勇也跟着开口了。 “阿威,我今晚还要赶回去,所以有些话在这里就和你说清楚好了。 这一年多来,你们新记在大陆那边确实够安分守己的。 只不过半个月前,发生了一点让我们很不高兴的事情。 好像是你们新记斧头俊门下的一批人,居然跑到鹏城那边搞地下赌场,搞六合彩! 玩这些歪门邪道的玩意也就算了,他们还放贵利,动辄砍人手脚! 我看你们新记的有些人,还是不太懂大陆的规矩啊!” 向展威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硬挤出个笑脸答道。 “豹哥,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有了解过啦! 这些人是吃里扒外,黑了社团的账,担心受新记的家法,跑路去了大陆的。 如果大陆公安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我们新记一定全力配合! 抓到这伙人,该坐牢坐牢,该打靶打靶!”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一伙人二十四个,八个全部打靶,剩下的嘴上也要蹲够七八年!” “剩下这十六个扑街,等他们出来了,我们新记也绝对饶不了他们!” 这个新记的龙头,此时正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生怕自己和这些人脱不开干系。 石勇呵呵一笑,旋即说道:“行了,我也不是专程过来找你问责的。 你们向家和大陆那边申请的河沙开采项目,现在暂时是通不过审批的。 不过你投资酒店的审批应该快到位了,这个项目的底子很干净,也算让我省心了!” “还是承蒙豹哥关照,你放心,我们新记保证个个遵纪守法!” “对了,我要赶在晚上十一点前过关,现在又还有点事情没谈完。 这次来港岛,我其实很怀念西环恒记的榴莲酥啊。 威哥如果得闲,能不能帮我买一份送到湾仔骆克道的美泰酒店前台? 到时候我助理会把钱给你!” 向展威脸上一凛,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我马上亲自去一趟恒记点心坊!” 说完这句话,向展威几乎没有片刻的停留。 跟着站了起来,快步往外头走去。 苏汉泽除了刚才应了向展威一句话之外,全程都在旁观石勇和新记龙头二人之间的交谈。 现在心中算是对石勇为什么安排在这个地方和自己见面,有了一番了解。 他在通过新记龙头的态度,来向自己传递几个隐晦的信息。 苏汉泽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三点。 其一,只招呼新记门下一个籍籍无名的马仔打通电话,这个站在港岛地下秩序顶端的新记龙头,就得屁颠屁颠跑到北角来,和自己会面。 无关石勇在向自己摆姿态,耍威风,要告诉自己的无非是一点——想和他合作,必须得够听招呼。 其二,石勇方才有提到,新记的人有去大陆开设地下赌场,放贵利,暴力讨债。 这些信息,正好和早年自己在和联胜做的事情高度吻合。 其实是在试探以及敲打自己的一个态度,如果你苏汉泽还是钟意做古惑仔的老本行,那今天的会面,将变得毫无意义。 而第三点,石勇则是提到了新记在大陆提交的河沙开采项目不予通过。 根据自己所了解,大陆那边对河沙过海一向审查的非常严格。 像新记这种社团,哪怕底子洗得再干净,也不可能在大陆拿到河沙的开采权,河沙开采项目早在一年前就在大陆吃了闭门羹。 石勇这个时候提起,无非是告诉自己,他把自己的底挖的很清楚! 连他和许欢合伙去大陆开采河沙的计划,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些话,是不能够黄口白牙的讲出来的。 苏汉泽如果不能摸透石勇这几层意思,可能明天吉米仔就得灰头土脸,在鹏城那边被人赶回来。 等门外的劳斯莱斯银爵开走之后,苏汉泽率先打破了沉默。 “豹哥,有些话,我想向你问问。 不知道豹哥方不方便回答?” “唔,你要不先把话说出来我听听? 能不能够回答,我只有等你问出来了,才能够给你答复。” 苏汉泽随即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我知道你当年化名大圈豹,曾经在新记,号码帮,和联胜这些大社团都以不同的身份待过。 做的事情大到出街砍人,小到代客泊车,一个合格的古惑仔该做的事情,你一样没有少做过。 我很想知道,在你的认知里,不砍人,不抢地盘,不捞偏门的社团,到底现不现实?” 石勇不禁嗤笑一声,当即答道。 “你说错了,我在港岛混过的社团,可不止这么三家! 甚至你现在所在的洪兴社,当年我也在你们打理的码头做过苦力! 你问的这个问题很有趣,其实我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改变一个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不妨把话和你说明白一点,在我看来,港岛的这几十万古惑仔是不可教化的! 我们要的是约束,不是改造,你清楚吗?” 苏汉泽的眼神当即热烈起来。 “投我一票,我能把你想要的这种秩序建立起来!” 石勇脸上的笑意不减反盛:“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现在是一个在洪兴刚冒头的红棍? 还有,你刚夸下这种海口,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让我在大陆那边,有一个公平公正的营商环境就行。 至于我是不是在夸海口,石厅,您不妨在大陆那边观望半个月?” 苏汉泽此时一改大圈豹的称呼,石勇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征求最后的意见了。 谈话的进展,已经远远超出了石勇的想象。 苏汉泽好像把自己想说的那些话,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全部表达了出来。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看起来还不够势大的后生仔,好像完全了解自己的意图。 虽然二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好像苏汉泽早已知悉二人会有见面的一天。 不过石勇还是没有急着表态。 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开口道。 “我得抓紧时间过关回大陆去了,你刚才的诉求,其实是多余的。 大陆那边欢迎每一个安分守己的港岛公民过去投资,营商的环境不是靠谁给的。 你只要符合公平公正这个前提条件,那你所处的营商环境,自然就是公平公正的!” “慢走,石厅!” “在港岛,叫我大圈豹!” 石勇在离开之前,再度微笑着和苏汉泽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望着石勇离去的背影,苏汉泽不禁再度点燃一支香烟。 透过缥缈的烟雾,他仿佛看到富贵的大门即将为自己敞开,能不能一脚踏进去,就看自己接下来的表演了。 翌日晌午,公子俊在苏汉泽的住处外头敲响了房门。 等到苏汉泽揉着眼睛拉开房门的时候,公子俊不禁喊出声来。 “大佬,和联胜那边的话事人都已经选出来了,你怎么还在睡?” 苏汉泽不禁嗤笑一声:“他们选他们的话事人,和我睡觉有乜鬼关系?” “泽哥,被生番爆头的乐少上位啦!” 苏汉泽一边折返回市内,拿起衣服披上,一边答道。 “有肥邓作保,乐少上位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荃湾的大d都不急,我急什么?” 穿好衣服,苏汉泽又准备去浴室洗漱。 公子俊连忙跟在身后,朝苏汉泽喊道。 “泽哥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阿乐上位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带着和联胜来踩我们的地盘! 大d急不急我不知道,和联胜九区要是真联合起来踩我们,你挡不住的!” 苏汉泽此时已经挤好了牙膏,听到公子俊这番话,把手中的牙刷放了下去。 回头注视着公子俊,开口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 听好了,大d不是问你要了我的号码吗? 他不打电话来之前,我们也不要去联系他! 现在比比谁更有耐心,谁先沉不住气,谁就是占不到便宜!” “那大d要是不打电话过来呢?” 苏汉泽的眼神猛地凌厉起来。 他一板一眼的对公子俊招呼道:“他一定会打电话给我! 现在马上下楼,去把生番给我叫过来!” 荔枝角的一处滨海山丘上,和联胜的叔父辈龙根被一群人摁着脑袋,强行塞进一个猪笼里。 满脸怒意的大d脚踏山顶的一块青石,凶狠的目光透过猪笼的格子,来回在龙根惊恐的脸上扫视。 “大d,你不要癫! 让阿乐坐庄是邓威的意思,你整我是没用的!” 龙根窝在猪笼里,大声替自己辩解道。 本就恼火的大d,此时顿感情绪上脑。 他从青石上一跃而下,一脚踏在猪笼上,惊得龙根蜷缩着身子躲闪。 “冚家铲!你要是不肯选我,就像老鬼奀一样把钱给我退回来! 收了钱不做事,还要在一众叔父面前糗我,你食屎食多了?!” 说着大d扬起一脚,不顾龙根的哀求,一脚就将被装在猪笼里的龙根踹下了山坡。 随着猪笼在山坡的滚动,龙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抬上来,继续抬上来!” 大d说着拿出电话,拨通了和联胜上任话事人吹鸡的号码。 与此同时,一干跟随在大d身旁的马仔仓促下山,准备把关在猪笼里的龙根再抬上来。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大d当即抓起电话,对着话筒吼道。 “吹鸡啊,我是大d! 你先不要讲话,听我说完! 告诉邓伯,就说你不服阿乐,账本和龙头棍都不想交给他! 马上带着账本和龙头棍,来荃湾这边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吹鸡为难的声音:“大d,你不要搞我啊。 和联胜这么多年,没有哪个话事人在退位之后不交棍的!” “我让你带着棍子过来找我就带着棍子过来找我,就这样,我现在有事,晚点再和你说!” 说着大d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而后站在坡顶,大声对下面的马仔喊道。 “抬上来,快点抬上来! 扑街,敢耍我,我整死你啊!” 等一干马仔再度抬着猪笼上山的时候,猪笼里的龙根已经是鼻青脸肿,满脸的血污了。 望着仍旧在气头上的大d,龙根现在是真的怕了。 他万没有想到大d居然跋扈到这种地步,他好歹也是和联胜有头有脸的叔父辈。 大d这么玩,显然是奔着把自己玩死的程度去搞的! 当下龙根只能讨饶:“大d,我老胳膊老腿,经不起你折腾的! 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和社团的弟兄也不好交代。 你放我一马,下届话事人我一定选你……” “明年的今天我一定去给你上坟!” 不等龙根把话说完,大d又是抬起一脚。 这一脚力度比上一脚更大,猪笼不断在山坡上翻滚碰撞,只是这一次,龙根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显然大d的气还没有消掉,他依旧双手叉腰,站在山丘上。 指挥着一干马仔,继续去把翻滚下山的猪笼继续抬上来。 几个马仔不敢违逆正在气头上的大d,当下狂奔着下山,去追赶那个翻滚的猪笼。 只是此时,荔景方向的滨海公路,忽然驶来一台小巴,稳稳地停靠在山脚下的一颗老树下面。 随后小巴车门打开,一干五大三粗的打仔从车上陆续跳了下来。 领头的是一个染着一小撮黄毛,身穿白色紧身背心,浑身腱子肉的男子。 二话不说,带着人就朝那个翻滚下山的猪笼赶去。 站在山顶的大d,由于距离过远,并不能看清楚山脚下的来人。 只当是林怀乐收到风声,来保这个撑他上位的叔伯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让大d傻了眼。 这伙人抢在自己马仔之前,扶稳了那个滚落下山的猪笼。 随后没有片刻犹豫,为首的那个打仔从腰间扯出一把椰刀,一刀就劈开了竹条编制的猪笼。 而后两个马仔把手伸进猪笼,揪住了龙根稀疏的头发,把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叔父辈从猪笼里拽了出来。 左顾右盼一番,拖着龙根便往一块从泥地里凸出的青石上走去。 随后按着龙根的脑袋,狠狠往石块上磕去! “喂!做乜嘢!!” 大d此刻已经被惊得六神无主。 他虽然跋扈,但不代表脑子不好使。 龙根收钱不办事,他可以把这个叔父辈整的半身不遂,但要是落下个弑杀叔父辈的污名,这辈子也别想出来选话事人不谈,只怕是和联胜,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此时的大d也顾不得想许多,他一拍大腿,跟着也狂奔着下山。 来到现场之后,大d才发现弄死龙根的这群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为首的那个黄毛仔,却对着自己咧嘴傻笑,同时喝退身边的同伴给大d让出一条道来,表示自己对他大d并没有恶意。 自己带过来的马仔并不多,算上自己在内,不过七个人而已。 对面可是足足来了一小巴的人,算上山脚下接应的,起码有十多个。 而且看样子个个带着家伙,真打起来,他大d不占上风。 “扑街!你们到底是谁?!” “大d哥,我叫生番,现在在钵兰街,帮丧泽哥做事的!” 生番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面对大d的反问,直接自报家门。 大d匆忙走到躺倒在地的龙根身前,试着用手指凑近满脸血污的龙根脸上,探了探龙根的鼻息。 这一探,当即让大d跌坐在地,心都凉到了谷底。 “丧泽的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大佬知道龙根出尔反尔,怕大d哥不方便下手。 所以就叫我们过来,帮你出口恶气喽!” “出你老母的恶气!你们这是在陷害我知不知道?” 生番不屑的挠了挠后背,当下语气也有几分不爽。 “谁他妈的想陷害你?你回去只管说人是我们做掉的!和你没有半蚊钱的关系!” “人是我带过来的,我说是你们干掉的,和联胜哪个会信?” 大d此刻已经是心乱如麻,他站起身来厉声朝着生番吼道,口水直喷了生番一脸。 生番嫌弃的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冷笑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丧泽哥交代我过来帮你做掉龙根,剩下的事情我就管不着了。 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说完生番大手一挥,就准备领着人要走。 大d当即暴怒,一脚蹲在地上,大喊一声:“站住!” 生番一行人止住脚步,回头注视着大d。 “怎么,大d哥还有什么事情吗?” 在生番说这句话的时候,停在滨海路上的那台小巴上面,再度跳下几个马仔。 个个手中拿刀,面色不善的打量着山脚下大d的一举一动。 大d不禁哑然。 最后只得狠狠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好!算丧泽有种!” 佐敦,保良屋邨的足球场观赛台上。 肥邓牵着一只沙皮犬,正大腹便便坐在球台的一处台阶上,身旁站着的是春风得意的林怀乐。 “邓伯,我知道您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有烟火气一些的地方。 6栋208室的那套唐楼,我其实早就物色好了。 您搬到这边来住,也方便我随时过来照顾您的起居。” “你有心了阿乐,不过现在不到你庆功的时候。 大d这几年做的太旺了,你这个话事人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得把他搞定才行! 刚才我打电话问过吹鸡了,他现在把账本和龙头棍藏了起来,大d不摆平,他不敢交棍子出来啊!” 林怀乐得意的神色微微收敛。 按理来说,以往和联胜的话事人换届,上任话事人早该把账本和龙头棍准备好。 半天时间内,就得把该交接的东西交齐。 但自从上午肥邓和一干元老在湾仔拍板,确认这届话事人由他林怀乐来做之后,已经过去差不多六个小时了。 吹鸡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才肥邓已经打过电话询问过吹鸡,得到的消息就是大d现在癫咗! 威胁吹鸡龙头棍不能交,账本不能交。 吹鸡已经安排人把龙头棍和账本送到大陆那边去了,只有等他邓威协调好林怀乐和大d的矛盾之后,才肯把棍子交出来。 这一举动看似吹鸡两方都不想得罪,其实两方人都被他得罪了个遍。 林怀乐顿感心头一阵犯堵。 “邓伯,大d这么搞,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需不需要我去和他聊聊?” “还不到你和他聊的时候,他现在目空一切,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当务之急,是说服吹鸡把棍子和账本先交到你手中来。 等大局已定,任凭他再怎么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肥邓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成,他随后拄着拐杖,在林怀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看向林怀乐道:“所以你现在最应该找的不是大d,而是吹鸡! 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他要是执意不肯把棍子交给你,到时候大家都会生气。 你让他好好考虑清楚,以后还想不想留在和联胜养老,叔父辈这张椅子,他还想不想继续坐下去!” 林怀乐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邓伯!” “知道还不快过去?在这里陪我遛弯是没有意义的。 吹鸡这人有太多的把柄被大d抓在手中,迟则生变,你过去搭把手。 我怕他老糊涂了,做出什么发瘟的事情出来!” “那邓伯,我先带人过去了!” 等到林怀乐走后,肥邓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拄着拐杖。 开始颤颤巍巍往林怀乐给他新备好的住处赶去。 下午的斜阳,一如晌午般刺眼。 肥邓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他自己心中比谁都清楚。 象征着和联胜至高无上权力的龙头棍,从来不在某个话事人的手中。 只有他手中这支拐头已经盘到包浆的拐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龙头棍’! 208室,肥邓从兜里摸出钥匙,不紧不慢的打开的房门。 牵着那只憨态可掬的沙皮狗进屋之后,肥邓刚准备把狗栓在外边的阳台上。 这条沙皮犬忽然对着屋子里头狂吠了几声。 肥邓不禁笑了一声:“人认生也就算了,你一条狗,主人到哪你到哪,叫什么叫?!” 说着一紧手中的狗绳,拖着自己的沙皮犬,就往阳台上走去。 栓好了狗,肥邓才迈着小步伐,准备前往客厅的沙发上歇息一会。 他年纪实在大了,体态本来就臃肿。 从球场赶回住处不过几百米的步行距离,已经让他疲态尽显。 在走到大厅里边的时候,肥邓忽然一个激灵。 他猛地看到崭新的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被他越到湾仔讲数的苏汉泽! “丧泽!你是怎么进来的?!” 肥邓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念头,但转念一想,外头的两间居室,有不少林怀乐安排的安保,在保障他的起居宿食。 当下肥邓把心放了下来,调转步伐往屋外头走去,看样子是准备去外边喊人问个清楚了。 苏汉泽此时开口了:“邓伯,我劝您坐下来陪我聊两句,不然我怕一会你在和联胜这群细佬面前,会很没面子的!” 肥邓止住了脚步,随后笑了一声。 “外边少说有我们和联胜三十多个打仔,你要是敢乱来,我怕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只是坐下来聊两句,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本章完) 第84章 你说啥就是啥啊 第84章 你说啥就是啥啊 苏汉泽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紧接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搞得好像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般。 “你想聊什么?” 对苏汉泽的‘丧’名颇有耳闻的肥邓,倒也没有过分装大。。。。。。。 索性迈着细碎的步伐,坐到了沙发上边。 他此刻已经想清楚了,苏汉泽没有理由在自己的屋子里杀死自己。。。。。。。 这处唐楼虽老,但也四处布满了监控。。。。。。。 自己要是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和联胜众人知道,差佬也会知道,他苏汉泽绝对脱不开干系! 眼见苏汉泽依旧没有开口说话,肥邓跟着又问道。。。。。。。 “需不需要我帮我你泡杯茶?” “那就多谢邓伯了。” “你稍等,我先去烧水!” 说完肥邓起身,连拐杖都没有去拄,拖着肥胖的身躯,慢慢的往厨房走去。。。。。。。 肥邓腰间挂着一个手提电话,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苏汉泽是因为什么原因,闯进自己的住处,当下总得把外边那些顾他周全的马仔叫进来再说。 推开厨房的大门,一股刺鼻的煤气味马上扑面而来,肥邓当即愣住了。 自己的煤气灶上,摆放着一个装满水的烧水壶。 显然由于水壶里的水装的过满,在水被烧开的时候,溢出的开水浇灭了煤气灶上的火焰。 此时窗户紧锁的厨房,煤气浓度已经达到一个骇人的程度。 肥邓顿感一阵目眩,同时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他的身体本就因为过度肥胖,显得羸弱不堪。 被这浓密的煤气一冲,当下已经是头晕目眩。。。。。。。 正当肥邓想调转身形,离开厨房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被人用力一推,径直朝厨房的地板上栽倒下去。 砰—— 邓威以一种脸庞朝下的姿势,重重摔倒在厨房的地板上。 肥胖的身躯在于地面接触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 直到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苏汉泽敢在自己家里,对自己下死手! “下面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你问我怎么进来的,很简单。 我是林怀乐的马仔,亲手抬进来的!” 在把肥邓推搡倒地之后,苏汉泽回头望向了大厅东南角的一张推拉式壁橱。。。。。。。 林怀乐在确认自己被推上话事人的位置之后,当天便亟不可待的向肥邓表忠诚。 这套旧式唐楼,以及这屋子里的一切新置办的家具,全部出自他乐少的手笔。。。。。。。 而苏汉泽,正是靠着藏进柜子里头,而后进入系统空间,被林怀乐的马仔从家具城抬过来的。。。。。。。 系统的空间每二十四小时虽然只有一次随机移动的能力,却可以借助外力工具的搬运,进行有效的移动。 随后苏汉泽从空间里拿出个便携式氧气罐,扣在了自己脸上。 直到确认肥邓彻底失去呼吸,他才起身,准备利用空间的随机移动能力,悄无声息的离开作案现场。 汪汪汪汪—— 正当苏汉泽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不由得叫他皱起了眉头。。。。。。。 半分钟后,随着满是煤气味的大厅里传来一声呜咽的狗叫声,这套新装修好的屋子里,再度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荃湾西,大d此时正坐立不安的守在自家别墅里头,直到自己的头马长毛走进客厅,他才收敛起脸上焦急的神色,朝长毛问道。 “怎么样?吹鸡那边有答复了没有?” “大d哥,我刚才去湾仔看过了。 乐少已经抢先一步,把吹鸡带到佐敦那边去了。。。。。。。 看样子是邓伯发话了,我怕这样拖下去,吹鸡会顶不住,迟早把账本和龙头棍交到乐少的手里去啊!” “扑街!” 大d勃然大怒,当即挥手横扫,把面前茶几上的一堆玻璃物件扫落在地。。。。。。。 长毛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他一边劝住大d不要动怒,一边对大d说道。。。。。。。 “大d哥,现在还有个更要紧的问题啊! 龙根的尸身到底怎么处理?要不要和邓伯打声招呼,告诉他龙根是死在洪兴的人手里的? 如果让社团的人认为龙根不清不白的死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麻烦。” “用得着你来提醒我? 整个和联胜都知道龙根是被我带走的,他死在谁的手里重要吗?!” 大d的声音陡然加剧了几十个分贝,当即唬得长毛把头埋低下去。 朝着长毛发了通火,大d好像稍稍冷静了下来。 最后他一咬牙,摸出了自己的电话。。。。。。。 找到事先储存好的那个苏汉泽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下午六点,此时距离和联胜新一届话事人选举结果出来,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一台平治车稳稳地停在大d的别墅门口,苏汉泽随后从后座走了下来。 没有带任何人,孤身步入了大d的别墅。 在见到苏汉泽后,大d没有任何的废话,甚至没有招呼苏汉泽落座。 直接就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说吧,你事先和我提过的合作,现在还做不做数?” “当然作数,大d哥,不过你不觉得现在才打定主意和我合作,太迟了点吗?” 苏汉泽浅笑一声,大大方方拉条椅子,坐到了大d的沙发对面。。。。。。。 大d的神色闪过一丝阴鸷,随后按捺不住火爆的脾气,怒声吼道。。。。。。。 “不是你这个扑街自作主张,把龙根搞死了,我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我劝你不要和我弯弯绕绕了,了不起阿乐坐庄我捏着鼻子认了,到时候打进尖沙咀,也算我一份!” 苏汉泽又是一声冷笑:“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没得聊喽? 那好,我等你打进尖沙咀来!” 丢下这句话,苏汉泽起身就要走,却被大d起身一把拉住了。 “慢着!冚家铲,你到底有没有诚意?!” “我当然有诚意!” “有诚意你为什么要杀咗龙根?你知不知道龙根死了,我别说出来和阿乐争话事人,只怕连我荃湾揸fit人的位置都保不住!” “那就别和阿乐争了,我替你出个主意,搞个新和联胜!” 苏汉泽语出惊人,大d傻愣在他对面,良久之后才确认苏汉泽不是在开玩笑。 当下大d痴痴笑了一声:“新和联胜?有意思! 是你癫了还是我癫了?” 苏汉泽推开大d还拉拽着自己的右手,并未理会大d的嘲讽。 随后一脸认真的答道:“我当然没癫,之前邓威铁了心要撑阿乐上位的时候,你不是也说过他话事人,你也话事人吗? 新和联胜是你说要搞的,大家各自坐庄,有什么不好?” “扑街,我那么说是为了迫邓伯就范! 搞新和联胜,有邓伯在一天,谁都搞不起来!” “如果我告诉你,邓威死了呢?” “就算邓伯死……你讲乜?” 大d忽然一个激灵,瞪大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感觉自己大脑此刻已经短路,脑子乱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 “我说邓威死了!你要搞新和联胜,没有哪个够本事拦得住你了!” 直到苏汉泽把话再重复了一遍,大d才跌跌撞撞一连后退了几步。 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几乎是本能驱使,让他拿起了电话,给长毛拨打了过去。 “长毛,现在马上去一趟佐敦,找下邓伯。 记住,到了阿乐的地盘,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 了解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马上回电话给我……” 约莫半个小时后,苏汉泽坐在茶桌旁边,杯中的茶水都换了三遭,长毛才给大d回了电话。 大d一声不吭的听完电话之后,又坐在沙发上发了足足一分钟的呆。。。。。。。 最后抬头看向苏汉泽,问道:“是你做的?” “是不是我做的不重要,我现在问你,新和联胜,到底有没有搞头?” “痴线,既然邓伯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搞新和联胜? 我撑串爆坐和联胜叔父辈的第一把交椅,让阿乐从话事人的位置上滚下去不就行了!” “你想多了!大d,你把龙根的尸身拖到和合石去火化,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已经被阿乐知道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龙根的尸身现在已经被阿乐接回深水涉去了,现在深水涉的档口,也许搭建灵堂呢!” 苏汉泽忽然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他专门挑选和联胜话事人换届这一天,一口气做掉和联胜两个重量级的叔伯,就是逼得大d只有一条路可走,怎么可能给他其他选择的余地? 如果放任大d把龙根挫骨扬灰,毁尸灭迹,那龙根不是白死了吗? 风是自己放出去的,哪怕现在肥邓死了,现在大d在和联胜,绝对不可能再有叔父辈敢去支持他! 哐—— 大d一巴掌重重拍在面前的茶几上,情绪一度接近失控。 “苏汉泽!你老母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到几近崩溃的大d,苏汉泽打心底笑出声来。 愤怒,是影响人做出正确判断的最大因素,他要的就是大d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去理智。 “大d,你还是抓紧时间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新和联胜你搞不搞,那是你的事情。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现在外边都认为龙根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只怕阿乐坐稳话事人的位置之后,和联胜未必容得下你!” “那你今晚跑到我这边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尖沙咀的地盘,我拱手相送!!!!!!!!! 都知道你招牌够闪亮,你现在站出来分家,搞不好和联胜还有不少人愿意跟你呢?” 大d一口牙齿已经要得格格作响。 权衡利弊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别条路可走。最后只得从嘴里崩出一句话。 他直指问题的要害之处,不过显然苏汉泽是有备而来 凭我现在在油尖旺掷地有声的名头,凭几百名跟着我开工食饭的小弟 凭这些够不够?!” 大d直起身子,攥紧右手的拳头,在自己脑门上敲打了几下。 最后一拍茶几,彻底下定了决心:“妈的,新和联胜就新和联胜!跟了!” 佐敦。。。。 林怀乐站在自己替肥邓新购置的局室门口,望着门口拉着的警戒线,以及一群进进出出的法医,差人,表情如丧考妣。 他是真的感到伤心。 今天本该是他上任和联胜话事人的大好日子,不成想肥邓就这么唐突的死了。 现在吹鸡的账本没交,龙头棍没交。 荃湾的大d,势力大到吓死人。。。。。 没有肥邓的支持,他也明白自己坐不稳这个话事人的位置。。。。。。。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大d干了一件发瘟的蠢事——他把深水涉的龙根整死了! 龙根死在了大d的手中,那就意味着和联胜一群叔父辈,是断无可能在肥邓死后,倒戈到大d那边去的。 只有牢牢获取到叔父辈的支持,他才有和大d去抗衡的底气。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唐楼外边的走廊,只亮着几盏昏暗的白炽灯。 失魂落魄的林怀乐靠在水泥护栏上,终于等到了o记b组的廖志宗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林怀乐当即迎了上去,一脸急切的问道。。。。。。。 “廖sir,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志宗看了眼这个和联胜新上任的话事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乐少,大致已经排查清楚了。 今天下午五点十八分,九龙这边接到报案,隔壁有人闻到一股刺鼻的煤气味。 等我们赶到现场,发现厨房的煤气处于一种泄露状态,邓威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初步判断,是肥邓在烧水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发现不对劲准备去厨房关火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廖sir,我觉得这是蓄意谋杀! 邓伯人虽然老了,但他脑子清醒的很!” 望着一脸激动的林怀乐,廖志宗也不由得恼火起来。和联胜这个社团,一直是由他们o记a组和b组联手负责。 他这段时间本来就够烦躁的了,尤其是和联胜近段时间选举,累他们o记又要加班加点的盯防做事。 这么多年,由于和联胜采取话事人选举制,不知道搞出多少幺蛾子。。。。。。。 现在和联胜的邓威死了,说实话他连晚上下班去哪里开香槟庆祝都已经想好了。 现在林怀乐跳出来就说肥邓的死是谋杀,摆明了是想借题发挥,带着社团搞搞震。 当下廖志宗的语气也没那么委婉,一瞪眼,望着林怀乐警告道。 “我屌你老母的,你说是谋杀就说谋杀啊? 这一代的监控我们都查遍了!除了今天晌午,你带着人送家具过来,接送肥邓出入之外,就没有任何人进出这间屋子! 要说是谋生,那也是你的嫌疑最大! 我劝你老实一点,不要借题发挥,肥邓他老糊涂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不被毒死,搞不好也会在洗澡的时候摔死! 还有你,今晚也别想着回陀地去摆酒庆祝自己当选话事人了,今晚你们和联胜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跟我回警队过夜,宵夜我请!” 面对廖志宗连珠炮似的怒怼,林怀乐面沉如水。 他是一个懂得隐忍的人,自然明白眼下和差佬顶,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只得开口答道:“廖sir,能不能给我少少时间? 我和叔伯们打声招呼,免得和联胜乱起来,让你们阿sir难做!” “你能考虑的这么周到,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马上打电话给串爆,龙根,老鬼奀这些混账,告诉他们,今晚你们和联胜要是哪里不太平了,我连他们一并请到差馆去喝茶!” “廖sir,很多事情电话里头讲不清楚,你不如放我走? 我马上去和叔伯们商量,今晚你带走我,和联胜真的会天下大乱的!” 此时的林怀乐姿态放得极低,倒也叫廖志宗心头的火性稍稍缓和了一些。 细想一下,肥邓死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还把和联胜的话事人抓走,只怕明天他们o记会更加焦头烂额。 于是廖志宗还是用警告的口吻对林怀乐说道:“那就信你一次,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自家的事情如果自己摆不平,到时候累我们做差人的替你们摆平,只怕不去苦窑里蹲几个进去,这事情完不了!”林怀乐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廖志宗,最后点头应道。 “了解,不过阿sir,邓伯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我不能看着你们把他的尸身拖到冷气库里边去。 今夜我要为他设灵洗身,希望阿sir不要让我们难做!” 廖志宗不屑的别过身子去,答道。 “没有谁想让你们难做,你们这群扑街不让我们难做,我就谢天谢地了! 等证物科的人取证完毕,你安排人过来操办肥邓的后事好了!” 晚八点,佐敦的和记茶楼,这里是林怀乐供奉关老爷的香堂。。。。。。。 和联胜九区叔伯,还活着的,都如约赶到了这个地方。 林怀乐一脸的沉重,在人到齐后,他大大方方坐在象征着话事人的那张主位上,只是左边作陪的,已经从昔日的肥邓,换成了叔父辈串爆。 串爆坐的这个位置,是他当着一众叔伯的面,亲自请串爆坐下去的。 一众老家伙,脸上的神色各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低头不语,各自饮茶。 肥邓的死,不啻于在暗流涌动的和联胜内部,再度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谁都知道阿乐这么晚请他们过来饮茶,是为了什么。。。。。。。 林怀乐率先开口了。 “各位叔伯,本来今天晚上,我应该在佐敦摆下几桌酒宴,感谢各位这届对我的鼎力支持,而不是请各位坐在这里,喝几杯没什么卵味的清茶。 不过事出有因,短短的一天时间里,龙根和邓伯先后仙游了! 这是我们和联胜不能承受的损失,我不想因为邓伯的死,看到和联胜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内乱。 相信这不是邓伯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想看到的,也不是在座的各位叔伯想看到的!” 此话一出,一向支持林怀乐的老鬼奀便配合他演起了双簧。。。。。 “阿乐,你说清楚点! 威哥死了,这个大家都知道。 你说龙根也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天晌午,大d的头马长毛亲自带人去深水涉把龙根带走了! 我听人说,大d这个衰仔在荔枝角那边滚龙根的猪笼! 我算是看清楚了,大d这人对长辈都是如此,和联胜的话事人,万万不能由他来做! 你放心阿乐,既然选你坐上了话事人的位置,我茅趸一定从头撑你到尾!” 性子直的茅趸接过老鬼奀的话茬,算是给林怀乐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但也有反对意见冒出来。 “茅趸,大d跋扈惯了,他荃湾现在一家的势力,比和联胜哪一家堂口都强。 威哥死了,现在有谁能震得住他? 我看当务之急,是把大d一并喊过来,商量一下,不要让和联胜起什么乱子。 再不济,大家表个态,两年后支持他做话事人喽。” 说这番话的是油麻地的火牛,他是刚跻身叔父辈不久的油麻地揸fit人,比起在座的一干老家伙,资历显然是不足的。 由于之前收了大d的钱,他也只能含糊其辞,说出一番两不得罪的话出来。 这番话瞬间惹火了老鬼奀。 他一拍桌子,指着火牛的鼻子怒斥道。。。。。。。 “火牛,你痴咗线! 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龙根是死在大d的手里了! 现在要讨论大d,也是要讨论该不该拿他动家法! 还选他做话事人,他做个卵的话事人!” “动家法?省省吧,你们谁打得过大d?” 火牛不依不饶,他对自己实力有着充分的认知,当下指出了问题的关键点,一时间竟然让老鬼奀哑口无言。 大d的实力实在够劲,劲到这些元老叔父辈,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正面刚他! “行了别吵了!” 林怀乐再度开口,他把目光转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串爆,以一种谦卑的姿态向其询问道。 “天叔(串爆原名徐天),和联胜一日不可忘了尊卑顺序。 以前邓伯在的时候,和联胜有什么大事,在任的话事人都免不了向他请教。 现在他老人家不幸去世了,在座的叔父辈,您的资历最老,门生最多。 我知道您一向是支持大d的,但这个节骨眼,我还是希望您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轿子人抬人,串爆事先支不支持大d暂且不说。 林怀乐一番恭谦姿态,直接扶他坐稳了叔父辈的头把交椅,这番表现,就不得不让串爆重新考虑林怀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了。 再者龙根是死在大d的手里,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串爆混了这么多年,大是大非的事情面前,从来都不含糊,眼下自然知道该怎么去选择。 当下串爆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做痛心疾首状道。 “阿乐,此一时彼一时,我也没想到大d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老鬼奀他们说得对,既然选你坐上了话事人的位置,和联胜现在就该以你为马首是瞻。 不过火牛的话也没有说错,威哥死了,没有人能震得住大d。 你们要拿他动家法,只怕我们和联胜会闹自家人打自家人的笑话。 不如等你坐稳话事人的位置,等九区大部分堂口都服你了,我们再谈该怎么处置大d。” 一改昔日火爆的脾气,串爆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 谁都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置方式。 至此,林怀乐的心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 眼见串爆发完话,老鬼奀当即跟着支招。 “阿乐,抓紧时间让吹鸡把龙头棍和账本交出来。 我哋叔父辈都可以站出来表态,大d敢抢你话事人的位置,那就是和整个社团为敌! 他荃湾做得旺又怎么样?我不信他斗得过整个社团!” 老鬼奀虽然把林怀乐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但此刻他还是要做出一副沉重的姿态。 只见林怀乐叹息一声,摆了摆手。 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龙根和邓伯二人的后事办好。。。。。。。 尤其是邓伯,他老人家一辈子为社团呕心沥血,我不想在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的时候,还让他走的不安宁!” 在座不少人瞬间对林怀乐肃然起敬。 “阿乐真是仁义,他心里有我们这群老家伙啊!” “我就说选阿乐没错,大d这个扑街目中无人的!” “是啊,这个节骨眼上,他还能想到先风风光光把威哥送走,实在难得啊!” …… 望着窃窃私语的众人,林怀乐知道,和联胜的这群叔父辈,已经完完全全站到了自己这边! 哪个现在要是再敢跳出来,但凡替大d说上一句好话,那就是公然与整个和联胜为敌。 他们这些叔父辈不敢去招惹大d,可不意味着不敢去招惹替大d说好话的人。 铃铃铃铃—— 就在众人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串爆的电话忽然响了。 看了眼来电号码,串爆脸色略显尴尬,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喂大d!” 在串爆对着话筒,喊出大d的名字之后,整个茶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把目光齐刷刷落在了串爆身上,一时间让串爆感到压力颇大。 电话里头的大d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出串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串爆才对着电话再度开口。。。。。。。 “大d,你不要发癫!这届话事人是威哥带着大家一起选出来的,现在他尸骨未寒,你就要站出来推翻重选,这怎么可能!” “知道你们这群老东西不肯选我,那就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明天早上九点,我会过去给邓伯上香。 到时候你们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不肯重选,到时候我就带着荃湾从和联胜脱离出来。 我要搞个——新!和!联!胜!” 大d的情绪比较激动,电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新和联胜’四个字眼,还是被坐在串爆身边的林怀乐听到了。 林怀乐当即心里咯噔一下,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痴咗线!搞新和联胜,亏你敢说出口! 你要是不怕阿乐带着整个社团打你,你就搞吧! 我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 大d要搞新和联胜,已经远远超出了串爆心中能承受的底线。 如果说刚才他还在摇摆不定,盘算着如何妥善搞定大d和阿乐这档子事情的话,现在的他则是坚定站在了林怀乐这边。 把社团一分为二这种行为,换到那个字头,都只有开打一条路可走。 串爆现在只寄希望大d在说气话,自己搬出气势来唬住他,让他把这番瘟话收回去再说。 没料想,大d那边居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大d!!” 回应串爆的,只有电话里头重复的挂线音。 老鬼奀坐在串爆对面,当即出声问道。 “串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d痴咗线,话要搞个新和联胜! 没得选了,你们今晚回去,各自招呼好自家的细佬,准备同荃湾开打吧!” 串爆把电话重重磕在茶桌上,在座的众人,脸色无疑都难看到了极点。 深水涉,昌南屋邨。。。。。。 不得不说林怀乐还是下足功夫的,在佐敦打发一众叔父辈回去之后,便加班加点赶赴深水涉这边,替龙根在屋邨搭起了灵堂。 现在大d已经摊牌,和联胜话事人不重选,他就要搞个新和联胜。 如何让和联胜其他分区的势力坚定站在自己这一边,就是他林怀乐现在最该去考虑的。 由于肥邓那边是被报了案,现在尸身还处于取证调查阶段,林怀乐便事先决定,先自己出钱,把龙根的丧事风光大办了再说。 龙根的丧事办得越风光,外头知道龙根死讯的人就越多。 他就是要把龙根死在大d手里这件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最好让大d百口莫辩,这样对他才最有利! 由于龙根膝下子嗣,都早早送出国去了,林怀乐甚至自己充当孝子贤孙,披麻戴孝在灵堂前给龙根守灵。 直到凌晨十二点,开坛的法师,诵经的和尚都陆续进场。 每来一个前来吊唁敬献圈的,就要燃放一捆鞭炮。 惹得周边屋邨一众居民苦不堪言,却又不敢打电话去投诉。 当他走出临时搭建的灵堂之后,发现苏汉泽刚好赶到灵堂门口,准备伸手去掀帐帘。 二人四目相对,林怀乐想也没想就问道。 “你来干什么?!” “乐少,我阿公死咗,当然是来送他最后一程了。” 苏汉泽难得收起招牌性质的笑脸,严肃答道。 林怀乐却摇了摇头:“这里不欢迎你!” “我挑!做晚辈的来吊唁阿公,需要你欢迎你?” “什么时候龙根又成你阿公了?”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乐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你和邓伯,不止一次提醒过我,我在和联胜的海底册上,还没被你们除名呢! 现在我尖沙咀的地盘都尽数送到和联胜的手上去了,你说不让我拜就不让我拜啊?” 林怀乐微微一愣,还是挡在苏汉泽面前。 开口问道:“你把尖沙咀的地盘送给谁了?” “大d啊!怎么,大d不是和联胜的人啊?” 林怀乐当即犯堵,他凭自觉,认定苏汉泽是来找茬的。 偏偏从他话语中挑不出什么毛病。 自己和邓威,确实有当着和联胜众人的面,甚至当着洪兴众人的面,说过苏汉泽还是和联胜的人,未被和联胜的海底册除名。 走进灵堂,苏汉泽也没含糊,他先是走到棺材面前,最后‘瞻仰’了一番龙根的仪容。 随后又装模作样燃起了三炷香,在龙根遗像前拜了三拜,把香插在香案内,心中不免有些想笑。 他对这个所谓的阿公,从来就没有什么感情。 两年前就是他们累自己远走荷兰,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由手底下的细佬坑害自己,他早就想龙根死了。 今番他也上演一出诸葛吊孝,也算是龙根死出了价值。 等苏汉泽上完香,林怀乐便凑了过来。 他始终用一种警惕的姿态打量着苏汉泽,开口问道。 “这么晚过来,不止是为了给阿公上香这么简单吧? 林怀乐瞬间明了,苏汉泽这是在逼自己做选择。。 现在深水涉这个堂口,先是主事的官仔森在九龙城无缘无故失踪了,然后是叔父辈龙根死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深水涉堂口,揸fit人的位置还处于一种空缺的状态。。 他脸上换上一副和煦的表情,亲昵的把手搭在苏汉泽的肩膀上 “只要你肯回来,大家就都是好兄弟。 现在我做了话事人,我可以拍板,把深水涉交给你去打理 但是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 “乐少,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帮你?” “尖沙咀的那些场子不要交给大d,交到我佐敦的门下。” “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而且区别很大!” 林怀乐的语重心长的对苏汉泽说道:“大d现在要搞新和联胜,你要站在他那边,那就是真的和整个和联胜为敌。 考虑清楚,有些路选错了,就没法回头了!” (本章完) 第85章 怒火 第85章 怒火 “新和联胜?” 苏汉泽故作夸张的反问道,但随后又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冚家铲,乐少你怎么不早说? 我尖沙咀那边的地盘,已经尽数交到大d的手里去了。 他的人今晚已经陆续过去接管,现在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 林怀乐感觉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苏汉泽在想些什么了。 以前肥邓亲自出面作保,要他匀一部分地盘出来给自己壮威,他都不肯。 当时林怀乐只当是苏汉泽觉得自己在洪兴站稳了脚跟,铁了心要和他们和联胜对着干了。 但现在他又莫名其妙跑过来告诉自己,他可以从洪兴再度过档回来,以五十八家尖沙咀场子的代价,换他在深水涉这边上位。 而且五十八家场子,已经被他尽数交到大d的手里去了。 他不知道和联胜现在的话事人是自己吗?! 林怀乐开始犯难,即便是尖沙咀的场子尽归大d所有,他还是不敢轻易得罪面前的苏汉泽。 比起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他更忌惮这个丧仔彻底和大d站到一边。 现在是他乐少和大d针锋相对的时刻,任何一方势力的介入,都可能影响到胜利天平的倾斜。 尤其是苏汉泽的背后,还站着个能吓死人的韩宾! 凌晨一点半,金巴喇夜总会的天台上。 苏汉泽从深水涉回来之后,并没有去各处场子里打点,而是选择去士多店买了两瓶冻啤酒,鸟瞰钵兰街的夜色,在天台上自斟自饮。 比起楼下的灯红酒绿,天台就显得静谧许多。 晚风猎猎吹动着苏汉泽的头发,他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只可惜这份安静,没多时就被人打破了。 哐当—— 随着天台的铁门被人粗暴的推开,苏汉泽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来了。 “苏汉泽,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大姐放在眼里了!” 十三妹的话音刚落,苏汉泽便感觉到她的右手径直伸向自己的耳朵。 拎着啤酒的苏汉泽赶紧堪堪躲过,回头朝十三妹笑道。 “大姐,什么都别说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肥邓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你没看新闻啊? 差佬那边都定性了,他个扑街是死于煤气中毒!” “那你和我解释清楚,你今晚去深水涉,同和联胜的话事人讲你要重回和联胜是怎么回事?!” 从十三妹的愠怒的脸色不难看出,她这次是真的动气了。 对此十三妹只得把啤酒瓶放落在地上,耐心的解释道。 “大姐,记得我当年刚辍学,准备出来混的时候,你就在大伯的麻雀馆和我说过。 既然选择出来混,就一定要出人头地! 如果给人当一辈子细佬,不如老老实实学门手艺,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话你还记不记得?” “我是记得,但这不是你一声不吭,选择回到和联胜去的理由! 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反复横跳?出尔反尔,两个月不到从老社团跳到新社团,又从新社团回到老社团,叫外边的人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大姐,我们来说点现实的! 我问你,如果我在洪兴一直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做到揸fit人的位置? 洪兴现在十一个揸fit人,如果不死掉一个两个,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出头? 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我和林怀乐已经谈妥了。 只要你点头同意放我回和联胜,我马上就可以是深水涉的揸fit人!” “你个虾头!深水涉是什么地方你还不清楚吗? 去那种地方做揸fit人,还不如留在钵兰街做个马夫! 我知道你年轻气盛有拼劲,但饭总归要一口一口吃! 江湖上大把三四十岁才出头做揸fit人的,就连你姐夫,也是二十八岁才被蒋先生挖过来在葵青坐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急的!” “大姐,你说错了,出头要趁早! 我没耐心等个十年八年,机会来了,就要抓住,你不要劝我,这次我绝对不可能听你的!” “你个衰仔,越来越长本事了?!” 十三妹一时语塞,气急攻心之下,干脆再度上手,揪住了苏汉泽的耳朵。 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苏汉泽一改往日同十三妹嬉笑打闹的习惯,不躲不闪,任由十三妹把自己耳朵拽的通红。 身板纹丝不动,目光却带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十三妹也愣住了,手跟着松了下来。 接着就是一声叹息,茫然地靠在了天台的护栏上。 “阿泽,你这样做,有考虑过后果没有?” “什么后果?” “你执意要回和联胜,去做你的揸fit人,有没有想过林怀乐是不是真心的? 有没有想过你刚在洪兴扎职红棍,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会让蒋先生很没面子? 自家人这边暂且就不说了,失去洪兴的庇佑,你觉得你能在揸fit人的位置上坐多长时间? 还有,大姐能耐有限,到时候是保你还是不保你?” 面对十三妹一连串的提问,苏汉泽只是勉强的笑了笑。 他还是没法和十三妹去解释太多。 只能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我马失前蹄,大不了再跑一回路就是了!” “你也饱受过颠沛流离的折磨,我问你,做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真的好吗?!” 十三妹这番扎心的提问,让苏汉泽微微一愣。 随后苏汉泽正色,决定用一种十三妹能听懂的方式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大姐,正因为我经历过无家可归的苦楚,我才不甘心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你该知道,即便我现在的名头在港九响亮的很,但外人谈论起我来,都只说韩宾是我的姐夫! 其实我一直很憧憬一件事情,什么时候宾哥和别人讲数,也会说上一句,我是他老人家的妻舅,要卖我个面子?!” 十三妹陷入了沉默,二人一左一右靠在天台的护栏上,感受着晚风的熏陶,皆是无言。 良久之后,十三妹才再度开口,语气已经放缓了不少。 “阿泽,其实你的命比我更苦一点。 比起你来,我好歹还有个老爸照应我到十八岁。 虽然你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但我也知道,我老爸吹水达,对你这个侄子毕竟不能像对待亲儿子一样。 但是你知道吗?我和你虽然是堂姐弟,我却从来都是拿你当亲弟弟一样对待。 我十三妹的亲人本来就不多,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只有韩宾和你了。 所以我不想看到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刚才说我不能撑你一辈子,你是认真的吗? 大姐别的不敢说,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有你一口吃的。 不过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大姐也只能交代一句话给你。” 说完十三妹自嘲式的笑笑,拍拍苏汉泽的肩膀。 用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苏汉泽感动不已的话。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回来找大姐!” 重活一世,苏汉泽对家这个概念,一向是可有可无的。 是十三妹一直无言的陪伴在他身边,以大姐的身份,默默地照顾他。 让他切实的感觉到一份家的温暖。 也是这份温馨的亲情,不至于让他太癫,不管做什么,还有番瞻前顾后的考虑。 一份由衷的笑容自苏汉泽脸上洋溢而出,他顺势也把手搭在十三妹的肩膀上。 答道:“大姐,这么煽情可不像你的脾气。 我是去做揸fit人,不是赶着去送死,你能不能开心一点?” 翌日上午十点,太平山半山别墅区。 蒋天生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头,埋头整理着一份合同。 坐在他身后的是洪兴的管数陈耀,此时正一声不发,听着蒋天生的安排。 “阿耀,马来的这个拿督,在槟城的势力可不小。 虽然和他做的是果栏的生意,但也不如小觑,和他搭上了关系,以后我们在南洋的生意,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还有,下次让堂口的人和这些上层人士谈生意,我拜托他们穿套整齐些的西装,把那些绿绿的纹身遮盖起来,不要带些不三不四的小弟去现眼! 都什么年代了?摆黑社会的派头,上得了台面吗?谁还钟意和打着社团派头的人做生意? 上次菲律宾那笔五千万的酒店合同,就是这么搞砸的,我不想看到这种再发生!” “知道了蒋先生,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面对蒋天生一连串的吐槽,陈耀只是用一句简短的话语进行回答。 作为一个合格的管数,他此刻也只能这么去回应自家的龙头老顶。 直到蒋天生把新签订好的合同收起,陈耀才堪堪开口。 “蒋先生,这么早来找你,其实还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 “十三妹的那个堂弟,今天早上已经被十三妹从社团海底册上除名了。 还有,他向韩宾那边借了队人手,准备上位和联胜深水涉堂口的揸fit人了!” “有这种事情?” 蒋天生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随即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和联胜昨日话事人换庄,一天之内死了两个叔父辈,其中还有主心骨邓威。 我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丧泽了,他到底在搞些什么?” 嘀咕完之后,蒋天生看向陈耀,开口问道。 “前段时间,我还因为丧泽的事情去和邓威饮过茶。 十三妹不和我打声招呼,就把这个丧泽从社团除名,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我了?” “蒋先生,十三妹早上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 她说丧泽不想因为和联胜的事情,替洪兴招惹上麻烦。 还有,她下午会专程来太平山一趟,当面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 “呵呵,这个丧泽用我们洪兴的人打下的地盘,去换他在和联胜做个揸fit人。 到头来还要说是为我们洪兴考虑,我看他们钵兰街的人,确实是有些太不懂规矩了!” 蒋天生语气虽然平淡,但任谁也听得出来,这个一向和煦的洪兴龙头,此刻心中已经不满到了极点。 陈耀没敢去接话,作为一个合格的白纸扇,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蒋天生如果不主动问起,自己老老实实保持沉默就对了。 让陈耀感到意外的是,蒋天生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过多和自己探讨下去。 反而是话锋一转,招呼道。 “你不说和联胜我还差点忘记了,一会你替我送两个圈到邓威的灵堂上去。 告诉和联胜的人,等我抽出时间来了,再亲自去肥邓的灵堂吊唁!” “好的蒋先生!” 苏汉泽带着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的消息,一时间在洪兴内部不胫而走。 其中收到这则消息最显激动的,就是铜锣湾的大佬b。 他此前一直有意踩进钵兰街,但慑于韩宾的势力,以及蒋天生一直不开口表态,故而一直没有遂愿。 现在他终于觉得机会来了。 不和龙头打声招呼,就带着社团的地盘过档,这在江湖上属于大忌。 哪怕这些地盘是苏汉泽自己打下来的! 大佬b只觉得这一回机会难得,顺势把十三妹从钵兰街拉下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大佬b打听到蒋天生在中环的海盛酒店和人谈生意之后,午饭都来不及吃,便匆匆招呼马仔开车,送自己去到了中环。 下午一时许,蒋天生在海盛酒店八楼的餐厅陪同马来的拿督用完餐,便准备下楼亲自开车,送马来的贵宾去大屿山机场赶航班。 一行人相谈甚欢,在下了电梯来到一楼之后,陪同在拿督身边的蒋天生忽然听到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循着这声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蒋天生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大堂前台,满脸谄笑的大佬b。 此时的大佬身穿一套黑色紧身背心,身上绿绿的纹身招摇的显露在外边。 脖颈上套着一条足有拇指粗细的金链,搭配他那膀大腰圆脖子粗的身材,就差把‘不好惹’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和蒋天生一起下楼的拿督也注意到了大佬b,当即停下脚步,朝蒋天生问道。 “蒋先生,你的朋友?” “一个公司的朋友,拿督您先上车,我一会就到。” 略显尴尬的蒋天生招呼自己的保镖先送拿督出门候车,随后快步走到前台,看向大佬b道。 “阿b,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大佬b自然是注意到了蒋天生的神色变化,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 “蒋先生,我是不是打扰你和客人谈生意了?” “打扰倒不至于,不过这位客人,是马来的拉古拿督,你过来找我,能不能衣着得体一点? 到底有什么事情?一会我还要送客人去机场!” “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钵兰街的丧泽,今天早上……” “行了我知道了!” 蒋天生意味深长的看了大佬b一眼,随后指了指身后的电梯。 “去八楼找服务生,让他带你去天香阁茶包,这个茶包我还没有退掉! 等我送完客人,再回来找你聊这档子事情!” “哦!那我现在上去等你。” 大佬b非常识趣的点了点头,随后往电梯口赶去。 约莫两个小时之后,蒋天生回到了海盛酒店,如约在八楼找到了大佬b。 此时的茶包已经被大佬b唤人打扫干净,古香古色的茶桌上,正咕咚煮着一壶茗茶。 整个屋子里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茶香。 看到蒋天生进门,大佬b又忙前忙后,亲手为蒋天生斟茶倒水。 等蒋天生拿起茶杯喝完一口,大佬b才坐定在沙发上,一脸恭谦的望着蒋天生。 开口道:“蒋先生,丧泽又过档去了和联胜。 他现在不得了啊,在我们洪兴镀完金,回去就直接被乐少赏了个揸fit人! 我看他是完全不把我们洪兴放在眼中!” 蒋天生还端着那杯热茶,神情平静,望着大佬b的眼睛。 问道:“阿b,我一向是信任你的。 老实说,十三妹的人搞出这种事情来,我也很不开心。 你和我直说好了,如果你是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蒋先生,我哪够资格替您打主意啊!” “不要紧,你现在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我直说了啊!” 没有片刻犹豫,大佬b旋即侃侃而谈道。 “蒋先生,我先说句公道话,我们洪兴能在这十几年里越做越旺,韩宾确实是出了不少的力。 但是我也早就说过,洪兴是蒋家的洪兴,不是他韩宾的洪兴! 这些年韩宾倚仗自己的势力,一连串扶植了他两个弟兄分别在屯门,九龙城上位。 恐龙和细九有本事,我没什么好说的。 哪怕是韩宾的老婆十三妹,也是蒋先生您亲自提拔上位的,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苏汉泽一个小小的飞仔,搭着韩宾这层关系,在油尖旺搅风搅雨! 现在更是一声招呼不打,带着社团的地盘就过档去了和联胜,他哪来的这个胆子?这份底气? 还不是觉得背后有韩宾撑腰,连蒋先生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大佬b越说越来劲,一口气讲了一大堆,尤觉得不过瘾。 于是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我觉得苏汉泽过档去和联胜这件事情,暂且可以不提。 但是尖沙咀的那五十八家场子,可全是我们洪兴的兄弟打下来的! 无论如何,这五十八家场子,他得先交回给我们洪兴再说!” “阿b,说丧泽的事情,干嘛要牵扯到韩宾?” 蒋天生暂时未对大佬b的建议表态,但话已至此,大佬b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当下回答道:“蒋先生,不怪我挑拨是非,您不觉得韩宾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吗? 以前我和您提起,您还不当一回事。 现在您也看到了,韩宾这些人,已经敢不卖您的面子了! 这洪兴到底是谁说了算,我怕他们搞不清楚!” 蒋天生从茶几上的托盘里拿出一盒雪茄,推开木盒的盒盖,递给大佬b一支。 大佬b当即双手接稳,又把雪茄放落在茶几上,取出打火机,给蒋天生烤燃一支。 等雪茄烤好,蒋天生才开口讲道。 “阿b,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起了。 大家都是一口灶上开饭的兄弟,这些话我听到了也就罢了,让别人听到了,会伤到社团的和气!” 大佬b悻悻低头:“知道了蒋先生。” “不过刚才你提的建议,我倒觉得非常妥当。 不管尖沙咀的地盘是不是苏汉泽打下来的,他都没资格带着我们洪兴的地盘,换他去和联胜荣华富贵。” 大佬b脸色一喜:“那蒋先生您的意思是……要不要我带人把地盘收回来?!” “不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丧泽把尖沙咀五十八家地盘,交到了荃湾大d的手中。 就在今天早上八点,大d在邓威的灵堂上放了话。 他要带着整个荃湾的堂口,从和联胜脱离出来,搞个新和联胜! 现在整个港九的反黑组,都在盯着和联胜那边。 还有东星那边的人,也一直在盯着尖沙咀这些地盘。 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洪兴蹚入这滩浑水,这件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蒋天生的语速不急不徐,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一时间让大佬b有些摸不着头脑。 把玩着蒋天生刚才递给自己的那支雪茄,大佬b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惑。 向蒋天生询问道:“蒋先生,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算了,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你还肯不肯服我,其他堂口的揸fit人,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头老顶?” 蒋天生拿起雪茄抽了一口,随后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对大佬b说道。 “听着阿b,你在想些什么,我其实一清二楚! 你不是一直想在钵兰街分走十三妹一部分生意吗?一会你就去找一趟十三妹,告诉她不用来和我解释那么多了。 顺带告诉她,我对她放丧泽过档和联胜的事情,很不高兴! 她不是钟意把到手的生意交给别人去做吗?那好,让她准备一下,今晚八点之前,至少把钵兰街十五家场子的生意交出来! 这些生意由谁来做,到时候等我来安排!” 直到此刻,大佬b才明白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蒋天生是彻底动了真火! 十三妹虽然是钵兰街的揸fit人,但是钵兰街这种地方的场子,个个都是摇钱树,销金窟! 洪兴在钵兰街的生意,拢共也就三十几家场子。 他大佬b打了这么久的主意,也只不过是想从十三妹的地盘拿到两三家场子的经营权。 蒋天生一口气让十三妹交出一半的生意出来,难说没有动了换掉这个揸fit人的心思。 其实大佬b猜的一点都没错,不是顾忌韩宾的面子,只怕洪兴在钵兰街的揸fit人,今天晚上就要换人了! “蒋先生,我马上去和十三妹打好招呼!” 生怕蒋天生改变主意的大佬b当即起身,机不可失,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从楼上下来,大佬b跑到泊车坪亲自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就赶到了钵兰街。 在见到十三妹之后,大佬b发现这个男人婆的面色有些枯槁,眼眶发黑,显然是昨夜没睡好觉。 也许是知道大佬b的来意,十三妹把大佬b请进自己的住处之后,便直接问道。 “b哥,是不是蒋先生让你过来的?” “十三妹,不是我说你,亏你还知道是蒋先生让我过来的!” 大佬b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出一副颇为嘲讽的姿态。 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能在钵兰街立足,还是靠得蒋先生的提拔! 钵兰街大姐头做了还没两年,就觉得翅膀硬了。 我问你,丧泽带着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过档的事情,是你点头同意的?!” “是我点头同意的!” “啧啧,你真是不得了了! 洪兴的地盘,你说送就送,是不是有些太不把蒋先生放在眼里了?” “b哥,你少给我扣黑锅! 苏汉泽打下尖沙咀的这些地盘,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是我和韩宾一手操办的,没给社团添过一丝一毫的麻烦! 再者苏汉泽是我的细佬,他能不能过档,我还不能做主吗?” 知道大佬b是为得什么来的,十三妹也不可能有好脸色给他。 如果不是清楚这次的事情实在做的过于出格,她甚至都懒得去和大佬b废话。 大佬b自然是不肯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眼见挖苦不到十三妹,他也只得把蒋天生的话摆出来。 “十三妹,我现在不同你讲那么多。 不管苏汉泽是怎么拿下尖沙咀这些地盘的,总归这些地盘是我们洪兴的没错! 你不打声招呼,就放任苏汉泽带着地盘过档,蒋先生没发话出来收咗苏汉泽的皮,已经是相当给你面子了!” 十三妹冷哼一声:“b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现在没心情同你讲野!” “好!不过我得说清楚,这次我来,是替蒋先生传番话的。 蒋先生告诉我,他现在不想见你,对于丧泽过档的事情,他感到非常不爽! 还有,今晚八点之前,你要把钵兰街十五家场子的生意交出来。 这些场子到时候具体由谁来打点,一切听蒋先生安排!” 说着大佬b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大金劳,指着手表道。 “马上快三点了,还有不到五个小时! 十三妹,你好好考虑清楚吧,到底交哪十五家场子出来,八点前给蒋先生一个答复!” “不用考虑了!除了这家由韩宾投资的皇朝夜总会,其他的场子,你们看中哪家就拿走哪家! 我知道从我在钵兰街上位那天开始,不少社团的兄弟就不服。 你也可以顺带转告蒋先生,如果可以,钵兰街的揸fit人一并让你b哥来做好了!” “你……” 大佬b当即呛声,他万没想到十三妹的性格刚烈至此。 但旋即大佬b脸上又露出一抹笑容,连连点头道。 “好嘢!算你十三妹拿得起放得下,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别到时候韩宾回来,说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倚老卖老,欺负你一个女人!” 十三妹依旧不为所动。 “说完了?说完了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怎么和蒋先生开口,拿走我钵兰街生意最兴旺的那几家场子了!” 眼见十三妹下了逐客令,大佬b也没脸皮继续坐下去了。 当即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忘回头又对十三妹挖苦了一声。 “十三妹,希望到时候蒋先生找你谈话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硬气!” 深水涉大窝坪的一家名为孖记士多的便利店,苏汉泽正借着昏暗的灯光,拿着一块抹布有条不紊的清理着店内的卫生。 这家士多店面积不足百尺,名为便利店,其实叫做地下六合彩的投注点更合适一些。 两处布满灰尘的货架,上面的货物寥寥无几,显然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补货了。 墙皮剥落的墙面上,贴满了不少马赛海报,六合彩生肖走势判断图。 唯有摆放在门口的那台嗡嗡作响的冷柜,里面装满了冷饮啤酒。 还有收钱的那张玻璃柜台,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香烟。 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满是油污的木质餐桌。 每逢到了开奖的日子,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坐在这张餐桌边上,煮个打边炉,通过摆放在柜台上方的那台老式彩电,边吃边通过电视了解当日的开奖信息。 师爷苏正坐在这张餐桌旁边,看着不断搓洗抹布的苏汉泽,再度忍不住开口道。 “泽哥,你……你当真要住到这……这种地方来吗? 如果一定要……要住在这里,还是让我帮你打扫一下吧!” “不用!我很快就能忙完,一会把屋里的货架杂物全部拿出去丢掉就好。” 苏汉泽一边擦拭着收钱的玻璃柜台,一边向师爷苏答道。 两年前,他还是和联胜收数的时候,这块地方就算是他的坐陀地。 本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原则,他在回到和联胜之后,还是选择把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容身之所。 当苏汉泽把柜台最后一个角落抹干净的时候,门可罗雀的便利店外头,忽然来了一群不三不四的飞仔。 有个光头仔进门就朝着士多店内喊道:“仇仔,拿两瓶汽水出来饮饮,挂我帐上啦,下次一起来算!” 苏汉泽依旧在拧着抹布的脏水,师爷苏也只是扭头看了门口一眼,没有吭声。 眼见没人应答,光头仔抢先一步踏入屋内,继续大喊道。 “聋了吗衰仔?你契爷我这几天牙疼,喝不得冷饮啊!” 苏汉泽丢掉手中的抹布,起身往门口张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三个飞仔当即怔住了。 “仇仔去长沙湾做事了,以后在我这里,不容许任何人赊账!” “泽……泽哥!” 刚才还大喊大叫的光头仔,此刻已经惊得如同鹌鹑一般。 现在苏汉泽重回和联胜,做和联胜深水涉堂口揸fit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深水涉的各个角落。 不谈现在苏汉泽的身份,哪怕是两年前,自己拿刀收数的时候,名声都能在这一代吓死人。 这群虾虾霸霸的飞仔见到苏汉泽当下脑壳懵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汉泽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又开口说道。 “刚才我说过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我哋马上把欠款补齐!” 光头仔如梦初醒,连忙招呼身后的两个同伴,各自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钱。 他们这一辈,也算是刚从古惑仔预备役转正的新丁,没吃过猪肉不能没见过猪跑。 可不敢看到丧泽收数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不过三个飞仔摸索半天,口袋里的钢镚都摸出来了,都只凑够了少少的一百二十蚊。 光头仔把钱攥在手中,哆哆嗦嗦放落在柜台上,又胆怯的看了苏汉泽一眼。 怯弱的说道:“泽哥,我哋一共欠士多店两百四十蚊。 剩下的钱,我们马上回去凑出来给你,如果要算利息的话,请泽哥给我们个数,我们马上去凑!” 苏汉泽懒得去看柜台上的这堆零钱一眼,只是坐在柜台后面的那张椅子上,从里头取出一包香烟。 拆开丢落一支在嘴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光头仔。 开口问道:“多大了?” “上个月刚满十八……” “他们两个呢?” “一个也是十八岁,一个十六岁。”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星波,泽哥你叫我波仔就好了。” 苏汉泽问什么,光头仔就答什么。 这家士多店之前本是自己一个屋邨的发小在打理的,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苏汉泽在回到深水涉后,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地方下榻。 苏汉泽点了点头,随后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又开口问道。 “跟哪个的?” “石峡尾的黑狗哥,不过我们还没有正式拜门!” “怪不得三个人连两百块钱都凑不出来,跟着黑狗这个扑街,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提起黑狗这个名字,苏汉泽瞬间有了印象。 这家伙比自己大七岁,当年也是在深水涉跟着官仔森开工的。 自己刚拜门进入和联胜的时候,黑狗在自己面前卖弄资历,和自己打牌的时候,伙同人出老千坑自己的钱。 被苏汉泽当场抓包,死不认账不说,还放话要教教新入社团的飞仔上下尊卑怎么写。 结果就是被当时脾气火爆的苏汉泽打破了脑袋,顺带拿刀削去了黑狗左手的一截小拇指。 后来事情闹到了龙根那里,被龙根一句私吞兄弟财务者,死于乱刀之下给轻飘飘打发了。 也正是因此,苏汉泽才正式得了‘丧泽’这个诨号,被官仔森带到大窝坪,做替社团收数的活计。 波仔并不清楚自己大佬黑狗和苏汉泽的恩怨,眼下苏汉泽糗自己大佬,他既不敢驳嘴,也不敢附和苏汉泽说黑狗的不是。 只得闭紧嘴巴,低着脑袋不敢声张。 好在苏汉泽再次开口了。 “行了没事了,把你们的钱带走,回去顺带和黑狗打声招呼。 就话我苏汉泽今日重返和联胜,做你们深水涉的揸fit人。 他要是得闲的话呢,也该亲自过来拜访一下我!” 如蒙大赦的波仔连忙伸手抹了下脖颈后的冷汗,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带着两个同伴,逃似的离开了士多店。 等这三人离开之后,苏汉泽又拿出铁钩,把士多店的卷帘门放下了半截。 而后坐到那张稍显油腻的餐桌边上,对师爷苏开口道。 “师爷苏,你在油麻地跟了火牛一年,和我说说,这个人到底合不合适?” “泽……泽哥,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懂得见好就收,又不碰白粉,没有坐过话事人的位置,在和联胜这么多年了,资历也够。 如果邓威还在的话,难说过个几年等火牛年纪大了,就要推他上来坐两年庄!” 苏汉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道:“我这一注下的可真够大的,连带我大姐现在和我一起遭难。 我只希望我下这么大的血本,到时候能博个盆满钵满才好! 要不然我没脸去见我大姐了!” 随后苏汉泽环顾了眼逼仄的四周,叹息道。 “两年前,我还只是和联胜一个专收贵利的飞仔。 两年后我还选择住在这里,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一定要堂堂正正从这间破落的士多店内走出来! 师爷苏,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那天晚上大圈豹来港岛,到底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师爷苏露出个讨好的笑容,答道:“泽……泽哥,两年前,我还是一个在律师事务所,专门替……替社团兄弟打烂命官司的讼棍。 不过从……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一个道理,那……那就是不该问的少问,你怎么……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 这一连串的话,师爷苏说的有些吃力。 往后不免深吸口气,又补充道。 “我……我算是想明白了,像我这种人,没有……贵人相助,注定一辈子出不了头! 所以泽哥……多谢你给我……给我这个机会啊!” (本章完) 第86章 有情有义 第86章 有情有义 “师爷苏,你用不着抬举我,其实你应该清楚,机会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靠别人给的。 当年大圈豹在港岛接触过那么多人,提起和联胜为什么单单就记住了你的名字? 你这种人,不管在哪个地方,迟早都会出头的!” “泽哥你才是抬……抬举我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要挑起和联胜内……内讧,然后借机抬火牛出来做傀儡,这个想法实在是有……有点危险啊!” “你是担心火牛不肯配合?放心好了,我有办法让火牛乖乖合作的。” 快刀斩乱麻,苏汉泽这次可以说是不计成本,拼了命也要去跟和联胜这一注了。 为此还连累十三妹被社团逼着交了地盘,他要是没有提前把后续计划考虑妥当,那和两年前那个愣头愣脑的飞仔还有什么区别? 不过师爷苏显然不是在担心这个问题。 他表情显得有些为难,但沉思片刻之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泽哥,这么搞,会死很……很多人的!” 觉察到师爷苏话里有话,苏汉泽并未做声,而是夹着那支快要燃烧到指尖的香烟,做出个请的动作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眼见苏汉泽有兴趣听自己说下去,师爷苏才放下心来,开始娓娓道来。 “大约在我刚……刚获得律师证的时候,那个年代,大陆就开始宣布对外引资开放了。 但当……当时形势不明了,很多人对大陆前景不是很看好,连带……港岛当年的地价,都是暴跌的。 所以……在那个年头,大陆那边可以说是费劲心思,拉拢世界各地的资金流入内地。 但……但后来鬼佬向大陆低头了,港岛不少有远见的阔佬,开始踏足内地做生意。 这不做不要紧,一做发现大……大陆那边,简直是遍地是黄金!” 也许是说累了,师爷苏拧开自己摆在桌上的半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口。 随后指着这瓶矿泉水道:“这样一瓶水,成本合计不到五毛钱。 从鹏城湾那边过一道海,身……身价足足要飙升四五倍! 大家都知道大陆好赚钱,所以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大……大陆那边的投资手续,审查的也越来越严格。 泽……泽哥,你想去大陆投资,没有大圈豹的认可,只怕你去鹏城街头摆摊,卖……卖份鱼蛋面都不够资格啊!” “说下去!” “泽哥,新记是第一家获得去大陆进行投资的港岛社团,他……他们向家摆出的姿态你也看到了! 我怕和联胜的事情闹得太大,大圈豹到……到时候会……” “你是觉得到时候我会被当成一颗抛弃的弃子?落个两头不讨好?” 苏汉泽把师爷苏没敢说出来的话补充了出来,师爷苏紧张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靠山,从来不是之前在港岛被他施以小恩小惠的大圈豹。 大圈豹永远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靠山,只有抱紧苏汉泽这条大腿,才有他师爷苏拨开云雾见天日的那天! 苏汉泽忽然笑出了声。 他把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踏灭,随后开口说道。 “师爷苏,我问你,你还记得三十年前,名头响彻油尖旺地区的陈泰吗?” “听……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他以前是和合图的猛将。 一个人罩着港九地区三大码头,当年威风得不得了!” “后来他哪去了,你知道吗?” “那我就不……不太清楚了。” “我再问你,现在躺在佐敦灵堂上的邓威,等他在宝福山入土,再过个一两年,你还会不会觉得他当年坐镇和联胜话事人的时候,四大探长亲自来贺的风光?!” “泽哥,四大……探长死的死,逃的逃,他们的风……风光都没几个人记得了,你不提起,我都不知道邓伯当年这么巴闭过……” “那就对了,时间久了,没有人会关注到你现在做过什么! 你应该清楚,哪怕是一个刚出来混的古惑仔,都敢去同巡街的差佬顶上几句! 港岛几十万的古惑仔,从来不是靠开口说话就能感化的! 有些人感化不了,我就把他们给火化了! 师爷苏,你不能搞清楚我这句话的意思,那你真应该继续去当好你的律师!” 师爷苏连连点头称是,他把手中的矿泉水一口饮尽,随后平缓了下心态。 对苏汉泽说道:“泽哥,我唯一能卖弄的,就是我的脑子了! 刚才的话只是我顾虑所在,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的。” 不知道缘何,越是紧张,师爷苏说话反而越利索。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也许肥邓的死,当真和面前这个笑起来叫人如沐春风的年轻人脱不开干系。 “我知道,但是我要提醒你,我需要一个头脑精明,替我出谋划策的军师。 我也可以保证,跟了我,总有你荣华富贵的一天。 但是我这个人可能比较武断,我不喜欢别人质疑我拍板的决策。 你既然肯跟我,那对我交代的事情,就要无条件的去遵循,明白吗?” 由于此前和师爷苏并不熟,苏汉泽并没有选择把话说得太客气。 自己这边条条框框的规矩不和师爷苏讲清楚,难保日后师爷苏不会自作聪明,曲解自己的意思。 师爷苏当然是个聪明人,他旋即换上一脸笃定之色。 郑重点头道:“泽哥,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搞……搞定火牛。” “火牛的事情先不急着谈,现在当务之急,是我得在深水涉站稳脚跟。 谁都知道我苏汉泽两年前在深水涉,只不过是个沙胆的收数佬。 现在虽然是个名义上的揸fit人,但深水涉这些人,未必就真的肯服我! 对了,一会你以我的名义发话下去,深水涉各个档口,凡是够资格带小弟的大佬,明天上午十点,全部来这间士多店开会!” 说完苏汉泽回首望向了那处收钱的柜台。 柜台旁边,摆放着一张漆皮皲裂的木桌,现在是用来存放零钱的。 两年前,自己在这里开工的时候,这张木桌的抽屉里头,满满当当放着的都是各种砍人的刀具…… 石峡尾的一处大排档里边,和联胜的黑狗正和两个个小弟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边。 桌上摆着几个吃剩下的小炒,一盆还在咕嘟嘟冒着热气的打边炉。 地上横七竖八丢落不少啤酒瓶,黑狗穿着一条休闲短裤,左脚踏在自己坐着的椅子上。 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扣着掉皮的脚丫,看样子是酒劲上头了,正肆无忌惮的和两个小弟吹嘘自己这些年出来混的种种‘光辉’事迹。 吹嘘到兴起的时候,一手脱掉自己的背心,露出了满背张牙舞爪的纹身。 其正胸口,还纹着一个夸张的‘義’字。 这副形象,很是切合底层那种张牙舞爪的古惑仔。 正当黑狗吹水吹得兴起的时候,石峡尾的波仔带着两个同伴,悻悻走进这家大排档。 二话没说,三人径直便走到黑狗的桌前。 随后波仔从一个黑色帆布挎包里,取出了一沓扎好的零钱,毕恭毕敬的递到了黑狗跟前。 “大佬,这是在band.3,还有屋邨一代收的保护费。 还有,荔景那边有几个学生仔最近辍学了,他们说想过来跟大佬你。” 黑狗放落手中的啤酒瓶,瞥了波仔一眼。 随后抓起桌上的这沓钞票数了起来。 等把这沓零散钞票数完,黑狗脸上顿露不悦之色。 “三千五百蚊,还有一千蚊哪去了?” 波仔连忙答道:“大佬,屋邨那边的陈伯,还有卖鱼的赵阿四,他们一个月初痛风没开张,一个家里老人做寿办了酒。 我看都是街坊邻居的,就先宽限他们几天。 他们答应我,这个月的茶水费,一定和下个月一起交足!” 黑狗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波仔,拿大佬的茶水费去给你做顺水人情,谁教你的啊?” 波仔连忙把头埋低,哪里还有半分跋扈的模样。 “不敢大佬!我只是觉得,毕竟我还要在屋邨生活,不好意思把……” “不好意思什么?你坏了我的规矩就好意思了?!” 黑狗猛地一拍桌板,吓得波仔一个哆嗦。 随后黑狗把踏在椅子上的脚放了下来,套进人字拖里。 换上一副和煦的面孔,笑道:“波仔,不是大佬在为难你。 你出来混呢,一定要够狠!要让别人怕你! 你不是一直想出头吗,街坊邻居算什么?等你做了大佬你就懂了。 今天他们敢拖欠你的茶水费,明天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 给你几处这样小小的地盘都打点不好,将来怎么出来带小弟?” “大佬教训的是!” “不是在教训你,我再多给你一天的时间。 回去告诉陈勇还有赵阿四,要是小小的五百蚊茶水费他们都交不起,以后就不要让我看到他们在屋邨做买卖了! 你要是连少少一千蚊都收不回来,以后出门就别说你是跟我黑狗混的!” 波仔瞬间急了,他一个少不更事的古惑仔,年轻气盛,借着和联胜的名头,不知道在深水涉一代得罪了多少人。 现在黑狗要是放话出去不罩着他了,只怕以后深水涉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大佬,我一定记住你的教诲,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把钱收回来!” “听话就好,大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没什么事情就回去,明天记得把钱给我送过来!” 在新收的几个小弟面前立完威,黑狗当即随意的摆摆手,示意波仔不要打扰他吹水的兴致。 波仔挠了挠铮亮的脑门,却没有按照黑狗的吩咐离开。 反而是凑近了黑狗两步,有些难为情道。 “大佬,今天我在大窝坪,见到了我们深水涉的新揸fit人了!” 黑狗脸色一沉,脸上的笑意随即消散。 “你见到丧泽了?” “没错,他说大佬要是有空,抽时间去他那边坐坐。 大佬,你该是要发达了,丧泽哥现在名头很响的,他有意照顾你,到时候希望大佬也带我们多去见见世面。” 黑狗脸色当即黑了下来,陪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两个心腹马仔,脸色也变得怪异起来。 就在黑狗快要发作的时候,同桌的一个大只佬连忙起身,对着波仔喊道。 “行了,没什么事情就赶紧回去吧!” 波仔也注意到了自己大佬脸色有些不对劲,当下明白同桌的这个大只佬是在替自己解围。 当下转身就想要开溜,却被黑狗叫住了。 “慢着,谁允许你走了?” “大……大佬,还有什么事情吗?” 波仔顿时僵住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麻木转身,却看到黑狗在向自己招手。 不敢违背黑狗的意思,波仔只得硬着头皮凑到黑狗跟前。 黑狗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继续招手示意波仔把头低下了。 瞬间波仔意识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僵住,几乎快哭了出来。 “冇啊大佬,冇啊!” “听话,把眼睛闭上!!” 随着黑狗一声怒吼,波仔几乎是潜意识的把头低了下来。 随后黑狗操起桌上的一个酒瓶,用力就朝波仔铮亮的脑门上砸去! “冚家铲,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理个铮亮的光头,就够巴闭,够威风啊?! 我告诉你,你这种发型,天生就是欠打的样! 是个人看眼你的脑袋,都在想这么溜圆的脑壳,被打烂了是个什么体验! 你知唔知啊扑街!” 一道黑褐色的血液,顿时顺着波仔的天灵盖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即便此时的波仔已经被吓得声如筛糠,却依旧保持弯腰埋低身子的姿态,不敢吭声。 眼见黑狗还要去拿第二个啤酒瓶,刚才提波仔说话的大只佬赶紧起身拦住。 “喂狗哥,差不多得了。 年轻人不懂事,说错话也是无心之失嘛。” 黑狗狠狠地甩开大只佬拉着自己的手,这个啤酒瓶还是不偏不倚砸在波仔的头上。 玻璃渣子碎裂一地,此时波仔已经感觉到脑子一片眩晕。 “行了,把头抬起来!” 得到黑狗的吩咐,波仔抽噎一声,站直身子,任由血污满脸,却不敢去擦拭一下。 黑狗却伸出自己的左手,朝波仔喊道。 “看着我!” “好,大佬!”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的波仔,透过鲜血糊住的眼眶,看到黑狗指着自己左手的那截断指。 “承蒙你的丧泽哥照顾,我这条手指,就是在四年前被他砍掉的! 看你平时虾虾霸霸的,跟我了快一年了,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吗?!” “对不起大佬,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彻底慌了神的波仔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泪跟随鲜血,一起从脸上掉落下来。 “那现在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 “知道就好,自己去上药吧!” “多谢大佬!” 直到黑狗发了话,波仔才敢拂去眼眶上的血污,不敢在此地多留一秒,匆促跑开了。 而连同黑狗在内的一桌三个人,此刻再没有吹水吃饭的心情。 尤其是黑狗的两个心腹马仔,个个低头不语,刚才那个拦着黑狗的大只佬,甚至还抽起了闷烟。 最后还是黑狗出声打破了沉默。 “我屌他老母的,他苏汉泽现在真的是巴闭了! 两年前像条狗一样跑路去了荷兰,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让他大姐嫁了个巴闭到不得了的韩宾。 现在乐少不知道发什么癫,又把他请回和联胜,做个屌揸fit人,我们这群人还要被他踩头!” “黑狗哥,要不你还是去见丧泽一面吧! 两年前我们就斗不过他,现在他做了深水涉的揸fit人,我们更是得罪不起他的!” “放他妈的屁!丧泽一边把尖沙咀的地盘交给大d打理,一边又接受乐少的招揽。 他到底站那边我们还不清楚呢,现在和他去示好,哪天大d和乐少真的打起来了,他站错边了,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狗骂骂咧咧的吐槽完毕,随后又恶狠狠地看向自己两个马仔。 继续说道:“总之深水涉的揸fit人谁做都可以,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丧泽泽上位! 其他档口的大佬不主动和丧泽靠拢,我们也依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黑狗哥,当真不卖他这个面子?” “卖他面子?我巴不得他死啊你知不知道?!” 翌日上午,苏汉泽一直在士多店守到了早上十点。 如自己所料,自己昨晚交代师爷苏去替他搵那些档口的大佬,早上十点开会,直到九点五十五了,都没有一个人赶过来。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出头,士多店外头才开来一台灰色的丰田车。 车上走下一个方面阔耳的平头男子。 苏汉泽认得这个人,这人名叫左立东,绰号拳头东,早年在旺角打地下黑拳出身,当年和自己一同在龙根的财务公司做事。 由于一起共事过,当年两人也算是点头之交。 苏汉泽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深水涉堂口居然还有人肯卖自己这个面子。 看来社团之中,也不是个个都无利不起早,不乏有重情重义的人物。 “丧泽,不好意思,来迟了!” 拳头东下了车,便快步走进士多店,抱歉的朝苏汉泽笑了笑。 苏汉泽报以一个真诚的笑容,答道:“没关系,现在深水涉这边,都当我是个笑话。 你肯给我这个面子,按时过来见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拳头东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 摆手道:“你别说了,其实今天我起了个大早,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前,才打定主意过来见你的。 我和你说句心里话,现在外边都在传阿公的死和你脱不开干系,阿乐和大d开打在即,不管哪方占到便宜,到时候你都要被人收拾,深水涉没有哪个人肯来见你的!” “那你为什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就算哪天你被人开刀,我也有正当理由! 当年在观塘收泰国牛那笔数,如果不是你,我早被人砍死了! 就凭这个救命的恩情,谁也没道理找我的麻烦!” 拳头东说得坦诚,倒是让苏汉泽有几分刮目相看了。深水涉这边十个档口的大佬,谁都知道趋利避害,不管自己救没救过拳头东的命,他肯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支持自己,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听你这么说,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来了。 拳头东,你回去吧,我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和你们谈!” 拳头东愣住了,他从腋下取出那个夹着的皮包,一脸疑惑的看向苏汉泽。 询问道:“怎么,不是让我们来交数的吗?” “数当然要交,不过不是今天。” 苏汉泽忽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深水涉这些档口的人怕是忘记了,我是收数出身的。 如果让我这个做揸fit人的挨个上门去收数,恐怕利息他们付不起!” 拳头东当即深吸一口气。 连忙劝道:“丧泽,不要乱来!现在大家又都是自家人了,你这么搞,会被人抓到把柄的!” “我只是选择用一种最容易让他们理解的方式和他们沟通罢了,还有拳头东,你叫我什么?” 面对苏汉泽阴沉的发问,拳头东当即一怔,随后挤出一个笑脸。 “泽……泽哥!” 石峡尾的一处公屋里,昨夜被自己大佬爆了头的马星波,此时脑袋已经被止血绷包的如同披麻戴孝一般。 做老母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埋头吃着一份补血猪肝粥的儿子,心里是即好气,又心疼。 当下免不了絮絮叨叨一番。 “星波,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不要去混社团了? 你看看你这个遭瘟的大佬,不清不楚打破你的脑袋,连汤药费都要你自己去掏! 你倒好,昨晚缝了针,转头就去屋邨找陈伯他们收数。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从小你可是受过他们不少的照顾。 现在外边的人说我养的好儿子,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也就算了,都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咚—— 被老母念叨烦躁的波仔当即把碗筷往桌上一摔,抬头看到老母在那偷偷抹眼泪之后,当下又把心头的火气收起。 叹了口气,赶紧起身搂着老母的肩膀坐下。 “老妈,我能怎么办? 自打我记事开始,石峡尾这边的菜市场,哪怕是卖把小菜,都有人按月过来收茶水费。 我不收,别人也会来收!有什么区别吗?” “别人收那是别人的事情,可这些人,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街坊啊! 你说你一天到晚替你大佬忙前忙后,你得到个什么? 总算是造了孽,光是替你看病的汤药费,就空了我半个月的开销!” “行了老妈!不是我在外头混,你以为屋邨外头的那家鱼蛋店能轮得到你开? 从我跟了黑狗开始,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总归给你省下七八千的茶水费了吧? 给我看伤的钱,这七八千怎么也该够了吧?!” 听着自己个崽振振有词的回答,做母亲的眼泪簌簌直往下掉。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你长大了,我也管不到你了。 只是我一直担心,混社团的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不是死了残了,就是被差人抓到班房里去,我不图你能出人头地,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你能不能答应我,本本分分找个事做,不要出去鬼混了!” 马星波直接把手从自己老母的肩膀上拿了下来,决然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了!你儿子现在没有回头路走,今天退出社团,可能明天你就要给我收尸! 老妈,我求求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好不好? 出来混的有几个不遭难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混不出头?” 看着还在哭泣的老母,马星波当即心头一软。 放低姿态开始对老母画着大饼。 “你老人家也不要太悲观,等我哪天混出头了,我一定带你搬离这处破破烂烂的屋邨。 到时候也去油尖旺那边,给你买套千尺别墅,请个菲佣早晚照料你的起居。 再找个老婆,给你生下一大群孙子,到时候你就不用在屋邨,听这些街坊的闲言碎语了!” 正当马星波在哄着自己老母的时候,公屋外边的窗户忽然被人扣响。 有人立在走廊的窗户旁边,对着屋里喊道。 “波哥,有人找你啊!” “找你老母!没看到我正在和我老妈聊天吗?” 得知是自己那两个细佬过来了,马星波当即没好气的朝外头吼道。 其中一个细佬为难的说道:“你还是赶紧抽时间出来见一见吧,来的人说是丧泽哥唤他过来的……” 马星波稍显错愕,一瞬间想起了昨天晚上就是因为在自己大佬面前提到了丧泽,才无故挨了这两啤酒瓶。 但转念一想,不管丧泽是不是和自己大佬有什么过节,都不是自己招惹的起的。 当下只得安抚住老母的情绪,出去见自己两个细佬。 望着这两张稚嫩的面孔,马星波不解地问道。 “丧泽哥怎么会派人来找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啊,不过对方是开着平治车过来的,看样子派头不小。 他现在就在屋邨外边等你呢!” “那还废话什么,赶紧带我下去!” 石峡尾屋邨的东南角,一颗茂盛的榕树下面。 大头仔杨添此时正坐在苏汉泽平治车的驾驶位上,嘴里嚼着一枚香口胶,对坐在后座的两个马仔训着话。 “你们两个是我收的马,跟着我开工食饭,头上挂着的是洪兴的招牌。 但我今天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我杨添是拜了苏汉泽的门,开口叫了他大佬的。 不要以为泽哥从洪兴走了,他就不是你们的顶爷! 昨天泽哥安排人回钵兰街,委托你们这些人取些东西送到深水涉去,你们居然推三阻四,说什么那些东西是洪兴的。 还要先向我请示,我问你们,说这些话的这两个人是谁?” 两个坐在后座的马仔差点没把头埋进裤裆里,其中一个声如蚊呐答道。 “大头哥,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麻烦你原谅我们这一次……” “不懂规矩?这话一会留着你们去和泽哥当面解释! 我只交代你们一句,一会泽哥要是心情好,不和你们计较也就算了。 他要是不爽了,今晚回去,就等着我给你们动家法吧!” 在大头教训两个不长眼的马仔时候,石峡尾屋邨内,马星波的两个细佬,已经领着人走到了平治车旁边。 紧接着马星波一脸错愕的敲了敲窗户。 当大头仔把车窗放下来之后,马星波便一脸拘谨的询问道。 “这位大佬,是你搵我啊?” 大头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边打量着傻站在车窗外的马星波。 冷不丁把嘴里的香口胶吐到了车外,出言问道:“你就是跟着黑狗的那个波仔?” “我是,请问大佬你是……” “不用管我是谁,上车!” 大头拍了拍旁边的副驾驶位,眼见马星波还在犹豫,当即笑骂道. “丧泽哥送你一场造化,还不上车傻愣着干什么?” 马星波闻言,内心开始火热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对送自己过来的两个小弟低声嘱咐道。 “一会如果黑狗哥找我,就说我去医院换药了!” 随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绕过车头,径直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随着车辆启动,马星波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朝认真揸车的大头仔发问道。 “这位大哥,真的是丧泽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当然是丧泽哥找你,其实找你过去呢,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 泽哥钟意你,想给你升升辈分,一会见到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嗡—— 马星波顿感脑子一阵火热。 他没有想到,自己刚才在屋邨里和老母画的那个大饼,居然马上就要实现了! 车并没有往大窝坪那家士多店开去,而是从弥敦道拐入了西九龙公路,一路沿海往西边驶去。 最后大头仔开着车,稳稳停在了一家小型屠宰场门口。 “到了,都下车吧!” 坐在后座的两个细佬一声不吭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马星波却起了疑心。 他不解地看着大头,再度询问道。 “大佬,泽哥真的在这里?”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 “可是什么?下车!” 被大头硬逼着走进屠宰场,马星波的内心愈发感到不安起来。 这家屠宰场,以前是龙根名下的一处产业,由于卫生对付的马虎,里头实在是有些腥臭难闻。 越过杂草丛生的泊车坪,大头带着马星波,走进了一处脏乱不堪的屠宰区。 苏汉泽正拉条板凳,坐在一张肉案前面。 肉案后面的瓷砖墙上,满是发黑的碎肉血污。 墙上的挂满了铁钩,剔骨尖刀,砍斧等屠宰工具。 还有一个面色阴沉的马仔,正蹲在水龙头下面,用力的磨着一把尖刀。 马星波只感觉自己腿都软了。 曾经在深水涉凶名昭著的丧泽约自己在这里见面,到底要做些什么,他已经不敢往下想。 “泽哥,人带过来了!” 见到苏汉泽之后,大头便撇下马星波,径直上前去打招呼。 随后伸出两手,掐住自己带来的那两个细佬的后颈脖,推搡着他们来到苏汉泽的面前。 抱歉地朝苏汉泽笑笑:“这两个扑街是我新收的,昨天在钵兰街冲撞了泽哥,希望……” “行了,屁大点事情,不要上纲上线! 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情去办,让他们出去守着!” 苏汉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等大头仔把场面话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知道,自己现在从洪兴过档出去,大头仔是在向自己表达忠心。 借着朝两个马仔发难的方式,告诉自己,他永远都听自己的招呼。 不过这种表忠心的方式,真的不是很高明。 大头仔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最后只得把气撒在两个细佬身上。 “你们两个聋了?还不多谢泽哥!然后赶紧滚出去!” “多谢泽哥!” “多谢泽哥!” 在打发走大头的两个细佬之后,苏汉泽从口袋里摸出包万宝路,对着一脸紧张的马星波招了招手。 “喂,这么怕干什么?过来食支烟啦!” “多谢泽哥……” 马星波艰难地挪动脚步,双手接过苏汉泽递来的香烟,不敢抬头去和苏汉泽对视。 他现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谁知道这些做大佬的,此刻在想些什么。 开罪了自己的大佬黑狗,无非就是脑袋挨上两瓶子的事情。 得罪了丧泽,只怕今天自己要在这里,被人当成猪肉给分了! 瞅见紧张兮兮的马星波,苏汉泽不禁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随后对大头吩咐道:“搬条凳子给他,让他坐下说话。” 随着大头把一条长板凳搬到马星波的屁股后面,示意他坐下的时候,马星波却是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站着和泽哥说话就行了!” “让你坐下你就坐下,怎么傻乎乎的?” 大头直接摁着马星波的肩膀,迫他坐在苏汉泽面前。 却依旧把头扭向一旁,不敢去看苏汉泽一眼。 直到苏汉泽递上支烟给他,再拿出打火机替他点火,马星波才哆哆嗦嗦把烟放进嘴里,哆哆嗦嗦去替苏汉泽掌风。 与苏汉泽四目相对,他此刻显得更加紧张。 “知道我今天来到这个地方,是为了做什么的吗?” 替马星波点着火,苏汉泽笑着问道。 “不……不知道啊……”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当然是为了杀人!” “啊?!” 马星波大惊,刚点燃的香烟,当即从嘴里掉落在地板上。 见到他这副模样,苏汉泽不禁嗤笑一声。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杀你。” 马星波闻言赶紧把地上的烟捡了起来,哆嗦着把烟头上沾着的猪毛擦拭下去,准备再度放进嘴里。 却被苏汉泽一手夺了过去,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新的,放进了马星波的嘴中。 “其实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你大佬黑狗,应该是不爽我很久了。 不过没关系,我同样也不爽他! 一会他就会被人带过来,我和你明说了吧,深水涉这个地方,各个档口带细佬的大哥,都不是很屌我。 今天我就准备拿你大佬杀鸡儆猴,给他们做做样子看!” 马星波不敢言语,层层冷汗,已经顺着脑袋上的止血绷往下掉落。 “喂,我要做掉你大佬,你难道没什么意见吗?” “……” 依旧是无言以对的沉默,他一个刚出来混的飞仔,敢有什么意见?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动黑狗,却要把你叫过来吗?” “泽哥,我不知道啊……” 马星波终于出声了,他现在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思路去揣摩苏汉泽的心思。 “不要紧,一会你就知道了!” 大约过去了十分钟左右,屠宰场的铁棚外边响起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黑狗连同昨夜坐在大排档一起喝酒的两个心腹马仔,被一群打仔推了进来。 在看到苏汉泽之后,黑狗的腿顿时软了下来。 大头见到人带来了,当下朝那个磨刀的马仔喊道。 “小亮,刀磨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大头哥!” 磨刀的马仔当下拿起水冲洗了下刀刃,随后又用手试了试刀锋。 随后拎着刀起身,看向被带进来的三个人。 朝大头问道:“大头哥,先斩咗哪一个?” “就先砍咗这个喽,泽哥交代了,先把他十个指头,挨个斩落下来。 然后挨个给深水涉十个档口带小弟的大佬送去。” 大头说着一把揪住黑狗的头发,迫使黑狗龇牙咧嘴的把脑袋抬了起来。 看到大头的这个刀手,捉着砍刀朝自己走来,黑狗当下心中愈发惶恐。 “丧泽!你是和联胜的揸fit人,叫洪兴的人来深水涉刮我,这不合规矩的!” 苏汉泽对黑狗的大喊大叫充耳不闻,两个洪兴的打仔锁着黑狗的双臂,径直就把他往肉案那边推去。 随后捉刀的马仔把黑狗的左手死死摁在肉案上,手起刀落,没有任何废话。 直接斩掉了黑狗除左手大拇指外的其余四根手指。 黑狗痛到几欲昏厥,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苏汉泽是动了真格。 “扶稳了!” 砍手的马仔不为所动,招呼两个挟制住黑狗的马仔把黑狗控制好,就要拿刀去砍左手的大拇指。 (本章完) 第87章 双娇 第87章 双娇 “丧泽,妥了,我妥了!你放我一马,求求你放我一马!” 顾不得肢体的疼痛,黑狗明白自己此刻再不认怂,只怕自己当真要落个终身残废。 不过他可能不知道,从他被带进这家屠宰场的时候开始,今天他就断没有活路可走。 眼见苏汉泽没有吭声,捉刀的马仔再度干脆利落一刀,重重斩在黑狗的左手拇指上。 鲜血如同离弦的利箭一样从黑狗的虎口处飚射出来,刀落下之后,震得整个肉案都在嗡嗡作响。 被斩落的那截大拇指,不偏不倚刚好弹射在正面对肉案的波仔脸上。 波仔一个激灵,表情已经陷入痴呆。 “啊——” 黑狗歇斯底里的嚎叫声,无不刺激着在场众人的神经。 负责砍手的这个刀手顾不得抹去飚在自己脸上的血渍,面无表情的朝两个帮手发话。 “现在该换右手了!” “泽哥,泽哥!兄弟们都服你了! 看在大家当年一起共事的份上,你留黑狗一条活路吧!” 昨天替波仔挡灾的那个大只佬,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替黑狗求起情来。 总算让苏汉泽开口说话了。 “行了,先停下来!” 刀手得到苏汉泽发话,当即持刀守在一边,没有继续动手。 但两个摁着黑狗的马仔,依旧保持着挟制的姿势。 苏汉泽使个眼色,两个马仔当即松开了跪倒在地的大只佬。 这个大只佬顾不得起身,依旧保持跪姿,摩挲着爬向苏汉泽。 声泪俱下道:“大家当年都是一个碗里吃饭的兄弟,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啊! 泽哥,就算黑狗当年和你不和,现在也是你门下的细佬。 你把他整废了,会落人口舌的!” 苏汉泽难得用正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大只佬,这人也是当年和他在龙根的财务公司,一起做收数营生的。 一米八八的大个,搭配一身横肉,曾经在深水涉是出了名的能打。 但是由于为人比较憨直,这么多年过去了,黑狗都够资格出来带小弟了,他还在死心塌地的替黑狗鞍前马后卖命。 苏汉泽指了指跟前的波仔道:“大口基,我已经给过黑狗两次机会了。 昨晚我叫这个光头仔去喊过他一次,今天早上又以开会的名义,给过他一次机会。 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好像不怎么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今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结果等到早上,就只有拳头东一个人过来捧场。 没办法,我要是不挑个典型出来治一治,以后在深水涉,哪个肯听我招呼?” 被苏汉泽称作大口基的男人急切地答道:“泽哥,就算你要立威,也不至于把黑狗的手指全部砍掉啊! 我们这群人,都是靠拿刀讨饭吃的,你废了他的手,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被摁在肉案上的黑狗此时也大声向苏汉泽求饶。 “泽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你留我一只右手,留我一只右手!!” “呵呵!” 苏汉泽冷笑一声,随后起身走到了肉案跟前。 看向满脸惊惧的黑狗道:“黑狗,别以为我不知道。 在乐少答应我坐深水涉揸fit人这把交椅的时候,他就和你们这些人都打过招呼了。 告诉你们平时对我阳奉阴违,要把我架空成一个光杆司令,是不是有这回事?” 不等黑狗答话,他又示意刚吃过砍手的刀手,把刀递给自己。 捉着这把斩刀,苏汉泽一刀砍在黑狗脑袋旁边的肉案上,吓得黑狗一个哆嗦。 而后苏汉泽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和乐少表的一手好忠心。 说什么深水涉十一个带小弟的,哪个都有可能和我低头,唯独你黑狗要和我死撑到底!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当然不介意陪你玩玩喽。” “丧泽,那是我说的瘟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求求你,不要再斩我右手了,手指废了,我会死的!” “你不会以为今天你还能活吧?” 苏汉泽一席话出口,让黑狗痛到发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惨白。 他忽然不顾一切的大声嚎叫起来。 “丧泽,你残害同门,不怕和联胜日后和你秋后算账吗? 你不能无缘无故做掉我!你不能!” “谁说我是无缘无故了?王八蛋,想要你死本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你既然要理由,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苏汉泽随后转头看向了已经呆若木鸡的马星波,换上一副和煦的表情,拍拍其肩膀,开口问道。 “波仔,你们石峡尾屋邨那边,有不少食粉追龙的道友。 这两年石峡尾这边,一直是黑狗在罩着的。 我其实很好奇,这些白粉,到底是谁卖进来的?” “波仔,你不要乱讲话!不要乱讲啊!” 面对黑狗的嘶吼,苏汉泽只扭头使了个眼色,方才砍手指的那个刀手,便攥紧拳头,一拳砸在黑狗的后脑勺上。 直接砸的黑狗脑壳嗡嗡作响,再也发不出一声出来。 随后苏汉泽蹲在马星波面前,继续询问道:“没关系,现在我是深水涉的揸fit人。 有什么说什么,也好让黑狗死个痛快!” 大头跟着在旁边扮起了恶人。 “衰仔,让你讲你就讲! 你要是不肯吭声,一会也把你抬上肉案!” “石峡尾的白粉是号码帮的威发在卖!” 被大头这么一威胁,波仔当即脱口而出。 苏汉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诉我,为什么和联胜的地盘,会被号码帮的人踩进来。 威发祸害你们这么多街坊,难道你们这些出来混的,就没点什么表示吗?” “是……是大佬……” 马星波抬首看了眼苏汉泽凶光毕露的眼神,当即利索答道。 “是大佬他和我打过招呼,让我不要在屋邨搞号码帮的事! 他说这种事情睁一只闭一只眼就好,不要惹火上身,给自己招来麻烦!” 苏汉泽闻言拍了拍马星波的脸颊,随后又看向还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口基。 道:“大口基,你告诉我,到底是黑狗在吃号码帮的回扣,还是你们当真蛋散,不敢去招惹威发?” 大口基傻了眼,随后难以置信的看向苏汉泽。 “泽哥,我们深水涉之前跟着森哥混饭吃,一向是各顾各的,斗不过威发,也是情有可原。 我不相信黑狗哥会吃号码帮的回扣!” “行了大口基,这么多年你脑子还是一样痴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问你,威发这个粉佬,手底下不过养了三十多个药仔! 你们石峡尾满打满算加起来,也有两百多号弟兄吧? 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你告诉我黑狗是怕惹火烧身,不敢去和威发顶?” 说罢苏汉泽起身一拍身后的肉案,震得砍在肉案上的那把刀都直接掉落下来。 他指着黑狗的脑袋,厉声对大口基吼道。 “你想想你弟弟上个月是因为什么被送到感化院去戒毒的,黑狗没人性的! 他敢唆使外人把毒卖到自己的屋邨,等哪天你大口基的崽长大了,一并跟着他食粉! 这个陀衰家累街坊的扑街,今天就算死上一百次,也是死有余辜! 我顺带告诉你,你弟弟沾上摇头仔,就是黑狗给他做的局! 因为他知道你一个月收数能赚不少,短期内还供得起你阿弟嗑药!” 大口基彻底愣住了,半晌之后才木然起身,看了眼已经陷入半昏迷的黑狗。 又看向苏汉泽,问道:“泽哥,你没有骗我?” “威发的那群粉仔,已经被我关到大窝坪的地下冷库里去了。 如果你有兴趣呢,一会我可以叫人带你过去问问他们。” 早在入主深水涉之前,苏汉泽就把深水涉这边各个档口的底都摸了一遍。 他知道自己当年在深水涉收数出身,如今没由头的要做他们大佬,这些人难保不会对自己心服口服。 既然要拿人立威,他自然要挑选个性质最恶劣的去开刀。 也并不完全是黑狗当年和自己有积怨,自己才专挑他立威。 说句实话,苏汉泽要整死黑狗,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这家伙完全是咎由自取。 眼见苏汉泽的话说的差不多了,大头当即朝刀手使了个眼色。 “小亮,还愣着干什么? 泽哥还等着拿这十条手指去交差呢!” “了解!” 待到黑狗右手的五条手指被尽数斩落下来,大头又唤来一个马仔,从一个背包里取出十个铁皮盒。 在肉案以及地板上,把黑狗的十条手指挨个装好打包,随后这个马仔把铁皮盒再装入背包,出门办事去了。 黑狗此时已经彻底痛到昏死过去,苏汉泽捡起肉案上的那把砍刀,递到了发懵的波仔手中。 指了指昏厥在肉案上的黑狗,开口道。 “把刀拿稳,送黑狗上路这一刀,由你来动手! 等送走他,以后黑狗的地盘,全部交给你来打理!” 波仔茫然的握住这把砍刀,机械般的走到肉案跟前。 看了眼昏厥的黑狗之后,缓缓地举起了砍刀。 他现在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是对苏汉泽血腥手段的畏惧,一方面是对出头的渴望。 只要杀咗这个没人性的大佬,自己就能顺利上位。 十八岁,就够资格出来做大佬,带小弟,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去想的。 但波仔很快便把刀放落下来,瞪大双眼,拼命朝苏汉泽摇了摇头。 “不行啊泽哥!他是我大佬,做小弟的是不能砍大佬的!” “想想你挨的那两酒瓶,他从来没有把你当自己的小弟! 杀了他,你马上可以出头!” “不行!就算他没有拿我当小弟,我也不能杀他! 泽哥,今天你哪怕杀了我,我也不能对他下手!” “不错,黑狗居然也能收到这么忠心的细佬!” 苏汉泽赞许的看了波仔一眼,随后笑道。 “你果然够硬气,你大佬我会安排被人送他上路的。 十八岁就做大佬,你比我当年威风! 以后你大佬就是我了,叫声大佬来听听!” 打一个,招揽一个,这是苏汉泽早就打算好的。 波仔刚才要是真的把黑狗砍死了,可能苏汉泽二话没说,就把他当做一枚弃子给抛弃掉了。 他从来没拿石峡尾一个档口当一回事,捧一个新丁上位,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凡是在深水涉开工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眼见黑狗被人拖拽着出去,波仔仿佛猛地一下清醒过来。 他的心情现在是一半恐惧,一半激动。 哆哆嗦嗦朝着苏汉泽喊了一声:“大佬……” 苏汉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大口基道。 “大口基,以后跟这个十八岁的后生做事,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大口基此刻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但想到苏汉泽刚才的血腥手段,当下急忙点头。 “泽哥怎么安排,我们这些人一律遵从,不敢有任何意见!” “那就好,下午四点,带着黑狗的账本,陪同你们新的大佬,去我的士多店找我。 另外我知道你老婆一直想开家奶茶店,石峡尾东南口的那家奶茶店,我已经盘下来。 算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毕竟当年收数的时候,你也帮过我不少忙!” “多谢泽哥!” 大口基顿感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些年他跟着黑狗做事,除了每个月开工按例的分成,从没在黑狗身上捞到过任何好处。 就连昨夜在大排档的那顿饭钱,都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 苏汉泽打一巴掌给自己一个甜枣,出手就送一间价值二十几万的铺面给自己,让他第一次感悟到,跟对一个好大佬,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九龙殡仪馆的一处偌大的灵堂里,夜深人静。 林怀乐一脸的憔悴,此刻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还守在肥邓的灵前。 陪同坐在他身边的,是现在叔父辈资历最老的串爆。 眼见林怀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串爆不禁开口。 “阿乐啊,你也不用太心急。 这段时间你在龙根和邓威的灵堂两边跑,社团的兄弟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大d那边我已经去和他交涉过了,不管怎么样,就算要打,也得等威哥风光大葬再说。 他也答应我了,这段时间不会搞事。” “天叔,大d那边我倒不是很担心。 最让我担心的,是深水涉的丧泽!” “丧泽?他现在得罪了洪兴的蒋天生,自身难保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串爆不屑一顾的说道:“像这种跳来跳去的小人,哪个社团都容不下他! 你放心好了,等搞定大d这档子事情,你马上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他!” “天叔,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今天晌午,丧泽把深水涉的黑狗做掉了。 还把他十根手指全部砍了下来,深水涉各个档口的负责人,每个都收到了一根手指头! 现在深水涉那边是人心惶惶,没有哪个敢去和丧泽顶着干了!” 串爆当即火起:“反了天了!刚过档和联胜,就敢拿我们社团的兄弟开刀!” “其实黑狗也是死有余辜,他勾结号码帮的人,在自己屋邨卖粉。 丧泽以清理门户的借口把他做掉了,我还真不好做文章。” 林怀乐悠悠叹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我顾及的是韩宾,谁都知道韩宾是出了名的护短。 他打理的葵涌货柜码头,又可以说是大d的命脉。 如果因为丧泽的事情,迫使韩宾和大d站到了一起,只怕和联胜到时候就真的要分裂了!” 串爆也是在话事人位置上坐过的,听到林怀乐的分析,当即收敛起脾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所以你答应丧泽回来,还把深水涉的地盘交给他打理,我一直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 现在就看洪兴的蒋天生,到底能不能震慑得住韩宾了。 丧泽想在我们和联胜两头押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串爆说着,注意到肥邓棺材下面那盏长明灯快要灭了。 又起身去拿了香油和灯草,把灯火重新续上。 接着对林怀乐说道:“阿乐,这些天操办龙根和邓威的后事,实在是辛苦你了。 这样,明天早上我抽个空,去洪兴找蒋天生见上一面。 不管怎么样,丧泽也是犯了他们洪兴的冲突。 如果蒋天生那边能给到韩宾施压,你就用不着顾忌到丧泽这个扑街,放开手脚去和大d争长短了!” 这正是林怀乐想过的结果。 当下林怀乐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姿态,对串爆说道:“天叔,邓伯死了,我本以为和联胜的半边天塌了。 还在还有你们这些叔伯在,和联胜可以没有话事人,但不能没有你们这些叔伯啊!” 翌日上午,串爆果然守信。 他特地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在上午九点半左右,赶到中环陈耀的财务公司,找到了洪兴的管数陈耀。 在道明自己的来意之后,陈耀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打了通电话给蒋天生。 上午十一点左右,洪兴的龙头,和目前和联胜辈分最大的叔父辈,便在陈耀的财务公司二楼的会客室碰面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晌午还有泰国的客人要陪,不知道你老人家忽然造访,事先也没个准备。 就在这里饮杯粗茶聊一聊,等改天我有空了,在亲自做东,请天哥叙叙旧,希望不要见怪。” 蒋天生一边给串爆添茶,一边说着些不咸不淡的场面话。 串爆自然不会在意那么多,他这次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性来的。 当下浅浅喝了口茶,便直接抛明了来意。 “蒋先生日理万机,比不得我们这些退休养老的老骨头闲散。能抽出时间来见我一面,我已经是很感激了。 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该说的刚才陈耀已经在电话里和您说过了。 丧泽这个人呢,之前本来是我们和联胜的。 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承蒙蒋先生收留,让他在洪兴混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带着尖沙咀五十几家场子再度回到我们和联胜,说句实话,我们和联胜的人最讲规矩二字,他这种做法,其实我和话事人,都感到有些不妥。” 蒋天生只是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也许是发现自己过于啰嗦了,串爆当即换了种说法。 “蒋先生,我把话说直白点吧。 丧泽吃里扒外,做过的这些事情,不管在洪兴,还是在和联胜,都是要受家法处罚的! 这五十八家场子,我们也知道是洪兴的人打下来的。 我们现任话事人阿乐已经拍板了,如果蒋先生不高兴,届时他可以代表和联胜,把这五十八家场子,拱手交还给洪兴!” “天哥,据我所知,你们和联胜最近在闹分家吧? 而且丧泽把这五十八家场子交给了荃湾的大d,阿乐现在够资格处置吗?” 蒋天生一语道破要害,串爆当下便知道好赖话说不下去了。 只得长叹口气,开始老实道明自己的来意。 “其实蒋先生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是这样的,我知道洪兴的韩宾是丧泽的姐夫。 现在和联胜正处于闹分家的节骨眼上,我们很不希望洪兴卷入到我们和联胜的家事里面来。 如果蒋先生方便的话,能不能和韩宾打好招呼? 和联胜的事情,他尽量还是不要插手。 不然到时候伤了和气事大,你们两家社团,谁都脱不了干系!” 蒋天生微微抬了下眼皮,紧蹙的眉心瞬间舒展开来。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和联胜明确的答复? 刚才你也说了,这是你们和联胜的家事,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们洪兴就断没有插手的理由。 韩宾现在在国外还没有回来,但我可以替他给你答复。 他韩宾首先是洪兴的揸fit人,其次才是谁的姐夫!” 说着蒋天生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又露出个笑脸,对串爆问道。 “不知道我这么回答,您老人家满不满意?” “有蒋先生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串爆知道蒋天生刚才掐表那个动作,是在表明没有继续和自己聊下去的意愿了。 反正想听到的话已经听到了,索性起身,先行一步向蒋天生告辞。 大窝坪,孖记士多店。 苏汉泽正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玻璃柜台上,码放着一沓堆成小山的账本。 自打黑狗的死讯传出去之后,深水涉各处档口的人一个比一个利索。 定在下午四点的会议,这些人在三点半之前就把账本全部带过来了。 该收的数收了,眼下还有一堆烂账要去慢慢审理。 从昨天晚上审到现在,说实话苏汉泽看到这堆陈年烂账,实在是有些烦躁了。 深水涉,本来在和联胜九区堂口中,并不算一个破落堂口。 自从嗜赌成性的官仔森染上白粉之后,这个堂口就愈发显得破落。 搞到最后,深水涉各个档口的人,每个月都选择直接把数交到龙根的手中。 官仔森那边,已经很少有人甩他了。 也造成了深水涉一干人散漫习惯了,扛着和联胜的招牌在外边做事,却经常性对官仔森阳奉阴违。 “丢!代客泊车居然赚的比放贵利还多,看样子这些人还是不太老实啊!” 苏汉泽把一册账本丢落在柜台上,随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已经不想再去过目这些烂账了,这种白纸扇负责的事情,自然该交给师爷苏去做。 正当他打算起身,去门口的冷柜里取一瓶雪藏啤酒来饮的时候,一道曼妙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芽子双手抱在胸口,一脸不爽的靠在冷柜前,注视着面前的苏汉泽。 “怎么,打算假戏真做,真的吃干抹净不认账了?” “姑奶奶,你在说什么废话!” 苏汉泽一把将芽子拉进屋内,讪笑道。 “你是不知道你那个上司,口气大到吓死人。 直言我敢再去骚扰你,她马上就拉我去吃官司! 这段时间正是我做大事的节骨眼上,让她无端搅局,我烦都会烦死去!” “那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啊?” “想,吃饭睡觉都在想啊!” “想你个大头鬼!” 芽子一拳锤在苏汉泽的胸口,收敛起脸上小女人的姿态。 开口道:“你招呼我办的事情,差不多办妥了。 就看接下来你把戏怎么演,总之肥邓出殡的那天,只要和联胜有什么动作,我们otcb马上会下发逮捕令。 和联胜老老小小的资料我都准备齐了,保证够他们在警署待足五天!” “真的这么稳?” “呵呵,你是不是当我们调查科吃干饭的? 放心好了,哪怕他们把港岛大律师协会所有的律师请过来,走流程都够走满五天了!” 苏汉泽感激的点了点头,一把将芽子搂进怀中。 嘴里却不忘嘱咐道:“记住了,大d和串爆这两个人,先不要急着抓。” “你在教我做事啊?” “我怎么敢呢,这是在求你办事好不好?” 芽子从苏汉泽的怀里挣脱开来,望着苏汉泽那张写满深情的脸,不屑的冷哼一声。 “求人办事就该有求人办事的姿态,我从进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到,你总归该有点表示吧?” “那我请你喝水?” “谁稀罕喝你的水了?要不然我请你喝奶好了?” 芽子语出惊人,苏汉泽直接后退两步。 “不是吧madam,在这里吗?” 芽子嘴角勾勒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把手伸进牛仔裤的后兜,从里边掏出一张房卡,丢落在桌面上。 “荔景滨海酒店,豪华套房。 房费888一晚,到时候记得给我报销!” 苏汉泽拿起这张房卡,会心一笑。 随后手拿房卡,敲了敲桌上那沓账本。 开口道:“你总得让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一会我还约了人过来审帐。” “你直接告诉我,你几点有空好了?” “怎么也得到下午两三点吧。” 芽子非常体贴的点了点头,随后踮起脚尖,凑到苏汉泽耳边。 柔声道:“记好了,荔景滨海酒店,7012房。 下午三点之前我要是没看到你过来,和联胜的事情你就指望别人替你摆平吧!” “yes madam!到时候我一定吃饱饭,保证充沛的体力,一定让madam感到满意!” “呸!” 芽子在苏汉泽耳边轻啐了一口,随后一拳锤在苏汉泽的胸口,娇羞的跑开了。 望着芽子远去的背影,苏汉泽心中大感惬意。 他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这个可人的女人了,说实话,心里确实有些想念的紧。 不过还不等苏汉泽坐稳,摆在柜台里边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苏汉泽漫不经心的摁下接听键,里边传来一个让自己虎躯为之一振的女声。 “苏汉泽,现在有空吗?” 苏汉泽潜意识的朝外头望了一眼,捏紧电话答道。 “madam尤,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就是几天不见,有点挂念你了。 我在荔景滨海酒店开了间房,麻烦你在一个小时之内赶过来,直接去7011房找我就好了。” 尤佳镇略带些戏谑的话语,不啻于在苏汉泽心中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他刚才可是清清楚楚记得,芽子给了自己一张荔景滨海酒店的7012的房卡。 尤佳镇在7011开一间房叫自己过去,到底是想干什么?! 苏汉泽对尤佳镇内心扭曲的变态程度,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 他没有在电话里挑明自己的疑问,自己心里或许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当下苏汉泽对着听筒,沉声说了一句。 “下午两点半,在酒店的泊车坪等我给你回电话!” 随后没有给尤佳镇任何出声的机会,径直把电话挂断了。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师爷苏赶到了士多店里边。 苏汉泽直接把这些账册推到他的面前。 并嘱咐道:“深水涉这些年习惯了没有大佬的日子,各个档口的账都记得一塌糊涂。 这些账本,每一笔账都麻烦你核算清楚。 该收上来的数,哪怕是一蚊钱,都不能让他们少了我的,这是规矩,你明白吗?” “放心,交……交给我就好!” 师爷苏拍着胸脯保证,一名合格的律师,本就具备心细如发的特点。 这种事情自然用不着苏汉泽交代。 得到师爷苏的保证之后,苏汉泽不忘从账册里头,单独挑出一个账本,丢到师爷苏面前。 用手扣了扣这份账本的封皮,严肃道。 “尤其是长沙湾的高佬明,他算得上是在深水涉资历最老的一号人物了。 我看他交过来的账本里,生意做得最多,偏门捞的最杂! 你先把高佬明的账本给我审出来,记住,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 “相信我泽哥,我……我办事,你放心!” 嘱咐完师爷苏之后,苏汉泽才放下心来。 他拉开柜台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串钥匙,交到了师爷苏的手中。 “我在隔壁屋邨,替你租了间公屋。 到时候大头那边会安排人过来,保护你审查账本。 深水涉这边的人我一个都信不过,你要小心了,现在情况特殊,我不想这些账本出什么问题,被人借题发挥!” 苏汉泽的这番叮嘱,师爷苏自然是理解的。 账本算是社团的命门。 这些账本要是落到了差人的手中,深水涉这十几个档口,怕是有一半人矮骡子,要被差佬拉去吃官司。 只是师爷苏不知道的是,刚才o记的某位督察,已经见识过这沓堆积如山的账册了。 他大佬苏汉泽着红鞋,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勾结差人不说,和o记的关系都已经通到灵魂深处了。 打发师爷苏去做事之后,苏汉泽出门在隔壁简单要了份碟头饭。 吃饱之后,见时间差不多了,又开着车前往荔景滨海酒店那边。 这是一处假日酒店,占地大约在五百坪左右。 就建设在一处沙滩旁边,四面绿树环抱,鸟语香,倒有一份难得的宁静。 苏汉泽把车停好之后,便坐在驾驶位上,拨通了尤佳镇的号码。 电话响了片刻之后就接通了。 “你在哪里?” 苏汉泽低声问道。 “西北角,第二排停车位,我打了双闪。” “好,我马上来!” 按照尤佳镇的提示,苏汉泽很快就找到了尤佳镇的车。 随着这台本田车驾驶位的车窗缓缓落下,尤佳镇的脸便出现在苏汉泽眼前。 今天的尤佳镇,居然也难得的画了一圈淡妆。 她长相本就属于那种成熟知性的ol丽人风格,搭配那副带吊坠的金边眼镜,在加上淡淡的烟熏眼影,只一双勾魂的眼睛,就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此刻的尤佳镇,和平素里那个满脸写着生人勿进的madam,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来这个女人不仅知道自己很美,她更懂得在什么状况下,展露出自己什么样的形象。 “先别忙着下车,我想和你谈点事情先!” 苏汉泽阻止了要下车的尤佳镇,随后绕到副驾驶位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随着车门的重重关响,苏汉泽有些不悦的看向尤佳镇。 问道:“你一直在监视我对不对?” “监视你们社团人物,一向是我们octb的职责,有什么疑问吗?” 尤佳镇瞪大一双凤眼,大大方方就承认了下来。 苏汉泽按捺住心头的火气,继续问道。 “所以芽子今天来找我,包括她在这边酒店开好了房间,你都是知道的对吗?” 尤佳镇只是笑笑不说话。 而后苏汉泽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很好!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觉得你真的很幼稚!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子很刺激?拜托madam,你就算是拥有两个人格,也不能极端到这个程度!” 尤佳镇眼泛桃,果真如同审视一个挚爱的玩具一般,开始打量起苏汉泽来。 随后直接伸手去解苏汉泽的皮带扣。 “如果你不想上楼,在车里也是可以的!” “滚开啊!” 苏汉泽直接打开尤佳镇的手,他苏汉泽自问自己良心不多,但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 芽子这段时间为自己忙前忙后,今天专程约自己在这见上一面。 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在芽子的眼皮子底下,在和其他女人去玩点什么刺激的游戏! 被苏汉泽推开的尤佳镇并未生气,她脸上的媚态正在缓缓收敛。 等她坐直身子之后,脸上满是沉着与冷漠,那个专业的madam尤,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归位,重新占据了这具身体。 “苏汉泽,你知不知道芽子最近在疯狂搜罗和联胜的资料,是经过我点头同意的? 我要是不和上边的人打好招呼,邓威出殡那天,我们c组这边不会有任何动作!”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干脆告诉你好了。 按照芽子的计划,是在肥邓出殡那天,她代表我们c组去和联胜抓捕阿乐这些人。 而a组和b组那边,则是负责稳住大d那边。 我们三个组共用一个理由,那就是保证和联胜打不起来,维护住该有的秩序。 不过到时候我要是临时改变主意,让黄sir和廖sir那边先把大d带走了,你费劲心机卡的时间差出了问题的话,只怕你没法把宝押在大d那边,真正在深水涉站稳脚跟了!” 尤佳镇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她总能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具威胁的话来。 苏汉泽不禁冷笑,尤佳镇还是没有搞清楚,只当自己是把宝押在大d那边,要联合大d搞个新和联胜,彻底在深水涉站稳脚跟。 其实在苏汉泽看来,不管是大d还是林怀乐,早晚都要送他们一起上路。 自己这么大代价,又怎么会是为了个小小的深水涉堂口? 但是计划容不得出现偏差。 苏汉泽收敛起心中的怒意,摆过身子,注视着尤佳镇道。 “那依你的意思,今天我必须在芽子的眼皮子底下,满足你的要求了?” “难道你不喜欢吗?” 好似吃准了苏汉泽没有选择的余地,尤佳镇挑衅似的对苏汉泽露出一个笑脸。 旋即补充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快开始吧,别让芽子在上面等急了……” 苏汉泽稍作思索,最后有了主意。 他扬起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尤佳镇的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把尤佳镇打得原形毕露。 紧接着苏汉泽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对着尤佳镇吼道。 “贱人!你敢违背我的意思?!” (本章完) 88.第88章 乌龙狗血 第88章 乌龙狗血 尤佳镇的呼吸开始急促,红唇之间,开始微微哆嗦。 “不……不敢……” “不敢?我看你已经敢了!” “我……我不敢……” “呵呵,既然不敢,那你回答我,后天肥邓出殡,你们c组会不会如约过去抓人?” “会!” 望着尤佳镇贪婪的目光,苏汉泽扬起右手,略微停顿,减轻了几分力道,又一巴掌挥在了尤佳镇的脸上。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旋即转变成满足。 苏汉泽指着泊车坪外头道:“既然这样的话,你现在马上离开! 等我抽出时间来,再去浅水湾那边慢慢收拾你!” “好!你一定要快点过来……” 苏汉泽顿感心中一阵恶寒,拉开车门直接走下了车。 随着引擎声响起,尤佳镇很是干脆把车打着火。 苏汉泽不禁长叹口气,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右手,苦涩的笑了一声。 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成为一个这样的变态,那种扭曲的情欲,偶尔体验一下,或许还挺刺激的。 但不能违背自己意愿,这是他的原则! 正当苏汉泽准备往酒店大堂那边走去的时候,尤佳镇调转车头,把车窗摇了下来,朝自己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苏汉泽仿佛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为之一怔。 “慢着?她不会就是为了来领自己两巴掌的吧?” 在用房卡打开7012的房门之后,浴室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显然芽子卡着时间,在浴室洗漱。 苏汉泽没有选择进入浴室去培养情调,而是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径直走到套房的阳台处。 阳台坐北朝南,刚好能观望到荔景滨海一代的海景。 上面养着几株郁郁葱葱的富贵竹,护栏一角,还摆放着一张藤篮吊椅。 点燃一支香烟,苏汉泽感觉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他坐在藤篮椅上,把脚搭在阳台上,缓缓推动藤椅摇晃,瞭望一览无余的海景,感觉心情微微松懈了一点。 忽然,苏汉泽心里咯噔一下。 他发现酒店泊车坪的位置,刚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览无余。 尤佳镇刚才停车的那个位置,刚好就在自己脚下! “妈的!这女人疯了!” 苏汉泽顿感后背冷汗直冒。 正好此时芽子裹着浴巾,从浴室内走了出来。 “你来的挺早啊,现在才两点四十呢!” 一边擦拭着头发,芽子一边朝苏汉泽这边走了过来。 随后抓起床上一套崭新的毛巾,丢在苏汉泽身上。 “先去冲个凉吧,一会我陪你去楼下蒸个桑拿。” 苏汉泽抓起毛巾,把腿从护栏上放了下来。 连连摇头道:“芽子,要不我们换个房间吧?” “怎么了?这间房不是挺好的吗?” “说不上哪里不好,我就是感觉进入这间房子之后,心里不太舒服!” 芽子一脸疑惑,但看苏汉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当下也没有多问什么。 “行吧,你拿着房卡直接下楼去办理换房手续就行了。 我先穿好衣服,你钟意哪间,我们就去哪间喽!” 苏汉泽微微松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揣着自己的那张房卡,便下楼去办理换房手续去了。 今天,他再度对尤佳镇的痴癫程度有了个崭新的认知。 揣摩人性是他一贯以来的作风。 但他发现自己有时候,根本揣摩不透尤佳镇的心思。 因为这个女人,有些时候表露出来的东西,很难被称作是人性…… 苏汉泽是真的怕了,他甚至怀疑这个女人会在7012房装有什么微型的窃听,监控设备。 记录下自己和其他女人销魂的雄姿,然后留到她那套联排别墅的某间小屋子里,慢慢去鉴赏…… 他从来不啻于以最恶毒的念头去揣摩他人的心思,眼下尤佳镇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让他这么去怀疑! 下午六点,酒店八楼的一处海景房内,芽子再度梳洗完毕,终是一脸惬意的瘫靠在苏汉泽的肩头。 此时落日的余晖,已经映红了整片天际。 苏汉泽穿好衣服,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再看了眼手上的手表。 最后面色凝重的对芽子开口道:“芽子,今晚恐怕不能留下来陪你了。 刚才我接到电话,深水涉那边出了点事情,需要我马上回去处理!” “什么事这么急?” “拜托,你是差人诶,这种事情我能和你说吗?” 这倒不是苏汉泽在敷衍芽子,就在十分钟前,苏汉泽接到了师爷苏打来的电话。 他在大窝坪的公屋里审查账本的时候,忽然被两个枪手闯了进来。 把十一处档口的账本,尽数抢走了。 丢了社团的账本,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对方又是带了枪过来了,哪怕自己和芽子推心置腹,这件事情他也不想让芽子知道。 芽子闻言,并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黯然的点了点头,叹道:“那好吧,看样子今天晚上我定的晚餐只能取消了。” “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这样,你留在这边等我。 处理完堂口的事情,我马上回来找你!” 芽子非常体贴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去忙你的吧。 反正今天我调休,有大把时间等你。” 苏汉泽抱着芽子的额头亲吻了一口,随后没有继续废话下去,快步离开了房间。 紧赶慢赶来到师爷苏审帐的那间公务后,一见面,师爷苏便哭丧着个脸向自己认错。 “泽……泽哥,实在对唔住!他们手里有枪,你从洪兴带来的这群兄弟守不住啊……” “那两个枪手开枪了没有?” “开枪了,用的消音手枪,有个兄弟腿部中了弹,已经被抬到油麻地老伍的医馆去拔子弹了!” “马上打给老伍的牙医馆,告诉他们把子弹头给我留好,我马上过去取!” 苏汉泽所做思索,当下如是朝师爷苏说道。 师爷苏不敢怠慢,连忙拿出电话拨打了过去。 对着电话一顿交代,急得仿佛话都说的利索一些了。 最后挂断完电话,师爷苏又耷拉着个脑袋过来和苏汉泽认错。 “不好意思泽哥,替你审第一……一批账,就……就出问题了!” 苏汉泽摇摇头:“他们有枪,这也怪不得你! 你告诉我,人走了多长时间了?” “他们好……好像就是奔着账本来的,并没有……害命。 拿走完账本,我就给你打了电……电话,大概半个小时了吧!” “你再告诉我,账本审出什么问题了没有?” 听到苏汉泽这么问,师爷苏当下眼睛一亮。 答道:“放心泽哥!我说话虽然结……结巴,但我脑子好使。 这些档口的账目肯定有问题的,但还要经……经过后续的核实,才能确认哪里出了问题。 这些账本我都过目了一遍,不说全……全部记住,十有八九都记在脑子里了!” “十一个档口,这么多烂账,你能记住八九成? 师爷苏,你不是在和我吹水吧?” “泽哥,当年考……考律师执照的时候,那些条条框框的法律条文,可比……比这些烂账难记多了。 你放心,给我时间,我能把这些关键的账目,全部复原出来!” 苏汉泽依旧摇头:“你复原出来有什么用?没有各处档口负责人的签名,哪个肯认你的账? 我不知道这两个枪手抢走这些账本到底是要做什么,如果是有人想拿这些账本做我的文章,在他落到差佬的手里之前,一定要把账本拿回来!” “那……那泽哥,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现在不管是威逼利诱,总之想尽办法去把这一代的监控给我好好查一查。 最好是有能拍到那两个枪手正脸的录像! 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好,我马上去办!” 从大窝坪出来,赶到油麻地的牙医馆取走那颗弹头,苏汉泽不敢有片刻耽误,径直驾车朝浅水湾尤佳镇那边赶去。 他现在不知道到底是谁,找来枪手抢走自己堂口的账本。 但他知道如果有人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帮助自己把这两个枪手揪出来,那这个人一定是尤佳镇无疑。 在尤佳镇的别墅外头,苏汉泽被安保拦了下来。 这时候苏汉泽才想起自己由于过于焦急,一时间忘了先给尤佳镇打去电话。 没奈何,他只得继续待在车内,仓促拨通了尤佳镇的号码。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了。 “苏汉泽?” “madam,你现在在家里吗?” “不在,我还在警队加班。” “那拜托madam,能不能现在赶回来?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片刻的沉默之后,尤佳镇给予了苏汉泽回应。 “好,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还有,能不能和你们这边的保安打个招呼,他说没有预约,不让进去!” “一会我给他打电话,你把车停在我家门口就好了,一会见。” 高冷,孤傲的声音,一时间再度让苏汉泽产生一种怪异的错觉。 和这个女人交道打多了,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少等片刻之后,尤佳镇便开车回到了浅水湾。 看到坐在自家别墅门口那株榕树下抽烟的苏汉泽,尤佳镇率先打了声招呼。 “喂,怎么不留在酒店陪芽子了?” 苏汉泽从尤佳镇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错综复杂的矛盾感。 他知道,面前这个女警,正在悄无声息的开始转换她的人格。 对此苏汉泽赶紧把手中的烟头丢掉踏灭,起身大步走到尤佳镇面前。 一本正经的说道:“听着madam,我今晚来找你,是希望你以一个让我敬重的差人形象和我攀谈的! 我不喜欢去强迫自己,践踏你人格的尊严!” 尤佳镇微微一愣,随后难得的露齿浅笑一声。 “你不是最讨要我那副高高在上的差人形象吗?点会又敬重起我来了? 还有,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反差感吗?这都是你情我愿的,怎么能叫践踏我的尊严呢。” 自己的心事,仿佛全被尤佳镇看穿。 苏汉泽也顾不得遮掩了,他从兜里取出那颗洗干净的子弹头,直接递到了尤佳镇面前。 开口道:“madam,这枚子弹,是两个生面孔的枪手,今天在深水涉打进我马仔的大腿里的! 我知道madam你是专门负责军火案侦破的专家,你能不能帮帮忙,在最快的时间内,帮我把这两个枪手揪出来?” 尤佳镇伸出纤长的手掌,接过苏汉泽递来的这枚子弹头。 只看一眼,便开口说道:“格洛克17型子弹头,这种枪实在太常见了,这叫我怎么查?” “我已经安排人去调取屋邨的监控录像了,晚点可以把这两个枪手的正脸照片拷贝出来!” 尤佳镇握紧这枚子弹,答道:“敢在港岛动枪的,肯定不是本地人。 等你照片拷贝出来,人家早坐船跑路了!” “那不要紧,只要能知道这两个枪手是谁找来的就行!” 尤佳镇点了点头,随后用暧昧的眼神看了苏汉泽一眼。 开口问道:“那你是想让我怎么调查?” “madam,你怎么调查,还轮得到我来指手画脚吗?” “当然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现在有两种调查方式供你选择。” 尤佳镇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是立案调查,那就麻烦你现在和我上车,一起去湾仔做份笔录,录份口供先。 如果是让我私下你帮你调查,那也麻烦你现在陪我上楼,大家面对面坐下来聊清楚。 你选哪种调查方式?” 苏汉泽不由得抿紧嘴唇,随后一把揽住尤佳镇的肩膀。 “madam,这道单选题,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 我拜托你今天晚上,皮鞭这种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 你背上的伤估计还没好全,我怕你哪天清醒过来,到时候告我袭警啊!” 不得不说尤佳镇的行事风格相当利索。 晚十点,尤佳镇披起那套黑色的风衣,在走出别墅大门口那一刻起,她便再度成为那个雷厉风行的女警。 等苏汉泽开车过来,把两个枪手的正脸照片交到自己手中后,只丢给苏汉泽两句话。 “今晚不要睡得太死,我随时可能会打电话给你!” “多谢madam了!” “用不着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撂下这句话,尤佳镇便径直走向自己的车辆,拉开车门,开着车驶离这片别墅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留下苏汉泽立在原地,不住的摇头。 自己这算什么?出卖色相换取情报? 好像不对啊,这女人在楼上,可比自己主动多了…… 凌晨十二点,元朗西北角海域。 号码帮的蛇头麻辉正挤在一间棚屋里,和几个细佬搓着一桌麻将。 其中有个小弟把手伸到桌下,抓了抓紧绷的裤裆。 趁着自己大佬心情好的时候,开口说道。 “大佬,兄弟们守在这边已经半个多月了,每天防水警都快防出精神病来了。 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去油尖旺那边开开荤,放松一下了?” 麻辉瞥了自己这个小弟一眼,一边修着‘长城’,一边漫不经心答道。 “你现在可以把位置让出来,个一百蚊,让松仔开车送你去油尖旺。 洗个澡打一炮,还能赶在三点之前回来,不耽误明天开工的!” “大佬,两三个钟头哪能玩过瘾啊? 我最钟意钵兰街的那群靓女了,他老母的个个人靓条顺,波大活好。 不玩个尽兴,我舍不得离开啊!” 麻辉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烟盒,扯出一直丢进嘴里。 随后冷眼看向这个出声的小弟道:“肥标,那要不给你放长假喽? 你以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死在钵兰街都没有关系啊!” 知道惹自己大佬不开心了,这个被称为肥标的马仔当即悻悻低头。 “阿大,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跑船的,在海上漂的时间久了,脑子里就会控制不住想这些事情。 三个月前勇字堆的快活成,从泰国跟一船货回来,快到港岛的时候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帮他找个场子潇洒一下。 结果还没上岸,就被水警直接扣了下来。 被判了七年,七年啊大佬,在苦窑里打七年手枪,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所以你就想一有机会,就玩个够本,免得哪天自己被差佬捉到,得不偿失是不是?” “阿大,我错了,以后不会在说这种瘟话了……”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你把钱赚够了,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 肥标,我知道近半年你长途船跟多了,心里难免有怨气。 这样,等你把泰国的这一船货跟完,下个月起,你跟鸡脚飞他们的船,跑半年的大陆先!” 肥标当即面色一喜,连忙起身作揖道谢。 还没等他把恭维话说完,棚屋的木门便被人推开了。 麻辉的一个细佬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凑到麻辉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当即麻辉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他一把掀翻了面前简陋的麻将桌,随后一个耳光就扇在了肥标的脸上。 出海跟船的蛇头,力气都大得出奇。 肥标直接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完后麻辉还不解气,跟着一脚便踹了上去。 边踹边骂道:“屌你老母的!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嘴巴没个遮拦! 说什么来什么,现在差佬找上门来啦!!” 咚咚咚—— 就在麻辉朝着自己细佬撒火的时候,木门被人重重敲响了。 o记c组的见习督察张凯指着麻辉,厉声喝道。 “做乜嘢?!当着警察的面打人,是想被带回班房饮茶吗?!” “我教训自己个野仔,干你们差人屁事?!” 麻辉嘴上虽然还在叫嚣,但身体却非常诚实的停了下来。 他恶狠狠地瞪了地上被打傻的肥标一眼,随后故作大嗮的走到张凯面前。 大声道:“阿sir你们哪个部门的啊?我们打鱼的,归你们管吗?!” 张凯正待发作,却被忽然走进来的尤佳镇拉到了后头。 尤佳镇淡定的掏出证据,递到了麻辉面前。 嘴里依旧说着那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台词。 “octb,c组高级督察尤佳镇。 现在有件案子,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我挑,我们这些人呢,平时和o记的黄sir廖sir打交道就多! 靓女你谁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号人物!” 听到尤佳镇报出了o记的名头,麻辉心中也忍不住开始犯怵。 但还是色厉声茬的选择和尤佳镇硬顶,找矮骡子问话,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尤佳镇不慌不忙,收起证件,又招呼张凯到外头等候。 随后环顾了下一屋子彪形大汉一圈,看向麻辉道。 “麻辉,你之前没和我打过交道,可能不知道我们c组是做什么的。 现在我告诉你,我们 c组之前,专门盯防军火走私一类的大案要案。 凡是经过我们c组移交到法庭审理的,没有个十年以上的刑期,别想从监仓里边出来。 你识相的话,最好乖乖配合我的调查。 也许我只是采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就回去了,也是说不定的。” 说着尤佳镇不等麻辉回话,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到了麻辉面前。 眼神开始变得严厉:“告诉我,这两个人有没有坐过你们的船? 我先提醒你一下,这两个人和一起枪击案件有关。 如果你敢和我说假话敷衍了事的话,我今晚回去马上上报海关和水警那边,近半年,你们号码帮在元朗一代,是别想开工了!” 麻辉呆住了,他们这些人靠船讨生活吃饭的。 只要船在海上,就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尤佳镇这一下子就拿住了他的命门,经过简短的犹豫,麻辉还是想挣扎一下。 “madam,我不认识这照片上的两个人啊! 全港岛那么多码头,你不去查别人,专挑我这里搞事,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还在嘴硬?” 尤佳镇放下了照片,继续说道。 “好,那我就给你提个醒。 这两个人,是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在深水涉一代持枪伤人。 按照我多年侦破枪击案件的经验,枪手在开完枪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离开港岛。 离深水涉最近的码头是葵涌货仓那边,我有调查过,从今天下午四点开始,葵涌那边除了货轮,就没有渔船再出过海。 从五点到六点这个区间,只有西贡和你元朗这边,有私人渔船出过海。 而西贡那边我也查清楚了,那边的船出去,是给出海捕鱼的船送物资过去的。 如果你还执意要嘴硬,我会立刻申请搜查令。 到时候万一在你们元朗这边搜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怪不得我了!” 尤佳镇的话语字字诛心,她都不用去猜,拿捏这种捞偏门的蛇头,她实在是有太多办法了。 越听越心慌的麻辉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妥协,没有任何办法。 狗屁的江湖道义,有什么能比保住自己的饭碗还要紧的吗? 再说那两个大圈仔现在已经被送到内地去了,自己并没有对不住他们的地方。 只要他们不蠢,短期内也不会回到港岛搞事。 自己招供出来,也累不到他们分毫。 于是成功在心中说服了自己的麻辉,当即释然的吐出口浊气。 “madam,能不能把照片再给我看一眼,刚才我好像没有看清楚。” “那你就好好认认,记住千万不要胡说八道!” 尤佳镇把照片递到麻辉手中,麻辉只看了一眼,便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这两个人我认识诶! 他们是大陆那边过来的,两个人是同乡,一个叫王耀进,一个叫李宏发。” “他们两个现在在哪?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大陆?” 尤佳镇并没有询问麻辉是怎么认识他们的,也没有询问他们是坐谁的船离开的。 算是给足了麻辉的面子。 对此麻辉深为感激的看了尤佳镇一眼,当即答道。 “现在他们应该在鹏城那边了啦,madam,我不知道他们在港岛犯什么事情了。 但是我知道这些大圈仔,一次在港岛赚足了钱,一定会在鹏城那边好好潇洒一番的。 不玩过瘾,他们舍不得回老家!” 尤佳镇闻言,一把将麻辉手中的照片夺了回来。 当下未作任何表态,推开棚屋的木门,离开了这里。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有人还在偷偷擦拭着头上的冷汗。 直到外边有细佬进来,告诉麻辉这群差人走了之后,麻辉才爆出一句粗口。 “他老母的!收摊!把肥标这个扑街给我吊起来! 今晚我要是不教会你们说话,以后你们迟早有被龙王爷收走的那一天!” 凌晨一点半左右,已经回到深水涉的苏汉泽,躺在床上,依旧不断在观察自己那个电话的动静。 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期待听到尤佳镇的声音。 “苏汉泽,芽子送回去了?” “多谢madam关照,一个小时前送她回去了。 madam,有消息了?” 尤佳镇在电话那头并未回答苏汉泽这个问题。 而是幽幽地答道:“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说了远离芽子的,不要出尔反尔。” “madam,在讨论我出尔反尔之前,你能不能先遵循我们今晚的约定?” 苏汉泽现在没心情去和尤佳镇扯那些鸡毛鸭血的事情,好在尤佳镇没有选择去钻牛角尖。 当下答道:“有消息了,枪手是从大陆过来的,现在人应该还在鹏城。 至于是谁找的他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你放心,说了明天能给你答复,就一定能给你答复。” 听到鹏城二字,苏汉泽微微一怔。 随后对着电话答道:“madam,你辛苦了! 不用查下去了,剩下的我自己搞定就好!” 在挂断和尤佳镇的通话之后,苏汉泽没有片刻迟疑。 他马上拨通了师爷苏的电话。 等师爷苏接起了电话,不等那边出声,苏汉泽直接开口问道。 “师爷苏,你有没有大圈豹的联系方式?” “有……有啊,怎么了泽哥?” “那两个枪手跑路去了鹏城,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马上打通电话给大圈豹! 让他帮帮忙,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布局,今晚也要把那两个枪手逮捕起来!” 师爷苏的语气开始有些迟疑:“泽……泽哥,这个点了,去打扰大……大圈豹,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你现在不去打扰他,那才是真的不太好! 没功夫和你废话了,马上去打电话!” “好……我马上去打!” 熬了半宿没睡,终于在天快要拂晓的时候,师爷苏回了电话过来。 电话里头师爷苏的语气比较激动。 “泽哥,大圈豹那边给……给我回消息了! 人他们抓到了,两个枪手,是大埔东广仔请过来的! 东广仔原本在大埔跟黑哥混,这次乐少上……上位,被大埔黑推过来帮乐少做事。 泽哥,恐怕是乐……乐少在故意搅局!” 师爷苏的答案,并没有让自己感到意外。 自己在阿乐眼中,本来就是一枚扎进肉里的刺。 不是为了挟制大d,深水涉这个揸fit人的位置,断然不可能轮到自己来做。 现在距离肥邓发丧,还有一天的时间。 大d和阿乐摊牌在即,自己这枚扎进和联胜的刺,自然到了该拔掉的时候了。 苏汉泽大致已经能够猜到,林怀乐大有可能舍弃掉深水涉这个落魄堂口,把这些账本交到差人的手里去。 以此把丢失账册的罪名推到自己头上,顺理成章把自己从和联胜话事人的位置上摘下去。 至于韩宾和十三妹那边,苏汉泽已经能够想到,蒋天生肯定已经给到压力给他们了。 这一仗,或许只能靠自己硬着头皮打下去! “乐少,既然你这么急着去死,那我干脆就送你下去一并陪肥邓好了!” 和师爷苏通话完毕之后,苏汉泽攥着电话的手掌在不断收紧。 手提电话的塑料壳被攥得咯噔作响,开始皲裂…… 翌日天色放亮。西九龙殡仪馆,停放这肥邓棺材的灵堂外面,此时已经挤满了不少前来吊唁的和联胜弟子。 灵堂外面,更有不少便衣差人负责盯点驻守,防止这种重大场合,闹出什么岔子出来。 林怀乐一连守了几夜的灵,又因为现在是和联胜名义上的话事人,肥邓的丧事有颇多应酬需要他去打理。 这些天合眼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十几个小时。 他揉搓着困倦的双眼,勉强打起精神来,又给肥邓棺材下面的长明灯,添加了点香油。 “干爹,你要不还是去洗个澡,先歇息一下吧? 明天九区堂口,加上各个社团的大佬都要过来送邓伯下葬。 这种情况下,更需要你把精神养足啊!” 刚被大埔黑过继到林怀乐门下的东广仔,此刻正陪同在林怀乐身边,热忱的表现着自己的孝心。 林怀乐只是摇了摇头,他戏都做足了这么多天,眼下就差这最后一天了。 怎么样他都得把孝子贤孙这出戏码,坚持咬牙演下去才行。 “东广仔,今晚我会抽时间去睡个好觉的。 倒是有一点让我一直放心不下,你找来的那两个枪手,靠不靠谱?” “绝对靠谱!我给了他们两人八万块,已经嘱咐他们了,近两年内,不要在港岛这边露头。 干爹,没搞出人命,差佬那边不会死盯着不放的!” 东广仔一边同林怀乐说着,一边潜意识的从口袋里把烟拿了出来。 当他准备点烟的时候,发现林怀乐面沉如水的看着自己。 当即意识到了不妥,讪笑着把烟丢在地下,一脚踏碎。 林怀乐拍了拍东广仔的肩膀,而后又伸手替他把头上的孝带绑正。 冷语道:“东广仔,你记好了。 在灵堂上面,从来只有死人受香火的份。 邓伯哪怕走了,你也不能没有规矩!” “对不住干爹!” “替干爹把事做好,等你熬出头了,到时候我也撑你做个话事人。 那些账本,一定要在今天晚上之前,想办法送到o记的办公桌上去。 干爹解决完大d,第一个就要拿丧泽开刀立威,清楚我的意思吗?” “清楚!” “清楚就去做事! 记住,把这些账本,全部送到o记那个叫尤佳镇的差婆手里去。 我清楚这个差婆之前一直死盯着丧泽不放,在o记是出了名的难搞。 让她拿到这些账本,丧泽这次不死,我也要让他脱层皮!” 打发走东广仔去做事之后,林怀乐再度换上一副沉重的表情。 恭恭敬敬跪在肥邓的灵前,开始焚烧起了香纸。 如果苏汉泽得知林怀乐兜兜转转搞那么多事情,最后选择把这些账本送到尤佳镇的手中去,心中会作何感想。 反正尤佳镇在看到这些账册的时候,这个一向淡定的高级督察,嘴巴当即惊成了一个o型。 就在晌午,尤佳镇吃过午茶之后,照例在自己办公室,翻阅着览之不尽的资料时,传达室的警卫忽然把电话打到了自己办公室。 告诉她楼下有个包裹,一定要让她本人下来签收才行。 当着快递员的面,尤佳镇当即就拆开个这个厚重的包裹,当她取出其中一个账册翻阅了一眼,当即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 随后没有声张,她带着这个包裹上了自己的车,以出公差的名义,开车离开了湾仔警务大楼。 在湾仔的一处私人沙龙的包间内,苏汉泽看着摆在桌面上,那些失而复得的账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听尤佳镇把事情的原委阐述清楚,苏汉泽旋即会心一笑。 现在账本就摆在自己面前。 但他很清楚,想从尤佳镇手中把这些账本拿回来,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现在尤佳镇的人格并未扭曲,从她气定神闲的姿态不难看出,她现在依旧是那个秉公执法的o记差人。 否则约他见面的地点,就不会是在这处私人沙龙,而是在浅水湾的别墅了。 “madam,这些账本你是想交给我呢,还是带回o记去审理?” 苏汉泽主动挑明了话题。 尤佳镇答道:“这些账本你可以带走,不过昨晚我们的约定是帮你找出那两个枪手是谁。 并不包括帮你把账本带回来,所以你要拿走这些账本,我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条件很简单。” 尤佳镇摩挲着自己的手掌,视线逼视着苏汉泽。 忽然清冷一笑,道:“我给芽子申请了一个为期半年,去新苏格兰场受训的名额。 这事关她在港岛警队的前程,但她不是很乐意过去。 我知道芽子现在最听你的话,所以希望你能代我劝劝她,让她安心去完成这一份属于她的荣耀。 这是切切实实对芽子前程的一大好事,你该不会拒绝吧?” 苏汉泽冷笑一声:“谁都知道没过几年鬼佬就要卷铺盖滚蛋了,去什么新苏格兰场受训,到时候不知道是荣誉还是污点呢! madam,你该不会是想借这么庸俗的手段,迫使芽子远离我这个混蛋吧?” “如果你非要认为我是用这种手段,迫使芽子离开你,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真金不怕火炼,芽子如果是真心喜欢你的,少少半年时间,应该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感情吧?” 尤佳镇说罢语气一沉:“我话说难听了,你到底是喜欢芽子,还是利用芽子,可能还得两说! 怎么样,这笔交易你同不同意?” 苏汉泽生硬的笑脸当即沉了下来。 “madam,你要是能改掉这个自以为是,好为人师的臭毛病,说不定会招人喜欢不少! 我告诉你,我苏汉泽喜欢哪个,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芽子肯不肯去新苏格兰场受训,那也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些账本做文章?苏汉泽,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搞些什么,但我也清楚一件事情。 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你被人从深水涉揸fit人的位置上撸下来,恐怕对你没什么好处吧?” 望着尤佳镇那玩味的眼神,苏汉泽心中不禁暗暗懊恼。 自己对这种女人就不该动怜香惜玉的心思! 之前的皮鞭抽的或许轻了,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下次在皮鞭上沾上辣椒水! 不过苏汉泽并未被尤佳镇挑拨起动怒的情绪。 他从电话里得知深水涉的账本落到尤佳镇的手里之后,早就猜到了这个女人会拿着这些账本大做文章。 自己手中,其实还有后手。 (本章完) 89.第89章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第89章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但见苏汉泽不慌不忙,拉开自己带来的一个手提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份牛皮纸包裹好的物品,丢在自己那堆账本上,示意尤佳镇拿起来看看。 尤佳镇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扯开了牛皮纸的线装封皮。 居然发现这也是一份账本。 只不过这份账本,显然是临时复印拷贝出来的。 崭新的封皮上,还散发着一股油墨的香味。 翻开账本的第一页,尤佳镇当即傻了眼。 这分明是和联胜林怀乐那个堂口的总账本。 负责交到话事人手中,去审阅堂口总账的! 上面详细记载着近两年内,佐敦堂口的每一笔正行以及偏门生意的出入。 可以说如果这份账本不是复印品,单凭这一份账本,就够林怀乐把牢底坐穿了! “苏汉泽!和联胜的账本怎么会在你手中?!” “madam,不要激动啊,像这样的账本,我手里还有好几本。 只不过时间仓促,我不敢把原账本先拿来给你过目。剩下的还没来得及赶印出来,不然一并带过来给madam你开开眼。” 说着苏汉泽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悠闲的点上。 朝尤佳镇笑问道:“怎么样,这样的账本,是不是比我深水涉堂口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账本,看起来顺眼多了?” 尤佳镇兽性发作的时候,他可以拿起皮鞭。 尤佳镇高光伟正的时候,他依旧可以拿出她想要的东西去进行交易。 早在自己布局和联胜这盘大棋的时候,他就知道和联胜上任话事人吹鸡,会选择在大d与林怀乐的阵营中两不得罪。 在他安排人把和联胜的龙头棍以及账本一并送到大陆藏起来的时候,苏汉泽早就安排人盯上了他。 这些账本和龙头棍甚至还没来得及上前往大陆的船,吹鸡安排的人就顺势被自己灭口。 和联胜的龙头棍以及账本,顺势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他本来想让林怀乐走得体面一点,等尘埃落定之后,自己再把龙头棍和账本顺理成章的‘找’出来。 毕竟自己的目的是掌控住整个和联胜。 一旦让和联胜伤了元气,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好处。 不过既然林怀乐选择不择手段,自己也只好稍稍为他加加注了。 他不怕尤佳镇不答应,打掉一个社团龙头这种关键性的证据,没有任何一个差佬可以选择不去动心。 尤佳镇死死攥着这本复印的账本,作为一个合格的o记差人,她通过刚才账本上记录的信息,大致已经能够判断苏汉泽所言不虚。 “你想借刀杀人?!” “没错,你立功,我铲除和联胜的异己。 公平公正,两全其美是不是?” “那是不是你想打掉哪个堂口,就和我交哪个堂口的账本? 你在把我们差人当枪使唤吗?!” “你就直说同不同意吧?不同意,我随时可以离开!” 无需和尤佳镇继续废话下去,苏汉泽直接逼问尤佳镇,尽管他已经知道尤佳镇不同意也会同意! 尤佳镇攥着账本的手开始有些发白,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我答应你!你马上可以把和联胜佐敦堂口的账本送到我手中来,明天等肥邓出殡,我马上带队开工!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芽子去新苏格兰场受训的事情,大局已定。 你不劝,我也会把她送到伦敦去!”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早说过了,芽子怎么选,我从不去做任何干涉!” 尤佳镇反反复复提及芽子,显然已经触碰到苏汉泽的禁脔。 眼见苏汉泽不悦,尤佳镇也适可而止的终止了话题。 她把桌上的一沓账本推搡到苏汉泽跟前。 “你自己做好打算吧,等你把佐敦的账本交到我手里起,和联胜注定就要变天。 不过我要提醒你,就算林怀乐下马,我们警队也不会坐视大d搞出个什么新和联胜! 你不要胡乱站队,自求多福!” 肥邓出殡的前一晚,在灵堂上的一场法事做完之后,串爆来不及丢掉手中的哭丧棒,径直就找到了准备开溜的吹鸡。 “吹鸡,这么急着走,准备去哪?” 准备趁着人多离开灵堂的吹鸡,冷不丁被串爆喊了一声,当即吓得人一个哆嗦。 刚想转身说话,发现自己肩膀已经被串爆死死抓住了。 串爆紧锁着眉头,凑到他的耳边。 “在邓威的灵堂上,我给你留个面子。 陪我去外边抽支烟,我有话要问你!” 吹鸡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当下也不敢反驳。 只得任由串爆推搡着自己,把自己带到殡仪馆外头,一处乌漆嘛黑的水杉下面。 环顾四下无人,串爆并没有掏烟出来。 他直接摁着吹鸡在杉树下坐下,而后阴狠地注视着吹鸡。 串爆此时的黑框眼镜,在远处路灯的照射下,反射着渗人的弧光,搭配他那张阴沉如水的脸,一时间叫吹鸡心中不免发憷。 “吹鸡,让你把棍子和账本交出来,这都几天了? 威哥的尸身都快臭了!你口口声声说东西被你带到大陆藏起来了,派出去的人哪怕就是从大陆游水过来,也该到了吧?!” “串爆,也许他们正在路上了,你不要急,再给我少少时间……” 吹鸡心虚的答道,此刻他心中清楚,派出去藏棍子和账本的人,当天晚上就失去了联系。 他也派出人去自己指定藏东西的地方去找过,结果都是了无音讯,石沉大海。 现在吹鸡内心也是六神无主,如果不是林怀乐把他控制起来,他自己早都跑路了。 弄丢和联胜百年传承的龙头棍和账本是什么下场,他这个卸任的话事人心中最清楚不过。 “在路上了?王八蛋,你老母的,就是你把棍子藏到美国,去拿棍子的人也该回来了! 我告诉你,明天等邓威下了葬,你交不出棍子和账本,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不用我多说! 你最好老实告诉我,棍子和账本,是不是被你搞丢了?!” 串爆的质问,瞬间让吹鸡傻了眼。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丢了和联胜的龙头棍和账本的事情,再怎么瞒也瞒不过明天。 内心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吹鸡还是没有底气敢和串爆摊牌。 要是自己搞丢了龙头棍和账本的事情传了出去,恐怕不管是大d,还是阿乐,都不可能放过自己了! 于是吹鸡勉强挤出个笑脸。 “串爆,今晚十二点,最迟今晚十二点。 我一定拿着账本和棍子过来交给你,你也知道,这几天大d一直在搵我。 我要是过早把龙头棍交给阿乐,大d肯定会疯了一样找我麻烦的啊! 我不敢和大d顶的,已经死了个龙根了,你不至于让我也把这条老命搭进去吧!” 串爆阴恻恻的审视了吹鸡几眼,最后还是松开了摁着他胳膊的手。 开口道:“那我就最后信你一次,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希望你不要犯糊涂。 做错事,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放心啊我心里有数!” 吹鸡连连点头,串爆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吹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准备返回湾仔,再做最后的一通努力。 如果确认账本和龙头棍真的找不着,那就只能收拾财帛,赶紧跑路了! 晚八点五十分,在佐敦一干马仔的‘保护’下,吹鸡再度回到了自己湾仔的堂口。 在一家脱衣舞酒吧的二楼看台,吹鸡叫来了自己的一个心腹马仔。 不等马仔开口,吹鸡便一脸忧心忡忡的开口道。 “小声点,乐少的人就在下面守着。 你和我交个底,龙头棍和账本,是不是真的丢了?” 这个马仔犯了难:“阿大,可能真的丢了。 飞豪和盲成到现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在罗湖的那处房子,我们里里外外都找遍了。 连墙里的老鼠窝都捣出来了,根本没有找到龙头棍和账本!” 吹鸡最后一丝希望也随即破灭。 他现在心中不禁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早知道肥邓会死,当初不如直接把龙头棍和账本交给大d。 阿乐这些人问起来,就直接说大d派人把棍子抢过去。 这样做叔父辈的椅子虽然没自己一把了,怎么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跑路的地步。 现在没多少时间给他去考虑了,吹鸡当即下定了决心。 “阿来,我前天叫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没有?” “做好了大佬,渣打那八十万的存款,我都委托台岛那边的人,换成了新台币。 我们放出去的那些贵利,我都打包转让给了其他社团的财务公司。 就是阿大你这几家酒吧,短时间内不怎么好处理……” “还要个屁的酒吧!算作给和联胜的利息吧!” 顾不得肉疼了,吹鸡连忙吩咐道。 “马上安排开船的,到西环三角码头那边等我。 一会阿乐的人肯定会盯死我不放,我会诓他们说,去大陆拿龙头棍的人,在西环码头那边上岸。 等到了码头那边,你马上带人帮我甩掉他们,上了船,这辈子我们都不回港岛了!” 吹鸡的马仔闻言,此刻显得有些犹豫。 一周前,他大佬吹鸡,至少还是名义上一个五万会员社团的话事人。 这才几天时间,就要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仓皇离开这个待了几十年的港岛。 人在江湖,还真是身不由己,世事无常! “阿大,真的要跑路吗? 一辈子不回港岛,你舍得?” “舍不得又怎么样?过了明天,想走都没有机会了!” 眼睛马仔还在犹豫,吹鸡不禁呵斥道。 “阿来,我告诉你,现在龙头棍和账本全部丢了,阿乐这些人,就是把我们拖到和合石,活着推进焚尸炉里,都不算过分! 我一直把你当契仔看待,大佬在台岛,在加拿大,也早早留过退路。 现在你是想跟着我一起走,还是留下来顶锅,你自己选!” 一想到要被活着推进焚尸炉,这个马仔当即身躯为之一震。 连忙答道:“我马上去准备,阿大,你什么时候去西环码头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带人到那边去接应你!” 等自己的心腹离开酒吧,吹鸡收敛起脸上激动的神色,强做淡定的走下二楼。 林怀乐一行十几个马仔当即围了上来。 其中有一个凑上前问道:“阿叔,不怪兄弟们说话冲撞了你,实在是阿公下了死命令。 账本和龙头棍到底拿回来没有,你这样搞,兄弟们很难交差啊?” 这个马仔心情确实有些不爽,刚才吹鸡上去和心腹谈话,把他们一行人安排在下面等候。 结果偌大一家风情酒吧,连几个像样的舞女都安排不出来。 眼见林怀乐的人朝自己发了难,吹鸡竭力摆出一副踏实的姿态。 开口道:“棍子和账本都已经拿到了,船在西环尾那边上岸。 一会等我的人去西环接应他们就好了。” “不行,阿叔,乐哥交代我们,龙头棍和账本一上岸,我们就要马上带着回去见他。 麻烦阿叔带下路,我们现在和你去西环尾,一起接龙头棍上岸。” 此举正中吹鸡下怀。 他就怕这群人把自己带回肥邓的灵堂那边,然后亲自去西环尾接棍。 到时候自己毛都拿不出一根,保不齐串爆会直接在肥邓的灵前,杀了他给肥邓祭灵。 心虚的抹了下额前的冷汗,吹鸡点头应道。 “也好,棍子交到你们手中,我才放心。 刚才我问过了,船大概还有半个钟左右上岸,你们在这里多消遣一会,酒水全部由我买单就好。 等船上了岸,大家一起过去接棍。” “不用了阿叔,从这里开车去西环尾,也不过十几分钟路程。 你现在就带我们过去,帮乐哥了却这桩心事,晚点我请您去油尖旺快活都没关系。” 林怀乐这个马仔不为所动,对此吹鸡只能尴尬一笑。 推辞不过,也只能装模作样拿出电话,拨给刚才那个和自己沟通的心腹。 “麻烦你催一下他们,让他们快点。 新话事人这边等不及了,耽误了事情,我把他们沉海里喂鱼!” 一前一后两台小巴,就这样驶入西环三角码头这边。 漆黑的海面上,不见半点渔光。 吹鸡带着林怀乐一群马仔,焦急地在码头的长廊上踱步。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林怀乐的人终于失去了耐心。 在为首的马仔一个眼色下,瞬间一干人把吹鸡团团围住。 “阿叔,船到底还有多久到?” “再等等,我打个电话问下先,再稍微等等!” 吹鸡此刻双腿已经在不受控制的打摆子了。 按照刚才在湾仔酒吧约定的计划,他们是在十点二十分左右,安排船在西环这边接应自己。 自己安排的打仔,会和林怀乐的人先纠缠在一起。 然后吹鸡在趁乱上船,只要船顺利开入公海,和联胜日后哪怕洪水滔天,又与自己何干? 但现在已经差不多十点半了,码头这边除了几艘小型的近海渔船归港,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安排的渔船半分影子。 拨通完自己心腹的电话,直到电话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响起,吹鸡当即双腿一软,跌坐在水泥地上。 出事了,自己的人不是背叛自己率先跑路了,就是栽到别人的手里了。 现在自己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 状若痴呆的吹鸡依旧不甘心,还在手忙脚乱的拨打着心腹的电话。 但是林怀乐安排过来的人,已经瞧出了端倪。 “阿叔,你要不还是和兄弟们说实话吧。 你是长辈,兄弟们也不想难做!” 脸色苍白的吹鸡当下一个哆嗦,刚想继续狡辩下去,却不知道多说什么。 看着面前一干如狼似虎的凶恶打仔,当下如同精神失控一般,丢落手中的电话,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脑袋。 大声嚎叫道:“我有什么办法?我早说了我不想坐话事人这个位置! 是邓威说我资历到了,非要逼着我坐的! 现在账本和龙头棍丢了,我有什么办法?不干我事,不干我事!!” 说着吹鸡面露狰狞之色,躺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看得林怀乐一群马仔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吹鸡是真的失心疯还是假的失心疯,当下一群人只得上前把吹鸡制服住。 总之先把他带回佐敦,和林怀乐交了差再说。 直到深夜凌晨十二点,肥邓当日最后一场法事做完,林怀乐才风尘仆仆的赶回自己在佐敦的装修公司。 在自己办公室见到了双眼飘忽,状若疯癫的吹鸡。 有马仔当即凑到林怀乐身边耳语。 “乐哥,吹鸡好像癫了。 他是刚退下来的叔父辈,我们也拿捏不准他是装的还是真受了什么刺激。” 林怀乐点点头:“不怪你们,一会出去记得替我把门关好。” 随着办公室的门合拢,林怀乐抹了抹脸,大步走到蜷缩在角落的吹鸡身边,蹲了下来。 “吹鸡,我这几天在邓伯的灵前忙前忙后,今天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就为了回来洗个澡,晚点还要赶回去给邓伯守灵。 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熟人了,我阿乐什么品性,你应该清楚。 把龙头棍和账本交给我吧,我担保没有人敢动你。” 吹鸡依旧是一脸痴傻状,眼球浑浊,始终注视着地板,并不发出一声。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实在拙劣,即便是装疯也装的不像。 眼见吹鸡不出声,林怀乐冷笑一声,随即换上一副阴沉的面孔。 语气也开始充满威胁之意起来:“吹鸡,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现在大d在闹着分家,邓伯又不在了。 和联胜如果分崩离析,你就是社团的罪人! 你现在和我装傻是没用的,告诉我,账本是不是被你交给大d了?” “不干我事,不干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吹鸡开始浑身颤抖,神经质般的摇着头。 林怀乐当即也跟着恼了。 他长叹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到了吹鸡的手中。吹鸡接过这张照片之后,当即傻了眼。 迟疑了片刻,脸上痴傻的表情当即一扫而空。 扑通一下跪倒在林怀乐面前:“阿乐,阿乐!你搞我冇问题的! 我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要动他行不行?!” “你儿子在国外读书读的好好的,没人会想去搞他的。 吹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社团。 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呢? 告诉我,账本和龙头棍到底在哪里?” “丢了,全都丢了……” 吹鸡心态一崩,当即老泪纵横起来。 他抽噎着跪倒在地,如实和林怀乐说道。 “你也知道大d没人性的,当初他不让我交龙头棍和账本,我有什么办法。 我又不敢得罪他,又不敢得罪你和邓伯,就只好安排人把这两样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先。 原本打算等你和邓伯搞定了大d,我再交出来的。 没成想……没成想我派去送账本和龙头棍的人……人间蒸发了!” “扑街!” 一向以温文尔雅面目示人的林怀乐,在听到吹鸡居然把龙头棍和账本搞丢了之后,当下忍不住爆了粗口。 搞丢了这两样东西,简直比吹鸡把这两样东西交到大d的手里性质还要恶劣。 龙头棍丢了事小,反正这根棍子百多年历史了,虫蛀水咬,也没有几个人见过,大不了重造一根就是。 但账本丢了,那可是干系到和联胜九区堂口的兴衰荣辱啊! 各个堂口不少的命门都在其中,要是落到差佬的手里,会发生什么后果,他林怀乐想都不敢去想! “东西是在哪里丢的?” “我……我不知道啊!” “那你告诉我,你派出去的人,在港岛的时候还能不能联系的上?” “我是亲眼看着他们上船的,应该不是在港岛丢的! 阿乐,我该死,你动家法吧,动家法吧! 祸不及妻儿,杀了我,放我儿子一马!” 吹鸡这番回答,稍稍让林怀乐静下心来。 他现在只祈求是吹鸡的人带着棍子和账本跑路,等日后借机向和联胜敲诈一笔。 然后自己抓紧时间,赶紧把各个堂口记载在账本上的那些手尾,麻利收拾干净。 日后就算账本落到差佬手中,追责起来也无据可查。 但明天肥邓下葬,大d挑明了要摊牌。 没有龙头棍和账本在手,保不齐自己要被大d拿住什么软肋。 对此林怀乐脑海中思路一闪,沉声向吹鸡问道。 “吹鸡,东西你真的没有交到大d手里去吗?”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那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珍惜了。” 吹鸡猛地一怔,他万没有想到,林怀乐居然真的肯放自己一马。 “阿……阿乐,你是说真的?” 林怀乐点了点头:“是真的,记住,和联胜九区,这两年交数的账目,落尾都是由你起草签字的。 如果账本落到差佬手中,到时候差佬那边追查起来,你要站出去,把事情全部扛起来。 告诉差佬,瞒得过的,就说都是你做的假账。 瞒不过的,你要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我这边会马上通知九区堂口,把所有的尾巴全部收拾干净!” 吹鸡内心翻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林怀乐这是以防万一,关键时刻要推自己出去顶锅。 不过转念一想,好死不如赖活。 落到差佬手中,哪怕是在监仓中老死,也好过现在被拉出去执行家法。 正当吃鸡准备咬牙答应的时候,林怀乐却示意他收声。 继续说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单单是把事扛下来,还不能保证让你活下去。 等明天邓伯入土为安之后,你要当着和联胜的面,清清楚楚告诉众叔伯和众堂口的揸fit人。 就说龙头棍和账本被大d抢走了!” 吹鸡的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当下失声道:“你要嫁祸大d?不行不行!我会死的!” “粉肠!你是觉得让大家知道账本和龙头棍是你搞丢的好,还是让大家觉得这两样东西是被大d抢走的好?” 林怀乐眼中绽发出阵阵精光,继续引导着吹鸡说道。 “你想清楚了,把事情推到大d头上,你哪怕进了监仓,你依旧是和联胜的叔伯。 社团依旧会安排人在监仓关照你,你在湾仔的产业,社团会替你继续打理。 你的家人,社团依旧会替你照顾。 等你从监仓出来了,只管安享晚年就是了。 如果让社团知道东西是你搞丢的,吹鸡,你会生不如死的!” 林怀乐充满胁迫的语气中,‘家人’两个字眼一下戳中了吹鸡的死穴。 片刻的犹豫之后,吹鸡颤颤巍巍抬起了头。 对着林怀乐答道:“乐少,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要信守承诺!” 在吹鸡答应和自己合作之后,林怀乐脸上的阴霾才算消散了一些。 他冷笑一声拍拍吹鸡的脑袋,应道:“你放心,我阿乐对社团兄弟,一概视若手足。 现在轮到我坐庄,更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尽心尽力替社团办事的人!” 深水涉大窝坪,苏汉泽已经放下了士多店的卷帘门。 此时正和师爷苏坐在餐桌边上,一边吹着啤酒,一边剥着瓜子。 相比起苏汉泽的一脸惬意,师爷苏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泽……泽哥,勾结差佬,要是让社团知道了,以后我们在……在哪家字头,可是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师爷苏,你怕个什么?我问你,大圈豹算不算差佬? 规矩是人定下的,只要达到目的,勾结差佬又算得了什么?” 面对苏汉泽不屑一顾的回答,师爷苏依旧是充满了担忧。 “不……不是啊,我怕这些账本莫名其妙落到差人的手中,到时候就算和联胜的人不深究,以后等尘埃落定,泽哥你……你怎么把剩下的账本和龙头棍拿出来? 到时候如果拿……拿出来,不是在告诉别人这两样东……东西,是被我们抢走的吗?” 苏汉泽扫落桌上的瓜子壳,不禁嗤笑道。 “谁告诉你我要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了? 实话告诉你吧,除了佐敦那本账册我交到了差佬手中,剩下的账册包括龙头棍,我都安排人打包,送到大d的档口里去了!” 师爷苏愣了愣神,不解地问道:“泽哥,为什么要……要把这些东西交给大d啊?” “假戏真做了,吹鸡今晚想跑路,安排在西环尾码头的人全部被我做掉了。 他现在是跑也跑不了,东西又交不出,只能乖乖被林怀乐带回去。 以我对林怀乐的了解,他这个扑街十有八九会顺水推舟,指使吹鸡把脏水全部泼到大d的头上。 只不过他不知道,o记c组的高级督察,是个办案狂人。 现在已经拿着他佐敦的账册,悄默默去佐敦搜罗证据去了。 他这也是够拼了,一连几天守在肥邓的灵堂,眼都不肯合一下,还在做当上话事人的春秋大梦。” 苏汉泽的讥诮之意,丝毫不假掩饰。 对此师爷苏先是符合着笑了一声,随后又问道。 “那……到时候捧火牛上位,怎么把账本和龙头棍拿回来?” “当然是抢回来!” 苏汉泽抓起摆在桌上的冻啤酒狠狠饮了一口,随后擦了擦嘴继续说道。 “大d现在是除了搞新和联胜,没资格在和联胜坐庄了,所以那根破棍子和账本落到他手中,他拿着也没什么用。 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林怀乐还是大d,在我们这里,都是一块绊脚石。 林怀乐这边的戏唱完了,马上就要轮到他大d了!” 人死留名,龙根和肥邓的死讯是同一天传出来的。 但两人的葬礼规格,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异。 挑定出殡的吉日,也是同一天,为了使肥邓的葬礼更隆重一些,龙根出殡的时间要比肥邓早上几个小时。 在九龙殡仪馆这边,但凡在和联胜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齐聚一堂,恭送这个执掌和联胜四十年之久的叔伯入土为安。 当然,葬礼仪式上,少不了不少o记的便衣差佬盯梢。 谁都知道大d和林怀乐要在今日争一长短。 直到肥邓的灵柩在宝福山的墓地填土下葬,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肥邓的后事已经料理到了最后的程度。 按照习俗,和联胜九区叫得上名号的人物,都要在肥邓灵前敬上一炷香。 头香自然是有作为话事人的林怀乐来敬,这无可厚非。 但是大d今日也是跟着护灵队伍,一起赶到宝福山的。 当肥邓的墓地填完最后一捧土,大d抢先一步,率先走到了林怀乐跟前。 在场的众人无不紧张到了极点。 大d如果要和林怀乐争这一炷头香,那就意味着二人从现在开始,正式摊牌。 “大d,不要在邓伯他老人家面前搞事。 宝福山这边还有不少的差佬,你执意要搞事,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林怀乐不想现在就和大d起什么冲突,只得凑到大d身边劝告。 大d只是白了林怀乐一眼,并未搭理他。 扭头对自己的马仔长毛大声喊道:“把香给我!” 现场所有人的心情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林怀乐,包括凑在人群中,看着热闹的苏汉泽。 林怀乐还是识大体的。 他眼见大d就是要和自己摊牌,当下清了清嗓子,反倒一步退到大d身后。 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我这个话事人,是邓伯支持我坐上去的。 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就叮嘱我要善待自家兄弟,万事以和为贵。 我始终牢记他老人家的教诲,难得大d有这份孝心。 今日就让大d先敬这一炷香,体体面面送邓伯西去!” 三言两语,林怀乐便化解了现场的尴尬。 既显得自己识大体,又摆出了姿态——自己这个话事人是肥邓钦点的,法统完全纯正! 他大d执迷不悟,那就是把自己摆在整个和联胜的对立面上。 只是大d压根懒得搭理林怀乐这一套。 他自问老家伙们的那一套,在自己眼里已经过时了。 反正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摊牌,那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事情,他不屑去干! 给肥邓上完头香之后,大d恭恭敬敬朝肥邓墓碑拜了三拜。 而后起身,绕过自己身后的林怀乐,看着守在一旁的串爆等一众叔伯道。 “我问你们,是不是我大d,真的没机会出来选了?” 串爆心中一梗,连忙劝道:“大d,你不要冲动! 万事从长计议,你这么搞,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一向支持林怀乐的老鬼奀,则是不等串爆说完,抢着朝大d喊道。 “扑街仔!你目无尊长,龙根是和联胜三十多年的老骨干,你都狠得下心来对他下手! 有我在一天,和联胜话事人的位置你想都别想!” 串爆连忙拉住老鬼奀,示意他闭嘴。 随后用一种几近恳求的姿态朝大d喊道。 “大d,龙根的事情也许有什么误会。 但是这届话事人,已经敲定了是阿乐了。 我拜托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你现在再跳出来争,那以后话事人还怎么选? 是不是大家够实力了,选出来的人不满意,都要出来跳出来争?” 大d冷哼一声,大咧咧答道。 “冚家铲,我也从未指望过你们现在可以站出来撑我。 既然不肯选我,那我就另起炉灶了。 你们听好了,话我只说一遍,从现在开始,荃湾从和联胜脱离出来! 你们这些堂口,要跟着阿乐一起来打我也可以,我随时奉陪。 有愿意跟着我一起脱离和联胜的,我大d随时欢迎! 当然,你们愿意保持中立,我大d也还把你们当做朋友。 我要搞——新!和!联!胜!”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林怀乐知道,现在到了自己该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 大d要搞新和联胜,谁都拦不住。 不打不行,他要是放任大d出走,这两年话事人的任期内,只怕没有哪个堂口肯去服他。 目前最要紧的是,把除荃湾堂口之外,让和联胜其他的堂口,都死死站在自己这边。 这样才有迫大d低头! “大d,你如果铁了心要搞新和联胜,现在当着邓伯的面,我先不与你发难。 麻烦你把和联胜的龙头棍和账本先交给我!” 大d微微错愕,不知道林怀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很快就醒悟过来,冷笑一声,转身对林怀乐道。 “你在说什么瘟话?龙头棍和账本不是一直在吹鸡手中? 你把吹鸡看顾的这么好,泼脏水也不是你这么泼的!” “你不认账?” 林怀乐认真的反问一声,随后朝着串爆等人后边大喊一声。 “吹鸡,出来告诉和联胜众兄弟,龙头棍和账本是不是大d抢走的?!” 被林怀乐这么一喊,畏畏缩缩的吹鸡才从人群后挤了出来。 他先是怯弱的看了大d一眼,旋即被大d凶狠的目光吓得不敢吱声。 不过当他看到一脸阴沉的林怀乐之后,昨天晚上林怀乐和自己交代的话语,当即重复在脑海之中。 自己个崽还在他手中。 一瞬间吹鸡便清醒了过来,一咬牙,大声喊道。 “龙头棍和账本确实是被大d抢走了,诸位弟兄,这与我无关。 大d做事不讲规矩的,我也没有办法!” 大d当即暴怒,大手一挥,对自己头马长毛吼道。 “把吹鸡这个扑街给我带过来,今天我就要好好问清楚,我什么时候在他手里抢过账本和龙头棍了?” “我看谁敢!” 林怀乐此时终于拿出了话事人的派头出来,在他一声令下之后,吹鸡站着的那边,瞬间围出了几十号打仔,将和联胜一众叔伯以及吹鸡,牢牢的护在中间。 现场更加混乱起来。 “大d,你搞新和联胜就新和联胜! 抢走龙头棍和账本算什么回事?” “就是,你想拿着账本来要挟我们吗?” “我告诉你,你不要想拿着账本迫我们就范,逼得兄弟们走投无路,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去垫背!” …… 现场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林怀乐心中狞笑,大d固然巴闭,但他始终不信,他能斗得过其他七个堂口联手! 比起林怀乐更舒心的自然是靠在一颗松树下看热闹的苏汉泽。 他掐了掐手表,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果然,在和联胜众人群情激奋,大d百口莫辩的时候,一队身穿正式制服,荷枪实弹的差人,在尤佳镇的带队下,叫嚷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本章完) 90.第90章 我和社团一条心 第90章 我和社团一条心 没有理会嘈杂的众人,尤佳镇目标明确,带着人径直朝林怀乐走去。 同时面向林怀乐,出声喊道:“你就是林怀乐,和联胜现任话事人?” 林怀乐内心当即一紧,眼下的局面,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差人出场。 但还是得装作淡定答道:“madam,这里没有什么话事人,只有送叔伯出殡的晚辈!” 尤佳镇并未理会他的说辞,又是熟悉的一套流程。 等林怀乐承认自己的身份,当即掏出证件杵到他的面前。 冷语道:“我是octb高级督察尤佳镇,现在怀疑你从事开设地下赌场,胁迫妇女卖淫,违法开放高利贷,暴力讨债等三合会有组织犯罪活动。 麻烦你跟我们回去一趟,配合我们调查!” 尤佳镇的话语,不啻于在林怀乐心中炸响一个晴天霹雳。 完蛋,应该是自己堂口的账本落到这群差人手中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差佬带回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脸色比死了妈还难看的林怀乐,当即朝着苏汉泽的方向瞥了一眼,心中的憋屈感愈发让他感到郁闷。 明明自己把深水涉的账本也交到了尤佳镇的手中,为什么这个差婆刚才从苏汉泽的身边路过的时候,却不闻不问,直奔自己而来? 但林怀乐清楚,越是这种情况,他越不能自乱阵脚。 “madam,干脆你把贩毒也给我列进去得了? 平白无故告我这么多条,你有证据吗?” “放心,是你的做的你一定会认,不是你做的,我们警队也不会冤枉你! 要不要头套?” 尤佳镇收起了证据,身后已经有两个差佬准备上前给林怀乐戴上手铐。 “慢着!” 林怀乐退后一步,怒视尤佳镇。 吼道:“madam,你们o记办差,难道不讲一点情面的吗? 你不知道和联胜现在是什么情况,把我带进班房,只怕到时候你们警队这群差佬会更加难办!” “法律面前有什么情面好讲?你要不要头套?” 看着不依不饶的尤佳镇,林怀乐彻底呆滞住了。 对方这么有底气,只怕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尤佳镇可没有给林怀乐喘息的机会。 眼见他迟迟不开口,当即一声令下。 “疑犯要求不戴头套,带走!” 站在尤佳镇身后的一班差人,齐刷刷把腰间的点三八掏了出来,以此控制住场面。 两个上前的差人,则是一左一右拉开林怀乐的双手,咔嚓一下把林怀乐拷住。 随后没有任何废话,押解着林怀乐,便准备往山下走去。 现场彻底乱了起来,一干和联胜马仔叫嚣着堵住差佬的去路,不让尤佳镇把人带走。 但是串爆却知道,现在他们越闹哄,越容易给这群差人落下有组织犯罪的口实。 当下串爆冷着脸出来控制住现场。 “全都不要吵!让开!” 一干闹哄的马仔闻言后,只得给尤佳镇等人让出一条道来。 尤佳镇意味深长的看了串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带队押解着林怀乐,快步离开了现场。 串爆可能还不知道,他们一干叔父辈,在各自散场之后,除了他,今天晚上全部要去o记的班房报道。 o记出其不意的把人带走,直接叫现场一干人彻底傻了眼。 只有大d,此刻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他肆无忌惮站在肥邓坟前,抚掌大笑道。 “报应!报应啊! 选这种人出来坐庄,连自己都顾不好,指望他带着你们发财? 报应啊!!” 面对大d辛辣的嘲讽,老鬼奀直接跳了出来。 “大d,你不要太过分! 是不是你把佐敦的账本交到差佬手中,拉阿乐下水? 我告诉你,就算阿乐这次栽了,话事人的位置也轮不到你来坐!” “老东西,你在乱咬一句?” 大d此刻眼神更加凶狠,他大步上前,走到老鬼奀面前。 一时间慑得老鬼奀唯唯诺诺,下意识后退几步,不敢再同大d大小声。 眼见镇住了老鬼奀,大d冷哼一声,眼角抽搐,又恶狠狠地瞪了吹鸡一眼。 随后开口说道:“我大d行的端坐得正,既然你们不肯让我坐庄,那也无所谓。 但是谁要是乱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大d第一个就去打他!” 可恨和联胜八区大佬,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和大d顶。 在撂下这句话后,大d大手一挥,便带着荃湾一众马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宝福山。 在肥邓入土后的半天时间里,偌大的和联胜,只留下一地鸡毛。 串爆刚回到自己在油麻地的住处,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一众叔父辈被带走的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心急如焚的串爆,当下就想到了是大d为了自立山门,真的抢走了和联胜的账本,不管不顾,勾结差人,要置和联胜于万劫不复之地。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串爆,当下只得打定主意,准备去荃湾找一趟大d。 于是串爆在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就仓促出门。 在楼梯口上,刚好撞见了带队上楼的廖志宗一行人。 “串爆,这么急准备去哪?” 廖志宗顿住了上楼的步伐,挡在了串爆的面前。 此刻串爆也顾不得遮掩许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廖志宗道:“廖sir,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不会也想拿我去o记饮茶吧? 和联胜五万会员,现在没有个主心骨,真的会天下大乱的!” “知道会天下大乱,所以我这不是特地上门来找你了吗?” 廖志宗玩味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随后看向串爆道。 “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情,你也别忙着去办了。 请我去你家里坐坐?” “可是廖sir,我……” “林怀乐这次是被尤佳镇盯上的,恐怕这次你们的新话事人想从差馆脱身,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你最好现在邀请我上楼饮杯茶,听我把该说的话说完,或许你们和联胜还有的救!” 不等串爆把话说完,廖志宗直接抛出一剂重磅炸弹。 由于上次忠信义的事情,廖志宗直到现在,在差馆还抬不起头。 现在好不容易捞到和联胜的差事来办,如果当真让和联胜搞起事来,他就真的该考虑去守哪个水塘,离自己家近一些了。 眼见廖志宗的语气不容置疑,串爆也不敢硬顶下去。 只得悻悻转身,带着廖志宗往自己家里走去。 留下队员在外边走廊等候,廖志宗在进入串爆的屋子后,直接往大厅沙发一座。 开始娓娓道来:“你们和联胜出了内鬼,c组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佐敦的账本。 林怀乐这次官司是吃定了,我劝你们和联胜好好考虑清楚,另外选个靠谱的话事人出来主持大局算了!” 串爆闻言,当即破口大骂道:“屌他老母,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大d还有谁会去搞阿乐? 肯定是大d交的账本啦! 阿sir,你不会是想让我和大d妥协,选他做话事人吧? 我告诉你,就算和联胜的叔父辈死绝,也不可能选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二五仔坐庄!” 廖志宗白了串爆一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otcb和你们这些社团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能不知道大d没资格出来坐庄?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大d那边,晚点我们也会带人过去把他控制起来。 能关他多少天,我不敢保证。 总之趁他没法出来搞事这段时间,你们赶紧把新话事人选出来,自己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你们敢搞社团大火并,我们警队就敢让你们和联胜以后连代客泊车都没得做!” 串爆算是明白了廖志宗此行上门来找自己的原因了。 现在林怀乐被定罪,极有可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串爆现在作为和联胜资格最老的叔父辈,只能赶紧牵头,选个新的话事人出来。 毕竟纵览和联胜这么多年,他们这个社团还做不到新记前任龙头四眼龙那种犀利的程度。 即便人在监仓,还能遥控指挥大局。 串爆思索片刻,开口答道:“廖sir,你让我牵头选个新话事人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你把我们差馆把我们和联胜一群老家伙都带进去了,你叫我怎么选? 和联胜从来没有一言堂的规矩,哪怕是走过场,你也得把这些老弟兄放出来才行啊!” 廖志宗嗤笑一声:“知道为什么把那群老家伙都带走,唯独留你在外面吗?” “为什么?” “一是为了留你主持大局,二是给这群老家伙提个醒。 现在我们警队没什么耐心看你们搞来搞去了,你们要是不听招呼,我不敢说港岛的监仓能把你们和联胜这么多人全部装进去。 装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串爆心中犯怵,他毕竟做不到肥邓那般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的程度。 廖志宗这番威胁,已经让他不得不为之慎重考虑了。 最后只得勉强答应:“廖sir,你交代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的! 我现在拜托你们一定要顾好大d,没有谁想开打,但大d执意要搞新和联胜,那就是逼着我们用脚去投票了!” “三天,我们警队这边,最少能给到你三天的时间去稳定大局!” 眼见串爆上道,廖志宗起身说道:“一会回去,我们警队会把你们和联胜这群老家伙放出来。 你不要嫌时间少,三天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如果你搞不定大d,就趁早考虑养老的事情吧!” 丢下这句话,廖志宗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串爆一眼,随后出门离开了。 在廖志宗离开之后,串爆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根本就是六神无主。 他一遍又一遍的打着一众和联胜叔父辈的电话,只是迟迟没人接听。 正当串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外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串爆没好气的吼了一声,苏汉泽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阿公,方便开门聊几句吗?” “丧泽?” 串爆顿时犯起了嘀咕,这个衰仔,现在来找自己做什么? “乜事?” 并不是很想见丧泽,串爆坐在沙发上没有挪动,对着外头喊了一声。 “阿公,是这样的。 就在半个小时前呢,大d已经来找过我了。 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从和联胜脱离出来,我拿不定主意,所以特地来找你打个商量。” 串爆差点被苏汉泽气笑了。 他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用充满讥诮的语气朝外头喊道。 “丧泽,你脑子进水了? 你唬我啊?大d自立山门虽然混账,但那也是他本事够硬。 你什么路数,也敢和我讲带着深水涉和大d出走? 不如你先去问过深水涉那群扑街仔,看看现在哪个肯跟着你去和大d鬼混!” “阿公,看样子我了八百多万,从葵青和屯门那边借的一千多个兵,是不够你看了。 也好,既然你不肯开门,我现在就回去。” 苏汉泽轻飘飘一句话,顿时叫串爆从沙发上惊坐起来。 他早先和蒋天生打过招呼,让蒋天生给韩宾施压,迫使苏汉泽失去韩宾这个靠山。 但是却忘了江湖中,还有借兵这样一个规矩。 韩宾要是大马金刀的带着自己的势力,干涉和联胜的家事,那就有挑起两大社团矛盾的嫌疑。 但如果苏汉泽了钱,找韩宾借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名正言顺,这就成了一桩生意。 且不说苏汉泽开口就拿了八百万出来是真是假,串爆此时是断不敢去质疑的。 真让韩宾站到了大d那边,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局面。 “慢着!你进来说话!” 顷刻间,串爆已经打开了房门,当即便看到苏汉泽倚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支烟,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像是算准了串爆会马上来开门一样。 把苏汉泽请进屋子之后,串爆阴沉着个脸,当下问道。 “丧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和联胜的一份子,现在和联胜处于危难关头,自然要站出来为社团分忧喽。” 苏汉泽这番鬼话,串爆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串爆并不认为他有什么企图。 只当这是一个一门心思想上位,为了一个揸fit人的位置,不惜得罪洪兴龙头的愣头青。 “丧泽,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选择回到和联胜的。 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和社团是不是一条心?” “当然是一条心。” “是一条心就好,我奉劝你一句,大d现在是个粪坑,千万不要去沾边,千万不要去做和联胜的罪人!” “阿公,我了那么多钱,借了那么多兵,甚至第一时间跑到你这里打商量,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龙根微微错愕:“原来你小子也不傻,那你当初把尖沙咀那些地盘,全部交到大d手上去做什么?” “我当初有不知道大d要搞新和联胜! 阿公,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当初大d那么巴闭,我没道理放着大d不去巴结,靠乐少那边站吧?” 苏汉泽这番话倒也说得在理,哪怕是他串爆,当初收了大d的钱之后,在一众叔父辈决定这届话事人谁来坐庄的时候,也是不遗余力去替大d说好话的。 苏汉泽这番话算是彻底打消了串爆的顾虑。 他长叹口气,心中不免与苏汉泽亲近了几分。 “我没想到,除却荃湾,还有被差佬带走的阿乐,和联胜剩下几个堂口,只有你丧泽敢在节骨眼站出来。 他们这些人叫的欢快,其实一个个怕大d怕的要死。 丧泽,这次如果你能出马,借你姐夫的势,帮助和联胜度过这次难关,我们众叔伯一定在心里记你一功。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撑你做个话事人也不是不可以啊!” 画完大饼,串爆一瞬间又想起了刚才廖志宗和自己说过的话。 不免头疼起来。 这个节骨眼上要挑选一个新话事人,是否太过草率了? 可是不选出个新话事人出来,现在的局面又怎么去控制呢?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苏汉泽索性一语道破了串爆的心事。 “阿公,有你这句话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不过现在乐少身陷囫囵,和联胜是不是该选出个新的主心骨出来,稳定下局面?” 串爆当即警觉起来。 “怎么?你还想出来争? 我劝你马上打消这个念头,选话事人不是儿戏,你能坐上深水涉揸fit人的位置,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话事人你不够资格的!” “我没说要出来选这个话事人,不如我直接把话说明白点吧。 我可以站出来,替社团去和大d顶! 也可以和葵涌货柜码头那边打好招呼,让大d的货没办法在那边上。 但是我有个条件,这届话事人,必须选油麻地的火牛!” 串爆愣了两秒,随后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和火牛很熟?” “很熟谈不上,只不过当初我从荷兰回来的时候,我大姐替我出面摆台子,火牛去钵兰街捧过场的! 他在油麻地一代,也和我大姐有着生意往来。 我这个人呢,一向是知恩图报。 不如顺势卖火牛个好,以后也好靠他在和联胜站稳脚跟。 论资历,火牛上位怎么也都够了,阿公,我这个条件,不会让你难做吧?” “你这话是认真的?” “不然呢?” “好!不过阿乐现在具体情况如何,还不清楚。 如果阿乐这次真的出不来了,就如你所愿,撑火牛做话事人!” 在得知苏汉泽钱借兵,站出来替和联胜打头阵之后,串爆的思路也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他虽然通过廖志宗得知林怀乐这次能脱身的机会极为渺茫,但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临阵换帅,不是什么良策。 强行撑火牛上位,只怕这个话事人的位置,火牛未必敢去接。 湾仔总署,o记c组的班房里。 林怀乐的律师预约到了五分钟的时间,在班房里单独和其通话。 连皮带都被抽走的林怀乐,此刻依旧竭力维持着话事人的体面。 让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低声向对面的律师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我们佐敦的账本,落到差人的手里去了?” 律师脸色显然不是很好看。 “没错,这次警队这边是有备而来,他们根据账本掌握的证据非常致命。 现在对你的各项指控,大致有违规开设赌场,强迫妇女出卖身体,暴力追收贵利三项。 不过马栏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赌场那边,顶锅的我也找好了。 现在最麻烦的是暴力讨债一项,让那些人更改口供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但我尽量去想办法!” 林怀乐并没有在意律师说出的这些罪状,他皱起眉头,忽然把两手合并到一起,摆在桌面撑住自己的下巴。 低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是很担心。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佐敦交的账本上面,牵涉到我装修公司的很多账。 这些账虽然记录的都是正行生意,其实涉及到……” “咳咳!” 尽管林怀乐的声音已经尽量压低,律师还是干咳一声,示意林怀乐赶紧住嘴。 按照约定,和律师通话差馆是不可以录音的。 但是难保隔墙有耳,律师算是尽到了自己的本分。 剩下的话不用说下去,律师这边也明白了。 林怀乐的装修公司,其实就是一个负责替社团洗钱的空壳。 o记要是死盯着偏门查下去还好,一旦顺藤摸瓜查到自己的装修公司,只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而且装修公司那边洗钱的渠道牵涉的假账太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拾干净的。 一旦被差佬盯上,到时候自己就真的要进苦窑进修了。 林怀乐放下双手,目光开始变得凶狠。 旋即开口向律师询问道:“吹鸡呢?现在在哪?” “他也一样被带进差馆了,不过他现在在西九龙警署那边!” “一会你依旧以吹鸡律师的名义,务必见到他。 当面和他说清楚,我要是能出去,一定在外边替他打点的周周到到。 不该说的千万不要乱说,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乐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律师看了眼手上的手表,距离五分钟的时间,只剩下三十秒不到了。 而后律师又开口问道:“乐少,还有什么要帮你去打点的吗?” 林怀乐想了想,当即问道。 “现在和联胜的情况怎么样?大d在搞些什么?” “这个你放心,差馆那边估计是怕出事,大d也一并被关进去了。 短时间内,和联胜还是太平的!” “那就好,你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我捞出去。 记住,等我出去了,除却原先答应你的八十万,我还会额外多给你二十万的酬金! 赵律师,拜托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乐少,时间到了,我该出去了。” 纵览和联胜一干被差人带走的人中间,最不安分的当属大d。 哪怕是被羁押在班房里,他依旧精力旺盛的很。 隔着班房的铁栅栏,冲着外边大喊大叫。 “扑街!你们抓我进来搞卵嘢? 有乜证据啊?没证据赶紧放我出去!我屌你老母的,人呢?出来讲句话!” 廖志宗此时刚从油麻地那边返回,刚想到班房这边来查看一下大d的情况,便听到大d在里头歇斯底里的骂街。 “廖sir,他已经叫了一个多小时了!” 一个在前头领路的差人,一边拿着钥匙开门,一边和廖志宗吐槽道。 见到廖志宗后,大d才稍稍安静了些。 他用已经喊到有些嘶哑的声音向廖志宗问道。 “廖sir,你们搞乜嘢? 差佬抓人不需要证据也需要理由吧?我犯了什么事?你现在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出去,一定找律师告你们!” “大d,省点力气吧,为什么带你进来你心里清楚!” 廖志宗走入班房,随便找个墙角便坐了下来。 望着面前双眼通红的大d,冷笑道:“待够三天,到时候自然放你出去。 我给了串爆三天时间把事情摆平,到时候你们和联胜,有新话事人坐庄。 你也不要想着出去继续搞事了,你们社团不会让你搞新和联胜,我们警队这边更不想!” “你说不搞就不搞?这是我们和联胜的家事,干你们差人屌事!” 大d当即火起,脸红脖子粗朝着廖志宗就是一顿咆哮。 这把廖志宗的火气也勾了起来。 “冚家铲,你说不干我们的事就不干我们的事? 我告诉你,到时候放你出去,你规矩些也就算了。 你要是不规矩,我就教你怎么规矩! 你们这届话事人选的真够热闹啊,你大d和林怀乐龙虎斗,既然这么喜欢斗,到时候我也送你进监仓,你们两个在监仓里再去慢慢斗好了!” 廖志宗的话,顿时叫大d收住了火气。 倒不是被廖志宗威胁到了,而是他听到林怀乐要进监仓,当即心中有些喜出望外。 “你讲乜?阿乐要被关进去了?” “装什么糊涂?他为什么要被关进去,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面对大d的疑问,廖志宗只当他是在说风凉话。 显然,廖志宗也认为佐敦的账本,是被他大d交过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 大d当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不管是有人在冤枉他与否,总之他现在一扫心中的不快,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阿sir,麻烦你有机会见到乐少,帮我带句话给他!” “带什么话?” “也没什么,你就告诉他,我现在心里爽的不得了! 三天后,我要去尖沙咀蒸桑拿,我要带着老婆去珍宝坊食海鲜! 屌他老母,屌他老母啊!!” 望着此刻双拳紧握,状若癫狂的大d,廖志宗不禁嗤笑一声。 总算把这个扑街的情绪安抚住了。 剩下的事情就看串爆的表演了。 大窝坪,孖记士多。 此时天色已晚,士多店内,依旧煮着一个咕咚咕咚冒着热气的潮汕火锅。 士多店的卷帘门已经落下,苏汉泽拿着一瓶冻啤酒,正和师爷苏对饮。 望着炉子里煮好的靓牛肉,师爷苏实在是有食不知味。 他不知道苏汉泽哪来这么大的心脏,现在布局正在一步一步收网,他却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 “泽……泽哥,真的不用同火牛打声招呼? 他这个人,我……我跟了他这么久,都摸不准他的性子,未必他会……会卖你的好!” “现在你最不该操心的就是火牛,反倒是大d,差馆那边只关他三天。 三天之内,务必要把他抢走社团账本的事情给坐实了!” 苏汉泽痛饮一口啤酒,随后把酒瓶重重磕在桌面上,眼神中充满了狠辣的决然。 师爷苏夹起一块牛肉,刚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和苏汉泽相处了。 于是开口询问道:“需要我帮忙做……做点什么吗?” “当然有,林怀乐找的那个律师,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搞定?” 师爷苏当即不假思索的答道:“恐怕不……不行。 泽哥,这个律师,算是乐少多……多年的心腹,和他牵扯的太深。 让他反水背叛乐少,只怕他……他也会一并跟着去祠堂进修。 所以他一定会不遗余力,保乐少出来的!” “他有妻儿老小吗?” 师爷苏只当苏汉泽要拿这个律师的妻儿老小做要挟,当下苦笑一声答道。 “泽……泽哥,做他这一行的,老婆孩子早就送出去了,怎么可能给……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那就好办了,既然没有后顾之忧,他就一定有自己的一个价码。 一会吃完饭,你抓紧时间帮我联系一下他。 不管他开口要多少,总之让他反咬林怀乐一口。 都出来做讼棍了,我不相信他会为了良心,放着现成的钱不赚!” 苏汉泽说完这通话,又抓起啤酒饮了一口。 当放下啤酒之后,觉察到了师爷苏怪异的脸色,当即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说你!” “泽……泽哥,你倒是没有说错。 的确,用钱收买不了的律师,还……还是很少见的。” 师爷苏只是讪笑,最后贴心的补充道。 “到时候我找人去和他聊,就说是大d安排人收……收买他的。 泽哥你看这样办,合不合适?”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你把价钱问清楚,只要我拿的出手,马上就可以给他结清!” 葵涌货柜码头的一处冻货仓库外头,公子俊此时正拿着几张照片丢在地上,和陪同在身边的大头打着什么商量。 “这个是长毛,我熟悉的,大d心腹中的心腹,如果他能答应帮我们栽赃大d,肯定是最有说服力的。 不过可惜,这家伙性格我清楚,他死也不会背叛他大佬!” 公子俊说着把长毛的照片挪开,又指着一张照片,对大头说道。 “这个是黑仔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过脑子醒目,也算大d半个心腹。 这个人好搞定,不过他说话分量不够。” “这个……” 公子俊一通絮絮叨叨,听得大头都开始烦了。 他一把拉住公子俊去捡照片的手,直接发问道。 “行了俊哥,泽哥交代我们办事,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你直接告诉我,这些人里面挑哪个办事靠谱? 你指到哪个,我现在就去荃湾把人带回来!” 公子俊讪笑一声,随后从地上拾起一张照片,拍了拍照片后面的尘土。 交到大头手中,开口道:“就这个了,大只绍。 他是越南仔来的,听说当年在南越特种部队当过兵。 只因为身手好,这些年一直跟在大d屁股后面做保镖。 又没有老豆又没有老母的,拿笔钱给他,送他跑路出去,说不定能够搞定!” 大头接过公子俊手中的照片,看到这个如同人形铁塔一般的猛男,当即微微皱眉。 “我挑,三角眼饺子耳,一看就不好惹。 俊哥,三五个人怕是不能摁住他?” “呵呵,我劝你还是多带几个人过去。 这人很能打的,三五个人只怕真的摁不住他!” 公子俊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你明目张胆带着人去大d的地盘刮他,闹出什么动静,到时候就算他松口肯和我们合作,傻子都知道他是被人逼着栽赃大d了。 大头,有时候搞定一个猛男,女人比男人好使啊!” 大头眨巴眨巴眼,当即恍然大悟。 “俊哥教训的是,我差点都忘了,你是养马出身的。 搞定男人,自然还是女人好使嘛。” 荃湾广场的一家酒吧里,一个大只佬正独自坐在一张酒桌上,埋头喝着闷酒。 大只绍原名高绍,二十岁出头来到的港岛,时至今日,已经有十二年了。 他性格孤僻,不喜言语。 当年跟着难民潮逃到港岛,一路颠沛流离,最后被扣押在白石难民营里头,跳海游水来到的港岛。 初来港岛言语不通,在码头做过黑工,打过地下黑拳。 也算他命硬,老天爷不收他,最后在八角笼中打拳的时候,被大d相中,做了大d的安保。 跟着大d,也有五年了。 由于性格实在木讷,人看起来又凶,所以大只绍在港岛一向没有什么人缘。 久而久之,使得他这个人变得越发孤僻。 现在自己大佬被关进班房里头去了,闲来无事的他,也没有个消遣的伙伴。 于是他照例来到这间酒吧买醉。 酒吧里自然有不少纵情释放的女仔,但大只绍一向只喜欢买春。 倒不是他只懂得释放最原始的冲动,实在是他没法鼓起勇气,像那些油嘴滑舌的矮骡子一般,去和女仔搭讪。 但是大只绍今晚好像终于迎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桃运。 他已经注意到,吧台那边,有两个穿着热裤的长腿美女,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不时朝自己这边张望。 说实话,大只绍看她们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是十分窝火的。 他对自己长相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身材虽然高大,但面目却十分‘狰狞’。 有哪个女仔若是在背后对自己品头论足,那也是在议论自己长得丑。 由于早年逃难的经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主动挑事的人。 当即大只绍准备把点好的酒喝完,再去隔壁找个寻欢的场子,好好释放一下心中的欲望。 但吧台那两个女仔忽然相视一笑,竟然端着酒杯,朝自己款款走来。 “靓仔,受沟嘛?” 其中一个短发美女抢先一步,搭靠在大只绍的肩头。 大只绍只感觉身子如同触电一般,居然下意识把头埋低,不敢言语。 夜场艳遇,和出门召妓完全是两种体验。 后者是纯粹的欲望释放,前者则是夹杂着荷尔蒙爆发的刺激,以及对自身魅力肯定的成就感。 两者带来的悸动,不可相提并论! “靓仔,我哋刚才看你好久了! 你身上的肌肉还结实啊,一看就很有劲! 不知道一个晚上能够几次呢?” 另一个长发女子,已经上手摸到大只绍的腹部。 大只绍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当下抓起桌上的酒杯,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借着酒劲上脑,他才看向两女,露出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 “你想几次我就能几次!” “哇塞!真的假的啊?” 短发女故作夸张的喊道,大只绍当即木讷的答道。 “你们两个一齐上都行,今晚我包夜,出个价吧!” 两女微微错愕,但还是那个短发女率先回过神来。 当即卖弄风骚,挑拨道。 “本来以为是个精壮的猛男,没想到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我们姐妹两个看你身材有料,这才过来问你受不受沟。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要不这样,你陪我们一个晚上,我们给你钱行不行啊?” 天地良心,这是大只绍第一次被两个风情万种的尤物搭讪。 此刻他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在听到短发女道明来意之后,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 磕磕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他害羞了!” 短发女大大方方的搂住大只绍的脖子,把脸凑到大只绍的嘴巴。 气若芬兰道:“我叫cici,她叫盈盈。 我们两姐妹阅人无数,一眼就知道你这种人床上功夫最了得了。 答应我们,今晚陪我们一个晚上好不好?” 咕咚—— 大只绍重重的咽下口口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不答应,那简直就不是一个男人! (本章完) 91.第91章 木已成舟 第91章 木已成舟 “好!” “咯咯,那还愣着干什么,和我们来啊!” 自称cici的女子松开了揽住大只绍的手臂,对着他勾勾手指,旋即还对大只绍抛了个媚眼,示意大只绍跟着两人出门。 这一勾,差点没把大只绍的魂给勾掉。 …… 葵涌四号货仓,被牛皮绳五大绑的大只绍,此刻差点没把肠子悔青。 他懊恼不已,自己长什么样,难道心里没点批数吗? 怎么会有两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就好自己这一口呢? 明明几百蚊就能搞定的事情,现在闹得自己不清不白身陷囫囵。 一会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等到自己被推搡进一间仓库,方才那两个个一直勾引自己的女子,在看到一个面相姣好的男子后,便一路小跑奔了过去。 二女一左一右搂住男子的胳膊,撒娇似的讨好道。 “俊哥,人家办事得不得力啊?” “俊哥,好久没见到你了,什么时候带我去钵兰街转转诶!” 公子俊将手抽了出来,板着脸道。 “行了,我现在有正事要办,你们去外边车上等我。 还有,谁叫你们跟过来的?!” 二女把最一瞥,其中一个嘟囔道。 “真是的,招呼人家出去做事就知道说好听的话。 自从你去了钵兰街之后,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我们一下,我们想你了行不行啊?” 但吐槽归吐槽,面对公子俊的招呼,她们还不敢不听。 当下只得悻悻朝仓库外头走去。 大头在外边把车泊好之后,此刻也跟着走进货仓。 他瞥了眼被死死摁住的大只绍,不由得对公子俊感叹道。 “这越南仔果然有点本事,不过俊哥你也抬举他了。 我只带三个兄弟出马,就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你那两个契女好本事啊,这扑街直到下车被我们围住,还不忘叫两个女仔先走。 喂俊哥,有机会,把你那两个契女弄到钵兰街来开工啊!” 面对大头的夸奖,公子俊倒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现在还是先办正事吧,大头,你来问还是我来问?” 大头摊了摊手:“俊哥,你知道我嘴笨,要不还是你来? 这家伙要是实在嘴硬,到时候送他上路,再让我来出马好了!” 公子俊和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大只绍心中直犯怵。 当下挣扎着喊道:“我哪里得罪过你们?你们到底要问什么!” “问得好!” 公子俊一拍手掌,蹲到了大只绍的跟前。 冷笑一声,直接问道:“我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当然是想活!” “想活就对了,现在给你两条路选,一条是帮我们办妥件事。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足够多的钱,然后荷兰,泰国,马来西亚,巴西这四个地方,你任选一个,我再替你安排好后路。 办完事之后,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港岛了!” 大只绍略微思索片刻,当下反驳道:“我在港岛混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你说的这些地方?” “对!你为什么要去这些地方呢? 现在我就告诉你第二条路是什么,你可以不答应。 只要你摇摇头,现在马上就有人拿着牛皮绳,把你当场绞死! 然后你的尸身会被塞进铁桶里,当场灌上水泥,连夜开船拉走,拉去沉海!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要选哪一条路了!” 大只绍被公子俊说得心里直打鼓,他态度不似刚才那般强硬,开始放低语气,对公子俊问道。 “大佬,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让我去做什么事情先? 别动不动就要拉我去沉海,我得先知道你让我做什么啊!” “也没什么,我就是让你出面找一趟和联胜的串爆,和串爆通下气, 告诉他老人家,和联胜的龙头棍和账本,现在就放在荃湾万隆酒店地下赌场杂物间的一处保险柜里!” 大只绍当即一个激灵,荃湾万隆酒店的那家地下赌场,正是大d的产业。 现在他算是明白公子俊让他去做什么了,当下答道:“你叫我出卖大d哥?!” “不是出卖你大佬,是你大佬出卖了社团!” “大d哥对我有恩,我……” 大只绍犹豫了下,最后又改口道。 “大佬,就算我肯帮你陷害大d哥,到时候在那边找不出账本怎么办?” 荃湾那家地下赌场他也是经常过去消遣的,场子不小,排查非常严格。 生面孔要想进去,需要有熟人负责引荐,赌场的专人负责领路。 绝不可能存在有人掩人耳目,带着一个偌大的保险柜进去的可能。 除非大d手底下,早就出了内鬼! 公子俊拍了拍大只绍的脸蛋,笑道:“这个就不需要你去操心了,说不定账本和龙头棍,当真是你大佬抢走的呢? 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你做,还是不做?!” 大只绍忽然阴恻恻的笑了声,随后看向公子俊,摇了摇头。 “我不会出卖自己大佬的,大d哥要不了几天就会出来,我不相信你们够胆做掉我!” 公子俊轻叹口气,扭头看向大头道:“我挑,看走眼了,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 看到公子俊向自己递眼色,大头当即挽起袖口,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不敢动你?我看你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俊哥,别和他废话那么多,直接做掉算了!” 说着大头从一旁的马仔手中拿起一条牛皮绳,利索的就往大只绍脖颈上套去。 他动起手来,当真不会手软。 牛皮绳在大只绍脖子上交叉环绕,随着大头的用力,大只绍顿感一阵窒息,舌头下意识从嘴里伸出,眼珠子都差点被勒了出来。 直到大只绍开始翻起了白眼,公子俊才向大头使个眼色,示意别玩过火,真的把人给勒死了。 “嗝——咳咳咳!” 等到大头把手中的牛皮绳松懈下来,大只绍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拼命捂着自己的脖子,眼中虽然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但面对公子俊的再度询问,他依旧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对此大头大为恼火,直接一脚踹在大只绍后背,恶狠狠地对公子俊说道。 “俊哥,干脆做掉算了!不行再找别人!” “收手!” 公子俊难得正色的瞪了大头一眼,他看大头已经攥紧手中的牛皮带,准备再度上前彻底绞杀这个越南仔,当即出言喝止。 扶起地上的大只绍,公子俊一改刚才嬉笑的表情。 对大只绍说道:“不愧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人,是我看走眼了。 说说看,你跟了大d多久了?” 大只绍先是一阵剧烈的干咳,等稍稍顺过气来,才堪堪抬头,对公子俊说道。 “跟大d哥多久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大d哥给我一口饭吃。 我烂命一条,但也分得清好歹! 背叛大佬的事情,我死也不干!” “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 “当然是,动手吧!” 大只绍的眼神明显慌乱,刚才大头是真的差点把他绞死,面对死亡,他并不像自己嘴上说的那么从容。 公子俊作为一个常年训马的马夫,心细是他一处良好的习惯。 他当下没有去接大只绍的话茬,而是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替他拍落身上的尘土,以示自己的赞许之意。 “大只绍,我有特地了解过你的信息。 听说当年你在越南,是南越特种部队侦查营的下士,也算是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猛人了。 按理来说,越是经历过死亡的人,越能懂得活着的可贵。 要不然当年你被北越当局清算的时候,也不会千里迢迢,跑路来到港岛了,是不是这样?” 大只绍没有回答,但从躲闪的眼神能够看出,公子俊说的不假。 他不是一个能藏得住心思的人,这也是公子俊在大d一干心腹中,选中他的原因。 眼见大只绍没有答话,公子俊趁热打铁,继续开始他的攻心。 “我还知道,大d当初收留了你,也并不是出于爱才。 当初他把你招揽在麾下,以每场八千蚊的价格,让你去旺角的八角笼里替他去打假拳。 一场拳赛,他起码能赚十万往上,直到后来看到你确实身手了得,怕你假拳打多了,被人打死,才起了留你在身边做保镖的心思。 我说得有没有假?” 随后公子俊略作停歇,给了大只绍一番回忆的时间,又继续说道。 “你可以当我在挑拨你和大d的关系,不过你也不能不承认,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来港岛也有些年头了,社团的规矩你该都懂。 好好想一想,你觉得大d真的能搞出个新和联胜?他能斗得过和联胜八区堂口? 我把好赖话先和你说清楚,大d就算上位成功,你不过也是一个贴身保镖,并不会因为大d发迹而沾到什么光。 等你哪天老了累了,打不动了,我不觉得你还能够留在大d身边。 相反,一旦大d现在被和联胜摁死,你作为他身边的心腹,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 其实像你这种人,不应该有那么多的江湖义气,只是让你去和阿公传句话,传完了,拿着钱满世界去快活,到底有什么不好?” 公子俊步步为营,已经逐步攻破了大只绍的心理防线。 但显然,单凭三言两语,还是不足以说服这个越南仔的。 巴掌给完了,公子俊知道此刻该丢出自己的衣炮弹了。 他替大只绍解开反绑着的牛皮绳,随后在大只绍惊魂未定的注视下,开口说道。 “今晚给你安排的两个女仔钟意吧?一会我让人开车送你去钵兰街那边,好好洗个三温暖,今晚就让她们两个陪你。 我在钵兰街的美泰酒店替你开好了房,房卡在那两个女仔手中。 到时候你歇息的时候,记得打开卧室第三个柜子,里面放着三十万的现钞,我提前替你兑好的。 今晚好好歇息一下,明天体体面面替我把事情去办了。” 未了,公子俊不忘补充道:“不要嫌三十万少,我给你兑换的是美钞!” 大只绍茫然站在原地,公子俊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刚才他都已经听入耳中。 他也清楚,此刻到了自己该做抉择的时刻了。 再继续硬顶下去,恐怕就是给脸不要脸,他今天晚上必死无疑。 但点头答应了,他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除了死心塌地搞死自己这个跟了四年多的大佬,别无他选! 终于大只绍下定了决心,他低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公子俊,疯狂点头。 而后又摇了摇头。 此举把公子俊都整不会了。 “大只绍,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钱可以不要!你们是乐少的人吗? 这桩事情我可以替你们办妥,但我哪都不想去,你们继续留我在港岛!继续留我在和联胜!” 大只绍说出这番话来,公子俊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个牛高马大的大只佬,确实不是混社团的材料。 难道他就不怕事情办妥,自己杀人灭口吗? 不过总归是松了口,公子俊只得先点头应允。 “我们到底是谁到时候再说,你如果一定要留在港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你先在这稍等片刻,我要去请示一下我大佬!” 说罢,公子俊示意大头带人盯好大只绍,便走出货仓,给苏汉泽打去一通电话。 不到一分钟,公子俊再度折返回来,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惬意。 他拍拍大只绍的肩膀,做着自我介绍。 “听好了,我叫公子俊,现在替你们和联胜深水涉的揸fit人苏汉泽做事! 刚才泽哥发话了,如果你点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的马仔了! 如果你摇头,他也招呼我们送你体体面面上路,绝对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现在,给我个答复!” 说着公子俊竟然从身后摸出一支黑星手枪,子弹上膛,枪口不偏不倚,正对大只绍的眉心! 此举把大头都吓了一跳,他都不知道今晚公子俊来葵涌码头做事,居然随身还带着枪支。 大只绍缓缓抬起右手,拨开了公子俊指着自己脑袋的枪支。 不知道缘何,面对枪支,他反而变得更加冷静。 “我要见丧泽!” “泽哥没有答应见你!” “那好,开枪打死我!来!!” 大只绍的咆哮声,瞬间在空旷的仓库四周回响。 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终于在枪油的刺激下,找回了沉寂多年的血性…… 在苏汉泽的授意下,公子俊还是带着大只绍,在大窝坪找到了苏汉泽。 苏汉泽此时正在士多店二楼的卧室里,翻看着一沓从大陆带过来的南方都市报。 眼见公子俊把人带过来了,当即放落手中的报纸,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有种的保镖。 “你就是高绍?” 大只绍对苏汉泽这人素有耳闻,更是得知当初这人在尖沙咀,曾经一拳把沙蜢的头盖骨打碎。 他本就打过黑拳,对苏汉泽这号猛人,内心自然怀揣着一份仰慕感。 当下朝苏汉泽点了点头,并没有给苏汉泽甩脸色看。 “阿俊,你先回去吧,我来和他聊两句。” 打发走公子俊,苏汉泽指着自己旁边的椅子,开口道。 “请坐!” 大只绍也没有推辞,坐定在苏汉泽身边,当即开口问道。 “丧泽?” “叫泽哥!” “在搞清楚你为什么要我做这件事情之前,我只能叫你丧泽!” “那好,我就告诉你,大d挡我路了,我想让他死,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苏汉泽的回答简单粗暴,但大只绍显然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当初你把尖沙咀五十几家场子送给大d哥,你不是支持他的吗?” 苏汉泽并没有选择去回答大只绍这个问题,反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大只绍,似乎是在迫大只绍给自己一个答案。 大只绍脑子总算灵光了起来,知道自己压根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于是低头道:“出卖自己的大佬,我还能在和联胜立足吗?” “你可以把这当成是一件利益交还的交易,就当你接了一单买凶杀人的生意。 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你是选择事成之后,拿钱走人,还是继续留在和联胜?” 大只绍长叹口气,如同下定决心一般:“我选择留在和联胜。” 翌日晌午,油麻地,串爆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 廖志宗果然信守承诺,赶在昨天下午六点之前,把和联胜一干老家伙全部放了回来。 串爆把这群人纠集起来之后,也没商量出个一二三来。 毕竟缺了肥邓这样一个主心骨,所有的叔父辈,现在都在持观望态度。 他们都想坐等阿乐那边正式出个结果之后,在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没有人敢做这个出头鸟,正面去试大d的锋芒。 让串爆意想不到的是,在遣散完一群老家伙之后,荃湾的大只绍忽然找上门来。 开口就告诉自己,和联胜的账本和龙头棍,被大d藏在万隆酒店的地下赌场。 一开始串爆还不肯相信,但大只绍告诉自己,他愿意以大局为重,不想跟着大d走上一条不归路,并信誓旦旦保证去赌场一定能拿到账本之后,串爆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了。如果这个越南仔说的是真的,赶在大d被差佬放出来之前,把龙头棍和账本拿到手,那一切都尘埃落定。 即便到时候开打,和联胜各个堂口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于是串爆决定相信这个越南仔一次。 他在自己家里,召见了自己的头马鱼头标。 鱼头标本是在鲤鱼门支粉档的一个粉佬,守着鲤鱼门的一亩三分地,对和联胜内部的事情一向是漠不关心。 哪怕这次阿乐和大d闹翻了天,对于他来说,依旧是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 他一个卖粉的,不管谁做话事人,每个月他都只交那一份例钱。 这次忽然被串爆从鲤鱼门叫了过来,当即有些不解。 “阿大,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出头,去搞定大d吧?” 鱼头标一边给串爆斟茶,一边试探性的询问串爆的口风。 串爆当即瞥了鱼头标一眼:“我还没有老糊涂,拿你去做这个出头鸟。 你放心,敢和大d叫板的人已经站出来了!” “谁这么有种?”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深水涉的丧泽! 他了八百万,从洪兴手里借了一千多的打仔,愿意替和联胜去出这个头。” “真的假的?他不会别有用心吧?” “你管他有什么用心,总之他这次肯站出来,我心里还是非常感激他的!” 鱼头标转念一想,开口问道:会不会是为了话事人的位置?” 串爆摇了摇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阿乐出不来,话事人肯定要重选。 但他显然还不够资格。” 鱼头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阿大,那你今晚叫我过来,不会是想撑我去做这个话事人吧?” “痴咗线!和联胜从来没有走粉的话事人! 如果说丧泽未来还有点机会的话,你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串爆直接不给鱼头标任何幻想的机会,而后又继续说道。 “不过和联胜改朝换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想把你鲤鱼门那边扶持一下。 是这样的,有人和我透过底了,和联胜的账本和龙头棍呢,确实在大d手中。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派谁去取。 谁拿回了龙头棍和账本,谁就是和联胜的功臣!” 鱼头标眼神一亮:“阿大,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取?” 串爆解释道:“不是让你去取,而是让你在鲤鱼门,挑选个犀利点的马仔出来。 去和丧泽把这件事办妥!” “我挑,刚才还说要借机扶持我鲤鱼门,怎么又把这种差事交给丧泽去办? 叫我鲤鱼门的人在一旁当陪衬,阿大,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啊!” “你懂个卵!” 串爆斥责道:“不管是谁从大d手里拿回账本,那就是大d被差佬放出来之后,第一个要打的人! 你鲤鱼门有几个打仔,也敢去和大d叫板? 能让你的人带契着捞捞功劳,已经是很不错了,你不要挑三拣四!” 鱼头标恍然大悟,连忙应道:“阿大教训的是,大d的火力让深水涉去顶,我跟着捞功是吧? 这样,我鲤鱼门确实有个犀利的打仔,绰号飞机。 这人身手虽然好,但冇脑子,正好让他代表我出面,和丧泽去拿回和联胜的账本! 如果大d冲我发难,我只说什么都不知道,是飞机这个扑街,执意要出头,接下这个差事的!” 串爆不由得嗤笑一声:“卖粉的果然鬼精鬼精,等到时候账本拿回来,你自己去和其他堂口的负责人去表功。 以后你的货卖到他们档口,让他们少抽几成的水!” “那是自然,多赚出来的钱,肯定是用来孝敬阿大你的嘛。 多谢阿大关照,我马上回去安排人手过来!” 取回这个保险柜,拿回和联胜的账本和龙头棍,一度让串爆喜出望外。 现在可以彻底坐实大d确实从吹鸡手中抢走了账本和龙头棍,和联胜现在可以同仇敌忾,共同应付大d这个敌人。 至于荃湾那边,大d的人也不清楚为什么赌场的杂物间里头,会莫名其妙出现这样一个保险柜。 有不少不知情的马仔,也开始认为大d做事太过出格。 抢账本招皇气,拉林怀乐下水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没底线。 任凭那个出来混的,都会对此嗤之以鼻。 只有苏汉泽知道,那个保险柜,是他乔装打扮,利用系统空间悄悄放进去的。 赌场防止出老千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反而成为了坐实大d勾结差人的铁证! 但在拿回账本和龙头棍之后,串爆又陷入了深深地担忧。 原本他是想用一种绥靖的手段,去处理大d的事情的。 按照他的想法,万事还是讲究一个以和为贵。 如果大d肯低头,不再叫嚣搞什么新和联胜,哪怕是龙根的死,他都会想办法遮掩过去。 现在大d构陷同门的事情被坐实,双方明显不存在妥协的可能。 现在只剩下开打一条路可选了! 此时,被羁押在差馆的大d,在得知林怀乐即将面临入狱之后,心情一度极好。 o记管的粗茶淡饭,吃到嘴里也显得各位香甜。 正当大d躺在班房的床板上,准备好好打个午盹,顺带畅销一下,出去之后如何挥斥方遒的时候,班房外一个差佬粗暴的呼唤,把他从床上叫了起来。 “大d,有人找!” “吵乜吵?哪个要见我啊!” 大d起身,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声,当看到班房外头站着是自己的律师之后,他不禁又坐回了床板上去。 头也不抬的对律师说道:“我好像没有说过要找律师,放心,不就是在差馆住三天嘛,洒洒水啦!” 此刻律师的脸色却极度难看,当下也没有顾忌身边还有差佬跟着。 隔着铁栅栏对大d喊道:“大佬,有很要紧的事情啊! 他们只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拜托你赶紧过来和我说两句话吧!” “喂,只有五分钟啊!” 由于大d这次是被廖志宗随便找个理由关进班房的,执勤的差佬也没有多在意。 对着大d的律师随便交代了句,甚至连班房的大门都没有打开,便转身去外边等候了。 大d见到自己律师一脸紧张兮兮的神情,当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是你老婆要生了还是还是你老母要咽气了?到底什么事情?” 眼见大d还在口胡,律师也顾不得许多了。 直接双手握住铁栅栏,对着大d喊道。 “大佬!今天早上串爆带着人到万丽酒店那边,从我们的字档里头把和联胜的账本和龙头棍搜出来了!” “你讲乜鬼话?!” 大d一个激灵,当即从铺上一跃而起。 “栽赃!肯定是栽赃! 那处字档的负责人是谁?是不是他勾结阿乐,吃里扒外啊?!” “是不是有人当了二五仔我不清楚,但是我已经安排人把那边近半个月的监控查遍了! 大佬,没有人能说清楚赌场里头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保险柜,也没有人能说清楚,和联胜的账本和龙头棍为什么会出现在赌场里头!” 律师说着为难的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向大d供述了外边的情况。 “现在串爆拿到账本,和联胜其他堂口的大佬都放下心来了。 外边都吵着闹着要来打我们,我们荃湾不少档口,也选择和串爆他们妥协了。 大佬,我得赶紧想办法捞你出去才行啊!” 大d愣神片刻,忽然吼道:“把那处赌场的人全部给我关起来!全部给我关起来! 长毛呢?他死了吗?告诉他,今天晚上不查出是谁在栽赃陷害我,明天他就自己找个楼跳下去! 对了,吹鸡呢?告诉长毛,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吹鸡给我带到荃湾去! 这个王八蛋敢串通阿乐阴我,他死定了!!” 大d难得在暴躁中,还保持一份理智。 账本之前一直是吹鸡在保管的,只要控制住吹鸡,迫他把实话说出来,那么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律师点了点头:“我会如实把你的话转告给长毛的,现在我马上去想办法,赶紧把你捞出去!” “不是想办法!” 大d的目光凶狠如狼,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律师,脸上暴躁的神色慢慢收敛。 开口道:“如果今天我出不去,你就死定了!” 与此同时,深水涉的一家西点餐厅里,苏汉泽坐在一处靠窗的餐桌上,正在用刀叉切割一份刚刚炙好的牛排。 由于此时不是饭点,前来用餐的人并不是很多。 悠扬的萨克斯音乐不禁叫人心情放松,苏汉泽用叉子叉起一块牛排,放入嘴中大口咀嚼了起来。 他对面的座位上,还摆放着一套整齐的餐具,显然是约了人在这里见面的。 师爷苏从外边走了过来。 “泽哥,人……人带过来了,要不要等你吃完东西先?” “不用,叫他进来一起吃点!” “好!” 说罢师爷苏转身又走了出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个不苟言笑,留着子弹头的男子再度返回餐厅。 师爷苏拍拍这个男子的肩膀,指着苏汉泽道。 “这是我们深水涉的大……大佬,他很欣赏你啊,陪泽哥吃个饭吧!” 这人正是鱼头标派来跟苏汉泽一起去荃湾拿账本的飞机。 苏汉泽也清楚,这家伙是个没脑的愣头青,只要大佬发话,做什么都肯拿条命去博。 比起当年在深水涉收数的自己,属于那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沙胆人物。 被鱼头标派来和自己拿账本,明摆着就是有功鱼头标受,有过就推飞机出来顶。 在师爷苏离开之后,飞机没等苏汉泽招呼,径直便坐到苏汉泽提前替他准备好的那个位置上。 苏汉泽放落手中的刀叉,对着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示意餐厅把自己提前点好的餐厅,可以一并上齐了。 随后他又看向飞机,发现串爆这个徒孙辈看向自己的眼中,同样充满了一种轻视与不甘。 苏汉泽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这种舍得拿条命去博的打仔,内心对出头的渴望是写在脸上的。 自己不过二十岁出头,已经是和联胜的一堂之主。 而飞机今年二十有八,在鲤鱼门替鱼头标打拼了那么多年,也不过是鱼头标手底下一个名头凶些的打仔罢了。 出了鲤鱼门,可能连自己的顶爷串爆都不认识他。 不过苏汉泽并不在意这些,等侍应把菜上齐,苏汉泽又替飞机斟了半杯干红。 而后很自然的问道:“飞机,跟鱼头标几年了?” “八年了!” 飞机显然是有些饿了,他甚至懒得用刀叉,徒手抓起一块牛排,便恶狠狠地啃下一口。 一边咀嚼着牛肉,一边冷语对苏汉泽答道。 “之前在鲤鱼门帮鱼头标做些什么?” “收数,送货,睇场,什么都做过!” “赚的多不多?” “赚少少喽!” 两句话的功夫,一块烫嘴的牛排,已经被飞机吞噬得干干净净。 而后飞机又抓起苏汉泽替他倒好的那杯干红,当做解渴的茶水一饮而尽。 最后才看向苏汉泽道:“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不是你细佬!” 苏汉泽冷笑一声,鱼头标是走粉的,门下的细佬口风都严。 鲤鱼门那边的情况打听多了,难免飞机内心会有所警觉。 于是他换个话题,对飞机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跟我去荃湾收账本,这么做会得罪大d啊?” “得罪他又怎么样?” 飞机此刻又抓起一块牛排啃了一口,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鼓起,迫使额前的青筋条条暴起。 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飞机忽然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餐具哐当作响。 破口就大声骂道:“我屌他老母!当时在鲤鱼门,大d这个扑街让我在渔船上吃瓷勺! 今天有机会能搞死他,不管有没有好处我都愿意出来干!” 由于他声音过大,一时间引得隔壁桌几个食客为之注目,对着飞机指指点点。 飞机当即毛了,倏地站起身,伸出右手环指隔壁几桌,声音不禁又加大了几个分贝。 “看乜看?都把头低下,吃你们的饭!” 这火爆的古惑仔脾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几桌食客纷纷把头埋低,不再理会飞机。 此举正中苏汉泽下怀。 他现在把局做齐了,就差个人,体体面面把大d送上路了。 谁也没想到,犯了瞌睡,就有人把枕头送了过来。 在他看来,飞机就是这个送大d上路的最佳人选。 “飞机,坐低!斯文点!” 招呼飞机坐下之后,苏汉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而后目视飞机双眼。 面露微笑道:“你跟了鱼头标这么多年,也该清楚一个道理。 卖粉的在和联胜,注定是一辈子出不了头的。 包括这次你替社团拿回了账本,但功劳却归你大佬鱼头标所有,你甘心吗?” 飞机眉头紧锁:“我替社团做事,没什么好甘不甘心的!”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屌大 d老母那般中气十足。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飞机这番话,实属是言不由衷。 眼见铺垫的差不多了,苏汉泽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飞机,有没有考虑过从鲤鱼门出来? 有个出头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飞机的眼珠子瞪大,抓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又倒了半杯。 失声问道:“什么机会?” “做掉大d!” “有什么好处!” 在苏汉泽说完之后,飞机几乎是马上跟上了一句。 至于能不能做掉大d,怎么样去做掉大d,做掉大d会有什么后果,他问都没有去问! “好处就是你替社团扫清了大d这个障碍,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头。 当然,我不和你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如果你肯,我现在就可以在和联胜匀出两个档口,共计三十几家场子出来,给你去打理!” 飞机的眼神开始变得逐渐火热。 苏汉泽细心的发现,他摆在桌上的两只拳头,已经攥到开始发红。 甚至此时苏汉泽怀疑,要是大d现在坐在这里,飞机能毫不犹豫就上去做掉他。 “大佬!我马上回去准备,等大d出来,就送他归西!” 在认大佬这一方面,飞机还是非常上道的。 一声大佬,把自己内心对出头的渴望,宣示的淋漓尽致。 “你先别激动,鱼头标那边,我会替你去打好招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晚上之前,大d就会被差佬放出来。 不过做掉大d,也是要讲究一个流程的。” “他现在吵着闹着要搞新和联胜,这种人社团内人人得而诛之!还要讲什么流程?” 听着飞机这番幼稚的言辞,苏汉泽不禁在脑海中直摇头。 这傻仔果然天真。 不过自己现在心情尚好,不介意好好去开导他一下。 自己的话他能听进去多少,那就全凭他的造化了。 “飞机,什么人人得而诛之?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和联胜这么大佬,养了这么多烂命仔,难道当真就找不出几个有种的出来,去做掉大d吗?” 好在飞机脑子简单是简单了点,但为人还是比较上道的。 (本章完) 92.第92章 名正言顺 第92章 名正言顺 眼见苏汉泽话里有话,当即老老实实选择了闭嘴,静待苏汉泽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如果大d出来后,选择向社团一干叔伯低头,他就可以不用死了? 你知不知道近两年,和联胜公账上的揸数,至少有三成是荃湾一个堂口交足的? 你知不知道荃湾那边有四千多马仔,跟着大d开工食饭? 杀了大d,就是砸烂了他们的饭碗,断了他们的财路。 你现在是替我去做事,不把该搞清楚的流程搞清楚,冒冒失失做掉大d,你非但不能出头,甚至在港岛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这种陈述利害的话,从来没有人和飞机讲过。 飞机此时内心闪过一丝后怕,但也只是有过这么一丝稍纵即逝的后怕。 随后他的眼神马上坚定起来。 “泽哥,既然你开口说了,这个机会我就一定要抓住! 我脑子笨,考虑不了那么多,你直接告诉我,我该怎么去做就行了!” 苏汉泽点了点头:“好,你现在听我说……” 九龙城寨。 细眼的一家时钟酒店的房间内,两个枪手正守着一份砂锅狗肉,吃的津津有味。 “阿照,我们在这边等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等。 接了这单生意,可以光荣回老家去了!” 一个梳着二八边分的中年男子,对着自己的平头同伴乐呵呵的说道。 平头男抓起一快吃剩下的狗尾巴骨,细细的啃食着尾巴骨缝里的碎肉。 也是满面春风的答道:“是啊,还好上个月没接濠江的那单生意。 同样是杀人,上次才给少少八万块,这次直接一人拿十五万,还直接安排船送我们回去,怎么算怎么划算啊!” 丢掉手中的狗尾巴骨,这个被称为阿照的男子又夹起一块狗肉,看向自己的同伴道。 “山哥,十五万啊!拿这笔钱回去,你准备做些什么?” “先修房子喽!我们在大陆的案底清清白白,哪有赚到钱,不把自己的家先打点好的道理?” 笃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了,阿照连忙起身,把手上的油渍往衣服上擦了擦,过去开门。 来人是细眼的马仔蛮牛。 他二话没说,反手把门关上,把手中拎着的一个帆布袋丢在地上。 随后拉条椅子一坐,指着帆布袋道。 “三十万,都给你们兑成大陆的老人头了! 你们抓紧时间点点,马上要出门做事了!” 两个枪手没有废话,当即拉开帆布袋,点完钞票之后,阿照当即起身,讨好的给蛮牛点燃一支香烟。 “牛哥,兄弟们做事你尽管放心。 只是你也清楚,这家伙还需要你帮忙准备一下,不知道带过来了没有?” “带过来了!” 蛮牛说着把手伸向自己的皮夹克,从内兜里摸出两把入鞘的匕首,递到了阿照的手中。 这让两个枪手不禁傻了眼。 梳着二八边分的男子当即把匕首从刀鞘中扯了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蛮牛。 “不是吧蛮牛哥,你让我们做掉的是和联胜的上任话事人诶! 给这么个小小的匕首给我们,拿去削水果啊?!” 蛮牛白了其一眼:“你也知道要做掉的是和联胜上任话事人啊? 金主就是不想把事情搞大,你们两个不是吹嘘,当初在老山和越南仔拼过刺刀吗? 做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两把刀子怎么都够用了吧?” “可是……” “可是个屁!到底做不做?不做我现在去找别人还来得及!” “做!当然做!” 生怕蛮牛反悔,两人当即异口同声出言保证。 蛮牛饶有兴致的看了二人一眼,笑道。 “放心好了,这次你们两个能捞到这个好差事,也是你们底子够干净的原因。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这个差事办起来没你们想的那么麻烦。 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作为马上有车接你们去码头坐船。 简直是让你们白捡这三十万啊!” 纵览现在整个和联胜,最慌的应该属于吹鸡了。 他在林怀乐的胁迫下,无中生有反咬了大d一口。 本以为就算得罪了大d,靠着林怀乐坐稳话事人的位置,至少还能保住自己条命。 没想到现在林怀乐身陷囫囵,大d也被从差馆里放出来。 更要命的是,大d现在已经放咗话,上穷碧落下黄泉,哪怕绝地三尺,也要把自己挖出来。 林怀乐这边的人又死盯着自己不放,他更是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串爆呢?我要见串爆!” 被软禁在房子里的吹鸡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对两个看守自己的马仔问道。 两个马仔白了吹鸡一眼,谁也没有拿这个上任话事人当一回事。 “阿叔,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天伯那边和我们交过底了,没有乐哥的话,你谁都不能见,哪里都不能去!” “你们有什么资格关着我?知不知道大d出来了! 我拜托你们,赶紧让串爆见我一面吧,不然我会死的!” 吹鸡现在的脾气已经变得反复无常,上一秒还想和两个马仔摆上任话事人的谱,下一秒自己就软了下来。 他现在是当真着急,龙根的死,还历历在目。 以他对大d的了解,自己伙同林怀乐对其栽赃陷害,落到大d手中,还不如现在去差馆自首,至少能留条命在。 一个负责看守吹鸡的马仔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阿叔,是不是应该把你电话也一并收了? 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现在我们佐敦这边,这么多兄弟都在顾全你的周全,大d打不过来的啦!” “大d做事不择手段的!不行,这里不安全,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吹鸡一边说着,一边神神叨叨就要往外头走。 却被两个马仔粗暴的推搡了回去。 其中一个大声喝道:“阿叔,你再这样,就别怪兄弟们不知道上下尊卑了! 我们佐敦账本落到差佬手中,这笔账还没有和你算清楚! 乐哥出来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只是这个马仔的话还没说完,装修公司外头的大堂便响起一阵吵闹的喊打声。 吹鸡当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完啦! 早说过大d会找上门来,你们就是不信,现在全完啦!” 外头确实是荃湾的人打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好像谁都低估了大d的决心。 这个刚被律师从o记班房里捞出来的狂人,在回到堂口之后,就在荃湾的各个档口,足足点了五百多票马仔,分乘四十多台小巴,浩浩荡荡从荃湾赶了过来。 这架势,哪怕是晒马也不遑多让。 大d现在已经是彻底孤注一掷了,对于和社团彻底撕破脸面,显然是尽快把吹鸡捞到自己手上,想办法洗清自己勾结差人的嫌疑要紧。 两个马仔看了眼垂头丧气坐在地上的吹鸡,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其中有个仓促出门一看,当即就被外头满大堂的人吓破了胆。 意识到这次大d动了真格,两个马仔不敢耽误片刻。 他们合力搀扶起地上的吹鸡。 “阿叔,现在说那么多没用。 我们马上带你从后面的电梯走,你最好不要使什么绊子。 考虑清楚了,即便是替乐哥顶锅,也比你落到大d手中要好!” “扑街仔!乐少教训我也就算了,我大小也在湾仔做了那么多年的阿大,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和我指指点点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一行三人,跌跌撞撞,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从林怀乐装修公司的货运电梯赶到一楼。 不敢有片刻耽搁,二人又带着吹鸡,从后门出去,留下一个马仔负责看住吹鸡,剩下一个则去泊车坪取车。 只是走出大厦的那一刻,三人皆是齐刷刷的傻了眼。 外头空旷的空地上,已经齐刷刷站满了百十号打仔。 为首的,正是大d的头马长毛。 “阿叔,大d哥要见你,不要急着去取车了,我已经替你准备好啦。” 长毛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礼貌,他今晚把荃湾大半好手都带了过来,如果不把吹鸡带回去交差,只怕大d的怒火,他是断然承受不起。 还是吹鸡警醒,一步抽身出来,开始紧张的往四处张望。 长毛看到他这副滑稽的模样,不由得感到想笑。 “别看了,这附近已经被我们荃湾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了。 阿叔,今天就算是港督出面,你也得跟我回去见过大d哥再说!” “我不见他!我不见他!!” 吹鸡忽然疯了一样喊了一嗓子,拔腿就往左侧的佐敦道跑去。 “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送阿叔上车!” 长毛丝毫不担心吹鸡会跑掉,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荃湾仔齐刷刷出动。 没有人怀疑,老胳膊老腿的串爆,能从这群精壮的打仔手中逃脱。 只是长毛没有注意到,他带来的这群人中,有着两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瞅准吹鸡跑路的方向,悄悄把手伸向捆在腰上皮带间的匕首…… 与此同时,佐敦其他的救兵也从四面八方赶来。 但明显荃湾这边准备充分些,几百号拿着各式家伙的古惑仔在佐敦道上铺开,一时间连过路的车辆,都纷纷加速行驶,生怕被这场社团火拼事件波及到。 “不用管别人,把吹鸡带上车先!” 长毛刚派出去的人已经与从装修公司跑出来的人冲杀在了一起,两方都是得到了死命令。 一方是不计一切代价,要把吹鸡从佐敦带到荃湾去。 一方同样也是不计代价,要顾好吹鸡的周全。 只是荃湾的打仔越聚越多,已经在马路边上形成合围之势,将吹鸡和佐敦一众马仔,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叔,你不要让我难做! 一会我怕打起来,误伤到你老人家就不好了!” 长毛依旧斯斯文文的带着人,步步朝吹鸡紧逼。 吹鸡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望着把自己围的密不透风的荃湾打仔,他一瞬间连自己的遗言都想清楚了。 滴滴—— 就在吹鸡绝望之际,一台老式平治车自佐敦道北面急驶而来。 随着一道吱呀的刹车声响起,串爆风风火火从车上跳了下来。 “长毛!你在搞乜鬼?你们大佬真的要开打是吧?!” 串爆在外头的吼声,顿时让吹鸡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 当下不管不顾,朝着串爆发声的方向大声喊道。 “串爆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只是没想到,串爆这不出现还好,一出现,长毛担心串爆带着其他堂口的援兵过来。 当下大手一挥:“都愣着干什么,请吹鸡上车啊!” 望着一哄而上的荃湾仔,串爆顿感脑子一阵嗡嗡作响。 已经开打啦! 他最后一丝和谈解决这次问题的幻想,总归还是彻底破灭掉! “打吧打吧,你们都看好了,大d这是要彻底自绝于社团!” 串爆得到荃湾带人打到佐敦这边来的消息,其实已经顾不得去呼叫其他堂口的支援了。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多少也能叫大d的人顾忌三分。 没成想自己出面,反而促使长毛下了抢人的举措。 荃湾的马仔个个下手狠辣阴湿,根本没有顾忌同门情谊的意思。 这个昔日在和联胜最旺的堂口,看样子已经是铁了心,要和社团闹分家了。 这种混乱的局面,显然只有差佬的枪声才能够控制得住。 好在差佬的出警速度还不算太慢,两方人马冲杀在一起还不到半分钟,佐敦道上便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警笛声。 港九这边直接派出了五台冲锋车,纠集了附近所有的巡逻部队,来阻止这场恶性的社团火拼案件发生。 开打的时候听到警笛声跑路,是刻在古惑仔骨子里的一种条件反射行为。 不管是佐敦的人还是荃湾的人,在差佬赶到现场之后,全部都一哄而散。 当然从冲锋车上赶下来的差佬,也只是象征性的在四面八方追赶了一下。 没有人会天真到觉得能把这几百号古惑仔全部抓回去。 “吹鸡!吹鸡!” 这是串爆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差人是这么可敬可爱。 作为和联胜现在资历最老的叔父辈,他也没有选择像那些底层马仔一样落荒而逃。 反正o记的差人迟早会找到自己头上,当务之急,是看看吹鸡有没有被荃湾的人带走。 当串爆穿过闹哄哄的人群,挤到刚才吹鸡身处的那块区域的时候,不由得傻了眼。 吹鸡确实没有被大d的人给带走。 只是此刻吹鸡已经一头栽倒在地,腹部中刀,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串爆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一片空白,紧接着脑子里响起一阵尖锐的耳鸣声。 他气得浑身止不住颤抖,茫然回头,发现廖志宗带着人,正一脸杀气腾腾的往这边走来。 “串爆!我看你你们和联胜是连代客泊车都别想做了!” 串爆心底的火气被廖志宗这一声喊,腾一下就窜了起来。 他猛地把双手伸出,递到廖志宗跟前。 怒吼道:“那就抓人啊,全部抓走! 看看没有我们去做代客泊车,港岛会变成副什么鬼样子!” …… 荃湾西,大d的别墅里头。 长毛耷拉着脑袋,如实和大d汇报了刚才在佐敦发生的一切事情。 大d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尽管长毛没有去看大d脸上的表情,但也知道,自己大佬,现在恐怕连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果不其然,大d抓起茶几边上的一个烟灰缸,对着长毛就重重砸了过来。 只不过大d还算有分寸,这一烟灰缸正中长毛的胸口,没有选择去砸长毛的脑门。 即便如此,长毛还是感觉胸口一阵气短,闷哼一声,当即被砸到在地。 “王八蛋,你是不是也准备背叛我了? 谁让你自作主张,把吹鸡做掉的?!” “阿大,当时现场……现场那么混乱,我都来不及挤进去。 等差佬过来的时候,吹鸡就已经被人捅死了!” 长毛躺倒在地虚弱地答道。 眼见大d起身,长毛赶紧解释道。 “阿大,说不定就是乐少的人把吹鸡做掉的! 正好一并栽赃嫁祸到你的头上!” 长毛一席话让大d如梦初醒。 他止住了脚步,重新坐了下去。 大脑飞速思考,越发觉得长毛说的有道理。 眼见大d稍稍歇火,长毛才敢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捂着剧痛的胸口,为难的劝道。 “阿大,现在我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那就直接开打好了!” 眼见大d迟迟下不定决心,长毛又壮起胆子凑上前。 道:“阿大,我知道你现在担心什么。 丧泽这个扑街出尔反尔,和联胜其他的堂口又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 如果执意开打,我们胜算不大。 但是阿大你要考虑清楚,我们没有退路可以选了。 趁着现在差佬那边死盯着和联胜,阿乐又没有出来,不如死磕着把事情闹大。 串爆这个人我清楚,他看似风风火火,实际上根本没有邓伯那种雷霆手段!你把他打怕了,保不齐还有坐下来,慢慢谈的机会!” 大d的脸色阴沉不定,良久之后,才看向长毛。 “想不到你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刚才上头砸了你,不好意思!” 长毛捂着剧痛的胸口,知道大d现在算是彻底冷静下来了。 连忙摇头:“是我没有把差事办好,认罚是应该的。 阿大,赶紧拿主意吧,让串爆把其他八区堂口的人召集齐了,到时候只怕我们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大d当即一拍桌子。 “他老母的,那就直接放话出去! 从今天开始,荃湾的揸数不交,和其他堂口的一切生意往来全部断绝! 另外告诉串爆,逼急了我,我第一个拉着他去垫背!” “我马上去办,不过阿大,还有一件事情我没和你交代!” “乜事?” “就是葵涌货仓那边,韩宾的人已经切断了我们全部的供货航线。 我们的货现在在葵涌那边上不来,出不去。 早上我已经和葵涌那边的人联系过了,韩宾的头马刀仔擎告诉我,如果我们的货想从葵涌出入,需要阿大你去和丧泽去谈。”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早上我已经在档口抽调人手,而且阿大当时你还被关在班房里,我也没机会告诉你啊……” “行了!办你的事去!” 大d知道现在和长毛动怒已经毫无意义。 葵涌码头,是他钱袋子的袋口。 他大d人多钱多,完全不虚和联胜任何一个堂口。 但是现在这个袋口被苏汉泽扎紧了,他大d还真的只能捏着鼻子,放低姿态去和苏汉泽讲数。 等到支走了长毛,大d长叹口气,最后折返回二楼的卧室,拿出了自己的电话。 没有过多犹豫,当即拨通了苏汉泽的号码。 此时的苏汉泽,正在深水涉的一处茶包内,和飞机坐低饮茶。 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他只拿起来看了一眼。 随后并没有选择接听,而是直接摁下了挂断键。 “飞机,可以准备了。 不过我要和你讲清楚先,这次让你去做掉大d,不是悄无声息的搞暗杀。 整个和联胜,都会知道大d是你做掉的。 即便我会出面保你,日后你也可能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 你下定决心了没有?” “只要把手尾处理干净,不要让差佬抓到什么把柄,送我进去吃牢饭就行!” 飞机闻言,当即拿起茶桌上的一瓶胶水,开始细细涂抹左手拇指上的指模。 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苏汉泽这个问题。 对于他来说,出头要面临什么后果,他早就考虑的很清楚了。 出来混,最怕籍籍无名,杀咗大d,如果能让他在社团扬名立万,哪怕要面临荃湾马仔日复一日的报复,自己也在所不惜! 铃铃铃—— 苏汉泽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这一次,苏汉泽拿起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大d哥啊,怎么得闲打我电话了?” “丧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说好了和我皆为同盟的,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在背后捅我刀子?” 大d求人办事的姿态还是拿了出来,尽管话语中满是对苏汉泽的责问,但语气却明显充满了一种伏低的姿态。 苏汉泽浅笑一声,答道:“不怪我出尔反尔,谁能想到你大d哥做事太癫狂。 勾结差人,把自家兄弟的账本交到差人手中这种事情你都敢做,我要是还站在你那边,只怕我也要一并被你拖下水。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从洪兴借这么多兵呢,也只是做做样子给社团看。 不会真的开到荃湾,去打大d哥你的啦。” “那你和韩宾打招呼,切断我的航运是怎么回事? 丧泽,你该不会不知道,我荃湾有六成以上的生意,都指望葵涌码头来做的吧?” “大佬,你以为我想啊! 我之前和乐少这群人顶着干,甚至不惜得罪洪兴的蒋天生,把尖沙咀五十几家场子交给你去打理,就是为了来到和联胜之后,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 结果我没有想到你是癫的!现在我不做出姿态给和联胜这群老家伙看,表明自己和你划清界限的决心,你让我以后在和联胜怎么立足?!” 面对苏汉泽有理有据的回答,大d此刻也不想解释自己没有去做那些勾结差人,构陷同门的瘟事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苏汉泽搞定,不管怎么样,手上的生意千万不能停。 “丧泽,你要选择和我划清界线,我无话可说。 但是你不能停掉我的生意,不如这样,尖沙咀那五十家场子,我如数交还给你。 你马上和韩宾打声招呼,让我的货在码头上岸!” “我挑,场子本来就是我的!” “那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大d也开始逐渐失去耐心,对着电话咆哮道。 眼见话说的差不多了,苏汉泽嘴角勾勒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他先是抬头看了还在往手模上涂抹胶水的飞机一眼,随后对着电话讲道。 “这样,你约个地点,我们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这个事情! 不过我先提醒大d哥你,地点可以由你来选,人你最好就不要带太多过去。 我胆子小,怕到时候谈的不愉快,大d哥你搵我到荔景山上去滚猪笼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半个小时后,荃湾和轩茶楼见!” 挂断完电话,苏汉泽把电话丢落在一旁。 开口对飞机道:“听清楚了?大d马上要出门了!” 此时的飞机也把两只手掌全部涂满了快干胶,他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把尖刀,试了试刀锋。 而后才郑重的对苏汉泽说道:“泽哥,你说的话我全部记住了! 到时候社团问起,就说我看不惯大d的所作所为。 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社团!” “好!抓紧时间动身吧!做完这一票,我保证整个港九,只要是出来混的,没有人会不知道你飞机的名字!” 大d这边,在挂断电话之后,同样也没有闲着。 他紧跟着就拨通了长毛的号码。 等电话接通,不等长毛出声,便大声吩咐道。 “长毛,马上安排几十个犀利些的打仔,去和轩茶楼那边守着。 一会我要和丧泽讲数,如果丧泽不同意我们在葵涌上货,就把丧泽给我扣下来! 冚家铲,现在谁都出来和我顶着干,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怕是没有人把我当一回事了!” 长毛在收到大d的命令之后,微微错愕。 “阿大,扣下丧泽,那以后我们的货还要不要在葵涌上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先把手里的这些货全部出完再说! 全港岛那么多码头,没有他韩宾,别的地方我就不能上下货了吗?!” 大d说着恶狠狠的摁下了挂断键,随后他走到衣柜前,取出了那件本该庆祝自己上任话事人,而提前订做的手工西装,套在了身上。 毗邻青衣的一处茶楼门口,飞机坐在一台黑色面包车内,手中紧握着那把尖刀,双目炯炯有神,视线始终没有在和轩茶楼门口挪开片刻。 他做刀手已经有很多年了,这种捉刀砍人的事情,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 但从来没有那一次,像今天这么紧张过。 负责接应飞机的,是钵兰街的大头。 他此时慵懒的靠在驾驶位上,不时扭头看几眼蓄势待发的飞机几眼。 未了,大头终于忍不住开口。 “喂,你用不着那么紧张的。 当年我替人顶一桩谋杀案,也不过是被判八年而已。” 飞机仿佛听不到大头的话一样,依旧保证着那副全神贯注的姿态。 眼见讨了个没趣,大头只得自嘲式的笑了声。 “一会我会把车打着等你,动完手,抓紧时间上车。 时间差不多了,千万别手抖留下活口!” 大头话音刚落,飞机的眉心当即紧锁起来。 和轩茶楼门口,一台白色的平治车已经稳稳停好。 有马仔从驾驶位上下车,径直走向后座拉开车门。 大d身穿一声乳白色西装,威风八面的从后座走了下来。 哐—— 飞机把刀藏在身后,推开车门,利索的往茶楼门口走去。 大头不敢迟疑,当下扭转车钥匙,把车打着火。 此时的大d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无声息朝自己靠近。 他还在和茶楼这边前来接应的马仔问话。 “丧泽呢?过来了没有?” “还没有啊大佬!” “他老母的!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大d顿感胸口一闷。 随后就听到负责挪车的马仔一声惊呼。 “喂!做乜嘢!!” 扑通—— 趁着大d那两个贴身马仔去挪车的空档,飞机已经快步凑到了大d身后。 他冷漠的如同一条毒蛇,丝毫没有顾忌几个马仔的惊呼。 一刀将大d捅个透心凉之后,第二刀第三刀又接踵而至。 担心大d不死,在第三刀捅完,飞机又抽刀在大d的脖颈上狠狠的抹了一下。 一口气四刀,只在瞬息之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看着大d痛苦的捂着脖子栽倒在地之后,飞机旋即转身持刀,喝退了几个想要上前的马仔。 “我替社团做事!大d死有余辜! 哪个敢上前,我就砍咗哪个!” 同时飞机飞快的后退,见到暂时慑服住了几个愣神的马仔,当即调转身形,快步往车上跑去。 随着一阵油门的轰鸣声,大头开着车,载着飞机扬长而去。 大d的死讯,不到一个钟就传遍了整个和联胜。 其中一干叔父辈麻木的神经,瞬间活络了起来。 首先赶到油麻地来找到串爆的,就是一向不太爽大d的老鬼奀。 在来到串爆的住处之后,老鬼奀不等坐稳,便亟不可待的向串爆发问。 “你知不知道,大d被人做掉了!” 串爆坐在老鬼奀对面,白了其一眼。 “你在大埔都收到消息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不是,我要说的是,听说这个做掉大d的刀手,是鱼头标的一个细佬! 串爆,是不是你授意鱼头标派人去做掉大d的?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串爆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 他对飞机这人了解甚少,只听鱼头标说起过,他这个细佬,满脑子想的都是出头。 做事沙胆没底线,脑子还不怎么好使。 在收到大d的死讯之后,他就已经打过电话问过鱼头标了。 结果得到的消息是,鱼头标根本没有指使过飞机去做掉大d。 串爆并没有怀疑鱼头标的说辞,他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没好处的事情谁肯去做? 现在大d虽然沦为和联胜的公敌,但是不管谁做掉大d,未必就能占到什么好处。 首先要面临荃湾那群马仔的怒火不谈,佐敦的乐少一旦出来,以他在和联胜老好人的作风,哪怕是把荃湾重新控制住,大d的地盘也会被平分给一众堂口。 当下串爆只得赶紧撇清楚干系。 “这件事情和我无关,不过飞机敢站出来做掉大d,我是认可的! 但是老鬼奀,你我都是坐在叔父辈位置上的人,我们和社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下没了大d在搞搞震,和联胜也不会存在什么闹分家的矛盾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想办法去安抚大d那些人马的怒火!” “有什么好安抚的?直接召集各大堂口的揸fit人出面,把荃湾的地盘分了! 出来混的有几个当真讲义气? 他们要认得清局势,现在就该老老实实安分下来!” “你说得轻巧!老鬼奀,你可能还不知道,在大d的地盘上,一个负责在发廊睇场的马仔,一个月都能拿到五千蚊! 大埔黑是你细佬,你要不问问他,一个替他跑大飞的马仔,一个月能不能从他手里拿到五千蚊?!” 串爆算是搞清楚了,老鬼奀这家伙第一时间收到大d的死讯之后,想到的就是分荃湾的家产! 不过自己的这番话,也算是给老鬼奀泼了一瓢冷水。 是啊,荃湾这些年的生意,全靠大d一手做起来的。 他们这些人既没有大d做生意的人脉,也没有渠道,就算接手荃湾的地盘,恐怕荃湾那边也没有几个人想继续留在和联胜。 搞不好这些人还会集体过档到其他社团,同和联胜顶着干!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老鬼奀的发问,串爆做出了个为难的决定。 “兹事体大,不是我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细佬,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飞机出面,独自把这件事情扛下来! 也只有让飞机把这件事情单独扛下来,荃湾那边的人,才不会把大d的死,归咎到社团的头上!” 老鬼奀当即瞪大眼睛:“串爆!你疯了! 这么做,就是让他去死!” “那我能怎么办?继续和荃湾开打,等o记那群差人挨个上门,抓我们去祠堂进修吗?! 现在阿乐还被关在差馆里,和联胜不能再乱了!” 串爆一脸沉重,继续说道:“我是飞机的老顶,你以为我想落得个推细佬出去顶锅的恶名? 我不会让飞机死的,大不了让他去祠堂进修几年,等他出来,就是和联胜名正言顺的功臣。 到时候我亲自出面为他扎职,捧他上位!” “你还要把飞机交给差佬?” “那不然呢?去蹲苦窑,总比他在外头,日日夜夜被大d的人追杀好吧?” 串爆说得大义凛然,老鬼奀细想之下,倒也觉得他说的没有毛病。 他们这些老家伙安生日子过惯了,没有人再愿意出面,去挑起和荃湾开打的大旗。 晚十点半,飞机一脸呆滞的坐在孖记士多门口,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闷烟。 他还没有从做掉大d的震撼感中回过神来。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大名,已经被和联胜任何一个马仔熟知。 但他也清楚,声名大噪的背后,还有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坐在店内打电话的苏汉泽身上。 苏汉泽如果不保他,恐怕他就只剩下连夜坐船离开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苏汉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士多店内走了出来。 他拍了拍飞机的肩膀,飞机猛地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看到是苏汉泽之后,又颤颤巍巍把烟头从嘴里拿了下来。 低下脑袋,开口问道:“泽哥,搞定了没有?” “负责在差佬那边顶锅的人,我已经替你找好了。 总之你要记住,在社团这边,你就一口咬定大d是你做掉的。 在差佬那边,不管他们问你什么,你只说不知道就好! 我说话算数,即刻起,我会放话出去,你从今天开始就跟我了。 哪个想找你麻烦,先过我一关!” 得到苏汉泽肯定的答复,飞机紧绷的心才稍稍舒缓下来。 他朝苏汉泽硬挤出个笑脸:“我替社团做事,问心无愧!不怕哪个上门来找我麻烦!” 对于飞机这个口口声声把社团挂在嘴边的习惯,苏汉泽还是有些不爽的。 他不屑于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示意飞机起身。 苏汉泽开口道:“你用不着张口社团闭口社团,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你之前的顶爷串爆,刚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他说你做掉了大d,是大功一件,作为和联胜目前资历最老的叔父辈,他准备给你记上一功。” 飞机闻言,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本章完) 93.第93章 我为社团做事,大D死有余辜 第93章 我为社团做事,大d死有余辜 露出个由衷的微笑:“阿公能记住我的功劳,那是再好不过!”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串爆和我说了,出于对社团安稳的考虑,他也准备让你独自把这件事扛下来。 也就是说,到时候他会发话出去,做掉大d,完完全全是你个人的意思。 同时为了防止你被荃湾那群人砍死,他还准备让你去差馆那边自首认罪。 社团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争取让你在监仓少蹲个几年,等到时候你出来,他会亲自为你扎职,捧你上位!” 飞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此刻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大头当时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喂,你用不着那么紧张的。 当年我替人顶一桩谋杀案,也不过是被判八年而已。】 八年,八年…… 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哪怕只蹲八年,出来也已经三十六七岁。 到时候他还能拿得动刀,带得动小弟吗? 眼见飞机陷入了沉默,苏汉泽又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如实告诉我!” 飞机嘴角一阵剧烈的抽搐,目光开始变得凶狠。 他恨恨地把嘴里的烟头吐在地上,一脚踏灭。 道:“等我出来捧我上位?我还不知道要在里边蹲几年! 串爆一把年纪了,到时候我出狱,他还活没活着都不清楚! 捧我上位,在阴曹地府捧我上位啊?!” “那就是说串爆给你安排的路,你不想去走了?” 飞机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宁愿跑路,也不想去蹲什么监仓!” “痴线,没人要你跑路! 这样,串爆要我现在带你去油麻地,和他见上一面。 一会见到他,我如果没让你说话,你就什么也别说。 事情有我摆平,你用不着担心的!” 在前往油麻地串爆的住处之前,苏汉泽顺带抽了个时间,给师爷苏那边打去一个电话。 现在和联胜大大小小的障碍,都扫清的差不多了。 林怀乐那边,也该加把柴火。 只有那他这个新任话事人搞进监仓,那么自己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师爷苏,林怀乐那个律师搞定了没有?怎么大半天都没见你给我回消息?” “泽哥,我觉得没……没有必要去搞定那个律师了。 我派人找过他了,这家伙知道吹鸡被人做掉之后,应该是明白乐少救……救不出来了。 现在已经了无音讯,估计是……是谁都不敢得罪,跑路了!” “怎么说?林怀乐那边确定出不来了?” “除非英女皇连夜修改律法,否则乐……乐少这个官司,是吃定了!” 听到师爷苏肯定的答复,苏汉泽不禁会心一笑。 交代道:“他不是喜欢给差人交账本吗?那就加把劲,争取让这个话事人,在监仓里头多待些年头。” 凌晨十二点,串爆的眼眶已经熬得有些浮肿。 不过此刻他依旧声情并茂的摆出长辈姿态,和坐在自己面前的飞机扯着一通大道理。 “飞机,阿公知道你这是在为社团出头,可是你实在太冲动了! 我们出来混的,凡事讲究一个以和为贵,不一定要靠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吧? 做掉一个大d简单,但是你站在阿公的角度想一想,我为什么前前后后,都要让着大d三分? 不就是不想看到闹分家的事情在和联胜发生吗? 你一声招呼不打杀了大d,就是砸了荃湾几千号马仔的饭碗! 他们这些人靠大d开工食饭的,如果把这笔账全部算到社团的头上,荃湾这个堂口,以后就没了你知不知道?” 飞机耷拉着脑袋,始终保持一声不吭的姿态。 直到串爆说的有些口干了,抓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看到飞机还是没有吭声之后,才再度开口问道。 “我刚才和你说那么多,你到底有听进去没有?” 毕竟是自己曾经的老顶,面对串爆的发问,飞机只得扭头看向一旁的苏汉泽。 苏汉泽微微一笑,接过串爆的话茬。 “阿公,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让飞机一个人扛,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厚道?他是在鲤鱼门,跟了鱼头标八年的细佬,按照辈分,他得叫我一声顶爷! 我这张老脸都不要了,和他说这么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社团? 不然你给我想个更好的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有这么复杂吗?直接带人开进去,愿意留在和联胜的,就让他们留下。 不肯留在和联胜的,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呵呵,同样这番话,几个小时前老鬼奀也和我说过。 你们说得轻巧!荃湾是近几年,和联胜做得最旺的堂口。 把这些人全部赶在,那些地盘的生意,你们能打点的过来?” 苏汉泽抬头看了串爆一眼,答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这样阿公,我问你个问题,荃湾去年一共给社团交了多少的揸数?” 串爆微微一怔,转而反问道:“怎么,你想把这笔数认下来啊?” “你先告诉我去年荃湾交了多少的数给社团?” 串爆略加思索,不大确定的给出了一个数字。 “两千五百万喽,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行了阿公,干脆这样,你也犯不着操心荃湾这档子事情了。 我给你多添五百万,到时候拿三千万给社团填数,今年荃湾就交给我去做! 你省心,社团都省心,总比挑一个替社团出头的飞机去顶锅好,免得寒了兄弟们的心!” 苏汉泽此言一出,不禁是串爆彻底呆住了,就连飞机也猛地抬起了头。 他怔怔看着苏汉泽,不敢相信苏汉泽为了替自己开脱,居然肯拿三千万出来平事! 要知道现在的荃湾,不是谁开过去,就能摘现成的果子的。 大d的死,已经让荃湾成为一个随时爆炸的火药桶。 身板不硬的人过去,稍有不慎,只怕要被炸得粉身碎骨! 气氛瞬间有些沉默。 十几秒之后,串爆才堪堪开口。 “你不要张口就来,三千万啊,你真的能拿出来?” “拿不拿的出来,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今晚带飞机过来呢,就是为了和你老人家打声招呼。 飞机已经被我钱从鱼头标的手里买过来了,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提推他出来顶锅的事情。 他这么有种的人,我还打算留在手中,继续为社团发光发热。 哪个再找飞机的麻烦,那就是和我过不去!” 这次串爆没有任何迟疑。 等苏汉泽说完,当即拍板答道:“好!如果你明天能给社团的公账上,添上一笔三千万的数字,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拿不出钱,我就堵不住其他堂口的嘴! 万事以社团为重,有些事轮到谁出来顶,就该出来顶! 连我都不例外,你们搞清楚了吗?” 苏汉泽直接拍拍飞机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起身。 随后给串爆撂下一句话。 “明天下午,准备带管数的来收钱! 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你老人家歇息了。 飞机,我们走!” 望着苏汉泽和飞机二人离去的背影,串爆不禁喃喃自语。 “你老母!这么钟意捡烫手山芋,那就让你捡去好了! 当心胃口太大,到时候撑死你啊!” 领着飞机来到楼下的泊车坪,苏汉泽选择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刚从口袋里摸出香烟,飞机便摸着打火机,把火送了上来。 等替苏汉泽把火点燃,飞机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泽哥,多谢你替我出头!” 苏汉泽叼着烟深吸一口,望着飞机这个蠢直的刀手笑道。 “出乜鬼头啊?废话少说了,开车,送我去礼顿山一趟!” “去礼顿山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老板借钱,你看我像是拿的出三千万的人吗?” 这番话,倒不是苏汉泽在调侃飞机。 他之前从巴闭那里收走的三千万,以及从靓坤那里刮走的那笔钱,东一点西一点,现在已经只剩下少少的八百万了。 三千万,除非他连夜去抢,不然明天晚上之前,他还真拿不出来。 思来想去,苏汉泽只有把主意打到许欢的身上。 想来区区三千万,对这个替忠信义洗了这么多年黑钱的阔佬来说,也只是洒洒水罢了。 由于事先没有和许欢预约,直到来到许欢的别墅门口,苏汉泽才拨通了许欢的号码。 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了许欢倦怠的声音,显然许欢已经入睡多时了。 “哪位?” “四哥,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方不方便让我进去,说几句话?” 听到苏汉泽的声音,许欢当即清醒了过来。 “是不是要找我借钱?” 一语被许欢道破心思,苏汉泽索性也不隐瞒了。 “四哥果然是老江湖,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呵呵,除了找我借钱,我实在想不通你半夜三更找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和安保打声招呼,你进来吧,还是在二楼的会客厅等你!” 留下飞机在车里等候,在得到安保的放行之后,苏汉泽便径直赶往别墅的二楼。 许欢此时身着一袭宽松的睡袍,难言脸上的疲态,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等苏汉泽来到之后,才抬起眼皮,打了声招呼。 “这么晚了,我就招呼人给你沏茶了。 说吧,准备借多少钱?” “四哥果然快言快语,我要借五千万!” “五千万?!” 许欢不禁揉了揉眼睛,显然这个数字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是,我可提醒你,当初你从我那里敲诈来的那两个亿,我可一分不少全部按照我们的约定,采购了港岛各处的机制沙场了! 就这两个亿还不够,后续沙场那些机器的维护费用,都是我在垫付的!” “四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说了这笔钱我是问你借的,最多利息由你来定,只要不是放我贵利,最迟三个月,我连本带利全部付清!”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也知道,最近我回和联胜了。 荃湾的大d死了,我和社团谈好了笔数,三千万,今年荃湾交给我去打理。” 听到苏汉泽的说辞,许欢一时间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早年也是混社团出身,社团中的门道,自己也算是看得清楚。 先不谈苏汉泽为什么要三千万,去接下荃湾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当下许欢开口问道:“那也只要三千万,还有两千万你准备拿去干嘛?” “四哥你也是清楚的,我在大陆盘了块地,准备投资办个家电厂。 条条框框打点下来,光是把地拿下,就把我的积蓄的差不多了。 多借的两千万,自然是用来修缮这个工厂的。” 许欢点了点头,伸手捉摸着自己的下巴。 而后又问道:“那你刚才说三个月把钱还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五千万,你在大陆开的不是印钞厂,我不信你三个月,能搞出这么多钱来!” “我虽然在大陆开的不是印钞厂,不过四哥刚才你也提到了,我在港岛,还有你代为收购的四家机制沙场呢! 四哥要是信不过我,我可以把这几家沙场的股权做抵押,从你这换取五千万的贷款,不知道这样你满不满意?” 在商言商,苏汉泽清楚,他本来和许欢就没有什么交情。 开口问他借五千万,不拿出点东西出来做抵押,这笔钱许欢是没那么好拿出来的。 果然,许欢困倦的神色,开始逐渐舒缓,继而脸上的褶皱挤到一起,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丧泽,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在关注你。 以我对你的了解,和联胜最近死了这么多人,恐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唔,想当年连浩龙上位,也没有你这么癫狂。 你也犯不着拿沙场的股权来说事,明天到我财务公司来一趟,大家签署一份正常的借贷合同,你提供个账户给我,五千万我会马上打到你的账户里头去!” 这倒是让苏汉泽吃惊不小,他没有想到许欢大开大合,居然舍得放弃掉沙场股权的抵押,把这笔数额不菲的钱借给自己。 “四哥,真的对我这么放心?” “不是对你放心,是我对你有信心! 如果我没有猜错,接下来你该兑现你当初的承诺了吧? 我准备拭目以待,希望未来的三个月里,我能看到港岛的沙价,有个另人满意的涨幅。” 苏汉泽呵呵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四哥你,没错,我们的沙场,也时候准备开动了!” 许欢点了点头:“我得提醒你一下,一条远洋沙船,从澳洲的沙场开到港岛,最迟只要半个月的时间。 刨去各项繁琐的手续,也就是说我们的沙场齐刷刷开动,最多有二十几天的暴利期。 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让大陆给港岛停供廉价的河沙。 我现在非常期待,你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让大陆把运到港岛的河沙停供了。” 苏汉泽并未回答许欢这个问题。 说实话,大陆供应往港岛的河沙,只有港岛少数几个行业巨头够资格采购。 其中有一位,名头更是大得吓死人。 让大陆短期内停供港岛的河沙贸易,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他坚信一句话——事在人为。 有些事做了,可能只有一半成功的机会。 但如果不去做,那就永远只能是一番空想。 和联胜仿佛在六月犯了太岁一般。 一口气死掉四个重量级的人物不谈,就连新上任的话事人,也被关进班房之中。 看目前的局势,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了。 串爆内心是半分欢喜半分忧愁。 喜的是他熬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熬死肥邓,坐上叔父辈的头把交椅,开始在和联胜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忧的是,他清楚自己没有肥邓那份威望。 和联胜有不少人不服他先放在一边,眼下尘埃落定这些烂摊子,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好些天没睡好觉的串爆,终于在今日下定决心,把和联胜一干叔父辈召集起来。 阿乐眼看是出不来了,和联胜现在需要一个新话事人出来主持大局。 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需要有个人在前面替他遮风挡雨。 而此时刚起床在油麻地果栏附近吃早茶的火牛,则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到了临了快退休的年纪,居然也有一日会被叔父辈推到话事人的位置上,过一把话事人的瘾。 早茶店内,火牛正埋头往一份肠粉上边浇着酱油,忽然觉察到有人坐到了自己桌子对面。 抬头一看,发现是师爷苏,不禁诧异。 “师爷苏,怎么今天想起过来看我了? 最近在深水涉和丧泽做事,过得还顺心吗?” 毕竟是曾经帮自己做事的律师,火牛对师爷苏还是带有几分尊敬的。 他同师爷苏打完招呼,又扭头朝厨房内忙碌的老板喊道。 “喂,照着我点的东西再上一份!” “不……不用了火牛哥,我已经吃过早茶了。”师爷苏笑着开口道:“其实我……我今天这么早来找您,是有事情要和火牛哥你聊啊。” “聊什么?在深水涉过得不顺心?还是丧泽嫌弃你这个结巴师爷,又想回油麻地跟我开工了?” “冇啊,火牛哥,泽哥想……想出面,支持你做和联胜新的话事人!” 啪—— 火牛直接把手中的筷子一放,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师爷苏,你在讲什么鬼话?丧泽支持我做话事人? 他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话事人由谁来做,他不够资格说话的!” “火……火牛哥,泽哥已经和串爆谈妥了。 他准备拿三千万出来,去……去荃湾解决和联胜的内讧。 上次拿回和联胜的账本,他也出力不少,条件就是让社团的叔父辈,撑……撑你接阿乐的庄。” 火牛大感脑子一片混乱,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向师爷苏发问道。 “他拿这么钱出来,就是为了捧我坐话事人的位置? 师爷苏,你该不会是吃饱了没事做,特地过来消遣你曾经的大佬吧!” “我哪敢啊!泽哥掏这……这么多钱出来,也是为了占荃湾的地盘的。 他和我交代过,之所以捧火牛哥你……你的场,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当初在钵兰街,你卖他面子的恩情。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你坐上话事人的位置后,能多多关照一下他的堂口! 你也清楚的嘛,荃湾现在是……是个烂摊子,泽哥不想等他把摊子收拾完,别的堂口又跳出来分大d的家产!” 火牛嘴里叼着烟,眼珠子左右转动,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狠吸口烟,开口道:“既然这样,丧泽为什么不亲自过来找我?”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知道和联胜话事人这个位置不好坐。 泽哥担……担心你不肯出面收拾烂摊子,所以叫我过来探探口风先!” 师爷苏的回答,差点没把火牛逗笑。 “师爷苏,话事人的位置从来没有不好坐的道理。 要是这个位置都不好坐,大d和阿乐为什么打破脑袋,都要去争这把交椅? 你回去替我转告丧泽,如果他真的能撑我坐稳话事人的位置,别说替他搞定一个荃湾。 他高兴的话,我油麻地的生意,都可以分一半给他做!”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火牛哥,我马上回去转告泽哥!” 苏汉泽此时并没有待在深水涉的陀地。 现在到了自己计划的收尾阶段了。 他清楚一件事情,任何关系的纽带,都是建立在利益上面的。 摆平大d的残余势力如此,把火牛绑定在自己同一条船上,也是如此。 他并没有打算带着人,大张旗鼓杀入荃湾。 和那群底层的矮骡子斗,其实不是一个什么明智之举。 现在警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和联胜。 自己要是执意带着人开打,那正好成了o记宣泄火力的出头鸟。 只有保证这群矮骡子继续有工开,有饭吃,才是顺顺利利把荃湾收归囊中的正确之选。 对此苏汉泽有底气的很,其他堂口难以办到的事情,在他这里其实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他姐夫韩宾,掌控着葵涌货柜码头一代的势力! 荃湾的货想从码头进出,如果不想舍近求远,韩宾不发话,就没法从港岛走出去。 还是那个通俗易懂的道理,能混得身光颈靓,出人头地的,没有哪个背后不是有着大老板支持的。 大d这些年在荃湾混得风生水起,背后少不了有一群老板的支持。 其中有个南洋侨商,祖籍是大陆潮州的,名字叫做黄润发,就是大d背后最大的金主。 大d在荃湾有三家a货制品公司,做出来的货,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有时候,这些货还会打上正牌的标签,靠着葵涌货柜码头出海,避开海关的耳目。 一个驴牌的纺织包,不过二三百蚊的成本,上了船漂洋过海,可能就是四五倍的利润到手。 靠着这三家a货公司,大d的生意是越做越旺。 以至于钱多到今年肥邓要撑阿乐做话事人,他都敢站出来顶! 而苏汉泽在大d死后的第一时间里,就想方设法联系上了这个黄姓老板。 只要这个金主点头,自己就能顺理成章把大d旗下的支柱产业转移到自己手中。 到时候不怕荃湾那些马仔不向自己低头。 这个老板得知苏汉泽约自己见面,答应的倒也爽快。 当天晚上就从印尼搭乘航班,赶赴港岛。 二人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整,在中环的君悦酒店会晤。 为了彰显自己的敬意,苏汉泽特地起了个大早,装扮整齐。 身上的衣物也换上了一套崭新的kiton黑色西装。 一双皮鞋擦得油光铮亮,整个人的气场焕然一新,浑身上下,再也不看出一丝混不吝的古惑仔气质。 九点五十分,苏汉泽提前十分钟赶到君悦酒店的8008套房门口,再度整理了下胸前的领带,摁响了8008室的门铃。 “哪位?” 门口的传声孔传来了一道潮州味十足的男声。 苏汉泽当即答道:“黄先生,我是和联胜的苏汉泽。 您约好今天早上和我在这里见面的!” “请进!” 随着一声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门应声而开。 站在苏汉泽面前的,是一个身披棕色大氅,身材板着,嘴唇上留着瞥小胡子的板正中年男。 “和联胜丧泽?” 不等苏汉泽主动打招呼,黄润发已经微微欠身,示意苏汉泽进门说话。 进入套房内,黄润发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茶几旁边的沙发上,拣起搭在烟灰缸上那支方才未熄灭的雪茄,抽了一口。 随后对苏汉泽道:“你想接手我交给大d的生意,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不是大d的赏饭班主,我和他是合伙人的关系。 荃湾这些生意的利润相信你也是了解过的,你必须给到一个让我心动的理由,否则我不考虑把这些生意交到你手里去。” 所谓的赏饭班主,便是指那些拿钱出来捧社团出色人物上位的金主。 这些大老板一般有着自己的正行生意,但有遇到出类拔萃的社团人物缺乏启动资金去捞偏门,也会拿钱出来撑他。 只管出钱坐等分红,绝不因为社团的生意牵涉到自己,是港岛一些水喉的惯有作风。 苏汉泽微微一笑,当即答道。 “黄先生的背景我也稍微了解过了,早在二十年前,你就是油尖旺一代大名鼎鼎的粮记掌柜。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您选择离开变卖家产离开港岛,入了马来西亚籍,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一直对港岛这块故土难以忘怀。 黄先生您之前支持大d,无非是想扶持大d上位,掌管这个五万人的社团。 然后借助大d的支持,一步一步把您在港岛失去的生意重新捡起来吧?” 黄润发会心一笑:“你能猜到这一层,就说明我答应今天见你,不失为一个明智决策。 没错,我只会和能够在和联胜坐庄的人合作!” “那就正好了,把荃湾的生意交给我,大家风雨同舟,有财一起发!” “怎么,你觉得你能选上和联胜的话事人?” “现在不行,多等两年也不可以吗? 黄先生,你能支持大d这么多年,多等两年的耐心也没有吗?” “没有!” 黄润发果断的摇了摇头:“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苏汉泽,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大d这次选不上,也不愿意多等两年,以至于要丧心病狂去搞个新和联胜。 实话告诉你,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和他摊牌了! 我当初和他说得很清楚,这届话事人他要是再选不上,到时候我就该考虑去和你们和联胜的新任话事人谈谈合作的事宜了。 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大d没有我的生意,两年后他能不能守住荃湾这个堂口还要两说,更别说跳出来选话事人了!” 黄润发的话语中,充满了老气横秋的狠辣。 这人果然是在那个动荡无序的岁月中磨砺出来的水喉,平时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大d,竟被他如此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想而知,他投给大d的那些生意,背后的利润到底有多大。 不过黄润发说的很清楚,他和大d是合作关系。 只要理清楚供需关系的所求,苏汉泽自问拿下黄润发的生意,也不是什么难事。 思索间,苏汉泽也摸出支烟点上。 开口道:“其实荃湾的生意,也不一定非要和话事人去做。 据我了解,黄先生你在荃湾投资了几家a货工厂,连带在滨海一代的填海造地开发,这些事情大d能做,我一样能做。 我这个人对老板最为敬重,现在荃湾这个堂口,和联胜已经准备交给我去打理了。 您不妨好好考虑一下,选择和我合作,不会比大d差的!” 黄润发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汉泽一眼,索性把手中的雪茄杵进烟灰缸中摁灭。 干笑一声,道:“我要是为了几家a货工厂,为了在荃湾拿下几块填海造出的地皮,我这些年何必要大把投钱,支持大d做大? 后生仔,你不清楚,当年我靓仔的时候,就已经是港九一代,不少社团的赏饭班主了。 当时九龙这边的码头,每个礼拜至少有十条以上的船,在替我粮记卸货。 如果不是因为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我把港岛的资产变卖的干干净净,我会选择去和一个社团矮骡子合作? 痴线!当年肥邓见到我,都得客客气气问声黄先生好!” 紧接着黄润发长叹口气,继续说道。 “我看中的是你们和联胜五万会员的底子! 这五万人,在你们和联胜做代客泊车,去替商户看场,收保护费,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苏汉泽沉默了。 这个黄老板,所图不小啊! 由于时代背景的限制,社团已经成为港岛秩序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和联胜五万会员,相比起港岛五百万的人口而言,可能不值一提。 但是海底册上这五万个名字,可是港岛人口中实打实的青壮年! 如果五万正值黄金年龄的青壮年这个名字还不够震撼的话,那这些社团成员一衣带水的裙带关系,又要涉及到多少人呢?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港岛的衣食住行,基础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和社团脱不开干系。 能整合一个五万人的社团,把力往一处使,苏汉泽相信在港岛在成就一个李半城,也不算什么难事。 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大部分人加入社团,无非就是为了寻求一份庇护。 吉米仔曾经就说得很好——他从小加入和联胜,只是为了不被欺负。 和联胜的招牌挂在头上,一来庇佑他生意顺风顺水,二来让他在一些老板面前,有自己的话语权。 并不是说烧了黄纸,对了春点暗语,拿到社团腰凭,就是兄弟上下齐心了。 单是一个话事人的争夺,和联胜就能上演一出闹得你死我活的狗血戏码。 让五万人同心同德把力往一处使,在苏汉泽看来只有一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那就是砸钱,砸出一笔让人想都不敢去想的钱! 但是这又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如果自己砸的出这么大一笔钱,那还要和联胜同心同德干嘛? “黄先生,我们是不是聊过头了? 我今天过来,是想取得您的支持的。 您动辄和我聊这种不着边际的大事情,我想我还不够资格。” “所以我才告诉你,只有你们和联胜的话事人才够资格和我对话!” “那就是说你打算把荃湾的生意交给火牛了? 和联胜这届的话事人是火牛的了,他是大角咀的领导,这些年搭着社团的东风,才在油麻地有了立足之地。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两年他坐在话事人的位置上,必定是个连吹鸡都不如的空架子。 您等了这么多年,不要一急眼,把宝押错地方了!” 黄润发闻言呵呵一笑,把搭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身子微微向苏汉泽凑近。 “所以你约我出来见面,我当即就马不停蹄的赶到港岛。 苏汉泽,我看好你,同时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支持你去做一番事业。 但你必须要答应我,大d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必须要替我做到! 否则一切免谈!” 苏汉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假思索,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黄先生莫非是想把我也培养成一个傀儡不成? 我尊重你们这些老板,但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随时左右我的意见。 你想靠钱来操纵一个五万人的社团,我怕你口袋里的数不够多!” 苏汉泽说出这番话,可以说是彻底断绝了和黄润发合作的念头。 从他刚才所说的话不难推测出,这人支持大d的动机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互惠互利那么简单。 不过面对苏汉泽颇为不善的言辞,黄润发也并未显得气恼。 他咧嘴一笑,道:“苏汉泽,我可从来没有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傀儡。 像你这种后生仔,我一向是非常欣赏的。 敢打敢拼,为了上位可以不择手段。 既然你没有耐心和我继续聊长远的事情,那大家不如互相交个底。 我可以把大d那边的生意,全部交给你去做。 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以后再谈。” “再怎么谈,大家也是生意合作上的关系。” 对于黄润发肯松口把荃湾的生意交给自己,苏汉泽先是颇为意外。 但还是紧跟着道明了自己的底线所在。 自己绝不接受任何老板的支配! 倒是黄润发的态度显得亲昵了许多。 他点了点头,随后说出了一句让苏汉泽彻底哑然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只限于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呢? 苏汉泽,你玩咗我的女儿,难道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 !!! 苏汉泽一时没回过神来,手中的烟头当即掉落在地上。 慌忙踏灭地上的烟头,苏汉泽尴尬问道。 “黄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octb,c组督察黄芽子,那是我的女儿! 你要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我这个做老豆的,一定会让你死的非常难看! 现在你抬头看着我,再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我会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后,立刻从马来西亚飞到港岛,来和你见面?!” …… 荃湾西,刚替大d料理完后事的长毛,便把堂口几个重要的档口负责人纠集到自己家里。 眼见各个档口的负责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长毛率先打开话腔。 “我们荃湾这些人,都是跟着大d哥一步一步做起来的。 现在大d哥走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大家以后该怎么办?” 在座的众人就皆是沉默不语,没有人出来接长毛的话茬。 长毛只得继续说下去:“其实我的意思是,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天下午串爆来找过我了,他告诉我,荃湾从今天起,由深水涉的丧泽代为接管。 我想听听兄弟们的意见,是跟着丧泽继续开工呢,还是另起炉灶,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长毛哥,怎么另起炉灶?难道继续搞新和联胜啊? 别傻了,大家当年出来打生打死,就为了吃口饱饭。 现在饱饭都要挑着吃,为什么要去另起炉灶?换谁来做大佬有什么区别?” 大窝口负责替大d打点一路正行生意的仔荣率先出来做表率了。 (本章完) 94.第94章 废话真多,以后你第一个儿子跟我姓就行了 第94章 废话真多,以后你第一个儿子跟我姓就行了 那几家a货工厂,便是由他在打点的。 早先黄润发这些老板已经出面找他聊过了,所以他选择站到苏汉泽那边,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有人搭腔了,那气氛瞬间就被烘托起来了。 接下来说话的是青衣那边负责带契女的麻甩,他早年是睇场出身,在一次社团冲突中,被人挑断了右手的手筋。 是大d给他条路走,让他从一名打仔转型去做马夫,这人对大d一向是非常感激的。 当下便出面反驳仔荣的说辞。 “屌你老母的仔荣!你知不知道大d哥是谁砍死的?是飞机啊扑街! 现在丧泽堂而皇之收飞机做细佬,放话出来要撑他。 你信誓旦旦让丧泽接手荃湾,不怕人家骂我们荃湾上下这群人无良?!” “喂麻甩,话也不能这么说,大d哥这次做的确实有些不厚道的。 他说要搞新和联胜,带着整个堂口和社团开打,我们跟也跟了,也算对大d哥仁至义尽了。 现在社团找刀手做掉他,也没有什么不符合规矩的地方。 大佬死了,我们这些做小弟的总归还是要吃饭的嘛,不如和社团低头认错,叔伯们肯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做细佬的!” 有想过安生日子的,也开口表率,现场一下子议论纷纷,变得好不热闹。 直到争论了大半天,也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长毛出声,制止住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 他现在是搞清楚了,荃湾这些人,虽然就要不要让丧泽进场争得面红耳赤,却都非常有默契的对另起炉灶闭口不谈。 能做大d这么多年头马的长毛,显然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角色。 他当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仔荣,荃湾这些兄弟中,属你搵钱最多。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同意让丧泽进场吗? 和联胜这么多堂口,换一个堂口来接手荃湾不行? 又或者说我们给社团施压,自己在荃湾选一个出来不行吗?!” 听到长毛问起,仔荣眉头紧锁片刻,旋即把心一横,决定实话实说。 “长毛哥,你跟大d哥时间最长,最受他器重。 荃湾这些年是怎么做起来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不是我仔荣不够情谊,我把话说明白些吧! 大窝口那几家工厂,全靠潮州的黄老板在背后支持,才能一年做的比一年旺。 昨天黄老板已经出面找过我了,他说和联胜这么多堂口中,他最看好的就是丧泽。 如果丧泽不在荃湾,以后我们荃湾这边出的货,就自己去找渠道。 扑街,没有这些老板出面,我们的货连海关都过不去! 我支持丧泽进场,也是为了保住兄弟们的饭碗啊!” “饭碗饭碗,我麻甩的这群契女,可不会因为丧泽不过来,就没有生意做! 你仔荣也是个天大雷收的货色,大d哥瞎了眼,才会把大窝坪那么多生意交给你去打点!” “麻甩你少来!没有这些工厂搵的钱养精壮荃湾这些打仔,你在青衣早被其他社团赶下海了! 还生意,只怕到时候连个跟你的契女都没有,不如拉你老母出来做生意好了!” 眼见麻甩一而再再而三拆自己的台,仔荣也不惯着他,当下话说的极为难听,此举也惹恼了麻甩。 “你讲乜?想死了是不是?” “我挑,放在五年前你手筋没被挑断的时候,我还怕你三分。 你一个四肢不全的残废,也敢和我叫板? 今晚我就带人去你的场子,点你那边几个契女,再找班人把你摁在旁边,我边屌你契女边教你怎么做人都没问题啊!” “扑街!我就算废了只手,收咗你的皮还是没问题!” …… “好了!都是自家弟兄,这个节骨眼上起什么内讧?!” 眼见二人要打起来了,长毛一声怒吼,总算是彻底镇住了两人。 他一改平日恭谦有礼的形象,怒视麻甩道。 “麻甩,你给我坐下!还没轮到你说话!” 麻甩冷哼一声,愤愤然坐了下来。 紧接着长毛又长叹口气,看向了仔荣。 “仔荣,那些老板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 “千真万确!长毛哥,我们荃湾哪怕是一条狗,吃的都比其他八个堂口的泊车仔都要好。 没有这些老板支持,只怕我们荃湾用不了半年,又会沦落成一个三流堂口了! 难道兄弟们还真的想继续过从前的日子吗?为了快巴掌大小的泊车坪,去和其他社团的人打得头破血流。 一年到头,交完揸数养完小弟,到手的钱去夜总会潇洒一次,都会忍不住心疼! 这种日子你们谁想过?我不想过了!” 仔荣一番话说得真切,就连刚才一直和他顶着干的麻甩,听到这番话也只是把头别到一旁,不去做任何反驳。 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荃湾这个地方,比不得油尖旺那种风水宝地。 本来油水就不足,旁边偌大的葵涌码头,还没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失去了这些老板的支持,他们也就只能做做代客泊车,马栏鸡窦,地下字档这些传统的社团生意。 还要面红耳赤的去和其他社团去争,去抢,才能保证勉强有口饱饭吃。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座的都是熬出头的古惑仔。 仔荣说的事情,和他们利益相干,非常相干! 死一样的沉默,已经叫长毛彻底打定了主意。 “其实我的意思,和仔荣差不多。 如果大d哥是死于江湖仇杀,我长毛肯定第一个出面,和那人死磕到底。 不过和联胜的家丑我现在也不和你们提起了,大家对大d哥一份心意,也算是都尽到了。 活着的人还是要把日子继续过下去,我决定明天找个时间,亲自去深水涉请丧泽过来主持大局。 你们中间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的,举手表决!” 话音刚落,长毛已经做出表率,第一个把手举了起来。 仔荣紧跟其后,陆陆续续,所有人都把手给举齐。 一切似乎都在往风平浪静的方向发展。 有了这些老板的支持,苏汉泽不费吹灰之力,带着自己的人顺利开进了荃湾。 在长毛的带头下,荃湾各档口账本,海底册依次交到苏汉泽手中。 话事人这边,尽管火牛被一众叔父辈瞧不上,但迫于形势,也只得先把火牛推上去坐镇,稳定好局势再说。 一场闹剧,眼看到此就要停歇。 就在众叔父辈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殊不知一场更大的暴风雨,正在悄然朝和联胜迫近。 七月初,港岛的天气已经是燥热不堪。 这天下午,苏汉泽刚在荃湾的a货工厂亲自去审查了一批a货的样板,却发现由自己接手后的这几家a货工厂,生产出的产品质量完全不达标。 车间的半成品货柜处,苏汉泽手握一只高仿的‘阿玛尼’手提包,一脸嫌恶的丢在一个车间负责人面前。 同时语气颇为不悦的训斥道:“我听说大d哥在的时候,这几家a货工厂连精仿的劳力士手表都做的出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好好看看你们造出的是什么东西,就这么一款手提包,上面全是褶皱我就不说了,你拿起来好好闻闻,还有一股刺鼻的化工药水味! 这种包拉到南洋去,能卖到两百美刀一个的话,我当场把这个包给吃了!” 由于负责车间技术的主任,并不是社团成员,苏汉泽也不便把话说得太重。 但这几家a货工厂,是荃湾最大的偏门收入来源,到自己手里,只能造出这种劣质的残次品,那就是在砸荃湾的饭碗! 所以苏汉泽的言语虽然克制,但威胁的意味同样不言而喻。 技术主任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挎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不敢抬头和苏汉泽对视。 只得木讷答道:“苏先生,雷先生(大d)以前对技术把关非常严格的。 哪怕是一条高仿沙滩裤的图纸,他都不轻易让人过目。 我只在这边学了个皮毛,这次被赶鸭子上架,实在是难以挑起大梁……” “既然挑不起这副大梁,那就不要挑! 荃湾这些工厂的产品图纸以前是由谁负责的?” “苏先生,是北角的温斯顿,他在意大利进修过,有不少a货行业的熟人,不少名牌的仿制工作,他都能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他以前是我的师傅,不过自从雷先生去世之后,他就不在这边干了……” “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苏先生!” 面对这个半桶水的答复,苏汉泽顿感恼火。 他一把揪住面前这个车间主任的衣领,脸色开始变得逐渐愠怒。 “听着,我接手荃湾这些工厂之后,给你们每个人都涨了薪,加高了提成。 尤其是你这个四眼仔,我记得很清楚。 当初我问你有没有能力把这几家工厂继续替我经营下去,你望着桌上的银纸可是信心满满的回答可以。 现在告诉我你本事不如你的师父,你知不知道我这批原料采购回来,了多少钱?!” 车间主任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颤抖着答道:“知道……苏先生这批原材料,一共了三百二十万港纸……” “知道我这三百二十万砸出去,够买你几条命了吗?!” “冇啊苏先生!” 四眼仔两腿一软,当即跌倒在地。 他当初鬼迷心窍,跟着自己师傅做了几年的沙滩裤,牛皮带,再加上苏汉泽当时许诺给他开出三万港纸的月薪,以及每批结付货款百分之七的抽成,居然鬼使神差把这个差事接了下来。 直到他发现自己配制好的碱性药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牛皮泡成自己师傅达到的那种效果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坏事了。 苏汉泽蹲了下去,再度捡起那个粗糙的手提包,用其拍了拍车间主任的脑袋。 獠牙毕露道:“你放心,在完成南洋的这笔订单之前,哪怕你自己想死都没有机会。 我给你两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你师傅找出来见我。 如果耽误了下个月出货的工期,我保证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撇下这句话,苏汉泽调头离开了嘈杂的车间。 工厂外边的货仓门口,惴惴不安的仔荣在看到苏汉泽出来之后,赶紧迎了上来。 “泽哥,实在是对不住,四眼成说他能够搞定这批货的,我当时抱着侥幸心理,就准备让他试试看……” “所以你这一试,就把我上百万的材料打水漂了! 仔荣,你知不知道这些老板很难搞定的?还是说你想继续回到大街上,去守着咪表做代客泊车?” 面对苏汉泽不冷不热的拷问,仔荣一时间冷汗直冒。 但还是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泽哥,大d哥以前就不让我们接触核心技术层。 还有四月成,他之前跟着他师傅,生产的货都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我也不知道他师傅把技术藏得那么深,连跟了他十几年的徒弟都留上一手……” “行了不要废话了,一款皮包就出这么多毛病,那些手表,名牌跑鞋要做出什么鬼样,我都不敢去想!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这边先放两天的假,工厂全部暂时停工! 你去给我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把之前替大d做事的那个温斯顿给我请回来。” 苏汉泽交代完,稍加思索一下,赶在仔荣点头应允之前又补充道。 “如果人找不回来,这边的生意以后你也就别负责了!” “了解!泽哥,我一定把人找回来!” 铃铃铃铃—— 在仔荣信誓旦旦回复的时候,苏汉泽挂在腰间的电话响起。 摁下接听键,大头的声音从里边传了过来。 “泽哥,现在方便讲话吗?” “方便,有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的。 你之前不是在油麻地那边,安顿了一对母子,叫黎婉的那个,让我没事多加照顾一下她吗? 是这样的,那个女人出事了!” “说清楚点,出什么事了?” 苏汉泽眉心不由得一紧,黎婉是他放话出去罩着的人,他很想知道,谁敢在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选择去找这个女人的麻烦。 大头在电话那边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泽哥你清楚的,油麻地果栏那边油水并不是很足,所以一条街,几个社团都掺和在里边做些生意。 昨天有几个东星的细佬去黎婉店里买些水果醒酒,结果一堆蕉里吃出了几个烂的。 你也知道的嘛,这些毛都没长齐的扑街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找茬的机会。 于是东星这票人就提着买来的蕉去黎婉店里找茬。 本来黎婉打算是赔钱息事宁人了事的,东星这群狗东西一看捏到了软柿子,干脆得寸进尺,让黎婉每个月交两千蚊的茶水费到他们档口去。 结果黎婉情急之下,就报了你的名字。 这不报不要紧,一报连带着店都让这群扑街给砸了。 泽哥,他们是在打你的脸啊,所以我才打个电话先咨询一下你,看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先。” 苏汉泽的目光开始变得阴森。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朝电话讲道:“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就不方便打着洪兴的招牌,去替黎婉出头。 先去果栏那边帮我照看好这对母子,晚点我会来那边一趟。” “了解!” 晚七点半,油麻地果栏。 一处占地面积不过十几坪的水果店门口,大头正带着几个马仔,蹲守在门口抽烟。 黎婉则是一脸憔悴,在水果店内收拾着一筐筐码放整齐的果品,看样子是准备提前打烊歇业了。 店门口半拉的卷帘门下方的墙壁上,还有着一大片炙烤的焦黑。 显然黎婉的店不止被人给砸了,东星的人还放火烧了她的铺面。 但店内却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这个细心勤奋的女人,早已习惯在煎熬岁月中品尝形形色色的苦楚。 烂命华用命换来的安家费,仿佛并没有让她辛酸的生活有过过多的起色。 看到苏汉泽过来了,大头匆忙起身,指了指水果店里头,低声道。 “泽哥,一下午都没什么生意了。” 苏汉泽点点头:“在外边等我,我进去找她聊几句。” 在苏汉泽步入店内之后,黎婉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放下手中的一筐菠萝。 赶紧招呼道:“苏先生,我去替你洗几个水果!” “不用了,说正事吧。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我答应照顾你的!” 环顾逼仄的店铺,苏汉泽最终选择从墙角拉出一个闲置的果框,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坐在了上面。 黎婉有些顾虑的走到苏汉泽身边,摇了摇头。 “苏先生,不要紧的,我不想得罪他们……” “你不想得罪他们,可你今天却报了我的名字! 黎婉,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半月前,我在尖沙咀一代打烂了东星的一个堂口。 现在这件事哪怕你想息事宁人,只怕东星的人也未必肯善罢甘休。” 苏汉泽的一番话,瞬间叫黎婉沉默不语。 一时间神情捉摸不定,也不知道是后悔自己当初不该报出苏汉泽的名号,还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苏汉泽摸出支烟,自顾自点上。 随后开口问道:“水果店生意还不错吧?” “还可以……上个月月底盘下的铺面,每天除掉开支,生意好的时候还能有个三五百的进账。” “新店开业不到一个月,能赚到三五百已经很不错了。” 苏汉泽先是心不在焉的附和一声,随后捡起地上一个精装的果篮,向黎婉问道。 “这个果篮是你编的?” “苏先生,女人家总要会点手工活才行。 平时我守在店内,除了打点生意照顾儿子之外,闲暇时间其实很多。 空闲下来,我就会自己编点果篮,搭配一些好果卖出去。” “嗯!” 苏汉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把果篮放在地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道:“编的很不错,这种果篮放在钵兰街的夜总会,一筐起码要卖到两百多! 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在这里卖水果了,抽空把店铺转让出去,我在荃湾替你找份工上。 以后来我手底下,替我做事!” 面对苏汉泽突如其来的一转话锋,黎婉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啊?苏先生,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以为社团就是杀人放火。” 苏汉泽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我在荃湾有几家工厂,做的全是精装的工艺品。 现在需要一个靠谱的人过去帮我打理,我希望你过去学一段时间,到时候帮我顾好这份生意。 薪资方面我不敢多说,但起码能保证你一年能拿到这个数!” 苏汉泽说着比划出一个‘八’字,看得黎婉不禁颇为心动。 当下试探性询问道:“苏先生,到底做些什么工,一年能拿到八万?” “你太看不起我了,是八十万! 而且这八十万是我保底能让你拿到的数字,你够伶俐的话,还能拿到更多!” 苏汉泽报出的价格,不禁叫黎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当下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苏……苏先生,您不是在说笑吧? 我有什么本事,您把我卖了,也凑不齐八十万的零头啊!” 她内心虽然激动,但还是保持有一份理智的。 自己的老公烂命华,就是社团蓝灯笼出身,一条烂命混到死,也不过堪堪赚到了二十几万。 比起那些平凡的街坊阿嫂,她更清楚在社团中,不存在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苏汉泽开出八十万的价格请她过去开工,不用多想,黎婉都觉得苏汉泽让她做的事情,和累她一世的白粉有关。 所以只那么一瞬间,黎婉便动了拒绝的心思。 她连忙摆手道:“苏先生,我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希望你看在烂命华的份上,放我一马! 我还有个儿子要照顾,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孩子的一辈子就毁了啊!” 面对黎婉的说辞,苏汉泽当即清楚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禁冷笑一声:“你放心,我让你做的不是什么掉脑袋的瘟事。 不是看在你有个儿子要照顾的份上,这件事还轮不到你去做。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在荃湾那边,有几家a货工厂,急需一个靠谱的人过去帮我把一些精细技术学过来。 当然,也不是你一过去,就能拿到八十万一个月的。 你要是没这个本事学得下来,我一样不会留你在那边。 去帮我做这个,一不犯法,二不耽误你照顾儿子。” 说着苏汉泽指了指地上那个果篮,笑道:“果篮编的好,所以才给你这个机会!” 黎婉此时已经呈现一种呆若木鸡的状态,她眼神空洞,望着苏汉泽。 木讷道:“真的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儿子着想。 继续在街头巷尾做些小生意,你没精力去顾全你儿子的。 你是从屋邨里走出来的,应该很清楚在港岛这种环境下,你儿子将来不和社团扯上什么干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该为你儿子赚更多的钱,好好培养,让他到时候去念band.1,那里面接触不到社团。 到时候出人头地,别去走他老爸的老路!” 此番话听在黎婉耳朵里,不啻于是一锤定音。 她可以不顾全自己,但唯独不能不顾全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大的期盼。 紧张的搓了搓手,黎婉目光坚定道。 “苏先生,您是我和我儿子命里的贵人! 大恩大德,我实在无以为报,如果您不嫌弃,我想让囡囡认你做干爹。 如果他长大了够本事,以后也为您养老送终!” 苏汉泽顿感汗颜…… 他始终没有和黎婉说清楚烂命华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一听到黎婉又开口要让自己的崽认自己做干爹,当下摆手拒绝道。 “什么干爹不干爹的,等我有了自己的崽,再提这件事情吧! 你过去替我把事情做好,就算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那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 随着黎婉的娓娓道来,苏汉泽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和大头描述的大差不差。 唯独有出入的地方是,东星那伙马仔在得知黎婉报出了‘丧泽’的名字之后,其中有个臂仔当即嘲笑丧泽只不过是个快死的人。 按照黎婉的原话,臂仔当时是这么说的—— 【丧泽了不起啊?那个扑街都是要死的人了! 我哋东星三区大佬都放话要踩烂他的头!】 对于东星要踩烂自己这件事情,苏汉泽从未感到有什么意外。 当初自己大张旗鼓做掉沙蜢,又利用忠信义的事情迫使o记出面给东星施压,逼得东星投鼠忌器,但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 苏汉泽只是好奇,东星到底哪三个大佬,又在争先想拿自己的脑袋去争功了。 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去关心。 安排人安顿好黎婉,大头陪同苏汉泽步行来到了钵兰街。 夜色下的钵兰街,依旧是那副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 并不会因为一个丧泽的离开,而失去这条闻名亚洲风情街的光彩。 踱步在钵兰街上,大头率先开口道。 “泽哥,你有段时间没给妹姐打电话了。 妹姐知道你不想因为和联胜的事情牵扯到她,不过她让我告诉你,你不用担心她。 现在她手底下的生意虽然被分走了,但是人也省心了不少。 让你好好在和联胜做你想做的事情,混出个人样,也好给她争口气!” 苏汉泽顿住脚步:“这些话真的是妹姐让你给我说的?” “那当然了,我敢和你说这些话吗?” 大头倒是坦率,随后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东星那伙扑街已经被我盯上了。 泽哥,要不要我现在带人过去,把他们搵过来?” “不用!我现在是和联胜两区揸fit人,要是事事还要洪兴的人帮我出面去做,那就太不像话了!” “可是泽哥,你是我大佬诶!” “没谁说我不是你大佬了,大头,帮我在钵兰街好好顾好妹姐的周全!” 苏汉泽表情一滞,随后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带着些许黯然,向大头说出了这一句话。 语气中的几分沉重,不由得让大头也为之动容。 他性子即便再直,也知道苏汉泽现在是无颜去面对十三妹。 最后大头为了避免尴尬,只得一边答应,一边对苏汉泽道。 “泽哥,你多久安排人过来做事,到时候让他们来皇朝夜总会找我。 东星这几个衰仔跑不脱的,我早就把他们盯死了!” 港岛的夜空,挂着一轮残月。 深夜下的九龙城,比起外头显得有些许静谧。 就连皎洁的月光,在城寨里头都仿佛有些黯然失色。 苏汉泽走在城寨静谧的街道上,面色阴沉如水。 这处藏污纳垢的法外之地,还有不到几年的光景便要彻底被拆毁,只存在回忆之中。 但即便如此,作为港岛社团的发祥地,龙城依旧是一块充斥着神秘与灰色的地带。 苏汉泽这次没有选择把屠宰场放在葵涌某个隐秘的货仓。 飞机带人绑回来的那几个东星仔,他要杀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来是告诉别人,他苏汉泽说话掷地有声,说罩得住的人,就一定罩得住! 二来是告诉东星,大家可以放开手脚开打了! 东街口的一处狗场护栏外围,细眼背着手从狗场里头走了出来。 朝着步行而至的苏汉泽招招手,招呼道。 “阿泽,一会办完事,记得让你的人把地冲洗干净。 矮脚昆这人很鸡婆的,我大半夜帮他来喂狗,他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要收我笔场地费,真是痴线!” “细眼哥,劳烦你了!” 苏汉泽打个哈哈,没有去同细眼过多闲聊,便大步朝狗场里头走去。 昏暗的狗场内,不少乌漆嘛黑的铁笼子里头,绽放着一双双恶犬泛着绿光的眼珠子。 觉察到有生人入内,本就嘈杂的狗场瞬间再度响起一阵喧嚣的犬吠声。 狗场的一块空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个铁笼子。 三个狗笼里头,蜷缩着三个被剥得赤条条的古惑仔,个个手脚被缚,眼神充满了恐惧的怯意。 飞机带着几个刀手站在狗笼子前面,看到苏汉泽过来了,飞机当即过来问好。 “泽哥,先杀哪一个?” “人带过来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矮脚昆的人去办,你没有城寨的人专业。” 苏汉泽夺过飞机手中铮亮的狗腿刀,掷在地上。 随后对着躲在狗场角落里抽烟的一个细汉招招手,那个细汉当即把烟头往地上一丢,满脸堆笑的跑到苏汉泽跟前。 “老板,有什么吩咐?” 苏汉泽没有应声,而是把手伸进自己风衣的内兜,从里面取出一沓捆扎整齐的钞票,递到这个细汉的手中。 开口道:“这里是一万现钞,除去交给你大佬的六千蚊场地费,剩下的钱拿给你去潇洒。” 这个精瘦的细汉当即眼神一亮,把钞票塞进裤兜,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板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好了!” 苏汉泽冷笑一声,指着一字排开,正中间的那个铁笼子道。 “你这里的狗好吵,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喂饱。 这样,手法精细一些,利索一些。 我要让这个臂仔亲眼看到他的心脏被丢进笼子里喂狗,能办到吗?” “简单!” 精瘦的细汉应了一声,随后挽起袖口,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鱼刀,便大步朝苏汉泽指向的那个铁笼子走去。 但见他打开铁笼的槽门,左手一把揪住臂仔的头发,不顾臂仔歇斯底里的嚎叫,一把就将臂仔从笼子里拽了出来。 随后右手持刀,一脚将臂仔踏在地上,刀尖在臂仔胸口比划了一下,找准位置,持刀朝胸口用力一扎。 噗嗤—— 锋利的鱼刀切割在肌肤上,如同划过豆腐一般,飚起一股殷红的鲜血。 九龙城的细汉不敢过多迟疑,当即把带血的鱼刀放进嘴里叼住,两手往切开的创口用力一剜。 待到创口剜开足有五寸来长,他眼疾手快,左手伸进创口,右手利索接住从嘴里吐出的鱼刀,朝心脏的位置割去…… 夜幕之中,正上演着一副在地狱中才能出现的场景。 饶是做惯了刀手出身的飞机,此刻也感觉胸口一阵发堵。 在九龙城这个细汉握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把心脏丢入狂吠的狗场之中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现在他算明白为什么苏汉泽会说做这种事情,他没有九龙城的人专业了。 “老板,需要处理干净吗?” 刚刚剜完心的细汉却丝毫不以为意,仿佛刚才只是在杀鸡宰鱼一般。 他手握鱼刀,甩了甩刀身的鲜血,谄笑着对苏汉泽问道。 “处理干净些,毛都不要留下一根!” 苏汉泽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眼地上还在抽搐的臂仔,大步走到剩下的两个铁笼面前。 此时被锁在狗笼中的另外两个东星仔,已经惊惧到一种近乎失神的状态。 苏汉泽左右打量一圈,开口问道。 “在东星跟哪个混的?” 无人敢出声应答。 苏汉泽耐着性子,再度询问了一遍。 “我问你们两个,在东星跟谁混的!耳朵聋了吗?!” “好彩,我哋都是跟好彩哥混的!” 左边的铁笼子里头的那个率先回过神来,歇斯底里朝着苏汉泽喊道。 苏汉泽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踢了踢右边的铁笼,对着身后的细汉招招手。 同时交代道:“把这个和那个臂仔一起剁碎,丢进去喂狗!” “好的老板!” …… 在惨叫声逐渐平息之后,左边铁笼里锁着的这个东星仔已经彻底被恐吓到痴呆了。 直到苏汉泽招呼还在干呕的飞机打来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这个东星仔才回过神来。 苏汉泽坐在一旁空置的铁笼上,指尖夹着一支香烟。 悠闲的对这个仅存的东星仔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知……知道,丧……哦不,泽哥……” “知道我是丧泽,为什么还敢去砸我撑着的人的场子?” “不干我事,不干我事! 丧泽哥,是吹水魁指使我做的!他最受好彩哥器重,他不做声,我们哪敢砸那个女人的铺面!” “你们好彩哥我倒是听说过,跟着白头翁在上海街做了七八年的字档生意,还是废柴一个。 不过我倒好奇,吹水魁又是哪个?” “刚才被开膛破肚的那个就是!泽哥,真的不干我事啊!” 这个东星仔拼命为自己辩解,对于他们这种底层的矮骡子来说,被砍就已经是心里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一想到自己同伴刚才被开膛破肚的那副惨样,现在他任何嘴硬的欲望都没有。 只盼望面前的丧泽能够大发慈悲,饶自己一条活路。 如果能够活下来,他发誓自己一定退出社团,从此再也不和古惑仔沾上半点边! 苏汉泽冷冰冰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听人说,你们东星有三区的揸fit人在商量要我的命,去祭沙蜢的灵。 我很好奇,这三个人到底是谁?” 东星仔想也没想,当即脱口而出道:“是慈云山的志伟哥和乌鸦哥,还有湾仔的司徒浩南!” “为什么是这三个人?” “上次本叔被o记逼得收回了红,我们东星的老顶骆驼对这件事情很生气。 所以打算扶植自己的亲信去办妥……办妥泽哥你…… 但是本叔不想放弃掉沙蜢留下的那些地盘,和老顶约定了,在七月初八,老顶生日的那天,三方人马一齐上阵。 谁率先做掉泽哥你,把尖沙咀的地盘打回来,谁就顺手接管尖沙咀的堂口。 泽哥,我只是个泊车的,这些都不干我的事,你俾条活路给我走!求求你,俾条活路给我走!” 也许是意识到苏汉泽该问的都问完了,这个东星仔开始声泪俱下的跪在铁笼里哀求。 苏汉泽不免觉得可笑,从他收数开始,遇到的烂仔都是一个德行。 刀不架在他脖子上,这些烂仔永远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 一旦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们就会抛弃掉一切尊严,不管不顾的哀求自己俾条活路走。 一个有种的都没有! 苏汉泽弹飞手里的烟头,缓缓站直身子。 眯着眼问道:“我还有件事情没搞清楚,你一个泊车小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本章完) 95.第95章 射人先射马 第95章 射人先射马 “是本叔放风出来的,吹水魁告诉过我,本叔就是要让你提前知道这件事情,好让你有所防备。 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吃了老顶的哑巴亏!” 看来港岛还真没有一团和气的社团。 和联胜为了选个话事人斗得你死我活如此,专心捣鼓四号仔的东星亦是如此。 苏汉泽闻言,当下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拉开了铁笼的大门,随后从自己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在这个东星仔惊惧的目光下,割开了捆绑着其双腿的麻绳。 “从九龙城裸奔回去,赶在凌晨一点半之前找到白头翁。 告诉他,他放的风我已经收到了!” 对于苏汉泽要放自己走的决定,这个东星仔先是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后疯了一般挣扎着从狗笼子里滚了出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癫狂般朝狗场外边奔去。 也许是由于过度恐惧,也许是因为在狗笼子里蜷缩太久,导致这个马仔腿脚不太灵便。 从狗笼到狗场大门,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他一连跌倒了五次。 但每次都不敢有片刻停歇,就这样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逃出了狗场…… 飞机不解地凑到苏汉泽跟前。 “泽哥,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做掉算了?” “做掉他,别人怎么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你放心,又是一个吓破胆的扑街,不用放在心上。” 苏汉泽收起自己的那柄匕首,望着狗场敞开的大门,喃喃自语道。 “七月初八,骆驼生日。 看来我得备足一份寿礼给他送过去才行。” 翌日,在苏汉泽张罗着为骆驼寿宴备足一份寿礼的同时,刚刚坐镇和联胜话事人位置的火牛,也同样因为和联胜一档子破事忙的焦头烂额。 他本来就是被赶鸭子上架,强行架到话事人位置上的。 之前自己在和联胜是什么地位,他自己摆的很清楚。 以往见到佐敦的乐少,自己都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忽如其来被捧上话事人的位置,虽然有这些叔父辈作保,但难免不少分区的大佬不会服他。 这已经是火牛上位这十几天以来,第五次上门去找串爆诉苦了。 “天哥,大埔黑这个扑街,说冰鲜生意是他顶爷大佬权在大陆那边负责的,和社团没有关系。 这个月大佬权的账,他就不打算交了,你说这算什么事情? 他在和大佬权在大埔一代搞摇头丸的账,我都从来没听他提起过,现在冰鲜生意不交帐,让其他堂口的人怎么看啊?” 串爆这些天已经被火牛给烦透了。 年纪大了大早上本来就犯困,早茶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要听火牛在这里给自己念经。 当即不耐烦的敷衍道:“火牛,你现在坐的是话事人的位置,不要芝麻屁大点事情都来问我。 大佬权那笔数他不想交,那你去找大佬权谈嘛,你找我有个屌用?我又不从大陆运冰鲜鸡过来!” 火牛被串爆一怼,只得无奈叹口气。 继续说道:“大佬权的事情可以不管先,但是昨天已经有三个堂口的领导来找过我了。 前段时间乐少的地盘不是被分出去了吗,现在这些堂口的人又打起了荃湾的主意。 他们说丧泽做事不公道,荃湾那么大个地盘,他关起门来自己做生意,不让兄弟们进去分一杯羹,实在不太厚道! 尤其是大埔黑,荃湾的地盘以前一直放开给他卖摇头丸的,现在丧泽一声不吭,把他的人从荃湾全部赶了出去。 他不肯交大陆冰鲜生意的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丢!丧泽能拿两千万出来交荃湾的揸数,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对他指手画脚? 火牛,让你做这个话事人是干什么的?你真以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可以指点江山,九区堂口所有人都听你的了? 我麻烦你动动脑子,这种事情你搞不定,你可以用话事人的身份请他们出面当面谈清楚嘛! 和联胜呢最好就不要起什么内讧了,我们这些叔父辈,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以后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来烦我了!” 此时串爆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苏汉泽,捧这么一个废柴上位。 除了每天絮絮叨叨来麻烦自己,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火牛面露苦涩之意,现在他算是知道,话事人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了。 当下知道串爆不耐烦了,只得悻悻起身。 开口道:“不好意思天哥,大清早打扰你歇息了,我先回去自己想对策,以后尽量不过来麻烦你了!” 望着火牛离去的背影,串爆不禁吐槽道。 “要不是和联胜现在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角色,这个话事人死都轮不到你这个扑街来做! 我屌你老母的,早知道不如考虑一下丧泽,人高马大又靓仔,一看就是大佬款。 背后有那么多老板支持他,选他做话事人,我坐着等收钱就好了,哪来那么多破事!” 从串爆的住处离开,火牛一堆破事非但没有解决,反而因为觉察到了串爆的不满,本就积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但事情总归还是要解决的。 如果今天大埔黑一家的数收不齐,那紧接着就有第二家,第三家的数收不齐。 到时候和联胜个个不服他,他这个话事人,早晚有被赶下去的一天。 火牛不想成为和联胜有史以来,第一个没做满两年就被轰下台的话事人,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做些什么。 思来想去,他只得厚着脸皮,去荃湾找苏汉泽一趟。 毕竟自己这个话事人是他推上去的,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 苏汉泽既然肯撑自己上位,那就意味着他想利用自己话事人的身份,从自己这里得到某些好处。 双方可以达成合作关系,自己这对焦头烂额的事情,苏汉泽说不定会卖自己几分面子,帮自己协调一二。 在荃湾广场的星彩时钟酒店找到了苏汉泽,火牛见面就大诉苦水,道明了来意。 谁知道苏汉泽拒绝的十分干脆。 “不行!荃湾这块地盘以前在大d手里是什么样的我不管。 但从我接手的那一刻开始,规矩就要由我来定!” 望着靠在办公椅上悠闲饮茶的苏汉泽,火牛不禁换上一副恳求的脸色。 “丧泽,你也知道我实力不济。 说句心里话,要不是你在和联胜资历不够,我都想和叔父辈们提意见,把话事人交给你来做算了! 之前看吹鸡做这个话事人,每天吹水赌牌好轻松自在,以为话事人谁做都一样。 现在我总算想清楚了,吹鸡过得清闲,是有大d在背后给他撑腰。 现在你不撑我,这个话事人我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 苏汉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抬起眼睑,看火牛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扯谎。 当下心中明白,自己扶植他上位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此刻他清楚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 “那就双话事人了,你回去和串爆他们打声招呼。 你话事人,我也话事,你处理不了的事情,我来帮你搞掂! 大家相互有个照应,好过你忙的像只无头苍蝇!” 火牛一怔,当即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现在已经彻底明了,为什么苏汉泽会选择在风口浪尖上,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上位了。 他料定自己坐话事人的位置,和联胜各大堂口不会服自己。 而自己实力确实不济,这没什么好说的。 哪有什么卖自己一个面子,说到底,他是等着自己撑不下去,然后顺理成章走到幕前,接管整个和联胜! 他苏汉泽不过是一个刚回到和联胜不到两个月的新人,这个主意他是怎么敢打的啊? “丧泽,和联胜从来没有过双话事人的先河,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没有先河,那就从现在开始开辟先河! 港岛又不是没有双话事人的社团,火牛,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 有我出面帮你去顶,至少可以保证你这两年坐稳话事人的位置。 两年后,你也可以以叔父辈的身份,安安心心等着社团给你养老! 如果你有所顾忌,我还可以给你提提价码。 我帮你在油尖旺打下一大块地盘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苏汉泽深邃的眼眶里,藏着一阵耐人寻味的笑意。 说罢这通话,他便耐心的靠在椅背上,静静等候火牛做出一个选择。 火牛深思半天,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后释然一笑。 “也是,出来混是要讲实力的。 你现在背后有这么多老板肯撑你,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不是资历不够,话事人确实由你来做最合适。 丢,其实这个位置本来就不是我该打主意的,当初阿乐出来选,我到处替他拉选票,就是想让他做上话事人之后,能够拉我一把。 没问题,只要那班叔父辈能够点头同意,双话事人就双话事人!” 苏汉泽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条件依旧作数。 叔父辈那边你也不用操心,我会去搞定他们。 不过在搞定他们之前,我要你替我先去搞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苏汉泽的神情开始严肃。 他把头靠近火牛,沉声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和联胜很多人,都对我独占荃湾这块地方不爽。 这样,你抽个时间,把这些人约出来,大家坐到一起面对面聊一聊。 一来好让你这个话事人有个台阶下,二来也省得这些扑街在背后搞搞震,给我招来什么麻烦!” 火牛当即点头:“那就今天下午四点,尖沙咀堪富士力道12号地库的料理店碰头。 我马上去联系他们,丧泽,你要做好准备,早上我已经去找过串爆了,到时候他也会出面,不要冲撞他,他现在坐叔父辈第一把交椅的!” 苏汉泽摆摆手,示意火牛说的差不多了。 吃过午饭,荃湾的仔荣给苏汉泽打来了电话。 在苏汉泽发完脾气之后,生怕丢了a货工厂这处肥差的仔荣还是挺上心的。 经过一夜的奔波,他总算是联系到了之前工厂里的设计师温斯顿。 由于大d被杀,这个被大d高新聘请的设计师怕社团的恩怨波及到自己,已经携家带口,跑路去台岛暂避风头了。 在得知苏汉泽愿意重金返聘其回荃湾之后,温斯顿表示自己可以考虑一下,但他现在面临一个困境。 那就是温斯顿精湛的仿冒技术,其在业内一直颇有口碑的。 这次跑路去了台岛,当即就被台岛那边的黑帮给盯上了。 基隆那边有角头已经向温斯顿抛出了橄榄枝,温斯顿一时半会怕是脱不了身。 不过这对于苏汉泽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找个熟悉台岛情况的人把他捞回来,也是分分钟的事情罢了。 堪富士力道12号的地库,是一家纯正的日料餐厅。 餐厅不大,但实行的却是会员制,没有提前预约,是不予接待的。 或许是因为这家餐厅僻静的原因,和联胜的叔父辈聚会的时候,很喜欢在这里碰头。 火牛之所以牵头把和联胜对荃湾地盘分配有异议的人聚集到这里,大有讨好这些叔父辈的意思。 下午四点过五分,这家被包场的日料餐厅大厅中间,已经围坐了十几个和联胜的骨干。 其中冷佬,老鬼奀,茅趸等一众为自家细佬争取利益的叔父辈,也早早到场。 闹得最凶的大埔黑,此时代表自己阿公大佬权,坐在叔父辈的位置上,一脸不耐烦的抖着腿,时不时瞥一眼坐在话事人位置上的火牛,显然是没把这个话事人放在眼里。 少等几分钟后,终于有人开始不耐烦了。 老鬼奀掐了掐手表,不满的对火牛喊道。 “火牛,这个丧泽到底在搞乜鬼? 说好了四点大家碰头,好好把荃湾的事情扯清楚。 现在都四点一十了,他到底还来不来,该不会是耍我们吧?!” 被叔父辈吼,火牛面子上挂不住。 但作为这次会议的牵头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奀哥,也许路上堵车也说不定。 再等等啦,天哥不是也还没到场吗,也许一会就来了!” “丢!讲乜卵嘢? 他丧泽什么身份,也敢和坐叔父辈第一把交椅的阿公去比? 火牛,大家捧你做话事人,是相信你这两年能带着兄弟们做得更旺。 你不会连个丧泽都搞不定吧?!” 大埔黑适时开口,开始对火牛落井下石。 要说这十几个人里边,有人是纯属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过来凑数的,有人是想贴过来,看能不能捞到点什么好处的。 唯独他大埔黑心中怨气最大。 他手里攥着摇头丸的生意,至少有七成要靠荃湾那边的场子去做。 现在苏汉泽一声招呼不打,把自己的人从荃湾全部扫地出门,更是摆出一副没有沟通余地的架势,导致他现在恨透了苏汉泽。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今天当着众叔父辈的面,他势必要好好杀杀苏汉泽的威风! “大埔黑,火牛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选出来的话事人。 你当着众叔父辈的面这样同他讲嘢,是不是太没规矩了点?” 就在火牛难堪之际,串爆的声音悠悠从外边传了进来。 大埔黑脸色一变,看到串爆板着脸走过来之后,只得尴尬默默鼻子。 起身对火牛道歉道:“对不住啊火牛,一时半会还没有适应你话事人的身份,我不是故意的!” 眼见串爆落座了,火牛自知现在也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了。 只得装作随意朝大埔黑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乎。 反观串爆那边,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他先是抓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随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 目视对面的大埔黑道。 “黑仔,我听火牛说,你和大佬权搞得那些冰鲜生意,是不打算向社团交账了? 有没有这一回事?” “有!天哥,我讲的好清楚,冰鲜生意是我大哥大佬权一手在大陆负责操办的。 这不是社团的生意,没必要向社团交账!” “这么说你和大佬权也都不是和联胜的人了? 黑仔,我现在要听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以后大埔的冰鲜生意,你都不打算向社团交账了?!” 串爆叔父辈的气场全开,面对其咄咄逼人之势,大埔黑虽然不敢硬顶,但总归早就想好了说辞。 只见大埔黑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给自己壮胆。 “天哥,你为难我是没用的! 我们大埔在荃湾的生意做的好好的,一言不合就被人扫地出门,社团不为我们主持公道,那我们大埔也只好节约下成本喽!” 串爆眉头紧锁,眼神中已经有几分怒意。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我问你!是不是以后大埔冰鲜生意的账!都不打算向社团交了!!” “这……天哥,这是权哥的安排,我也没办法……” 眼见串爆动了真火,大埔黑只得把串爆的同辈大佬权抬了出来。 但见串爆冷笑一声,缓缓伸出拍得发麻的右手,摊向大埔黑。 冷语道:“那好,现在拿你电话出来,马上打给大佬权! 我要亲口问问,他什么时候教过你,社团的账也可以赖掉这个规矩!”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大埔黑当然不敢打电话给大佬权,这件事情完全是他自作主张搞出来的。 就在场面僵住的时候,一道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不好意思啊各位,来晚了点,莫怪莫怪!” 苏汉泽一边拱手朝众人作揖,一边大大方方走到自己的那处空位上,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苏汉泽的到来,可算让大埔黑找到了台阶下。 他调转面孔,伸手指向苏汉泽,朝串爆说道。“天哥,我可从来没有不交数的打算。 不过今天当着你的面,我们最好是把有些事情说清楚先! 我们大浦这边,早先就和大d谈好了规矩,每年交两百万到大d手中,换我的人到他那边场子里开工。 结果今年还没过去一半,大d死了,你总不能让我砸出去的钱打水漂吧? 再说我又不是不给丧泽钱,每颗药给他抽十蚊钱的水,这个规矩我一直是认可的! 他现在吃掉了整个荃湾,就把和联胜的兄弟们全部扫地出门,你觉得这样就合规矩吗?!” 串爆立马转头看向苏汉泽。 “丧泽,我知道你搞定荃湾这些老板不容易。 不过大埔黑既然交够了钱,你连自家兄弟去你地盘赚少少你都不肯,是不是太不念及同门情谊了?” 苏汉泽眼中绽放着寒芒,在串爆向自己问责之后,他慢慢把目光放落在大埔黑身上。 嗤笑道:“知不知道不管投资什么,都是有风险的? 你把钱交到大d手中,和我有什么卵干系? 今天既然来了,我不妨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 荃湾现在由我话事,别说不让你大埔黑进来卖药了,你要是敢在背后搞搞震,到时候我让你连冰鲜生意都没得做!” “扑街!你威胁我啊?! 我告诉你,我们大埔的冰鲜生意所有的证据都是正规的! 海关都没资格让我做不下去,你以为你算谁啊!” 看到苏汉泽敢这么糗自己,大埔黑当即暴怒。 却不想苏汉泽只是不屑的敲了敲桌子,等大埔黑收声后,才不紧不慢道。 “你们大埔从大陆拉来的冰鲜是正当生意,但你从大埔走私猪脚到大陆那边,如果被大陆海关稽查到了,恐怕冰鲜生意以后也没得做了吧?” “丧泽!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准备和海关爆料吗?!” “不敢,矮骡子不招皇气的规矩我懂。” 苏汉泽冷笑一声,随后腾一下站直身子,怒视大埔黑道。 “不过以后每个晚上,我都会安排马仔搵几条大飞,去大埔那边的码头守着! 你开船,我也开船! 你去大陆,我也去大陆! 不过我的人对海路就没有你那么熟悉,万一一个不小心走岔了路,被巡海的水警抓到了,不小心连累到你大埔黑就不好了!” “你……” 大埔黑一时语塞,最后只得把目光投向串爆。 “天哥,丧泽这个扑街是什么德行,你也看到了! 让他坐镇荃湾,我大埔黑第一个不服!” 眼见苏汉泽说得确实过分了,串爆也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丧泽,坐低!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在内斗! 你要搞大埔黑的生意,整个社团都不容你!” 苏汉泽冷笑一声,随后优哉游哉的坐了下去。 惬意地摸出支烟点上,看向串爆道。 “阿公,我开玩笑来的,大家一口锅里搵食,我怎么会去搞他的生意呢? 不过我还是刚才那个态度,荃湾的主意你们就不要打了。 大埔黑有意见,我会让他心服口服的!” “这样就对了嘛,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聊呢? 大埔黑,收收火,丧泽既然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不妨先听他把话说完先!” 在串爆出面打圆场的时候,大埔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大埔黑抓起电话一看,发现是大佬权打来的。 当下强压火气,摁下了接听键。 “阿大,乜事?” “黑仔,是不是在开会?” “没错,您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刚才你是不是因为荃湾的生意,和丧泽闹崩了?” “没错!不过刚才丧泽说要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啊! 阿大,我现在就坐在这里慢慢听,我看他准备给我们一个什么交代!” 大埔黑故意把嗓门放大,自己一脉的叔父辈出面了,心中底气不免又足了起来。 却不想大佬权在电话里头沉吟片刻,最后说出了一句让大埔黑非常为难的话。 “黑仔,算了,荃湾的生意不要了! 你和丧泽认个错,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不要因为生意上的事情,闹得彼此太过难看!” “阿大,这……” “别废话,我现在不想和你说太多!按我说的去做!” 大佬权的话语中充满了毋庸置疑的语气,不等大埔黑回过神来,便哐当一下挂断了电话。 虽然不知道大佬权的用意何在,但大埔黑首先猜到了大佬权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他脑子转的很快,放下电话之后,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最后悻悻开口:“丧泽,荃湾的生意我不碰了! 天哥,冰鲜生意的账,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我会安排人送到火牛的档口去!” “送到谁的档口去?” 串爆开口了,大埔黑微微一怔,旋即改口道。 “明天我把该交的数,全部向话事人交齐啊!” 维护话事人的尊严,就是在维护叔父辈的尊严。 在大埔黑接到大佬权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之后,谁都对苏汉泽的手段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串爆非常识趣,他清楚自己可以在大埔黑面前摆摆叔父辈的架子,但丧泽这个心狠手辣的外来户,未必会care自己那一套。 串爆索性连问都懒得去问苏汉泽,径直对在座的一干和联胜骨干开口问道。 “今天火牛召开这个会议,是想协调解决一下大家和荃湾堂口之间的矛盾。 刚才大埔黑已经表态了,我想听听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意见。 是不是一定要铁了心在荃湾分一杯羹?” 串爆落尾的语气很是凝重,任谁也听得出来,他现在还有谁在荃湾这块地盘上做文章。 几个叔父辈也心领神会,个个缄口不言,不再发话。 串爆现在代表的是他们叔父辈的集体利益。 毕竟细佬的利益再重要,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自己利益这一边。 整个餐厅静得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在串爆的引导下,所有人纷纷表态,一致表示荃湾的地盘全权交给丧泽打理,没有任何意见。 鹏城南山区,一处会员制酒店的澡堂里。 年近六旬的大佬权泡在温泉里,瘫靠在蒸汽氤氲的浴池边缘,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吉米仔递过一条洁白的毛巾到大佬权手里,会心一笑。 开口道:“权叔,一会我安排车送你去东广,会所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 到时候你好好放松一下,出出火,收收惊啦!” 大佬权一脸惊魂未定的接过毛巾,抹了下脸上的汗水。 随后把毛巾丢到岸边,开口道:“吉米仔,今天多亏了你。 没想到你平时在和联胜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在大陆还有这层通天的关系。” 说罢大佬权后怕的打了个摆子,心头没由头的透过一层寒意。 大佬权今年五十七岁了,早在七年前,‘中英联合声明’刚刚起草的时候,他就前往大陆发展,算是前往大陆捞第一桶金的社团人物。 这些年来在大陆搵些不温不火的生意,也算是顺风顺水。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今天早上在住处刚刚醒来,忽然就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公安从床上揪了起来。 关在班房里,一连审了自己四个小时。 从自己在大陆非法参与地下六合彩运作,到自己涉嫌港口的冻货走私,大佬权一度认为自己要在监狱里‘安享晚年’的时候,吉米仔忽然出现了。 他把大佬权从班房里带了出来,告诉自己把一切都摆平了。 让自己收惊,不要有太多顾虑。 惊魂未定的大佬权,在吉米仔告诉自己,让自己打电话给大埔黑,告诉大埔黑和苏汉泽低头认错的时候,这个混迹社团几十年的叔父辈终于醒悟了。 原来自己身在大陆经营这么多年,早已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管吉米仔是因为什么把自己救出来的,如果他再放任自家的细佬去给苏汉泽添乱,只怕下次大陆公安来找自己,就不是参与地下六合彩这种事情这么简单了。 “权叔,我以前也在和联胜做事的,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晚辈。 现在大家一起在大陆搵水,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啊?” 吉米仔一边说着一边从浴池里往岸上爬去,大佬权见状紧随其后。 附和着说道:“吉米,既然你还拿我当长辈,那你能不能把话和我说清楚点? 我这些年在大陆做事,一直是如履薄冰。 丧泽到底在大陆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和联胜的家事,能把大陆这边的公安都调动了?” 刚走到岸边拿毛巾擦拭身体的吉米仔顿住了。 他转过身来,朝大佬权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权叔,你该知道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是和联胜的叔父辈,泽哥他不想和你交恶。 如果不是大埔黑这次搞搞震,他也不至于让你老人家在大陆受这份委屈!” 吉米仔这番话,等于是明摆着告诉大佬权,他今天被公安带走问话,就是苏汉泽一手包办的。 对此大佬权大为震撼,当即不敢再问什么,只是贴着笑脸,催促吉米仔往更衣间走去。 晚八点,吉米仔风尘仆仆从中英街过关,回到港岛后,没有片刻停歇,径直奔赴苏汉泽在荃湾的陀地。 荃湾永兴财务公司。 苏汉泽已经泡好了茶,静候吉米仔的到来。 在吉米仔进门之后,饮过茶,吉米仔立时打开了话茬。 “泽哥,大佬权的底我摸清楚了。 他八五年奔赴大陆,这些年的生意重心已经全部转移到大陆那边去了。 有大圈豹作保,以后和联胜大小事情,他一定会站到我们这边的。” 苏汉泽只是点了点头,大佬权会向自己妥协这件事情,他一点都不意外。 紧接着苏汉泽便把话题转向重点。 “这次急着叫你回港岛,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手里的事情先放一放,台岛那边你熟,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去把以前负责大d那些a货工厂的设计师给我找回来。” 说着苏汉泽表情凝重,继续说道。 “吉米,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的基本盘都还在港岛。 这几家a货工厂要是出不了货,就会失去南洋那些老板的支持。 失去了他们的支持,荃湾就会乱起来。 荃湾一旦乱了,我和大圈豹谈的条件就会成为水月镜。 到时候大陆那边的生意,可能也没那么好做下去了! 所以温斯顿这个人,无论如何你也要把他从台岛安安稳稳的带回来,事关重大,不要掉以轻心!” 吉米仔连忙答道:“放心泽哥,机票我已经安排人订好了。 明天早上我就动身前往台岛,保证把人安全带回来!” 二人一番交谈,在送走吉米仔后,不多时,有马仔上楼告诉苏汉泽,飞机过来找他了。 苏汉泽没有意外,飞机正是他叫过来的。 这个愣头青自打被自己安排在深水涉这个堂口后,在深水涉一代,除了自己,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对于一票安排给他的马仔,动辄非打即骂。 本来飞机在深水涉一代的威望就不高,再加上他死板耿直的作风,搞得不少人纷纷转投到其他档口去做事。 苏汉泽觉得有必要给飞机好好树立一下威信了。 这个人虽然没脑子,但胜在办事利索,以后用得到他的地方,还很多! “泽哥,你找我?” 在飞机敲开办公室的门之后,首先映入苏汉泽眼帘的,便是一张苦瓜脸。 显然飞机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苏汉泽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先是邀请飞机和自己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递给飞机一支烟,随后开口问道。 “飞机,上周庆生,我送你的手表戴的还满意吗?” 飞机闻言,当即挽起衣袖,指着左手手腕上的金劳,陪着笑脸道。 “满意! 我这辈子也没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泽哥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满意就好,不过我听说你生日那天晚上,在太子道的友安饭店摆了十八桌的庆生酒,邀请你那几个档口的马仔过来庆生。 结果直到饭局结束,连七桌都没有坐满,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飞机脸色瞬间黯然下去,木讷答道:“没错!泽哥,这些扑街眼里没我这个大佬! 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你准备让他们怎么心服口服?” “哪个不服我,我让他饭都没得吃!” 苏汉泽不禁嗤笑一声:“飞机,以前跟鱼头标做事,有没有带过小弟?” 飞机微微一怔,旋即摇头道:“没有!” “带小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听说你在深水涉带人开工,连泊车仔收到的小费,都要如数交到你手里来。 你这么搞,让下面的小弟怎么肯去服你? 我劝你凡事看开点,做小的把该交的那份交上来就行了,你不让他们自己捞点,人家凭什么出来跟你混?” “可是泽哥,社团有规矩,他们靠社团开工食饭,这些钱本来就该上交到堂口来!” 面对飞机的说辞,苏汉泽一时语塞。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想要去做通这个木头脑袋的思想工作,接下来该说正事了。 “行了飞机,你怎么带小弟我管不着。 不过今晚叫你过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做得好了,以后你在和联胜威望也有了,地盘也有了!” 飞机脑子一热,当即收敛起那副丧气的表情。 “泽哥,是不是有地盘要打?” “聪明!我和东星之间的恩怨,相信你也早就听说过了。 两年前东星的白头翁在港岛开了我的暗,把我逼得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窝窝囊囊在荷兰躲了两年。 这笔账我一直没有和东星算清楚,现在我起势了,这笔账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飞机闻言,神色再度换上一抹难得的凝重。 他脑子耿直,但不意味着他蠢。 白头翁在东星是东星绝对的元老级辈分人物。 做掉白头翁,带来的后果就是他将成为整个东星的众矢之的。 如果苏汉泽哪天不撑他,他出门在外,绝对是分分钟被人砍死的下场。 但一心想要出头的飞机,还是没有过多犹豫。 脱口而出道:“泽哥,是踩落白头翁的地盘,还是做掉白头翁?!” “两样都做! 你先做掉白头翁,然后我再点一拨人给你,收掉东星在上海街的地盘! 你不要过多顾虑,尽管放话出去,就说你替我做事!” 有了苏汉泽这番担保,飞机心里踏实多了。 (本章完) 96.第96章 你我狼狈为奸,各取所需 第96章 你我狼狈为奸,各取所需 他眸子里闪过一抹凶光,用力点头道:“多久动手?” “七月初八,东星的龙头骆驼做寿。 你只要能赶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把事情办妥都可以! 怎么样,做两件事情,有没有压力?” “我明白了泽哥,等我消息!” 飞机接下了这单任务,当即起身向苏汉泽告辞。 望着飞机离去的背影,苏汉泽不禁轻笑了一声。 要做掉白头翁,他苏汉泽敢说自己有一百种办法,哪一种办法实施起来,都比他飞机出马要轻松的多。 至于为什么执意让飞机去办这件事情,那是因为自己现在准备打出明牌! 以前畏畏缩缩一直在背后搞搞震,是因为自己实力不济。 现在他是和联胜两区揸fit人,连带和联胜的话事人都是自己的傀儡,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就是要打着和联胜的名号,去和东星火并。 只是飞机这边犯了难。 他在回到深水涉的租屋后,当即拉开了客厅里冰箱的大门。 双层的冷藏柜里,上层是一罐罐码放整齐的冻啤酒,下层则是放着飞机这些年来吃饭的家伙——两把磨得铮亮的砍刀。 飞机取出两罐啤酒,心烦意乱的坐到了餐桌旁边。 刺啦—— 随着一罐啤酒打开,飞机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划过喉咙,落入腹内,瞬间让他焦躁的内心平息了些许。 他思路也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要做掉一个大型社团的二号人物,不是一件小事。 苏汉泽目前并没有给他安排其他的人手,也就意味着做掉白头翁,需要靠他自己去谋划。 不能用枪这条铁律,飞机自然是清楚的。 但单枪匹马,全靠他手拿砍刀去做掉白头翁,那不啻于是痴人说梦。 他现在连白头翁的行踪都摸不清楚。 思来想去,飞机从卧室取出电话,挨个给自己档口几个他自认为靠谱的打仔拨打了过去。 可这些人听到飞机要让他们和自己去砍杀白头翁之后,皆是含糊其辞不敢正面回应。 气得飞机在电话里头怒骂这些人都是没胆的孬种。 有被骂急眼的,甚至在电话里头和飞机怼了起来。 直言哪怕是飞机动用家法,他们都誓死不从。 再不济闹到堂口揸fit人那里去,闹到叔父辈话事人那边去,也要问社团讨个说法。 经过半个小时的电话沟通之后,飞机不但一个人都没有招揽到,反倒落了一肚子气。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苏汉泽钦点的大佬。 为什么这些小弟一个个都不服从自己的安排。 但飞机毕竟是飞机,他抓起桌上的啤酒,将最后半罐啤酒一饮而尽,狠狠地擦了擦嘴唇,二话没说,大步朝外头走去。 他选择了一种最笨,却在他看来最为有效的办法——去白头翁在油麻地的陀地蹲点。 经过一番打探,他先是找到了白头翁在油麻地的住处。 一连两天,他都窝在一台闷热的面包车内,追踪着白头翁的出行轨迹。 结果自然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白头翁很少出现在自己的这处住处,哪怕偶尔归家,身后也是跟着十几号精壮的打仔。 哪怕出了家门,转身就钻入自己的平治车内。 后面总有几台轿车跟着,负责这个东星元老的周全。 简而言之,飞机要是执意动手,基本上连白头翁的身都近不了,就会被那些训练有素的安保当场砍死。 距离苏汉泽约定的七月初八越来越近了,一连蹲守了好几天的飞机,在迫于无奈之下,终于选择给苏汉泽打去了电话。 “泽哥,我这几天一直在油麻地蹲白头翁。 他的安保实在太周全了,我没办法下手。 你能不能借我一队人,不用多了,十个好手就行,我保准两天之内,一定劈死白头翁!” 电话里头,飞机的语气充满了诚恳。 只是他没有想到苏汉泽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飞机,我在深水涉给你安排了三个档口,三个档口里边,连十个好手都找不出来吗?” “泽哥,这种涉及到身家性命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强迫他们。 如果要抽生死签来决定的话,我也不够资格!” “你说的这些我管不着,不过飞机,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情难办的话,可以和我明说,我可以换人去做的。” 苏汉泽一通话,当即让飞机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他当即气血上脑,应道:“不用泽哥!我说能帮你搞定白头翁,那就一定能搞定他!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等我消息!” 说着飞机径直挂断了苏汉泽的电话。 丝毫没有想到做细佬的挂断自己大佬电话,是一件多么唐突的事情。 七月的港岛,依旧是那副燥热不堪的光景。 距离七月初八,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了。 飞机又在油麻地守了一日,他此时坐在面包车的驾驶位上,嘴里咀嚼着已经梆硬的香口胶。 再看两只手掌,已经涂满了快干胶。 副驾驶位上,一把厚重的消防斧静静躺在那里。 由于怕打草惊蛇,左右车窗甚至没开一条缝隙,豆大的汗珠顺着飞机的脸颊滑落,但飞机依旧是那副决然的表情,目光在白头翁住宅门口,不敢有丝毫偏移。 哗啦—— 白头翁住宅的铁门被一个马仔挪开,紧接着一台黑色平治车缓缓从院内驶出。 飞机两眼一亮,知道自己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白头翁坐在平治车的后座上,此时手拿一个大哥大电话贴在耳边,正和自己的心腹司徒浩南交代一些事情。 “司徒啊,乌鸦那边怎么做你不用去管,丧泽这个人精明的很! 上周我派去果栏搞事的那三个马仔,已经有两个被他拖到九龙城去喂了狗了。 现在他该知道东星要对他下手了,我们等着看戏就行了,骆驼不是钟意支持他的心腹乌鸦出头吗,那就让他去和丧泽顶,我看乌鸦未必斗得过他!” 此时白头翁正准备赶赴湾仔,去和司徒浩南碰头。 一来是去湾仔那边的金器店给骆驼挑选明天贺寿的贺礼,一来是骆驼那边的人准备对苏汉泽动手了,白头翁过去给自己的心腹爱将商讨对策。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车往佐敦道方向驶去的时候,一台灰色面包车忽然陡然加速,径直朝自己车尾奔袭而来。 砰—— 在白头翁的平治车刚刚驶去院子摆正车身的时候,飞机开着面包车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平治车的车尾。 此举当即逼停了白头翁的平治车,坐在后座的白头翁当即一个趔趄,整个人被这股强悍的撞击力一掀,身子重重贴在靠垫上,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但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大碍,缓过神来之后,他慌忙转身朝后观望。 发现追尾自己的面包车上走下一个带着黑头套的男子,手拿一柄消防斧,步伐犀利朝自己汽车走来。 “痴线啊!” 白头翁不禁怒骂一声,与此同时,几个在院子里跟车的打仔,也注意到了外边的动静,纷纷操起家伙往外边跑来。 飞机不敢有片刻迟疑,时间紧迫,他当即操起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白头翁这边车窗砸来。 哐当—— 随着车窗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白头翁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就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衰仔,这车是防弹的你知不知道?” 只不过飞机现在已经是昏了头,他没时间去考虑太多东西,只是自顾自拼命用消防斧砸着纹丝未动的车窗。 直到白头翁的打仔奔赴了过来,飞机手中的消防斧都未能将车窗砸开一道裂隙。 “找死啊扑街!” 也许是慑于飞机手中那支两尺多长的消防斧,这群打仔围上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对飞机动手。 只是七八个手持砍刀的打仔将飞机围住,飞机想走恐怕已经是来不及了。 事已至此,飞机的心瞬间阴沉到了谷底。 他眼中凶光大盛,索性不再去管车内的白头翁。 转身怒视一干打仔,右手死死握住斧柄。 没有任何言语,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这是准备拼命了! 替白头翁开车的马仔已经从身后摸出了一支黑星手枪,子弹上膛,这个马仔回头向白头翁问道。 “本叔,这人处理起来可能有点麻烦,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把枪收起来!” 随着白头翁的一声斥责,这个马仔很是会心的把弹夹退了下去,坐在驾驶位上,不再言语。 就在飞机与东星一众刀手对峙之际,前方十字路口忽然有台警用摩托鸣着警笛呼啸而来。 骑车的阿sir看到街头一干对峙的打仔,当即急匆匆把摩托车停稳在路边,二话不说拔出手枪,以此震慑住现场。 同时忙不迭用无线电向附近的同事传呼道:“窝打老街西南角,发生一起两车追尾事故。 现场疑似发生社团对峙冲突,我正在控制现场,申请支援,over!” …… 油麻地警署,苏汉泽坐在警署的休息区,o记b组的负责人廖志宗端着杯茶踱步到苏汉泽身边,没好气的开口道。 “丧泽,有段时间没见你搞搞震了! 现在在和联胜发家了,是不是想步林怀乐的后尘,陪他一起去监仓里蹲个几年啊?!” 苏汉泽抹了抹鼻子,抬头望着廖志宗道。 “阿sir,你在讲乜卵嘢? 我什么时候又来搞搞震了,你搞清楚点,我是来交保释金的!” “保不了,你的人涉嫌蓄意伤人,他至少要在警署待够二十四个小时! 还有我警告你,当初东星要搞你的时候,我们就找白头翁谈过话。 你是个聪明人,同样的话我不想和你再说一遍!” 面对廖志宗的威胁,苏汉泽对此嗤之以鼻。 “廖sir,我小弟的女仔被白头翁睡了,他砸车泄愤有什么错? 蓄意伤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伤人了? 了不起我申请和当事人和解喽,修车的钱我又不是出不起!” 廖志宗冷笑一声:“我倒是想你们和解,只不过我怕白头佬那边不同意!” “白头佬不同意和解不要紧,不过今天下午有人会去告他强奸。 麻烦廖sir和白头佬好好沟通一下,问他昨晚在上海街打炮,是不是忘记戴胶笠了!” 苏汉泽这番话,倒是把廖志宗整不会了。 他放落手中的茶杯,坐到了苏汉泽身边。 试探着询问道:“真的不是你派人出来搞搞震?” “阿sir,你看我脑子像不好使的吗? 派人出来搞搞震,就让他拿一支消防斧?” “最好是这样,你们这群扑街要是累我连差佬都没得做,死之前我一定要拉你们下水!” 此时的廖志宗头都已经大了。 自从上次忠信义差馆杀警案之后,他在o记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不仅o记的总警司李文斌撤掉了他手里跟着的一些重案,就连警务处的上司也开始放话。 b组盯的地盘再出什么岔子,就可以考虑挑选个闲职退休养老了。 廖志宗今年才三十几岁,他不想自己的前途就此被扼杀。 但形势比人强。 他以前可以在西九龙总署办公,现在遭上司排挤,已经沦落到在油麻地一代开工做事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o记b组就该改换门庭,换其他出类拔萃的同行来当家了! 所以廖志宗心里急,但急又有个屌用? 他能维持得了现状,延迟一天不被撸下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就在廖志宗心烦意乱之际,苏汉泽一句话忽然叫廖志宗冷不丁一个激灵。 “廖sir,最近是不是很不如意? 我和你们o记的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你现在的处境,如果不立点大功,恐怕差人都没得做了!” “你什么意思?!” 廖志宗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脸当下就板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大家其实可以一起合作合作嘛。 你想想,东星在港岛卖了这么多年的药,这个毒瘤要是在你手里被铲掉了,等你们警务处的李sir高升,你连总警司说不定都有的做啊!” 廖志宗眼皮一跳,下意识的环顾了下四周。 但当下并未给出苏汉泽任何表态,他心里其实已经矛盾起来。 苏汉泽知道警署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当即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对廖志宗道。 “保释的事情,还是麻烦廖sir多多和当事人沟通一下。 如果有消息了,打我电话,我以后一定对手下严加管教,坚决不给廖sir添任何麻烦。” 说着苏汉泽递出了一张名片,塞到了廖志宗的手中。 廖志宗潜意识中接过这张名片,等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苏汉泽已经离开了警署。 …… 从警署回来的白头翁,一回到陀地,便怒不可遏的唤来自己的心腹马仔。 “去上海街把吹箫红找来,给我问清楚,昨晚她找来的越南妹到底什么来路! 她要是给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以后上海街的生意就交给别人去做!” 马仔很是难为情的搀扶白头翁坐下。 答道:“本叔,这事情也怪不得红姐。 这年头在港岛,要找个没开苞的,要么就是未成年的学生,要不就只能是外地的了。 这种情况,红姐只能验验身,其他的事情她哪里查的到啊?” 白头翁眼皮一掀:“怎么,你是说我昏了头,才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情的吗?” “不是啊本叔……” “那就不要这么多废话,让吹箫红把人给我带过来!” 马仔一阵语塞,最后不得不如实答道。 “本叔,廖志宗找你聊完的时候,我就联系过红姐了。 越南妹已经找不到人了,您老人家就是被丧泽那个扑街下了套了!” 白头翁闻言当即气得一拍桌子。 “狂妄!丧泽这个扑街两年前没有把他整死,倒让他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要不是o记这群差佬一直在盯着我,他能蹦跶到今天! 你马上打电话给司徒,让他过来找我! 今天晚上骆驼的人就要动手了,他的人如果把事情办砸了,就该我们的人上场表演!” 荃湾景泰苑,苏汉泽的住处。 飞机耷拉着脑袋,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苏汉泽亲自下楼买了几份烧腊,提了回来丢落在桌上,又开了两瓶啤酒,招呼飞机过来吃饭。 飞机垂头丧气的坐到餐桌旁边,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 “泽哥,我吃不下!” 苏汉泽夹起一块烧鹅腿咬了一口,只是点了点头,并未作答。 等他慢条斯理把一顿饭吃完,才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 对飞机道:“飞机,大佬是不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做? 我不瞒你,今天是我安排人在油麻地那边给机动部队爆的料,如果不是那班差佬及时赶到,你现在恐怕已经被白头翁的人砍死了吧!” 飞机感到困惑,但他还是没有选择出声,只是把手放在桌子下面,一点一点抠掉手上的快干胶胶壳。 苏汉泽继续说道:“飞机,以后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替社团做事了。 做大佬的,最重要的是让手底下的人先把饭吃饱,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你也不要闲着了,我在葵涌三号货仓那边安排好人手了。 一会你带着他们过去,把白头翁插在上海街的旗,一支一支给我拔了! 听清楚了,这次插旗,安家费汤药费都算在我头上,地盘打下来了,全部交给你去做! 但守不守得住,我一概不会过问,全看你自己本事了!” 白头翁在上海街的档口大抵和钵兰街如出一辙,都是一些廉价公道的马栏生意。 打下这块地盘,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但打下来能不能守住,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苏汉泽选择连夜去上海街插旗,本就是施加给廖志宗权衡利弊天平上的一枚砝码。 场子能不能守得住,他倒没有过多去关心。 果不其然,当晚飞机带人大张旗鼓打掉了白头翁在上海街的马栏之后,o记的廖志宗连夜就带人登门拜访。 凌晨一点,苏汉泽衣着工整被差佬从冲锋车上带了下来,再度进入了油麻地的警署。 在一间逼仄的审讯室内,苏汉泽见到了白天刚警告完自己的廖志宗。 “廖sir,能不能替我把手铐解开?” 在廖志宗关紧审讯室的房门之后,苏汉泽笑着伸出被拷住的双手,似乎对廖志宗深夜把他铐过来问话,一点也不生气。 廖志宗面沉如水。 “丧泽,今天晚上和联胜去上海街和东星火并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你是铁了心要给我上眼药水了?!” “我不是在给你上眼药水!廖sir,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才行!” “我感谢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想一枪打死你!” “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一枪打死我!” 面对情绪即将失控的廖志宗,苏汉泽开始娓娓道来。 “有件事情,相信你们o记比我们这些做矮骡子的更清楚。 东星在港岛走粉卖药,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我不妨把话说清楚点,白头翁的这些马栏鸡窦养的那些小姐,至少有八成是被他们用致幻药物拉下水的! 有些事情你们差人找不到证据,不方便去做,我帮你们做了有什么不好? 至少我敢保证,场子交给我去做,绝对不会养出一堆偷鸡摸狗,陀衰家累街坊的道友!” “扑街!你以为这是做生意!你在带人火并知不知道?! 你砍人,我就要管!!” “所以廖sir你是准备继续在社团之间和稀泥,继续盯死我。 还是选择和我合作,拿东星老顶做你升职路上的垫脚石? 你点个头,我保证用不了一周,警务处处长都会亲自开会表彰你,你前途稳了!” 苏汉泽声音陡然加大,一下子让廖志宗哑然。 尽管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接受这种和矮骡子合作的被动局面,但碍于目前自己的处境,他还是愿意相信苏汉泽一回。 半晌的沉默之后,廖志宗开口了。 “说说看!” “很简单,只有你们差佬才能名正言顺在最快的时间内,打垮一个社团的全体骨干。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砌他东星老顶的生猪肉,等骆驼落到你们差人的手中,东星群龙无首的时候,我就可以顺理成章打散这群散兵游勇。 阿sir,恶人有我来做,你只需要高抬贵手,在我搞搞震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为难你吧?” 廖志宗眉头紧蹙:“你要砌骆驼的生猪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准备栽赃他什么? 像你威胁白头翁那样,告他嫖宿幼女?” “嫖宿幼女这种事情,怎么够廖sir的功劳簿上写上一笔呢? 你放心,我给廖sir你做的这份功劳,绝对能让你在港岛警队出尽风头! 我会把东星的货仓找出来,打掉他们的货仓,我相信港督都没有撸你下台的理由了吧?” 廖志宗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未了,他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起身,笑吟吟的替苏汉泽解开手铐。 同时拍拍他肩膀,道:“外边的事情,不要闹得太出格。 还有,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和我汇报,有我们差人出面,你会轻松很多!” “阿sir,这种话也能随便说的吗?” “无所谓,屋子里的监控我已经全部关掉了,出了这间屋子,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认! 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 一周过后,你要是敢再搞搞震,我一定亲自带队上门,说什么也要把你送进赤柱去进修几年!” “yes sir!” 苏汉泽起身,对着廖志宗装模作样敬了个礼,说罢闲庭信步的朝审讯室外头走去。 选择和廖志宗合作,苏汉泽其实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考虑的。 之前在敲定吞掉东星的主意之后,他就清楚要把东星这种大社团往死里打,连根拔起,少不了要差佬那边开方便之门。 本来苏汉泽率先想到的是借尤佳镇的势。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 尤佳镇是一个具有两种极端人性的女人。 她有着高光伟正和堕落两幅面孔。 直到现在,苏汉泽还对这个女人的人性捉摸不透。 如果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选择和她合作,难保尤佳镇光辉的那面爆发,忽然和自己撕破脸皮。 到时候这个疯女人不顾一切也要毁掉自己,自己难保得不偿失。 而选择和廖志宗合作就名正言顺得多了。 一方面廖志宗在警署失势,现在急需破获各种大案来证明自己,重拾自己作为一个差人的尊严。 一方面这种o记的老差人,平时为了破案在社团插针放线早就成了习惯,他们并不排斥和社团中人打交道。 双方都有利可图,是促成廖志宗点头同意合作的最大因素。 翌日晌午,苏汉泽驱车前往尖沙咀的一家咖啡厅,他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罗森咖啡厅,还是那处靠窗的位置,陈永仁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看到苏汉泽过来之后,陈永仁脸上依旧是那副拘谨的微笑。 起身向苏汉泽问好:“泽哥,好久不见!” “阿仁,你现在是着制服的阿sir了,还叫我泽哥,我担待不起啊!” “说什么呢泽哥,不是你,我可能还在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不管大家是什么身份,我还是打心眼里敬重你的!” 二人客套一番,随后相继落座。 苏汉泽开口问道:“怎么样,现在跟着黄sir在o记开工,还顺心吗?” 陈永仁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口将杯中的美式拿铁一饮而尽。 仿佛咖啡的苦涩,不及他心中的万一。 “怎么可能顺心呢,我做了十几年的卧底,警队不可能再拿我当自己人了。 哎不说了,泽哥你今天忽然找我,有什么事情需要帮手吗?” 苏汉泽一边搅拌着咖啡杯里的饴,一边点头道。 “有件事情,确实是需要你帮手。 据我所知,韩琛还在的时候,整个港岛只有他和东星才能在金三角拿到双狮地球标的货。 你跟了韩琛这么多年,或许能知道东星在海外负责货物对接的是谁。 能不能透露点风声给我?” 陈永仁摸了摸唏嘘的胡茬,笑道:“泽哥,你不会也想打四号仔的主意吧? 这是条绝路,我劝你不要去走!” “你放心,世界上生财的路子那么多,走哪条路我都不会走这条绝路。 只不过我和东星有些过节你也是清楚的,我想打掉东星的这条走货渠道,对你们警队来说,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不会为难你吧?” 陈永仁细细思虑了片刻,并没有怀疑苏汉泽的说辞。 毕竟当时整垮忠信义的时候,苏汉泽可是把韩琛的货仓拱手交到了警队的手中。 他要是钟意做这行生意,当初那两个货仓早就被他吞掉了。 不过陈永仁给出的答案,却是让苏汉泽大失所望。 “泽哥,老实和你说,韩琛在泰国的货源对接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也知道的,他这人疑神疑鬼,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所以别说是帮你找出东星的货源对接人了,我连韩琛在泰国有哪些人脉,都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 眼见苏汉泽不禁露出失望之色,陈永仁当即劝慰道。 “不过韩琛虽然不相信我,但却非常相信他养在警队的那些内鬼。 这些年每次走货上岸,韩琛应该都和警队的内鬼透过气,导致黄sir盯了他这么多年,都无功而返。 所以你要追究东星的货源的话,韩琛的那些内鬼可能会帮到你!” 苏汉泽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阿仁,你在套我话? 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手里有韩琛那些内鬼的把柄,一直不肯交给黄志诚,是想把他们攥在自己手中,替我自己做事?” 面对苏汉泽的责问,陈永仁也没有避讳这个话题。 他依旧是那副苦兮兮的表情:“泽哥,不是我在套你话。 我在尖沙咀混了这么多年,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卧底。 我知道这种内鬼用起来有多么的得心应手! 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不是黄sir授意的,也不是我站在一个差佬的角度,在盘推测敲。 这是我作为一个朋友,向你提出最诚恳的建议!” 苏汉泽仔细观察着陈永仁面部微表情的变化,在确定他没有说谎之后,当即换上一副笑脸。 “阿仁,难道你不恨这些内鬼,不想把他们绳之以法吗? 你要搞清楚,是他们害的你前程黯淡无光,是他们害的你过了十几年不人不鬼的日子!” “恨!我当然恨他们!” 陈永仁激动道:“正是因为我恨他们,我才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们以为韩琛死了,过去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从此坦然接受自己光鲜亮丽的差人身份,拥抱真正的人生。 他们想的美! 如果现在忽然有人识破他们内鬼的身份,我想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吧!” 陈永仁忧郁的眼神中,难得出现一抹异样的癫狂。 这番话听在苏汉泽耳朵里,也不禁让他对陈永仁高看了几眼。 说着陈永仁开始陷入沉默,良久之后,他搓了搓疲倦的面孔。 开口道:“泽哥,原本以为,重新穿上差佬这身衣服之后,我就能重新实现我的理想,人生重新走上正轨。 其实我想错了,现在在差馆,个个都知道我是铲掉倪家,扳倒韩琛的那个卧底。 所有的同事都对我尊重有加,但我知道,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除了黄sir,我在差馆找不到一个能推心置腹的人。 警队出什么任务,同事们在办公室开会,我就只能守在外边看报纸! 你知道吗,这种感觉比我当卧底的时候更痛苦!” 苏汉泽能够理解陈永仁的苦衷,但他并不同情。 他知道陈永仁当你在警校受训的时候,是他们那一届最优秀的尖子生。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黄志诚这些人也不会相中他去做卧底。 不过混迹在凡尘中的小人物,有哪个不是身不由己的? 他开始试探性的向陈永仁询问道。 “阿仁,你和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泽哥,我知道b组的廖志宗已经找过你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铲掉东星,我也能帮你出一份力!” 陈永仁恭敬的站起身来,诚恳的望着苏汉泽道。 “我和廖志宗一样,也需要一份足以在警队证明自己的功勋! 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扳倒东星的!” “阿仁,你知道我一向是不排斥和差人合作的。 不过廖志宗再怎么样,也是o记b组的主官。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在黄志诚手底下,连个督察都算不上,拿什么来帮我?” 眼见苏汉泽不想让自己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陈永仁当即回应道。 “是,我在差馆确实没有话语权! 不过泽哥,我在尖沙咀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全港岛八成以上的粉仔我都认识! 你要找东星的货仓,我可以帮你出力的!” 苏汉泽莞尔一笑:“真的这么有把握?” “有没有把握我不敢说,但眼下除了我,短时间内你找不出第二个更适合帮你办这件事情的人了!” 担心苏汉泽不答应,陈永仁再度补充道:“我可以说服黄sir,如果你和东星开打,他可以尽量帮你牵制住东星!” 苏汉泽点了点头:“说吧,帮我办成这件事情,你想要些什么?” 陈永仁攥紧拳头,脱口而出道:“如果你要砌骆驼的生猪肉,东星的货仓归b组的廖sir,骆驼的命归我!” 苏汉泽猛地一怔,他看向陈永仁的目光开始变得森寒起来。 陈永仁这番话,已经完全道破了自己和廖志宗拟定的计划。 他一时间怀疑廖志宗这个王八蛋是不是转头就把自己给卖了,他要给骆驼等人做局的事情,已经被他透风给o记总部。 “仁哥,不愧是警校的尖子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要砌骆驼的生猪肉的?” 苏汉泽冷漠的声音,一时间叫陈永仁略显尴尬。 他只得讪笑着解释道:“泽哥,这些都是我猜的。 你的人在上海街连扫白头翁十八家马栏,东星下午就带人打了过去。 结果全部被廖志宗的人堵在了上海街外头,我也是做了十年古惑仔的人,多动动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陈永仁给出的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他把忠信义在差馆杀警的录像交到了o记,这些事情o记都是清楚的。 再加上整垮韩琛的时候,陈永仁就当过苏汉泽的棋子。 这些事情结合起来,陈永仁得知苏汉泽要做什么,也就不奇怪了。 但苏汉泽并没有急着给出陈永仁反馈。 他先是挥手招呼远处的服务生过来埋单。 随后起身走到陈永仁耳边,低声道:“阿仁,有事情我会打你电话。 对了,我之前那个号码没换,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告诉你们黄sir,这次无论如何在支持我一次。 韩琛养的那几个内鬼,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帮他揪出来。” 说着苏汉泽拍拍陈永仁的肩膀,微笑着朝前来埋单的侍应走去。 彩虹屋邨,陈永仁的公租屋里。 黄志诚正埋头大吃着一份碟头饭,陈永仁则是坐在餐桌的一侧,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等黄志诚狼吞虎咽的把饭吃完,一抹嘴巴,陈永仁才出声道。 “黄sir,号码帮两个字堆抢河沙的案子,为什么不让我去跟?” 面对陈永仁的提问,黄志诚显然是有些尴尬的。 但他还是作不以为然状,把手中的餐巾纸随手往桌上一丢。 答道:“阿仁,我知道你急,不过你现在还在接受政治部安排的心理疏导治疗嘛。 再说这种小案子有什么好接手的,你等着,时机成熟了,我一定给你争几个大案子来办!” 又是这套索然无味的说辞。 陈永仁显然已经习惯了,他悠长的吐出口烟雾,把视线从黄志诚的面孔上挪开。 悠悠开口道:“昨天新界的一家男童院,有个十几岁的学生熬不住毒瘾跳楼了。 我在政治处拿心理报告的时候,看到惩戒署的人长官在那边挨批。 黄sir,这些开面粉摊的真不是东西,十几岁的学生,他们怎么下得了手的?” “所以你这十几年的卧底生涯还是有价值的嘛,想想扳倒倪家和韩琛,你间接救了多少即将染上毒瘾的生命? 阿仁,好好接受心理疏导,你是个优秀的差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本章完) 97.第97章 顺势而为,我全都要! 第97章 顺势而为,我全都要! 今天晚上陈永仁把黄志诚叫到自己住处来,黄志诚就大概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 他回应陈永仁的每一句话,都在来的路上提前编织好了。 对于这个替他卖了十几年命的陈永仁,黄志诚多少还是怀着一些愧疚在里边的。 陈永仁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问道。 “黄sir,如果一个贩毒的社团,和另一家不贩毒的社团打起来,你帮哪一个?” 黄志诚脸色僵住了。 “阿仁,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差人,从来没有帮哪一个社团的说法! 谁先动手,谁先扰乱治安,我们就打谁!这是我们有组织犯罪调查科的规矩!” “黄sir,和联胜的丧泽准备和东星开打了。 他让我转告你,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如果你肯在关键时刻帮他周旋一番,他可以把韩琛养在警队的那几个内鬼揪出来!” 哐—— 黄志诚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额前的青筋暴起,双目怒视着面前的陈永仁。 只是陈永仁不为所动:“黄sir,这些年来我从来没问你要过什么。 当年和我在警校一起拿奖的师兄弟,现在不是高级督察衔,手底下也有一票弟兄跟着他们开工了。 唯独我除了拿到个不痛不痒的奖章,什么也没有,还要终日遭受同事的排挤与非议。 你帮我这一次,打掉一个靠走粉养家的社团,不违背你作为差人的原则! 还有黄sir,我只想做个堂堂正正的差人,这真的很难吗?!” 黄志诚眼中的凶光开始逐渐退散,他深吸一口气。 开口问道:“丧泽答应给你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答应!” “什么也没答应,你就肯帮他?!” “黄sir,你觉得一个差人和矮骡子做交易的事情能摆在台面上来说吗? 我相信有些事情用不着我说,他也知道该给我什么!” “你真的相信他?” “相信,就像当年我相信你一样!” 湾仔万茂台109号,刑事情报科的高级督察刘建明一回到家里,就解下了身上的西装,挂在了门口的墙上。 “老婆,我回来了!” 刘建明朝着里屋轻轻喊了一声,随后上前与出来迎接自己的老婆mary拥抱了一下,宠溺的眼神中,藏着一抹隐晦的不安。 在外人看来,他是年轻有为的警队明日之星。 从警校毕业不过十余年,一路案件破获不断,年纪轻轻,便在警队身居高级督察衔。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韩琛养在警队最大的那只鬼! 这些年能一路长红身居要位,也是靠着韩琛漏风,才能成为警队晚辈眼中另人艳羡的刘警官! 后来韩琛死了,并不意味着他就清白了。 他被韩琛攥在手中那些致命的把柄,现在还不知所踪! 这些把柄,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 一旦重见天日,他刘建明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乌有…… “建明,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你老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人都瘦了不少!” 老婆mary一边给刘建明整理着褶皱的衬衣,一边关切的询问道。 “没……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等清闲下来,休息休息就好!” 刘建明慌忙心虚的掩饰道,随后赶紧转移话题。 “好香啊,是不是煲了汤啊?” “是啊,我看你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于是我去咨询了下医生。 医生让我多煲几盅天麻乳鸽汤给你安安神,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mary说着搀扶刘建明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随后道:“你等着,我先去给你盛汤。” 刘建明一边微笑着点头,一边在心中暗暗舒了口气。 他有些后怕的揉了揉太阳穴,前段时间政治部揪出了一个韩琛的内鬼,这件事情对他打击不小。 现在他糟糕的状态连他老婆都看得出来,看样子以后得多加小心,别被身边的同事看出自己心怀鬼胎才好。 铃铃铃铃—— 就在刘建明随手拿起一份报纸,准备转移一下注意力的时候,自己丢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刘建明没有多想,摁下了接听键。 “哪位?” 滋啦—— 听筒里传来了一阵电流声,紧接着电话那头,好像有一台收音机在播放着一卷录音带。 里面熟悉的声音,不禁让刘建明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现在要收货是不行的,这个月英国人那边有人要来视察。 一个亲自下令,一星期内港岛所有的场子该熄灯熄灯,该停业停业。 水警二十四小时在海域巡逻,不要往枪口上撞啊!】 【我不管哪个鬼佬要来视察,泰国佬的货已经运到海上了! 现在不让我去收,准备把这些货全部倒海里边喂鱼啊? 刘警官,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帮我想办法,总之货我一定要按时收到!】 【你这么做是在为难我!现在情况这么紧张,搞不好大家都要一起死!】 【你在情报科做事,不可能连水警哪个时间在哪巡逻都搞不清楚。 不用说这么多废话了,今天晚上九点之前,给我答复!】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紧接着电话里头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刘警官,有时间的话,九点之前赶到太子道的天九冰室二楼,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当面聊聊!” 嘟嘟嘟—— 电话那头没有给刘建明任何思考的时间,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刘建明的老婆mary已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靓汤来到他的跟前。 看着刘建明煞白的脸色,不禁担忧的问道。 “怎么了老公?” 刘建明略带颤抖的把电话放下,强行挤出一个笑脸,调整好心态。 对mary说道:“没什么,有个案子出了点岔子,我得马上赶回警署一趟!” 说着刘建明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八点三十二分。 距离电话里头约定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到了。 就在刘建明起身要走的时候,mary把汤放在茶几上,拉住了刘建明。 “喂,要不喝了汤再走? 冷了再热,到时候没这么好喝的!” “时间紧迫,mary,等我回来再喝!” 此时的刘建明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他没时间去敷衍自己老婆太多,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便匆匆往楼下赶去。 太子道天九冰室。 刘建明在赶到二楼之后,发现此时的冰室有些冷清。 只有三桌人在那里就餐,刘建明一番打量,发现靠墙角的位置,坐着一个捧着柠茶,看着报纸的年轻人。 刘建明抹了把额前的冷汗,放缓脚步走了过去。 他不敢确定这个单独坐的年轻人,是不是电话里约自己出来的那个人。 直到走到这个年轻人的跟前,才止住脚步,开始冷眼审视起来。 此时刘建明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杀人灭口,接受合作,自暴自弃…… 但每一个念头都被他迅速否决,他现在有一种虚脱的感觉,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警官,别看了,就是我打电话找你过来的! 不要紧张,先饮杯冻柠茶缓缓心情喽。” 面前的年轻人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那个位置上,正好摆着一份加冰的柠茶。 刘建明一屁股坐到了对面,警惕地打量了眼四周。 随后开口问道:“你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汉泽。 你们情报科在三个月前收到韩琛那两个货仓的位置,就是我爆料出来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 刘建明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他倒是干脆,知道现在多说无益。 对方既然拿着录音来威胁他,显然暂时是没有打算把他是韩琛内鬼的事情爆料出去。 “刘sir真是快人快语,你放心,乖乖和我合作,你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警队明日之星。” 苏汉泽嗦了口柠茶,笑道:“耽误刘sir下班歇息的时间了,不如我干脆一点。 你帮韩琛跑了这么多年的腿,想来是对他在泰国的毒品走私线路是比较熟悉的。” “怎么!你也对走私毒品有兴趣?” 刘建明当即打断了苏汉泽的话语,苏汉泽只是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 刘建明只得点头应允,示意苏汉泽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在情报科做事,我想让你帮我查清楚一件事情。 我知道这三年内,整个港岛只有东星和韩琛在卖坤沙的双狮地球标。 劳烦刘sir帮我留意一下,东星的货现在由谁在送,如果你能帮我把东星的货仓找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刚才被苏汉泽警告过的刘建明,现在已经不敢多问什么。 只得硬着头皮答道:“韩琛在泰国的线路我是清楚的,但是这和东星有什么联系? 全世界这么多地方,都在收金三角的双狮地球标,不能说韩琛的货就是和东星从一家手里拿到的吧?” “那你就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刘sir,我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 苏汉泽脸色一冷,从桌子下拿出一卷录音带放在桌面上。 随后指了指这卷录音带:“猜猜看这卷录音带寄到政治部去,你会面临什么?” 刘建明下意识的想伸手去夺取那卷录音带,但理智还是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缓缓把手摆在膝盖上,双拳紧握,指甲都嵌到手心的肉里面去了。 他明白这本就不是什么对等的交易行为,除了捏着鼻子向对方妥协,他根本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有了,不过刘sir,我要劝你一下,你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放心,只要按我的要求把事情办好,你可以一辈子做好你的差人!” 苏汉泽说着丢出一张名片到刘建明跟前,刘建明望着这张名片,半晌无言。 最后还是迫不得已,拾起这张名片,起身道:“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你要抓紧时间了,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刘建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苏汉泽给出的时间,让他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望着刘建明大步离去的背影,苏汉泽不禁会心一笑。 韩琛拿捏卧底的那些把柄,他压根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卷录音带,是他通过偷偷录下刘建明的音线,以及陈永仁之前监听韩琛的录音资料合成做出来的。 至于录音内容,那就更简单了,完全是苏汉泽根据韩琛的收发讯息,自己杜撰出来的。 韩琛的那部电话现在还存放在他的空间里头,根据电话自带的内存,所有的通讯记录已经修复到了极限。 其中就有不少刘建明向韩琛发送的讯息。 由于二人联络的次数太多,苏汉泽笃定刘建明自己都记不清他和韩琛说过些什么。 杜撰这样一则录音去唬一唬刘建明,完全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因为他笃定刘建明不敢去赌! 而且就算刘建明知晓这则录音是假的,也已经太迟了。 就在刚才,一则新的录音,已经在刘建明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录制完毕…… 从太子道驱车往湾仔赶的刘建明,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家中。 而是先向警队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一周的调休假。 随后托人连夜定了两张飞往泰国的机票,才回到家中。 等他赶回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老婆mary还没有歇息,看到刘建明回来之后,先是替他准备好了换洗衣物。 随后便准备去厨房热汤。 “mary!” 刘建明忽然一把拽住mary,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对于刘建明这不寻常的举动,mary先是一惊,随后转过身来,担忧的问道。 “建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mary,这些年在警队做事,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你说得没错,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所以刚才我出去之后,和警队申请了上半年的假期。 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mary闻言,当即爱怜的捧起刘建明菱角分明的脸庞。 温柔的答道:“好啊,你工作这么拼,早该好好歇息歇息了。 准备去哪?” “去泰国,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我们明天就走!” “啊?要不要这么着急?” “不是我急,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听到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了。 mary,你不知道,如果待在港岛,我每天也有接不完的电话,这样和我在上班还有什么区别?” 在妻子面前,刘建明终于是撑不下去了。 他的遏制不住惶恐的表情,让mary也不敢再多说下去。 最后只得轻叹口气:“先把汤喝了吧,建明,千万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不得不说刘建明的心思还是非常细腻的。 在苏汉泽告知他三天之内要把东星的货仓找出来后,他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返回湾仔之前他就想好了,向警队告假,以带调养身体带老婆出门旅游为借口,抛出了一个不让警队怀疑其前往泰国动机的烟雾弹。 同时他紧锣密鼓的联系好了之前韩琛在泰国的那些上线,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天去泰国怎么谈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刘建明带着老婆在芭提雅的机场降落。 把老婆在酒店安置好之后,刘建明没有片刻停歇,当即在酒店外头拦了台计程车,前往芭提雅的那歌海滩。 在一处颇具热带风情的烧烤场地,刘建明如愿见到了起先一直充当韩琛上线的泰国佬——敏诺。 “欢迎欢迎,刘警官,我之前一直听韩琛说起过你。 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见面的时候,快坐!” 敏诺此时正坐在一张竹板桌前,桌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烧烤海鲜,以及一锅热气腾腾的冬阴功汤。 在刘建明自报家门之后,敏诺操一口流利的中文热情的招呼刘建明与自己并排坐下,当着周围一群小弟的面,给足了刘建明的面子。 “您就是敏诺先生?” 敏诺虽然没有见过刘建明,但刘建明却是见过他的。 但刘建明也万万没有想到,敏诺会亲自来接见自己,故而装作受宠若惊的姿态,试探性的询问道。 “我当然是敏诺了,除了我,还有哪个和韩琛认识的泰国佬中文讲的这么好?” 敏诺一边给刘建明盛汤,一边笑着解释道。 同时挥手打发走一群守在旁边的马仔,意味深长的看向刘建明。 刘建明知道现在不是该客套的时候。 “敏诺先生,大家时间都挺紧迫的。 说实话,这次来泰国找你,是想向您咨询一点事情。 我们港岛的东星社,这些年一直在兜售高纯度的四号海洛因。 不知道敏诺先生能不能向我透个底,东星的货,在泰国都是由谁接线的?” 敏诺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道:“怎么,刘警官调职去缉毒组做事了?” “不是!” 刘建明知道到了该画大饼的时候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也知道,我替琛哥做了这么多年事情,早就洗不了底了。 现在琛哥死了,与其胆战心惊做个没出息的警察,不如趁早给自己找条赚钱的路子。 等钱赚够了,我会立刻向港岛警队递交辞职报告,然后办理签证移民,再也不回港岛了! 如果敏诺先生肯相信我,我可以利用身份的便利之处,重新把港岛的市场为您打开。大家有钱一起赚,这也是我主动向敏诺先生透露自己身份的原因,我没有太好的路可走,希望敏诺先生能帮我一把!” 刘建明说得极为诚恳,敏诺也没有过多怀疑刘建明的身份真伪。 因为从事先电话里的谈吐看来,刘建明确实是韩琛埋在警队里最深的那根‘针’! 每一次他安排人前往港岛给韩琛送货,刘建明都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在刘建明充满期盼的眼神中,敏诺不禁呵呵一笑。 “刘警官,你要和我做生意,为什么要打听东星的货是谁在送?” “很简单,东星是港岛最大的四号拆家! 我想把东星的货仓揪出来,打掉东星,一来可以巩固我在警队的地位。 二来没有了东星,整个港岛的四号市场,可以全部由我掌控! 如果顺风顺水,半年时间我们就能吃饱!” “刘警官,这么着急啊?” “由不得我,琛哥已经有卧底在警队暴露了,我担心下一个随时可能是我! 我只想早点赚够钱,早点脱身!” 敏诺从冬阴功汤里捡起一只虾仁,咬了一口。 随后看向刘建明摇了摇头:“按理来说,你刘警官亲自上门拜访,我要是放着现成的钱不去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半年时间你能吃饱,我却未必能吃饱。 拉一条成熟的线路出来不容易的,警官,我养了这么多兄弟,怎么说也要吃个三年五载才能吃饱吧?” 刘建明知道敏诺上套了,但他还是得作出一副焦急的姿态。 “不行!这笔买卖我最多替你打点一年! 一年时间已经不短了,没有东星社占着四号仔的份额,这一年够你赚到盆满钵满!” “两年!” “说一年就一年!你不同意,我马上定返回港岛的机票!” “好一年就一年,大家出来都是求财,你不要那么激动!” 眼见刘建明态度坚决,敏诺也不好继续强迫下去。 他把碗里那半只虾仁夹起丢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对刘建明说道。 “其实东星社在泰国并没有上家,他们家大业大,去了金三角,坤沙将军都会亲自接待的。 而且他们所有的收货流程都是自己搞定,最多从泰国路过的时候,向当地的捞家交点过路费罢了。 大家都指着坤沙将军赏口饭吃,没有人会为难他们的。” 刘建明不禁大失所望:“这么来说,这件事情搞不定了?” “当然能搞定,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从金三角拿货,但泰国各处水陆码头的人我都熟。 东星的人什么时候拉货回港岛,点钱我还是能打探出来。 不过刘警官,你之前和我发起的提议,好像有些地方没有说清楚。” 刘建明咽了口唾沫:“哪里没说清楚?” “那就是你把前景描述的那么好,到时候我发往港岛的货该由谁来接头? 你总不会告诉我是让我自己带着人去港岛,和你们港岛那些社团去抢地盘吧? 又或者是你刘警官亲自带队卖粉?”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刘建明的难处。 对此他也只能含糊其辞答道:“我也是充当一个中间人的身份,来泰国和您谈这桩生意。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您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这样,有些事情我和您谈并不是很方便,我回去先打个电话,到时候让老板亲自出面和您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手里现在就有一批市值两千万美金的货,这段时间不少欧洲佬上门想收,我都没舍得散出去。 如果刘警官你这个老板够实力,又够诚意的话,让他拿高于市场三成的价格从我手里来收。 拿得下这批货的话,到时候大家再约时间去谈!” 刘建明明白,这是敏诺给出的一次考验。 只不过两千万美金,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敏诺更是提出要求,让对方以高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来说。 也就是说合作想继续下去,苏汉泽得掏出两千六百万美刀出来! “敏诺先生,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 这样,我还是先回去和老板打声招呼,能不能成,明天我给你答复!” “哈哈,我不着急的刘警官,事情聊完了,不如留下来吃个宵夜喽?” “不用了,我老婆还在酒店等我呢!” 在回到酒店之后,刘建明借用酒店前台的越洋电话,照着苏汉泽留给自己的那张名片,拨打了过去。 此时的苏汉泽正和师爷苏一群人在荃湾的茶餐厅打麻将,在听到电话里头的声音是刘建明之后,苏汉泽当即招呼一个马仔过来顶自己的位置,快步走出餐厅接听电话。 “刘警官,有消息了?” “苏汉泽,你听好了,泰国佬已经和我交过底了。 他能摸到东星在金三角的走私线路,但是我编造的理由,他们并不是很相信。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他要求你吃掉他手上一批价值两千六百万美刀的货,他才肯把东星的走私线路摸出来。” “刘sir,你确定没有骗我? 让他摸东星走粉的线路,他就敢开两千六百万的价码,还是美刀?!” “大佬!你以为他是做什么的啊!他是粉佬,不是兜售小道消息的狗仔!” 刘建明情绪稍显激动,于是在电话里头把自己杜撰的理由从头到尾和苏汉泽说了一遍,倒也让苏汉泽挑不出什么毛病。 未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在苏汉泽脑海中油然而生。 让他拿两千六百万美刀去买泰国佬的货,还要在对方的观望下,老老实实把这些货签收下来,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别说他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走粉的把柄,以他现在的情况,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两千六百万美刀出来啊! 荃湾的几家a货工厂,还全部处于代开工的状态。 自己外边还欠着许欢五千万港纸的数没还呢! 不过他没兴趣吃掉这批货,不代表某些人没兴趣吃掉这批货。 他没钱拿出来给泰国佬过眼,不代表有些人拿不出这笔钱来给泰国佬过眼。 比如洪兴的某位极其讲信用的坤哥,他这两年来的粉档生意被蒋天生搞得半死不活,现在就在急头白脸到处寻找货源…… 在挂断电话之后,苏汉泽甚至觉得有些对不起靓坤。 不过也仅仅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而已。 他刚想敢做,这个绝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不仅要把东星的老底摸透,哪怕这两千六百万,也要舒舒服服收到自己口袋里来! 时至凌晨。 角新填地的一家时钟酒店内,靓坤的头马阿强守在一间时钟房门口。 等两个女仔从房间里跑出来,他才敢上前敲响房门。 “坤哥,你叫我啊?” “门又没锁,进来说话!” 屋子里传来了靓坤慵懒的声音。 等傻强进门,发现靓坤赤裸着上身,正一脸痴呆状的靠在床头。 显然刚才玩一龙二凤的时候磕了药助兴,现在药劲还没过去,脑子还是懵懂的。 机械的转过脑袋,靓坤瞥向了阿强,用沙哑的声音朝傻强问道。 “刚才我在里面办事的时候,你在外边是不是听得很爽啊?” “坤哥,我刚到的……” “屌你老母的,你什么时候学会骗我了? 我耳朵很灵的,刚才还听到你在外边和细佬讲,我最钟意搞女人屎忽,是不是啊?” 傻强听得心惊肉跳,他没有想到靓坤磕了药,隔了堵墙,还能听到自己在外边和马仔小声议论。 当下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靓坤把头扭正,看到傻强不敢吭声,当即冷笑一声。 “你只知道我喜欢搞女人屎忽,却不知道你大佬我是男女通吃。 趁着我现在还没尽兴,你马上去浴室洗干净点,我也让你尝尝被人搞屎忽是什么滋味!” 傻强当即吓得两腿发软,一时间也不知道靓坤是在唬他还是来真的。 当下差点没跪倒在地。 “冇啊大佬,冇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屌你老母的,这么不禁吓!” 靓坤瘫靠在床头,扭头朝地上吐了口浓痰。 随即招呼傻强过来:“大晚上找你过来呢,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情。 一个小时前我接到电话,鲤鱼门那边来了群烂仔,在我们场子里卖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知道!知道啊坤哥! 神经欢在那边睇场,鲤鱼门那几个粉仔已经被他们关起来了! 坤哥,对方的大佬想钱了事,他们说不知道那几家酒吧是你的场子,我正想找时间和你说这件事情呢!” “他们大佬是谁啊?” “和联胜的鱼头标!” 听到阿强的答复,靓坤表情复杂的靠在床头,嗫嚅着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强眼见靓坤不说话,只得壮起胆子凑到靓坤跟前,试探性说道。 “坤哥,鱼头标肯拿六万出来请你饮茶,那几个粉仔我也打探清楚了,他们身上带的货,全部是自己玩的,加起来还不到五千块。 他们交代本来只是自己玩玩,但架不住场子里的客人开价高,一时间心动就卖了些出去。 肯定不是故意的啦,要不我们收了钱,随便给这些扑街一点教训,放他们回去算了?” “屌你老母!你以为我大半夜闲的发瘟,就为了这点屁事把你叫过来吗?” 靓坤不禁恼火,猛地起身,照着阿强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极重,一时间把阿强扇的有些发晕。 但他不敢躲闪,只得哭丧着脸问道。 “坤哥,那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到底是因为什么叫我过来的啊?” “冚家铲,你知不知道我们场子里多久没药卖了? 现在客人都以为我们场子是素的,都要去鲤鱼门这些烂仔手里拿货了!” 靓坤越说火气越大,一把掐住傻强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 “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想,自从年初那批货在海里沉了之后,新的货源你找了多久了?! 让你办点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妥,想让我吃斋鲍鱼啊!” “坤……坤哥……不是我不想找,我们堂口……被蒋先生盯死了,没……没有人敢和我们做生意啊……” 即便是被靓坤掐得直翻白眼,阿强依旧不敢挣扎。 好在靓坤刚刚磕完药不久,手上的劲头不是很大,阿强才得以艰难的开口为自己辩解。 “滚你妈的!” 靓坤把阿强往地上用力一推,当即将阿强推的四脚朝天。 随后靓坤拿起床头柜上揉成一团的衣服穿好,使劲摇晃了下脑袋,眼神中暴戾的神态稍稍缓和。 这才对阿强说道:“和联胜那几个粉仔先不要急着放回去,把他们带到公司的试镜间那边去,我有话要问他们。” 乾坤影业公司,五楼的昏暗的试镜间,三个鲤鱼门的粉仔蜷缩做一团,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的靓坤。 一个马仔非常识趣的拉了条椅子过来,招呼靓坤坐在这三个粉仔面前。 随着靓坤对身后的阿强示意,试镜间三台补光灯齐刷刷打开,强烈的灯光一时间照的三个粉仔睁不开眼来。 “你老母的,知不知道你们今天在谁的地盘卖的药?” 靓坤半眯着双眼,沙哑的嗓音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气场,不禁叫这几个粉仔把头埋的更低。 但话还是要答的。 有个肤色黝黑,块头稍微精壮些的粉仔硬着头皮答道。 “知道……是坤哥您的地盘…… 坤哥,兄弟们当时真的玩嗨了,那几个女仔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们,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在你地盘搞事的!” 面对这个粉仔的大声辩解,靓坤只是冷笑一声。 扭头对身后的阿强说道:“阿强,既然他们承认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抬他们出去,每人剁掉一只手,让他们大佬鱼头标过来收人!” 靓坤此言一出,三个粉仔当即大惊失色。 身后的阿强只是木讷点了点头,随后就准备招呼手底下的马仔做事。 却被靓坤瞪了一眼,一把拽住了阿强的后一摆。 阿强不解:“坤哥,还有什么吩咐?” “痴线!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我要只是想砍他们的手,还用得着大晚上亲自跑到这里来? 阿强,你脑子现在是越来越不上道了啊!” 阿强抓了抓后脑勺:“坤哥,那您的意思是……” “你老母的,我当然是吓唬他们一下! 这个时候你应该劝我,不管怎么样应该和鱼头标讲完数再做决定也不迟! 傻乎乎的,你第一天出来混啊?!” “哦!” 阿强不想和自己这个疯疯癫癫的大佬去斗嘴皮子,索性走到三个粉仔面前,揪起其中一个的头发。 同时拿出手提电话逼问道:“不要说我们洪兴的人不讲规矩,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打电话给你们大佬,让你们大佬过来讲数!” “好,我马上打!” 在鱼头标手底下这个粉仔战战兢兢打完电话后不到二十分钟,鱼头标便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乾坤影业公司楼下。 靓坤也给足了面子,居然亲自带着一干马仔去楼下接。 在公司的会客大厅,两方人齐刷刷落座之后,鱼头标首先站出来赔不是。 “坤哥,港九一代,都知道你人多钱多,整个旺角属你混得最巴闭! 我手底下这几个小弟呢,打小就跟着我在鲤鱼门混,靠水吃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他们今天来旺角放风,不小心冲撞了坤哥,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做小的一般见识。 这里是六万块,算作我请坤哥饮茶的茶钱,您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靓坤斜着脑袋,翘起的二郎腿不断抖动,正眼也没去看鱼头标一眼。 眼见鱼头标恭恭敬敬把六万块的现钞捧到自己跟前,他才慵懒的抬起脑袋。 目视鱼头标,冷笑道:“现在时代还真是变了,出来讲数,连杯茶都不饮,就想把事情摆平。 鱼头标,你们和联胜不是最看重规矩,想把人从我这里带回去,怎么也得客客气气请我饮杯茶才行吧? 不然以后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来我场子里散货,你叫我面子往哪里搁?” 鱼头标咬了咬牙:“那好,改天我到旺角摆个十桌八桌和头酒,请坤哥你来饮! 时间地点由你来定,我一定办得风风光光,给坤哥造条金台阶下!” “你够资格吗?也配出面给我摆和头酒?” 面对靓坤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鱼头标显然也有了火气。 但他回首看了眼三个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马仔,当即还是强行按住火气。 压低声音道:“坤哥,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 像我们这种白粉捞家,手底下的细佬犯了什么事情,大家低调处理也就算了。 非要闹得大张旗鼓,把差佬那边的火力都吸引过来才好吗?” 眼见鱼头标已经开始急躁起来,靓坤适可而止的点了点头,脸上阴狠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他接过鱼头标手中的现钞,拉着他在旁边坐下。 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鱼头标,和你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你放心,我和你们和联胜的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个面子我会卖给你的!” 看到靓坤收了钱,鱼头标稍稍松了口气。 当即朝靓坤抱拳致谢,随后拉大嗓门,对着跪倒在地的几个粉仔大声呵斥道。 “坤哥愿意放你们一马,还不起来感谢坤哥?!” “慢着!” 就在几个粉仔要起身的时候,靓坤大手一挥,守在这三个粉仔身后的打手当即上前,把要起身的三人又重新摁了下去。 鱼头标不解地看向靓坤:“坤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靓坤一番白眼,示意摁着那三个粉仔的小弟退下。 随后开口对鱼头标道:“鱼头标,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靠着观塘一代的码头,支起了不少的粉档。 不过你胆子太小,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 你的人不是钟意到我的地盘来卖粉吗?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我所有的地盘,都可以放开了给你去做生意!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鱼头标的瞳孔跳动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本章完) 98.第98章 吃过人的狗,食起来够劲! 第98章 吃过人的狗,食起来够劲! 作为一个经营粉档多年的捞家,他自然是不相信靓坤会有这么好心的。 于是当即反问道:“坤哥,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出来做生意。 你平白无故给这么大的好处给我,说实话我心里不是很踏实。 不是我拒绝坤哥你的好意,你有地盘我有货,大家能七七八八谈个合作方案出来,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坤哥开出的条件要是太过苛刻,那也别怪我不肯答应。” “快人快语,我钟意你啊!” 靓坤一拍手掌,随后侧头瞪了边上的阿强一眼。 “阿强,还傻乎乎站着干什么?客人来了,连茶都不知道泡一杯的吗?!” 向鱼头标示完好,靓坤当即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这些年我的粉档摊子支得很大。 本来生意一直是顺风顺水的,不过这几年酬神没酬好,平白无故招了小人。 你也看到了,我在油尖旺一代,许多场子几个月都没货出了! 我也知道你鱼头标十二岁出来跑船,在东南亚一代有不少的门道。 不如和我合作,介绍一份靠谱的货源给我,我带着你发财啊!” 鱼头标仿佛陷入了沉默,在听到靓坤这番话之后,低头久久不语。 知道阿强把茶水递了过来,鱼头标接过热茶抿了一口。 才给到靓坤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坤哥,你也知道我船小,经不起什么风浪的。 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在鲤鱼门一代有些名声,可能我的货出了观塘,别人未必肯买单!” “所以才让你和我合作! 喂,你替我把货源找好,我可以把送货的差事交给你一并去办。 你放心,和我合作,保证比你现在赚的只多不少! 等货上了岸,大家谈个合适的价格,你全部出给我,也省得你手底下这票不长眼的细佬风里来雨里去,日后给你惹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 “坤哥,那这样我成什么了?专程替你跑货的?” “你要是觉得这样对你太亏,拉回来的货也可以留一部分在手里嘛。 到时候我会遵守承诺的,每个月三十天,我匀出十天来,让你在我的场子里散货!” 靓坤这个条件,显然让鱼头标怦然心动起来。 他算是一个典型的白粉拆家。 货从东南亚一代拉回来,都是按品质拆分成几块,出给各社团一些搵白粉生意的粉佬。 但就算没有自己的地盘散货,导致他的货一直散不出像样的高价,相当于手中的货一直要被人抽掉一份水。 现在靓坤提出可以把自己的夜场匀出来给自己散货,叫他怎么能不心动? 靓坤也看得出来鱼头标现在内心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不过此时的他非常有耐心,安静的等着鱼头标给出自己答复。 鱼头标总算是开口了。 “坤哥,这十天时间,包括周末在内吗?” “当然!你要是高兴,这十天时间随你来定!” “好!不过我有条件!” 眼见鱼头标松了口,靓坤难以遏制内心的狂喜。 自从年初那批货出事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找到一个肯和自己合作的拆家。 当即靓坤紧紧握住鱼头标的手,殷切的问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一定答应!” “是这样的坤哥,不是我在揭你的短,你们洪兴的蒋天生定下了不准走粉规矩。 从去年到现在,你坤哥的货出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和你合作,要承担的风险比较大。 所以我首先要和你通下气,凡是涉及到大家合伙采购的货源,全程必须由我来负责,你的人不能插手!” 鱼头标一语说中了靓坤的要害。 本来他慷慨大方开出这些条件,就是抱着让鱼头标带着自己把新的货源路线踩熟,然后把鱼头标一脚踹开的心理。 但是鱼头标显然不傻,当即就给出了一个让靓坤无法反驳的理由——他们洪兴有内鬼在时刻盯着。 对此,靓坤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你说的有道理,采购货源这一块,可以暂时交给你全权负责先,我信得过你!” 鱼头标点了点头,继续是说道:“还有就是,既然坤哥选择和我合作了,那大家要做做做票大的! 你也知道金三角的双狮地球标,这几年来在世界各地都是硬通货。 我在东南亚那边混迹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想搞到这种货来尝尝鲜。 不过我小门小户,这种硬通货人家一直不肯卖给我。 坤哥你就不一样了,家大业大,要做就做98%的纯度啦!” 听到鱼头标能搞到‘四号仔’的货源,靓坤当即猛地一惊,身子也不由得坐直了。 这个年代,任何一个走粉的都知道,金三角的‘双狮地球标’是什么概念。 号称最高纯度,能达到九十九个百分点的‘金砖’。 举个例子,十克这种类型的货,哪怕掺了一半的墙灰进去,也能让那些高度成瘾的道友为之癫狂。 靓坤的眼神开始火热起来,他紧紧盯着鱼头标的眼睛。 “鱼头标,你是说真的?你真的能拿到双狮地球标?!” “我没必要骗你,不是我在这里和你吹水,如果不是没有本钱,我现在都够实力把生意做到台岛那边去了!” 听着鱼头标信誓旦旦的回复,靓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忽然把鱼头标刚才递给自己的那六万块现钞抓起,高高抛向空中。 一边撒币,一边癫狂状对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粉仔喊道。 “喂!你们三个靓仔是我的福星啊! 起来!都起来捡钱了!我请你们饮茶啊!” 三个粉仔面面相觑,随后皆不约而同把目光看向了鱼头标。 鱼头标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几个粉仔,一边开口道。 “喜欢跪是吧?坤哥让你们捡钱听不到吗?!” “是!大佬!” 三个马仔顾不得双膝已经跪倒麻木,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弯着腰开始拾掇满地毯鲜红的钞票…… 等靓坤笑罢,鱼头标才再度堪堪开口。 “坤哥,你先别忙着高兴。 我在泰国有条线,一早就探过口风了。 人家手里囤了市场价大约两千万美金的‘四号仔’,一直想找个可以长期发展的客户出手。 不过他有个要求,就是首次交易,他要对方按照高于市场五成的价格把货吃掉,以此来验证对方的实力。 所以坤哥你是不是好好考虑一下,三千万美金,我只怕两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 显然鱼头标给出的这个数字,叫靓坤也为之一震。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下来。 反倒是替鱼头标圆起了话题:“三千万美金很多吗?当年我刚接触走粉这一行的时候,一年时候我就赚了一个亿! 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再说了只要是双狮地球标,这批货四千万我都肯去收! 鱼头标,你报个数吧,这批货我要吃大头!” 鱼头标尴尬的搓了搓手,答道:“坤哥,我只怕就没有你这份底气了。 这批货,我最多能吃掉三百万,等哪天搭着坤哥发了财,我才够资格逐步加码。” 对于鱼头标的回答,靓坤显然并未在意。 “三百万就三百万,你先告诉我,货多久能运到港岛来?” “坤哥,你要搞清楚,我说的三百万不是美金,是港纸!” 鱼头标底气不足的回应了靓坤一声,随后继续说道。 “这批货不少欧洲人都在盯着,但没有谁肯高于市场价五成的价格出来谈。 所以坤哥你现金流够充沛的话,什么时候钱到位了什么时候就可以收货。 泰国佬还是挺讲规矩的,可以先交六百万美刀的定金过去,然后一手钱一手货,非常公道!” 鱼头标先是抛出了这批货有不少人在眼热的矛头,逼着靓坤迅速做出一个选择。 然后在抛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说法,让靓坤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 怎么看,靓坤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前前后后吃了那么多次亏,靓坤早已变得谨慎小心起来。 一听到对方要六百万的押金,靓坤当即摇了摇头。 “鱼头标,我靓坤在港岛卖了那么多年的粉,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你回去和泰国那边负责发货的人说清楚,只要货能够平平安安送到港岛,钱我保证一分不少他的。 做这种生意的,哪有什么交押金的规矩?” 鱼头标讪笑了一声:“坤哥,其实不交押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刚才你有句话说的不对。 泰国佬不负责把货运到港岛这边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地点,是在泰国!” 靓坤暗暗心惊:“泰国佬搞什么飞机?难不成他想让我带着四千万美金的现钞,搭飞机去泰国和他做买卖吗? 痴线!他以为是在谈正行生意啊!” “那没办法了,如果坤哥你放心的话,可以让我带着现钞,坐船去泰国和那边谈。 船开快点,紧赶慢赶,四五天就能赶到喽。” 靓坤紧咬住下嘴唇,暗暗思忖了半天。 最后给出鱼头标一个答复:“鱼头标,泰国佬一定要选择在他们的地盘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么多钱让你带过去,我怕泰国佬那边使诈。 我有个条件,船必须由我来安排,我到时候要和你一起过去!” 鱼头标作出一副为难的姿态,答道:“坤哥,刚才大家还说好了,去泰国那边谈生意的事情由我来负责,你不会插手的。 怎么现在……” “我手上的现钞堆在保险柜里快要发霉了,那也不意味着我放心让你带着这些钱过海去和泰国佬谈生意! 鱼头标,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有数!” 靓坤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翻起的眼白,无不向鱼头标透露着威胁之意。 场面再度陷入一片沉默。 未了,鱼头标无奈地点了点头。 “也好!不过我希望坤哥你信守承诺。 如果你到时候做过河拆桥的事情,我不敢保证这条线路会顺风顺水!” “呵呵,出来混一定要讲信用,说分一部分生意给你,我就一定会分一部分生意给你。 整个油尖旺谁不知道我靓坤最守信用,你放一万个心就好!” 在鱼头标最终选择了妥协之后,靓坤再度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笑脸。 他热情的把手搭在鱼头标的肩膀上,两人促膝长谈,等到鱼头标领着手底下三个马仔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在乾坤影业公司楼下的泊车坪,鱼头标掏出车钥匙,正准备打开驾驶室的车门。 一个跟在其屁股后面的粉仔快步上前,讨好的对鱼头标说道。 “阿大,钥匙给我,我来开车就好!” 哗啦—— 鱼头标把攥在手里的钥匙又收了回去,板着个脸,望着跟在自己身后一字排开的三个马仔。 肃声道:“站好!” 眼见鱼头标脸色不对,三个马仔不敢声张,皆是规规矩矩站在鱼头标身前。 鱼头标二话没说,照着面前的三人,每人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扇得三个马仔眼冒金星,却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和鱼头标对视。 “冚家铲!让你们来靓坤的场子踩踩底,看看这边的生意好不好做,谁让你们在他场子里散货的? 你们这群扑街在鲤鱼门巴闭惯了,知不知道今天搞出的事情,就算靓坤的人拉你们去沉海,大佬我也不敢多说半句屁话?!” 不打声招呼,就去别家社团的场子里卖药,这在江湖中是比插旗更恶劣的大忌! 三个粉仔自知理亏,但还是不得不出声解释道。 “阿大,不是那群女仔死皮赖脸求着让我们把药卖给她们,我们也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来啊…… 本来只是在酒桌上玩一玩,谁知道那群女仔瘾那么大,食粉居然能食到癫痫发作。 不是那个三八在酒吧口吐白沫,我们也不会……” “闭嘴!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个去疤赖的渔业码头开工! 什么时候反省彻底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跟我做事!” “是,阿大……” “一会你们自己打车回去,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你们三个扑街好自为之,等过段时间我和靓坤把生意谈妥了,有你们回来开工的时候!” “多谢阿大!” 带头的那个黑皮仔面露喜色,知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小惩大诫就过去了。 于是他非常灵光的把靓坤丢给他们的那些钱拿了出来,恭恭敬敬递到鱼头标面前。 “阿大,这是你的钱,我们不敢私吞……” 鱼头标白了其一眼,挨个把三人手中揉得皱巴巴的钞票夺了过来。 随后又从六万块钱中抽出三张金牛,递到黑皮仔手里。 嘱咐道:“你们今天虽然把事情办砸了,但总归是替我过来做事。 这三千块,算是你们今天挨这顿打的汤药费。 近段时间消停点,屋邨里百多蚊的炮不是不能打,最近不要往油尖旺一代跑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 打发走三个马仔之后,鱼头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最后上了自己的车,驱动车辆,径直往钵兰街方向驶去。 此时的钵兰街,一家新开业不久的时钟酒店二楼。 公子俊陪同苏汉泽坐在沙发上,面前坐着几个笑面如的女仔。 “你们几个今天戏演的不错,明天早上,每人到我这里来领个三千块的红包!” 几个女仔顿时大笑着拍起手来。 其中一个娇滴滴的搂着公子俊的胳膊,把脸亲昵的贴在公子俊胳膊上。 娇嗔道:“俊哥,你是不知道这群观塘来的土包子有多好糊弄。 我就嚼了口生苏打,这三个衰仔就以为我癫痫发作在口吐白沫了。 你是不知道当时他们有多蛋散啊,一个两个都拼命的往外头跑,生怕跑慢了,就被靓底下看场子的给逮住了!” “就是俊哥,这群衰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就他们那副衰样,还真以为有女人会在酒吧倒贴他们。” “就是就是……” 几个小姐你一言我一语,公子俊只得笑着敷衍。 随后看到苏汉泽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公子俊当即起身,左右抱住自己两个契女。 “行了行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几个谁都不许说出去。 我先带你们出去吃个宵夜,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在公子俊领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契女下楼后,不多时,鱼头标如约来到了这处房间。 进入房间,鱼头标把门锁上,朝苏汉泽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丧泽,真有你的,把靓坤拿捏的死死的! 要不怎么说你起家这么快,荃湾那些老板都肯支持你,胆大心细,你这种人活该发财!” “鱼头标,先别忙着高兴,我制定的计划,有没有出什么纰漏?” “没有,包括靓坤执意要跟船去泰国,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这个扑街还傻乎乎的要自己搵船过去,他可真是太天真了。 你放心,到了公海,只要他不是开着航母过去的,我都能搞定他!” 得到鱼头标肯定的答复,苏汉泽也跟着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旋即他问道:“鱼头标,靓坤今天给你开的价码应该很优渥吧? 你老实跟我说一说,他开出的条件,你到底有没有动心?”“当然动心了!不过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鱼头标说着哈哈大笑:“我要有能耐搞到双狮地球标,还过去和他靓坤讲什么数? 痴线,怪不得他每年都在海上翻船,真搞不懂这种人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 面对鱼头标的调侃,苏汉泽只是摇了摇头。 正色道:“你错了,泰国那边,确实有两千万美刀的双狮地球标等着靓坤去收!” 鱼头标愣住了,失声道:“丧泽,不会是玩真的吧? 不是说好了黑吃黑,你何必真的给靓坤去找一批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到时候,一切按照我的计划去办。 我答应你的那份,一分钱不会少你的!” …… 计划赶不上变化,之前和廖志宗定好一周之内将东星掀个底朝天的约定,现在看来得往后搁置一段时间了。 不过苏汉泽并不担心廖志宗会不爽他的失约。 他只要廖志宗出面,保证一周的时间内,自己这边风平浪静就可以了。 在顺势引入靓坤入局之后,苏汉泽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动身前往泰国的事宜。 他知道靓坤这人不是什么善辈,虽然这个计划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但难保逼得靓坤狗急跳墙,到时候临时整出什么岔子。 一方面,苏汉泽敦促鱼头标抓紧时间,让靓坤准备好钱去泰国收货。 一方面,他又找韩宾在葵涌那边要了一队水手,准备抢先一步,事先在泰国约定的交货地点蹲点。 不过在离开港岛之前,苏汉泽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那就是动身前往台岛的吉米仔,在翌日打来了电话。 掌握荃湾那几家a货工厂核心技术的温斯顿找到了,不过这家伙现在被台岛三联帮仁堂的堂主林长禄的人给扣了下来。 任凭吉米仔过去怎么周旋,对方就是不肯交人出来。 甚至扬言吉米仔在执意纠缠下去,他们就要让吉米仔好好看看台岛的帮派,是怎么处理社团纠纷的。 对此苏汉泽只回应了吉米仔一句话——不择一切手段,务必要把温斯顿从台岛带回来。 七月十一,在苏汉泽动身前往泰国的第二天,远在台岛的吉米仔,此时耐心已经被三联帮的人消磨到了极限。 毗邻基隆港的某处西南海域上,一艘渔船在漫无目的的在海面上闲逛。 船舱内,一个中年男子手脚被绳索紧缚,蹲在船舱的角落里,脸上皆是愤慨之色。 吉米仔解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手丢给了一名跟在身后的细佬。 随后吉米仔走到这个中年男子面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昌明哥,你们林董都点头同意了我把人带回去,为什么你还是死撑着不肯交人给我啊? 温斯顿他是我们和联胜的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港岛仔!我劝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里是台岛,不是你们和联胜的地盘! 你识相就最好放我回去,一切还有得谈,不然我怕你没命回港岛去啊!” 怒视着吉米仔,还在大声威胁的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台岛三联帮仁堂下面,负责打理a货生意的老板段昌明。 吉米仔在赶赴台岛之后,第一时间就以金钱开道,找到了段昌明的大佬林长禄,又是拿和联胜出来说事,又是钱陪笑脸的,好不容易说服仁堂这个堂主,让他们把温斯顿交出来。 没成想铁了心要把温斯顿留在台岛的段昌明不乐意了。 作为生意人,段昌明和吉米仔一样,都知道这个业内知名的设计师,是一座难以估值的金山。 于是段昌明索性对自己大佬的话语阳奉阴违,嘴上答应放人回去,背地里却安排人把温斯顿藏了起来。 面对自己大佬的询问,只说他也不知道温斯顿哪里去了。 背后打定主意,又准备把吉米仔从港岛逼离。 面对对方不善的回应,吉米仔还是选择放低姿态,蹲在段昌明面前。 “昌明哥,我也不是第一天往台岛这边跑了,我实话告诉你,这艘船在我来之前,我就安排它到基隆来接我。 今天我想走,你是绝对拦不住我的。 不过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大家讲一讲道理。 我老板接手了荃湾的工厂,现在荃湾那边还有上千万的订单等着温斯顿回去做。 这是我们老板接的第一笔订单,如果到了约定期限,我们老板拿不出货来,你猜背后那些金主会怎么看我老板?” “关我什么事?你们老板失去金主的支持,了不起叫他带人打到台岛来啊!” 面对死硬死硬的段昌明,吉米仔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还是尽量保持耐心,劝说道:“昌明哥,你不听你们林董的招呼也就算了。 今天请你务必卖我个面子,你把人交出来,我到时候一定备足礼金,找机会登门拜访,向你谢罪。 你a货工厂在基隆一代也做得不小,有机会,我甚至会劝说我老板,把南洋那边生意的份额让一份给你,大家都是生意人,这些都是可以谈的……” “啐——” 吉米仔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段昌明一口唾沫,吐在了脸上。 吉米仔神色一沉,默不作声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拭掉脸上的唾液。 同时一颗心也冰冷到了谷底。 “昌明哥,真的没得商量吗?” “够胆你就弄死我!想让我把人交给你,门都没有!” 段昌明怒目圆睁,仿佛吃准了吉米仔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吉米仔无奈,只得长叹口气,转头对身后的马仔招呼道。 “把那个人带进来!” 不多时,一个被五大绑,身材魁梧的壮汉,便被几个船员推搡着进入了船舱。 蹲在角落里的段昌明定睛一看,发现这两人不正是自己的保镖吗? 今天晌午他在基隆北区的大排档用餐,吃完饭之后正准备去工厂例行视察,忽然街边就开来了一台面包车。 车上下来了一群面生的打仔,不由分说就拿枪指着他们的脑袋,等两人被带上了面包车,当即就被套上了头套。 摘掉头套之后,段昌明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艘船上了。 “你抓他有什么用?他什么都不知道! 干你娘个老鸡掰,我看你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段昌明此时心中已经泛起一丝惶恐,因为他看着推搡那两个保镖进门的船员,是带着椰刀进来的。 吉米仔起身,把手帕丢在地上。 同时出声问道:“昌明哥,我不想在台岛这块地盘,得罪你们三联帮,得罪林董。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温斯顿现在在哪?!” “你闭嘴了啦!今天你把事情搞大了! 现在我要是把人交给你,以后我在基隆还怎么混? 干你娘的!等死吧你!” 吉米仔此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朝后面招了招手,随后一把椰刀就递到了他手中。 吉米仔转身,甚至连段昌明这个保镖头上的头套都没有取掉。 挥手就是一刀,重重劈在了这个保镖的脖颈上。 顿时这个保镖的脖颈血流如注,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飚了蹲在地上的段昌明一脸。 厚重的血腥味让段昌明一阵犯呕,但毕竟是厮杀多年的老江湖,这家伙血性当即上来了。 “好啊!杀的好啊! 你不要以为杀个人就能吓到我,林北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地里玩泥沙呢! 干你娘鸡掰,有种把我一起做掉! 今天我要是告诉你人在哪里,我他妈就不姓段!” 吉米仔没有理会段昌明的吼叫,只是将手中的椰刀往地上一丢,往衬衣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渍。 同时冷漠的对几个跟船的马仔招呼道:“把狗牵进来,剁碎一点!” …… 船舱内的血腥味愈发厚重,一台陈旧的碎冰机,正在嗡嗡作响的打碎着肉泥。 不少在船舱内开工的马仔,已经忍受不住内心的呕吐,跑到甲板上往海里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直到最后,已经没有人撑得住,能再往碎冰机里添加肉块了。 吉米仔索性解下衣服,拿起一块杀鱼的皮裙套在身上,拾起地上的一块脚掌,往碎冰机里丢去。 段昌明敢指着灯火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残忍的场景。 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吉米仔,此刻比炼狱里的刽子手更为恐怖。 段昌明只感觉自己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他的精神状态,此时已经处于一种过度惊吓而导致的恍惚状态。 但吉米仔此时好像没有再肯去搭理他的意思,随着碎冰机停止搅拌,一坨坨肉泥被吉米仔戴着手套从里边捞了出来。 几条狂吠的狼犬一拥而上,争先抢食着吉米仔丢落的肉泥…… 做完这一切,还不算完。 段昌明麻木的蜷缩在墙角,不敢再去看吉米仔一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吉米仔忽然喊了自己一声。 段昌明一个哆嗦,发现船舱内已经被清理干净。 方才两条嗷嗷叫的狼犬,此时也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瘦的船员,蹲在地上奋力切割着一块块狗肉。 一张方桌被抬到了段昌明的面前,方桌上面,一个铜制火锅正咕咚咕咚冒着热气。 吉米仔端过一盘狗肉,拉过一条椅子,坐到了段昌明跟前。 一脸平静的看向段昌明道:“昌明哥,我们港岛那边呢,食狗肉是犯法的。 所以平时有人想吃份热乎的狗肉,还得提前专门去九龙城寨预定位置。 今天你有口福了,这份锅底,是我特地从龙江饭店带过来的,包括这条狗,也是我从九龙城的狗场精挑细选出来的。 尤其是吃过人肉的狗,味道更加够劲,一会你尝尝就知道我说得没错了!” 说着吉米仔拿起筷子,将盘子中的狗肉稀里哗啦全部倒入滚烫的锅底之中。 火锅内的汤汁溅起,当即在铜壁上激起一阵氤氲的雾气。 底料特有的香味顿时在船舱内弥漫开来。 段昌明只感觉喉头一堵,随后胃部一阵痉挛,只感觉一只无形的巨手从自己喉咙伸了进去,要把自己的胃硬生生拽出来一般。 哇—— 只可惜,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数日后,泰国曼谷港。 作为东南亚最为重要的航运枢纽之一的港口,即便是深夜了,曼谷港依旧处于一副忙碌的光景之中。 嗡—— 随着一艘悠扬的汽笛声,一艘远洋巨轮缓缓驶入港口。 苏汉泽乘坐在一艘飞艇上,无奈的捂住了耳朵。 飞机正坐在飞艇的驾驶位上,脸上神情平静,似乎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他早先跟随鱼头标走粉,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泰国了。 “飞机,过来!” 苏汉泽坐在船尾,朝飞机喊了一声。 飞机当即起身,走到苏汉泽跟前。 木讷的询问道:“泽哥,有什么安排吗?” “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坐镇上海街的情况下,还把你叫到泰国来吗?” 飞机干脆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泽哥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很好,你听好了。 你以前的大佬鱼头标,现在正在码头那边,替靓坤和一票泰国佬收货。 你也知道,我这一票,做的是黑吃黑的买卖。 不过一会有件扎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办妥! 在安排你去办这件事情之前,我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万一到时候你不同意,我不会为难你。” 飞机用力的点了点头:“泽哥,没有什么征求不征求的,只管吩咐就行了!” 苏汉泽遥望远方漆黑的海域,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我和鱼头标商量好了,泰国佬一旦和靓坤交接完,马上带着货开船出海。 等出了泰国海域,就在船上动手做掉靓坤。 到时候按照约定,我会让鱼头标把收到的货全部倒入海里。 如果鱼头标敢偷天换日,背着我把这批货运回港岛,你就在海上帮我做掉他! 能不能做到?” 飞机脸上先是露出一抹诧异之色,紧接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泽哥,为什么要做掉鱼头标?” “你不用问为什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做掉鱼头标,我会帮你把他在鲤鱼门的地盘照数拿下。 你在鲤鱼门有根基,好过你在油尖旺一代冒冒失失,没有几个细佬肯服你!” 苏汉泽说着摸出支烟,漫不经心的点上。 细看飞机的脸色,已经是一抹病态的狰狞。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苏汉泽在泰国新购置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苏汉泽都不用摁下接听键,就知道这个电话是刘建明打来的。 这是一个单线联络的号码,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刘建明。 摁下接听键,苏汉泽当即询问道。 “怎么样,搞定了没有?” “敏诺已经点完钱了,他对这次的合作非常满意,已经把东星和泰国几个码头合伙人的信息告诉我了! 现在我准备和他上车,返回巴吞旺区去饮庆功酒。 你要动手的话,麻烦快一点! 记得一定要把敏诺做掉,我不想留下这个活口,给我留下什么麻烦!” 刘建明的语气显然比较焦急,苏汉泽闻言,不紧不慢嘱咐道。 “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是曼谷,如果发生什么大规模火并事件,造成的麻烦所带来的后果我是清楚的。 你再和我重复一遍,敏诺坐的是什么车?我安排的人马上就会动手!” “一台黑色宝马,车牌是白底反光ln4430,你让你的人别认错了! 一旦出了码头,在市区动枪,到时候会非常棘手!” “我知道,你尽量不要和敏诺上同一台车! 刘警官,祝你好运!” 苏汉泽说着哐当一下挂断了电话,随后双手插兜,站在船尾看向飞机道。 “开船,马上去三号货柜那边,和鱼头标汇合!” 二号货柜站的码头上,刘建明一脸忧心忡忡的靠在一处集装箱上。 从海边走来的敏诺热情的朝他挥手。 “刘sir,这边,今晚不醉不归!” 跟在敏诺身后的,是几个手提密码箱的马仔,正仓促拎着箱子,往敏诺的车队那边赶去。 刘建明揉了揉苦兮兮的面孔,强行扮出一副笑脸,朝着敏诺走了过去。 装作不经意间询问道:“怎么样,替你搵的这个老板,还够实力吧?” “哈哈!你早说要买货的是靓坤,那就不用这么麻烦喽! 靓坤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人傻钱多的那个嘛,听说他这几年翻了不少回船,希望这批货,不要被他沉到海里去才好!” 敏诺一把搂住刘建明的肩膀,放声大笑了一声。 随后搭着刘建明肩膀的右手重重一拍:“走!今晚带你去好好领略一下曼谷的风情!” 刘建明也跟着尴尬的陪着笑脸,趁着敏诺心情大好之际,连忙出声道。 “领略曼谷的风情还是算了,你也知道的,我是替港岛警队效力的,这次来泰国,是带着老婆过来的。 我老婆还在酒店酒店等我,我该回去了,否则她该起疑了。” 敏诺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过多怀疑刘建明的动机。 只是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电话联系! 刘警官,托你的福,希望在我们合作的这段时间里,你能帮我把手中的货,卖出一个全新的价格!” (本章完) 99.第99章 飞机,你和别人不一样 第99章 飞机,你和别人不一样 嗡—— 此时,不远处的海域里,已经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马达声。 刘建明知道这是苏汉泽安排好的枪手到了。 当下不敢在此地多留,连忙附和道:“一定!到时候电话联系!” “要不要我安排人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老婆这人是个作家,人很细心的。 我说出来给她买博物馆的门票,要是被她看到你的人送我回去,难免她会多想!” “既然这样,那就请便了!” 在刘建明走出码头之后,他万分后怕的回头看了眼漆黑的货柜站一眼。 此时敏诺的车队已经陆续打火,已经有车驶离码头。 刘建明不敢有片刻怠慢,匆促用手机拨通了酒店前台的号码。 等到电话接通,当即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朝话筒讲道。 “酒店前台吗?我是6015号房的住户,请马上给我转接房间内的座机! 喂老婆!马上收拾好东西,到酒店前台等我! 不要问为什么了,港岛那边有紧急任务,我必须在明天早上之前赶回港岛!” 轰隆—— 手忙脚乱的交代完自己老婆,刘建明刚挂断电话,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刘建明回头一看,发现刚才敏诺泊车的位置,已经泛起一阵冲天的火光。 刘建明脸色当即难看到了极点。 苏汉泽找来的这群人,居然是带着火箭筒上岸的! 在泰国的首府,动用这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很容易被官方定性为恐怖袭击事件! 刘建明不敢有片刻停留,当下拔腿就跑,一心只想离这块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曼谷码头的三号货运站,一艘渔船拉足马力,快速朝深海区驶去。 一艘白色的大飞紧随其后,苏汉泽依旧站在船尾,只是开船的已经变成了一个阿泰。 在逼近这艘渔船后,船上丢下了两条软梯。 苏汉泽和飞机一人抓住一条,上了这艘渔船。 鱼头标一脸亢奋的守在甲板上,看到苏汉泽上前,当即展开双臂,给了苏汉泽一个大大的拥抱。 “刚才我在这边听到好大的动静,真不愧是韩宾的小舅子,能拿出这些家底在泰国搞事情,也就只有你丧泽有这个胆子了!” 苏汉泽没心情和鱼头标寒暄,他紧锣密鼓的向鱼头标做着下一步的部署。 “大圈仔对这一块不是很熟的,你务必招呼好他们那边跟船的,等出了公海,马上弃船到我们这艘船上来! 还有,一会我负责去大圈仔手里收那几个密码箱,等收完钱,你再带着大圈仔和飞机,去船上帮我把靓坤做掉!” 鱼头标犹豫了一小会,随后不解地问道。 “不是丧泽,我还是没有想通一件事情。 既然你选择去抢泰国佬,为什么还要和靓坤过不去? 反正钱已经拿到手了,你让靓坤带着货回去不行吗?” “扑街!这件事情可以一个人知道,也可以两个人知道,但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清楚这里是在哪吗?是曼谷! 我敢保证,今晚这里发生的事情,亚洲周刊都会出头条来报道! 不做掉靓坤,我怕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鱼头标眨巴眨巴眼,当即认可了苏汉泽的说法。 “那行!不过靓坤这次是有备而来的。 他找的那一船跟货的人,是越南的雇佣兵! 我怕到时候处理起来会有些棘手!” “没什么棘手不棘手的,实在不行,我会让人把靓坤的船一并炸掉! 总之今天晚上,靓坤必须死!” “我挑,用不用这么夸张! 先别说那么多了,趁着曼谷的警察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开船到公海再说吧。” 月明星稀,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 靓坤坐在船舱的地板上,望着那大箱包装整齐的‘双狮地球标’,通红的眼眶泛起阵阵兴奋的光芒。 “冚家铲,这就是原装的双狮地球标吗?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给拿下了!” 靓坤的头马阿强已经站在靓坤身后等候多时了。 眼见靓坤一直状若癫狂盯着这一箱白粉,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凑到靓坤跟前。 “坤哥,越南仔的头头刚才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 他们说现在已经到公海了,问坤哥你能不能先把尾款结了?” 靓坤脸色一变,猛地把面前皮箱合拢,怒视阿强道。 “你第一天出来走货?有什么等货平安在港岛落地再说!” “哦,还有啊大佬,刚才鱼头标用传呼机呼我了。 他们的船在后面跟上来了,现在他想上船,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一下。”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call机里面说吗?” “这里是公海诶大佬,信号已经不好了!” 靓坤思索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那就让他上船吧,以后还需要靠他来联系泰国这些水喉。 但是你要说清楚,只允许他一个人上船!” “了解!” 苏汉泽这艘船上,鱼头标关闭了传呼机,朝着坐在船舱里的苏汉泽比了个ok的手势。 苏汉泽只是以掌比刀,往脖子上一划拉,鱼头标当即心领神会。 但他在行动之前,还是不忘再度询问了苏汉泽一句。 “丧泽,这可是两千万美金的货! 就算是按原价卖出去,港岛那些拆家都要打破脑袋来抢! 你真的要连人带货全部销毁?要不然我……” “鱼头标!” 苏汉泽当即打断了鱼头标的发言,冷冷道:“我让飞机盯着你做事,你要是敢留下哪怕一指甲盖的白粉,就别怪我做事做绝,送你和靓坤一起下海喂鱼了!” 被苏汉泽这么一唬,鱼头标只感觉脊背发凉。 当下唯唯诺诺,不敢再多废话什么。 此时的靓坤,还沉浸在怎么最大化利润,把这批新入手的货散出去的憧憬之中。 忽然阿强跌跌撞撞跑进了船舱。 一边跑,一边神色慌张的朝靓坤喊道:“坤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老母死了?什么事情这么冒冒失失的!” 靓坤没好气的瞪了阿强一眼,但同时心中已经泛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 阿强强咽一口气落肚,赶紧说道。 “鱼头标……鱼头标这扑街玩黑吃黑啊! 他们船上的人放小船下海,抛挂钩勾我们的船舷,现在一群人带着枪正在往船上爬……” 靓坤脸色一沉,猛地揪住阿强的脖子。 “那群越南仔呢?拿我这么多钱,连群人都拦不住吗?!” “鱼头标是有备而来!坤哥,他们有人在船头架着或火箭筒,扬言越南仔敢开枪,他们就把船炸沉,那群越南仔根本不敢冒头!” 靓坤猛地把阿强往地上一推,不疑有他,从墙角拉过一桶汽油,便开始往地上泼洒。 “冚家铲,黑吃黑玩到我的头上来了! 你去外边盯住鱼头标,告诉他要是敢乱来,我就一把火把这些货烧个干净!” “坤哥,要不我们把货给他们吧……” “闭嘴!” 靓坤已经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格洛克手枪,恶狠狠地指着阿强的脑袋。 迫于无奈,阿强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只不过不到三分钟,他又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身后跟着一脸笑意的鱼头标,以及脸色阴沉的飞机。 “停下!” 船舱内充满了刺鼻的汽油味,靓坤气急败坏的跺着脚,用枪指着鱼头标的脑袋,迫使三人齐刷刷止住了脚步。 随后靓坤一手摸出了个zipoo打火机,二话没说把火打燃。 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鱼头标微微一怔,旋即举起了双手,安抚靓坤的情绪道。 “坤哥,何必闹这么难看呢? 你找来的那些越南雇佣兵,这次是遇到祖宗了。 现在个个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全部被绑在船头呢。 坤哥,要不你把枪放下吧,万事好商量!” “商量你老母!鱼头标,这里几百公斤货,你一个人想全部吃掉,是不是胃口太大了?” 眼见事情还有转机,鱼头标当即缓缓把手放下,同时退回两步,给到靓坤缓和的空间。 “坤哥,说实话,我也是受人所托,不是故意要找你麻烦的。 现在我没功夫和你解释这么多,不如这样,你把货留下,我放条救生艇给你,到时候再安排几个……”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唬我啊! 这样鱼头标,货我可以给你一半,等船开到越南附近,我和这群越南仔坐小船离开。 大家一人退一步,你要是执意把事情做绝,我保证这些货你连根毛都得不到!” 靓坤一番话让鱼头标怦然心动。 但碍于飞机在身边,鱼头标只得讪笑一声,拉着飞机走到一边。 低声道:“飞机,我知道你现在跟丧泽做事了。 不过你要搞清楚,这里是两千万美金的货,换成港纸,足足有一亿五千万之多! 这么多钱,随便分一笔给你,这辈子你都不完了! 一会你和丧泽打个马虎眼,就说我把货都处理掉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跟船的是我的人,我执意要拿下靓坤这些货,丧泽他在海上也奈何不了我的!” 飞机闻言,瞥了眼散落一地在舱板上的白粉,二话没说,猛地从腰间摸出手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即朝靓坤眉心就开了一枪。 子弹打偏,但也击中了靓坤的左眉骨,自右后脑勺穿透而出。 靓坤到死也想不到,对方居然真的敢朝自己动手。 随着靓坤轰然倒地,他左手拿着的那个打火机哐当一下掉落在地。 地上流淌的汽油瞬间被点燃,火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把地板上的白粉吞没。 飞机没有任何迟疑,紧接着一枪又指向了阿强,扳机扣动,当场打碎了阿强的天灵盖。 “飞机!你……” 鱼头标睚眦欲裂,他望着那一地的白粉,当下不要命的冲了过去,妄图把火扑灭! “走了标哥!这么多四号仔,毒都要毒死你!” 飞机把枪收拢,一把拽住了鱼头标的衣领,就要把他从船舱内拖拽出去。 鱼头标此时脸上写满了不甘,望着那愈发旺盛的火焰,还在歇斯底里吼道。 “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吗?一辈子荣华富贵啊扑街! 活该你混了这么多年混不出头,冚家铲!食屎啦你!” “走!我这是为了救你!!” 飞机一拳打在鱼头标脸上,趁着鱼头标头脑发晕之际,硬把他从船舱内拖拽出去。 七月中旬,苏汉泽搭乘的快船率先赶回了港岛。 在回到荃湾的陀地之后,没过多久,便接到了刘建明的电话,并直接提出要来荃湾这边找他,让苏汉泽选好一个隐蔽的地点。 于是在半小时后,二人在荃湾西的丽城大厦a坐的地下车库碰了头。 地下停车场一角,刘建明忧心忡忡的看着苏汉泽,强忍着愤怒,向苏汉泽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到底在搞什么?说了只是向泰国佬套取东星的走私线路,后来你又说要黑吃黑! 黑吃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在曼谷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连rpg都搞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港岛警队各部门都专门召开例会,开始深度剖析这起发生在曼谷的火并案! 那是国际贸易码头啊大佬,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刘警官,注意你和我说话的口气!” 苏汉泽倚靠在刘建明的车身上,波澜不惊的注视着刘建明,瞬间叫刘建明为之哑火。 在刘建明愣神之际,苏汉泽递了支烟给他,同时安抚道。 “你放心,现场我没有落下一个活口,我请来做事的那票枪手,都不知道你和这起案件有关。 也就是说不管这件事情闹得再怎么大,除了我,没有人能把你拖下水。 所以刘警官,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一些可靠的情报了?” 刘建明哆嗦着接过苏汉泽递来的烟,又小心翼翼的点燃,深吸一口。 有些神经质般望着苏汉泽,道:“你比韩琛更加可怕!毕竟韩琛从不会让我去做这么痴线的事情! 在你得到你想要的情报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只帮你这么一次! 我求求你,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差人! 如果你不给我机会,我保证死也要拉你下水!” 刘建明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份录音带,在苏汉泽跟前晃了晃。 苏汉泽都用不着去听,都知道这是他和刘建明之间通话经过拷贝的录音。 如果刘建明的内鬼身份暴露,那么显然这份录音,将会最为自己勾结泰国毒枭证据,被送到法庭作为呈堂证供。 不过苏汉泽并不担心这份录音带,此刻他只关心东星的货仓,到底在港岛哪个位置。 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接刘建明的这份拷贝录音带,直接点头道。 “我答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东星的货仓具体在哪个位置了吗?” 刘建明将信将疑的把录音带收起,随后如释重负道。 “我通过泰国佬给到的信息,大致已经锁定了东星收货的码头在元朗一代。 不过他们的货仓具体在哪个位置,还需要给到我一些时间调查才行。 不过你放心,我在情报科任职这么多年,要把东星的货仓揪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苏汉泽不禁皱眉:“刘sir,整个港岛谁不知道元朗是东星的后园?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 你不要和我说太多废话,我也不想阻止你去做一个好人,但我只给你两天时间。 两天内你查不出东星的货仓在哪,那你可以提前准备,把这份录音带上交给律政署的法官了!” 苏汉泽生硬的回应,不禁叫刘建明愣神。 这份足以让两人鱼死网破的录音,难道在苏汉泽看来,真的不足以致命吗? 恍惚交错间,他发现苏汉泽撇下这句话之后,已经调头离开了地下车库。 刘建明的额前开始渗出冷汗,这种再度被人掌控在股掌之间的感觉,真是让人绝望…… 未了,刘建明长叹口气,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驾驶室内。 其实根据泰国佬提供的线报,已经回到港岛三天之久的刘建明,已经大致敲定了东星上半年的临时货仓在哪个位置了。 只不过这几天,他一直在谋划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他绝不愿意在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掌握着足以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的把柄! 苏汉泽自车库出来之后,便径直赶往了那几家a货工厂。 由于温斯顿的回归,几家a货工厂这几日已经恢复了开工。 只不过温斯顿对苏汉泽安插给自己做助手的黎婉,一直颇有微词。 甚至连实验室都不让黎婉靠近。 对此,跟随苏汉泽在工厂视察的吉米仔不禁疑惑。 索性趁着在货仓检货,四下无人之际,吉米仔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泽哥,从古至今都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说法。 你这么明目张胆插根针在温斯顿身边,温斯顿很不爽的。 再有就是,你想找个人把温斯顿的那些技术学到手,也找个靠谱些的嘛。 那些泡制牛皮的碱水,染色剂,不会那些abcd的化学方程式是搞不来的。 泽哥,你该不会还想送黎婉去读个夜校吧?”苏汉泽微微一笑,随手掂量起一个高仿皮包,随后答道。 “吉米,这你就不懂了,你知道黎婉在跟烂命华之前,曾经在屯门那边念的band.3。 是他们那一届差生中,唯一有机会申请入大学深造的‘高材生’?” 吉米仔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说出了内心话。 “扑街了,泽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找个band.3的尖子生去学a货手艺,这和屎里淘金有什么区别? 我怕的是你期望太大,这个女人叫你失望啊!” “吉米,黎婉是在石峡尾那种屋邨长大的,你告诉我是当年的石峡尾,能走出几个中学生? 她能念band.3,并不代表她只能念band.3! 而且这个女人我比较信任,a货工厂这些手艺,我一定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学。 再者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丢到温斯顿身边,你都看不起她,就更别提目中无人的温斯顿了。 我是这么想的,先麻痹温斯顿一波,日后黎婉偷师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眼见吉米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苏汉泽当即把话锋一转。 “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听说你在台岛找温斯顿回来,把三联帮的老鼠明绑了肉票?” 吉米仔讪笑一声:“泽哥,当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段昌明这个扑街连他大佬的话都不听,我怕耽误出货的工期,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你做的对!和这群台巴子打交道,用不着太客气! 屌他老母的,我钱也给了,招呼也打了,他们不卖我面子,就别怪我们做事霸道! 对了,三联帮那边找你麻烦?” 吉米仔摇了摇头:“当时老鼠明已经被吓破了胆,我丢他下船的时候,他路都走不稳了。 倒是他大佬林董那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我做掉了老鼠明一个细佬,想必他们不肯善罢甘休了。” 苏汉泽沉思了片刻,随后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就先把台岛的生意停一停。 近段时间,你先帮我负责荃湾这批a货的生意。” “可是泽哥,大陆那边的工厂马上就要竣工了。 没有台岛那边发货,这家工厂岂不是成了摆设?” “工厂的事情先不要操心了,吉米仔,事有轻重缓急。 我答应带你一起发财的,这几家a货工厂,目前是重中之重,先顾好这边!” 意识到自己失言,吉米仔连忙点头应允,不敢再做过多说辞。 又过了一日,鱼头标和飞机的船,也抵达了观塘码头那边。 在踏上码头台阶的那一刻,鱼头标还在止不住的埋怨飞机做事没脑子,白白折了那批价值两千万美刀的货。 只是飞机始终保持缄口不言的态度,直到二人分道扬镳的时候,飞机也没多说一句废话。 荃湾和成财务公司,财务经理办公室内。 苏汉泽靠在软椅上,微闭的双眼中流露出阵阵精光,让飞机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无形的压力。 半晌之后,苏汉泽终于开口了。 “飞机,认认真真回答我! 鱼头标当真没有打那批白粉的主意?” “有!” 飞机回答的决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利索答道:“不过泽哥,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开枪做掉了靓坤! 泽哥,我从十五岁跟他在码头开工,是他赏口饭给我吃! 我想给他个机会,如果你怪我不听招呼,要杀要剐,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苏汉泽不禁会心一笑。 “飞机,你和别人不一样,知道鱼头标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飞机坚定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期盼:“他怎么评价我的?” “呵呵,当初我去鲤鱼门找他,点名让你过来跟我开工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你这个人傻乎乎的。 平时做事,张口闭口就是为了社团,人情世故一点不懂,满脑子就想着出头,是个无药可救的废柴,早晚会被人砍死在街头!” 飞机脸上当即不加掩饰的出现一抹失望,随后悻悻把头埋低。 不甘心的问道:“他真是这么说我的?” “我以为我在挑拨离间?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于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肯招揽你过来做事,自然有我的理由。 说实话,这次你擅作主张,留了鱼头标一条活路,我其实是很欣慰的。 如果你连跟了十几年的大佬都说杀就杀,那你在我眼中,可能就真的成为鱼头标说的那种不堪大用的废柴了!” 飞机微微触动,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 他恨恨一咬牙,止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 答道:“泽哥,我从来就不欠鱼头标什么! 这一次,也算还了这些年他收留我的恩情! 下次你再招呼我做事,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苏汉泽点了点头,随后又询问道。 “靓坤船上的那群越南仔,最后都处理干净了吧?” “全部处理掉了! 按照你之前的吩咐,十个大圈仔分走了一百万现钞。 剩下的两千九百万,鱼头标按照约定拿走六百万,还有两千四百万,刚才我已经送到财务公司的库房里给人清点了!” “一会去找管数的,让他给你点两百万港纸的现钞,你拿这笔钱去上海街招兵买马。 记住,手里没钱,是不够资格做人大佬的!” 苏汉泽说着摆了摆手,示意飞机已经可以走了。 只不过飞机在转身之后,忽然又回过头来。 “泽哥,我其实好奇怪。 东星在上海街那边的睇场权,我已经全部拿到手了。 不过为什么东星每次派人打回来的时候,都有o记的差人准时赶到现场。 是不是你在警队有什么过硬的关系,请差佬出面罩着我们?” 苏汉泽当即把脸拉了下来:“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他们差人的职责就是维护社会治安!你现在在上海街,反正也没什么生意可做! 差佬既然愿意替你站岗,你就安安心心在那边发展自己的势力! 不要那么多废话,做你的事去!” “了解!” 飞机尴尬的挠挠了头,当即利索的离开了苏汉泽的办公室。 湾仔军器厂街,警务总政大楼。 廖志宗此刻正坐在黄志诚的办公室内,满脸写满了忧愁。 黄志诚给其倒了杯水,随后一跃坐在廖志宗旁边的办公桌上,把左手搭在廖志宗的肩膀上,劝说道。 “廖sir,你也用不着整天愁眉苦脸的,当差的谁能一帆顺风走到头呢? 想开点,也许过段时间你行大运,办件大案子,李sir那边就该把你调回来了!” 廖志宗无奈地摇了摇头:“黄sir,你别安慰我了。 你不知道李sir和我说过什么,他告诉我非特殊情况,不要离开油麻地警署! 这意味着什么,油尖旺那边一旦出什么事情,下一步他就该调我去乡下守水塘了! 这次不是过来叫叙职报告,我都没资格走进警务大楼啊!” 正当黄志诚怎么思索进一步安慰廖志宗的时候,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一道沉稳富有磁性的男声在外边响起。 “请问otcb的黄警司在吗?” “我在!哪位?!” 黄志诚一跃从桌上跳了下来,就准备去开门。 外头的人回应道:“我是情报科的刘建明,最近我搜集到了一些关于社团走私案件的线索,可能黄sir你会感兴趣!” 一听到是情报科的人找上门来了,黄志诚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当拉开门之后,立马换上一副笑吟吟的面孔。 “原来是刘警官,快里边请!” 坐在办公室内的廖志宗,则是依旧保持着一副苦瓜脸的姿态。 自从黄志诚上次把韩琛的货仓挖出来之后,明显就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好了,情报科的人都亲自上门,来给他送案子办了! 刘建明微笑着回应了黄志诚一番,当走进屋子之后,发现廖志宗也坐在边上,不由得诧异。 “廖警官,你也在啊?” 廖志宗腾一下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朝刘建明点头道:“规矩我懂,我马上就走!” “不用,你们两个otcb的头都在,那是再好不过了。 廖sir,你可以坐下来,一起听一听我提供的这份情报嘛。” 刘建明拦住了廖志宗的去路,黄志诚也赶紧跟着搭腔。 “廖志宗,我刚才说什么来的,这不案子现在就送上门来了? 还不好好感谢人家刘督察,我丢,你看我干什么?了不起这件案子,交给你们b组去办喽!” 刘建明一边找条椅子坐下,一边对黄志诚笑道。 “黄sir,你真的肯把这桩案子让给廖sir去做? 我可还没说具体是什么案子呢。” “刘督察,刚才你不是已经说了嘛,社团走私案,如果我想办,每个月不知道能办多少起! 不过这是海关的事情,我可不想没事找事,操这份心!” “黄sir,如果是毒品走私案,你也不想操心吗?” 黄志诚瞬间惊起,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刘建明。 “刘sir,既然是毒品走私案,你不为什么不去和缉毒那边的人通气,而是选择找我们有组织犯罪调查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做,是不符合规章制度的!” 毒品走私案,绝对是警务处各部门内,最为热衷的案件之一。 他黄志诚兢兢业业这么多年,都不够资格从高级督察晋升警司衔。 结果把韩琛藏在港岛的两处货仓挖出来后,晋升文书瞬间就从保安局签署了下来。 与此同时,刚被黄志诚摁着坐下的廖志宗目光也跟着火热起来。 他再度起身,一把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黄志诚,面向刘建明,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尊重了几分。 “刘督察,你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方便细说一下吗?这批毒品走私案,是和哪个社团有关?涉案毒品有多少?” 刘建明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去回答廖志宗的问题。 反而是故弄玄虚的说道:“我知道我们情报科收到关于毒品的线报,第一时间是要和缉毒组的人反馈的。 不过缉毒组那边的人你们也清楚,把线索交给他们,等他们破了案,上交给警务处的报告中,最多对我们情报科简单提上一嘴。 与其交给他们去做,不如交给你们otcb的人来做。 至少可以保证我们调查科的人赶赴第一线,到时候两位阿sir写报告的时候,记得帮我们调查科的这些兄弟写漂亮一点!” 刘建明越是这么说,廖志宗心中就愈发好奇。 他频频点头,急不可耐地问道:“刘警官,我求求你别卖关子了! 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如果这件案子办得影响力足够大的话,别说帮你们把报告写漂亮一点,哪怕首功让给你们都ok啊!” 说着廖志宗赶紧又看了眼黄志诚,道:“黄sir,李sir现在风华正茂,他不退休,你是升无可升了,你不会想和我抢这单救命的案子吧?” 黄志诚见状,只得尴尬摆手表示否认,并示意刘建明继续说下去。 刘建明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元朗那边有线人向我们爆料,说他能提供东星在元朗货仓的位置。 同时他和我交过底,东星的这个货仓,保守估计有重达三百千克以上的高纯度海洛因,等待拆分出去。 三百千克,廖sir你可以想象一下是什么概念。 够一哥亲自给你颁发英勇奖章了!” 听到东星二字的时候,廖志宗心头猛地一颤,激动的神情很快也黯然了下去。 不过他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并没有让刘建明看出什么破绽。 ‘他老母的,难道丧泽那边有什么动作,被情报科捕捉到了?’ 廖志宗心里嘀咕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向刘建明询问道。 “刘督察,这个线人靠不靠谱?能不能让我见上一面?!” “廖sir,规矩你懂,我必须对调查科管辖的线人安全负责!” 刘建明微笑着拒绝了廖志宗的请求,随后继续说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这个线人的情报绝对可靠。 我们现在可以先准备一下,拟定好计划。 今晚我会安排线人在元朗那边做内应,大家一起去抄了这个货仓!” “刘sir,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廖志宗开始有些狐疑的询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前后会有两波人,拿东星的货仓在这边和他做文章。 虽然搞不清楚其中的门道,但直觉告诉廖志宗,这件事情恐怕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倒是黄志诚有些不耐烦了。 “廖志宗,有没有把握,今晚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如果怕出什么岔子,这桩案子可以交给我去办的!” …… 三人在黄志诚的办公室很快敲定了一个行动计划。 之后到了饭点午休的时候,刘建明掐表看了下时间,此时正是晌午十二点过十分。 他把车从警务大楼开了出来,随后径直朝红磡隧道驶去。 荃湾,和成财务公司。 苏汉泽正审查着堂口各处产业的账本,忽然摆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想也没想,苏汉泽直接摁下了接听键。 “哪位?” “丧泽,我在你楼下的志宁奶茶店门口等你! 黑色本田,开着双闪,你下楼来我车里说话!” “等着,我马上下来!” 苏汉泽一把挂断了电话,随后把桌上的账本放回抽屉锁了起来,而后快步往楼下走去。 本田车内,刘建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递给苏汉泽一张纸条。 苏汉泽接过纸条。发现纸条上清清楚楚写着一个地址。 “元朗天水围猪场?你是说东星的货仓,在这个猪场里边?” “错不了!”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根据泰国佬提供的信息,我只要知道东星哪个时间段收货,在哪个码头收货,大致就能通过元朗沿海一代的监控录像,把东星的货仓定位出来。 苏汉泽,这些天我可是加班加点的在调阅监控资料,绝对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虽然刘建明说得信誓旦旦,苏汉泽在得知他只是通过各类信息推理出东星这个货仓的时候,还是没有选择轻易相信刘建明的说辞。 他拿出打火机,把刘建明递给自己的地址点燃烧掉。 道:“刘警官,我要的是确切信息,而不是什么虚头巴脑的推理结果! 我再问你一遍,这个猪场,到底是不是东星的货仓?!” 面对苏汉泽的质问,刘建明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接着从方向盘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塑料袋,丢到了苏汉泽跟前。 “根据我梳理的信息,一共在元朗推断了五个疑似东星货仓的地点,但我可以肯定这个猪场,一定是东星的货仓所在地。 原因很简单,东星是港岛最大的四号拆家,他们从金三角把高纯度的海洛因收购回来,如果直接卖出去,是很容易吸死人的。 所以这批海洛因在他们手里,还要经过他们化验室稀释才能散到港岛的各处场子里去。 一来他们自己把关,可以更好提高他们四号拆家的口碑。 二来这样获取的利润也更高一些。 而制毒过程中,难免有大量的刺激性气体泄露,这个臭气熏天的猪场,便成了他们制毒最好的掩护场所。” 刘建明说着敲了敲他刚才丢落在副驾驶位上的塑料袋。 继续说道:“这个袋子里装着的,就是我委托别人从那个猪场附近的下水道里提取出来的泥土样本。 这些样本已经化验完毕了,那个猪场,百分之百是东星的货仓!” (本章完) 100.第100章 刘sir,你果然够专业 第100章 刘sir,你果然够专业 听着刘建明极度自信的说辞,苏汉泽会心一笑。 “刘sir,你说如果你一开始就是个差人,那该多好啊! 韩琛还是有眼光的,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哪怕没有韩琛做局,在警队也会平步青云。” 这是苏汉泽由衷的赞叹,能凭借一些微末线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东星的货仓挖出来,多少还是证明他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苏汉泽这番话无疑刺激到了苏汉泽的神经。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凶芒,随后开口道。 “记住我们之前的约定,帮你做完这一票,大家以后最好不要再打交道!!” “刘sir,我说话算话,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了你做一个好人!” 苏汉泽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刘建明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一向是愿意给人选择的机会的。 哪怕是眼前这个潜伏在警队十余年的内鬼,苏汉泽也愿意给他一次抉择的权力。 只是同时苏汉泽也清楚,杯弓蛇影的刘建明,大致会拒绝掉自己给出的这个机会。 可那又怎么样呢? 砰—— 随着副驾驶位的车门重重关拢,刘建明望着苏汉泽离去的背影,再也不去掩饰自己那如同毒蛇般的眼神。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掌控我的命运!苏汉泽,你今晚就死在元朗吧!!” 在苏汉泽返回财务公司之后,刘建明又给他发送了一条讯息过来。 【我对天水围的猪场踩过点,只能确认东星的货仓位置大致在猪场里边。 具体在哪个位置,还需要实地考察。 下午六点,我会伪造一份环境署的证件到荃湾来找你,到时候你提前安排好人手,以环境署接到匿名举报的理由,进入猪场检查。】 苏汉泽细看一眼讯息,发现刘建明是通过一个陌生的号码向自己发来的。 当下细想了片刻,当即把这条讯息删除,未作任何回复。 直到下午六点,刘建明果然如约拿着一份伪造的文件上门找到了自己。 在苏汉泽确认刘建明伪造的证件文书等没有什么太大的纰漏之后,当即开口对刘建明说道。 “行了刘警官,如果东星的货仓确实在那个猪场的话,大家的合作就算完美结束了。 祝你好运!” 刘建明显然是想从苏汉泽这获取到更多有用的讯息的。 他不禁提醒道:“港岛的四号拆家,一直以来都有随机更换货仓的习惯。 我可以确定东星现在的货仓在这个位置,但是难保他们随时更换货仓。 所以我建议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还是尽快去把这个货仓搞定。 我不想你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再来找我的麻烦!” 苏汉泽默不作声的把刘建明提供给自己的伪造资料收好,随后冷笑一声。 看向其道:“刘警官,你好像比我还急? 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没有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眼见苏汉泽下了逐客令,刘建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他往屋外走了几步,又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你到底打算多久行动?能不能和我交个底?” “刘sir,我多久行动,怎么行动,这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看守货仓的人肯定有枪的! 你们到时候在天水围那边发生枪战,警队最快在十五分钟内就可以赶到现场! 如果你被警察抓住了,那我不是要一起跟着完蛋?!” 刘建明猛地折返回来,双手撑在苏汉泽的办公桌上,不免激动道。 “所以你务必和我交个底,至少我能在你动手的时候,顺带替你提供警队这边的动向信息!” 苏汉泽的嘴角逐渐勾勒起一丝弧度。 他审视刘建明良久,最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刘警官,我行动的时候,一定会通知你的! 具体时间你也不用多问,我只能告诉你,就在今天晚上!” 晚上十点二十五分,元朗天水围渠西北角。 彼时港岛的郊区开发,还并未波及到元朗乡下这一块来。 比起油尖旺等繁华区域来,天水围的夜色下当真有着一份难以言明的静谧与飒爽。 乡土公路旁边,夏虫在各个不知名的角落恣意鸣叫。 一台哈雷摩托车自东南方向急驶而来,在距离猪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悄然熄火。 摩托车在路边停稳,车上的人一跃而下,摘下自己的头盔。 清冷的月光下,一张菱角分明的脸显得格外刚毅有力,此人正是苏汉泽。 任凭刘建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苏汉泽没有清点任何人手,居然是孤身一人,亲自赶到元朗天水围这边的。 苏汉泽从怀里掏出刘建明伪造的环境署调查文件,右手捏着文件,用力一抖。 再细看刘建明为自己伪造的那张工作人员证件,不禁会心一笑。 “还真是为难你了,怕我自己不来,连证件上的照片都是用的我的!” 收起这两样东西,苏汉泽开始大踏步朝猪场那边走去。 在站在猪场门口的时候,苏汉泽不禁嫌恶的挥了挥手。 说实话,刘建明应该确实来这边亲自踩过点,这边浓厚的猪粪味,混合着精饲料特有的腥味,属实有些难闻。 不远处的荒地随处可见散落的粪堆,每处粪堆上,到处都滋生满成堆飞舞的蝇虫。 如果周围的住户投诉,肯定是能达到环境署上门稽查的标准的。 苏汉泽正色,把证件夹在胸口,跺了跺脚上铮亮的皮鞋,大步晚上猪场内走去。 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猪场,此时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依旧还有不少在猪场做工的工人,在卖力的清理着猪圈的卫生。 当这群工人看到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子走入这处肮脏的猪圈时,不禁起疑。 “喂!你是哪位啊?大晚上过来找谁!” 有警惕性高的‘工人’已经放下手中的活计,大声朝苏汉泽喊道! 苏汉泽面不改色,直接把手中的文件展示了出来。 “我是港岛环境署,咨询委员会行政助理高成伟,接到举报,你们这家猪场环抱卫生不达标,现在要例行检查!” 一听到对方不是警察,在猪场内几个做工的苦力明显松了口气。 刚才朝苏汉泽问话的那个不禁嗤笑一声,一把脱掉自己的汗衫挂在猪栏上,同时用满是泥污的手从裤兜里摸出包烟,抖出一支叼在嘴里。打趣的朝苏汉泽道:“我说你们环境署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大晚上来检查个什么东西? 我们这家猪场在天水围开了两年了,从来就没听说过乜鬼污染!” “刚才我在外边已经探查过了,粪堆随意处理,污水排放一眼就能看出没有达到我们环境署该有的处理标准。 你们这样排放污水,知不知道会污染地下水源?” “sir,你讲乜鬼话啊! 你们这些文化人穿西装打太,斯斯文文的,张口闭口文绉绉的我们根本听不懂。 我们就住在这附近的,喝污水我们愿意,你管得着吗?” 苏汉泽脸色一沉:“是不是要我向上边申请,把你们猪场关两个月,你们才肯好好和我说话?” 此话一出,当场就镇住了这群扑街。 有人凑到那个光膀子的苦力耳边,低声道。 “喂,他是一个人来的,应该不是条子吧。 大东哥招呼过我们,各个衙门的人都不要得罪,他要做什么,就由他去做吧,大不了罚款整改,厨房没事就ok了!” 听完同伴的劝说,站出来话事的光膀子男人姿态才放低下来。 他笑呵呵的上前几步,走到苏汉泽跟前,装模作样借着猪场昏暗的灯光,看了苏汉泽手中的文件几眼。 最后站直身子,开口道。 “sir,那你说怎么办吧? 是整改还是罚款,你和我通声气,我也好和老板汇报!” “具体是整改还是罚款,等我在你们猪场调研完了再说! 现在你们这边出一个主事的,陪同我对整个猪场进行巡查。” 光膀子男当即把手叉腰:“那就是我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邹又成,高sir你叫我泥头成就好了! 想去哪里巡查,我现在就给你带路!” 苏汉泽微笑着把手中的资料折叠收好,冷眼环视了猪场内几个阴沉着脸的劳工一眼,随后开口道。 “那就从这里开始!” 偌大的猪场,各处巡视完毕之后,已经过去了小半个小时。 期间苏汉泽始终一言不发。 等巡查完一个饲料仓库之后,这家存栏量达到六百多头猪的猪场总算巡查完毕。 一直跟在苏汉泽屁股后面的泥头东忍不住问道。 “怎么样,到底哪里需要整改,麻烦您通个气行不行? 还是让我们老板直接和你们环境署的人联系?” 苏汉泽站在仓库外头,环顾四周漆黑的夜色一眼。 随后扭头看向身后的泥头东。 问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们猪场一共有多少人在开工?” “sir,这和你们环境署有关系吗?” “有!回去之后,我会把报告如实上报到上属部门,如果你们猪场需要停业整顿,到时候我们环境署会酌情出面,替你们向福利署申请歇业补贴! 所以我必须知道你们这家猪场有多少个人在开工。” “五个劳工,一个司机,一个屠夫,加上一个厨师,一共八个人!” “今天晚上有几个人在猪场?” 泥头东被苏汉泽问得烦了,当下也不去想太多,直接照实答道。 “司机下午开车去湾仔送货,今天晚上在那边过夜不回来了! 厨师造完晚饭,每天都回自己家里。 这几天猪场送出去的都是活猪,所以屠夫在家歇着。 就我们五个苦力在猪场!” “很好,下面带我去你们宿舍检查!” 苏汉泽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指向东南角一处棚户屋的位置。 如果刘建明说得没错,他确实在这边采过样化验过的话,那么猪场的这处宿舍必定是东星在元朗的制毒工厂无疑了。 理由有两点。 一是那处棚户区附近,堆积着大量干燥的粪堆。 如果不是为了掩盖制毒散发的高刺激性意味,没道理猪场这边会选择把粪堆堆积在员工宿舍旁边。 二是苏汉泽目光如电,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比起散落在其他荒地上的粪堆,棚户房那边粪堆上的蚊虫,明显要比其他粪堆上更少! 一听到要去宿舍检查,泥头东的神色当即有些轻微的不对劲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这细小的变化,被苏汉泽尽收眼底。 “高sir,难道我们员工宿舍,也属于你们环境署的管辖范围之内吗?! 如果我不让你查怎么办?我可不可以告你私闯民宅啊?!” 苏汉泽笃定的点了点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们宿舍也属于我的排查范围之内! 信不信我可以控告你们违章搭建棚房,把这边拆了都可以啊!” 苏汉泽的针锋相对,已经让泥头东内心起了疑。 他思索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继续沉住气,带着苏汉泽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这一排三间棚户房,苏汉泽都检查的极为仔细。 五倍嗅觉的优势,此刻已经发挥的淋漓尽致。 毫不客气的讲,他现在的鼻子简直比缉毒犬好要灵敏。 等排查到第二个房间的时候,苏汉泽心中大致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间宿舍,一张上下铺正躺着两个面色阴鸷的男人。 泥头东带着苏汉泽进门的时候,便悄然朝两人使了个眼色。 同时叮嘱道:“这位是环境署的高sir,他说天水围渠那边有人举报我们猪场污染环境,现在在例行检查。 你们两个下来让高sir检查一下,看看身上是不是生了什么柳,免得高sir说你们污染环境啊!” 面对这颇有怨气的发言,床上的两人当即心领神会,依次从床上跳了下来。 同时泥头东催促着苏汉泽道。 “阿sir,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查吧?” “不着急,你先去把你们还在做工的那两个人叫回来!” “不是,你又要搞乜鬼?已经快十二点了,你们环境署……” “把人叫过来,我交代两句,马上就走!” 不多时,还在猪场开工的五个人全部聚集在这家逼仄的宿舍内。 此时的气氛已经有些尴尬,在场的五人皆是心情忐忑的看着苏汉泽。 (本章完) 101.第101章 缉毒组的废柴真应该给我申请好市民表彰 第101章 缉毒组的废柴真应该给我申请好市民表彰 不知道缘何,他们心中已经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见到五人到齐,苏汉泽当即从腰间摸出一个手提电话。 随后拨通了一个号码,等电话那头接通之后,苏汉泽轻飘飘说出了一句话。 “刘sir,货仓的位置已经查到了,多谢你!” “扑街!鸡仔,做掉他!” 泥头东脸色大变,只等苏汉泽一挂掉电话,自己便先行动手,挥舞起右臂,试图挟制住苏汉泽的脖颈。 苏汉泽早有准备,他观察住在下铺的那个瘦高个,一直靠在床边,手放在下铺床板下的位置。 不等几人发难,苏汉泽的手中已经凭空多出了一支格洛克消音手枪。 他眼疾手快,在泥头东刚出身的时候,就已经抬手一枪,放倒了准备摸枪朝自己射击的瘦高个。 随后反手一枪打向前来挟制自己的泥头东,这一枪正中眉心。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两个人死在了苏汉泽的枪口下。 其余三个人见状,纷纷准备去操自己的家伙,苏汉泽则是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有条不紊的两枪,又放倒了两个。 剩下一个奔赴衣柜门口准备拿枪的马仔,则是在伸手去拉衣柜门的时候,被苏汉泽一枪打在了柜子把手处。 “不要乱动,否则你也得死!” 这个东星仔此刻已经清醒过来,麻着脑袋回首望去,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四具尸体,额前不禁冒出大片冷汗。 苏汉泽不紧不慢举着手枪上前,将枪口抵着他的后脑勺。 指着衣柜下面的地板,开口道。 “你们货仓是不是在这个下面?” “是……” “那好,帮我把柜子挪开!” 哐当—— 东星仔不敢反抗,乖乖照做,帮苏汉泽把这个沉重的柜子挪开。 “入口在哪?” “在……在这里……” 东星仔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用手揭开一块地砖,顿时一块厚重的铁板便出现在苏汉泽眼前。 苏汉泽继续用冰冷的声音质问道:“钥匙呢?” “没……没有钥匙,他们每个晚上在里面加工‘金砖’,这扇铁门只能从里边打开……” 苏汉泽闻言,试着用脚剁了跺厚重的铁板。 顿时铁板发出一声空明的金属音。 还好,这块铁板虽然厚重,但显然是镂空架在地下通道上边的。 再在里边辅以门栓,形成一道只能在里边打开的铁门。 得出结论之后,苏汉泽二话没说,抬手一枪,当即了结掉了在现场最后这个东星仔。 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枪,苏汉泽将右脚踏在铁板上。 随后气沉丹田,抬脚用力一跺。 轰隆—— 恐怖的力量顿时震得棚户屋都为之一抖,再看那块铁板,已经开始微微变形。 地下室内,两个身穿防护衣,头戴防毒面具的‘厨子’正在专心致致的稀释着高纯度的‘金砖’,忽然听到通道处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微微一愣。 其中一个放下手中的试管,把头上的防毒面罩松了松。 “阿开,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废话,我又不聋!” 另一个‘厨子’眼神显然比较荒乱,连忙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疯狂朝外边呼道。 “阿江阿江,外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轰隆—— 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对讲机里没有任何的回应。 此时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坏了!马上联系大东哥!” 哐当—— 厚重的悬空铁门,在苏汉泽一下下的重击下,焊死的门栓终于撑不住了。 随着铁门从井道掉落在地传来的闷响,还在化验室里忙碌的两个厨子惊恐的发现一道身影直接从通道井一跃而下。 苏汉泽甚至没有半句废话,再看到手忙脚乱的两人之后,抬手就是两枪,利索的解决掉了这两个厨子。 随后苏汉泽开始加快脚步,快步往东星这处制毒‘厨房’走来。 这是一个设计极为精密的制毒车间。 大约有三米多高,十米长,五米宽。 各处柜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化学药品。 苏汉泽越过两个厨子的尸身,把一切全部无视,直奔码放那批高纯度‘四号仔’的冷冻柜。 拉开冷冻柜的大门,苏汉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这批货可比靓坤从泰国进来的那批‘双狮地球标’要多得多! 足有两米高,一米宽的柜子里,码放着一块块足以让任何粉佬疯狂的‘四号仔’。 有些是拆包稀释过的,有些还是未拆包的原装货。 看样子,这里的货保守估计,占地空间两立方米不止! 现在问题来了,他系统所提供的空间,在清空之后不过一立方米。 这还不排除他后续的计划,需要自己进入空间内进行短暂的躲藏。 也就是说东星这么多货,他根本不可能全部打包带走。 此时,苏汉泽的脑海里传来了久违的电子音。 【现在为宿主发放新的购买功能——支付一亿港纸的现钞,可以为宿主的空间额外增加一立方米的储量。】 “必须要现钞吗?” 苏汉泽微微一愣,系统这个空间的作用,他是看在眼里的。 如果有机会,别说一亿港纸购买一立方米空间,就是十亿他也愿意! 只不过他刚才靓坤那里刮来了两千多万美刀的现钞,现在存放在财务公司的保险柜里。 而且为了尽可能多的把东星的货带走,他今天出门之前还特地把空间清空了一遍。 现在浑身上下是一毛钱都没有! 【必须使用现金支付,什么时候有现金,什么时候可以为宿主升级空间容量。】 苏汉泽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咬了咬牙。 “行了,暂时不需要升级空间容量!” 说罢他没有片刻停歇,当即把冷柜最上层的一个托盘拉出。 随后将托盘里的货一包包拿出,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将一包包白粉全部丢入墙角里的废水池。 “五百公斤货和一千公斤货只是个数字的区别罢了,这里的货我就算只丢五公斤进骆驼的家里,都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冚家铲,缉毒组的那群废柴差佬真该给我申请一个好市民表彰!”不到片刻,半冷冻柜的四号仔,就被苏汉泽全部丢入废水池中。 随后苏汉泽环顾四周,拿起桌下的一壶酒精尽数泼洒在废水池中。 摸出火机一点,冲天的火光顿时让整个化验室焦灼起来。 “扑街,不知道这些粉被点了,整个元朗会不会跟着开迷幻派对……” 天水围附近,东星这边负责跟货的粉仔还没反应过来,喧嚣的警笛声,已经划破了这片夜空的宁静。 刘建明坐在车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 那如同鹰隼般的眼神,仿佛要把黑夜刺穿。 替他开车的下属林国平不经意间瞥了刘建明一眼,发现他有些紧张。 不免笑道:“刘sir,干嘛这么紧张啊? 这次行动是我们情报科和otcb的联合行动,一会冲锋陷阵,有他们挡在前面嘛。” 刘建明扭头看了林国平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最得力的助手,其实和自己一样,也是韩琛安插在警署内的一只鬼。 无需多言,刘建明从腰间摸出了点三八手枪,子弹上膛。 只是叮嘱道:“一会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你也开两枪! 这样大家的报告都能写得漂亮一点,明白吗?” 刘建明此前一直安排了线人在天水围附近盯守,他其实是信不过苏汉泽的。 直到线人告诉他,今天晚上有人孤身一人赶到猪场这边的时候,刘建明起初还没当一回事。 直到后来线人再度报告他,说猪场这边传来了枪声,刘建明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好在他早先就和o记的廖志宗有过约定,两人提前在元朗附近安排好了人手,只等苏汉泽这边一动手,就全力杀往猪场,彻底打掉东星这个货仓。 与此同时,廖志宗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猪场外围,在他紧锣密鼓的指挥下,十几个差人已经在各个方位把猪场围了起来。 由于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廖志宗不敢让组员轻易赴险。 他自己身先士卒,冒着身子,持枪快步朝猪场外边的围墙奔去。 “廖sir!危险,快回来!!” 有组员看到廖志宗这么莽撞,当即忍不住出声喝止。 但已经迟了,廖志宗一个箭步,已经率先绕到了猪场外围的围墙根下。 “别劝廖sir了,他现在急需要一份报告来证明自己,大家顾好廖sir的周全,一起把我们b组丢掉的尊严找回来!” 对讲机内,几个b组的警员一起鼓励打气,同时保持好阵型,步步朝猪场内逼近。 对讲机内的话,廖志宗其实是听在耳里的。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选择去回应。 现在他的心里也矛盾到了极点。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货仓是被苏汉泽给挖出来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中途被情报科的刘建明截了胡。 从心里,他肯定是愿意选择去和苏汉泽合作的。 毕竟他是三合会有组织犯罪调查科的阿sir,缴获的毒品再多,都不够他掰倒一个东星龙头让自己的资历章更加丰富。 而且苏汉泽答应过他砌骆驼的生猪肉,让他抓包个人赃并获。 但现实与理想,总会有微妙的差异。 眼下有个现成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廖志宗不可能白白错过。 矮骡子和自己在警队的同事之间,他当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同事了! 黑夜中,刘建明如同一个猎人般,四处搜寻自己的猎物。 眼见猪场内迟迟没有动静,刘建明找借口支开了身边的同事,退到一颗榕树下面,拿出了电话。 他拨通了苏汉泽的号码。 “怎么回事?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电话一接通,刘建明便急头白脸的询问道。 由于自己安排的线人处于远景监视状态,所以不能确认进入猪场的人到底是不是苏汉泽。 “刘sir,我现在可以相信你吗?” “废话,我是跟着行动组一起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你周全!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通知行动组,就说你是我的线人……” “刘sir,不要那么多废话了,我相信我的照片,恐怕在o记的墙上早就挂的到处都是了。 你说我是你的线人,鬼才会相信!”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吧?” “如果你真的是来帮我的,那就马上赶往猪场东南角的那个配料槽。 你们人这么多,没有你的掩护,我怕我冲不出去! 你放心,东星在货仓这边的人,已经被我全部解决掉了。” “你等着,我马上来!” 刘建明匆匆挂断了电话,在摸出腰间的点三八,确认子弹上膛了。 而后便飞奔着往东南角的配料槽狂奔而去。 一干o记行动组的组员还在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索,眼见刘建明已经飞扑越过围墙,不禁颇感震撼。 “刘sir!危险!!” 由于情报科的call机和o记的并不串联,刘建明仿佛没有听到o记这些探员的声音一般,不管不顾往配料槽那边奔去。 来到空旷的配料槽里边,刘建明果然见到了苏汉泽。 此时苏汉泽正依靠在配料槽的棚柱旁边,一脸的风轻云淡,丝毫看不出紧张的情绪。 刘建明顾不得许多,张口便询问道:“你要的货呢?!” “刘sir,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带走这边几百公斤货吗?” “这么说东星的货仓确实是在这里了?” 刘建明闻言,右手已经微微探向自己腰间的枪带。 “那是当然,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差佬会这么快赶到现场?” 苏汉泽两手空空走向了刘建明,嘴角挂着嘲弄般的微笑,不由得让刘建明心头为之一紧。 此时,外边已经响起了o记行动组组员的呼唤,刘建明当下把心一横,直接把手伸向枪带,就准备把装弹上膛的点三八摸出来。 只要东星的货仓确实是在这里,那么他打死苏汉泽,一切都显得名正言顺! biubiu—— 两声沉闷的枪声响起,中枪倒地的却是刘建明。 他眉心以及胸口各有一个弹眼,以一种仰面朝天的姿势栽倒在地。 胸口泛起的血水,瞬间将其雪白的衬衫染得一片通红。 “看来,你还是不想做一个好人!” 如果刘建明此时还有意识的话,他就能看到苏汉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凭空消失在他的面前…… (本章完) 102.第102章 不要忘了我那十抽一的线人费用 第102章 不要忘了我那十抽一的线人费用 凌晨一点整,廖志宗状若痴呆的坐在元朗天水围渠边上,指尖夹着一支快要燃到尽头的香烟,在那怔怔的出神。 就在刚才,他已经下达了收队命令,今晚的行动可以用一败涂地来形容。 搜遍整个猪场,除了找到一间被焚烧殆尽的实验室,还搭上一个调查科前途无量的高级督察刘建明! 更为恼火的是,他们连打死刘建明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当廖志宗听到枪声,带着他们的组员冲到配料槽那边的时候,地上就只有刘建明还未冷透的尸体了。 这份被他满怀期待的功绩,被他交出这样一种鸡毛鸭血的答案,想也不用想,自己在o记冲锋陷阵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刚才自己的上司李文斌已经打过电话来训斥过自己。 质问自己为什么这种大案子不经请示擅自行动,如今造成的一切后果,他必须要负全责。 并丢下狠话,银乐队去吹小号,以及守水塘的差事他随便选一个,不把他扫地出门,就地解职,已经算是自己仁至义尽了! 廖志宗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平心而论,他不是一个守规矩的差人,但绝对算一个尽职尽责的差人。 他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差人这个岗位,如果让他连差人都没得做,他觉得自己宁愿死掉好了! 铃铃铃铃—— 丢在水渠旁边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廖志宗仿佛都没有觉察到一般。 直到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下属提醒,廖志宗才麻木的摁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 电话是苏汉泽打来的。 “廖sir,怎么搞得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说话有气无力的? 是不是我吵到你歇息了?” “丧泽?你现在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听到苏汉泽的声音,廖志宗心头猛地一震。 是啊,他还有一张宝压在苏汉泽这边! 也就是说只要他拿下骆驼,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当然是帮你收网的,不然叫你出来吃宵夜啊? 这样,你马上带队,找个理由去元老联公祠那边,把骆驼的住宅给围起来。 到时候我会在那边和你碰头,你只管带队去搜查骆驼的住处,我保证你今天晚上有意外的惊喜!” 廖志宗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攥紧手中的电话。 声音颤抖着问道:“你确定你没有耍我?” “我挑,耍谁我也不敢耍你们o记的阿sir嘛,你快点吧! 时间不早了,免得夜长梦多!” 苏汉泽那边说完挂断了电话。 廖志宗丢掉手中的烟头,倏地一下站起了身。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接着猛地对身后的下属发号施令。 “打电话通知小马他们,先不忙着归队! 马上调转车头,去元朗联公祠那边,把骆驼的住宅给围起来!!” 今晚对于东星来说,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联公祠这边的香堂里,骆驼已经陆陆续续把东星各区揸fit人召集起来。 天水围那边的货仓,存放着东星各区堂口集资三个多亿,从金三角那边购买过来的‘金砖’。 今晚骆驼收到货仓被差佬围了的消息之后,心脏一紧,差点没当场猝死过去。 这批货仓是由他亲自负责,安排好‘厨子’加工好高纯度的四号仔,在按照各堂口出资占比,分批次打包送过去的。 如今货仓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只怕东星众堂口的细佬要集体掀桌子,把他从龙头老顶的位置上赶下去了。 骆驼今晚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他甚至打算拿出自己全部的家底,把非自己亲信的那一部分人安抚下来再说。 毕竟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涉及到东星命根子的事情,他龙头老顶也不能例外! “老顶,不是我说话难听! 前几年生意做的旺,全凭你领导有方,兄弟们跟着你都有财发。 就是因为这样,上半年你安排大东去金三角进货,我才把湾仔的家底全部掏空,并让出一成的干股出来孝敬您! 眼下就指着这批货发家,现在你告诉我货仓被差佬围了,叫我怎么和下面那些掏钱的弟兄交代?!” 香堂内,不属于骆驼嫡系的司徒浩南率先跳出来发难。 有了人带头,其他各区堂口的揸fit人也纷纷出来附和。 骆驼一时间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好在自己的心腹马仔乌鸦站了出来替自己解围。 “怎么?被差佬围了又怎么样? 我们做白面生意的,有几个不被差佬盯的?发臭了的粉档才没有差佬去盯! 你也说过前几年老顶带着大家把生意做得挺好,发财的时候没见你们这群扑街说些什么,现在出事了,就知道出来怪罪老顶,你眼里还有没有老顶这个龙头?!” 骆驼赞赏的看了与司徒浩南针锋相对的乌鸦一眼,心里直呼自己没有看错这个细佬。 司徒浩南被乌鸦这么一顶,一时间语塞。 但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吼道:“我早说过货从金三角那边拿回来,直接就按股份匀到各个堂口就行了! 到时候大家怎么卖,全部由自己做主! 哪怕是被差佬端了,好赖也怪不得别人! 现在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货仓一旦出事,大家都跟着一起遭罪!” 司徒浩南此举,更是激起了一阵喧嚣。 骆驼知道此刻自己必须站出来说两句了。 “司徒,这话是你自己想要说的,还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 毕竟是执掌东星十几年的龙头,骆驼一句话出口,满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司徒浩南直面骆驼的锋芒,一时间心中有些胆怯。 他心虚的瞥了坐在骆驼身边的白头翁一眼,发现白头翁眼神坚定的朝自己微微点头,于是鼓起勇气对骆驼回应道。 “老顶!我这话难道有说错吗? 今年我们湾仔掏空家底,货款就预付了一亿两千万过来,现在才拿了三千万不到的货,如果货仓被差佬清缴了,您告诉我怎么和下面的兄弟交代? 我损失了差不多一个亿,出来发几句牢骚都不行吗?!” “发牢骚可以!但是你质疑我怎么做事,那就不行!” 骆驼犀利的眼神在堂下一扫而过,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司徒浩南身上。 他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整个港岛这么多粉档字号,只有我们东星的招牌最靓吗? 我早说过,我们这些白粉拆家,和做正规生意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统一发货,按量供给,保证每一批货的质量,是我们东星粉档长盛不衰的秘诀! 我如果不采取这种模式运作我们的粉档生意,你觉得我们的货能够卖到台岛,卖到东瀛那边去吗? 现在你们这群兔崽子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敢站出来和我叫板了?冚家铲,你老顶我打理粉档的时候,你们这群王八蛋还在地里玩泥沙呢!!” 最后一句话,骆驼几乎是用咆哮的方式吼出来的。 这一番话彻底震慑住了满堂有非议的东星仔们。 眼见局面得到了控制,骆驼收敛起怒意,继续说道。 “当然,做老顶的要有担当。 我不知道我们的货仓为什么会突然被差佬扫掉,现在差佬还在天水围那边控场,货仓出了什么变故,我也不得而知! 但我可以保证,少了你们的那一份,我会尽力替你们补上! 少个货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东星的招牌还在,生意就还能做得起来!” 此时香堂内的局面已经得到了彻底的控制,就在骆驼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元朗揸fit人的头马世英慌慌张张从外边跑了进来。 一进来,便凑到大东的耳边一阵低语,紧接着,大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大东不敢有片刻耽搁,马上跑到骆驼的身边,低声道。 “老顶,o记的廖志宗带队把你的住宅围起来了! 他们出具了搜查令,说接到举报,说你家里藏着大量的高纯度四号仔,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骆驼不禁哑然失笑。 “冚家铲,廖志宗这伙人是不是昏了头? 哪个社团的老顶会把货藏在自己的家里,他们喜欢搜,那就让他们去搜!” 大东点了点头,正准备去应付一众差佬的时候,骆驼忽然把他给叫住了。 “大东,记得先检查一下家里各处的监控探头有没有失灵,再让这群差佬进去! 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栽赃嫁祸,现在情况特殊,由不得半点马虎!” 大东点了点头,很快便离开了祠堂。 在大东赶到骆驼的住宅门口之前,廖志宗此时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 他不止一次询问苏汉泽,今晚的行动是否靠谱。 骆驼一脉,在元朗树大根深,其中有不少的乡议员和东星的关系盘根错杂。 如果今晚这次行动再次以失败告终的话,那他马上就会面临一众乡议员联名向港府的施压。 到时候,就是真正意义上连差佬都没得做了。 “丧泽,这次我可是把宝全部压在你的身上了! 你如果骗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廖sir,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鸡婆? 尽管放心好了,我做事百无一漏,你与其在这里疑神疑鬼,不如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和那群记者吹嘘你的英勇事迹!” “当真没有骗我?” “骗你是你野仔!不要忘记了我那十抽一的线人费!” 看到苏汉泽说得如此笃定,廖志宗才微微安心。 就在此时,大东正好从隔壁的祠堂赶了过来。 他看到站在廖志宗身边的苏汉泽时,先是微微错愕。 最后把目光从苏汉泽身上挪开,立在廖志宗身前。 颇有风度的询问道:“廖sir,搜查证能不能给我先看一下?” 在审视完廖志宗出示的搜查证之后,大东微微欠身,示意挡在门口的东星马仔让开,放廖志宗等人进去。 只是在苏汉泽准备跟随廖志宗一起进门的时候,大东却一把挡在了苏汉泽的跟前。 “差人办案,你们和联胜的跟着进去做什么? 东星的地盘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大东一挽额前的长发,作为东星几个堂口里最有素质的大佬,大东说话确实是说得非常客气。 但做大佬的客气,并不意外着手底下的细佬客气。 眼见大东发难,从联公祠那边跟过来的马仔已经乌泱一下把苏汉泽围了起来。 这些个杂鱼,苏汉泽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只不过当下廖志宗带队跟在身边,自己又是过来砌骆驼的生猪肉的。 眼下不便和大东等人发生冲突。 苏汉泽只是把目光投向已经进入别墅院子里的廖志宗。 廖志宗马上心领神会,当即转身快步走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大东,你给我让开!” 大东瞥了廖志宗一眼。 “廖sir,你们警队办案,我们这些人一定配合。 只不过我们老顶的院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去的! 谁都知道丧泽和我们东星有仇,放他进去,我怎么去和老顶交代?” 廖志宗当即呛声道:“丧泽就是这次检举你们老顶藏毒的线人,他够资格跟随我们一起进去进行取证调查! 大东,你还是让骆驼想想怎么和我们警队交代吧!” 说着廖志宗对大东不管不顾,一步上前拉住苏汉泽的胳膊,撞开了大东,同时带着一群下属,气势汹汹闯入了骆驼的住宅。 大东神色冷峻,拗不过廖志宗这个穷途末路的差佬,只得赶紧招呼几个马仔过来。 同时叮嘱道:“去盯着他们,一旦有什么异常,马上出来向我汇报!” 在进入骆驼的住宅之后,廖志宗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开始匆忙向苏汉泽询问骆驼的货藏在哪个地方。 苏汉泽不语,只是一步抢先上楼,招呼廖志宗跟在他的身后。 在复式楼的走廊上,苏汉泽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一间书房。 他一边朝书房走去,一边示意廖志宗赶紧跟上。 等廖志宗赶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苏汉泽已经打开了一个书柜。 指着书柜里头成堆的白粉,苏汉泽悠闲的打了个响指。 “廖sir,别说我给你报假料。 你把这些货拉回警署,我猜十年之内,全港岛警队没有人能破你缉毒记录了!” 廖志宗闻言,慌忙快步上前。 等看到书柜内堆积的如同小山般的‘粉砖’时,整个人是呆滞的。 (本章完) 103.第103章 亲手把这口黑锅扣在骆驼的头上 第103章 亲手把这口黑锅扣在骆驼的头上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当即拿起一块粉砖,用小拇指指甲盖抠破塑料袋,刮下一点粉,凑到鼻尖上微微一嗅。 顿时廖志宗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小马,阿杰!马上传呼李sir,告诉他今晚准备请我们b组宵夜! 另外所有人全部戒严,闲杂人等谁敢闯进这间屋子,当场开枪击毙!!” 廖志宗这声亢奋的声音,一时间叫外边还在准备搜查的差佬个个精神为之一震。 所有差佬都不要命的往楼上跑。 有几个跟随进来的东星仔,当即也愣住了。 但听到廖志宗刚才的喊话,一时间皆不敢往书房这边靠近。 只得偷偷溜出去,去和守在外边的大东汇报。 不多时,深夜的元朗联公祠附近,开始闪烁起绿绿的警灯。 呼啸的警笛声,在无情的敲打还守在联公祠内每一个东星仔的心弦。 骆驼的这处住宅,已经被警队全面戒严。 很快,联公祠这边就被围了起来。 当廖志宗器宇轩昂的带着人,出具逮捕令在骆驼面前的时候,骆驼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依旧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冷静的朝廖志宗询问道。 “廖sir,大半夜围了我的住宅,现在又说要拘捕我,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吧?” 廖志宗现在欢喜的紧,他把那张拘捕令往身后一个下属的手中一塞,随后环视祠堂内一干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的东星仔。 两手叉腰道:“骆丙润,刚才我们在你别墅的书房内,搜出了重达四百八十二公斤重的高纯度海洛因毒品! 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法官审理你的呈堂证供! 我建议你还是保持沉默,乖乖配合,有什么话,让律师来和我们说!” 眼见廖志宗底气如此之足,骆驼不免心中一阵发憷。 但他还是强做镇定,对廖志宗说道。 “跟你们走可以,但是我要先见大东! 他人在哪里?” “早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范,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好,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有什么话,你们两当着我的面说!” 廖志宗说着拍拍手,紧接着便有差人拉着垂头丧气的大东走了进来。 按照规定,廖志宗完全不必多此一举,特地给骆驼留出和心腹攀谈的机会。 但没有奈何,这个要求是苏汉泽提的。 苏汉泽现在不啻于是他事业上的再生父母,如果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廖志宗都不肯答应,未免就显得他太不近人情了。 骆驼知道时间紧迫,等大东被人带了过来,他也没多和廖志宗说些什么。 只是板着脸询问道:“怎么回事?我的书房里,真的查出了四百多公斤毒品?” “老顶,这……” “实话实说!!” “是的……” 大东无奈地把头低了下去,承认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骆驼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但他还是堪堪稳住脚步,深吸一口气。 继续问道:“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是不是他们警队在栽赃陷害?!” “老顶,这群差佬都是我亲眼看着进去的,四百多公斤白粉,他们绝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带进去。 另外我紧急查了监控,确实没有发现今晚有人在你房间做什么手脚,我怀疑……” “你怀疑你老顶真的把这批……” “我怀疑我们东星出了内鬼,在故意给你做局啊!!” 眼见精神恍惚的骆驼即将失言,大东连忙出声打断。 骆驼当即回过神来,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 廖志宗此时看了眼手表,示意控制者骆驼的两个下属给其上手铐。 骆驼不甘的看了眼大东,又回过头来,怒视坐在联公祠香案下的白头翁一眼。 最后语重心长的对大东招呼道。 “帮我找好律师,另外把这件事情彻查清楚! 有人想要我死,我死也要拉他一起下水!!” “带走!” 廖志宗没有给到骆驼过多表演的空间,直接大手一挥,两个羁押骆驼的警员,当即拿起一个灰色头套往骆驼脑袋上一套,拖着骆驼往外边的警车上走去。 在骆驼被带走之后,廖志宗依旧背着手,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审视着祠堂内一干不明就里的东星仔。 朗声道:“剩下的人,今晚也全部和我回警署配合调查! 你们是自己排队上车呢,还是等着我们的人挨个来请?” 翌日清晨。 苏汉泽一觉醒来来,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廖志宗打来的电话。 廖志宗已经来到了他财务公司的楼下,直言一定要请他吃个早茶。 没有多说什么,苏汉泽挂断电话之后,便来到了楼下。 发现廖志宗两只眼眶熬得乌青,但依旧保持一脸亢奋的神色,坐在和成财务公司的大堂,不时来回张望。 “廖sir,你在搞乜卵嘢? 哇,眼睛怎么熬得和熊猫一样,昨晚一夜没睡啊?” 碍于廖志宗差佬的身份,财务公司这边并没有人愿意去打他的招呼,甚至连杯茶水都没有给廖志宗倒。 但廖志宗不在乎,听到苏汉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之后,当即起身。 一把拉住苏汉泽的双手。 激动地道:“早上买报纸了没有?现在整个港岛,都知道骆驼完蛋了! 四百多公斤高纯度海洛因,够他骆丙润享受和跛豪一样的待遇了!” “唔,这多亏了廖sir你办案有方! 怎么,听你的意思,骆驼这次是彻底没法翻案了?” “四百多公斤粉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这次就算是港督亲自出面,他都没得洗! 丧泽,我其实好佩服你,你是怎么知道骆驼把这么多粉藏在家里的?” 苏汉泽撇开廖志宗的手,笑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问一下,这一票我能拿多少的线人费。 之前我们的约定还做不做数?” 廖志宗摸着下巴细细思索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当然作数!但我希望你不要那么着急。 你想吃掉东星,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我重新在警队站稳脚跟,以后我一定会帮你扫清东星的场子。” 苏汉泽点点头:“也是,廖sir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最近大小表彰会议,视频采访都接不过来。 哪有空配合我扫清东星,可以理解!” “丧泽,你不要把我想的太阴湿! 其实这次办妥了这件案子,忠信义那件事情对我的影响自然是消除了,可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风光。” 廖志宗说着长叹口气,继续说道。 “就在你和我爆料的那一晚,情报科有人来找过我了。 情报科那边告诉我他们破获了东星货仓的位置,提出让我配合他们,一起把东星这个货仓挖出来。 我承认,是我太过唐突,没有事先和你商量,结果找到了一个空货仓……” 苏汉泽故作不懂,笑着答道:“空货仓就空货仓嘛,总之现在结果是好的对吧?” “你不懂,那晚的行动,情报科的高级督察刘建明牺牲了! 由于这次行动,我们事先没有向上级请示,所以……” 廖志宗说着摇了摇头,接连叹气道。 “是我对不起刘警官,连累他牺牲带来的后果,我愿意去承担! 丧泽,所以配合你对东星进行清场的事情,可能要耽误一段时间了!” 苏汉泽不禁笑出了声。 “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廖sir,我说句心里话,你和我合作在先,却私底下选择和别人去打东星货仓的主意,确实是有些不太尊重我了。 不过没关系,你们差人向来是没必要尊重我们这些矮骡子的。 不如我把好人做到底,可以多告诉你一句。 刘建明的事情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踏踏实实,等着接受你的表彰就行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另外早茶我就不陪你去吃了,记得和警务处打好报告,别少了我那十抽一的线人费!” 元朗,东星联公祠内。 还是昨晚那些东星大佬齐聚一堂。 只不过祠堂内的头把交椅,坐着的人从昨晚的骆驼换成了现在的白头翁。 此时的白头翁心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沮丧。 等到各个堂口该来的都到齐了,白头翁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自从昨晚老顶被带到差馆,直到现在我们的律师都被拒绝进去探视。 今天把大家聚集到这里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家不可一日无主,老顶现在身陷囫囵,承蒙各个堂口的兄弟抬举,由我来代替老顶暂行处理东星大小事务。 还有就是今天早上差佬从天水围货仓那边撤走,我们的人去货仓进行了探查。 发现货仓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大东你是负责替老顶把守货仓的,现在老顶不在,你是不是该替老顶给我们一个交代?” 新官上任三把火,白头翁代行龙头权力,首先就把矛头指向了元朗的大东。 只不过大东这种心腹,比起乌鸦这种头马的角色,身份上是有所不同的。 乌鸦是慈云山一代拼杀出来的屋邨仔。 而大东则是东星的发祥地——元朗出身的本地土著。 元朗作为东星的大本营,凡是在这一代打拼出来的马仔,在东星的话语权绝对要比乌鸦这种外来户要高。 所以白头翁想要落井下石,彻底把骆驼摁死,率先选择拿大东开刀,也是情有可原。 大东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一行人昨晚被差佬带回差馆,被问了一宿话不谈,今天被保释出来还没来得及睡个好觉,就要被白头翁拉出来立威。 任凭他脾气再好,此刻也不免憋着三分火性。 于是大东答道:“本叔,你这么问我,是不是在怀疑我和老顶在货仓做什么文章? 你别忘记了,那个货仓里面存放着的是我们东星所有堂口的货源,我也有一份在里边的!” “不是我在怀疑你们,但事实就是,昨晚o记的差佬在老顶家里搜出了四百多公斤的货源! 货仓的位置除了你和老顶,我们谁也不知道! 这批货总不会是我们放进老顶家里的吧? 如果不是你们想黑吃黑,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货是怎么回事?” 白头翁一番犀利的言辞,顿时叫大东哑口无言。 确实,东星这个货仓,除了他和骆驼,谁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 更离谱的是,昨晚货仓不仅被烧,其中一大部分货居然莫名其妙出现在骆驼的家中。 别说是向来和骆驼不和的白头翁,就连大东,也怀疑骆驼是不是在暗度陈仓,想私吞掉社团集资采购的货源。 但以大东对骆驼的了解,他绝对不肯相信骆驼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良久之后,大东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具体为什么货会出现在老顶房间里,我会查清楚的!” 白头翁冷笑一声:“呵呵!里里外外的监控,不止差佬看遍了,就连我们都看遍了! 这半个月内,没有发现任何监控有任何的异常,你说你要查清楚,你拿什么去查?” 面对咄咄逼人的白头翁,大东不免语塞。 思索良久,终究是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只得闭口不言,选择沉默。 眼见大东哑口无言,白头翁知道到了该给他台阶下的时候了。 “大东,不是本叔在怀疑你,毕竟货仓的分配一直是由老顶在负责,你只是个跑腿办事的,货仓出了什么问题,也怪不得你。 现在情况非常明了,事实就是老顶鬼迷心窍,试图私吞兄弟们用命搵来货源。 同时放火烧掉货仓,意图扰乱大家的视线! 如果不是o记的差佬收到什么风声,把他的老底掀了出来,只怕我们这些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大东,我这样说你有没有意见?!” 白头翁知道自己想要上位,取得元朗一代的人支持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他打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强摁大东让他低头。 让他代表元朗一脉,亲手把这口黑锅扣在骆驼的头上,才是白头翁真正想要的。 大东现在心乱如麻,他知道白头翁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但出于对骆驼的尊重,他还是选择对白头翁如是说道。 (本章完) 104.第104章 东星内讧 第104章 东星内讧 “本叔,如果老顶这次出不来了,东星于情于理,都该轮到你坐庄了。 不过我始终不相信老顶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这件事情,一定还有别的隐情!” “大东!你不要执迷不悟! 天水围的货仓,是我们东星上万兄弟的脂血! 谁要趴在兄弟们身上敲骨吸髓,我司徒浩南第一个不答应!” 眼见大东此刻还在维护骆驼的尊严,司徒浩南当即跳了出来,替白头翁撑场。 此举当即惹毛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乌鸦。 他也是从荷兰跑路回来不足一年的东星仔,这次回来踌躇满志,全倚仗骆驼重新捧他出头。 现在骆驼莫名其妙身陷囫囵,如果东星龙头的位置落到白头翁手里,只怕他乌鸦这辈子在东星都没法出头了。 乌鸦当即朝司徒浩南怼道:“我屌你老母的司徒,老顶吸你什么血了? 这些年东星不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没有他这些年坐庄,你们湾仔这些扑街只配在地里玩泥沙! 你说老顶黑了兄弟们的货就黑了兄弟们的货?我还说那些货是你买来,偷偷藏到老顶房间里的,就是为了陷害他,赶他下台呢!” “乌鸦,你讲乜鬼话?!” “我在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东,你不要慌,我哋慈云山的人,全部站在你这边! 我看哪个敢趁老顶不在,在东星内部搞搞震,我乌鸦第一个不答应!” 乌鸦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倒不是他真的心疼自己大佬被人凭空栽赃。 只是他心里清楚,他和骆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骆驼去蹲苦窑出不来可以,作为骆驼的嫡系,他可以顺理成章把骆驼在外边的势力接手下来。 但是如果白头翁抛出去的这口黑锅被骆驼坐实了,那他非但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日后还要面临白头翁一脉肆无忌惮的打压! 这是乌鸦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场面被乌鸦这么一搅合,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自然是有人认可白头翁的说辞,有人认为其中必有隐情,不相信骆驼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种局面是乌鸦想要看到的,也是大东乐意看到的。 对于他们这些骆驼的心腹而言,现在最好的局势就是等骆驼那边有了结论再说。 再不济,元朗这块老陀地,也不能这么轻易落到白头翁的手中。 针锋相对的局面一旦形成,白头翁便知道今日朝骆驼发难,已经不再合适了。 最后只得站出来,不痛不痒安抚了众堂口一番,结束了这个毫无营养的会议。 晌午时分,湾仔军器厂街。 正准备出门食午茶的芽子,忽然在警务总政大楼门口撞到了一脸坏笑的苏汉泽。 此时的苏汉泽正倚靠在一台红色的mr2车上,手握一支殷红的玫瑰,向芽子招了招手。 芽子不禁一喜,随后大步走向苏汉泽,满怀激动的接过那支红玫。 娇嗔道:“死靓仔,第一次送人家,就这么小小一支!” “我是想包一大束过来的,不过我怕太过张扬,被你们警队的同事发现,他们在背后嚼你的舌根啊!” 苏汉泽说着拉开了跑车的车门,对着芽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同时说道:“上车吧芽子小姐,我在金鳞酒店定了位置,好久没请你吃过饭了,我还有件小小的礼物要送给你。” 芽子一边上车,一边为难的看了眼手表。 “什么礼物啊?我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歇工时间,下午还要开工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就是简单的吃个饭!” 苏汉泽砰的一声把车门关好,随后驾驶着车辆飞速往中环一代赶去。 金鳞茶餐厅。 二人用过餐之后,苏汉泽把手伸向腰后,取出一个手提电话,摆到了芽子面前。 同时向芽子询问道:“我听说你们警队的情报科,昨晚在元朗那边牺牲了一名高级督察? 听说这名警员是你们警队出了名的青年才俊,这些年替你们各个警队,提供了不少非常有价值的线报?” 芽子端起一杯茶水漱了漱口,随后把水吐在杯中,点头道。 “是的,这名警员叫刘建明,这些年在警队的功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就连madam尤,都对他颇为欣赏。 我说下午没时间,就是要赶去参加他的追悼会。 听说他马上就要晋升警司衔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苏汉泽嗤笑一声:“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打报告给政治处,告诉他们,这名青年才俊的追悼会可以取消了。 你们全警队寄予哀思的这名警员,其实是韩琛埋在你们警队十多年的内鬼!” “什么?!” 芽子杏目圆睁,一时间不敢相信苏汉泽的说辞。 苏汉泽对芽子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只是指了指桌上那个手提电话。 同时对芽子说道:“这个电话,是我之前从韩琛身上取回来的。 我了不少代价,把电话里的通讯记录以及讯息全部修复完毕了。 之前我答应过黄志诚,要把这个电话给他的。 一会你回警队,代我把这个电话转交给他。 把这个电话交给政治部,里面的信息够他们把刘建明的内鬼身份调查出来了!” 芽子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那个电话。 询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电话交给黄志诚?” “你傻啊?我和黄志诚什么关系,能帮他把内鬼揪出来,已经算是非常给他面子了! 这种功劳,自然该由我们英明神武的芽子小姐去领啊!” 芽子眼含笑意,把韩琛的那个电话又推到了苏汉泽跟前。 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份功劳,你还是留给黄sir他们去领吧。 我这个月月底,就要赶赴新苏格兰场进行为期半年的受训,不需要再和别人去争什么功劳了。” 苏汉泽微微一愣。 旋即问道:“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芽子继续摇了摇头,但紧跟着解释道。 “这个资格,madam尤和我uncle替我争取了很久。 其实我是舍不得离开港岛的,但是后来我想清楚了,不过是为期半年的受训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芽子说着拿起桌上的凉茶饮了一口,随后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 “对了,我老豆上次回港岛见你,顺带也过来看过我了。他告诉我,他在北角的某家建材公司持有部分股份,可以帮你向大陆那边申请到河沙开采资格。 公司那边的代理委托书他已经帮你拟好了,就放在我家里,有时间,你可以过来取一下。” 苏汉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和芽子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涉及到大陆的河沙生意,反而话锋一转,朝芽子问道。 “昨晚廖志宗在骆驼的家里起获了这么多毒品,你们警队的高层对此有什么看法? 现在这件事情在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别告诉我这桩案子,就准备这么草率结案算了。” 芽子微微一笑,道:“从廖sir的报告交上去,我看到线人悬红费用申请一栏填的是你的名字,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了。 你放心,这么大宗的毒品案件,哪怕在廉政公署成立之前,都属于罕见现象。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下午警务处就会下达针对东星的雷霆行动。 而且我敢保证,这次针对东星的行动,绝对不会是做做表面工作而已,一定会扫到东星上上下下元气大伤为止!” “芽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警队这次的行动不会是雷声大雨点小?”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次针对东星行动的专案组带头人,是我的uncle! 他是当年廉政公署成立之初的老警,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些走粉卖药的毒枭。” 提起自己的叔叔,芽子总是会不经意间露出一脸骄傲的表情。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这个叔叔崇拜的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苏汉泽微微点头。 旋即看了眼手表,对芽子说道:“警官,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开工了。” “切,我就知道你不会是单纯的来找我,事情问完了,就该打发我走了。” 芽子倏地站起身子,随后指了指腰间的枪带,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对苏汉泽继续说道。 “别忘了今晚来我这边取走你那份委托书。 还有,我马上就要离开港岛了,拜托你不要这么无良,得闲的话,多过来找我。 半年见不到你,我真的会想你的。” 苏汉泽顿感内心一酸,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他很少被情绪左右自己的行为,但他敢发誓,这次他真的是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芽子。 搂着怀里的芽子,苏汉泽不无动情的说道。 “芽子,请你相信我现在做的一切,绝对不会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古惑仔。 给我时间,也许半年之后呢从伦敦回来,你会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我。” 芽子无言,只是把脑袋紧紧贴在苏汉泽的胸口,感受着苏汉泽胸口隔着衬衫带来的体温…… 油麻地东广道211号地库,刚在这边吃过午餐的火牛,在这家餐厅挑了处僻静的沙发,把脚搭在茶几上,取出一份报纸,正在那看得津津有味。 无疑,他是被报纸的头条——三合会有组织犯罪调查科廖sir勇破大宗毒品案的新闻所吸引了。 今天他一口气买了三分不同的报纸,每份报纸都有专栏大肆报道对廖志宗的专访。 每一份报纸都对廖志宗昨晚的行动添油加醋的宣泄,尤其是那个四百八十五公斤高纯度海洛因的数字,一时间看得火牛心中痒痒。 同为港岛老字号社团,人家东星卖粉都是用吨来做计量单位。 而他火牛,现如今作为和联胜堂堂正正的话事人,自家场子连卖粉的资格都没有。 “火牛哥,有人搵你!” 正当火牛看报纸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餐厅的服务生忽然凑到火牛跟前,轻声提醒道。 “哪个?” 火牛放下报纸,不敢怠慢。 这家地库是和联胜一众社团叔父辈的常驻地点之一,他怕是哪个社团叔伯,又为了下面堂口一些鸡毛鸭血的琐事来找自己。 不等服务生答话,苏汉泽的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 “火牛哥,最近看来忙得很啊。 我去你各个档口搵你,那票做小的都话你现在做了话事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最后还是串爆告诉我,你在这边躲清闲。” 看到是苏汉泽之后,火牛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定。 他连忙招呼苏汉泽过来坐定,紧接着从兜里摸出一支好彩,递给了苏汉泽。 开口道:“丧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话事人只是一个台前的摆设,有谁真的从心底里把我当话事人尊重。 不过也没办法喽,我背后一没老板撑,二没实力够硬的叔父辈照顾。 不是因为你,话事人的位置哪里轮得到我来坐。” 苏汉泽没有理会火牛的客套,他接过火牛的烟自己点上,深吸一口,随后把手中的好彩放落下来看了两眼。 不禁笑道:“堂堂和联胜的话事人,点解连支红万都舍不得食? 火牛哥,是不是觉得这个话事人做的好累?” “累,真的累!” “既然这么累,话事人的位置还想不想继续坐下去?” “废话,我当然想! 丧泽,有哪个出来混的,不想做最大的那个,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将来老了退休了,吹水都比别的老家伙威风一些啊!” 火牛想也没想,不假思索的答道。 忽然他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当即换了副讨好的笑容,看向苏汉泽道。 “你放心,上次你说的双话事人的事情,我还记在心里。 只不过你也知道的,我在那群叔父辈面前说话没分量,上次别的堂口要分你荃湾的生意,你又不肯,为此得罪了那群老家伙。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串爆他们开口,你也知道的,他们不服我的嘛。” “他们不服你,那就做点醒目的事情出来,让他们服你!” 苏汉泽狠狠地吸了口烟,随后拿起火牛放在茶几上的报纸,指着报纸头条上加粗的标题。 开口道:“和我合作,打掉东星! 等你把东星在油尖旺以及湾仔一代的地盘都拿到手了,和联胜还有边个敢不服你?” (本章完) 105.第105章 他们怎么不直接去抢? 第105章 他们怎么不直接去抢? 火牛当场愣神,良久之后才眨巴眨巴眼。 “不是丧泽,你就算想通打落水狗,说这些话是不是口气太大了点? 把东星在油尖旺和湾仔的地盘全部吃掉,你是想把东星的人全部赶回元朗老家?! 要知道东星现在只是进去了一个骆驼,他们的骨干力量可是一点没有受损!” 苏汉泽拍落报纸,淡淡道:“从今天开始,东星除元朗外所有的堂口,我都会挨个点名,送他们下去卖咸鸭蛋。 这次我要搞一个揸fit人斩首,争取在一周的时间内,送东星一个冚家富贵套餐! 火牛,我不需要你出什么面,你只要以话事人的身份,出面发声支持我做这件事情就行了!” “你想扛着和联胜的招牌,去东星那边搞堂主斩首?!” 火牛瞬间不淡定了,他知道丧泽做事癫,但万没有想到他癫到这个程度。 一言不合要灭人社团满门,难道他就不怕招来无穷无尽的报复吗? “火牛,如果冇胆,就不要空谈实力。 我是在给你机会,你要知道东星在差佬眼中,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搞堂口斩首,就是在替差佬维护社会治安,没有哪个差佬会上门来找我们麻烦的! 你可以大胆去跟,这一票做漂亮了,以为谁敢说你是草包话事人?” 此时的火牛,额前已经连冷汗都冒下来了。 他知道苏汉泽专程来找自己,不是在和自己商量,而是在向自己下达通牒。 他也清楚一件事情,自己现在不管做不做这个话事人,背后的老板就是苏汉泽。 这件事情,没有自己回绝的余地。 但他火牛真的有这个胆吗? 要是有这个胆,也不至于在临近五十岁的年纪,还要靠去讨好一个林怀乐,在油尖区一代来站稳脚跟了。 一个合格的老江湖,不管他的能力如何,反应总是挺快的。 火牛心中瞬间权衡好了利弊,他觉得丧泽要搞这种足以震撼港岛的事情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前面是万万顶不住的。 想不起来,还不如赶紧去找串爆商量,马上搞个双话事人制度出来。 至少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在前面光明正大的吸引火力。 于是火牛当即一脸正色的对苏汉泽说道。 “丧泽,我好佩服你的胆量,这件事情我一定无条件去支持你! 但是我也得把话先说明白,你叫我一个人在前面顶,我顶不住! 一会回去,我立刻去找串爆商量双话事人的事情,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来扛!” 苏汉泽闻言,不由得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人有时候真的和拉磨的驴没有什么区别,不抽上两鞭子,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火牛,让你去和串爆说这件事情,不会为难你吧?” “一点都不为难,大家都是为了社团,要不是你资历不够,话事人的位置早该由你来坐了!” 火牛说得信誓旦旦,其实心中已经不免发虚。 苏汉泽笑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着急,今晚油麻地那边还有一个大新闻没传出来。 等这个劲爆的消息传出来了,你再找串爆他们去聊喽,到时候这些叔父辈,一定同意在和联胜搞双话事人的!” 火牛不禁问道:“还……还有乜鬼大新闻?” 苏汉泽此时指尖的烟头即将燃尽,他把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中。 轻描淡写道:“射人先射马,今晚我定要收咗白头翁的皮! 白头翁一死,我要对东星进行斩首的消息一旦传出来,这群蛋散的叔父辈没有人敢硬接东星的锋芒。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推我出来,替他们扛住压力!” 此时的白头翁,正躺在自己陀地的卧室内的床上,一脸的忧心忡忡。 他丝毫没有因为骆驼遭难之后,自己一步登上东星头把交椅的喜悦。 相反,此时的白头翁正处于一种极度不安的焦躁之中。 他已经年过甲,当年是看着四大家族崛起,总华探长时代结束,见过不少世面的东星元老级人物。 坐看人起高楼,再看人楼塌了的事情,见过不知道多少。 此番骆驼因为半吨的高纯度海洛因入狱,他自然明白东星接下来要面对是怎么一场激荡的风雨。 就算他从骆驼手中接手过龙头的宝座,面对的也将会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烂摊子。 而且昨夜的毒品案直接惊动了英直隶总督,骆驼在差佬的班房里,受到了空间严厉的羁押。 一旦骆驼与外界失联,顶不住压力,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东西出来,只怕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迫背井离乡。 笃笃笃—— 白头翁的卧室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司徒浩南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本叔,你有事找我?” “是司徒吗?门没锁,快进来说话!” 白头翁一个激灵从床上跃了起来,赶紧调整了一脸的愁容。 在细佬面前,他尽量要让自己显得从容一点。 “本叔,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 司徒浩南一进门,就仓促朝白头翁问道。 其实白头翁不说他也明白,元朗那个货仓,涉及到东星大小七个堂口。 骆驼虽然贵为社团龙头,但让他一个人把这件事情扛下来,难保骆驼绝望之际,不会乱咬一气,借用差佬的手,替自己这一脉的心腹铲除异己。 所以不管白头翁平时怎么和骆驼不和,这种情况下,也一定要不遗余力助骆驼脱身。 至少不能让他余生在监狱坐等着老死。 不过司徒浩南心里清楚归清楚,话还是要让白头翁来说的。 只见白头翁匆匆拉着司徒浩南坐下,随后长叹口气。 开口道:“司徒,油麻地这边的粉档,我已经连夜清的差不多了。 你那边一定要盯紧每一个场子,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所有粉档,都要把摊子全部收紧起来。 告诉打理粉档的兄弟,没米下锅的,社团出钱养活他们。 有自己在吸的道友,一律给钱去其他社团拿货!” 司徒浩南慎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本叔,我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所有的摊子都收起来了,为了防止差佬故意挑事,我连马栏鸡窦这些场子都暂时关闭了!” 白头翁欣慰的竖起个大拇指:“司徒,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不计较眼前的一得一失,眼光看得长远。 不过我今天找你过来,不止是为了交代这件事情的。 现在骆丙润那边,还是一点消息没有。 你在中环那边找的大律师有什么眉目了吗?” 司徒浩南苦涩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行啊本叔,半吨的‘双狮地球标’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现在这桩案子臭了。 那些大律都爱惜自己的羽毛,都不肯接这个案子!” 白头翁微微皱眉:“难道加钱,他们这些律师也不肯接? 这世界上还有不爱钱的律师?!” 司徒浩南沉吟半晌,最后开口道。 “本叔,有倒是有,只不过……只不过他们报价太高了! 我是这么想的,骆驼这次这么无良,害我们亏损了这么多货,我们还要钱捞他出来,我心里气不过!” “糊涂!” 白头翁气得一巴掌拍在司徒浩南头顶上,色厉声茬道。 “刚才还夸你有远见,怎么忽然又像个虾头一样? 骆驼再怎么说,也是我们东星的老顶,捞他出来,不是我们一家的事情,元朗那边,要负责这笔开销的大头! 如果不把骆驼捞出来,整个东星都要跟着完蛋你懂不懂?! 老实告诉我,大律师协会的人,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接这单生意?” “五……五千万吧…… 而且五千万,只能算是他们出手办这件案子的定金,官司不论打赢打输,这五千万都不退回……” “什么?!冚家铲,他们怎么不直接去抢亚洲银行,这样来钱岂不是更快?!” 白头翁的声音陡然大了几分,司徒浩南瞥了白头翁一眼,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当初他在中环那边听到律师助理的报价之后,第一反应也是这样的。 司徒浩南甚至没敢告诉白头翁,他连那些衣冠楚楚的大律师的面都没有见到。 为了缓和白头翁的情绪,他只得低声劝道。 “本叔,白天的报纸你也看到了。 全港岛都知道我们东星在元朗藏了半吨的白粉,那群扑街律师直接就放话了。 说什么我们东星半吨高纯度海洛因都能藏在家中,少少的五千万不可能拿不出来。 他们接这个案子,是要担名誉受损风险的,五千万的报价,在他们看来非常合理……” 白头翁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随后捂着脑袋对司徒浩南摆了摆手。 交代道:“你替我去元朗走一趟,去和大东还有元朗那些乡议员打声招呼。 务必让他们明白,现在不是东星内讧的时候。 不管怎么样,大家先想办法把骆驼保下来,至少能让我们的人见上他一面!” “我知道了本叔!” 司徒浩南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当即按照骆驼的吩咐办事去了。 此时油麻地果栏附近,一台拉蕉的货车正不急不缓的朝白头翁这间独立屋驶来。 揸车的司机光着个膀子,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不时拿着一份杂志朝上身扇风。 似乎想利用杂志带来的凉风,驱散心中那份隐藏的惶恐。 漆黑的车厢内,拉着的并不是刚从海关拉来的香蕉,而是二十几个蓄势待发的刀手。 飞机在黑暗中摸出一个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燃。 借着火机提供微弱的火光,飞机缓缓审视一圈这些凶神恶煞的刀手。 随后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你们这群人中间,有在观塘就跟我打过交道的,有在深水涉这边,被社团安排在身边跟着我做事的。 也有之前在荃湾跟大d做事,被临时挑选出来跟我做事的。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不少人不服我,不过没有关系!” 飞机话到此处,稍作停顿,犀利的目光再度在一群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即熄灭了火光。 黑暗中,众人听到飞机沉声继续说道。 “既然泽哥交代我来带你们做事,你们又是自愿过来的,一会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一起做掉白头翁! 砍白头翁这种大佬,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的。 把事情做漂亮了,以后在社团,所有兄弟都会认识你们!” 黑暗中,已经能听到刀身和车厢板摩挲碰撞的声音。 对于这群刀手来说,飞机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在社团混,没有比踩着这些赫赫有名的大佬人头上位更快的方式了。 轰隆—— …… 就在白头翁还在苦苦思索破局之策的时候,一台中型卡车撞破了自家的铁栅门,随着一阵急刹的响起,卡车堪堪停稳在院内。 不待白头翁的那些贴身马仔反应过来,喊打喊杀声便响彻了整个院子。 “怎么回事?!” 白头翁大骇,他连忙推开卧室大门,在楼道内朝着几个神色慌张朝自己跑来的马仔问道。 “本叔,赶紧跟我们下楼吧! 和联胜的人杀过来了,他们人多,我们顶不住的!” 白头翁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大手一挥,示意两个贴身保镖跟随自己朝后门撤退。 两个保镖非常默契,一前一后顾全白头翁周全的同时,都不约而同把卡在腰间的喷子摸了出来。 子弹上膛,一旦在楼下遭遇什么突发情况,两个保镖就会毫不迟疑的开枪。 只是白头翁不知道的是,飞机带着这群喊打喊杀的刀手,只是苏汉泽故作姿态,抛出的烟雾弹而已。 “文忠,文勇,一会出去了,马上开车送我去元朗联公祠! 冚家铲,有人想趁我们病要我们命!” 白头翁面露凝重之色,一边朝两个保镖吩咐,一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还好,外头负责执勤的马仔总归不是吃干饭的,飞机并没有第一时间带着人冲杀进屋子来。 正当白头翁走出后院,准备跟随保镖一同去取车的时候,路边停着的三台丰田皇冠忽然点火发动,朝三人这边围了过来。 两个保镖当即警觉的举起了枪口,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面色为之尴尬。 只见三台丰田皇冠车的十二扇车窗,全部齐刷刷打开。 每一个车窗的位置,都伸出一只持枪的手,正对白头翁一行人。 (本章完) 106.第106章 这么说,今天我是非死不可了? 第106章 这么说,今天我是非死不可了? 等三台车慢慢停稳,车上所有的枪手全部齐刷刷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紧接着,中间那台车后座走下一个带着满脸戏谑的男人。 其迈着修长的大腿,无视白头翁两个保镖黑洞洞的枪口,闲庭信步的朝白头翁走了过来。 “本叔,我们这里十二支枪,你这里只有两只。 识相的话,还是叫你马仔把枪放下,我保证不为难他们两个!” 朝白头翁走来的,正是等候多时的苏汉泽。 白头翁面色发白,同时被十二支枪指着脑袋,任凭谁也无法淡定起来。 但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他还是强做镇定,开口问道。 “丧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大姐特地交代过我了,她说小时候在这一代,多少也受过你一些照顾。 让我不要把事情做绝,最好给本叔你留个体面!” 苏汉泽说着顺手从一个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枪手手中,夺过一把手枪,右手食指放落在扳机上,正对白头翁的脑袋。 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我其实是很想一枪把你打死的,不过我要给大姐面子! 我再说最后一遍,让你的人把枪放下!” 丧泽的凶名,让白头翁不敢去赌苏汉泽说的是一句玩笑话。 他总归保持了一个老江湖最后的体面。 再短暂的思索之后,白头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低声对两个保镖说道:“把枪放下,你们两个赶紧走吧!” “本叔,我们……” “走!!” 随着白头翁一声怒吼,两个审时度势的保镖当即一个哆嗦,迟疑片刻之后,皆丢下手中的枪支,仓皇逃命而去。 随后白头翁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苏汉泽道。 “丧泽,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送我上路吧? 你大姐十三妹的老豆吹水达,和我还是故交,十三妹和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能不能让我再见十三妹最后一面?” 苏汉泽把手中的枪支收起,随后对身后一干枪手摆了摆手,紧接着一干枪手皆是齐刷刷把枪收了起来。 苏汉泽没有选择从正面去回答白头翁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指着后院的大门。 开口道:“看在我大姐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 从前门出去,如果你能光明正大的闯出去,我和你之前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以后你要报仇也好,带着整个东星打我也罢,我在和联胜坐端正,等着接招就是!” 白头翁嘴角一阵抽搐:“这么说,今天我是非死不可了?” “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五秒之后,你不回去,我就亲自动手!” 说着苏汉泽已经摆出五个指头,开始了自己的数数。 “五——” 前院的喊打声还在继续,白头翁知道自己没有过多思考的时间了。 如果执意和苏汉泽耗在这里,那他断然没有任何活路。 现在趁着前门还是一片混乱,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白头翁不再犹豫,在苏汉泽数下一个数字之前,当下拔腿就往前门跑去。 “屌你老母!做大佬的逃起命来,和我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吗?” “哈哈哈哈……” 身后的嘲笑声,让仓皇跑路的白头翁顿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他一边玩命的朝前门奔袭,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 只要今番他能够逃出生天,以后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定要让丧泽死无葬身之地! 在仓皇逃窜到客厅的时候,白头翁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透过大厅的玻璃幕墙,清楚看到自己看家护院的马仔,已经被苏汉泽带来的人砍的十不存一了。 当下清楚自己现在贸然跑出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十万火急之中,白头翁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 眼下要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报警! 他现在已经无法去顾全自己的脸面了,作为一个混迹社团四十几年的老家伙,他清楚在活命面前,面子简直不值一提。 于是白头翁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自己腰间,才发现自己的电话放在贴身保镖的身上。 刚才那两个扑街仔跑路,已经把他的电话带走了。 情急之中,白头翁猛然想到楼上的书房,还有一部座机。 不敢有任何迟疑,白头翁撒腿就往楼上跑去。 只要拨通报警电话,差佬最快在三分钟内,就会赶到现场。 撑到差佬赶到之前,短时间内不被苏汉泽的人找到,今天就算自己躲过一劫。 跑到书房之后,白头翁顾不得喘息片刻,便手忙脚乱的准备去拨通座机上的号码键。 只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阴狠的身影,自书房外快步走了进来。 在白头翁刚摁下第一个‘9’键的时候,一道寒光飞速从他身后掠了过来。 飞机手持铮亮的狗腿刀,只一刀,便把白头翁的右手手掌,自手腕处剁了下来。 “啊——” 白头翁顿感大脑一阵空白,紧接着钻心的疼痛自断掌处传了过来。 剧烈的痛疼似乎要将他老迈的灵魂吞噬掉一般,几乎瞬间剥夺了他的全部意识。 “冚家铲啊,泽哥说你这个老东西会打电话报警,果然没有说错!” 飞机也是人狠话不多,在他吐槽的过程中,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 直接手起刀落,一刀攮在了白头翁的正心口。 紧接着刀刃抽出,连带着白头翁胸口飚出一阵鲜血。 飞机利索的又补了几刀,最后怕白头翁不死,把刀口一横,又在白头翁脖子上抹了一刀。 做完这一切后,飞机甩了甩刀锋上的鲜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书房。 晚八点,油麻地维姬尼亚夜总会,火牛的骨场里。 串爆打发走火牛安排来的两个骨妹,板着个脸,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火牛。 终于忍不住开始开火:“扑街!打着社团的字号去做掉东星的白头翁,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火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话事人,就不得了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叔父辈?!” 火牛哪敢去和串爆顶嘴,只得唯唯诺诺答复道。 “天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想安安稳稳在话事人位置上待个两年,到时候老了拼不动了,也能像你们一样,有份保障。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打着社团的旗号,去做掉东星的白头翁?” “那现在外边到处在传,我们和联胜和东星开战是什么情况? 你知不知道外边都在讲我们和联胜要对东星搞揸fit人斩首,屌你老母的,现在搞得我连麻将都不敢出去玩了!” “天哥,事情是丧泽做的啊! 你也知道,他现在吞掉了大d的地盘,整个和联胜没有人比他更威更旺。 我哪里拦得住他!” 面对火牛的回复,串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是啊,以前大d还在的时候,还有个肥邓能压得住他。 现在肥邓死了,又冒出一个比大d还要癫的丧泽。 他串爆一向是和稀泥,安稳日子过习惯了的。 火牛把丧泽抬出来,他也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火牛见串爆语塞,于是很合时宜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天哥,我其实和你们一样,太平日子过习惯了,打打杀杀我就不在行。 老实说,他搞这么一出,我要不是坐在话事人的位置上,我明天就去申请过关,去大陆躲一段时间再说。 但事情搞到这个地步,总得有一个人出来顶才行啊!” 串爆白了火牛一眼。 讥笑道:“怎么顶?你出来顶吗? 火牛,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我不顶,可以让丧泽出来顶啊! 要不干脆这样,天哥你赶紧拉着叔父辈们出来聊一聊,我们和联胜搞个双话事人制度。 到时候把丧泽推上来,然后放话出去,就话这次的行动,完全是丧泽一意孤行搞出来的,与我们和联胜其他人没有半蚊钱的干系!” “痴咗线!和联胜什么时候有过双话事人的规矩?!” “以前没有,现在有不就行了? 天哥,邓威现在已经入土了,和联胜一众前辈,全部由你来话事! 你也不想晚上睡得好好的,被东星安排的污鼠打了黑枪吧? 那群扑街是走粉起家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火牛的话顿时叫串爆心神大乱,串爆扶了扶眼镜,开始思考起后果来。 良久后,终于是叹了口气,对火牛说道。 “你说的双话事人,也不是不行。 如果丧泽把东星的地盘打下来了,那也是社团的生意。 如果打不下来,后果就由他一个人来扛! 我马上找那群老家伙来油麻地商量,双话事人就双话事人! 火牛,你负责去和丧泽沟通好,我们可以退步,他也要把态度拿出来才行!” 呼—— 火牛在心中长长的吁了口气。 眼见串爆终于点头了,于是忙不迭应道。 “放心吧天哥,不管外边打的再怎么凶,我们这群后生仔,一定会保障你们这些叔父辈的周全的。” 今晚,对于东星众人而言,又是个不眠之夜。 元朗的联公祠内,又新添一尊灵牌。 大东坐在联公祠的祠堂大厅,祠堂外的微风吹动他脸颊两侧的长发,脸上写满了落寞之意。 祠堂内,只有他和乌鸦两人。 比起大东的落寞,乌鸦脸上则是写满了志得意满的张狂。 “喂大东,现在死的是本叔那个老东西,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和死了老母一样?” 大东抬起眼皮,瞥了乌鸦一眼。 “乌鸦,你知不知道自我们东星开山祖师林三从元朗开宗立派以来,这是我们东星面临的最严峻的一次危机? 老顶现在还身陷囫囵,紧接着本叔又被和联胜的人砍死了。 我们东星可能要被人打没了啊!” 乌鸦显然是不认可大东的说辞的。 他扭了扭脖颈,一步站到大东面前。 乖张道:“大东,你昏了头了? 白头翁这些年处处和我们对着干,我和老顶什么干系你也是清楚的。 就是因为这个扑街,累我从荷兰跑路回来,老顶连两个像样的场子都没办法交给我。 现在他死了,我都想燃炮竹开香槟庆祝啊! 至于你说的什么危机,我根本就不懂! 我只知道出来混的,哪个不是靠打打杀杀出头的。 和联胜的丧泽要搞什么斩首行动,我们照样打回去不就行了? 你等着,大不了今夜我就带人,去荃湾那边收咗丧泽的皮。 到时候再名正言顺把本叔的那些地盘吃掉,我看哪个还敢说半句瘟话!” 大东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乌鸦一眼,知道和他多说无益。 只得转移话题道:“湾仔的司徒浩南是白头翁的心腹,按照规矩,要报仇也得司徒浩南先出来表个态才行。 他没动手之前,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我已经和周议员那边打过招呼了,明天晚上之前,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先见过老顶一面才行。 很多事情,得问过老顶的意见,我们才能做决定!” 眼见大东抬自己的大佬出来,乌鸦当下不好搭腔。 只得悻悻坐会自己的椅子上去,吐槽道。 “难怪这些年你只能守着元朗这块老陀地,事事都要听老顶的招呼,问过老顶的意见。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哪天老顶死了呢? 你做事之前,是不是应该在他灵前问过卦,得到指示再去做决定?!” “乌鸦,当着祖师爷的面,把你刚才说的话全部收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大东的眼中此时已经泛起了凶光,让咄咄逼人的乌鸦收敛起态度,转而苦笑着向大东说道。 “大东,我也只不过是在气头上说了几句气话罢了。 你也知道的,我跟了老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听他的话呢。 这样好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照跟就是了!” 蛇口海关,一艘冰鲜船缓缓驶入货柜码头。 待到船只停稳,苏汉泽便大踏步从船上走了下来。 年迈的大佬权站在港口,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苏汉泽下船,不由得挺直佝偻的身子,飞快朝苏汉泽迎了过去。 “权叔,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来接,您真是太客气了!” 看到大佬权在场,苏汉泽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这次来大陆,是临时接到大圈豹的通知,得知自己在大陆这边采购的一批河沙,相关手续出了些问题,需要他亲自过来处理一趟。 (本章完) 107.第107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107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由于出入境的手续过于繁琐,所以苏汉泽提前和大佬权打了声招呼,跟着他的冰鲜船来到港岛。 自从上次被大陆公安整过一遭,大佬权哪里还敢在苏汉泽面前摆叔父辈的谱。 于是当即讪笑着答道:“丧泽,权叔在大陆的生意,还要依仗你的关系照应。 你肯坐我的船来大陆,我自然是要关照妥当的。 对了,串爆今番打过电话给我了,他话和联胜现在要搞双话事人制度,询问我过我的意见了。 丢!我能有什么意见,和联胜这么大的社团,有两个人当家作主也挺好的嘛,大家遇到什么事情也有个商量,你说是不是?” 大佬权一番话,已经向苏汉泽表明了态度——这次社团搞双话事人制度,他是举双手支持苏汉泽上位的。 面对大佬权的示好,苏汉泽并没有去驳他的面子。 只是拍拍大佬权的肩膀,笑道:“权叔,你肯支持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今天我来大陆呢,也不主要是专程来拜访您老人家的。 这样,等我去忙完事情,下午在鹏城找个地方约您吃个便饭,正好有桩生意,我想和聊聊。” 大佬权面色一喜,当即连连点头。 在码头拜别之后,苏汉泽谢绝了大佬权相送的好意,而是在大佬权瞠目结舌的目光下,上了一台白牌的奥迪车。 石勇选择和苏汉泽见面的地方,非常的朴素。 就是蛇港附近,一家简单的茶餐厅。 石勇坐在一张四人座的餐桌旁边,桌上摆着三个炒菜——清炒油麦菜,板烧牛仔骨,清远白斩鸡。 搭配一瓶玉冰烧,这就是石勇招待苏汉泽的午餐。 只等苏汉泽落座,石勇甚至没有过多的言辞。 直接拿起筷子,示意苏汉泽坐下,二人边吃边聊。 “丧泽,听说你最近在港岛搞出了好大的事情,不仅帮助otcb破获了一起十年内最大的毒品走私案,还带着整个和联胜搞搞震,扬言要灭掉人家一整个社团?” 石勇一边夹起一块牛仔骨,一边朝苏汉泽开口道。 苏汉泽并没有选择去动筷子,他拿起桌上的玉冰烧,替自己斟满一杯。 旋即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开口道。 “大佬,这就是你扣下我河沙生意的原因?” 石勇啪一下放下筷子,目光犀利的瞪向了苏汉泽。 利索答道:“没错!我们要的是稳定,是秩序! 不过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非常让我失望! 如我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关系,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石总队!难道你觉得九七之后的港岛,东星社这种烂到骨子里的社团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苏汉泽毫不避讳石勇犀利的目光,随后一拍脑袋,抱歉的笑道。 “不对,现在应该称呼您为石厅了吧? 石厅,社团之间的秩序与稳定,可不是靠饮几杯茶,聊几句天就能搞定下来的。 你在港岛做过这么多年的卧底,不可能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 现在有人替你出面,大刀阔斧把这些社团打垮打服有什么不好? 我换句话说,新记能够那么听话,你能保证家家社团都那么听话?” “古惑仔听差人的话,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错了大佬!你以为新记的龙头现在对你言听计从,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全港岛几十万古惑仔都该对差人保持一份天生的畏惧了吗? 新记怕你,是因为他家大业大,他有心洗白,摆脱矮骡子的标签。 但全港岛大大小小有上百家社团。 小个的字头,为了蝇头小利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在港岛还少见吗? 上次我和你在北角碰头,你也见到了,做大佬的并不是每个小弟都能管得到的。 有太多的事情你们吃公家饭的不方便去做,就该由我们这种人替你们去代为效力。 我现在只不过是对一个本不该留到九七之后的东星社进行斩首行动,你就要出面扣下我在大陆的生意,试问大佬,以后我们的合作还应该怎么继续下去?” 石勇眼中的精光开始逐渐收敛下去,他抓过苏汉泽面前的玉冰烧,再度替苏汉泽倒满。 而后从口袋里摸出支香烟点燃,细细吸了一口。 开口道:“难道你就不想洗白?你不想摆脱矮骡子的标签?” “我想不想洗白,想不想摆脱矮骡子的标签,还不是你们这些做大佬的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我这个人天生神经大条,我不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们怎么看我。 我只知道人要活出价值,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向你们这些做大佬的展示价值! 石厅,你也说过我是一个知分寸的人,为什么不选择继续相信我下去?” “阴公喽!你在港岛搞江湖大风暴,居然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石勇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他心中不免暗暗欣赏起这个年轻的后生仔来。 胆大妄为,不怕背锅,这种大开大合的性格,不正是他理想中的合作对象吗? “丧泽,你能保证九七之后,你能换一副面孔做人吗?” “放心,九七之后,我可以是功成名就的商人,可以是声名显赫的爱国企业家。 甚至可以是躺在乱葬岗中的冢中枯骨,但绝对不会是一个被人叫做丧泽的古惑仔!” “好!你以后在大陆的生意,不会受到任何波折! 但我还是要通知你一声,如果你还尊重我的话,以后你要搞什么人尽皆知的大新闻,记得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珠江口的那批河沙,最迟明天下午之前所有的审批手续会落实到位。 祝你好运!” 直到此时,石勇才给自己杯中倒上了酒,举杯朝苏汉泽示意了一下,二人浅浅的干了一杯。 饮完这口酒,苏汉泽一转话锋。 “石厅,其实这批河沙,可能还是要麻烦你继续扣押下去。 你可能不知道,这批河沙,我是从两个地点分别采购来的。 江门采购的那批沙就不多说了,但其中有两船沙,是从莞城的上元村,采购的当地村民私下盗采的河沙,价格比市面上的便宜一半不止!” 石勇顿时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瞪了苏汉泽一眼,随即干咳一声。 “这种事情不归我们公安部门管,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可以先向国土水利部门报备! 等他们现场勘查完毕,再来公安部门这边自首也不迟!” “石厅,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苏汉泽正色道:“现如今港岛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河沙,都是从大陆这边流入的。 这些年港岛炒楼炒地的进程,是一刻也没有停止。 河沙在港岛的市价,也是日益水涨船高。 你不知道大陆这边有多少盗采的河沙,随着有正规手续的运沙船进入港岛市场。你也不知道,粤省这边不知道有多少上元村这种黑沙场,还在日复一日的盗挖河沙! 往大了说,这是对国土资源的剽窃,去为港岛那些穷途末路的港岛做拉拢人心的,积累隐患的卖国行为! 石厅,难道你们就不算管一管吗?” 石勇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但他还是摆了摆手:“在其位谋其政,你说的这些都不归我管。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这些事情同样与你无关。 我们能把各自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我现在做的就是自己分内的事情! 大圈豹,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我和你说这些,自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不是我在抬举自己,只不过我的利益,与家国的利益是高度重合的。 我其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暂时断掉大陆对港岛河沙流入。 这个时间不用太久,两三个月就好!” 石勇微微一怔,随后皱紧了眉头。 “苏汉泽,你可能对我的能量有了错误的认知。 警察抓贼的事情归我管,我能不让你在大陆投资做生意,也是因为你社团成员的身份。 至于断掉大陆对港岛河沙的出口,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 “如果在大陆盗采河沙的是港岛社团分子,而沙场又爆出了牵连人命的大案,那阻断河沙对港岛的进口,你能不能说了算?” 苏汉泽此言出口,石勇不禁紧张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这里是大陆!” “石厅,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不如把话说清楚点好了,上元村那个沙场,是洪兴社和当地宗族谈下来的产业。 负责采沙的叫大波成,是北角肥佬黎的门生。 八五年就在内陆一代,替肥佬黎搵各种走私生意。 他们在上元村的这处沙场,按照每个月五十万向当地宗族支付买断分红。 但上元村不止这一个沙场,他们还有一处河湾,现在在港岛那边的黑市进行竞标拍卖。 肥佬黎一直对此颇有微词,但又不敢在大陆搞搞震,所以一直委托大波成在那边和当地人谈判。” 石勇捉摸着下巴,眉头不由得一皱。 “肥佬黎?他不是专门做咸湿杂志的吗? 什么时候也把手伸到大陆这边来了?” “矮骡子捞偏门的路子,就和苍蝇找屎一样顺其自然。 他肥佬黎如果光靠几本咸湿杂志,还做不到在北角一代那么大嗮。 石厅,一群港岛的古惑仔,因为盗采河沙的纠纷死在了大陆,不会影响到你的政绩吧? 说不定你把这件事情挖出来,引起大陆这边的重视,迫使大陆肃清盗采河沙这条灰色产业链,资历薄上还能记上一笔呢!” 石勇没有急着给苏汉泽表态。 他两手撑在下巴下面,低头沉思了良久。 最后抛给苏汉泽一句话:“我不希望任何港岛社团在大陆这边搞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事情,我权当没有听到。 我最后交代你一句,上元村那边,死几个港岛古惑仔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如果有一个大陆户口的公民受伤,我会亲自拿你归案!” 说着石勇起身,一把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拍了拍苏汉泽的肩膀。 肃声道:“饭钱我已经结过了,你慢慢吃,我有事要忙,先不陪你了!” 晚七点,鹏城南区天鹅宾馆,苏汉泽特地备下一桌酒宴,邀请大佬权赴宴。 为了赴这个晚宴,大佬权特地把珍藏在衣柜里的手工西装熨平,皮鞋擦的铮亮,就连头上几根稀疏的白发,也打理的规规整整。 他在大陆搵了这么多年的冰鲜生意,自始至终不敢在苏汉泽面前摆出任何叔父辈的谱出来。 “丧泽,这么客气干嘛? 说起来你是客我是主,怎么能让你破费请我吃餐呢!” 进入包厢,大佬权便尽显客套之色,同时把右手提着的一瓶人头马xo摆到了餐桌上,就要招呼服务生过来醒酒。 苏汉泽当即出声制止:“权叔,酒就不要喝了。 今晚我还要赶船回港岛,大家坐下来简单吃个便饭,聊几句我就走!” “干嘛那么着急?是因为东星社的事情?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发句话,我一定让大埔黑无条件支持你!” 大佬权闻言坐到了苏汉泽旁边,出声示好道。 “确实有件事情需要权叔你去帮忙,不过不是东星社的事情。” 苏汉泽丢了支烟给大佬权,而后不等大佬权问起,便继续说道。 “我知道权叔你在大陆这边经营了不少时间,在粤省一代,积累了不少人脉。 正好我有单生意,需要麻烦权叔你去照顾一下。” 大佬权不禁哭笑:“阿泽,你就不要糗权叔了。 我有什么狗屁人脉,和你背后那尊大佛比起来,我那些乌七八糟的朋友连条卵都不是。 不过你有什么需要我区帮手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了。 但凡我能做到,一定无条件撑你到底!” “权叔客气了,这单生意做成,到时候少不了权叔你的好处。 是这样的,我在莞城那边呢,想拿下一处沙场。 价钱方面绝对没有什么问题,我知道权叔你是莞城出身的,希望权叔能找到人手帮我通通气,也让我跟着你沾沾财气。” 大佬权不禁错愕:“就这点小事?” “这是小事吗?” “丧泽,如果只是这点小事的话,你只管把地址告诉我,最迟明天下午之前,我就能帮你搞定! 现在不是以前啦,以前我们这莞人外出搵水,讲究的是一个报团取暖,有什么好处,宁肯自家少赚一点,也不让给外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本章完) 108.第108章 难道你就不想洗白? 第108章 难道你就不想洗白? 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只要你价钱到位,还怕拿不下一个沙场。 包在我身上了!” 见大佬权信誓旦旦和自己打着包票,苏汉泽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详细的交代了一番沙场的具体位置,以及后续的谈判事宜。 二人边吃边聊,等酒足饭饱之后,到苏汉泽踏上返回港岛的船只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大佬权站在码头送别了苏汉泽之后,从口袋里摸出了苏汉泽交给自己的那张存折,细看存折上的数字之后,不禁感慨良久。 “冚家铲,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五百万的现钞,这后生仔拿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这半年来累死累活,都不知有未有赚够这个数字……” 直到目送苏汉泽的船只消失在漆黑的海面,大佬权这才折身,上了自己停在码头边上的桑塔纳轿车。 上车之后便忙不迭对开车的细佬招呼道。 “去莞城长安!” 细佬露出一脸阴湿的笑容,转头对后座的大佬权问道。 “大佬,这么晚还去寻欢啊? 刚好长安那边新开了一家夜总会,里面的马夫是我的同乡,我让他给您安排两个波大活好的,保准你……” “寻你老母!” 大佬权一巴掌拍在了揸车细佬的头上,眼神坚定道。 “今晚行踪,你要是泄露了半个字出去,我就送把你装在冷柜里,一起打包送到大埔去打成鱼丸,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佬权在细佬面前的气场还是十足的,揸车小弟从后视镜看着大佬权通红的眼睛,明白他不是在说笑。 当即不敢应声,哆哆嗦嗦点了点头,发动车辆,调转车头,朝莞城驶去…… 大佬权在大陆经营这么多年,鸡鸣狗盗的门路多少还是有些的。 根据六度分隔理论,大佬权在餐厅内陪同苏汉泽吃饭的时候,就通过底下的马仔联系到了上元村一代的宗族家长。 彼时的大陆,南方一代的宗族观念依旧处于一种大家长式的氛围。 再加上大陆此时还没有明令禁枪,各方宗族势力为了利益斗得不可开交的新闻,此时在大陆依旧随处可见。 造成了南方不少富庶的地方,许多垄断式的地方生意依旧被这种家族式的宗族把持在手中。 外人想要插手进来,必须要通过族内长老这一关。 大佬权连夜造访的,就是上元村的村长,陈氏族老——陈明伟。 紧赶慢赶,大佬权终于赶在晚十一点半之前,来到了这处东江以南的乡村。 泥泞的乡间马路上,随处可见泥头车碾过的凹痕。 这处村庄从大体上而言,与南方各处平凡的村落无异。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泥泞的马路两旁,偶尔也能看到一些超时代风格的洋房,坐落在马路两侧。 看得出来,盗采河沙,确实给这个村落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陈明伟选择和大佬权见面的地方,是在上元村最为阔气的一处乡间别墅里。 年过甲的族老得知有和联胜的叔父辈星夜前来拜访,此时依旧坐在宽敞的客厅里,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等候大佬权的到来。 等到大佬权的座驾在别墅门口停好,陈明伟便迫不及待的起身,拄着他那支伴身的绅士棍,快步朝门口迎去。 当院口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陈明伟便见到了这个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和联胜元老,一时间竟然有些激动。 “您就是……和联胜的叔父辈大佬权?” 陈明伟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一时间让大佬权略感错愕。 “没错,我就是和联胜的王国权。 大晚上打扰到陈族老歇息,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陈明伟闻言,当即把拐杖换到左手,右手则是激动的拉住大佬权的手。 一边拉着大佬权往屋内走,一边激动道。 “好彩我终于见到你真人了! 晚上我接到电话,在鹏城讨生活的后生仔告诉我你要过来的时候,我都打算歇息了。 得知权哥你要过来,我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觉。 快!快到屋里饮杯茶先!” 大佬权一边随着陈明伟往屋内走,一边疑惑地问道。 “敢问村长,你认识我吗?” “何止认识!” 此时陈明伟已经拉着大佬权进入客厅,他一边招呼大佬权落座,一边解释道。 “早在二十几年前,我也是逃港潮中的一员。 比起那些游水过海的大圈仔,我命算是比较好的了,家里凑了二十几块,让我得以坐走私船来到港岛。 但是后来去了港岛,我才发现自己去那边搵食,不管做哪行都需要字头罩着的。 后来迫于无奈,我也在和联胜堂口内挂过一段时间的蓝灯笼,得以在码头开过一段时间的工,不至于让自己饿死在港岛。” 陈明伟提起当年往事,极尽唏嘘之色。 大佬权不由得好奇:“我没搞明白,你既然是东广人,当年为什么不加入新记,而选择去和联胜? 都知道新记是东广社团嘛,找个自家社团罩着你,不比在和联胜混的滋润一些?” 陈明伟摇了摇头,道:“权哥你有所不知,当年我是有想法找门路,去新记的地盘搵水的。 但是当年我过海,好巧不巧赶上了港岛的双十暴动。 因为双十暴动,号码帮的葛肇煌被驱逐出境,新记被牵连在其中,也没有好到哪去。 当时大街小巷,新记和号码帮的地盘到处都在被新记扫。 我也是迫于无奈,才选择靠了和联胜这块招牌。” 话到此处,陈明伟不禁自嘲一笑,继续对大佬权说道。 “当时我在荔枝角一代开工,堂口的大佬正是权哥你! 你不知道,当年我好羡慕你们这些犀利的大佬,有件事情我至今还记在心里。 那是我第一个月在码头开工,算筹的时候,是权哥你亲自赶赴的码头。 你和管数的白纸扇还特地打了招呼,话我是你东广老乡,那个月的筹,给我多算了两天!” 大佬权瞬间了然,他没想到陈明伟当年居然在自己手底下开过工。更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施舍的一点小恩小惠,居然让陈明伟牢记于心。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接下来的谈判,或许能事半功倍了? 窃喜归窃喜,大佬权表面还是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继续客套道。 “村长说笑了,出门在外,哪有同乡不照顾同乡的道理? 不过我还是没搞清楚,既然你在我的堂口开过工,为什么后来又选择离开了港岛?” “一言难尽,当初的港岛可比现在混乱多了。 字头为了抢夺开工的地盘,出门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情。 不怕权哥你见笑,当年我就是在和号码帮一次火并中,被吓破了胆,这才坚定了我退出社团,回到大陆的决心。” “唔,出来混也不是个个都能出头的,你现在过得也不错,至少比那些被关进监仓,被砍死的古惑仔要好得多! 脱离和联胜,确实是一个明智之举。” “权哥,话也不能这么说。 不是因为我在港岛那边混过两年,多少积累了一些家底,见过些世面,我也没资格受到族人的追捧,在这太平盛世想方设法为族人捞一口饭吃。 哎呀聊远了,我听村里的后生仔说,权哥这次过来,是因为对我们村里的沙场有兴趣?” 旧情归旧情,生意归生意。 一聊到沙场的话题,陈明伟的脸上不免严肃了几分,主客有别,气氛开始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大佬权没有在意,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还算不上一条强龙。 当即点头道:“没错,我知道东江沿岸一代,属你们上元村这边沙场的手续最为齐全。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和村长好好聊一聊,把这边的沙场的外来户口全部驱逐出去的事情!” 陈明伟思索片刻,继而问道:“想要承包我手里的全部沙场,不知道你能开到多少价格? 权哥,我得提醒你一下,眼下上元村这边的沙场,各项手续我都落实到位的。 但即便如此,我也只开放了村头那个沙场给别人去做。 如果不是技术不够成熟,销路没有拓展开,我们更钟意自己去做河沙开采的生意。” 大佬权闻言,瞬间明白为什么陈明伟会把上元村的沙场,以每个月三十万的价格承包给洪兴的人去做了。 一方面是他们开采技术不够成熟,二来是港岛虽然急缺河沙,但还未彻底发展起来的大陆这边,却没有太多的河沙市场。 与其和人合资入股,倒不如先把沙场承包出去,慢慢筹集资金,等时机成熟了,再图后续的发展。 陈明伟这番话说得够直白,显然上元村的沙场全部承包出去是断无可能的。 但好在大佬权今天受人所托,来这边和陈明伟谈判,根本为得不是这些河沙。 “你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这次来,其实为的不是拿下你们村这些沙场的。 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把你们村这些开沙的洪兴仔,全部驱逐出去!” 陈明伟微微蹙眉:“怎么?和联胜和洪兴有什么过节吗?” “有!我是受人所托,这群在你们村开沙的扑街,全部都要死在东江的河道里!” 大佬权语气陡然一变,其言辞之犀利,不禁让陈明伟为之胆寒。 紧接着陈明伟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他开始用一种不那么客气的语气对大佬权说道。 “权哥,你们港岛社团在自家的地盘打生打死,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干系。 但是你要搞清楚,他们就算不是我的财神爷,死在东江河道里,万一这边查起来,你让我怎么交代?以后沙场还有哪个老板敢来投资? 我们上元村不想吃绝户粮,你要是故意过来搞事的,我只能嘱咐你一句,这里是大陆,由不得你们和联胜为所欲为!” 大佬权却是一脸的自信,反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崭新的存折,丢到了陈明伟的面前。 淡淡开口道:“你先不要急着拒绝,看看存折上的数字再说。” 当陈明伟将信将疑的翻开存折,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瞳孔不免一阵剧烈的收缩。 他猛地把存折合上,气息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这些钱……都是给我们的?” “当然!只要你肯配合我把这件事情漂漂亮亮办妥,这笔钱够你带着上元村走上一个新的台阶了。 怎么样村长,我们还有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陈明伟把存折死死攥在手中,猛地起身,连那根拐杖都懒得去拄了。 快步赶到大门口,匆匆把大门关上,这才转身对大佬权说道。 “权哥,这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为什么要在大陆杀人的理由?” 大佬权微微一笑,朝陈明伟招了招手。 “过来,我慢慢和你说。” …… 港岛,荃湾和成财务公司。 苏汉泽一下船,便直奔自己这家财务公司。 他约了师爷苏在这边谈话。 已经趴在办公桌上打盹的师爷苏,一听到苏汉泽开门的动静,便条件反射似的坐了起来。 同时起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朝苏汉泽笑着打了声招呼。 苏汉泽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随后问道。 “师爷苏,东星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还算顺利,这两天港岛各部门的差佬,都在无死角的扫东星的场子。 马栏那边有杀鸡组在盯,反黑和缉毒两个组,更是癫了一样,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对东星的场子进行突袭。 尤其是缉毒的人,让o记的廖志宗抢了那么大个风头,一个个都觉得脸上无光。 现在哪怕是在东星的场子里查到一两面粉,都要送到证物科去鉴定一遍又一遍。”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是在问你,斩首行动进行的怎么样了?” 师爷苏面露难色,但还是据实答道。 “泽……泽哥,出来搵水的,能搵到大佬位置上的,哪个不是鬼精鬼精的? 你这次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把东星的白头翁做掉了,东星那边出了少数几个揸fit人,还有谁敢正面接你的招? 尤其是东星现在这个处境,差佬那一关他们都顶不住,他们字头不少的揸fit人,在你做掉白头翁之后,就选择跑路出去了! 这群人跑路都跑习惯了,没有哪个敢坐在港岛,等着我们上门去杀的!” 听完师爷苏的解释,苏汉泽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苛责。 (本章完) 109.第109章 死者为大,毁人灵堂会折寿的 第109章 死者为大,毁人灵堂会折寿的 只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询问道:“告诉我,没跑路的是哪几个?” “白……白头翁的心腹司徒浩南,还有元朗的大东,慈云山的乌鸦和笑面虎吴志伟。 他们分别……分别代表着东星的龙头和白头翁两股势力,如果连他们都跑路了,东星这块招牌,就该彻底从港岛消……消失了。” 师爷苏还算利索的答道,最后不忘向苏汉泽补充道。 “泽哥,骆驼的细佬,比……比较嚣张啊…… 慈云山的那个乌鸦,话你……你搞斩首行动,他们也搞斩首行动。 现在他们正在纠集人手,放话要在三天之内做掉……做掉泽哥你……” 苏汉泽闻言不禁嗤笑一声:“三天?他们的底气看样子不是很足啊。 师爷苏,告诉我飞机现在在做什么?” “我……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情。 飞机现在还带着人,在湾仔那边堵司徒浩南。 可是司徒浩南现在怎么可能露面?他……他这个痴线怎么劝都不听,害的我们和联胜的人,下午也……也被差佬带走一批,光保释金我就交了二十几万出去……” “保释金,汤药费安家费这些问题你就不要和我汇报了,荃湾这一块的财政既然交给你来负责,你放心去处理就好。 你一会记得帮我转告飞机一声,就说我现在去睡觉,不管飞机用什么办法,总之我明天早上醒来,一定要听到司徒浩南的死讯!” 师爷苏当即点头:“泽哥,你放心去歇着,我马上带话去给飞机!” 在苏汉泽去休息之后,师爷苏并没有动身去找飞机。 他只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了自己的座机电话,同时从抽屉的电话簿上找到飞机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飞机不耐烦的声音当即从听筒里头传了出来。 “哪个?” “飞……飞机啊,是我,师爷苏!” “师爷苏,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电话是师爷苏打来的,飞机的语气当即和善了不少。 飞机和师爷苏本来是不怎么熟的,但这几天自己奉命带人在港岛各处搞事,汤药费安家费这些都是找师爷苏报销的。 师爷苏从来没有在哪一笔钱上为难过自己,这让飞机对师爷苏的观感转变的相当不错。 “是这样的飞……飞机,泽哥刚才和我打过招呼了,他让我转告你,司徒浩南今天晚上一定要死! 所以你……你得加把劲了,要不然明天早……早上泽哥醒来,会很不开心的!” 飞机在电话哪头顿时焦急起来。 “不是吧?喂师爷苏,你也知道东星这群扑街,现在是铁了心做缩头乌龟了。 我现在连司徒浩南躲在哪个地方都没搞清楚,你能不能帮我和泽哥通通气,多给我几天时间。 我把湾仔这一代盯死了,总有把司徒浩南挖出来的时候!” “你……你说的这些我管不着,反正这……这话是泽哥说的,你得抓紧去办这件事情了。 不过你的难处我也……也能理解,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白头翁的尸体,现在还……还停在西九龙殡仪馆里,东星的人在那边给他设了灵堂,你在湾仔守株待兔,不如去殡仪馆那边碰碰运气。 飞机,出……出来混,遇到事情要多动动脑子嘛!” 飞机先是一愣,最后猛然醒悟过来。 “我知道了!冚家铲啊,还是你们这些管数的脑子犀利。 我这就安排人,去西九龙殡仪馆砸掉白头翁的灵堂! 我不相信这么搞,他司徒浩南还能忍得住不露面!” 师爷苏有些尴尬地答道:“我……我可没有教你去砸别人的灵堂啊。 飞机,人死为大,砸……砸人家灵堂,会折寿的。 总之泽哥在等你的消息,你自己看着办吧!” 湾仔,骆克道莱茵河酒吧二楼。 这家酒吧,原本隶属于东星雷耀扬的场地之一。 自从雷耀扬在钵兰街殒命之后,其在骆克道一代的场子,便过继给了司徒浩南。 此时酒吧楼下,依旧在播放着悠扬的萨克斯音乐。 只是这些音乐听在司徒浩南耳里,却显得那么聒噪。 此前他在湾仔,大小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什么时候尝过这种如同丧家之犬,被人逼得不敢露头的滋味? 铃铃铃铃铃—— 就在司徒浩南心烦意乱之际,其挂在腰间的手提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司徒浩南不敢怠慢,赶紧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自己的心腹马仔打过来的。 “大佬,和联胜的人全部从湾仔这边撤走了!” “你确定?” “我确定!刚才和联胜的飞机带着人想在我们地盘插旗,结果被蹲守在这边的差佬喝退了。 在湾仔这边当值的是o记那个出了名的三八尤佳镇,她放话谁敢趁火打劫,就一并带到o记班房去问话。 飞机不敢同o记的人去顶,已经带着人乘小巴走了!” “扑街!如果不是差佬现在盯我盯的这么死,我一定要活扒了这个飞机的皮!” 一听到飞机这个名字,司徒浩南心中不免恨得牙痒痒。 就是这个扑街,把自己撵得和条狗一样东躲西藏。 也是这个扑街,在油麻地大张旗鼓做掉了自己的拜门大佬。 但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当务之急,还是要等元朗一脉的人重整旗鼓,把差佬这一关熬过去再说。 现在自己的靠山本叔已死,东星需要一个能扛大旗的人出来主持大局。 司徒浩南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骆驼能够熬过这场劫难,出来重整东星,他甚至可以不计较元朗货仓那件事情。 九龙殡仪馆,白头翁的灵堂,此时冷清潦草的不像样子。 偌大的灵堂上,除了几个诵经的和尚,以及几个被安排在这边守灵的东星仔蹲在灵前默不作声的烧纸,灵堂门口就连圈都见不到几个。 按理来说,像白头翁这种咖位的江湖大佬去世,不管怎么样,后事也该办得风风光光才对。只可惜现在东星各大堂口被打得风声鹤唳,又因为骆驼摊上的事情,搞得不少与东星有利益瓜葛的社团,也纷纷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东星划清界线,生怕惹火烧身,连累到自家堂口。 于是便有了一个在油尖旺一代叱咤了三十多年的大佬去世,丧事办得还不如隔壁市井小民隆重的景象。 隔壁街坊的灵堂虽然布置的不如白头翁这边隆重,但至少还有人在号丧呢! 负责在灵堂主事的,是帮司徒浩南在湾仔负责睇场的细佬——何勇。 这家伙是打拳出身,身手犀利,在湾仔一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时的何勇正跪在白头翁灵前,不住的往一只香灰盆里撕扯着布满铜钱印的黄纸。 同时嘴里不住小声的抱怨道:“老顶,你活着的时候呢,我就没跟着沾什么光。 结果现在你死咗,守灵的却只有我一个,说出来也是滑稽。 当年我在旺角打黑拳的时候,你就拿大把银纸来买通我,让我帮你打假拳。 今天我把这些钱一笔一笔烧给你,以后大家谁都不欠谁的喽!” 何勇素来对白头翁没有什么感情,尤其是让他这种龙精虎猛的人大半夜守着一个死人,当下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按照平常,他现在应该流连在港岛的各大欢场里,搂着身材丰腴的美妞,在宣泄完自己用不完的精力之后,再点上一支烟,悠扬自得的和马子吹嘘自己打拳的光辉历史。 这香灰萦绕的灵堂,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勇哥!” 就在何勇大发牢骚之际,一个陪同何勇守灵的马仔悄悄走到何勇身边,轻轻的推搡了下何勇。 何勇当即把手中一把香纸丢入盆中,起身拍打了下身上的香灰。 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当然是搞定了,只要钱到位,别说让她来灵堂陪你做,就算去墓地山打真军,她也一样会点头啊!” 马仔此时正露出一脸阴湿的笑容,冷不丁被何勇一巴掌拍在头顶。 “严肃点,这是在老顶的灵堂呢!” 但很快那抹阴湿的笑容便来到了何勇的脸上。 只见他颇为淫荡的舔舐了下嘴唇,随后低声笑道。 “早知道老顶在上海街,最钟意的就是lisa这匹大洋马。 我看这女人除了波大,长得也就那么一回事,今晚我就要好好研究研究,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老顶对她这么着迷!” 马仔捂着被何勇打疼的脑袋,讪笑着回应道。 “不过勇哥,浩南哥一向对老顶最为敬重,你在老顶的灵前搞他的女人,刺激是刺激了,要是这件事情被浩南哥知道,我怕他……” “顶你个肺!不是还给你们一人叫了一个吗? 今晚等这群念经的和尚走了,大家在灵堂放开了happy! 至于大佬那边你们更用不着担心,他现在自顾不暇,躲在湾仔连头都不敢露,不可能知道我们在这边做什么的!” 殡仪馆门口,一阵狂风刮过,吹得门口几个圈簌簌作响。 如果白头翁泉下有知,自己的灵堂被门下的细佬当成开yin趴的场所,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凌晨时分。 当诵经的和尚做完当天第一场法事之后,何勇便极不耐烦的摸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封,把他们打发走了。 此时殡仪馆内已经显得静谧至极。 何勇难以按捺内心的躁动,他睇了眼摆在灵堂正中央,那张白头翁的黑白遗照,不免感觉心跳加快了几分。 正当他准备招呼马仔把人带进场的时候,灵堂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何勇不由得蹙眉,正当他想出门查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灵堂大门口悬挂的门帘忽然被人粗暴的掀开。 一群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打仔,乌泱一下闯入了灵堂内。 为首的是一个剃着子弹头的男子,面色阴鸷,手提一把足有两尺来长的狗腿刀,何勇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这人便是在油麻地做掉了自己老顶的飞机! “飞机!你搞乜鬼?!” 飞机只是凶狠的瞪了何勇一眼,二话没说,持刀对着灵堂一比划。 其身后接踵而至的刀手,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分散到灵堂各处,见到东西便砸,见到人便打! 何勇虽然是打拳出身,但他很清楚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尤其对方人多势众,还个个带着家伙。 于是当下只得仓皇逃窜,试图从灵堂中跑出去。 只可惜这处灵堂并未有后门,再往后面走,就是殡仪馆的焚尸炉。 这个点看守焚尸炉的人员早已经歇工下班,无奈之下,何勇只得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个趁手的家伙,做殊死一搏。 此时的何勇绝望极了。 他不明白和联胜的人到底和白头翁有什么仇,哪怕白头翁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头了,对方还不肯放过。 现在更是要连累自己一起陪葬。 但是很快何勇便发现,飞机带着一群人,把白头翁的棺材盖都掀翻了,却迟迟没有朝自己发难的意思。 于是躲在一处魂幡后面的何勇,当即不敢有片刻迟疑,哆哆嗦嗦从腰间摸出手提电话,颤抖着拨通了司徒浩南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不等司徒浩南那边开口,何勇便迫不及待抢先开口。 “大佬,你快带人过来吧! 飞机带着人在本叔灵堂搞事,本叔的棺材都被他们掀翻了!” 电话那头的司徒浩南微微错愕了一下,旋即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便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你讲什么?再讲一遍!!” “大佬,我说本叔的灵堂被人砸了! 他们人多势众,你再不来,我怕本叔的尸身都要被他们拖走!” “冚家铲!你给我盯死了,来灵堂闹事的,一个也不许走!” 嘟嘟嘟—— 电话挂断,何勇一脸苦涩的望着灵堂那群凶狠的刀手,一时间心中惶惶。 他哪有本事盯死这群人,对方不拿他开刀,他就谢天谢地了! 谁都知道,司徒浩南是白头翁一手扶植的心腹。 (本章完) 110.第110章 今夜,白头翁一脉全部死绝! 第110章 今夜,白头翁一脉全部死绝! 本来现在东星内忧外患,他司徒浩南没到殡仪馆来给白头翁守灵,东星不少人都在传他司徒浩南没有胆了。 但正如白头翁之前所言,他是一个有远见的人,断然不会为了一些繁文缛节,去影响自己的判断。 但现在情况不同,自己大佬的灵堂被砸,棺材板都被人掀了! 自己要是再做缩头乌龟,那从今往后也不用在社团混了! 没有哪个小弟肯去跟这样一个蛋散的大佬。 即便他明明知道,这是和联胜那边逼他露头的圈套,他也要义无反顾召集人手,维护自己大佬最后一点尊严。 此时此刻,东星在湾仔所有档口的人员,全部开动。 司徒浩南连夜从九龙那边租来了二十台十六座的小巴,在骆克道这边集结。 二十台小巴坐满后,还有不少的细佬要自行搭乘计程车过海,准备去替死去的老顶讨回一个公道。 时间刻不容缓,有的东星仔甚至还在马栏的时钟房里打炮,都被强行从床上叫了起来。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湾仔大部分人手已经集结完毕。 当司徒浩南亲自揸车,领着这几百号人浩浩荡荡杀到港九殡仪馆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殡仪馆门口,已经停稳了几台闪烁着红蓝爆闪灯的冲锋车。 o记c组的负责人尤佳镇倚靠在一颗榕树下面,手中端着一杯柠茶,眼神如光如电,在司徒浩南为首的一大圈矮骡子身上一扫而过。 只是这种场面,暂时还不需要她尤佳镇亲自出面训话。 助手张凯已经熟稔的把证件夹在胸口,手拿一支高频手电筒,对着司徒浩南的正脸就照射而去。 “想干什么?非法集会啊? 这么多人挤在殡仪馆门口,想闹事是不是?!” 司徒浩南用手遮住刺眼的枪管,随后冷着脸快步上前,走到了张凯面前。 随后他伸手拨开了张凯的手电筒,冷语道。 “阿sir,难道来殡仪馆吊唁也犯法吗?” “吊唁不犯法,但是我要声明的是,你们东星社现在是我们otcb的重点监控对象! 吊唁可以,让闲杂人等留下,你自己进去!” “我们这里没有闲杂人等,个个都是我大佬的晚辈!” 面对o记差人的阻拦,心急如焚的司徒浩南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不料他这一回怼,正中张凯的下怀。 张凯冷笑着熄灭了手电筒,黑暗中,他用一种针锋相对的姿态站在司徒浩南面前。 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们在进行三合会有组织犯罪活动了?” “阿sir!我在做什么你心知肚明! 现在我大佬的灵堂,正在被别的社团打砸! 你们差人要针对我们东星,也不能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司徒浩南彻底破防,唾沫直接溅了张凯一脸。 张凯嫌恶的抹了把脸上的唾沫,继续保持那副嘲弄的姿态。 “怎么,不让你们进去,你们是不是要来硬的了? 我们港岛警队有三万多在编差人,你们东星是不是想造反?!” 司徒浩南一时语塞,知道自己情绪失控,当即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心态稳定下来。 等到稍稍气顺,司徒浩南当即咬牙切齿道。 “那好,我一个人进去就一个人进去。 不过我大佬的灵堂在你们o记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打砸,你们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说法?” 张凯此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尤佳镇,尤佳镇只是伸手打了个响指,示意张凯带他进去。 等司徒浩南跟随着张凯进入殡仪馆,来到白头翁的灵堂前的时候,不由得傻了眼。 偌大的灵堂内,已经是空无一人。 香案后面本该停放棺椁的地方,现在也是空无一物。 也就是说,和联胜那群扑街,把他大佬的尸首都一并抬走了。 “我们接到爆料,有人告诉我们otcb,今晚你们东星可能会和别的社团在这边发生一起火并。 等我们赶到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所以这处灵堂里头,根本没有你所谓的大佬。 我再警告你不要搞搞震,否则我们otcb一定秉公办事,趁早摘掉你们东星的招牌!” 面对社团的矮骡子,张凯还是很有差佬派头的。 现在警务处下达了死命令,缉毒,杀鸡,扫黑三个部门,都在盯着东星各处档口猛扫。 有廖志宗之前的前车之鉴,警务部门谁也不想自家管辖的一亩三分地出现什么岔子。 尤其是以办案精炼著称的尤佳镇,更不想在钉死司徒浩南之前,让他搞出什么纰漏出来。 面对张凯的威胁,司徒浩南难得冷静了下来。 他硬挤出一个笑脸,朝着张凯说道。 “多谢阿sir提醒,好彩我今天没搞出什么大事出来!” 张凯点了点头,道:“现在你马上把你的人遣散,你大佬遗体失踪,你可以选择报案处理。 凡事循规蹈矩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 司徒浩南此时差点把一口牙咬碎,他环顾一圈满目狼藉的灵堂,最后憋屈地答道。 “劳烦阿sir费心了,我这就带着人回湾仔!” 从殡仪馆赶回湾仔的途中,司徒浩南坐在车上,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何勇的电话号码。 铃铃铃铃铃—— 此时慈云山的一处荒地里,有个马仔拎着个不断响铃的手提电话,走到了坐在一处土丘上抽烟的飞机身边。 “大佬,这边已经打了七个电话过来了,真的不接吗?” 飞机一边夹着烟,一边目视着下方正在奋力挖坑的一群马仔,头也不抬道。 “急什么,等慈云山那两个扑街被带过来,再给司徒浩南那边回电话!” 说着飞机从土丘上一跃而下,对着一干奋力挖坑的马仔喊道。 “挖深点,再挖深点!” “飞机哥,到底要挖多深啊?” “自己测,不大不小,能埋下一家老小正正好!” 飞机在这边的呐喊,不禁让被捆在不远处的何勇暗暗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总算清楚了,飞机今晚是奔着把白头翁一脉斩尽杀绝的姿态来的! 此时的何勇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哪怕是刀光剑影的社团争斗,一言不合灭人满门的事情也是鲜有发生。 他何勇练得一身好拳法,还未在港岛打出名头,今天就要被人填了土坑,叫他如何甘心。 情急之下,他不禁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对飞机大声喊道。 “大佬!大佬!不干我事! 你俾条活路给我走,也许你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夜色中,飞机闻言不由得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同时嘴里嘀咕道:“师爷苏果然料事如神,看来脑子醒目的人,果然值得尊重!” 心里这么想,他却依旧对何勇的喊叫声不闻不问。 同时飞机拨打了通号码给师爷苏。 等电话那头被师爷苏接起,飞机当即问道。 “师爷苏,司徒浩南这个细佬已经被惊破胆了。 是不是该打电话给司徒浩南,让他来慈云山赴约了? 再迟我怕白头翁的尸身该发臭了!” “飞机,你……你怎么这么无脑? 你当……当司徒浩南傻啊?他能带几百号人去殡仪馆,难道就不能带几百号人来慈云山?” “我早说过在殡仪馆找污鼠把他做掉,你又怕事情搞大了被差佬追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好了!” 按照飞机简单粗暴的思路,显然师爷苏这些弯弯绕绕的操作让他有些不耐烦。 但师爷苏还是耐着性子在电话里头解释道。 “飞机,大家替……替泽哥做事,不是说把事情做完就可以了。 最关键的是,我们要……要考虑如何把事情做好。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这件事情,最……最好不要牵扯到差佬那边。 哪怕明明差佬知道事情是我们做的,也不要落到什么把柄到他们手中。 你不要急,现在按照我的安排,让何勇给司徒浩南打电话。 通知司徒浩南,要想拿回白头翁的尸体,就来铜锣湾广场的吴记茶餐厅!” “铜锣湾广场?那不是洪兴的地盘吗?” “你管那边是谁的地盘,让……让你打电话,你就打电话,哪来那么多废话? 快……快点,时间不多了,天亮之前,搞定司徒浩南!” 师爷苏说着挂断了电话,虽然飞机不明其用意何在,但也没有多想。 当即挂断电话,踱着步子朝何勇那边走去,随后蹲在了何勇面前。 此时的何勇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黑暗中,何勇看不到飞机脸上的神色变化。 冷不丁飞机忽然开口,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何勇,你刚才说留着你还有用,能不能和我细说一下,你有什么用?” 何勇连忙答道:“我是打拳出身的,我可以帮你去打……” “不需要你打拳!” 飞机一巴掌扇在了何勇的脸上,随后揪着何勇的头发。 狞笑道:“听着,给你条活路也不是不可以。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现在打电话给你大佬,告诉他,要想拿回白头翁的尸身,马上赶到铜锣湾的吴记茶餐厅门口。” 翌日清晨,在荃湾受到苏汉泽召见的飞机,显得有些沮丧。 飞机有些拘谨的坐在苏汉泽面前,始终耷拉着个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苏汉泽没有开口之前,他始终没有选择开口。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昨晚师爷苏打电话让你去慈云山,最后却让何勇把司徒浩南约到了铜锣湾?” 终于,苏汉泽开口了。 飞机忙抬起头看了苏汉泽一言,没有出声,只是重重点了下头。 便听到苏汉泽继续问道:“是不是很好奇,我口口声声说不要动枪,为什么司徒浩南会被枪手打死在铜锣湾广场?” 飞机再度点头,只不过还是没有出声。 苏汉泽不禁笑道:“既然想问,为什么不问出来?” “泽哥你教过我嘛,替你做野,只管做不要问!” “你知道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你说得对,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不方便告诉你的时候,你只管照做就是了。 不过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还是能向你透露一下我这么做的动机。 昨晚在铜锣湾广场,做掉司徒浩南的枪手,确实是我派去的!” 飞机不免激动:“泽哥,找枪手这事我也在行! 你和我打声招呼,我甚至可以自己去动手,何必……” “虾头!” 苏汉泽一拍桌子,强大的气场瞬间叫飞机乖乖收声。 “飞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红啊?” “再怎么红,也是拜泽哥所赐。 没有泽哥照应,我卵都不是……” 飞机误以为是自己有所失言,惹苏汉泽不快,当即公式化的向苏汉泽回应道。 只是没想到苏汉泽把语气放缓,微微叹气道。 “你在社团的资历虽然不浅,但毕竟没有出过头。 你该搞清楚一件事情,像你这种当红社团人物,一下子补充那么多细佬到手底下,百分之百会被人插针引线在身边。 这些针,有可能是差佬插的,有可能是你的敌对势力插的。 所以让你搞风搞雨,就是为了让你在前面吸引到差佬的注意力。 至于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自然会交给别人去做。” 说罢苏汉泽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边摸出一盒雪茄,丢在飞机面前。 继续说道:“我了不少心思培养你,所以不希望你陷进某些不应该陷进去的事情里边。 这盒雪茄是加多利山的大老板送给我的,听说要八万美刀一盒,我一直没舍得去抽。 你拿去帮我品品,到时候告诉我,这盒雪茄到底好在哪里!” 飞机拿起面前的雪茄盒,不由得朝苏汉泽露出一个苦笑。 “泽哥,我是野猪吃不了细糠,哪里懂得品这种东西啊?不如……” 说来也巧,正好师爷苏此时来办公室这边找苏汉泽,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听到飞机又准备说些不过脑的瘟话,当即快步上前。 同时一拍飞机的肩膀,急切地说道。 “痴线啊!泽……泽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没什么事情,麻烦你现在出去,我……我有事情要向泽哥汇报!” (本章完) 111.第111章 吞并地盘! 第111章 吞并地盘! 飞机此时大概又明白了师爷苏这是在替自己解围,不再做过多言语,抱着雪茄盒,匆匆起身作别。 师爷苏目送飞机离去,随后转身朝苏汉泽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 “泽哥,骆驼那……那边,有消息了。 元朗几个乡议员找到了大律师协会,也不知道给那些律师开到了什么好处,居然让警队解除了对骆驼的探视限制令。 而且……而且律师对该案件提出了质疑,警队从骆驼家里搜出的那半吨海洛因包装上挨个进行了指模提取,没有发现骆驼的指模。 我估计如果大东把钱给到位的话,下一步这些律师就该发起舆论攻势,以我从事律……律师行业这么多年的经验,这起案子可能还有周旋的空间。” 苏汉泽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也明白师爷苏所言非虚。 港岛这些大律师协会的精英,说起来还真不是吃干饭的。 只要钱给到位,港岛条条框框的法律条文,不知道有多少空子可以给他们去钻。 “铁证如山,难道这样骆驼都能翻案吗?” “能!” 师爷苏郑重的点了点头:“法……法律虽然是维护秩序的工具,但也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法律的天平,很有可……可能在金钱的砝码面前倾斜。 毕竟那半吨海洛因的外包装上面,没有发现骆驼的指纹,所以只要骆驼操作得当,也……也不是没有翻案的可能!” 苏汉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管骆驼能不能翻案,总之我们先静观其变。 师爷苏,现在铜锣湾的大佬b那边情况如何?” 师爷苏不禁笑道:“大佬b他就惨了,谁……谁都知道洪兴和东星是多年不对付的冤家。 现在司徒浩南在他的地盘上被人枪杀,恐怕这段时间他也没得消停了!” “做事的污鼠,都打点妥当了吗?” “放心,这些枪手都是拖家带口的。 他们拿了钱,回去之后绝对不会轻易露面。” 在师爷苏汇报完情况之后,苏汉泽满意的点头。 同时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师爷苏。 对师爷苏交代道:“继续盯紧骆驼那边,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还有,这个号码,是大佬权的。 他在东广那边帮我办一件事情,有时间你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在东广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具体是什么事情,大佬权会在电话里头和你细说的。” “了解!” 师爷苏恭恭敬敬的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的装进了口袋。 油麻地警署,一处独立的班房里外头。 廖志宗面沉如水,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来到了羁押骆驼的班房门口。 在招呼看守班房的差佬打开门之后,廖志宗抢先一步挡在门口。 没好气的对准备进门的律师说道:“房间的监控录音设备,我们有权不进行关闭。 还有陈律师,你只有五分钟的探视时间。 希望你遵守我们警署的规定,不要让我们难做!” 这个五十岁上下的律师,梳着一个整整齐齐的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 谈吐之间,露出一口细碎的牙齿,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只见他非常的轻蔑的瞥了廖志宗一眼,玩转法律的律政精英,从来不会把廖志宗这种差佬放在眼中。 “廖警官,我今天来之前,就向你们警队的公共关系科申请了十五分钟的探视权,这里有你们警务处联合律政司批准的探视公文,我有权在规定的时间内,向我的委托人了解到一切有效的信息。 而且你也该知道,我的收费是按每分钟三千蚊来收费的,耽误我的时间,就是在浪费我委托人的金钱。 就算我到时候不能替我的委托人翻案,我到时候也会委托法院向你递交传票,由你来支付耽误我工作时间的费用。” 廖志宗在警队干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些牙尖嘴利的律师是最不好惹的。 当下无言,让开一个身位,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示意陈天衣赶紧进去。 陈天衣对其微微颔首,也不多说废话,大步朝羁押骆驼的班房内走去。 砰—— 随着廖志宗发泄般的把门关上,陈天衣当即坐到了审讯桌旁边,与骆驼面对面坐下。 “骆丙润先生,我是你的委托律师陈天衣。 时间有限,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记住,一定要对我说实话,任何一条线索,都可能是你翻案的关键!” 陈天衣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珠子暗暗往监控探头上面瞟。 骆驼心领神会,直接开口道。 “陈律师,您在业内的口碑我是知道的,放心吧,有什么要问的您尽管问就好了。 而且我可以很自信的告诉你,那批半吨的海洛因,真不是我放在家里的!” “很好,我当然原意相信您! 不过我想了解一下,那半吨高纯度的海洛因,是于港岛时间,阴历八月初三,晚十一点二十五分在您的书房朝南,第二个书柜发现的。 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最后一次出现在书房,是什么时候?” 骆驼细细思索了一下,转而答道。 “那间书房,我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去过了。 具体多长时间没有进去,我想大约有个三五天吧。 因为这间书房对我来说,纯属是一个摆设。 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读书,整个书房就只有几本装饰用的读物。 这也是为什么书房内有三个书柜,却连半个书柜都没有装满的原因!” 陈天衣闻言大喜,赶紧问道:“骆丙润先生,你确定您至少有三天的时间,没有进入那间书房?” 骆驼坚定的点头道:“我很确定,我至少有三天时间没有出现在书房。 因为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在元朗的住处逗留,而是一直在……” “咳咳!好了骆丙润先生,我们还是聊和这起案件有关的事情吧!” 陈天衣干咳一声,示意骆驼快说漏嘴了。 同时陈天衣继续问道:“也就是说,有人完全可以证明你没有在案发的前三天,出入过那间书房?” “人证那就多了,不过我别墅的走道都有实时监控,陈律师你一查便知,我确实没有在三天内,进入过那间书房!” 陈天衣此时不免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他非常自负的抬起下巴,把二郎腿翘起来的同时,挑衅般地看了眼监控探头一眼。 随后温和的对骆驼说道:“骆丙润先生,也许之前是我多虑了,您委托的这起案件,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 骆驼顿时激动起来:“陈律师,您是说……您是说我很快就能洗清嫌疑,回归自由人的身份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您先别急,我有九成的把握,把您从差馆中捞出来。 但是半吨海洛因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帮您脱罪的过程可能比较繁琐,所以还要劳烦您多些耐心,近段时间,我会尽全力帮您运作的!” 骆驼顿时激动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陈天衣的目光已经是敬若神明。 “陈律师,能告诉我,您准备怎么帮我脱罪吗?” “很简单!” 陈天衣自负的打了个响指,道:“警队查封的那半吨毒品,我已经向证物科申请了调查取证。 同时我也去现场勘查过,发现那些毒品的塑封包装,质地很新。 我不知道是谁煞费苦心,拿出这么多毒品来陷害你,但是我可以肯定,只要把这些海洛因送到权威机构进行监测,推测出大致的生产日期。 这半吨毒品中只要有一克少于您进入书房的时间,就完全可以在逻辑上证明您与这起藏毒案无关! 根据疑罪从无的定律,哪怕您无法证明这些毒品的来源,法庭也无法对您进行定罪!” 骆驼已经激动到不能言语,陈天衣却不忘适时提醒。 “骆丙润先生,检测半吨高纯度海洛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我还要通过不少渠道,对警队这边进行施压,所以……” “钱绝对不是问题!” 骆驼猛地一拍审讯室的扶手,亢奋道:“不过陈律师,您能不能帮我再活动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和我的细佬大东聊聊!” 得知自己完全有可能被无罪释放之后,骆驼当即心思活跃起来。 他一连三天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班房内,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一概不知。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东星内部有人会趁他被羁押的这段时间,在东星大兴风雨。 所以当务之急,如何在自己脱罪之前,稳定东星的局势,就成为一件尤为重要的事情了。 陈天衣把手抱在胸口,悠然自得道。 “请您放心,我收费虽然贵,但是贵有贵的道理。 在我太对您进行探视之前,也一并把您的家属探视资格也申请了下来。 梁东升(大东)先生已经在差馆外头等着了,他有五分钟的探视资格,一会你们长话短说!” 自港岛开埠以来,社团有过一段井喷式发展的时间。 矮骡子们从为了生存,到为了利益,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目空一切,背地里经常屌着港督,屌着警务处一哥的老母。 但唯独有两个职业,最受他们的敬重。 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矮骡子再巴闭,被刀斩了,被枪打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身家性命就掌控在医生的手里,由不得他们不去尊重。 另一个自然就是律师了。 具体律师为什么受矮骡子的尊敬,从陈天衣刚才的表现来,便可见一斑。 不管是律师也好,医生也好,二者都是可以掌控矮骡子生死命运的福星。 在陈天衣离开审讯室后不到两分钟,大东便被一个差佬领着进入了审讯室。 此时的骆驼心情大好,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让他嘴角挂着一抹自得的笑容。 等差佬出门之后,大东立马上前同骆驼打招呼。 “老顶,让您受苦了!” “大东,我这几天在里头有吃有喝,还难得落个清净,倒也没受什么苦。 倒是你们受累了,这些天我被关了进来,外边一定不太平吧?” 大东悻悻低下了头,叹口气道。 “何止是不太平,老顶,这些天出了不少大事!” 骆驼闻言,嘴角的笑意瞬间褪去。 “怎么回事?白头翁他们是不是开始搞搞震了?!” 大东摇了摇头:“他们没机会搞搞震了! 老顶,你进去之后,和联胜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他们搞了个双话事人,把荃湾的丧泽扶上了话事人的位置。 丧泽一上位,就对我们东星各区揸fit人下达了追杀令。 本叔还有司徒浩南他们,已经全部被杀了……” 听到社团内部,多年的对手被斩首之后,骆驼并没有感到高兴。 身位一个社团的龙头,他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和白头翁关系再不和睦,那也是东星的家事。 但显然,和联胜这次,是冲着他们整个东星来的! 沉吟片刻,骆驼不敢耽误时间。 马上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知道白头翁和丧泽有过节,但也不至于把火烧到我们整个东星身上吧?” “老顶,你可能想的太复杂了! 丧泽打我们东星,为得就是吞并地盘! 现在东星各区堂口,全部都是人心惶惶的状态。 如果不是因为元朗是我们东星的老陀地,丧泽不敢贸然进犯,我估计现在我都落不着太平!” 说着大东再也难以掩饰脸上的颓废之意,哭丧着对骆驼道。 “老顶,现在您不出来主持大局,东星的招牌恐怕真的要被人摘掉了! 这次为了帮您脱罪,我们元朗的全部身家差不多掏空了。 您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您到底是不是冤枉的?” 骆驼脸色凌厉了起来。 他非常严肃地对大东说道:“大东,这么多年,我一直让你镇守元朗陀地,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 等我百年之后,龙头的位置非你莫属! 所有人都以为我老爸把龙头的位置传给我,我就会理所当然把龙头位置传给我儿子。 但是这群扑街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会送我两个崽去国外留学,心心念念盼他们从政,或者做医生,或者做律师。 时代变了,我不会让我的崽再成为古惑仔的!” (本章完) 112.第112章 犀利的大律师! 第112章 犀利的大律师! 说着骆驼不无动情的看向大东,眼含热泪道。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头脑醒目,性格敦厚又不缺乏主见。 比起乌鸦这种没脑的古惑仔来,不知道要犀利多少。 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所以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大东此时已经被骆驼的一番话感动的热泪盈眶。 如果不是有监控探头的监视,估计此刻他都得跪倒在地,先给骆驼磕上一个头再说。 但时间紧迫,大东也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 抹了把眼角的泪,大东赶紧问道:“老顶,你告诉我,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做吧?!” 五分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骆驼还是尽量让自己考虑的足够仔细。 他知道自己现在做出的每一个判断,都干系到东星的生死存亡。 终于在时间还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候,骆驼开口说话了。 “大东,回去之后,马上以我的名义,去摆一场和头酒! 再以我的名义,邀请和联胜的丧泽过来讲和。 你可以放话出去,白头翁在油麻地所有的地盘,可以全部让给他丧泽去做。 和联胜和东星没有世仇,要他卖个面子,务必赏脸来饮这杯和头酒!” 大东不解:“老顶,摆了这桌和头酒,以后我们东星还怎么在港岛立足?!” “你真的打算请他饮酒啊?!” 骆驼压低声音,沉声怒吼道。 “丧泽摆明了就是要把我们东星往绝路上逼,我怀疑这次我们货仓出事,就是他在我们东星收买了内鬼! 不管怎么样,约他出来,不择一切手段!” 由于监控室有监控设备,骆驼还剩下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尽量把声音压低,同时伸出右手,微妙的比了个手枪的姿势。 大东瞬间明了,郑重的朝骆驼点了点头。 五分钟的时间刚好到达,审讯室的门被一个差佬推开了。 “时间到了!探视人员请马上离开!” 在大东起身离开的途中,依旧不忘睇了坐在审讯椅上的骆驼几眼。 但见骆驼面沉如水,脸上杀意毕露,微微朝自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放手去做! 富士力道12号地库,串爆正伙同几个老家伙在餐厅打麻将。 在连胡两把之后,串爆显然心情大好。 正当串爆兴致勃勃的准备修新一轮的长城时,坐在他对面的老鬼奀则是把面前的麻将子一推。 烦闷道:“不打了不打了! 我们在麻将桌上打得热火朝天,丧泽在外边带着和联胜众兄弟,也打得热火朝天! 他现在不得了了,一言不合就要灭人家满门! 串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怎么会撑这样一个疯子上位?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做马杀鸡,都要把小姐叫到家里来才敢脱衣服啊!” 对于老鬼奀的说辞,串爆显然是不以为然。 他一边招呼桌上其他两人继续洗牌,一边对老鬼奀开导道。 “老鬼奀,多推个话事人上来有什么不好的? 丧泽做事癫是癫了点,但好在他有担当。 你也知道,他放话出去了,打东星这件事情呢,全是他一手包办的,东星仔就算寻仇,也找不到你这个老家伙头上来。 还有啊,最近他一口气在油尖旺以及湾仔,打下了这么多地盘,也没说要一个人独吞下去。 总之我觉得支持丧泽做话事人没什么不好,他继续风光,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跟着继续富贵。 做得好,我还要抽时间给他补办几桌庆功酒呢!” “冚家铲啊!丧泽不想独吞,是因为他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你真以为他打算一个人去扛啊?分少少地盘出来,拉着整个社团和他一起去顶,算盘打得挺响亮!” 在两个叔父辈谈吐间,有串爆的马仔从地库外头走了进来,凑到串爆身边耳语了几句。 老鬼奀等人并不知道串爆的马仔和他说了什么,但从串爆逐渐惊喜的表情不难看出,串爆是有好消息要宣布了! 果然,打发走马仔之后,串爆直接把面前刚修好的长城推到。 笑逐颜开地看向老鬼奀道:“老鬼奀,你什么也不用多说了。 刚才东星的大东已经派人过来传达骆驼的意思,提出要向我们和联胜摆和头酒了! 痴线啊,出来混不能打,哪个会怕你?” 老鬼奀不禁诧异,他挠了挠发秃的脑袋,忍不住问道。 “有没有搞错?丧泽做掉了东星这么多揸fit人,东星居然还肯出来摆和头酒? 他们东星的招牌以后还要不要挂出来了?” “那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他们愿意出面摆和头酒呢,我是再高兴不过。 不管丧泽同不同意和他们讲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好处,他们是一蚊钱都少不了!” 串爆说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身来,同桌上的三个叔父辈招呼道。 “我去隔壁茶包见见东星的这个大东,你们几个坐在这里少等片刻! 我现在手气正旺,不要坏我的风水!” 被带下地库的大东,此时已经竭力放低了姿态。 他两手空空,甚至没有带一个细佬来这边。 自从得到骆驼的安排之后,大东第一时间就安排好了枪手,准备摆下鸿门宴,把丧泽这个祸患斩草除根。 为了避开差佬的耳目,大东特地把这次摆和头酒的地点,选在港英没有治权的九龙城龙江饭店。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让苏汉泽同意敷衍,去九龙城接这杯和头酒。 为此大东费了不少的心思。 现在苏汉泽大有一副彻底和东星撕破脸的姿态,更是放话要对东星各个堂口进行斩首行动。 自己亲自上门去拜访,肯定是不合适的。 如果随便找个中间人去说情,他又怕苏汉泽不卖这个面子。 思来想去,大东便把主意打到了和联胜辈分最高的串爆身上。 他早知道和联胜的串爆,收钱办事,为人非常可靠。这次为了请动串爆出山,甚至不惜开出了一张一百万的本票,让串爆的贴身马仔转交过去。 一百万港纸对于东星而言并不算多,但对于和联胜这些紧巴巴的叔父辈而言,不啻于是一笔天文数字! 难怪串爆在麻将桌上,会一改往日和稀泥的态度,对苏汉泽的作风大加赞赏。 笃笃笃—— 马仔把大东带到茶包门口,便退守到了一旁。 大东非常礼貌的敲响了房门,不多时,茶包内就响起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 “进来!” 吱呀—— 房门被大东推开了,但见这处布局典雅的茶包正中央,端坐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年人。 气场虽然不及昔日和联胜太上皇肥邓那么强大,但眉宇之间,也无不透露着老江湖对后生仔审视的威压。 大东明白自己有求于人,当即放低姿态,快步上前,对着串爆微微躬身。 “天叔,晚辈是东星社元朗一代的揸fit人梁东升,今天冒昧登门拜访,没来得及备足人情,还望天叔见谅!” “行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坐吧!” 串爆指了指茶桌对面的一张椅子,示意大东坐下说话。 等大东坐稳,串爆当即开门见山。 “听说你是受骆驼所托,想请我出面,替你们东星社做一次和事佬?” 大东点了点头:“没错,和联胜和我们东星社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有什么恩怨,那也是贵社团的话事人,和我们社团的本叔有过一些什么纠葛。 现在本叔死都死了,我们由衷希望贵社团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们东星一马。 天叔,大家都在港岛搵食,把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串爆挑了挑眉:“怎么,被和联胜打怕了啊?” 大东闻言,嘴角不免一阵抽搐,最后还是不得不低头道:“没错,我哋东星被你们打怕了!” 串爆闻言心中不免一阵暗爽。 他虽然退休多年,但也清楚和联胜虽然人多势众,但这些年各堂口一直如同一盘散沙,大家各自为政,整体势力羸弱不堪。 这么多年,五万会员的和联胜连个尖沙咀都打不进去。 现在港岛最拔筹的社团之一东星社的龙头,亲自委派亲信向他俯首称臣,叫他心中怎么能够不爽? 于是乎串爆的头颅不禁高抬起来:“大东,我哋和联胜呢,一向是主张以和为贵的。 你代表骆驼开出的条件我也听细佬说过了,既然肯把油尖旺一代的地盘拱手让给我们和联胜,相信我们和联胜也不好过分去为难你们。 但是你也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虽然在社团辈分大,有资历,毕竟话事人也不是我。 丧泽肯不肯收手,我也只能以叔父辈的名义去劝劝他。 具体怎么样,还要看他和火牛做什么打算。” 大东连忙附和道:“我怎么敢为难天叔替我去做这个决定,我们东星这次确实是带着诚意来的。 只要天叔肯出面帮我讲和,请丧泽坐低下来,饮过这杯和头酒,我可以代表我们老顶决定,以后东星在和联胜的地盘,永远退避三舍! 另外我已经在周大福定制了一套六百六十六万的福禄寿三星,准备用来给天叔添福增彩! 讲和的事情,千万拜托天叔多多费心了!” 咕咚—— 串爆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嘴角一时间比ak还难压下去。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嘛! 你放心,一会我就给丧泽打个电话,和他好好讲一讲这件事情。 他在和联胜是我一手支持起来的,没道理这点小事都不听我的!” …… 在送走大d之后,串爆当场去解散了牌局。 他嘴上虽然说一定拉着苏汉泽去饮东星这杯和头酒,但心中其实也没有底。 因为他明白,如今的丧泽,在和联胜是绝对稳压任何人! 自己能坐叔父辈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还要依仗丧泽的照顾,他串爆自己是没资格在苏汉泽面前指手画脚的。 奈何大东开出的条件实在让自己过于心动。 想当初,大d只是给了他三十万,就足够收买他上蹿下跳,铁了心支持大d上位。 如今大东开出了一百万的本票,外加一套价值六百六十六万的福禄寿金像,还白送油尖旺一代的地盘给和联胜,串爆实在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从富士力道的地库出来之后,串爆便招呼揸车的马仔开车送自己去和成财务公司。 他要亲自去见苏汉泽一面,当面和苏汉泽好好的谈一谈,确保苏汉泽能够卖自己一个面子,接下东星这杯和头酒。 和成财务公司八楼会客大厅,串爆瘫坐在质地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目光咸湿的睇了水吧前来送果盘的吧台小妹一眼,睇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不禁舔了舔舌头,对苏汉泽笑道。 “冚家铲啊,财务公司被你做的越来越正规了。 这种养眼的马子,哪怕送到钵兰街的夜总会开工,都是一顶一的头牌,在你这边居然只能做个切果盘的小妹。 你了不起,和联胜各个堂口都该向你学习!” 苏汉泽坐到串爆的身边,附和着笑了一声。 道:“天叔不要说些不相干的事情,今天特地来荃湾找我,是不是又缺钱了?” “丢!你当我是龙根那个扑街吗?闲来无事只知道问后生仔要钱?” 串爆先是义正言辞的否定了苏汉泽的说法,随后搓着手道。 “其实是这样的,这段时间,你不是带着我们和联胜的弟兄,把东星打的和丧家之犬一样嘛。 你不知道,前段时间,社团那些老家伙还说你做事太过张扬,让我出面约束一下你,怕你这样搞下去,会收不了场。 但是你也知道,我一向睇好你,你出面做我们和联胜的话事人,不知道比火牛那个蛋散货色要好多少,所以……” “行了天叔,你是我最敬重的叔父辈,大家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苏汉泽打断了串爆极为肉麻的发言,同时摸出支香烟点燃,戏谑的目光看向串爆,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他用金钱发起攻势,和联胜这群老家伙身边的心腹,早就被他渗透成了筛子。 大东去油尖区找串爆平事的消息还没传到串爆耳中,自己就率先从电话里得到了一份线报。 (本章完) 113.第113章 在背后泼我脏水? 第113章 在背后泼我脏水? 故而串爆这次为得什么来找自己,他心知肚明。 串爆尴尬的坐直身子,叹了口气。 道:“是这样的丧泽,你带着我们和联胜开疆扩土,打下这么多地盘,我其实是非常认可你的实力的。 但是你也知道,东星是港岛本地社团,他们经营了这么多年,有着自己根深蒂固的底蕴,你没办法把这样一家社团斩尽杀绝的! 今天东星社的龙头骆驼已经安排人过来和我示好了,他们愿意交出油尖旺一代的地盘给到我们和联胜,希望我们和联胜能够就此偃旗息鼓,放他们一马。 丧泽,势不可太尽,逼急了东星和我们鱼死网破,大家都捞不着什么好处,不如见好就收吧!” 苏汉泽夹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随着一口悠长的烟雾吐出,他正视串爆道。 “天叔,油尖旺的地盘还需要他们送给我? 现在我连湾仔的地盘都快吃到嘴里了,你不觉得东星开出的这个条件,是不是有些太过敷衍了?” 串爆自然不好意思说大东给自己送礼的事情,当下只得含糊其辞道。 “你能把地盘打下来,不意味着东星就此会善罢甘休,带人把地盘再踩回去。 能拿下油尖旺的地盘已经很了不起了,东星在港岛,除了油尖旺和湾仔,就只有在元朗一代势力最旺。 元朗这种乡下地盘没什么油水的,你总不至于想把他们的老陀地,也一并踩落下来吧? 再者这段时间开打,汤药费安家费这些你也没有少出,差佬那边也不会坐视你一直带人打下去。 还是见好就收吧,你的名声已经够巴闭了!” “我带着社团开打,不是为了什么名声! 我替社团做事,问心无愧!” 苏汉泽从未想到,飞机之前惯用的台词,有一天会这么丝滑的从自己口中讲了出来。 不同的是,飞机那个傻叉是真的把这句话奉为至理罢了。 在串爆惊讶的目光中,苏汉泽会心一笑,继续说道。 “不过既然阿公开口了,我不可能不卖您老人家的面子不是? 不过讲和可以,我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很简单,你话他知,讲和可以,帮我把这段时间的掉的汤药费安家费,一并全部报销了! 我要的不多,杂七杂八的费用算起来,让他提三千万的现款过来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见到钱,什么时候再提摆和头酒的事情!” 串爆不禁咂舌:“冚家铲啊,三千万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苏汉泽一边敲掉手中的烟灰,笑道:“多吗?我不觉得多! 他们东星光是龙头的乡下别墅里,随随便便就能搜出半吨重的双狮地球标,我不相信他们会拿不出少少的三千万出来!” 元朗,东星社联公祠祠堂内。 大东在祠堂内,挨个给每个灵牌面前上完香之后,面色凝重的坐到祠堂外边的大厅。 空旷的祠堂大厅,坐着等他的只有一个东星的管数古惑伦。 见到大东出来,古惑伦面无表情的和他报着帐。 “大东,我们东星的公账上,一共还有一亿两千万港纸的余粮。 其中存在境外银行的五千万,是维护社团基本运转的,说什么也不能动。 还有七千万,是用来帮助老顶脱身,打点各处干系的。 元朗的货仓又被人捣毁,现在我们东星的账面,各处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三千万的现款,现在根本没办法拿出来!” 大东坐在祠堂的门槛上,遥望远处的绿水青山,决然道。 “丧泽一定要死!这三千万说什么也要拿出来先! 这样阿伦,你先把存在境外银行的那五千万,先支三千万出来应急。 如果社团的账目到时候有什么空缺,我可以变卖自己的家产,套钱出来应急!” “大东,你要考虑清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没道理这三千万,全部由你一个人来扛的!” “我不扛谁来扛?阿伦,这次老顶委托我设鸿门宴,在外人看来,又是低三下四,又是割地求和,东星的脸都被我丢尽了! 如果再让其他堂口凑钱出来平事,我怕等不到老顶出来,东星自己就要四分五裂了! 我们东星社自祖师爷林三开宗立派以来,发展过程虽然坎坷,但也从来没有闹到过要被人摘掉招牌的地步。 而且老顶这么信任我,这么多年一直把东星的老陀地交给我去打理,我有义务挑起这副重担,帮东星挺过这次难关!” 古惑伦微微点了点头,道:“只要元朗在,我们东星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只是难为你了大东,三千万今天晚上我会想办法凑出来,到时候下手利索一点。 做掉苏汉泽!我会在元朗,提前替你备好庆功酒!” 当天晚上十点整,师爷苏如约赶到财务公司,当着苏汉泽的面清点完大东送来的那三千万现款,准备实时做账,把这笔钱洗干净。 在点钱的途中,师爷苏不忘向苏汉泽询问。 “泽哥,听……听说明天晌午一点,东星在九龙城的龙江饭店摆和头酒,同你讲和啊?” “没错!” “这是鸿门宴啊泽哥,你……你要当心点,选哪家饭店不好,偏偏选在九龙城,我……我都觉得其中有猫腻!” 师爷苏一边拿出一个账本,熟念的在账本上规划好一笔资金的去向,随后合拢账本,抬头看向苏汉泽道。 “泽……泽哥,我是白纸扇,除了替你做账,出谋划策……也是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现在这……这么多兄弟跟你开工食犯,你不可以以身犯险的,九……九龙城那边,你万万不能进去!” “师爷苏,我不去九龙城接这杯和头酒,难道让我把这三千万退回去吗? 你放心,我料定东星和我讲和,肯定是无奈之举。 他们摆这桌酒,根本就没怀什么好心!” “那要不要多安排些人手过去,替你保驾护航?” 师爷苏不无急切的问道。 苏汉泽淡淡地答道:“不用,明天的和头酒,我敢保证差佬那边会安排人手过去盯梢。 东星现在是穷途末路,他们要在差佬的眼皮子底下对我下手,完全是无奈之举。 我现在完全掌握主动权,没必要带着人在差佬的眼皮子底下和他们火并。” “那……那泽哥你打算怎么做?”苏汉泽不禁冷笑一声:“怎么做?明天我一个人过去敷衍就好,这场和头酒我不想牵扯到我背后的任何势力进来!” 师爷苏闻言一惊,腾一下站了起来。 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泽哥,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和联胜堂堂正正的话事人,是荃湾以及深水涉六千多弟兄的衣食父母! 你不可以孤身犯险的!” 苏汉泽白了师爷苏一眼,开口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师爷苏,我没有痴咗线,更不是活腻了。 明天去龙江饭店敷衍,我自有安排。 这些事情不该你去过问,你老老实实帮我把帐做好就行了!” 翌日晌午,九龙城龙江饭店门口,已经清一水停满了一排豪车。 今日的龙江饭店,已经被东星全盘包了下来。 饭店外头,已经聚满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社团人士。 摆和头酒这种事情,在社团中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但是像和联胜和东星这种规模的社团,双方最具话语权的人士出面讲和,还是近几年江湖中头一遭。 不少受邀前来观礼见证的社团大佬,无不满怀期待。 谁都知道,只等丧泽今天接完大东递过来的和头酒,在光明正大从龙江饭店大门口走出去,日后和联胜在江湖中的地位,将更上一层楼! 也许是今天这场和头酒本就是一场鸿门宴,大东并未邀请过多的社团人士过来做见证。 港岛这些良莠不齐的社团,每家社团都只邀请了那么一到两个资历老的过来观礼。 至于社团的龙头老顶,二路元帅这些,大东一个都没有请。 于是乎二十几家受邀观礼社团,在龙江饭店勉勉强强凑足了三桌。 洪兴的基哥赫然在座,此时正发挥他那大炮筒般的本色,同一众观礼的社团人士吹水吹得唾沫四溅。 “丧泽当年在洪兴混的时候,就要叫我一声基哥! 不瞒你们,当初我就觉得丧泽这人头脑醒目,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当初他在钵兰街睇那两三家场子的时候,我就经常照顾他生意。 更是时常和十三妹打招呼,丧泽这人了不起的,给他那么三两家场子,简直是屈才了! 今天看来果然没错,能够逼得东星社的龙头亲自安排和头酒讲和的,这几十年来,也只有他一个了!” 不少人都知道洪兴吹水基的本性,对于他的说法,一向是嗤之以鼻。 不乏有好事佬挖苦基哥道:“基哥,我求求你别吹了! 人家丧泽是十三妹的家弟,葵青宾尼的小舅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去撑他了? 你说照顾过丧泽场子里的生意我倒是相信,毕竟谁都知道你基哥有三大爱好—— 吹水,召妓,两头倒嘛!” “哈哈哈哈哈……” 饭店内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只不过基哥脸皮实在够厚,面对众人的嘲笑,他丝毫不以为然。 反而更加起劲道:“那又怎么样?说来说去,我再怎么样也是丧泽名正言顺的长辈。 你别说他现在做了和联胜的话事人,就算他哪天做了港督,私底下见到我,也得规规矩矩叫我一声基哥! 你们这群扑街有这个资格吗?” “基哥,什么时候港督的位置轮的到我来坐了?” 就在基哥吹水吹得天乱坠的时候,饭店二楼的楼梯口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禁让基哥菊为之一紧,随后紧张的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当他看到苏汉泽正迈着大步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当下脸上又换了副面孔。 “泽哥你点会来的这么早啊?开玩笑的啦,你愿意叫我一声基哥,那完全是你给我面子。 你高兴的话,叫我巴基,小基都ok的啦!” 比起基哥陪着笑脸替自己解围,在座的众人皆是陷入一种噤若寒蝉的状态。 丧泽近段时间的凶名实在太甚,今天受邀前来观礼的这群社团人士,在江湖中都不是什么有分量的大佬。 个个都唯恐自己说错什么话,一不小心得罪了丧泽,到时候也落个冚家富贵的下场。 苏汉泽并未冷了基哥的场,当下瞥了一个坐在基哥身边的大佬一眼,这人心领神会的起身,替苏汉泽让出了座。 等坐到基哥身边,苏汉泽当即从兜里摸出烟盒,丢在桌上。 同时看向基哥道:“基哥,我听说近段时间,洪兴不少人对我大姐的场子非常感兴趣? 我好像听人说起,基哥你也去钵兰街找过我大姐,摆过元老的姿态,要收购我大姐在钵兰街场子的部分股份? 缺不缺钱啊?要不要我借一点给你!” 苏汉泽此话一出,基哥脸都绿了。 但他反应是非常利索的,当即一拍桌子,愤愤然道。 “扑街!哪个冚家富贵的在背后泼我脏水? 丧泽,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西环堂口,一直和十三妹还有韩宾交好。 别人趁火打劫抢你大姐的地盘,我巴基作为长辈,怎么能做这种没屁眼的事情?! 你千万不要听外边的人胡说八道,只要我还在洪兴一天,我一定无条件支持十三妹到底!” 苏汉泽挑了挑眉,把视线从基哥那坑坑洼洼的脸上挪开。 笑道:“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该说声多谢基哥?”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自家兄弟,什么谢不谢的。” 基哥一边讪笑着替自己找补,一边左顾右盼一番。 随后凑到苏汉泽耳边,低声问道:“喂丧泽,你今天不会是一个人过来的吧? 东星这个社团和我们洪兴打了这么多年,我很清楚他们的秉性,最是阴湿! 一会万一他们冲你发难,我怕你顶不住啊!” “怎么基哥,难道我今天喝的不是和头酒吗?” “是和头酒,但是……” “既然是和头酒,带那么多人过来干嘛?” 基哥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也是,九龙城这一代,细眼完全能说得上话,是我多虑了。” 苏汉泽不禁嗤笑一声,没有选择再去作答。 (本章完) 114.第114章 东星的鸿门宴 第114章 东星的鸿门宴 他今时今日身份已经不同以往,作为和联胜的话事人出面接东星的和头酒,要是还需要洪兴的大佬替他撑场的话,他不如趁早从话事人的位置上滚下来算了。 此时的大东并不知晓苏汉泽已经到场,他正在三楼的茶包,同一众枪手做着最后的交代。 “听着,一会我在楼下向丧泽递完那杯和头酒,等楼下那群人观礼完毕,我会以交纳账本的名义,邀请丧泽到楼上来单独话事。 今天摆这桌和头酒,楼下必定有不少差佬在盯梢。 你们只等丧泽上楼进了这间屋子,见到他人之后便立刻开枪打死他! 开完枪之后,马上从饭店的后门离开,我安排好了车在外边接应你们。 上了车,世英会送你们到西区货运码头上船,辛苦你们在荷兰暂避一段时间的风头。 具体要在荷兰待多久,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通知你们,不过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我会把一切都打点妥当,你们在荷兰待半年也好,一年也罢,一切该有的开销,社团都会替你们打点妥当,听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 站在大东面前的,是八个训练有素的枪手。 之所以准备这么多的枪手,一则是大东不清楚苏汉泽这次到底带了多少人过来。 但是大东坚信,八个训练有素的枪手,解决掉一个赤手空拳的苏汉泽,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就在大东不厌其烦的给这几个枪手重复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之后,有马仔敲开了这间茶包的房门。 大东侧目看去,发现来人正是自己的头马世英。 “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 世英朝着大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东哥,都安排妥当了,丧泽也已经提前赶到。” “他带了多少人过来?!” 听到丧泽已经来了,大东无不急切的向世英询问道。 世英苦笑一声,随后目光在八个枪手身上扫视了一圈。 道:“他只来了一个人! 东哥,要不让兄弟们把枪收起来吧,和联胜那边虽然只来了丧泽一个,但楼下差佬却来了不少。 再者在九龙城动枪,我怕到时候……” “你确定丧泽是一个人来的?” 不等世英把话说完,大东便开口问道。 世英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他连个司机都没有带,这次是打计程车过来的。” 大东马上做出了决策:“波秋,横眉,鸡眼彪,猛仔安,泉州佬,你们五个一会跟车回元朗。 边家三兄弟留下,这次为了约丧泽出面,我了不少代价。 哪怕是警务处处长今天守在楼下,我也要确保万无一失,一定要让丧泽死在龙江饭店!” 被大东点名出局的五个人,一时间不免气馁。 今番大东喊他们出来做事,每个人给到了三十万的酬金。 得知丧泽孤身一人前来之后,对于他们而言,不啻于煮熟的鸭子又飞走了。 但是大东发话,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时间紧迫,只得老老实实跟在世英屁股后面,往楼下走去。 龙江饭店楼下,o记的三个行动组的负责人,只有尤佳镇亲临现场。 由于辖区限制的原因,差佬在九龙城并没有治安权。 故而尤佳镇赶赴九龙城的意义并不大,充其量和那些看热闹的矮骡子没有什么区别。 尤佳镇表情稍显不安,她不时观望手腕上的手表,此时已经是十二点五十八分,距离和头酒开宴时间,还有不到两分钟。 “张凯,带人去楼上巡视,一旦现场发生什么冲突,马上亮明身份!” 终于,尤佳镇下达了一个在下属看来,极为愚蠢的命令。 张凯不由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对尤佳镇说道。 “madam!没有上头的命令,我们在九龙城私自办差,会受到行政处分的! 万一出了什么大问题,就算是李sir出面,也没法背这个锅! 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吧,一旦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等他们出了城寨我们在办差也不迟!” 尤佳镇没有理会张凯的说辞,只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让你带人去楼上维持治安,你听到了吗?!” 张凯难得的没有遵循尤佳镇的命令,当即把脖子一梗。 气场丝毫不落,向尤佳镇回怼道:“对不起madam,你这个命令我无法遵循! 没有上头背书,在九龙城办差很可能涉及到外交事故! 不止是你承担不起贸然行动的后果,我们c组的每一个兄弟,都没办法承担得了这个后果! 我就想不明白了,苏汉泽这种不守规矩的古惑仔,让他死在龙城里头不是再好不过吗? 你为什么也要像芽子一样,处处维护这个扑街!” 张凯的话,不由得让尤佳镇心神为之一振。 但很快尤佳镇脸上便平静了下来。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对张凯说道。 “你说得没错,你们的确没办法承担得了私自行动带来的后果。 现在收队,你带着弟兄们返回湾仔!” 眼见尤佳镇让自己收队回去,张凯不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的脸色便难看起来。 只见尤佳镇交代完这句话之后,直接撇下自己,径直朝龙江饭店里头走去。 “佳姐,你……” “回去!我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张凯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尤佳镇冷冰冰的一句话怼了回来。 一时间张凯如同被钉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一点整,楼上的讲和仪式,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了起来。 龙江饭店门口依旧挤满了一群好事佬,伸长脖子在门口展望。 只可惜,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尤佳镇从鼎沸的人群中挤了进去,在门口却被龙江饭店的几个打仔拦了下来。 “站住!有没有邀请函?” 尤佳镇没有说话,只是从兜里摸出证件,挂在了胸口。otcb高级督察几个字眼,在这几个打仔面前显得格外刺眼。 不管九龙城是不是港英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o记差人的面子,在矮骡子眼中总归是好使的。 但情况特殊,这种场合要是放任o记的差人上楼,恐怕龙江饭店的面子在九龙城将会一落千丈了。 于是乎有个精壮的打仔一步上前,挡在了尤佳镇的面前。 “这位madam,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龙江饭店哪怕在九龙城内,一向也是循规蹈矩的。 madam办差,没道理办到我们饭店的头上来吧?” 看得出来,这个打仔在这群人中是说得上话的,他吧九龙城三个字眼咬的格外清晰,为得就是提醒尤佳镇,这里是九龙城,她没有资格行使差佬的权力。 只不过尤佳镇素来干练,o记的老警,起码有一万种办法搞定在港岛的每一个矮骡子。 但见madam尤面不改色,朝面前的大只佬说道。 “我今天来不是找你们酒店麻烦的,如果你执意不让我进去也可以。 但我可以保证,从今天起,你们龙江饭店休想从外头进一粒米,休想再从外头运一瓶水! 有本事你们这群人就一辈子待在九龙城,谁敢给你们拉送物资,我在外边见一个抓一个! 你要考虑好后果,我耐心有限!” 尤佳镇的措辞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对付古惑仔,她从来都是直指命门,很少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 看门几个的马仔面面相觑,其中有个眼神好的一眼就看到了证件上‘尤佳镇’三个字眼,当下凑到大只佬跟前。 低声道:“喂飘哥,这个差婆是o记c组的尤佳镇,拔掉忠信义的那个,出了名的冷面婆。 反正楼上在摆和头酒,让她上去也没有什么大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啦!” 大只佬闻言,稍作思索,便挥手示意几个马仔退到一旁,给尤佳镇让出条路来。 只不过在尤佳镇准备上楼的时候,大只佬再度一把拦住了她。 “madam,理解一下,我能让你进入饭店大堂,已经是不容易了。 二楼现在是被人包下来的私人场地,连我都没有资格上去。 如果你执意要硬闯的话,我可能会即刻向你们警队的纪律部门进行投诉。” 尤佳镇不由得蹙眉,她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上楼的理由。 最后思虑再三,尤佳镇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话,匆匆输入一串号码,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不时焦急的在大厅来回踱步。 此时的苏汉泽,已经饮过大东递来的和头酒,杂七杂八的繁文缛节,直接被苏汉泽拒之门外。 现在苏汉泽正跟随大东上楼,准备去取油尖旺一代的海底册以及账本。 铃铃铃铃—— 在距离茶室不到五步远的地方时,苏汉泽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随着苏汉泽止住脚步,大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喂?” “苏汉泽,你现在在哪?不要命了你?!” 电话里传来了尤佳镇焦急的呐喊。 苏汉泽没有作答,只是回头睇了大东一眼,当着大东的面,冷漠的挂断了电话。 在苏汉泽把电话收起来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皮不禁向下耷拉,视线依旧停留在大东身上,只是嘴角已经挂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大东顿感不妙,一股没由头的危机感自心头泛起。 “动手!” 直觉驱使大东朝茶包大喊了一声,紧接着,茶包大门被人拉开,三个枪手齐刷刷站在门口。 三人在见到苏汉泽的同时,几乎是同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手枪。 只可惜,苏汉泽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大东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手中的枪是怎么掏出来的! 砰砰砰—— 三声紧凑的枪声响起,站在茶包门口的三个枪手,持枪的右手甚至还没有抬起来,便齐刷刷倒在了血泊之中。 苏汉泽没有片刻停歇,在眨眼间解决掉这三个枪手之后,他迅速把枪口调准,指向了大东。 随着扳机扣动,大东腹部中弹,当即身子一阵痉挛,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虾躬般栽倒在地,脑袋却竭力抬起,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苏汉泽,仿佛要用眼神将这个东星的生死仇家杀死一般。 苏汉泽缓缓蹲在大东面前,抬起手枪指向了大东的脑袋。 冷冷开口道:“所以,你根本没有把油尖旺的账本和海底册带过来,是不是?” 大东并没有选择去回答苏汉泽提出的问题,而是艰难的反问道。 “苏汉泽,你……咳咳……你到底是不是人?” 同样,苏汉泽并没有选择去回答大东的问题。 他用手枪的枪口抵住大东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握住手枪的食指,正在缓缓扣动扳机。 大东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他已经知道,自己马上要迎接死亡。 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因为恐惧的本能而选择求饶。 而是用尽力气,从满是血污的嘴中喊出了一句嘶哑的嘲讽。 “苏汉泽!你难道没有发现刚才我给你饮的那杯酒苦过头了吗? 实话告诉你,我在酒里掺了一点点氰化钾! 哪怕你现在在医院门口,也没有人能够……” 砰—— 格洛克出膛的子弹,瞬间在大东额前绽开一朵灿烂的血。 直到死去,大东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歇斯底里的笑容。 苏汉泽缓缓起身,把手中的格洛克手枪塞入大东的手中,均匀涂抹上指纹。 而后没再看大东的尸身一眼,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消失的一瞬间,一小滴湛蓝色的液体凭空出现在空气中,滴答一声,掉落在地。 这是苏汉泽第一次用到系统空间自带的排异功能,强行剥离式解毒。 还好,短时间内,氰化钾并未对他的机体功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不需要苏汉泽长时间躲进空间,进行机体修复。 不过此时二楼已经炸开了锅。 从三楼茶包门口的枪声响起那一刹那,逃生经验最为老辣的基哥便率先扔掉了筷子,扯开双腿,不要命的往楼下奔去。 接连几声枪响,就连傻子都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龙江饭店内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跟随基哥身后,玩命的往楼下跑。 身处一楼的尤佳镇,在听到枪声之后,脸色当即难看到了极点。 (本章完) 115.第115章 龙江饭店的枪声 第115章 龙江饭店的枪声 她一声不吭从身后拔出了点三八转轮手枪,面向一众仓皇逃命的社团大佬,义无反顾往楼上赶去。 龙江饭店负责在楼下维持秩序的打仔听到动静,也迅速集结起来。 “飘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才拦住尤佳镇去路的大只佬被小弟这么一问,当即懊恼的瞪了其一眼。 “你是猪吗?自己没耳朵听吗?楼上在火并啦! 冚家铲啊,你哋这群扑街还愣着干什么? 刚才上去的那个三八是o记的高级督察,她要是死在我们饭店,你们就等着老板来挨个收皮吧!” 一群人如梦初醒,赶紧紧随尤佳镇的步伐,齐刷刷往楼上奔去。 三楼的楼梯口,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比起二楼那些落荒而逃的社团大佬不同,从三楼楼梯走下来的这个人,显得优雅极了。 咯噔,咯噔—— 苏汉泽脚踏一双乌黑铮亮的goldlion,步伐中不见丝毫的慌张。 整齐的背头甚至不见一丝杂乱,就在龙江饭店一众打仔,以及尤佳镇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下楼梯。 与此同时,一抹殷红的鲜血,正伴随苏汉泽下楼的步伐,在楼梯台阶上缓缓流淌下来…… 咕咚—— 尤佳镇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双手紧握的转轮手枪依旧没有放下。 “苏汉泽,你没有事吧?” “madam,我刚才进来,可是有接受过饭店员工搜身的。 你身边这群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发生在楼上的枪击案,纯属我个人的正当防卫行为。” 苏汉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不过这抹笑容伴随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在旁人看来确实有些渗人。 总归九龙城的人见过大风大浪,带队的大只佬见到苏汉泽无恙,当即大手一挥,十几个打仔齐刷刷往三楼奔去。 更有甚至,已经把手放在腰部,只等离开尤佳镇的视线范围,就把卡在裤腰带上的喷子拔出来了。 当一行人见到三楼楼道上齐刷刷躺着的四具尸体时,大只佬不由得爆了粗口。 “我屌他老母的,这个丧泽到底是什么路数? 他是我亲自搜过身的,我确定他没有带家伙上来啊……” 大东的死,只半日不到,便传遍了整个港岛。 当然,半天的时间,足够很多事情发酵了。 在苏汉泽被差佬带到警署问话的时候,收到消息的串爆不禁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也许是和联胜这么多年来蛋散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大东居然真的敢在九龙城内,对和联胜的话事人动枪。 串爆现在简直是郁闷到了极点。 郁闷的同时,他更加害怕。 他怕苏汉泽怀疑是他勾结东星,在九龙城内摆下鸿门宴。 他怕苏汉泽一怒之下,把他们这群老家伙的饭桌全部掀翻。 毕竟如今的苏汉泽,只要想的话,他完全有这个实力把整个和联胜上上下下全部洗牌一遍。 于是乎,在龙江饭店枪击事件过去不到两个小时,逼仄的九龙城内,一时间挤满了来自和联胜各个堂口的马仔。 串爆这次是动了真格,哪怕那些只是在和联胜档口上挂名的小摊小贩,只要得闲的,也一并被他拉了过来捧场。 下午四点时分,龙江饭店门口的整条街道,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和联胜马仔。 这些人年纪从十几岁到五六十不等,直到整条街都站不下了,还有零零散散的和联胜门徒从外边赶来。 数千人的晒马场面,哪怕放眼近五十年来的港岛社团史,也是极为罕见的。 眼下大东身死,骆驼又被差佬羁押在警署。 串爆理所当然的想把矛盾转移到龙江饭店身上。 虽然他知道龙江饭店这边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场地而已,但串爆总归要把姿态摆出来。 他要的就是向苏汉泽传递一个信息——他串爆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东星勾结过。 “干你娘!叫你们老板出来说话!” “扑街,不出来给个交代,一会烧咗你们的场子!” “龙城的就了不起啊?我哋和联胜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们这家烂饭店给淹了!” …… 一群烂仔首当其冲,手里拎着钢管,肆无忌惮的敲打着龙江饭店门口的铁护栏。 这群气氛组都是串爆特地安排过来的,喊得卖力,每人能拿两百块钱的红封。 有了这群人的带头,整个九龙城的气氛瞬间聒噪起来。 龙江饭店负责主事的陈飘此时脸色比死了妈还难看。 他养的这群人虽然个顶个都是烂命仔,但面对几千号人的叫嚣,心中也不免胆寒。 “屌你老母的!大东这群人是怎么把枪带上去的,你们能不能给我个说法?!” 此刻陈飘只得紧锁饭店大门,把龙江饭店的伙计全部集结起来,色厉声茬的质问道。 “飘哥,大东找来的那三个枪手的尸体我辨认了下,他们根本没有从我们饭店大门进来。 大东特地要了芙蓉阁包间作为交纳账本的地方,我去楼上看了下,那间茶包正好和隔壁的牙医馆相邻。 只要打开茶包的窗户,八岁的小孩都能从医馆的天台跳进我们饭店。” 有马仔悻悻上前答话,陈飘当即傻了眼。 他一把揪住答话的这个小弟的衣领,咆哮道。 “那你有没有问过隔壁医馆的人?大东的枪手是不是从他那边翻进去的?” “飘哥,医馆就只有安义伯一个人在打点,他老眼昏的,我早问过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 陈飘简直无语了。 他已经料定是隔壁医馆的老头收了东星的钱,放人进入他们饭店。 偏偏城寨内,一个懂得取子弹缝合伤口的黑医,最受人尊重。 思索片刻,陈飘只得叹了口气。 “打电话给老板吧,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做小的能扛得了的。” 哐当—— 陈飘刚说完这句话,龙江饭店大门口的玻璃窗户忽然传来一记被重物砸到的响声。 放眼望去,陈飘发现窗户上流淌着黄色的火油。 当即陈飘被骇得六神无主,如果这家饭店真的被和联胜这群瘪三点了,他九个脑袋也不够被他老板砍! 想到这里,陈飘再不敢怠慢,顾不得自身安危,飞奔着往门口跑去。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陈飘拉开,见到饭店内有人出来说话,和联胜叫嚣的细佬,声浪当即到达了一个新的高潮。 陈飘只感觉耳膜被震得簌簌作响,但他竭力保持冷静,张开双手,气沉于胸,大声喊道。“和联胜的弟兄都静一静!今天贵社团话事人在我们饭店遭遇刺杀,完全与我们龙江饭店无关! 请你们主事的出来说句话,我们龙江饭店愿意尽最大的诚意,去和贵社团协商解决这起误会!” “解决你老母啊!” “你系边个?叫你们老板出来说话!” “屌你老母的,是不是以为我们和联胜没有喷子?” …… 陈飘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使不少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古惑仔找到了出风头的机会。 一时间各种粗口不绝于耳。 正当陈飘不知所措之际,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龙江饭店的面子,我们和联胜还是愿意给一给的。 你们不要莽撞,都退后!” 是一直在后面睇热闹的串爆出声了。 一时间,现场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串爆途经之处,所有人都齐刷刷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此情此景,仿佛让串爆回到了当年做话事人的峥嵘岁月。 他更加感叹,原来自己老归老了,叔父辈的身份,在和联胜还是不可撼动的图腾。 下面做小的,依旧敬他,畏他。 也许这就是苏汉泽还愿意尊敬他们这群叔父辈的原因。 “您是……” 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串爆,陈飘不由得眨了眨眼,向串爆问道。 龙城的人鲜有和外界社团打交道,陈飘虽然知道面前的来人在和联胜辈分不少,但一时间也不确定他的身份。 “我是串爆!” “原来是天叔,误会了天叔,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进来坐低饮杯茶,我慢慢和您解释?” 得知来人是和联胜辈分最高的串爆,陈飘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只是串爆直接摆手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用了,和联胜的兄弟都在,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你要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我们话事人进你们饭店需要接受搜身,而东星的人却不需要?” “天叔,你这么说可真的是冤枉我们了! 东星那群扑街是从隔壁医馆翻到我们饭店的,我们也不知道有枪手进来啊。 我们龙江饭店的规矩想来您也是知道的,哪个敢在我们地盘搞事,我们早就喷子伺候了!” 串爆不语,陈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继续解释道。 “天叔,这段时间你们和联胜简直是踩着头在打东星,大东姿态又放得那么低,又有谁会想到他会在我们地盘摆鸿门宴呢? 我只当东星的人是真的来交账本和海底册的,场子里打点不周,这是我们的错。 但是您把一口锅全部扣在我们头上,是不是有些太不讲道理了? 这样,您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这件事情您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凡是晚辈能做到的,一律照办!” 串爆冷笑一声,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道:“被喷子打的是我们和联胜的话事人,你一个看家护院的就想把事情平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被串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糗,陈飘依旧不敢有任何脾气。 他现在只想竭尽全力,先把饭店的周全保下来再说。 听到串爆所言,似乎还有商量的空间,陈飘当即拱手朝串爆作揖。 用谦卑的语气道:“天叔教训的是,我是没有资格! 如果天叔执意要我们老板出面的话,我马上就打电话,代为转达! 只求天叔能不能暂时把和联胜这些兄弟撤了,龙江饭店立足九龙城已经二十几年,我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到时候一定会给贵社团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飘说完,目光极为诚恳的注视着串爆,期待串爆给出一个答复。 串爆闻言,心中大为满意。 他目的算是达到了,晚点丧泽回来,自己也算是能给他一个交代。 真让他砸了龙江饭店,得罪九龙城这群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他还真没有这个胆。 于是见好就收,串爆抬手,拍了拍陈飘的肩膀,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 道:“你也是个醒目的后生,我记住你说过的话了。 请你也务必记住了,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来富士力道12号找我。” “一定!一定准时到!” 陈飘连连点头,现在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赶紧把面前这群瘟神打发走先。 湾仔军器厂街。 作为o记常客的苏汉泽,再次面对了o记一番没有营养的审问。 由于这起案件涉及到港区治权问题,所以苏汉泽脱身的也比较顺利。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走出警务总政大楼之后,九龙城的细眼便站在门口等他了。 “丧泽,点解做了和联胜的话事人,也不摆几桌请兄弟们庆祝一下?” 细眼靠在一台黄色的迈凯伦敞篷车身上,见到苏汉泽从警务总政大楼出来,当即起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苏汉泽上车。 “细眼哥,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亲自过来接我?” 苏汉泽一边朝细眼的车走去,一边打着哈哈对细眼说道。 不用猜,他都知道细眼这次过来找自己,是为了龙江饭店的事情来的。 果然,等苏汉泽坐上车,细眼便砰的一声把车门关拢。 等他上了驾驶位之后,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你个扑街仔,知不知道你大姐已经放话出来了,让她见到你,她要打断你的腿! 东星在九龙城摆和头酒,为什么不和我先打声招呼?” 细眼一边训斥苏汉泽,一边发动了车辆。 苏汉泽没有问他要带自己去哪,只是讪笑着答道。 “细眼哥,我一早就知道东星给我摆和头酒,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对于我而言,这种事情牵扯到的人越少,我心里越踏实。 劳烦你转告大姐一声,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好好的?” (本章完) 116.第116章 第一次体验到 第116章 第一次体验到 细眼一边揸车,一边答道。 “你姐夫一直教导我们,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大家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站出来一起扛。 这次的事情虽然有惊无险,但我拜托你,不要再有下次了! 不要以为你做了和联胜的话事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把自家兄弟当外人,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 面对自家人的敲打,苏汉泽内心非但生不出任何反感,反而生起一种难言的温暖。 他只是唯唯诺诺点头,希望细眼不要太过啰嗦才好。 岂料细眼长叹口气,话锋一转,继而问道。 “阿泽,你既然明知道东星不安好心,为什么还敢孤身赴宴? 说实话,我听到你在龙江饭店,孤身一人做掉三个枪手的时候,我都惊呆了。 我其实很好奇,两年前你不过是一个呆头呆脑的烂仔,为什么现在身手会变得这么犀利? 那两年你在荷兰,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汉泽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细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在经过一个三叉路口的时候,他颇为不耐烦的摁了下喇叭。 随后扭头瞥了苏汉泽一眼。 继续说道:“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在你被差佬带去问话的时候,你们和联胜的阿公串爆,在港九吹哨,摇了两千多烂仔去龙江饭店找茬。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你出头,但是我得提前给你提个醒。 龙江饭店这群人,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我这次提前过来找你,就是为了来劝你一句。 冤家宜解不宜结,得罪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不是什么好事情!” 苏汉泽闻言,只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随后答道:“细眼哥,难不成龙江饭店的老板是三坛海会大神下凡不成? 他在九龙城巴闭,能巴闭的过你? 怎么,我在他饭店差点挨了枪子,难道我们社团的阿公去要个说法都不行吗?” 细眼只是摇了摇头:“你们只知道九龙城藏污纳垢,不少走投无路的烂命仔都在里面躲着。 但你不知道龙江饭店这群人有多么难搞定! 这么和你说吧,龙江饭店养的烂命仔,只要把钱给够,你让他们去做掉港督,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接下这单生意。 这家饭店在九龙城开了快二十年了,凡是在他们饭店搞事的人,很少有好下场的。 我这么和你讲,当年雷洛的人在他们饭店搞事,都要留下一只手掌才能走出来。” 细眼说着把不忘再看苏汉泽一眼,似乎在打量他有什么反应。 苏汉泽此时已经点燃了一支香烟,靠在副驾驶位上,眯着眼睛细品。 也许是注意到细眼在打量自己,他一边把夹烟的手搭在车窗外,一边答道。 “细眼哥,说这么多,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最好不要和龙江饭店结怨? 不过我非常好奇,这龙江饭店的老板是什么来头。 他既然这么犀利,为什么要在九龙城开这么一家饭店?” 细眼苦笑一声,只是摇头。 “不怕你笑话,我在九龙城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龙江饭店的老板。 不过我知道这群扑街不好惹,东星的枪手潜进去,其实和他们也沾不上太多的干系。 毕竟龙江饭店太平了这么多年,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 苏汉泽闻言,只是点头表示认可。 毕竟他活着也不是专门为了搞事的,他也清楚串爆贪财,带人去龙江饭店搞事,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大东死了,龙江饭店这件事情,能揭过就揭过算了。 只是苏汉泽不会想到,由于串爆带人过去起哄,这起事件如同蝴蝶效应一般,正朝一个不可控制的范围发展。 九龙城,龙江饭店。 在和联胜满街的矮骡子撤走之后,陈飘面色阴郁的回到了饭店,拨通了一个跨境电话。 嘟—— 电话很快接通了,陈飘抓起电话,毕恭毕敬的对着电话讲道。 “树青伯,我……” “你不用多说了,刚才九龙城发生的事情,老鼠仔已经和我说过。” 电话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陈飘闻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小心翼翼问道:“树青伯,那老板的意思是……”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需要过问老板?你是不是以为老板每天和你们一样闲的发瘟? 还是你想把事情闹到老板那里去,让老板斩掉你的指头,以儆效尤?!” 陈飘闻言,当即吓得舌头都大了。 连忙对着电话应道:“树青伯,如果能不把这件事情捅到老板那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烦请您给我指条明路,您说该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既然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那就该由你自己去摆平! 不过你要搞清楚,龙江饭店的名声,不是一朝一夕就打响的! 你找和联胜的人处理这件事情,一定不能丢了我们龙江饭店的脸面!” “是!晚点我就凑个八十八万的红封,去找和联胜的话事人登门谢罪!” “八十八万太多了,毕竟开枪的又不是我们的人!” “那树青伯,我拿多少钱过去合适?” “八万八就够了,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龙江饭店也钟意拿钱平事,以后道上这些走投无路的兄弟,哪个还肯来投奔我们?” 陈飘脸色不由得一黑,心虚地朝电话问到。 “树青伯,八万八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瞧不起人了?” “我说八万八,那就八万八! 和联胜这群老家伙我了解过,个个都是没卵蛋的货色。 我想龙江饭店的名声,他们也略知一二。 他们要是不肯讲和,那就让他们带人来九龙城把龙江饭店砸掉好了!” 电话那头说完,直接简单粗暴的挂断了电话。 陈飘望着听筒,听着嘟嘟嘟的忙线音,一时间脸上煞气骤起。 嘴里不禁嘟囔一声:“屌他老母的,我本来就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为什么现在会怕这怕那? 既然老家伙都发话了,饭店就算被人砸掉老板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油麻地,串爆的住处。老家伙自下午发动了港九堂口的烂仔去九龙城搞事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哪都没去。 他先是把大东送给他的那三尊福禄寿金雕放进柜子里藏好,而后又狠了狠心,把大东拿给他的那一百万现钞准备妥当。 只等丧泽回来找他问话,他就立刻放低姿态,把钱交还出去。 只是串爆没有等到苏汉泽上门找他,却先等到了九龙城的陈飘找上门的消息。 在负责自己安保的马仔领着陈飘上门之后,串爆当即换上一副老气横秋的嘴脸。 他把陈飘请进家门,随后连茶都懒得斟一杯。 在客厅招呼陈飘坐下之后,串爆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靠,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问道:“怎么,你们老板那边已经有答复了?” 陈飘讪笑一声,从身后取出一个牛皮纸包放落在串爆面前的茶几上,轻轻一推。 道:“天叔,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家阿公已经发过话了,这八万八,权当算作给贵社团的话事人饮茶收惊。 这次我们龙江饭店为你们提供场地,有打点不周的地方,确实是我们的问题。 希望天叔和贵社团话事人通声气,你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串爆闻言,脸色瞬间变了。 他一把抓起那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揭开袋子看了一眼。 发现里边果然只有两沓捆扎整齐的金牛,不禁火起。 笃—— 袋子里的钞票被串爆狠狠掷在陈飘的身上! “陈飘!下午没拆掉你们饭店,是不是觉得我们和联胜给你们脸了? 哪怕让你们老板亲自打个电话和我们和联胜道个歉,我都算你们有诚意! 你拿八万八出来是羞辱谁呢?我哋和联胜缺你这八万块钱嘛?!” 串爆的唾沫星子直接喷了陈飘一眼,陈飘却是丝毫不介意。 他弯腰拾起被串爆砸落在地的两沓钞票,笑吟吟的放在桌上。 随后淡淡对串爆说道:“天叔,我家阿公也发过话了。 这件事情不是我们龙江饭店搞出来的,他老人家愿意拿八万八出来,已经算是非常敬重和联胜这块招牌了。 天叔如果实在不爽,我也不妨把话说清楚些。 龙江饭店就在九龙城内,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了,从来不会张腿自己跑掉。 和联胜想砸随时可以去砸,就怕砸掉龙江饭店的后果,天叔你承担不起!” 串爆闻言猛地一怔,瞬间呆住了。 他原本就是做做姿态,逼得龙江饭店那边出面给个说法,让苏汉泽脸上有光的同时,也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万没想到不久前还和自己唯唯诺诺的陈飘,态度忽然变得如此强硬起来。 更让串爆不能接受的是,他还真不敢顺着陈飘的话茬往下去接。 作为一个厮混多年的老鸟,他很清楚龙江饭店在九龙城内是什么一种含金量。 这家饭店能在鱼龙混杂的九龙城内立足这么多年,作为一个容纳三教九流人士和平沟通的场所,其背后的含金量,是不言而喻的。 串爆要是真带人把饭店砸了,指不定今天晚上九龙城就会冒出一大票枪手,大半夜在他床头开枪打爆他的脑袋!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财,谁也不想和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交恶。 但怂了归怂了,串爆的面子总归还是挂不住。 他下意识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冷笑道。 “陈飘,看来你今晚过来找我,就是来给我甩脸色的啊? 我知道你们九龙城的人了不起,个个都不怕死! 可你也别忘了,我串爆当年也是和联胜实打实的话事人,油尖旺一代说一不二的大佬! 要是让你这个后生仔驳了面子,以后和联胜哪个还肯认我这个叔父辈?!” 串爆说出这通话,其实已经是在给陈飘台阶下了。 他就差没说出来——不行你低头认个错,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大家谁也别为难谁。 但是相比起下午的唯唯诺诺,此刻的陈飘却是带着任务过来和串爆讲数的。 今天串爆拉爆港九一代的矮骡子去城寨搞事,已经让龙江饭店的脸面大大受挫。 陈飘也明白自己阿公让他带八万八过来讲数,就是奔着羞辱串爆,替自家找回场子来的。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认怂? 当即陈飘摊了摊手,冷冷道:“八万八,天叔你高兴就收下,不高兴,我也不会把钱带走! 我能给到你们和联胜的交代就只有这些了,希望天叔您老人家见好就收。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只嘱咐您一句,我们龙江饭店在九龙城立足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哪个敢在我们饭店搞搞震!!” 陈飘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不那么客气了。 气得串爆当即一拳锤在茶几上,倏地站起身来,对着门口大声喊道。 “斑尾星,大波豪,进来教教这个不知礼数的野仔怎么做人!” 随着串爆一声大吼,负责串爆安保的两个马仔当即应声而入。 两个彪形大汉摩拳擦掌,没有任何废话,当即便朝着同样牛高马大的陈飘走去。 陈飘看都懒得去看二人一眼,只见他眼皮耷拉,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 不等串爆的两个打仔靠近,唰地一下便从后腰衣襟下掏出一把黑星手枪。 子弹上膛,保险击发一气呵成,不等串爆反应过来,冰冷黝黑的枪口便抵在了串爆的脑门上。 串爆额头顿时泛出几滴冷汗,手脚冰凉,如同被点中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 被人用枪指着头的感觉,只有切身体验到才知道。 串爆活了六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感觉。 今生今世第一次体验到,他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麻木了。 “喂!搞乜卵嘢?!” 两个打仔见到陈飘一言不合就掏枪,当即也被骇得大惊失色。 他俩知道这人是从九龙城里出来的,开枪杀人,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当下压根不敢去赌陈飘是不是在吓唬串爆。 (本章完) 117.第117章 二十年来,没有人敢在龙江饭店这么搞事 第117章 二十年来,没有人敢在龙江饭店这么搞事 好在串爆蛋散归蛋散,毕竟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 自己马仔喊那一声,已经把他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他缓缓抬起眼皮,保持身体不动的同时,看向拿枪指着自己的陈飘道。 “把枪放下,把钱留下! 从今往后,我不踏足你们龙江饭店一步,你们龙江饭店的人,也不许踏足我们和联胜的任何场子!” 陈飘闻言,当即收起了手枪,再用犀利的眼神剜了串爆一眼。 冷笑道:“天叔,早这样不就好了?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吗?” 说罢陈飘面色阴鸷的转身,挑衅般的看了串爆两个马仔一眼。 一边解开黑星手枪的保险,一边用右手食指挂着手枪扳机,将手枪旋转了两圈。 朝两个打仔问道:“是不是该给我让条路了?我觉得你家阿公现在不是很想看到我!” 两个马仔面面相觑,看了眼脸色惨白的串爆一眼之后,非常识趣的让出条路,放陈飘离去。 只等陈飘前脚离开房门,已经满头大汗的串爆再也支撑不住。 喉咙传来一声气短的嘶鸣,当即便栽倒在地。 两个马仔连忙上前搀扶:“阿公,怎么样?没事吧?!” “屌……屌你老母,有没有事你自己不会看? 送……送我去医院!” 串爆一边艰难的喘着气,一边对自己的马仔招呼道。 两个马仔不敢怠慢,连忙搀扶起串爆,准备一左一右架他下楼。 岂料串爆颤抖地伸出手,指了指客厅的电视柜。 再度艰难地交代道:“大波豪,你……你留下来,一会打个电话给丧泽,告诉他里面有一百万的现钞,是大东给我的。 你……你代我把钱转交给他。 告……告诉他,我串爆虽……虽然爱财,但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串爆一句话没说完,当即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晚九点,刚从钵兰街回来,被十三妹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的苏汉泽,正准备返回荃湾,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了眼号码,是串爆打过来的。 苏汉泽想也没想,当即摁下了接听键。 “喂?天叔吗?” “泽哥,我是阿公的细佬大波豪啊! 阿公出事了!” “乜鬼事啊?!” 听到电话里焦急的语气,苏汉泽隐隐泛起一种不好的念头。 当即不由得把电话紧贴耳边几分,迫切的问道。 广华医院,心内科病室。 清冷的灯光下,串爆无力的躺在床上挂着水,两眼出神的望着天板,目光闪烁。 今番他被九龙城的烂命仔用枪指头,一不留神便被人吓进了医院,算是丢人丢大了。 人即便是知道自己老了,也很难在内心接受这个事实。 望着点滴瓶内不断冒起的气泡,串爆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江湖大佬。 此时斑尾星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走了进来。 “阿公,检测结果出来了,你放心好了,不心脏病,血压高罢了。” 斑尾星一边把病历检测报告放在床头,一边朝继续说道。 “不过医生也说了,像您这把年纪,血压高是心脑血管疾病最大的诱因。 等你稍微康复一些,医生建议您再对全身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如果有什么心脑病的隐患,就要注意将息身体了。” 串爆不耐烦地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身体有个三灾两病的不是很正常? 不过我要提醒你,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你阿公病死事小,丢脸事大! 懂不懂我的意思?” 斑尾星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最后苦笑着答道。 “阿公,今晚发生的事情我倒不会向别人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刚才您昏迷的时候,泽哥已经过来看过您了。 他得知您老人家差点被九龙城的人打了枪子,现在已经带着人去城寨那边了……” 串爆顿时激动起来,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连声喊道:“糊涂!糊涂! 谁让他过去的?你快把他给我叫回来,告诉他我不需要他去帮我出头!” “阿公,太迟了!” 斑尾星指了指腕上的手表,道:“泽哥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恐怕现在龙江饭店,已经被他拆了……” 苏汉泽当然没有拆掉龙江饭店。 他的选择更为简单粗暴。 此次前往龙江饭店,他只带三台小巴的人过去。 只不过三台小巴的人,有十五个人是拿着长短喷子过去的。 到了龙江饭店门口,飞机便直接招呼两个马仔,抬了一桶火油下来。 二话不说,抬着火油便均匀的泼洒在了龙江饭店的大堂内。 此时的陈飘正带着一群细佬在饭堂内吃着宵夜,冷不丁看人抬着火油就往自家饭店内泼,当下心中大叫不好。 砰—— 只不过还没等陈飘把腰间的喷子摸出来,一声炸裂的枪响便彻底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识枪,知枪,精枪。 刚才那打碎龙江饭店门口玻璃幕墙的枪声,赫然就是雷明顿870款霰弹枪! 在陈飘恍惚之际,苏汉泽已经领着一群人进入了饭堂里边。 “不要看我,你们继续洒你们的!” 苏汉泽手握一支霰弹枪,又将一颗子弹推上膛。 刹那间,十几支长短枪的枪口,齐刷刷指向了陈飘。 陈飘不由得皱眉,神色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大佬,这是做什么?” 此时,飞机带来的那两个马仔,已经把一桶火油泼洒完毕。苏汉泽朝着飞机使了个眼色,飞机当即心领神会。 他从兜里摸出个转轮火机,起开火机盖。 咔嚓一声刮燃了火机,没有任何犹豫,便把火机丢入了地上流淌的火油中。 刺啦—— 刹那间饭堂内火光冲天而起,空气中立时充斥着迫人的灼烧感。 但被十几支长短枪指着,陈飘并不敢轻举妄动。 他把牙齿咬得咯噔作响,万万没有想到,苏汉泽居然真的敢来烧他们饭店! “丧泽!我们龙江饭店和你们无冤无仇,一定闹要不死不休吗?” 砰—— 回应陈飘的,是一发厚重的枪响。 雷明顿喷吐出一口长长的火舌,散落的子弹直接将面前的陈飘打成了筛子。 紧接着,十几个站在苏汉泽身后的枪手齐刷刷开枪。 陪同陈飘坐在一桌吃饭的几人,身上顿时血雾炸起。 苏汉泽用枪声回应了陈飘的质问,他此番前来,就没有想过留下龙江饭店一个活口。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饭堂内的火焰愈烧愈旺,苏汉泽直接把霰弹枪丢给身旁的飞机。 同时招呼道。 “飞机,辛苦你一下,马上安排这些兄弟出门避风头。” 由于城寨内的房屋鳞次栉比,建筑都是一间紧挨着一间的,隔壁医馆和赌场的人见到火起根本不敢怠慢。 不多时,消防车的声音已经响彻了整个龙城。 混杂在龙城内的亡命徒,如同过江之鲫。 但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选择在龙江饭店内搞事。 对于混迹在龙城内的大部分亡命徒来说,九龙城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块避风塘。 而得罪龙江饭店,他们连最后一块立足之地都无法拥有。 但就在今天,这家在龙城内屹立二十年不倒的饭店,就这么被人烧了…… 龙城还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再不畏死的枪手,也不代表他不会死。 子弹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人能够例外。 广华医院,躺在病床上的串爆横竖睡不着,扑街医生执意不让他出院,说什么也要等第二天查完体之后,才肯放他离开。 串爆现在是忧心忡忡,不时向斑尾星询问龙城那边的情况。 斑尾星一直含糊其辞,他不敢告诉串爆,他们和联胜的话事人今天要搞出一件劲爆的事情。 直到苏汉泽亲自赶赴病房,斑尾星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泽哥,阿公挂念你观念的紧,他有事情想问你,你慢慢和他聊吧!” 斑尾星替苏汉泽搵来一把椅子,放在串爆的床头,便快速离开了病房。 串爆一把抓住点滴架,让自己尽量坐稳,满是殷切的朝苏汉泽问道。 “丧泽,告诉我,你去龙城到底做了什么?” 苏汉泽搀扶串爆坐稳,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放火烧了龙江饭店,连带拿枪指你头的陈飘,也被我打死了。” 串爆闻言白眼一翻,当下无力的瘫了下去。 “完了完了,糊涂啊丧泽! 我知道你脾气耿,但你做掉了陈飘顶什么用? 龙江饭店背后不知道有几多无路可走的烂命仔,得罪了他们,以后我哋休想有太平日子过了!” “阿公,我哋这群矮骡子,什么时候有过太平日子过?” 苏汉泽深吸一口气,他倒不是执意要替串爆出这个头。 只不过串爆如今,依旧是和联胜坐头把交椅的叔父辈,依旧是和联胜的精神图腾之一。 串爆被人拿枪指头,他自己可以选择隐忍,但苏汉泽决计不能。 和联胜辈分最高的叔父辈被人拿枪顶头,他苏汉泽都不出面表态的话,还谈什么整合港圈社团势力? 只不过这些串爆不懂,他现在陷入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脑子里想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从今往后,他每时每刻都可能遭遇到看不见黑手的谋杀。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惧,将会如影随神伴随他走过余生的日日夜夜。 沮丧之际,串爆觉得有必要告诉苏汉泽一些什么。 “丧泽,你不会真的不知道龙江饭店的来头吧?” “阿公,龙江饭店的来头,细眼也有和我讲过。 不过是豢养了一群烂命仔而已,九龙城哪个捞家不是这样子的? 我估计再过个几年,龙城都要被拆掉了,这种乌合之众,怕他们做什么?” 串爆连连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丧泽,你知不知道号码帮和新记的来头?” 苏汉泽浅笑一声:“号码帮和新记,不就是国党军统的特务头子搞起来的吗? 阿公,你别告诉我,龙江饭店也和国党那边有所渊源!” 串爆两眼出神的望着天板,茫然道。 “那倒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之所以和你提起新记,号码帮,就是想告诉你,要在短短几十年内做大一个数一数二的字头,背后没有官方背书是不可能的。 就像我们和字头的社团,能在做到如今这种规模,也是借了洪门的金字招牌,以及百余年的沉淀,才能在港岛争得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你试想一下,龙江饭店能在九龙城屹立二十年而不倒,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给他们站台?” 苏汉泽耷拉下眼皮:“阿公,你不如长话短说好了!” 串爆接连叹气:“我怀疑龙江饭店背后,有英方鬼佬站台!” 苏汉泽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有什么依据吗?” “没什么依据,但是十几年前,总华探长雷洛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手底下有个簸箕湾的探长,曾经在龙江饭店食过一次狗肉。 因为嫌弃饭店的厨子把料下的过辣,在龙江饭店内掀过一次桌子,掌掴了厨子。 最后就是龙江饭店的人直接挥刀把这个差佬的手给剁了下来,惹得雷洛勃然大怒,亲自点人去围了城寨。 你猜后面怎么着?保安局和警务处的鬼佬警司韦德那边一起给雷洛施压,迫使雷洛从城寨收兵。 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但从今往后,没有谁再敢在龙江饭店内搞事!” 苏汉泽沉思片刻:“阿公,那个年代的鬼佬见钱眼开的,而且当时的城寨,鬼佬是没有任何治权的。 单凭这样一件事情呢就下结论龙江饭店背后有鬼佬站台,是不是太过武断了点? 而且我也没有搞清楚,鬼佬养什么不好,在乌烟瘴气的龙城内开一家饭店,他们到底图什么?” 串爆答道:“你没经历过那个年代,所以你不清楚鬼佬是什么秉性。 这群王八蛋占着港岛,曾几何时,把我们华夏人当做过人? 现在大陆摆明架势要收回港岛了,鬼佬知道摆姿态,在华人面前装好人了! 但我敢保证这群王八蛋肯定是包藏祸心的,不信你看这十几年来,鬼佬坐视不管,放任了多少非法的越南籍,南洋籍,乃至印度籍的非法移民进入港岛? 港岛本来就是我们华夏人的地盘,等这些外来人口的下一代诞生,标榜成港岛人的身份,你猜以后港岛会出现一种什么样的局势? (本章完) 118.第118章 确定不是来找茬的? 第118章 确定不是来找茬的? 这群外来野仔会把自己当成正统的华夏人吗? 我睇龙江饭店,十有八九就是鬼佬养的黑手套,将来用来搅浑港岛局势的!” 苏汉泽的眼神亮了。 他望着躺在床上侃侃而谈的串爆,不由得对这老家伙高看了几眼。 能执掌过数万人社团的人物,确实不会有一个是痴线。 串爆虽然是顾忌自身安危才说出这样一番言论,但至少证明这个老家伙的眼光吗,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只不过是市井惯了,心中少了几分胆气罢了。 “阿公,我觉得你还是想太多了。 这样,近段时间我会把龙江饭店背后的老板挖出来的。 你也用不着太担心,我一向是最敬重你老人家的,有我在,没有人能打到你的黑枪!” …… 凌晨两点,大佬权跟随一条运送冻猪脚的大飞来到了港岛。 在元洲仔上了岸,便被大埔黑的细佬接到了附近的一处夜市大排档。 此时的大埔黑坐在一张餐桌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餐桌上咕嘟嘟煮着一份打边炉,大埔黑看到自己大佬过来,一边调大打边炉的火力,一边起身准备给大佬权斟茶。 “不用了,去取两支冻啤酒来!” 这把年纪熬到这个点,大佬权许是饿了,一手拿起筷子,便忙不迭的往打边炉里添加靓牛肉。 大埔黑取来两瓶冻啤酒,替大佬权起开一瓶的时候,大佬权已经顾不得吃相,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夹着吃食。 “阿大,没吃晚饭啊?” 大埔黑一边笑嘻嘻的给大佬权倒酒,一边笑道。 “何止是晚饭没吃,午饭我都没顾得上吃上两口。 今天下午在东广处理完事情,转头就要安排人去接你那批猪脚,一直忙活到上船,我才来得及喝口水!” 大佬权抓起啤酒痛饮了一口,不由得哈了口气,同时嘴里大呼过瘾。 大埔黑赶紧替大佬权把酒满上,继而问道。 “接送猪脚这种小事,点解劳烦阿大你亲自出面? 叫下面做小的去打点就行了嘛。” “扑街!这次我把大埔几个冻货仓库的猪脚全部清空了,六七百万的货一次上岸,不亲自去接,你叫我怎么放心?” 大佬权白了大埔黑一眼,说着再度夹起一大片烫好的百叶,甩了甩汤水,塞进了嘴中。 大埔黑不解:“老顶,这批猪脚刚才欧洲那边拉过来的,按理来说,够我们慢慢卖,卖个三五个月了。 干嘛这两天急头白脸的全部送到大陆那边去?大陆的冷库可不便宜!” “那是因为……” 大佬权刚想继续说下去,忽然猛地顿住了。 他望着大埔黑笑了一声,同时用手中的筷子敲打了下酒瓶,继而转移话题道。 “你也别干坐着,陪我一起喝点。” 大埔黑自然清楚大佬权不想自己过多追问这个话题,当即会心一笑,也起开酒瓶,同大佬权碰了一杯。 饮过一杯酒后,大埔黑擦了擦嘴。 开口道:“最近串爆那些叔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拍脑袋居然搞了个双话事人制度,把丧泽这个扑街撑了上去。 之前听双番东那些人说,阿大你是举双手支持丧泽上位的。 我都没搞清楚,丧泽到底哪里好,值得阿大你这么去支持他?” 几杯啤酒下肚,大佬权的饥饿感已经缓解了不少。 得到大埔黑的发问,此刻大佬权缓缓放落手中的筷子,一脸正色看向了大埔黑。 出言道:“大埔黑,这几年我把大埔这块地盘交给你,你靠什么来养活手底下这票弟兄?” “自然是阿大你在大陆打理的冰鲜生意,以及冻货走私喽!” “你知道就好,关于我为什么支持丧泽这个问题,希望你以后就不要过问了! 我只告诉你一句,丧泽在和联胜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 惹恼了他,我怕你以后连摆摊卖鱼蛋的资格都没有!” 大埔黑很少见到大佬权对自己这么措辞犀利过,但很快他就想通了。 自己和苏汉泽谈不上有什么恩怨,无非就是看不惯他吃掉和联胜这么多地盘,不拿出来分一分罢了。 现在自己的大佬蒹衣食父母大佬权发了话,索性也就释然了。 当即大埔黑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开始转移起话题缓解气氛来。 “阿大,你别说,丧泽这人还真是有点东西。 他这一阵子带着和联胜,趁着骆驼出事,把东星打得抬不起头来。 现在骆驼就算能出来,恐怕东星也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喽。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今晚带人去九龙城搞事,一把火烧掉了龙江饭店。 这个丧门星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大,哪天他莫名其妙被人打了黑枪,我是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和大佬你说这些,就是想提醒一下你,不要因为这个瘟神,招惹到什么晦气的祸事。” 听到苏汉泽烧掉了龙江饭店,大佬权一时间也有些意外。 他面色凝重的沉思了片刻,最后开口道。 “你管他做什么,总之我们大埔现在的生意,主要在大陆一块。 哪怕港岛的天塌下来了,都与我们无关!” 大佬权说着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一份采购单,拍在大埔黑面前。 继而说道:“明天有五车冻货从海关那边过来,你安排人把货接到货仓之后,先不要急着去卖。 近段时间粤省那边针对海关以及走私可能会有什么大动作,把货囤在手中,等价格上去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出掉。 记得这个消息不要透露给别人,我倒想看看,近段时间有多少跑船的捞家,会在大陆那边翻船。” 大埔黑只觉得今晚自己大佬神神秘秘的,但碍于身份,自己也不好过问。 翌日上午九点半,将息了一晚的大佬权,连早茶都没来得及吃,就问大埔黑要了台车,亲自揸车往荃湾驶去。 他没有告诉大埔黑自己要去哪里,苏汉泽交代他在大陆办的事情,已经大致办妥了。 在来到和成财务公司楼下之后,大佬权特地在楼下的早茶店摊了两条肠粉,打包带了上去。 此时苏汉泽还没有赶到财务公司,公司的会客大厅,倒是有几个收数佬在等着管数过来交账。 大佬权拎着肠粉,在休息区找个位置一坐,打开肠粉包装袋,却迟迟没有动筷子。直到快十点的时候,两份肠粉都快冷透了,苏汉泽才堪堪出现在财务公司。 “权叔,点解来的这么早啊,不是说好了十点碰头吗?” 看到大佬权早先一步来到财务公司等自己,苏汉泽并未感到意外。 大佬权这人精明的紧,精明的人替人办事,总会考虑到各种各样的细节,不至于让人感到不开心。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来而已。 对了阿泽,你吃过早茶了没有?我这里买了两份肠粉,要不要一起吃点?” 苏汉泽只是凑过去,看了眼已经冷透的肠粉,当即明白大佬权的用意。 “权叔,吃早茶的时间都没有啊?” 大佬权讪笑着点头:“昨晚在东广办妥那件事情,我就马不停蹄赶到港岛。 等我在大埔歇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你也知道嘛,我这把年纪不睡够觉,起早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但是我又知道你们这些做话事人的日理万机,我又不敢耽误你们的时间。 只好到荃湾这边随便找个早茶店吃点喽。” “权叔,真是难为你了。 你放心好了,这次油麻地的地盘划分,少不了你们大埔区的一份。 不过这冷透的了肠粉我建议你就不要再吃了,万一吃坏了肚子,大埔黑还要上门找我麻烦。” 苏汉泽说着拍拍大佬权的肩膀,指了指财务室隔壁的办公室。 继续道:“我们里边说话?” 大佬权倍感欣慰的点了点头,他这几天的辛苦付出,总算在苏汉泽这得到了一句钟意的许诺。 在进入办公室后,关好房门,大佬权当即向苏汉泽汇报了上元村沙场的情况。 “丧泽,按照你的安排,昨天晚上我已经找人把沙场的那群扑街全部做掉了。 你放心,没有动用火器,上元村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 只等大陆公安那边去现场勘查,他们会按照我们的交代,诱导大陆公安把这起案件定义成港岛社团之间的利益纠纷。” 苏汉泽压低声音,严肃地问道:“权叔,不是我信不过你。 我冒昧问一句,你确定上元村那边,会按照我们的吩咐如实和公安那边交代吗?” 大佬权郑重地点了点头:“阿泽,你给了五百万,你知道五百万在大陆是什么概念吗? 别说是在大陆那边,就算在港岛,五万块钱都能找个人去顶锅坐牢了! 上元村那边已经和我打好招呼了,他们已经钱找好了承包沙场出去的替罪羊。 而且港岛社团在大陆那边盗采河沙,也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事实。 这种案件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大陆那边也很难查到什么头绪的。 而且我已经委托人联系好了记者,羊城晚报,南方日报的记者都有。 仲有港岛这边的报社,我也打点妥当了,到时候两头发力,添油加醋的把盗采河沙各方面的危害宣扬出来,大陆就算不顾及影响,他们也不会坐视港岛社团把灰色产业染指到大陆去。 依我看来,大陆的河沙短期内肯定会受到严格的管控,港岛的沙价该涨起来了!” 苏汉泽点了点头,道:“权叔,我的确没有想到,你办事让人这么省心,舆论炒作这一块,我只和你提过一嘴,你就主动帮我搞定了。 既然这样的话,还有件事情,也麻烦您帮我办彻底一些。 作为回报,近段时间我在湾仔打下来的这些地盘,以及吹鸡留下的那些社团档口,我可以全部交给你们大埔区的人去打理!” 大佬权眼神一亮,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阿泽,有什么事情呢尽管开口。 权叔我这些年虽然在大陆发展,但在港岛这边三教九流的人脉却一直都在! 只要我办得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 “那就好,是这样的,近段时间,麻烦权叔帮我把港岛各处在建的期房,未完工的市政工程挨个调查一下。 只等大陆这边河沙断供,你就纠集人手去工地闹事。 但是要注意一点,不能让别人知道带头闹事的,是我们和联胜的人,这个有没有问题?” 大佬权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冚家铲啊,起哄闹事这种事情,不是每个矮骡子都会的把戏吗? 你放心好了,阿叔我也是个生意人,不是只会打打杀杀的古惑仔,我一定帮你把这些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 闷热的天气并不会降低男人出门寻欢的兴致,更不会降低钵兰街里边姣婆揽客的热情。 晚八点,皇朝夜总会里头,十三妹在卧室里补了个淡妆,正准备下楼去自己的场子例行巡视一番,忽然皇朝夜总会的妈妈桑cici敲响了自己的房门。 “妹姐,场子里有事情,可能需要麻烦您出面解决一下!” 十三妹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背头均匀抹上摩丝,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门。 “现在才几点,场子里就有喝多了闹事的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叫大头他们去摆平,我不是说了没事别来烦我吗?!” cici连连摇头:“不是啊妹姐,这次不是有人在场子里找事。” “没人找事你慌个什么劲?” 十三妹反手把房门锁上,随后摸出支女士香烟点上,随后开口问道。 “说吧,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 cici紧跟十三妹身后,连忙解释道:“今天七点,我们刚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外边就有一群客人在提前等着了。 这群客人出手倒是很阔绰,光是门童的小费,就给了五百蚊! 我看这些人好像是从外地来的,出手有大方,于是便把他们安排在三楼的红运堂。 由于是开门红,酒女我也安排的非常周到。 没成想一连换了七批小妹,这些客人没一个满意的!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直言是冲着妹姐你的名气,才来钵兰街这边捧场的。 今晚他们还没开始玩,就觉得非常扫兴了,希望妹姐你能亲自过去,给他们一个解释!” 十三妹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妈的,他们是来玩的还是来选亚洲小姐的? 我自信我十三妹场子里的姑娘,还是拿的出手的,一个个要求那么高,你确定不是来找茬的?” (本章完) 119.第119章 招灾惹祸 第119章 招灾惹祸 cici摇了摇头:“妹姐,我看他们确实不像来找茬的。 我带过去的陪酒小妹他们虽然都不满意,但只要进了包厢大门的,每人都有两百块钱的红封拿。 现在我把场子里的姑娘都叫进去了,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教妹姐你的! 我不想砸了你场子的招牌啊妹姐!” 十三妹在电梯门口止住了脚步。 看cici的模样也不似在说谎,当即点了点头。 “那行,他们在三楼的红运堂是吧? 现在带我过去看看!” 红运堂包间门口,站着一群面色沮丧的陪酒小妹。 看到十三妹过来了,这群刚被扫地出门,等妈妈桑回来的小妹纷纷出声问好。 十三妹当即摆手示意她们安静,随后径直走到包厢门口,推门而入。 包厢里头的功放机并没有打开,五色斑斓的气氛灯,此时也被关闭。 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选秀冷光灯。 宽敞的大包内,只有两个身穿休闲衬衫的男子坐在沙发上。 十三妹在走进这间包厢的一刹那,便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是靠着风月场起家的大姐头,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来到钵兰街,她大致一眼就能瞧出对方是什么货色。 但是有一点,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来到夜总会,他的眼神总会或多或少,带有那么一丝期待的咸湿感。 毕竟正经的时候,谁会想到来夜场寻欢啊? 而坐在这沙发上的这两个男人,眼神中散发的光泽,则是让十三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自从自己进入包间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自己被两匹野兽盯上了一样。 一股危机感,顿时从十三妹心底油然而生。 “你就是十三妹?” 有一个身穿白衬衣的寸头男子,在摆弄着脖颈上拇指粗细的金项链,一边细细打量着十三妹,一边询问道。 十三妹把目光平移到这个寸头男子的脸上,脸上顿时换上一副洋溢的笑容。 “两位先生,我不是十三妹啦! 我是这家夜店的服务经理。 妹姐现在不在这边,得知两位在我们场子里玩的不开心,特地叫我过来招呼一下两位。 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两位方便和我说一声吗?” 寸头男得知来人不是十三妹,当即沮丧的别过头去。 同时嘴里痛骂道:“他妈的!老子今晚一口酒都没喝,光在你们场子里的小费就了七八千出去了! 早听说钵兰街的场子,属十三妹的地盘质量最为上乘,今天一见,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我说能不能让你们大姐头亲自过来给我们个说法,钱我们不缺,但是老子现在心情很不爽!” 寸头男说抓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狠狠地掷在茶几上。 哐当一声,大理石制的茶几,当即被砸得火光四溅,一道显眼的凹痕,便出现在精致的大理石茶几上。 十三妹的脸马上沉了下来。 但丢烟灰缸的寸头男只是轻飘飘甩出一句:“要陪多少钱,一会记在我的账上! 另外,我不想再和你们这些人去多费口舌,什么时候十三妹过来了,什么时候再开我包厢的门! 现在,请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不好意思!晚点妹姐回来,我叫她第一时间过来找你!” 十三妹朝寸头男挤出一个笑容,当即离开了包厢。 守在门口的妈妈桑cici连忙凑上来询问情况。 “妹姐,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难道我手底下的契女真的那么差吗?连几个外来户都搞不定,这要是传出去,叫我的契女以后怎么做生意啊!” 十三妹搂过cici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cici当即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是吧妹姐?找得到钵兰街的人,还有不认识你的?” “你别问那么多,照着我说的去办就行!” 催促完cici去办事,十三妹继而走到隔壁一间空包里头,摁亮里边的照明灯,同时给拿出电话,给大头拨打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cici便领着一个留着齐耳短发,面相精致,身穿一袭女款小西装的契女走了进来。 乍一看,这名女子在装扮上确实和十三妹有几分神似,不过身材却比十三妹更为高挑。 cici把人领进来之后,先是让这名女子朝十三妹问声好。 然后识趣的退出了包间。 十三妹审视着cici的这个契女,当即会心一笑,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在钵兰街一代做陪酒小妹的,从来就没有不豪放的。 但这种豪放,也只是相对于那些厮混在夜场的男人而言。 面对早已在钵兰街赫赫有名的十三妹,这个靓女的气场显然就弱了很多。 “妹姐,我叫可温,在煌海那边开工的。 cici姐交代我,今晚您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我去做,不知道妹姐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 十三妹把手搭在可温的肩膀上,不由得浅笑一声。 “可温,我在煌城那边见过你,当时我就和cici夸过你,说你人靓条顺,将来有机会混成场子里的头牌。” 可温听到大姐头夸自己,只当十三妹有意捧她。 当即低着头,对十三妹说了声谢谢。 十三妹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你先别急着谢我,我问你,有没有想过和cici一样,自己出来带契女,也做个妈妈桑?” 可温当即面色一喜:“妹姐,您说的是真的,您愿意捧我做妈妈桑?!”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隔壁有两个难以搞定的客人,吵着闹着要见我一面。 我不想搭理他们,所以希望你帮我出面应付一下。 到时候他们问起来,你就告诉他们,你就是钵兰街的十三妹!” 可温闻言连忙摇头道:“不行的妹姐,你的招牌我怎么敢随便乱用?!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怕……” “让你用你就用!以后在钵兰街,不管遇到谁,都可以报我十三妹的名字!” 十三妹并未和这个叫可温的酒女说清楚自己刚才在隔壁包厢,面对那两个操着外来口音男子时,本能流露出的危机感。 但是十三妹许下的这个承诺,顿时让可温激动了起来。 她连忙起身,兴奋地朝十三妹问道:“妹姐,您是说我现在过去,只要以您的身份,去应付一下他们就可以了是吗? 可是……那个,需不需要陪酒呢?” 十三妹白了可温一眼,一时间有些不爽:“你是不是觉得钵兰街十三妹这个名头还不够响,只配低三下四去陪人喝酒是吗?!” “不是的,妹姐我嘴巴子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一会进去了,说什么,做什么,按照我的风格来就行了! 从现在开始,你只当我在钵兰街的地盘,全部由你来话事。两个客人要什么,有什么需求,你都可以自己做主!” “好!” 可温郑重地点了点头,便快步朝隔壁房间赶去。 十三妹则是坐在包间内没有吭声,她燃起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头随着她的吐纳明灭,将十三妹心事重重的脸照应的忽明忽暗。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莫名感觉到一阵心慌。 可温下意识的紧了紧西装的扣子,在步入包厢内之前,她还在盘算着如何以十三妹的姿态,去应付里边的两个客人。 只是进入了包厢,看到两个盘坐在沙发上的客人之后,当场她的职业病就差点犯了。 当她一个躬鞠下去的时候,脑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在强行把‘先生好’这三个字咽下去后,可温很是恰当的调整了喉音。 一边抬起脖子,一边用一种沉稳中性地语调对二人说道:“刚才听我们场子里的人说起,两位对我的夜总会某些服务,好像有一些意见。 不管怎么样,我先以个人名义,对两位先生说声抱歉。” 欢场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只这两句话说出口,可温瞬间便代入了十三妹这个身份! 面前的两个客人没有吭声,只是不断用目光在‘十三妹’身上来回打量。 陪酒女面对客人,本来就具备天然的说谎优势。 见到二人不说话,可温当即走近了几步,拉来一条椅子坐到二人的茶几对面。 开口道:“我十三妹在钵兰街插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家场子的口碑虽然在钵兰街谈不上最顶尖的,但我相信也绝对不会是两位说的那样一文不值! 如果两位先生觉得这边场子扫兴的话,我们还有别的场子供二位赏光。 就是不知道两位先生的时间宽裕不宽裕?” 可温这席话说完,寸头男子和一旁的同伴交流了个眼神,随后寸头男的国字脸同伴当即拉开一个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两张百元钞,夹在指尖甩了甩,示意可温过来拿。 可温知道,这是有些豪客给予小费的惯用手段。 她几乎也是下意识想起身去接,这次终究还是回过神来了。 只见她颇为不屑地瞥了那两张钞票一眼,随后出声道。 “先生,我们场子没有收取小费的硬性规定! 如果玩的不开心呢,麻烦和我说一声,换场子也好,继续叫人进来也罢,总之我尽量确保你们玩的开心!” “你真的是十三妹?” 寸头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可温自信且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点了点头:“如假包换,我就是钵兰街十三妹!” “那就好!” 寸头男子嘴角忽然勾勒起一丝诡异的微笑,而旁边的国字脸男人则是迅速起身,从手上的公文包里摸出一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面前的假扮十三妹的可温。 “啊——” 一声出于本能的尖叫,顿时从红运堂内传了出来。 坐在隔壁的十三妹不由得眉头一紧,她知道,自己的谨慎,又救了自己一次。 可温现在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 此刻的她,哪里还装的出钵兰街大姐头的派头。 面对寸头男抵在自己额前的手枪,她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其面前。 “大……大佬,我不是十三妹,我不是十三妹啊!” 豆大的泪珠,已经顺着可温的脸颊滑落。 寸头男不由得蹙眉,可温这副秒跪的姿态,一时间让他产生一种不好的念头。 “妈的!你真的不是十三妹?!” 跟在十三妹身后的国字脸男人当即上前,一巴掌扇在可温脸上,暴躁的问道。 “没错,她确实不是十三妹!” 哐当—— 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大头仔带着一群枪手,面色阴鸷的走进了包厢。 大头不屑的瞥了两个挟持可温的男人一样,讥笑道:“不如把你们手里的那小玩意收起来先,妹姐和我交代过了,她只想问你们两句话,答清楚了,绝对不为难你们。 你门两个扑街是不是搞不清楚钵兰街十三妹是谁的女人? 真以为拿支短狗威风啊?收枪啦!” 大头话音刚落,七八支手枪齐刷刷举起。 可温此时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她还是带着哭腔向两个挟持她的男人求饶道:“两位大佬,妹姐……妹姐她说话算数的。 你们为难我是没有用的,呜呜……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闭嘴啊三八!” 寸头男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但他睇面前的七八个枪手,皆是眼神凶狠。 他们手里挟持的既然不是十三妹,那自然无法对这些枪手造成太多的威胁。 如果执意要硬碰硬,只怕当场他们就要被打成筛子。 大头见二人还在犹豫,当即有些不耐烦了。 “喂,你们两个听没听懂我在说些什么? 妹姐给你们个机会,我希望你们就好好珍惜。 我知道你们是受人所托,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命搭上! 现在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们还不肯放下枪来,那就不要怪我……” “放下枪可以,让我阿弟先走!” 不等大头把话说完,寸头男当即把枪丢在一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其身后的国字脸男人闻声,当即情绪激动起来。 “昌哥!大家说好了一起富贵,你们怎么能丢下我……” “闭嘴!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 寸头男只一个凶狠的眼神,便止住了国字脸男人的话语。 “阿峰,如果我回不去了,记得把钱给我老母!” 仿佛交代完遗言一般,寸头男当即扭头向大头询问道。 (本章完) 120.第120章 够狠!够恶! 第120章 够狠!够恶! “有什么话都可以问我,他只是跟我过海做事的。 今天栽在你们手上,我谭国昌认了!” 就在大头准备失口拒绝的时候,包间外头忽然传来了十三妹的声音。 “大头,不要为难他! 让他们走一个,剩下的那个,搜完身之后,带到隔壁包厢来!” 大头闻言摸了摸鼻子,冷笑着看向寸头男。 “你走运,叫你这个朋友三十秒内消失在我眼前! 一会和我去隔壁包间,妹姐有话要问你!” 在谭国昌放走了可温之后,可温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包间的。 跑到外头的走廊上的时候,正好与十三妹撞了个满怀,跌倒在地。 十三妹正倚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支万宝路冰薄,两眼痴痴望着天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三妹把烟丢在地板上踏灭,随后伸手搀扶起了可温。 “可温,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怪我?” 可温情绪当即破防,她一把扑倒在十三妹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十三妹如同安抚着一个情绪失控的小孩一般,抚摸着她的头发。 同时嘴里柔声道:“你要做大姐头,就要具备其他姐妹没有的胆子。 妹姐我当年为了出头,拿枪去杀差佬的时候,被吓到差点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 有些事情经历过了,下次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对不起妹姐……” 可温抽噎道:“对不起,我没有顶住,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这种情况,换成谁都会这样的。 你不要自责,从明天开始,不要去陪酒了,来我场子开工,我罩你!” 在十三妹安抚好可温之后,大头已经招呼两个打仔,押解着一连沮丧的寸头男走了出来。 十三妹拍拍可温的肩膀,示意她先回去歇着。 随后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谭国昌。 “没想到吧?我就是十三妹!” 谭国昌别扭的把脸转了过去,冷哼一声。 “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 添彩阁内,十三妹并没有让大头为难谭国昌。 她甚至为谭国昌倒上了一杯人头马xo,并招呼马仔给他搵来一把椅子,示意其坐在自己对面。 没有过多废话,十三妹直接发问:“告诉我,是谁在找我的麻烦?” “不知道!” 谭国昌简单利索的一句答复,当即叫站在后面的大头仔火起。 他腾起一脚踹在了谭国昌的后背,同时嘴里怒斥道。 “屌你老母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要是不老实,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老实!” “大头!” 十三妹瞪了大头一眼,随后望向被大头踹到在地的谭国昌。 继续问道:“我知道你只是一个跑腿的,而且从你们的口音我听得出来,你们一准是大陆那边收了钱,来港岛这边捞些偏门的大圈仔。 毕竟我相信一件事情,在港岛混的矮骡子,不可能有人不认识我十三妹! 我知道你们和我无冤无仇,所以我也不想为难你们。 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谁钱找的你们过海,我保证非但不为难你,还会给你一笔可观的路费,客客气气送你返回大陆。” 谭国昌闻言,思想开始动摇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十三妹:“你……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试试就知道了!” 谭国昌沉默了半晌,最后干脆盘腿坐在地毯上。 答道:“好!我说,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十三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女士细眼递了上去。 没成想谭国昌看都不看一眼:“我不抽女人烟!” 十三妹收起了自己的烟:“大头,给他支烟!” “嘶——呼——” 在求生欲的支配下,谭国昌接过这支烟狠吸一口,开始向十三妹娓娓道来。 “我是从海丰那边过来的,介绍我接这单生意的,是港岛钻石山的大口广。 但大口广并没有让我做掉你,他只是让我在钵兰街这边找到你之后,通过挟持的手段,把你带到慈云山的慈安邨的永乐冰室。 等把你带过去之后,我打电话交人,这趟差事就算完成了。” 十三妹闻言,不禁蹙眉。 “大口广?你说的大口广,是不是长乐社专门在钻石山一代专门绑架肉票,做人蛇生意的大口广?” 谭国昌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长乐社的大口广!” 十三妹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衰仔,你不老实啊! 你知不知道你嘴里说得这个大口广,去年长乐社内讧,他就被人劈死在黄大仙的马栏里边了? 你要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混淆是非,好歹也找个活人来背锅才对! 怎么,大口广给你托梦过来,让你来绑架我?!” 谭国昌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 他连忙出声为自己辩解道:“我说得句句属实!三年前我来过港岛一趟,就是坐的大口广的船,在他地盘销的赃!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慈云山那家冰室,打个电话给他,一切就都清楚了!” 十三妹细细观察谭国昌,发现这个大圈仔神情激动,确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当下心中已经已然有了一番答案。 “扑街,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次去海丰找你过来做事的,是大口广本人吗?” “那倒不是,过来找我的,是大口广的一个马仔……” 谭国昌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忽然叫骂一声:“妈的!我被人耍了?!” “你是拿钱做事的,找你做事的人显然是不希望你知道太多,所以也谈不上你被人耍!” 十三妹白了其一眼,随后继续问道:“现在你只需要帮我把大口广这个马仔找出来,你就可以脱身了。 事不宜迟,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都清楚了吧?” 半个小时后,皇朝夜总会外头。 一台崭新的银色平治车停在夜总会门口,车门打开,苏汉泽和飞机依次从车内钻了出来。 此时大头正好带着谭国昌从夜总会里头走了出来。 在见到苏汉泽之后,大头当即命令马仔把谭国昌推搡向苏汉泽。 同时开口道:“泽哥,妹姐的意思是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情。 不过你既然来都来了,人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苏汉泽的目光在这个大圈仔身上扫视了一圈,随后对大头问道。“该问的都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这个衰佬交代,他是通过长乐社鸡眼仔接的这单生意。 我的人现在已经去慈安邨那边挖人去了,相信很快就能查清楚这个衰佬说的是真是假了。” 苏汉泽点了点头,同时对大头招呼道:“人找到了,把他带到葵涌四号货仓的冰库来。 这个大圈就交给我了,飞机,你先带他回去。” “哦!” 飞机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挥,谭国昌自知事情不对,但眼下也不敢大声声张。 只好在飞机和一干马仔的簇拥下,乖乖上了门口那台平治车。 添彩阁内,看到苏汉泽到来之后,十三妹并没有感到意外。 她只是淡淡地问道:“大头是不是一早就给你打过电话了? 刚才他带下去的那个大圈仔,是不是已经被你的人带走了? 我答应过留他一条活路的,你不要为难他!” 苏汉泽并没有去回答十三妹这个问题,他只是坐到十三妹身边,搂着十三妹的肩膀。 开口道:“大姐,近段时间我算是惹了不少的麻烦。 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连累到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处理,我来查个水落石出!” “你也知道你惹了不少的麻烦?” 十三妹白了苏汉泽一眼,开口道:“要不是我大风大浪经历惯了,今晚我就被这两个扑街用枪架走了! 我知道出来混没有一身蛮横劲是打不出名头的,但你不觉得你现在是不是太癫狂了点? 你要把东星赶尽杀绝也就算了,毕竟出来混的都要抢地盘,我也算理解。 但我想不明白,九龙城的那群烂命仔你去惹他们干什么? 难道你也想在九龙城那种地方开个饭店?!” 苏汉泽只得尴尬一笑,不知道如何向十三妹应答。 他是有个随时随地可以提供避嫌的空间可以运用。 但十三妹没有啊! 这个他在世间最重视的亲人,如果因为自己招来的灾祸发生什么意外,苏汉泽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现实。 良久之后,还是十三妹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 “罢了,你也用不着太自责。 你大姐脑子还算好使,自己顾全得了自己的周全。 和你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也能顾好自己的周全。 一会大头带人回来,你替我把这件事情查办清楚,就用不着向我过问了。” 说完十三妹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继续对苏汉泽说道。 “对了,我本来有件事情想通过电话和你知会一声的。 既然你今晚过来了,干脆我当面和你说一下先。 蒋先生昨天晚上特地来钵兰街找我一趟,他说有些事情想当面和你聊聊,想让我问下你得不得闲。 如果有空,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他在家里备好茶水,等你去饮!” “蒋天生有没有说找我为得什么事情?” “不清楚!” 十三妹摇头道:“但是昨天晚上,他已经把之前钵兰街这边划分在靓坤门下的档口,又全部交还给我了。 说来也怪,靓坤这个扑街近段时间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整个港九都没有人清楚他的去向,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十三妹无意间提了一嘴,却让苏汉泽不由得为之会心一笑。 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个昔日在旺角不可一世的靓坤,早就被他一把火在公海上烧了个干干净净。 但苏汉泽并不想和十三妹过多去讨论靓坤这个话题。 只是点头表示有时间的话,他会去找蒋天生的。 葵涌四号货仓附近,还是那家屠宰场。 一处温度调到极低的地下冷库外边,飞机和大头都已经守在这边,等候苏汉泽多时了。 这两人虽然都在替苏汉泽做事,但又分属两个不同的社团,所以彼此之间,并不熟络。 尤其是飞机,面对不熟的人,他脸上永远都是那副生人勿进的面孔。 此刻的飞机正披着一件风衣,一声不吭蹲守在冷库门口,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旁若无人的磕着,丝毫没有搭理大头的意思。 大头则是倚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的抽着香烟。 他同样没有去和飞机套近乎的意思。 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甜血腥味。 大头明白他和飞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在刚才,他亲眼看到飞机在冷库里头,把钵兰街带回来的那个大圈仔开膛破肚。 他当着鸡眼仔的面,把谭国昌的尸身大卸八块,丢进绞肉机里打碎的时候,冷静的就像是在处理一条死狗。 社团之间砍人劈友是常有的事情,但大头自问他做不到像飞机那般冷血。 强烈的生理不适,差点没让大头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大头不知道的是,飞机第一次在九龙城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反应比他更为过激。 没有人是天生的杀人狂…… 踏踏踏——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飞机当即丢掉了手中的瓜子,瞬间站得笔直。 他和大头都知道,苏汉泽下来了。 “泽哥!” “泽哥!” 在看到苏汉泽之后,二人齐刷刷打了声招呼,苏汉泽只是摆摆手。 继而开口问道:“慈安邨带来的那个扑街,搞定了未有?” 大头当即点了点头:“搞定了泽哥,刚才这个扑街胆都吓破了! 现在被绑在冷库里头,就等泽哥你进去问话了。” 大头说着推开了冷库的门,当即一股冷气飘然而出,三伏天气,不由得叫人生生打了个冷战。 苏汉泽领着大头和飞机,大步朝冷库内走去。 冷库里边,挂着一扇扇冻得梆硬的生猪肉,穿过密布的肉林,苏汉泽总算在正中央见到了已经快被冻到昏迷的鸡眼仔。 鸡眼仔被挂在一个猪肉挂钩上,身上只穿一条单衣,此时因为过度寒冷,牙关在不由得打颤。 “扑街!冷气开那么大,把人冻死了我找谁问话去?” “不碍事泽哥,这家伙嘴硬的很! 不让他吃点苦头,我怕他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大头一边吓跑着去关低冷库的冷气,一边对苏汉泽答道。 倒是飞机还是一声不吭的站在苏汉泽身后,目光中闪烁的凶光,睇得鸡眼仔局促不安的抖动着身子。 (本章完) 121.第121章 陷入了一种疯魔的境界 第121章 陷入了一种疯魔的境界 飞机毕竟身手了得,在解决掉几个东星仔之后,他顾不得身上挂彩,犀利的目光依旧在人群之中搜罗,寻找乌鸦的位置。 在确认乌鸦的位置之后,他一路拼杀过去,满身的血污,玩命的架势,一时间居然让东星仔不敢去阻拦他。 乌鸦很快注意到了飞机朝自己奔杀而来。 “拦住他!你老母的,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人,不要管别人了,给我劈死他先!” 由于现场过于混乱,乌鸦被裹挟在人群中。 再加上场地确实逼仄,和联胜这边虽然只有三十几个人,但这群人做困兽之斗,一时间也叫东星众人疲于应付。 没有人挡得住飞机,很快飞机就冲杀到乌鸦跟前。 出来混的,不是个个都是嗜血的杀人狂魔,飞机刚才砍瓜切菜的表现,已经惊呆了顾全乌鸦周全的两个马仔。 不少东星仔已经不敢靠近飞机,甚至明里暗里在避开这个疯子,飞机完全有机会从巷子里逃出去的。 但他却依旧把目光锁死在乌鸦身上。 不顾两个东星仔持刀上前,挥舞着狗腿刀就朝乌鸦斩去。 乌鸦急忙挥刀去挡,眼下人挤人的场面,他实在没办法避开飞机这不要命砍下来的一刀。 噗嗤—— 是刀子捅入身体的声音。 飞机这一刀在中途改变了去向,并没有砍向乌鸦。 而是砍翻了守在乌鸦身边的一个刀手。 但同时另一个刀手的刀刃,已经捅进了飞机的腹部。 好在飞机眼疾手快,右手挥刀的同时,左手已经死死接住了捅向自己的刀刃。 虽然没有避开这一击,但也不至于使自己受到致命伤。 哗啦—— 飞机横向一刀,劈翻了捅伤自己的刀手,同时稳住身形,冷不丁一脚踹在了乌鸦的裆部。 趁着乌鸦吃痛之际,他捉刀的右手很是凌厉的补了一刀,正好砍在弯腰捂裆的乌鸦后颈脖上。 一股血飚起,乌鸦闷哼一声,当即栽倒在地。 这一刀砍得不可谓不深,乌鸦的半个脖子,都差点被飞机砍了下来。 “你老母的!我十四岁就出来砍人了你知不知道!!” 飞机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腹部,一手挥舞着砍刀,朝着准备上前补刀的东星仔怒吼道。 那把砍刀还斜插在他的腰间,也许是由于肾上腺素飙升,飞机并未感到太过吃痛。 他解决了乌鸦,一边挥舞着砍刀往巷口跑去,一边朝前方的东星仔威胁道。 “乌鸦死了!你们哪个还想找我麻烦,以后和联胜杀你们全家! 不相干的人全部滚开!” 狰狞的面孔,配合飞机满脸的血污,再加上飞机刚才拼着命不要,也要做掉乌鸦的表现,一时间居然叫他真的震慑住了在场的东星仔。 谁也不敢贸然上前,虽然他们知道飞机很有可能是强弩之末了,也许够胆的上前补上一刀,就能解决掉这个疯汉。 但谁也不想被飞机拉去垫背。 滴滴滴滴—— 就在飞机跑到巷口的时候,负责在球场看车的细佬已经按照约定,来酒吧这边接应飞机了。 司机看到现场的场景之后,立马意识到飞机等人遭了埋伏。 当下这个揸车仔急中生智,朝着飞机喊道:“飞机哥,你赶紧上车先! 荃湾和油麻地两个堂口的人马上就到,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就行了!” 这番话,当真唬住了现场的东星仔。 居然没有人再去试图拦住飞机的去路,更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偷摸摸开溜。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现在他们慈云山的大佬乌鸦都已经死了,万一和联胜当真还有人过来,他们留在这里等死吗? 加多利山,许欢的别墅内。 许欢陪同苏汉泽守在手术室外头,不禁自嘲道。 “你老母的,当初我养私人医务团队,在家里建这么个手术室,直到现在也没用过。 万万没想到,这间手术室做得第一台手术,居然是为一个古惑仔缝合伤口!” 苏汉泽手里夹着烟,认真地答道:“四哥,养了这么好的医务团队不用,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你理解一下,这个人是我的心腹,他昨晚在慈云山搞得动静太大,如果现在去正规医院,那一碗牢饭是吃定了! 外头的小医馆又没办法治他这个伤,我只能厚着脸皮,请你四哥帮把手了!” 许欢并未介意自己的手术室率先被一个古惑仔开了光,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只是随口说说。 继而说道:“先不说你马仔的事情了,最近大陆那边已经断掉了港岛的河沙供应。 按照你的招呼,我已经把流浮山,螺洲岛那边的机制沙场开动了。 已经有不少地产公司上门找我们收购机制沙,按照我们事先的计划,我并没有涨价。 只是流浮山那边的沙场机器出了些问题,我估计最多三五天,我们沙场的机制沙就会出现供不应求的状态,有没有考虑,多久涨价?” 苏汉泽吸了口烟,答道:“涨价的事情先不要着急,现在我们就是要保证沙场的机制沙正常供应,让这些地产公司的期房能够正常开工。 但是我建议沙场那边,目前还是先供应一批,留存一批。 等沙场出现供不应求状况的时候,到时候不需要我们涨价,那些地产商,自然会主动帮我们抬高沙价的。” 许欢不禁会心一笑:“还是你脑子醒目,恶人不需要我们自己来做,卖了好人家还要讲声多谢你!” “四哥过奖了,你投过地产,知道这些地产商是无利不起早的。 如果一开始就把沙价抬上去,必然会造成这群地产商达成攻守同盟,他们万一按兵不动,我们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让一部分地产的工地正常开工,那有意买期房的那些市民心里就有了比较了。 做地产的一本万利,他们是不会为了少少的沙价,去得罪广大的购房市场的。” 滴答—— 苏汉泽话音刚落,手术室的大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鬼佬医生摘下口罩,用流利的粤语对许欢说道。 “许先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他的刀伤差点就伤到了胰脏,不过还好他用手抓住了刀身。 也就是说现在他身上最重的伤口,其实是他手上的那道割伤,腰腹部的伤口只是皮肉伤,手上的筋腱却断了两条。” 许欢点了点头,询问道:“大卫医生,也就是说,病人没有什么大碍是吧?”“是的,静养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就可以复原。 但是他的左手可能会落下病根,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做重体力活,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行了大卫医生,辛苦你了!” “不客气许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鬼佬医生很是识趣的离开了走廊,不多时,忙碌的护士,也带着一堆带血的绷带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 苏汉泽当即起身,朝手术室内的病床走去。 躺在床上的飞机,此时已经是嘴唇发白,两眼无神的望着天板。 他被送到许欢的别墅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现在经过输血治疗,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 在看到苏汉泽进门之后,飞机还想挣扎着起身,尝试了一遍之后,腰腹间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放弃了挣扎。 “泽哥,我是不是废了?” “没有废!医生交代了,你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复原了。” 苏汉泽拉来条椅子,坐到飞机的病床旁边,开口安抚道。 飞机闻言,当即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还担心要是我废了,以后就不能替泽哥你做事了!” “飞机,你不要乱想,我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 苏汉泽审视了飞机良久,随后叹口气道。 “不过你很长一段时间,确实不能替我做事了,至少不能替我在港岛做事了!” “这……为什么?!” 飞机当即激动起来,瞪大双眼,不解苏汉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汉泽答道:“昨天晚上我交代你去慈云山伏击乌鸦,让你速战速决,做完事后马上回来见我,是不是这样的?” “是!” “那你为什么在慈爱屋邨的球场给那群刀手训话?我有教过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传杀人吗? 飞机,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威风?!” 飞机当即哑然,但片刻之后,还是倔强地答道:“泽哥,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认识我,怕我! 只有他们怕我,我才能更好的帮你做事!” “痴线!你不用拿这套说辞来敷衍我!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现在整个港九的差佬,到处都在搵你! 你明知道我现在要避讳差佬那边的影响,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喊话杀人,脑子里是装着屎吗? 现在慈爱屋邨那边,有几个学生仔已经和差佬指证你杀人了,你必须得出去避一段时间的风头,否则哪怕找再好的律师替你打官司,几年苦窑你也是躲不过去了!” 飞机耷拉下眼皮,沮丧地问道:“泽哥,那你打算送我去哪啊?” “去荷兰!我在荷兰待过两年,那个地方我有熟人照应。 我会提前替你打点好一切,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等坐船过去,就当去那边调养身体了!” “那……我要在那边待多长时间?” “不清楚,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吧! 总之你得让我先搞定那几个向差佬提供口供的学生仔,还有东星那群目击你杀人的扑街再说! 再不济,我会找个顶锅仔帮你扛下这桩命案,你是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我不想你以后见不到光!” 苏汉泽这段时间,有什么扎手的事情都钟意交给飞机去做,为得就是培养飞机在社团内部的威望。 万万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他烧飞机的热灶,一不小心还是把这口热灶给烧爆了。 飞机本来就是那种执意出风头,好名声的古惑仔。 短时间内积攒的威望过高,怎么可能让他不飘? 苏汉泽绝对有必要送他出去打磨一段时间,不管怎么样,飞机是他洗白路上,用来打理黑道一张好牌。 他不想把这张牌过早打废,至少现在不能! 飞机听完苏汉泽的说辞,只是长叹一口气。 居然说出了一句让苏汉泽哭笑不得的话。 “泽哥,到了荷兰那边,我言语不通怎么办? 我听说阿姆斯特丹那边是欧洲有名的红灯区,万一到时候我要召妓,该怎么去和那群做小姐的讲价格?” 不愧是猛男! 哪怕失血失到昏迷,还能心心念念裤裆下的那点事。 苏汉泽差点被他气笑了:“我屌你老母的,都说了那边有熟人打点你的起居! 你放心好了,在那边你接触到的圈子,大抵都和你说一样的话。 还有,语言不通你不会学吗?长个脑子是用来配相的吗? 我警告你飞机,到了荷兰那边,麻烦心思活络一点! 我也是想做国际大鳄的人,希望以后我的生意涉及到欧洲那边,你能帮我分析出个一二三的问题出来。 而不是一有砍人的事情你就跳了出来,问你生意上的事情,你就闭口不谈像个哑巴!” 苏汉泽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吐糟,不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面对这个一手把他扶植起来的大佬,飞机早在内心中将其奉若神明。 没有意外,飞机此刻已经把苏汉泽的话当真了。 慈爱屋邨,o记c组的见习督察张凯,此时正带着两个组员对球场附近的街坊进行挨家挨户的走访。 由于昨晚的砍人事件被人报了警,导致这起案件不得不被o记纳入接管范围。 本来这起案件,和主管军火恶性案件的c组是不搭界的。 otcb这边的总警司李文斌,也没有把这起火并案件交给c组去办。 但张凯就是忍不住想带人染指这起案子。 无他,他已经陷入了一种疯魔的境界。 自己钟意的女神芽子,现在已经完全无视掉他了。 就在前天晚上,张凯特地在珍宝海鲜坊定了包间,准备以祝贺芽子取得前往新苏格兰场受训的资格,邀请芽子出来吃饭。 结果却直接被芽子给拒绝了。 后来张凯退而求其次,说动了自己的表姐尤佳镇出面,准备在湾仔找个地方定个晚宴,以c组全体组员的名义,给芽子送别。 (本章完) 122.第122章 飞机,你该跑路了 第122章 飞机,你该跑路了 最后被芽子知道之后,居然毫不留情的在办公室把张凯训了一顿。 扬言张凯以后再干涉她的私生活,大家以后连同事都做不成! 错付的爱不能打动人心,相反,这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但张凯并不这么想。 他把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咎到苏汉泽的身上。 那个不可一世的矮骡子,眼下港岛黑道中的风云人物。 自从他出现之后,芽子对自己的态度就开始变得慢慢冷漠。 所以在张凯得知慈云山这起火并事件和苏汉泽有关之后,他当下敲定主意,说什么也要把这起案件彻查到底。 就算伤不到苏汉泽的根基,他也要这个另人厌烦的矮骡子,尝到被恶心的滋味! “老伯,你这家士多店正对外边的球场,我们有了解过,你这家士多每晚要开到凌晨十二点才打烊。 昨晚那么多矮骡子在你门口搞事,你怎么会不知道?” 张凯正倚靠在一家士多店的柜台上,反复朝一个秃头的老伯询问。 士多店的老板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他们这些街坊,面对搞事的矮骡子可能不敢声张什么,但面对阿sir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眼见张凯在他店内磨叽了十多分钟,买了一瓶小小的苏打水,就和自己絮絮叨叨了这么久,一时间也有些不快。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这个阿sir是怎么回事? 你是第一天当差啊?! 这种事情我就算知道,你叫我怎么和你说? 没别的事情请你马上走开好不好,影响到我做生意了懂不懂!” “喂怎么说话呢老伯?市民有义务配合我们差人办案!” “你再不走,我就打你们警队的热线电话,投诉你们扰民!” 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怼了,张凯无奈,只得带着人从士多店撤了出来。 两个跟随张凯快要跑断腿的差人,此刻已经疲惫不堪。 在走出士多店之后,两人齐声劝道。 “张sir,这不是我们c组的案子,管他做什么? 再说a组的黄sir那边不是已经录到证人的口供了吗? 我们还操这个心干嘛?” “是啊张sir,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吹冷气吧。 这鬼天气热又热的要死,我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想在外边闲逛了!” 张凯瞥了两个下属一眼,但他也明白,这起案件,压根就不属于他们c组的管辖范围。 下属发牢骚,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当然是不肯回去的,当下只是背着手继续带着两人向前走。 同时说道:“a组的黄sir找的那两个学生仔,根据调查发现他们有社团背景,口供是难以被法庭采纳的。 如果你们两个不耐烦了,可以现在打车回去,我一个人在这边慢慢调查。 但我要先说好了,万一这起案子被我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表彰报告上,可别怪我没写你们的名字。” 两个下属暗暗咂舌,知道拗不过张凯,只得继续跟在他屁股后面,漫无目的的前往下一家,期待套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慈爱屋邨的一处公屋。 笑面虎吴志伟躲在一间闷热的房间里,哪怕床头的电风扇已经开到了最大档,依旧组织不了他肥胖的身躯冒出豆大的汗珠。 一个东星仔推门而入,向吴志伟递来一杯加冰的柠茶。 “志伟哥,你要的冻柠茶给你带回来了!” 笑面虎忙不迭接过这杯柠茶,痛饮一口,连带柠茶内的冰块一起含在嘴中,咀嚼地咯噔作响。 一杯柠茶,不到两口便被他饮尽。 此时笑面虎才觉得闷热感稍稍缓解了一点。 他一边擦拭着脑门上的汗珠,一边对这个马仔问道。 “怎么样?温莎酒店那边,差佬是不是还在查场?” “是的,不过那边已经被封锁起来了,差佬这次是动了真格,我们在慈云山的场子,七成已经被差佬停了牌!” “冚家铲!和联胜带人打到我们头上来了,他们凭什么放着和联胜不管,去查我们场子里的牌!” 笑面虎气得一摔手中的塑料茶杯,破口大骂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管数,一个有脑子的古惑仔。 昨晚乌鸦带人去酒吧堵飞机的时候,尽管人数悬殊巨大,但笑面虎还是选择不去现场露面。 他不想承担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 万没有想到的是,飞机居然真的能够反杀乌鸦。 而且还在中了一刀的情况下,扬长而去! 这样笑面虎震惊之余,也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 如果昨晚自己在场,搞不好飞机这个疯子会连带自己一起做掉。 在乌鸦死后,笑面虎当即就意识到和联胜很有可能会派人来刮自己。 但笑面虎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通过东星的揸数古惑伦,得知东星的龙头骆驼很有可能被无罪释放。 到时候有骆驼镇场,重组东星只是迟早的事情。 于是笑面虎没有选择仓皇出逃,而是躲在了自己一个细佬的家中,一心做个铁壳王八,不管怎么样,只等骆驼放出来,无人可用的东星,他就能顺理成章被骆驼提拔上位。 为了避免和联胜再来慈云山搞事,笑面虎索性自己安排人报了警,只要招来差佬下场,那必定会让和联胜的人投鼠忌器。 而且他做足了准备,更是让昨晚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两个学生仔,去差佬那边充当了证人。 但马仔给他带来的消息,无疑是让他破防的。 笑面虎此时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o记的差人和苏汉泽勾结在一起,存心要整死他们东星。 事实证明,笑面虎猜的并没错。 只不过他本人都不敢相信这个猜测而已。 还在给笑面虎带柠茶上楼的这个马仔,还带回了一个让笑面虎稍微欣慰的消息。 “志伟哥,今天o记出了名难搞的c组也过来督办这起案子了。 我刚才在楼下买柠茶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挨家挨户的问话。 不过让我感到好奇的是,这伙差人好像是冲着和联胜去的。 要不要我收买几个街坊做目击证人?”笑面虎先是一怔,但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干你事!你现在马上去元朗找一趟古惑伦,帮我问清楚老顶到底还有多久能出来。 告诉他慈云山这边我会尽量帮社团顶着,但我不知道具体能顶多久!” 作为一个食脑的白纸扇,笑面虎很清楚哪怕o记有人专门在针对和联胜,充其量也不过是把飞机拉下水罢了。 但真正要把他们东星斩尽杀绝的却不是飞机! 自己如果威逼利诱几个街坊去进行指控的话,搞不好会在差佬那边漏了马脚,反而使自己更加被动。 油麻地警署。 由于大律师陈天衣的奔走,原本被重点监控的骆驼,现在已经被解除了探视的禁令。 但半吨毒品涉案面兹事体大,尽管陈天衣向警队提供了种种有利证据,骆驼一时间还是脱身不得。 独立班房内,骆驼今天又等到了新一轮的探视。 在陈天衣的陪同下,这次来的依旧是东星的管数古惑伦。 骆驼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这段时间古惑伦前来探视的次数可不少,但每次给他带来的消息,让他一次次都感觉如遭雷击。 “阿伦,长话短说,又出什么事了?!” 古惑伦长叹口气:“老顶,乌鸦死了!” …… 骆驼顿感内心一阵刺痛,久久不能言语。 未了,他的表情开始由痛苦变得狰狞。 “陈律师,你明确告诉我,我最快还要等多久才能出去?!” 陈天衣仿佛料定骆驼会这么问一样,当即答道:“骆丙润先生,那批毒品检测报告,我已经拟定好递交法庭和证物科进行申诉了。 根据检测报告,其中有大约三百千克的合成毒品,是在案发的前一天制作出来的。 证物科的鉴定专家在……” “行了,你直接告诉我多久能够出去!” “最快一周时间!” “太慢了,我再给你加一千万的酬金,三天之内能不能让我出去?!” 陈天衣眼神顿时火热了起来,对于他这种大律师来说,一千万也是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 虽说当初大东请他出山,开出了五千万的价格,但这五千万至少有七成是用于奔走打点的,以及买通媒体的喉舌,引导舆论攻势的。 当下陈天衣就拍板下来:“骆丙润先生,只要钱到位,今晚我就可以联合大律师协会的同僚,向警民公共关系科发起诉讼! 你放心,现在证据确凿,只要拉公共关系科下水,差馆这边是顶不住压力,一定会解除对你的监禁的! 再不济,我也能让您获得保释资格,也许明天,你就可以从这间班房走出去了!” 骆驼现在没心思去听陈天衣侃侃而谈,只等陈天衣说完,当即对古惑伦吩咐道。 “阿伦,钱不够的话,去元朗找张议员,他会帮忙搞定的!” 古惑伦点了点头,随后礼貌的对陈天衣笑了笑、 “陈律师,晚点我会把钱汇到您的账户。 有些话,我想单独和我们老顶聊一聊,不知道……” “哦!没问题的! 我现在就去办我该办的事!” 陈天衣打着个哈哈起身,非常识趣的跑到班房外头等候。 古惑伦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只等陈天衣出门,他便出声道。 “老顶,慈云山的吴志伟托我给您带个话。 昨天在慈云山,爆料给差佬发生火并的是他。 他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引导差佬下场,恐怕慈云山那边也会被和联胜打烂。 他想让我给您解释一声,他这么做不是招惹皇气,而是和联胜最近风头太盛,老顶你又没有脱身,他想在港九这边,给东星留下一点火种!” “他做的好!我早知道笑面虎这家伙有点脑子,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放到乌鸦身边了!” 骆驼一拍桌子,旋即心痛地说道:“只可惜,乌鸦还是太过大意!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勇斗狠,不肯吃亏! 否则也不至于遭此大祸!” 眼下古惑伦没有时间去安抚骆驼的情绪,他顺势提出了笑面虎的请求。 “现在在元朗外面的弟兄,个个人心惶惶。 尤其是油尖旺和湾仔这两块地盘,群龙无首,我看是不是该撑志伟出来挑这杆大旗,把这些地盘的兄弟都汇集到慈云山去? 一来大家可以报团取暖,二来慈云山这块地盘不是和联胜的势力范围,我们也可以暂避锋芒,在九龙新界一代留下一点火种!” “阿伦,在我出去之前,东星的大小事务皆由你来做主! 你一会回去,切记顾好吴志伟的周全。 我有预感,和联胜那边收到我要出去的风声之后,一定会紧锣密鼓再搞一桩大事! 我们东星现在人才凋零,像笑面虎这种骨干,一定不能再出事了懂吗?!” “我懂!” 古惑伦点了点头,他看了眼手上的手表,这次探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骆驼的嗅觉是敏锐的。 他猜的没错,苏汉泽确实在蓄势待发,准备给予东星最后的致命一击。 当天下午,以陈天衣为首的律师代表,在油麻地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他以骆丙润委托律师的身份,面对一众媒体的闪光灯,向港岛的司法公证提出了质疑。 站在律政巅峰的精英无疑是非常鸡贼的,他知道东星走私毒品,在港岛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他避重就轻,面对一众记者,闭口不谈那半吨毒品的事情,而是夸夸其谈司法有失公正的危害。 当有记者问起他那半吨毒品的事情时,他则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在经过一番和记者的唇枪舌战之后,陈天衣最后在闪光灯面前做了陈词总结。 “司法程序上,要给一个人定罪是要讲究证据的。 我们警务机构,绝对不能靠怀疑去侦破任何一起案件。 法律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换句话来说,就算警方靠怀疑侦破了一千起案件,哪怕这一千起案件有一起被告人是冤枉的,有一起案件是因为警方的证据不全面,导致人蒙冤入狱,这样的司法也绝对不是公正的,不是我们广大市民所需要的! (本章完) 123.第123章 万劫不复 第123章 万劫不复 我们大律师协会存在的目的,就是不遗余力的维护司法的公正。 今天我召开这个招待会的目的,不是以谁委托人的身份,更不是因为收了谁的钱站出来替谁说话! 我只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哪怕今天,我的委托人是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乞丐,我也有义务去替他争取司法上应得的权益,我会不遗余力捍卫法律的尊严! 司法如果失去了公正,那么明天在座的每一位市民,都可以是下一个司法的受害者! 而我们这些司法从业者,也将彻底沦为权力的傀儡,成为混乱的帮凶!” 这番极具煽动性的言论,当晚就被各大报社的晚报登报在了头条。 大律师是这样的。 陈天衣的无良程度,可以让他在提一个罪行累累的毒枭辩护的时候,依旧让自己站在正义的高地,对司法机构进行肆无忌惮的输出。 他懂得如何更好的去愚弄不知情的市民,也清楚市民虽然痛恨毒枭,但只要把他们虚无缥缈的利益涉及进来,马上就可以把愚昧的民众牵着鼻子走。 只是陈天衣可能也想不到,他这场发布会,好就好在让港岛广大市民更好的对骆驼有了一个认知。 也正是这场发布会,彻底葬送了东星最后一丝希望…… 荃湾,和成财务的天台。 苏汉泽正坐在天台的一张凉椅上,惬意地拿着一份《新晚报》,在那里给自己扇着风。 师爷苏走了过来。 “泽……泽哥,你找我啊?” “看过这则新闻了没有?骆驼明天就要被放出来了!” 苏汉泽指着《新晚报》上的头条,对师爷苏如是说道。 “看……看到了,泽哥,有什么安排吗?” “当然有安排,明天骆驼被保释出来,我说什么也得给他接风洗尘不是?” 苏汉泽说着露出一抹残忍的坏笑,他招手示意师爷苏过来,凑到师爷苏耳边,低声交代了一番。 不多时,师爷苏直起身子,尴尬地笑了笑。 “泽哥,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如果要找人去办这件事情,说什么也得……也得许诺一个堂主的位置才行!” “光是虚头巴脑的许诺是不行的! 这样,你马上去联系其他堂口的大佬,让他们找几个自愿接手这桩事情的人出来。 记住,今晚十二点之前一定要把人带到我这里,我要亲自挑选出一个合格的人手出来!” 元洲仔,大埔黑正在一艘渔船上,和一群在元洲仔过夜的走私佬玩着大陆的炸金。 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大埔黑一边叼着烟,一边看着牌。 漫不经心丢掉手牌后,大埔黑示意自己玩得差不多了,随后从船舱走了出来,对着电话喊道。 “师爷苏,你讲乜啊?刚才太吵了,我听不清楚! 麻烦你再说一遍!” “黑哥,泽……泽哥要找个顶瓜仔,你地盘那边有没有什么缺……缺钱的兄弟? 泽哥承诺只要谁肯顶这个锅,泽哥就在湾仔那边给他留下一块地盘。 另外办……办事之前,还有两百万可以拿!” “我挑!丧泽他到底要办什么事情,开出的价码这么丰厚? 喂他不会真的想去干掉港督吧?如果不是干掉港督,你告诉丧泽,这笔买卖我接了!” “黑哥,你……你不要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有……有没有好手推荐?” “有!当然有! 你等着,晚点我把人给你带过去!” 大埔黑说着挂断了电话,把嘴里的烟头往海里一吐,随后拨通了一串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 里面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黑哥,搵我什么事情?” “东广仔?睡了没有?!” “没有没有!今天的泊车费还未收够,我怎么可能去睡!” 电话里的东广仔语气听起来非常惶恐,大埔黑对此只是冷笑一声。 “东广仔,当初你一声招呼也不和我打,就屁颠屁颠跑到佐敦去投奔乐少,对乐少一口一个契爷的叫着,那时候你没有想到乐少会栽跟头吧?” 听到大埔黑嘲讽自己,东广仔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 “是我当初猪油蒙了心,还好大佬您不计前嫌,愿意再赏我口饭吃。 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没有黑哥你,我东广仔狗屁不是,希望黑哥能给我个机会,我知道错了!” “扑街!你阿大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哪,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现在有个翻身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不是钟意翻身吗,现在马上来元洲仔这边,我有事情要和你交代!” …… 晚十一点半,师爷苏领着三个人进入了苏汉泽的办公室。 其实在见到这三个人之后,师爷苏心中便有了答案。 三个人,分别是沙田的双番东,鲤鱼门的鱼头标,还有元洲仔的大埔黑送过来的。 除了大埔黑送来的东广仔,其他两个一看就是那种无药可救的道友。 一个个骨瘦如柴不说,看起来半口气吊着喉咙,连翻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当下师爷苏已经把这两个道友排除门外了。 但人已经带过来了,自然还是必须让苏汉泽先见上一面的。 没有出乎苏汉泽意料,在苏汉泽看到这三个人之后,不到两秒,便让师爷苏打发车费,送沙田和鲤鱼门那两个道友回去。 “冚家铲,师爷苏你搞乜鬼? 这种货色带进来,万一死在我的公司,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 等师爷苏打发走两个道友回来,苏汉泽一时间忍不住吐槽道。 师爷苏只是笑道:“泽哥,这种事情不……不抽生死签的话,很难找到自愿来办的啦! 不过不……不打紧,大埔黑送来的这个我认识,身手犀利,头脑…… 总之他一定合格的啦!” 师爷苏刚想夸东广仔头脑醒目,但一想到他现在被大埔黑雪藏的窘境,自然而然便收回了这句话。 苏汉泽也睇了东广仔一眼,招呼他来沙发上坐下。 开口便问道:“叫什么名字?” “泽哥,你叫我东广仔就好了!” 东广仔显得有些拘谨,但不难看出,他对苏汉泽显得格外尊敬。也许这种尊敬是装出来的,但这也正好说明,这是一个和飞机一样,有野心想出头的人。 苏汉泽微微皱眉:“你就是东广仔?” “泽哥听说过我?” “当然,乐少的契仔嘛!” 苏汉泽随口一说,但眼看东广仔神色尴尬起来,当即又说道。 “你不要介意,我不是在挖苦你。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发烂的细佬才不想往上爬,只不过你下错了注,押错了宝,这怪不得你。” 东广仔摸了摸鼻子,低着头答道:“泽哥你不要安慰我了,混社团的对大佬不忠,没有哪个睇得起的。 我吃过这次亏,以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黑哥这次唤我过来替社团做事,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苏汉泽浅笑一声:“这么说,你是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了?”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泽哥你发话,差佬我都敢去杀!” “倒没有杀差佬这么严重,我让你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星的骆驼!” 东广仔微微一怔,旋即不可思议地问道:“泽哥,我有资格去做掉骆驼吗? 飞机呢?他最近那么巴闭,这件差事为什么不交给他去办?” “飞机跑路了,不过这件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让你干掉骆驼,不是让你去搞偷袭,搞暗杀。 而是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媒体的面,甚至当着差佬的面,把骆驼当众做掉!” 东广仔的头埋得更低了,他开始犹豫起来。 当街杀人,甚至是当着差佬以及媒体的镜头面前杀人,哪怕事后官司打得再好,他少说也得在监仓蹲个十几二十年。 虽说有两百万可以拿,但真的值得吗? 苏汉泽看出了东广仔的顾虑。 “东广仔,我不知道大埔黑有没有和你说清楚,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这件事情,我保证你蹲监仓的时间不会超过六年。 我这里准备了五百万,有两百万是用来给你做安家费的,还有三百万,是用来给你请律师打官司的! 另外我说话算话,吹鸡留在湾仔的那些地盘,我说留给你就一定留给你! 等你出来,我会让社团给你扎职红棍,你就是湾仔区的大佬!” 东广仔毕竟不是飞机那种愣头青,他听苏汉泽把话讲完,这才堪堪抬起头。 苦笑道:“泽哥,六年后,话事人是谁在做我还不知道,到时候我真的能上位吗?” 苏汉泽冷笑一声:“现在整条骆克道和轩尼诗道,都被我从东星的手里打了下来。 六年后就算我不是和联胜的话事人,湾仔也还是我的地盘。 东广仔,你赶紧做决定吧,但你要想清楚,我不喜欢强迫自己人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东广仔清楚自己必须快速做一个抉择。 他是有脑子的,很快,他就点头同意了。 “泽哥,你可以给我一支手枪,我也是玩过枪的。 明天只等骆驼从差馆出来,我一枪就打死他!” “痴线!” 眼见东广仔接下了这笔买卖,苏汉泽便摸出支烟丢给了他。 在替他点上之后,苏汉泽笑道:“当街拿刀砍人,判五年。 当街开枪杀人,判终身监禁,你选哪一个?” …… 翌日早上九点,油麻地警署门口,已经围满了一群翘首以盼的记者。 由于陈天衣这段时间的奔走,以及元朗藏毒案带来的震撼性,骆驼一下子成为牵动港记各大媒体神经的重量级人物。 今天他被取保候审,自然也成为了一众记者争相报道的热门事件。 负责在油麻地蹲守的廖志宗都没有脸出来面对这群记者,但他也知道骆驼这起案件,是被苏汉泽砌了生猪肉,故而在取保候审的命令下达之后,廖志宗也没有对骆驼做过多的为难。 他现在已经是港岛人人敬仰的英雄了,没必要再去抛头露面,给自己找不自在。 从骆驼走出差馆的那一刻,一群记者便如同疯了一样挤了过来。 负责维护治安的差佬根本拦不住,只得和东星几个前来接应骆驼的马仔围成一个圈,尽量让现场不至于发生拥挤踩踏事故。 “骆丙润先生,您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如果是被冤枉的,那么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半吨毒品,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您的家中?” “骆丙润先生,麻烦看看这边!” “骆丙润先生,港岛一直流传东星的‘四仔’,您作为东星社的龙头,我觉得半吨毒品出现在你的家中,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您现在却获得了保释,您可以告诉我们,您是怎么操作的吗?” …… 这些媒体记者,也不管他骆驼愿不愿意回答,提出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刁钻。 尤其是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喊破他是东星龙头身份的记者,让骆驼不由得为之侧目。 这一看不要紧,好家伙,东方日报的记者! 骆驼不禁在心里痛骂,你们老板是做什么起家的心里没点逼数吗? 居然还有脸来质疑我们东星贩毒?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最他妈让人感到恶心! 骆驼自然是不想回答这些记者半句话,他拉下一张脸,在马仔的簇拥下,拼命往人群外头挤去,现在他只想赶紧上车,还自己一个安静。 “骆丙润先生!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关于你在警方证据不充沛的情况下,被非法滞留十多天的事情,您有什么说法和我们广大媒体诉说一下吗?”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瞬间让骆驼止住了脚步。 好不容易有个出面为自己说话的记者,自然吸引到了骆驼的注意。 顺着声音看去,骆驼发现一个身材矫健,戴着副黑框眼镜的记者,正举着一个单反相机,相机和衣服上,并没有哪家报社的logo。 显然是哪家野鸡杂志社,为了哗众取巧,吸引眼球才说出刚才那番话的。 但骆驼不介意,他现在不想被这些媒体口诛笔伐,哪怕有一方声音愿意为自己说话,他也愿意留下来随便说上两句。 “这位记者,你说的没错,你们媒体的关注点,本该是警方办案的流程,是否符合司法公正。 而不是一味的在揣摩我的身份,把莫须有的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本章完) 124.第124章 痛下杀手 第124章 痛下杀手 就在骆驼开口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刚才替他找台阶下的记者已经凑到了他的身边。 他举起手中的相机,似乎是想给骆驼抓拍一张照片,但骆驼好不容易开口了,其他记者自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一时间,现场再度炸开了锅,众记者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再度聒噪起来。 在骆驼被其他记者吸引到注意力的时候,伪装成记者的东广仔马上丢掉手中的相机。 他飞快撩开后衣摆,从皮带里抽出一把尖刀。 几乎就当着一个戒备差佬的脸,飞起一刀,直挺挺把这把刀插进了骆驼的心脏! “嗝——” 骆驼顿感身子一软,等他扭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中刀,脑子已经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趁着周围人群短暂愣神的瞬间,东广仔没有选择把刀抽出来,而是用力旋转刀把,使得其捅入骆驼刀身的尖刀,在骆驼心脏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骆驼无力的跪倒了下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拼命想伸出双手,抓住这个捅自己黑刀的凶手,但此刻他好像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终究是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喂!住手啊!” 在骆驼倒下去的瞬间,离东广仔最近的那个差佬飞扑上前,抱住东广仔两条大腿,将他制服在地。 一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立马意识到这是一次劲爆的热门。 于是各种闪光灯一时间暴起,东广仔杀死骆驼的现场,每一帧每一秒,都被抓拍下来。 嘟——嘟——嘟—— 警用哨声,呼喊声,记者为了挤上前抓拍镜头发生的争吵打斗声不绝于耳…… 东广仔被差佬死死摁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但他没有忘记苏汉泽之前的交代,依旧对着一干记者大声喊道。 “我恨粉佬!我老婆孩子全都是东星害死的! 我叫林家栋!既然法律制裁不了这个扑街,那就由我来制裁他! 我是为!民!除!害!!!” 东广仔声嘶力竭的嘶吼,一时间把逮捕他的差佬都整不会了。 当下差佬只能赶紧对着对讲机呼叫支援,同时大声喝止东广仔,示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 西九龙重案组,负责这起案件的,并不是o记的差人。 审问东广仔的,是湾仔分区的署长巴里黄。 比起o记那些终日和矮骡子打交道的老油子不同,黄sir自问自己是一个秉公执法,有同情心的差人,就连他腰间的那支史密斯维森手枪,至今也是一枪未发,被自己称为善良之枪。 坐在东广仔面前,黄sir先是把早已录好的口供一份份摆在桌上。 随后对东广仔问道:“林家栋,绰号东广仔。 86年偷渡到港岛,在港岛无亲无故,最后通过在港工作档案,成功拿到港岛身份证。 你说东星害死了你妻儿,也就是说这起案件你完全是主观意向的报复行为。 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你会被判处蓄意谋杀啊?” 东广仔不屑地把脸别到一旁:“阿sir,我该认的都认了,你还想要干什么啊? 蓄意杀人就蓄意杀人,麻烦你不要再问了好吗?!” 巴里黄笑了一声,把口供推到一边。 开始盘推测敲道:“我们警队办案,是要讲究严丝合缝的。 虽然我知道骆丙润是个王八蛋,但你毕竟是杀了人。 还有,我有查到,你在港岛这几年,好像在和联胜的大埔堂口,做过一段时间的司机。 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起案件,是一起恶性的社团谋杀案。 你老实和我交代,如果背后有人指使,你可以少判几年!” 东广仔慵懒的扭了扭脖子,竭力让自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信口雌黄道:“怎么你们差人办案,动不动就想把祸水往人家社团身上引? 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骆驼这王八蛋卖粉,我老婆孩子就是被害死的! 我之所以干掉骆驼,就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满意了吧?!” “我挑!你也知道你杀掉的是骆驼啊?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想清楚杀掉一个社团的龙头要面临的后果是什么。 你以为待在监仓是万事大吉了,我不知道法官到时候怎么判你,但我可以保证,你能不能活到刑满释放,还是个未知数!” 东广仔嘴角抽动了一下,旋即说道:“多谢提醒阿sir,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巴里黄苦笑一声:“东广仔,既然你一口咬定这起凶杀案件没有人指使你,那我要问你,你到底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你说你老婆孩子是被白粉害死的,可根据查询的资料信息,你从来到港岛为止,至今尚未婚娶。 你在大陆那边的卷宗,我们也安排专人娶磋商调取了。 那边也显示你尚未婚配,你哪来的老婆孩子?” 东广仔的神经立刻高度紧绷了起来,差佬终于问道问题的关键点了。 他在脑海中再度回想了一下昨晚苏汉泽对他的交代,随后落落大方地答道。 “阿sir,谁说一定要婚配,才能有妻有儿? 我和我老婆是88年在九龙塘认识的,当初我钟意她,她也好钟意我。 我们在一起三个月,就有了一个孩子。 最后是东星的马夫用白粉拉她下水,迫她走投无路。 当时我们俩的钱,都被她拿去食粉,有时候甚至落魄到要去九龙塘的餐厅捡潲水吃! 我清楚记得她毒瘾发作的那个晚上,两条麻绳都差点捆不住她。 她用后脑勺拼命用头撞墙,拼了命喊我给她一个痛快。 我哭着求她忍一忍,然后出门到处找人借钱。 等我借了一千蚊的贵利回来时,她已经用牙齿咬断了绳索,跳楼自尽了! 阿sir,你告诉我,你碰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巴里黄摸了摸下巴,跟着点了点头:“这么说,你老婆是九龙塘的妓女啊?” “你老婆才是妓女,你全家都是出来卖的! 不是你们这群差佬不作为,港岛怎么会有这么多卖粉的?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欠了贵利,被逼得去卖身的妓女?! 屌你老母,屌你老母!!”东广仔闻言,如同应激一般想要站直身子,声嘶力竭地朝巴里黄嘶吼道。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非常卖力,非常到位。 固定的审讯椅被他拉扯的哐当作响,就连东广仔被手铐缚住的手腕,也因为过度挣扎而被勒出汩汩血痕。 巴里黄见状,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 “你冷静,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 如果你所言属实的话,我在查明真伪之后,倒可以在你案情报告上拟定为激情杀人。 也许法官会酌情考虑,对你少判几年,不过这事最后还得法官说了算。” 此时外头已经有几个听到动静的差佬推门而入,他们看到两眼通红,怒视巴里黄的东广仔后,连忙朝自己的署长发问。 “黄sir,有什么需要帮手的吗?” “不需要,你们出去!” 最后巴里黄审视了东广仔几眼,发现他依旧是那副气鼓鼓的架势,当即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次审讯,看来只能就此作罢。 有着多年差人经验的巴里黄知道这不是一个小案子,骆驼是东广仔当着一众媒体喉舌的面干掉的。 再加上他在现场是打着为妻儿报仇的旗号,这桩案件简直堪称港记媒体报纸销量的救星。 港岛毒枭被受害人家属激情杀害的新闻,掀起舆论的波涛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再加上警队根本不可能去同情一个带着整家社团卖粉的毒贩头子,所以巴里黄也不想过多去为难东广仔。 反正人证物证俱在,东广仔自己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好深究的呢? …… “泽哥!泽哥!报纸买……买回来了!” 和成财务公司,师爷苏激动的挥舞着一份皱巴巴的东方日报,拍落在苏汉泽面前。 早上各大报刊,凡是登报油麻地警署凶杀案的报纸,皆被销售一空。 师爷苏买来的这份报纸,还是钱从报刊老板手里买的二手货。 苏汉泽抓起报纸一看,果然,今日头条,赫然就是东星龙头骆驼在警署门口被刺杀身亡的消息。 媒体是非常懂得抓人眼球的,彼时港岛有着浓厚的武侠崇拜文化,东广仔刺杀骆驼的行为,已经被渲染成了一起正义的执刑。 东方日报甚至了整个正刊一半的篇幅,分别就东广仔的出身,口述港岛经历,以及东星在港岛犯下种种罄竹难书的行为,来引导舆论的走向。 苏汉泽不禁笑了一声:“师爷苏,你给东方日报的编辑送钱了? 这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好!” 师爷苏摇了摇头:“用……用不着送钱!你是不知道有些野鸡报社,他们想蹭热点,又……又拿到一手资料。 于是添油加醋,杜撰了东广仔不少的悲情事件。 冚家铲啊!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我……我睇了都觉得东广仔可怜。 太劲了,现在法官开庭审理,一定会考虑舆论的影响,东……东广仔很难被重判了!” 现在的师爷苏几乎对苏汉泽崇拜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他知道混社团要杀人,只是没想到苏汉泽杀人能杀的这么精妙。 如果单独是以暗杀的方式斩首一个社团的龙头,那么和联胜面临的必定是那群搭着骆驼搵食的残存势力无穷无尽的报复。 这群人中,有一本万利的粉佬,衣冠楚楚的乡议员,走投无路的道友…… 一旦这群人纠缠起来,和联胜不说能不能应付得了,到时候肯定会引发差佬下场,强行维护治安秩序。 和联胜会跟着东星一损俱损。 但如果把骆驼的名声彻底搞烂搞臭,臭到人尽皆知的地步,那些搭靠骆驼捞快钱,有能量有身份的人再想报复,那就要考虑值不值得了。 对于苏汉泽而言,活着的骆驼本人不是他该顾虑的。 骆驼这个名字,才是他真正该顾虑的东西。 反观他苏汉泽自身亦然,别人想要做掉他,同样会考虑相应的后果。 苏汉泽把报纸揉做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篓中。 他拿出一个账本,递到了师爷苏的手中。 “师爷苏,从社团的公账划三百万出来,用来给东广仔打官司。 记得和委托律师说清楚,他是以无偿的方式,义务替东广仔这起官司的。 找哪个律师我都想好了,就找之前替骆驼脱罪的那个陈天衣。 这家伙比我之前找的那些律师都要犀利些,好好拉拢一下,以后可能还用得着!” 师爷苏接过账本,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惊。 喜的是苏汉泽交给他这个账本,是由和联胜白纸扇专职负责的社团‘总账本’! 苏汉泽把这个账本交给自己,并直言让自己去动用公账,那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正式被苏汉泽擢升为和联胜名正言顺的白纸扇! 不过还没等师爷苏高兴完,他又诧异为什么苏汉泽会找陈天衣去替东广仔打官司。 但同样是律师出身的师爷苏,很快就明白了。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账本,将起捧在怀中。 随后笑着朝苏汉泽说道:“泽哥,这个陈天衣,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你考虑的应该没……没错,做律师的虽然认……认钱不认人,但他现在被骆驼这起案子搞臭了身份,现在肯定会想方设法挽回自己的名誉。 找他出面打……打官司,他就有理由强调自己始终是站在司法正义的一面。 说不定这……这笔官司费都省了!” 苏汉泽止住笑容:“谁让你省这笔官司费了?社团公账上的钱,要你省个什么劲? 该给到的一定要给他,我不想因为区区几百万小钱,去得罪一个律政精英! 你自己也是律师出身,难道你们行业的精英就这么不值得你看重吗?!” “是!泽哥教训的是!” 师爷苏连连点头,但此刻他的心思全在苏汉泽交给他的那份账本上。 只等苏汉泽示意他去办事,他便屁颠屁颠搂着账本,往自己办公室一路小跑而去。 一个盘踞在港岛几十年之久,根深蒂固的社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彻底被人摘了牌。 虽然东星谈不上被和联胜连根拔起,但元气大伤是肯定的。 (本章完) 125.第125章 都是社团的钱,要你去省什么? 第125章 都是社团的钱,要你去省什么? 现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动荡的时代,盘踞在元朗的宗族势力,很难再有重整旗鼓,重新在乡下杀出来的机会。 东星第三代龙头骆丙润的死,可以说给这个东星这个社团画上了一个滑稽的句号。 就连和联胜一众老小,也没有想到打掉一个社团可以那么简单。 他们也许是在肥邓这群老家伙制定的臃肿制度下,安逸的太久了。 以至于一个尖沙咀,举和联胜八区之力,二十多年都踩不进去。 在顺理成章吃掉东星大部分地盘之后,苏汉泽在和联胜的威望一时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没有人敢不服这个年轻的话事人。 在骆驼身死后的第三天上午,苏汉泽正在审查一批沙场的账目,摆在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漫不经心的摁下接听键,里边传来一个让他颇感意外的声音。 “阿泽,我是蒋天生,方不方便聊几句?” 电话是蒋天生打来的。 苏汉泽合上账本,答道:“蒋先生?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我大姐和我提起过你找我的事情。 这段时间有点忙,一时间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还望蒋先生不要介意。” “你太客气了阿泽,现在大家都是社团的龙头,你想不想见我没有人能干涉到你。 对了,你现在得不得闲,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当面聊聊。”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苏汉泽是清楚的。 他明白蒋天生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但一想到毕竟自家大姐还在洪兴搵水,当下苏汉泽也不好拒绝。 于是索性答道:“这样蒋先生,我大约半小时后赶到太平山和你碰面。 但是我时间不是很充沛,希望蒋先生到时候有乜说乜,大家直叙胸臆,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好!我在太平山等你!” 蒋天生那边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苏汉泽如约乘车,来到了蒋天生在太平山的半山别墅。 太平山,是港岛最高的山峰。 早在二十世纪初,鬼佬占据港岛的时候,就曾经禁止华人在这块地方入住。 这个禁令直到四十年代,第一任华人总探长姚木退休,被鬼佬特批入住太平山,太平山的地皮才逐渐向鬼佬外的达官显贵开放。 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入住太平山,一度成为港岛人眼中身份地位显著的象征。 靠着潮州老豆发家的蒋天生,自然也不能免俗,只不过他的住处,虽然名为半山别墅,却也只是处于山脚稍稍靠上的位置罢了。 饶是如此,蒋天生的别墅也是相当的气派。 在现如今已经是寸土寸金的港岛,太平山的地价更是贵到叫人望而生畏。 但蒋天生的别墅占地面积,足有八百多坪。 随着苏汉泽的奔驰在蒋天生园内泊稳,蒋天生甚至亲自替苏汉泽拉开了车门。 “阿泽,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你已经是港岛如日中天的传奇了! 我们洪兴和东星打了这么多年,也一直是在伯仲之间。 没想到你一出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把东星打得七零八碎,真是后生可畏啊!” 蒋天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只不过苏汉泽只是对蒋天生报以一个和煦的微笑。 旋即说道:“蒋先生,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谈正事吧!” 蒋天生点了点头:“里边请!” 别墅大厅的金丝楠木桌上,煮着一盅上好的碧螺春。 蒋天生喝退招呼的菲佣,亲自为苏汉泽倒好茶水,随后做了个请茶的手势。 随后开口说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们洪兴在旺角的揸fit人靓坤,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 洪兴的这群揸fit人都知道,十二个堂口,就数你姐夫的葵青和旺角的靓坤做的最旺。 现在靓坤了无音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旺角这么大一块地盘放着没人去打理是不行的,丧泽,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参考的意见,我是在旺角直接安排一个新的揸fit人呢,还是把这块地盘分给其余的堂口,大家一起来共同打理?” 苏汉泽望着蒋天生,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蒋先生,洪兴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我来指手画脚了? 你不如把话说清楚一点,我大姐素来和蒋先生交好,大家没有什么不能说开的。” “好!” 蒋天生点了点头,开始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叫做蒋天养。 他当年因为和我争洪兴这把龙头的交椅失利,负气远走泰国。 这些年在泰国,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前段时间他打电话告诉我,之前他通过在泰国的关系,得知靓坤随同你们和联胜的人一起在曼谷出现过。 好巧不巧,那段时间泰国的码头正好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火并案件,至今泰国警方依旧把这起案件定性为悬案。 我想知道,靓坤是不是死在了泰国,这件事情,和你们和联胜有没有关系?” 苏汉泽的脸沉了下来,他不知道蒋天生是什么意思。 当即答道:“想不到蒋先生还真是手眼通天,连泰国警察都查不出来的线索,居然被蒋先生掌握了。” “龙有龙道,虎有虎道! 老实说,我对阿坤这个扑街,这些年一直是很不爽的。 哪怕你告诉我他就是死在了你的手中,我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只是是是非非,总得有个交代,总不能我洪兴的揸fit人是死是活,我这个做龙头的都蒙在鼓中。 阿泽,你说是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汉泽冷笑:“没错,靓坤就是死在我的手中! 我这几个月来,做掉的揸fit人不知道有多少,蒋先生如果要因为靓坤的事情朝我发难,我尽管等着接招就是了!” 蒋天生当即大笑:“阿泽,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虽然说靓坤是我们洪兴的门人,但是我可能比你更希望他死! 你肯说实话就好,我敢保证,你出了这个门之后,我只会对社团的人讲靓坤失踪了。 不过今天唤你过来,还是有另外一件需要你帮衬。” “什么事情?” 面对苏汉泽的询问,蒋天生并未急着回答。 他先是非常斯文的替苏汉泽再斟满一杯茶水,随后儒雅地靠在沙发上。 笑道:“我知道你有一个心腹马仔,叫做吉米仔。前段时间在台岛替你办事,阴差阳错之下得罪了三联帮的林董。 林董这人脾气不是很好,他已经不止一次安排人到港岛这边拜拜会我了。 目的就是希望我们洪兴能搭把手,帮他把吉米仔挖出来。 阿泽,我知道这个吉米仔是你商业上的得力助手,我可以帮你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这起矛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汉泽浅浅回应了一声:“你说的这个林董,是不是三联帮仁堂的堂主? 蒋先生,烦请你转告他一声,吉米仔在台岛做的那件事情呢,是我举双手赞成的! 三联帮要想来港岛找吉米仔的麻烦,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眼见苏汉泽不接招,蒋天生只得使出了杀手锏。 “阿泽,你是个聪明人,也许从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就猜到了,我这次找你,确实是有求于你! 这样,我把靓坤在旺角的地盘,匀一半出来交给你大姐去打理! 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可以保证,这个要求绝对不会过分!” 吧嗒—— 苏汉泽点燃一支烟,笑着看向蒋天生。 “蒋先生,不如你先说说,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蒋天生开口道:“下个月初三,三联帮在台岛北市的善缘山庄举行一起灵骨塔拍卖大会。 这场拍卖会,我们洪兴也在受邀范围之内。 届时我想请你们和联胜伸以援手,陪我们洪兴去台岛走一遭!” 苏汉泽当即警觉了起来。 北市的这个善缘山庄,他是有所耳闻的。 说是一处专门负责慈善的宗教性质山庄,其实是在台岛充当政要和黑帮搭桥的掮客。 所谓的灵骨塔拍卖,无非是为北市政要洗钱罢了。 苏汉泽现在在大陆的投资按部就班的进行,他不想沾惹上台岛政界那群晦气的东西。 于是苏汉泽当即摇头拒绝:“蒋先生,不是我在这里妄自菲薄。 老实说,台岛那些政要名流,你钟意打交道我管不着。 但我可以保证,我们和联胜在港岛已经够巴闭了,不想去台岛低三下四,给人家当狗!” “你误会了,阿泽,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蒋天生赶紧解释道:“善缘山庄,也并不是专门替台岛的政要做洗钱工作的。 因为这个山庄背后有台岛的政界站台,所以南韩,日本,台岛这些黑帮有什么黑钱往来,也会通过善缘山庄进行交易。 我们洪兴这次受邀去善缘山庄,其实是为了化解和日本山口组的矛盾的。 你可能不知道,你姐夫前几个月在欧洲,截胡了日本佬一大批军火生意。 山口组新宿社的高层干部横井一鹤,在荷兰被你姐夫韩宾枪杀身亡! 现在横井一鹤的尸体,还被停放在殡仪馆的冷库里。 山口组的代目草刈一雄下达了追杀令,一定要砍下韩宾的头颅在横井一鹤的灵前祭奠,才肯把他安葬!” 说到这里,蒋天生顿了顿声:“苏汉泽,为了你姐夫,你也该以和联胜话事人的身份,陪我去台岛化解这个恩怨。” 苏汉泽没有吭声,他在斟酌蒋天生提供的信息。 如果真的是韩宾惹上了麻烦,那他绝对会义无反顾前往台岛,替韩宾解决这个事情。 他也相信蒋天生没有骗自己,这种事情,找韩宾一问便知。 但他总觉得蒋天生在避重就轻,台岛之行,绝对还有别的目的。 思索片刻,苏汉泽站起身子。 朝蒋天生说道:“蒋先生,不是我看不起旺角的地盘,如果我愿意,我可以保证一周之内再打下一个旺角的地盘。 你把旺角交给我大姐去做,你如果答应的话,下个月我可以陪你去台岛走一遭!” 蒋天生似乎料定了苏汉泽会提这个要求一样,当即点头表示认可。 “你放心,不管是十三妹还是韩宾,我始终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般。 旺角交给你大姐去打理,我再放心不过。” “如果是蒋先生你说的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大姐入主旺角,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要打她地盘主意的话,那就别怪我带人替她出头,让蒋先生你难堪了!” 蒋天生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但思虑再三,还是向苏汉泽做出了保证。 “你放心,有你这么巴闭的弟弟在后面撑腰,没有谁敢去找你大姐的不痛快! 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到时候带多少人手过海,我会找时间再和你沟通!” 苏汉泽点点头:“回见!” 从太平山出来,苏汉泽并没有直接返回港九。 他揸车来到了西环码头这边,上了一艘早就约好的轮渡,径直往罗洲岛驶去。 罗洲岛,位于赤柱监狱的东南角海域,这个岛屿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岛上乱石嶙峋,唯一值得开发的,也许就是被抛弃已久的机制沙了。 但对于苏汉泽而言,罗洲岛的沙场却是他重点开发场所。 无他,这个地方毗邻赤柱监狱,而监狱里头有着不少的廉价劳动力。 只要向港岛的惩戒署支付不到外边三分之一的工价,就能拉来一票生龙活虎,精力无处宣泄的犯人出来上工。 许欢的会计算过一笔细账,如果把罗洲岛的沙场的做工承包给惩戒署,单单人力成本,就能省下五百八十多万。 他这次过去,就是为了审查沙场工期的进程。 此时正值晌午,晴空万里。 罗洲岛的沙场,一群被带出来‘放风’的犯人,也被狱警安排到了阴凉处,做午休调整。 前来接应苏汉泽的,是许欢的建筑公司工程部的一个骨干。 此人名叫肖长军,长得白白胖胖,典型一副工头的长相。 山脚下,肖长军一边领着苏汉泽往沙场走,一边和苏汉泽介绍着工程进展。 “苏老板,不是我说您,这种天气您就不该来工地探视。 又热又脏,山上还没有冷气,您一会巡视一下,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有我在替您督工,您尽管放一万个心,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 (本章完) 126.第126章 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动我儿子! 第126章 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动我儿子! 沙场上分,碎石的机器轰隆隆吵得震天响。 肖长军扯着嗓子,在大声的向苏汉泽表着功劳。 苏汉泽示意他先去歇着,便打算自己去沙场转转。 他这番过来,巡视工地倒是其次。 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见一个人! 三伏天下,即便是在树荫下,依旧能感受到烈日的灼人。 因为组织黑社会犯罪活动入狱三个月之久的林怀乐,此时正叼着一颗狗尾巴草,呆坐在一处草地上。 虽然是在苦窑进修,但乐少的生活并没有窘迫到哪去。 此时仲有监仓的细佬守在他的身边,贴心的给他扇风。 “乐哥,鬼见愁告诉我们万宝路涨价了,以后从他手里拿烟,要八十蚊一包。” 林怀乐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冷冷地看了这个细佬一眼。 开口问道:“我们监仓的长官是哪个?” “是……是杀手雄啊,怎么了乐哥?” 林怀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冷,他冷不丁朝这个细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快活仔,自从乐哥进祠堂进修以来,我对你怎么样?” 被林怀乐叫做快活仔的细佬当即开始紧张起来。 但还是支支吾吾答道:“我头上没有字头罩的,乐个来之前,我在监仓一直是最受欺负的那个。 自从乐哥收我做细佬,我在监仓的日子过得比外边还快活。” “那好,你现在告诉我,鬼见愁卖烟给你,问你要的是多少钱一包?” “这……乐哥,一直是六十啊……” “我再给你一次重复的机会,到底是多少钱一包?” 快活仔的额头顿时泛起豆大的汗珠,三伏天下,他居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林怀乐咄咄逼人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但酝酿半天,他还是不敢和林怀乐说出半个字。 林怀乐伸手揪住了快活仔的头发,同时拍拍他的脸蛋,阴狠的笑容更甚。 “快活仔,我虽然是第一次蹲苦窑,但我当年照顾手底下的弟兄,可没少去探监。 你告诉我杀手雄不钟意做我们这群劳犯的生意,你以为我就相信吗? 当时我是看你可怜,顺带自己也想收养条听话的狗在身边。 结果你个王八蛋敢吃里扒外,去勾结北仓的鬼见愁垄断我们监仓的物资供应,你猜我今晚回去把这件事情道破,你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扑通—— 快活仔当即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 “冇啊乐哥,是鬼见愁威胁我的,他话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要申请把我调到他的监仓去。 乐哥,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你相信我,我没得选的!”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鬼见愁卖给你的烟是多少钱一包了吗?” “五十,还是五十! 乐哥,是我猪油蒙了心,我该死,我混蛋!” 快活仔被吓得语速都加快了几分,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声泪俱下对林怀乐认错。 林怀乐只是冷冷地审视快活仔良久,直到有巡视的狱警往这边走过来了,他才伸手抓住快活仔的手腕。 同时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好了,你这段时间这么听话,就连我屙屎屙尿都恨不得鞍前马后的伺候,我怎么舍得拆你的骨呢? 以后有事情不要瞒我,你知道的,乐哥最恨别人骗我!” 快活仔闻言,当即感动的痛哭流涕,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怀乐一把扶起。 “阿sir过来了,快把眼泪擦一擦。” “ok乐哥!” 此时巡视的狱警已经来到了林怀乐的身后。 他拎着巡逻的哨棒,敲了敲林怀乐的后肩。 “犯人8847,长官有事找你,马上跟我来一趟!” “收到!” 林怀乐闻言当即起身,对着身后的狱警微微一笑,随后跟随狱警,大步往狱警的休息区走去。 南仓的一级惩教助理‘杀手雄’,此时正躺在一处凉棚下的吊椅上,两脚搭在椅绳上,优哉游哉的晃悠着身子。 “长官,犯人8847带到!” “让他过来说话!” 杀手雄连身都懒得起,等林怀乐走了过来,他直接从头下拿出枕着的哨棒,指了指隔壁的一个帐篷。 慵懒道:“林怀乐,别说我杀手雄不照顾你,你走运了,这家沙场有你们和联胜老板的股份。 现在有个人在隔壁等着见你,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要快点啊,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林怀乐不禁纳闷:“雄哥,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能到罗洲岛上来见我?” 杀手雄当即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看向林怀乐道:“那是不是要在佐敦见你,你才开心啊?” “了解!了解!” 林怀乐自知失言,一边往后倒退,一边点头朝杀手雄说道。 这处凉棚距离隔壁的帐篷,其实还有四五十米的距离。 在步行过去的途中,林怀乐一直在心中犯嘀咕。 到底是和联胜的谁,会专门选择在罗洲岛这个地方和他见面? 自从上次和大d斗法闹到两败俱伤之后,林怀乐百分百敢肯定,他在和联胜已经没有几个靠谱的熟人了。 佐敦一门,势力本来就羸弱,他的细佬可以去探监,但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来沙场见自己。 加上肥邓已经死了,叔父辈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更不会把他这样一个过气话事人放在眼中。 林怀乐很清楚,社团中间,忠义只不过是为了谋取利益,用来装饰门面的手段罢了。 带着一肚子疑惑,林怀乐推开了那间军绿色帐篷的门帘。 当看到面前的来人之后,林怀乐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丧泽!” “乐少,过来坐!” 苏汉泽坐在一张马扎上,顺带丢给林怀乐一副未打开的马扎,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来。林怀乐此时心中已经犯怵。 他知道自己曾经做过送账本去o记的糗事,担心自己东窗事发,苏汉泽这番过来,是找自己算旧账的。 但没有奈何,他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迈了出去,来开了苏汉泽丢给自己的那条马扎。 “丧泽,点会想起来这边看我?” 林怀乐竭力让自己笑得真诚一点,好让苏汉泽不察觉出自己的心虚。 “怎么说你曾经也是和联胜的一堂之主,我作为话事人,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苏汉泽一席话,顿时叫林怀乐愣住了。 他入狱前,虽然知道苏汉泽在和联胜的声势如日中天,但也万不敢想到短短数月,苏汉泽居然已经问鼎了他梦寐以求的话事人位置。 但林怀乐是个懂得藏拙的人,尽管他心中有诸多疑惑,未了还是挤出一个怪异的笑脸,朝苏汉泽恭贺道。 “恭喜你了丧泽,我追求了十几年的位置,你来和联胜几个月就坐上了!” 苏汉泽没有理会林怀乐酸溜溜的话语,而是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从你进入监仓开始,我就一直在替你打点监仓的生活。 你在监仓能分到最有人情味的杀手雄手底下,也是我钱在惩教署那边操作的。 还有,每个月你马仔给你钱打点监仓上上下下,不是因为他们够忠心,而因为是我每个月都在给他们汇款。 另外你儿子丹尼仔,现在已经转到band.2去念书了,你放心,那边的学风很正,你儿子在学校不会受人欺负的啦。” 听到苏汉泽提起自己的儿子,林怀乐不由得心头一紧,但听到苏汉泽把自己的家属照顾的很好之后,林怀乐由衷地对苏汉泽露出个笑脸。 “多谢你丧泽!” “你不用谢我,想不想知道当初你把深水涉的账本送到o记那边去,为什么差佬反手却把你给逮捕了起来?” 林怀乐顿感脑子嗡的一声,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自从进入监仓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脚冰凉是什么感觉。 良久之后,林怀乐才缓和下一口气,朝苏汉泽苦笑道。 “你不要怪我,话事人这个位置我等了太久,当初我以为你要支持大d,交账本去o记,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说着林怀乐像想到什么一样,他没有去追问是不是苏汉泽把勾结大d,把佐敦的账本交到了差佬的手中。 他明白现在自己身无长物,再追问这些东西已经没有意义了。 此时的林怀乐只是面容沮丧的耷拉下脑袋。 “丧泽,我做错事情,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认! 只是我儿子丹尼是无辜的,你俾条活路给他走,不要为难他,也不要告诉他他老豆是混黑社会的。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说到最后,他如同喃喃自语一般,这个阴湿的角色,难得因为自己的儿子流下几滴后悔的眼泪。 苏汉泽并没有理会林怀乐的忏悔,他是真诚认错也好,在自己面前装可怜也罢,这些都不重要。 “乐少,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想弄死你,当初你连进监仓的机会都没有! 把眼泪擦一擦,我和你说点正事。” 说罢苏汉泽点燃一支香烟,静待林怀乐惊讶的抬起头来。 随后缓缓开口道:“乐少,有件事情我还真想和你聊聊。 自从我坐庄以来,和联胜八区堂口的账本我都一一找人核对过了。 你们佐敦的帐做的相当漂亮,年年有盈余,从不亏欠社团半个子。 但是我左算右算,还是觉得你们佐敦的账目有些不对劲!” 林怀乐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揩了揩鼻子。 下意识问道:“哪里不对劲?” “我有细算过你们佐敦近两年的账目,你在佐敦,一共打理着三家桑拿馆,两家夜总会,五家麻雀馆,八家地下赌场,十一家马栏。 其他杂七杂八的我就不细算了,加上你每年收的那些地区茶水费睇场费,平均每年你向社团交八百万的公账是相当合理的!” 苏汉泽先是一笔一笔和林怀乐算过细账,转而继续说道。 “但是有件事情就很怪,你乐少这些年,在社团颇有口碑! 不管哪个堂口的兄弟有什么事情,你都肯去帮把手。 我好奇的是,当初么地道的麻佬在外地躲债,被人砍死在新加坡,尸体好像是你钱收回来的。 后来丧事也是你帮忙操办,前前后后了不下四十多万。 那么问题来了,你连竞选话事人的时候,贿选叔父辈他们的二十万都拿不出来,又哪来那么多钱去替一个和你不相干的麻佬料理后事? 还是你乐少真的是菩萨心肠,真的对社团兄弟们一心一意?” “丧泽,当时邓伯撑我的,我要再钱出来贿选,会叫邓伯看不起我的!” “不对!你替麻佬料理后事那段时间的账目我都查了。 当初你名下的建材公司,接到了营建署一笔价值两千万的公屋改造订单。 我查过那几个月你堂口的细账,当初你为了采购材料,甚至向号码帮的财务公司借取了高达三百万的贵利! 也就是说那几个月,你堂口的财务是处于入不敷出的状况。 我好奇的有三点,一来这笔钱,你为什么宁肯背负那么高的利息,也不肯向和联胜的财务公司借取。 二来营建署的改造项目,为什么会落到你乐少的手中? 第三点就更简单了,麻佬和你非亲非故,凭什么值得捉襟见肘的时候,还能拿出四十万替他操办后事?” 苏汉泽那似乎要把人看穿的目光,顿时让林怀乐感觉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苏汉泽的问题,恐惧开始萦绕上了心头,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后生仔,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 “丧泽,我求求你别问了,也许你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有些话,我真的不能说。” 林怀乐长叹口气,随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其实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已经一败涂地了。 你如果肯不计前嫌的话,就请放我一马。 如果你不肯放过我的话,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动我儿子!” 苏汉泽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只是起身,拍了拍林怀乐的肩膀。 “你放心,只要你够安分,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过刚才我和你说的话,麻烦你还是仔细想一想。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聊下这句话,苏汉泽大步走出了帐篷,留下林怀乐一个人呆坐在帐篷里,怔怔的出神。 不多时外边便传来了狱警的大声吆喝:“8847,请你马上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呢!听到了吗?!” …… (本章完) 127.第127章 濠江的赌牌 第127章 濠江的赌牌 轮渡自罗洲岛离开,一路驶入葵涌货柜码头站。 苏汉泽在葵涌货仓这边下了船,打了通电话安排马仔去西环挪车。 在葵青的一家spa馆里,苏汉泽找到了正在正骨的韩宾。 此时的韩宾正光着上身,趴在一张理疗床上。 一个身材苗条的骨妹,正踩在韩宾的背上,一寸一寸的挪动脚趾,替韩宾做一场酣畅淋漓的马杀鸡。 哐当—— 骨场的门冷不丁被苏汉泽撞开了。 韩宾几乎是下意识的翻身而起,直接把身上的骨妹甩飞出去。 与此同时,他右手探向枕头下来,一支上膛的喷子便被他甩了出来。 “慢着!别开枪!” 苏汉泽赶紧伸手制止,同时摁亮了房间的照明灯。 “丢嗨!你老母的,过来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我这一喷子下去,你可能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韩宾在看清楚来人之后,骂骂咧咧的放下喷子,示意给自己正骨的骨妹出去。 然后抓起一块浴巾披在身上,没好奇的朝苏汉泽问道。 “乜事啊?如果是替你姐来抓奸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整个葵青都知道我只做正规马杀鸡的,他老母的,欧洲那边的应召女全是做鸡的货色,一个擅长理疗的都没有!” 韩宾一通絮絮叨叨,显然是怕苏汉泽生张大嘴巴,在十三妹那边说自己的歪话。 苏汉泽笑着拉条椅子坐低,答道:“姐夫,看不出来你还挺怕我大姐的吗?” “怕!当然怕! 她现在有个做话事人的弟弟,如果我背着她在外边乱搞,我怕她老弟分分钟过来砍死我啊!” 韩宾白了苏汉泽一眼,随后问道:“过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苏汉泽笑笑:“姐夫,你不要糗我。 做话事人哪有你这号国际大鳄巴闭? 其实来找你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问下你,今天蒋天生找过我了,他话你在欧洲和黑手党谈生意的时候,截胡了日本佬一批军火,还打死了山口组一个叫什么…… 什么横井……什么来的?” “横井一鹤!” 韩宾答道:“不要放在心上,像这种不知死的扑街,当年我在海上不知道要打死多少个。 对了,生哥和你说什么了?他点解会为这件事情找你?” “唔,他话山口组的草刈一雄在日本对你下了追杀令,蒋天生在台岛找了中间人,准备下个月初三拉着我一起去撑场,在台岛的善缘山庄和山口组碰头,意图化解你和山口组的恩怨。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过来向你询问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了不起,现在可以替我出头了!” 韩宾一边穿着上衣,一边对苏汉泽竖起个大拇指。 不过等他把衣服穿好之后,当即痴线一声。 “不过山口组对我下什么追杀令,我向来是没放在眼里的。 你要搞清楚,你姐夫我从来不往日本那边做生意,我在自己的地盘混的响亮,还怕山口组来港岛向我寻仇不成?” “这么说,你确实是做掉了横井一鹤?” “没错!” 韩宾眼露不屑的神色,开口道:“我在亚欧这一块,有不少军火的路子。 山口组这班扑街眼馋,也想在军火生意上,分得一杯羹。 横井一鹤这个王八蛋是草刈一雄的义子,当初托关系在台岛找了人,开出了八百万美刀的价格,希望我能帮他引荐一下采购军火的渠道。 这家伙当时信誓旦旦和我保证,只要帮他打通渠道,他只会把军火兜售到南美洲一代,绝不会染指我在欧洲的生意范围。 当初我心想,反正我的供应商那么多存货,凭我一个人也吃不下,送上门来的钱不赚白不赚,就带着他北上,将他引荐给了毛熊那边的供应商。 结果这王八蛋前脚拿到货,反手就安排人去欧洲走访我的客户。 抢我的客户不打紧,还要打乱我辛辛苦苦打造的价格市场。 你说我该不该杀他?!” “该杀!” 苏汉泽认真的点了点头,在他的认知范围内,杀死一个日本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理由。 韩宾系好了扣子,又问苏汉泽要了支烟点上。 随后开口道:“这段时间我在欧洲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收拾山口组这群混蛋给我留下的烂摊子。 对了,你刚才说生哥准备赶赴台岛和山口组碰头,就是为了替我去向山口组善后的?” “没错!” “他老母的,生哥在搞乜鬼? 我韩宾顶天立地,一人做事一人扛,让你替我去当和事佬,我仲丢不起这个人! 把你电话借我用一下,我要打给生哥问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苏汉泽并没有把自己的电话递给韩宾。 而是琢磨了一下:“宾哥,也许蒋天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依我看,他替你去息事宁人是假,只怕拉着我一起过海,是另有所图。” “他图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不妨好好想想,三联帮或者山口组那边,有什么吸引到蒋天生地方?” 韩宾不是一个无脑的莽夫,他听苏汉泽分析一番,当即也冷静了下来。 仔细思索片刻,最后开口道。 “生哥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把社团洗白上岸,做白道的生意。 他们蒋家一不碰走私,二不卖白粉,我实在想不到他会有什么事情,会去和台岛以及日本的人虚与委蛇。 如果实在有的话,可能是因为……” “因为什么?” “濠江大三巴的赌牌!” “赌牌?”苏汉泽心神为之一震,他们和联胜一门,在港岛少说也有成百上千家大大小小的地下赌档。 但他清楚,这些地下赌场和濠江那些金碧辉煌的赌场比起来,卵都算不上一条! 在亚洲乃至世界,濠江都是首屈一指的赌城! 哪怕是若干年后,濠江的赌场依旧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产业! 那个地方每天都有着数以亿计,源源不断的现金流汇入。 说濠江是个大型的印钞工厂,也毫不为过。 “没错!” 韩宾点头道:“濠江的赌牌,从第一代赌王傅老榕开始,再到后来的何家,一直被葡国人交予信得过的华人打点。 但是这几年何家的吃相有些难看,惹得葡国人有些不爽,于是葡国人又把濠江的赌牌重新拆分了一次。 后来虽然何家人力挽狂澜,再次把赌牌的经营权收归手中,但现在濠江已经不是何家一家独大了。 生哥这些年做了不少的投资,我最清楚他一直对濠江的赌牌垂涎三尺。 这次大三巴那边有赌牌拍卖,台岛的三联帮先声夺人,率先拿下了两张。 我想生哥这次拉你们和联胜过海,就是为了争取到这两张赌牌之中,某一张的使用权!” 苏汉泽没有多想,当即问道:“既然三联帮费了那么大工夫拿下两张赌牌,又怎么会让别人去分一杯羹呢? 宾哥,这不符合逻辑啊!” “痴线啊!你是怎么坐上话事人位置的?” 韩宾毫不留情的对苏汉泽嘲讽了一番,紧接着解释道。 “濠江的赌牌虽然被葡国人拆分了,但是濠江这么多年,那些社团是靠谁养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和安乐,号码帮,这两大社团在濠江如日中天,濠江九成九的叠码仔,都依仗这两家社团开工食饭! 而和安乐的龙头水房赖,和号码帮的崩牙驹,都是何家最忠实的打手! 和安乐和号码帮不点头,哪个能把赌场开到濠江去? 你信不信第一天开业,场子里就要被人丢蛇!” “所以说三联帮这次邀请日本和港岛的社团过去,就是为了整合势力,在濠江的地面插支旗?” 面对苏汉泽的疑问,韩宾嗤笑道:“太阳底下没新鲜事,社团之间的利益说到头还是靠打出来的。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没有港岛社团撑腰,日本佬和台巴子不可能在濠江站在脚! 你知道为什么吗?濠江那些社团火并起来可不是长刀短棍街上开片。 水房赖和崩牙驹开打,动辄就是重火力街头对射,火力比他妈的葡国警方还猛。 他们可以在濠江这么搞,但台巴子和日本佬不行!” 苏汉泽明白韩宾的意思。 港岛和濠江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这两个地方虽然是租界,但说到底,他还是北边的地盘。 再过个几年,这两个地方是要回归大陆的。 现在这个地盘的社团再怎么闹腾,那也是葡国和英方的鬼佬管理不力,大陆不会做过多干涉。 但是三联帮和山口组敢在濠江动用火器打社团大战那就不行了! 往小了说,这是跨境恐怖主义袭击。 往大了说,大陆完全可以把这种情况定性为侵略行为! 搞不好大陆的军队直接下场,骨灰都要给这两家社团扬了! 所以三联帮虽然靠砸钱拿下了濠江的赌牌,但想要在濠江正儿八经经营赌场,他就一定要带着港岛社团一并进场。 不过在苏汉泽分析蒋天生用意的时候,韩宾忽然补充了一句。 “喂衰仔,你先不要想太多了。 这也只是我的一番推测而已,不过我倒是建议你跟随蒋先生去一趟台岛。 现在全亚洲都知道濠江做赌场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不要白不要!” “我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下来的好事,依我看,就算蒋天生去台岛是为了赌牌,他拉我过去也只是撑场壮威罢了。 不过看在他把旺角的地盘交给大姐打理的份上,我也不介意卖蒋天生一个人情!” 韩宾摇了摇头:“你想错了,如果蒋先生是为了赌牌去的台岛,那你们和联胜一定不会是去撑场壮威的。 你可能不太清楚濠江的局势,和安乐和号码帮虽然是何家养的两条恶犬,但这两家社团之间在濠江一向也是水火不容的。 蒋先生如果到时候带着赌牌进场,两家社团一起过来打他他可能撑不住。 但是如果能拉拢一家,扛住一家,那在濠江站稳脚跟的几率就大多了。 衰仔,和安乐和你们和联胜几十年前是一个字堆出来的骨肉兄弟,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汉泽不禁想笑:“混社团的,亲兄弟为了利益,都能自相残杀。 宾哥你不会觉得和安乐是和字堆的字头,他就会卖我们和联胜面子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们两家字头分家这么多年,和安乐自然不会care和联胜的面子。 但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和安乐这两年在濠江,一直是被崩牙驹压着打的! 我想蒋先生拉着你们和联胜入伙,大抵是想拉和安乐报团取暖,一起顶住号码帮的压力。” “行了宾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如果到时候需要用枪,和我打声招呼就行了!” 韩宾说着掐灭掉手中的烟,随后向苏汉泽露出个意味深长笑容。 湾仔军器厂街,三合会有组织犯罪调查科行动c组办公室。 张凯此刻正在整理着一堆这几天搜集来的没卵用的资料,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走了他手中的资料。 不等张凯反应,他便看到自己这几天辛辛苦苦在慈云山走访的资料,被那只玉手丢进了垃圾桶。 “干什么!” 张凯正要发作,抬头一看,发现一双严肃的眼珠子正盯着自己,瞬间让张凯的火气消散于无形。 “佳姐,你不是去李sir那边开会去了吗……” “现在我和你传达一下李sir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东星彻底在我们otcb的档案室摘牌了! 以后三个行动组,谁也不许去过问东星的事情。 李sir的意思是,放任东星自生自灭,让其他社团把这个埋藏在港岛的毒瘤蚕食殆尽,你清楚李sir的意思吗?” 张凯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选择答话。 尤佳镇敲了敲桌面,道:“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芽子明天就要走了吗? 平时办案子没看到你这么积极,我觉得你是不是该抽点时间出来,多去见见芽子?” 张凯两手一摊,哭丧着脸答道:“madam,你又不是不知道,芽子现在根本就懒得搭理我。 她现在满心思都在和联胜的那个扑街仔上,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一个混社团的飞仔? 是!他现在是和联胜的话事人,但那又怎么样? 搞不好哪天丧泽这个扑街就栽在我的手中,到时候说不定我亲手逮捕他入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张凯,如果你真的喜欢芽子呢,那我劝你在没死心之前,尽力去追求一下。 又或者你自己振作起来,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而不是在这里说些没来头的负气话! (本章完) 128.第128章 离别时刻 第128章 离别时刻 作为女人,我觉得有必要奉劝你一句——芽子不钟意你,就算苏汉泽死了,她依旧不会钟意你。” 张凯不可思议的抬起来头:“佳姐,什么时候你也为丧泽这个扑街说话了?” 尤佳镇面色稍显尴尬,她没有回复张凯这个问题,而把手伸进口袋,从里边摸出一张私人沙龙的入场券,递到了张凯手中。 同时交代道:“佳姐最后帮你一把,这是湾仔典雅乐馆的入场券,我在那边定了位置,顺带邀请了芽子在那边小聚。 晚上下班之后,我会让你们两个人面对面聊一聊。 你把我好这次机会,否则以后你们恐怕再也没有交流的机会了。” 张凯的神经立时紧张了起来,他紧紧攥住那张入场券。 不甘地问道:“为什么!芽子不是只去受训半年吗?为什么我们会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傻仔,从新苏格兰场受训回来的精英,还会和你在一间办公室内共事吗? 省省吧张凯,她现在看不上你,以后你就更没有机会了!” 晚七点半,尤佳镇事先订好的沙龙包厢内。 尤佳镇起身关闭了屋内复古式的留声机,随后把灯光调亮。 张凯局促不安的坐在芽子的对面,不时偷偷抬头去瞥芽子的脸。 只是芽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她此刻正端着一杯红酒,漫不经心的摇晃。 清冷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把她那清秀的脸庞衬托的格外动人心魄。 修长的睫毛洒下的阴影,仿佛在脸上打颤,看得张凯不由有些出神了。 “芽子,明天你就要前往伦敦受训了,恭喜你!” 尤佳镇出声打破了沉默,她端起一杯红酒,朝芽子手中的酒杯碰撞而去。 在和尤佳镇碰完杯后,芽子莞尔一笑。 道:“佳姐,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照顾。 以前我虽然挺烦你管这管那的,但不得不说,没有你的栽培,我绝对成为不了一名合格的差人。” 说罢芽子自嘲式的笑了一声:“我太贪玩啦,以后得多加向佳姐你学习才行。” “年轻人有几个不贪玩的,久而久之自然会收心的嘛。 我先提前祝贺你受训归来之后,平步青云!” 尤佳镇说着再度举起手中的酒杯,顺带朝张凯递了个眼色。 张凯连忙跟着起身,把自己的酒杯送到芽子面前。 拘谨道:“芽子,你千万要记得……要记得我们这些老同事啊……” “我会的!” 芽子勉强朝张凯露出一个笑脸,三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后,三人半晌无言。 尤其是张凯,他已经到了一种坐立不安的地步。 明明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尤佳镇出声打破了尴尬。 “芽子,今天约你过来,一来是为你践行。 其次……你也知道的,我这个弟弟,自打进入otcb以来,对你这个师姐可以说是仰慕已久了。 我睇你们郎才女貌,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家既然这么投缘,你能不能告诉我,可否给他个机会?” 芽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推开自己面前的酒杯,皱起眉头朝尤佳镇说道。 “佳姐,我其实向来是尊重你的,今晚肯抽时间来赴约,也是看你的面子上。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干脆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我其实早就把话说的很清楚,我对张凯,完全只是尽到了一个师姐照顾师弟的义务。 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想法,同时我也希望他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想法! 大家同事一场,做个普通朋友就很愉快了。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今生今世,我和张凯绝无任何可能! 没有别的原因,感情这事情,谁都没办法去欺骗自己!” 张凯顿感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了一下,他竭力想维持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落。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没法控制住自己。 以至于他开始带着哭腔朝芽子问道:“芽子,难道你真的宁愿选择一个和我们差人敌对的矮骡子,都不愿意选择我吗?!” 芽子无言,连带尤佳镇,也陷入了沉默。 张凯见二人都不出声了,索性把心一横,开口问芽子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苏汉泽他一个社团人物,搞不好哪天就被人砍死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哪天会栽在我们o记手里,在监仓里囫囵渡过半生? 你老豆是南洋那边风生水起的大水喉,你什么都不缺,你到底图他什么?! 他这种人能给你一份安定的港湾吗?芽子,不要把你的幸福赌在这种人的身上,这样只会害了你啊!” “你不要再说了!” 芽子的神色开始变得气愤起来。 她怒视张凯道:“如果我选错了人,那就当我瞎了眼! 我告诉你张凯,只要苏汉泽不抛弃我,他去坐牢,我也可以在外边等他! 哪怕他被人砍死,我就给他守一辈子的活寡! 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我说句直白的话。 我早就是苏汉泽的人了!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一辈子都是!” 说完这句话,芽子愤然起身,她看向尤佳镇道。 “佳姐,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晚就陪你到这里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芽子便愤然离席,留下张凯呆坐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才芽子那句‘她早就是苏汉泽的人了’,无疑给他的灵魂带来了一记沉重的暴击。 他甚至可以接受芽子不喜欢自己,但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尤佳镇半晌无语,陪同张凯呆坐良久之后,最后不得不长叹口气。 朝张凯安慰道:“张凯,算了吧。 你也听到了,芽子她根本……” “不!不!不是这样的!!!”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 那痛彻心扉的声音极具穿透性,外头聚会的一众名流,纷纷侧目看向尤佳镇预约的这间包厢,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芽子气冲冲来到楼下的时候,一台停在门口的银色平治车忽然摁响了几声喇叭。 芽子被这冷不丁的几声喇叭吓了一跳,侧目望去,发现苏汉泽坐在车内,正坏笑着朝自己招手。 不过让芽子苦笑不得的是,一个交通警察正立在苏汉泽车边,一边往苏汉泽车上贴着罚单,一边在厉声警告苏汉泽。“先生,我再次警告你一遍,有钱也不能为所欲为的。 你再不把车挪走,我有权告你妨碍公务。” “阿sir,不要这么凶嘛。 我说了停一会就走的,哪,罚款我现在交了,等我朋友上车,我马上就离开。” 苏汉泽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沓钞塞到了交通警察的手中,随后示意芽子赶紧上车。 这个巡逻的差佬看到苏汉泽递来的一沓钞票,也不由得傻眼了。 细看一下,足足有五千蚊之多! 只不过他还没有回过神来,面前的奔驰车边打响发动机,一拐弯离开了现场。 中环君怡酒店,巫山云雨好,水到渠成时…… 芽子依偎在苏汉泽的怀里,柔声的在给这个年轻的男人进行约法三章。 “我离开后,你要记得想我!” “嗯嗯!” “记得按时打电话给我!” “嗯嗯!” “不许泡马子!” “嗯嗯!” 芽子想了一下,一把打掉苏汉泽手中的烟,补充道。 “就算是泡马子,也不许让我知道!”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不是我一定不会去泡马子的!” “那就好。” 芽子闻言,一把搂住了苏汉泽的脖子,在他脸上浅浅的亲了一口。 随后伸手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最后从一堆衣物下拿出了一串菩提手链,递到了苏汉泽手中。 “这串十八子,是我让我老爸从一个泰国的高僧那里求来的。 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我希望你还是带在身边。 有它在你身边,我至少心里也能踏实点,不至于那么担心你。 苏汉泽,你要答应我,不管做什么一定要有个分寸,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行吗?” 苏汉泽接过那串十八子,忽然感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把那串菩提手链带在了手腕上,不由得把芽子搂紧在怀中。 最后他也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摸出了一张附属金卡,递到了芽子的手中。 柔声道:“芽子,我是个不怎么懂得浪漫的人,你要去伦敦受训了,我也不知道送你些什么好。 这张汇丰银行的金卡里边,我存入了五百二十万英镑的现钞,你带在身上,我也安心点。” “你疯了!” 芽子听到这张卡里居然存入了五百二十万英镑的现钞之后,猛地坐了起来。 要知道这年头,英镑的兑换港币的比例是一比十一。 也就是说苏汉泽丢给她这张卡里便,有着六千万港纸的巨款! “我没疯,区区五百万英镑,洒洒水啦!” 苏汉泽强行把卡塞到芽子的手中,随后捏了捏芽子的脸蛋。 笑道:“你要答应我,这半年时间必须把这五百万英镑完。 如果你留着不,我会很不开心的。” 芽子接过这张金卡,只是眨巴眨巴眼,并未多说什么。 她老豆本来就是南洋有头有脸的富商,但即便再有钱,也并不意味着五百万英镑的金卡,不能让芽子内心泛起一丝涟漪。 这五百万的金卡,至少能让她知道自己在苏汉泽心中的分量。 有这份让人安心的分量,就已经足够了。 翌日,在把芽子送上前往伦敦的航班之后,苏汉泽不知缘何,始终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承认,芽子在她心中的分量,早已在无形中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从机场返回之后,苏汉一路开车过跨海隧道,当他途径青衣北一处填海造地的工程区的时候,往葵涌过桥方向的红灯忽然亮起。 少等红灯过去,苏汉泽再度发动车辆,正但他把车开到十字路口的正中央,右侧一台往青岭咀方向驶来的渣土车,忽然如同失控一般,径直朝自己的奔驰车撞来! 轰隆—— 这台满载渣土的大卡,结结实实撞在了苏汉泽奔驰车车身的左舷。 随着一阵爆裂的巨响,银色的奔驰车在公路上横向翻滚着飞了出去。 由于巨大的惯性,在翻滚了好几圈之后,才重重撞击在公路一侧的护栏上。 但这台渣土车并没有减速的意图,相反,在奔驰车冒着浓烟的同时,渣土车速度不增反减,再度撞击在苏汉泽的车身翘起的底盘上。 护栏当即爆裂开来,整台奔驰车的前部分车身,如同被撞成夹心饼干一般,连带撞碎的护栏,一并掉入一米多高的路基下方。 啪—— 泥头车的车门被匆匆拿开,身材矮小的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在看了眼冒着浓烟,差点被撞成碎片的奔驰车后,司机没做任何停留,慌慌张张朝青衣海港方向跑去。 “屌你老母啊!” 大约两百米外的一片榕树林里,苏汉泽骂骂咧咧的从里头钻了出来。 他望着不远处司机逃离现场的背影,骂骂咧咧从腰间掏出了电话。 但凡刚才他反应慢个半拍,可能他连进入空间避险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他的反应够迅速,要不然哪怕自己的体质是经过系统强化的,恐怕也得跟随那台奔驰车一样,被撞成肉泥。 【检测到宿主刚经历过生死攸关时刻,现为宿主开放空间新功能。 支付一亿港纸,空间可激活淬体功能。】 在苏汉泽刚打完电话,唤师爷苏安排人过来接应的时候,久违的系统音再度在脑海中响起。 苏汉泽不禁一喜,当即回应道:“什么是淬体功能?” 【淬体:当宿主在空间内的时候,可持续增强宿主本人体质。 注意,该功能仅对宿主本人生效,淬体功能没有任何上限,也就是说只要宿主在空间内待的时间够久,宿主的体质将获得无上限的增幅!】 !!! 苏汉泽不由得一惊,比起之前扩大空间容量的奖励,他更钟意系统现在提供的这个功能! 无上限的淬体意味着什么?那不意味着空间是一个超人培养皿吗?! 只要他在空间内的时间待得够久,再次出世之后,他岂不就是横推人间的人形兵器? 不过苏汉泽没有高兴太久,系统检测到了他的心声,当即便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系统提示,如果需要达到当前世界任何科技都无法摧毁宿主的阶段,宿主需要持续在空间内待够八千三百八十八万年! 而且淬体的进度是趋于缓慢性的,前期在空间进行淬体,宿主的体质可以获得一个飞跃性的提升。 但越往后淬体速度会越慢。】 (本章完) 129.第129章 将计就计来诓骗自己? 第129章 将计就计来诓骗自己? “你老母!八千万年,恐龙都灭绝一个轮回了!” 苏汉泽不由得大失所望,但忍不住不甘心,他再度问道。 “如果我需要淬体到巴雷特狙击枪都打不进肌肤的阶段,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需要达到硬扛巴雷特狙击步枪贴身射击的阶段,合计需要在空间待够7200个小时的时间。】 “七千二百个小时?也就是三百天了! 行吧,以后我睡觉就在空间里头了!” 苏汉泽不禁松了口气,如果三百天的时间内就能用肉身硬扛子弹,那么一个亿把空间进行升级,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料系统接下来的一通话,彻底让苏汉泽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空间一直有自动排异功能,也就是说子弹在进入宿主肌体的那一刹那,会被空间自动吸纳。 理论上只要打向宿主的子弹不超过两立方米,宿主将不会受到来自枪械的任何伤害。】 苏汉泽的脸当即黑了下来:“你老母!有这功能你为什么不早说?” 【宿主之前从未问起,所以系统默认宿主是知道这一点的。】 系统在苏汉泽脑海响起这句话之后,便再度进入了休眠模式。 任凭苏汉泽怎么叫骂,都不再给予自己任何回复。 冷静下来之后,苏汉泽算是对空间有了一番新的了解。 系统的空间,是可以进行规则利用的。 首先空间有排异功能,苏汉泽之前仅用过这个功能,对肌体进行过排毒。 但由此也可以得知,空间和自己是一体存在的,要不然系统也不会给出子弹打向自己,会被自行吸附的结论。 但值得一提的是,刚才那台十几吨重的渣土车撞向自己,空间的立方不够,肯定是无法进行肌体排异的。 也就是说,现在有人要想杀死自己,必须得趁着自己不注意,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用两立方米以上,高蓄能的武器进行偷袭,才能得偿所愿。 思来想去,苏汉泽觉得自己还是很安全的。 不过有此一遭,他也暗暗留了个心眼,毕竟他的肌体功能还没有达到硬扛子弹这种地步。 也幸好今天送芽子去机场的时候,对方没有对他发动偷袭。 不然自己可以侥幸逃脱,芽子可就惨了…… 暗暗庆幸的吐出了一口气,也就是从今天起,苏汉泽养成了一个独特的习惯。 日后不管去哪里,他始终保持自己揸车,哪怕是十三妹芽子等人,苏汉泽都不钟意让他们和自己同乘一辆汽车。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空间新功能的出现为止! 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苏汉泽的思路,苏汉泽瞬间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师爷苏打来的。 “泽……泽哥,我们的人已经把青衣和葵涌这边港口堵起来了,你……你说的那个衰仔正准备乘坐大飞出海,刚才他……他跳海准备……” “行了别废话,人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 “带到四号货仓那边的冰库,我马上过去!” 还是熟悉的屠宰场,等苏汉泽感到这边的时候,几个昔日跟随飞机做事的马仔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汉泽感到地下冰库,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开车撞自己的渣土车司机。 此时已经被剥得赤条条的,用铁丝捆在肉架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泽哥,这家伙嘴硬的很,无论我们怎么打,他就是不肯说半句话!” 一个负责问话的马仔凑到苏汉泽身边,低声交代道。 苏汉泽冷笑一声,随手抓起肉架上的一把锤子,蹲在了这个司机跟前。 “有这么嘴硬吗?我不相信!” 话音刚落,他挥起一锤子,直挺挺砸在了这个司机的嘴上。 顿时司机哇的惨叫一声,嘴里血流如注,一口牙齿被砸的十不存一。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跟谁混的?” “咳咳……呵呵呵呵!” 哪怕被一锤子砸落一口牙齿,这个司机依旧倔强的抬头,望向苏汉泽,嘴里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遇到硬骨头了! 以往被带到这处冰库的人,就算再嘴硬,多少也会问出几句话。 像这种始终一声不吭的,还是前所未见! “笑是吧,把钳子给我拿来!” 苏汉泽丢掉手中的锤子,挥了挥手,示意马仔去工具墙那边取工具钳过来。 刚才负责问话的那个马仔,赶紧去替苏汉泽把工具箱一并拿来。 正当苏汉泽准备伸手去接钳子的时候,这个马仔自告奋勇道。 “泽哥,拔指甲盖这事情我在行,要不还是让我来吧,免得弄得您一身血!” “废那么多话,你大佬怎么教你的?把钳子给我!” 苏汉泽摊开手掌,马仔无奈,只得乖乖把钳子递了过去。 随后非常识趣的跟着蹲下,一把拉开这个司机的手掌。 苏汉泽手握钳子,慢慢向这个瘦巴巴的司机左手拇指探去。 不过他却并没有选择去拔指甲盖,而是把钳嘴扣在其拇指上,用力合紧钳尾。 咯噔—— “嗷——” 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便从这个司机嘴里发了出来。 苏汉泽冷着个脸,继续把钳子伸向司机的食指,中指…… 直到把其右手五指全部夹碎,苏汉泽才抹了把脸上的血渍。 冷笑道:“笑啊!怎么不继续笑了?” 这个司机整张脸都因为过度疼痛,而呈现一种青紫色。 但他此时已经不再哀嚎,而是不断地颤抖,看向苏汉泽的目光,充满了无穷的怨恨。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声不发。 “你老母的,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苏汉泽挠了挠头,但一旁的马仔当即予以否认。 “这家伙不是哑巴,我们在海里捞他上船的时候,他还在下边叫骂呢! 泽哥,这家伙就是嘴硬,贱骨头,不打不行的!” 确实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只不过苏汉泽并不会因为他的骨头硬,就对他报以任何的敬意。 这家伙刚才在青衣那边开车撞自己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 “把他左手摊开!” 苏汉泽再度拿起了钳子,正准备如法炮制,把这个司机的左手手指尽数折断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他心中好像有了数。这个司机的左手,一如右手般枯瘦,青筋暴起的手背,宛如爬着一条条可怖的毒蛇。 枯槁的手指,如同一条条盘根错节的藤条,但左手的小拇指指尖处,却被斩断了一小截。 旧时代山口组的独特效忠方式! 这是苏汉泽第一时间在脑海中冒出的念头。 他对日本第一社团山口组,也是有过粗略了解的。 和洪门青帮这种斩红鸡烧黄纸的拜门模式不同。 日本的社团受武士道精神的渲染,早在幕府时期,大名麾下的武士,就有断指效忠的仪式。 直到二战时期,黑龙会把这一仪式推广到日本各地,被后来的山口组完美的继承了下来。 这种断指仪式,一来便于社团甄选真正悍不畏死的属下——你要是连手指都不敢砍,有什么资格出来做欺男霸女的黑社会? 二来可以时刻提醒组织的成员,让他们时刻牢记自己山口组社员的身份。 一旦对社团不忠,今日断指,明日断头! 苏汉泽好像了解为什么面前这个家伙嘴硬到这种程度了。 经过武士道精神洗脑的人,确实可以视荣誉如生命。 更重要的一点是,山口组对待叛徒,可从来不会讲究什么心慈手软。 指不定这个开重卡撞击自己的司机,家里还有几条妻儿老小的命捏在山口组手中,他是没有办法开口,也没有资格开口。 苏汉泽丢掉了铁钳,他已经失去了审问的兴趣。 “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司机充满恐惧的表情中,当即露出一抹惊喜,但他还是选择闭口不语,静待苏汉泽问下去。 “你是不是山口组的成员?” …… 对方依旧选择沉默。 苏汉泽冷笑一声:“难道一个死都不怕的武士,还会畏惧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没错!” 男子终于开口了,但他说出的话,却是字正腔圆的台岛腔。 自此,这个山口组派来的极道杀手一抹嘴上的鲜血,朝苏汉泽狞笑道。 “苏桑,你在龙江饭店的所作所为,必将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看在我替你解惑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在那场车祸中活下来的?!” 苏汉泽冷笑一声,站直身子,他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 当下招呼马仔:“给我好好问,问清楚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一定要把他的底细问个一清二楚! 记住,在问出什么之前,千万不要让他死了,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山口组的这个杀手闻言,当即打了个寒颤。 他哆嗦着身子,大声朝苏汉泽咆哮道:“混账!你不守信用!无耻之徒,你一定后遭到报应的! 啊——” 惨叫声再度在冰库内响起,苏汉泽没有心思守在这里,他不信这世界上有磨不断的骨头! 现在,他只需要回去静静等候消息就行了。 漫长的一夜,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苏汉泽在空间待了一整晚,第二天睡醒从空间出来后,试着活动了下筋骨,并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空间的淬体是件漫长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给屠宰场那边的马仔打个电话,看他们问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嘟—— 一阵传呼音响起后,电话被人接起了。 里边传来了马仔沮丧的声音:“泽哥,这家伙嘴死硬死硬的。 不管我们怎么招呼他,他除了叫嚣让我们杀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 还有啊,昨晚他趁我们不备,居然几次想撞墙自杀,我现在怕他寻死,脸嘴都给他堵上了!” 还真是前所未见的硬骨头! 在听完马仔的汇报之后,苏汉泽只叮嘱他们继续把人看好,随后便泡了杯茶,准备醒醒脑,好好想个办法。 昨天他已经得知这起刺杀事件,是和龙江饭店的人有关。 但自从龙江饭店被他一把火烧掉之后,那边的人就作鸟兽散,再也没有出现在九龙城里边。 苏汉泽想不通,为什么龙江饭店的人,会和山口组的人勾结在一起。 据细眼透露的信息,龙江饭店在九龙城经营二十多年,除了收留一些走投无路的亡命徒,通缉犯,一直没有日本人出现过。 他们怎么会和山口组扯上关系的呢? 还是那个杀手的断指只是巧合,他在利用自己的猜测,将计就计来诓骗自己? 最后,苏汉泽忽然想起当初尤佳镇好像对自己用过一种名为吐真剂的药剂。 当下他觉得有必要从尤佳镇那边把这种药剂搞一点过来才行。 既然这家伙骨头这么硬,不知道他的神经能不能扛得住当代化学药剂的攻势。 只是一想起要找尤佳镇,苏汉泽就不免一阵头疼。 但是又没有办法,他必须从这个杀手的嘴里,把自己想要的信息全部套出来。 如果不把背后的黑手连根拔起,自己也许可以避免成为他们暗杀的目标。 但是幕后黑手把目标瞄向他的亲朋挚爱呢? 一想到这里,苏汉泽立刻拨通了尤佳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里边传来了尤佳镇古井无波的声音:“哪位?” “咳咳,是我!” “苏汉泽?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madam,上次你手里的吐真剂,能不能给我搞一点。” “吐真剂?你想拿去干什么? 我警告你苏汉泽,现在吐真药剂是国际禁药,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尤佳镇依旧是那副清冷的口吻,一时间不由得让苏汉泽恼火起来。 “你老母!给你脸了?! 你知道是禁药上次还敢用在我的身上?是不是皮又痒了?!” “咯咯——密码正确!” 电话里头传来尤佳镇银铃般的娇笑声,随即苏汉泽听到了一声娇媚入骨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苏汉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顿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最后拒绝道:“不用了,你在浅水湾等我就行,我马上过去!” 浅水湾,尤佳镇的独栋别墅内。 尤佳镇挽着苏汉泽的个胳膊,领着他朝楼上走去。 (本章完) 130.第130章 小佳,你也不想吐真剂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第130章 小佳,你也不想吐真剂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此时的尤佳镇还是穿着她开工的那套制服,只是走路的姿势,与她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变得大相径庭。 迈着款款莲步,扭动的腰肢带动丰满的臀部一抖一抖,刹那间便显得万种风情。 苏汉泽不禁再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需要找个高僧去驱下邪了。 这家伙身体里面,是不是关着两个对立的灵魂? 两个灵魂之间互不干涉,互不交融,却又同时存在,共同构筑了尤佳镇这种病态的人格? “刚才我没有第一时间接你电话,是因为我在给手底下的差员开会。 后来我去厕所接的你的电话,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所以你一会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强行参与角色扮演的苏汉泽,自然知道自己此刻该和尤佳镇说些什么。 尤佳镇止住了脚步,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苏汉泽。 忽然,她就势跪倒在苏汉泽面前,一把搂住了苏汉泽的大腿…… …… 冲凉房内,苏汉泽披着一块浴巾走了出来。 他在二楼走廊看向早已洗漱妥当,坐在楼下大厅沙发上的尤佳镇,忍不住喊了一声。 “我要的东西呢?” 人格恢复正常的尤佳镇,此时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我不会把这种东西留在家里的,上次那些药剂,已经被我全部冲到马桶去了。” “我挑!那你不是在耍我?!” 苏汉泽顿感气恼,他大步冲到楼下,一把抓住尤佳镇的肩膀,质问道。 “madam,你最好是不要和我开玩笑! 哪怕去钵兰街召妓的咸湿佬都知道,玩完了不给钱,是要挨打的!” “放手,是我玩你还是你玩我,你心里没点数吗?” 尤佳镇伸手打开了苏汉泽摁着自己肩膀的双手,随后露出一丝诡笑。 “你不要着急,吐真剂的事情,我会尽快帮你搞定的。 不过芽子好不容易离开港岛,怎么说你也得多陪我几次才行吧?” “madam,麻烦你恢复一下,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o记行动组组长!” “不和你开玩笑了,今晚八点,再来这边找我,我会把你要的东西给你的。” “不行,你给我送到荃湾那边去!”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吐真剂了?” …… 苏汉泽无力的叹了口气:“madam,我真的不想打女人,求求你放过你自己吧!” 证物科的林翰文,一如既往的躺在办公室内喝茶,看报,打发日复一日无聊的时光。 笃笃笃—— 随着一阵清脆敲门声响起,林翰文把搭在办公桌上的脚放了下来。 不耐烦的问了一声:“谁啊?” “林sir,方不方便?” 一道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林翰文当即一个激灵,丢掉手中的报纸,快步朝门口跑去。 当他看到尤佳镇的那一刻,顿感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尽管他清楚尤佳镇过来找他,九成九又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 “小佳,过来提取证物啊?” 林翰文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试探性向尤佳镇询问道。 尤佳镇摇了摇头:“不是的林sir,上次你给我的那些吐真剂,我已经全部用完了。 最近又碰到个棘手的案子,所以……” “没问题,自从你上次来拿过吐真剂之后,这些药剂我一直单独放在一个冷柜里保存着的。 不过小佳,我得劝你一句,这玩意一直用下去,不是个长久之计。 万一哪天用出事来了,我怕你和我都要挨上级处分啊!” 尤佳镇笑了笑:“放心,我就用这么一次,以后都不会再用了。” “那就好!” 林翰文点了点头,随后折返回自己的办公柜,去取证物室的钥匙。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沮丧,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 果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尤佳镇根本不会想起他这个痴心的单恋者。 证物室内,林翰文从一个冷柜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试管,放在一个蓝色塑料袋里。 在他转身的时候,尤佳镇下意识想伸手去接,林翰文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含情脉脉的看了尤佳镇一眼,随后咬了咬牙。 “小佳,今晚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尤佳镇微微一怔,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最后勉强答道:“帮了我这么多次忙,怎么好意思还让林sir请我吃饭呢? 地方你选,我请你吃饭!” “不用小佳,你肯答应我真是太好了!” 眼看尤佳镇答应了,林翰文激动地把药剂递到尤佳镇手中,随后赶紧表态道。 “我朋友在荃湾的滨海公园那边,新开了一家海鲜餐厅。 一会我们就去那里用餐好不好?” “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过去?” 尤佳镇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距离她约定给苏汉泽交吐真剂的时间,还有三个半小时。 她不想耽误太多时间,索性提议二人现在就动身。 林翰文闻言,当下更加激动。 “小佳你稍等我一会,我去换套衣服打个电话把位置订好,然后我们马上过去!” 激动中,林翰文左脚绊右脚,险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好在尤佳镇连忙伸手拉了他一把,这一拉不要紧,感受到尤佳镇温热的手掌在自己小臂处传来的余温,林翰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醉了。 …… 荃湾百味楼海鲜馆,二楼的一处街景餐厅里。 林翰文领着尤佳镇前往自己事先预定好的位置。 为了表现自己的绅士风范,他先提尤佳镇拉开座椅,随后在尤佳镇正准备落座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伸手搀扶向尤佳镇的隔壁,准备扶她落座。 “嘶——” 尤佳镇胳膊上有着浅浅的鞭伤,冷不丁被林翰文伸手碰了一下,当即发出一声痛呼。 林翰文赶紧把手松开,差佬敏锐的嗅觉让他意识到,尤佳镇的胳膊上绝对有伤! “怎么了小佳?你的胳膊……” “不要紧!” 尤佳镇摆手示意林翰文不要碰自己,随后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昨晚回家的时候,院子里的灯坏了。不小心被榕树根绊倒,摔了一跤。” 林翰文拉条椅子坐到尤佳镇旁边,一脸关切地说道。 “小佳,你年纪也不小了,身边得有个人照顾你才行! 你再怎么要强,始终也是个女人,长期以往这么独来独往是不行的。 尤其是你在otcb上班,我有时候真的担心你,你……” “多谢林sir关心,这么多年我一直好得很!” 尤佳镇直接把林翰文的话怼了回去,这让林翰文好一阵尴尬。 但林翰文并不甘心如此。 他暂时放下了话茬,等服务员把点好的菜品上齐之后,林翰文拿过尤佳镇面前的高脚杯,就要替她斟酒。 尤佳镇再度伸手拒绝:“林sir,大家都是开车过来的,晚上还要回各自部门收尾呢,我看酒还是算了吧?” “小佳,这有什么要紧的,一会找两个泊车仔,给点小费,让他们开车送我们过海不就行了? 这酒可是我托朋友特地从法国带回来的,八万多一瓶呢,说什么你也得尝一尝!” 拗不过林翰文的热情,尤佳镇只得任由林翰文给自己倒了半杯。 在几口酒下肚之后,林翰文的话忽然变得多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长期以来的单相思,今天的尤佳镇,在林翰文眼中显得格外光彩动人。 林翰文感觉自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 他忽然放下酒杯,冷不丁抓住尤佳镇的手。 但尤佳镇可不是一般的差人,她曾经在sdu受过特训,眼见林翰文当下动作出格,当即把手一抽,起身就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林sir,吃饭就吃饭,请你不要有别的动作!” “小佳,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林翰文当下把心一横,反正豁都豁出去了。 “小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我。 你知不知道,从你当年在吊颈岭围剿大圈仔,把我的命从那群大圈仔手里救出来的时候,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然后我记得,为了追求你,我连去苏格兰场受训的名额都放弃争取了。 为了你,我拼尽全力,我立功,我求进,就是为了让你高看我一眼! 我不止一次在内心抿心自问,到底我该怎么做,你才肯给我一次机会?” 尤佳镇眉头紧锁,她缓缓拿起自己挂在椅背上的那个手提包。 出声道:“林sir,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从你第一次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不是我钟意的那一款。”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 “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你还是那个优秀的林sir。 林sir,你可能喝的有点多了,我去叫人送你回去。” 尤佳镇说着转身要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林翰文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朝着尤佳镇喊道。 “小佳,你就准备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林sir?” 尤佳镇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不知道缘何,她内心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林翰文步入到尤佳镇身边,咧嘴一笑,尤佳镇顿感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小佳,老实说吗,为了你,我可以连差佬这个职业都不做! 嗝!但是我清楚你,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一个天生的差人,你热爱差人这份工作,更甚于你的生命。” 尤佳镇脸已经沉了下来:“林sir,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没什么小佳,你陪……陪我一会,要不然……嘿嘿! 小佳,你也不想你私自动用吐真药剂的事情,被公共关系科的人知道吧?” 尤佳镇顿感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看向林翰文的目光,开始变得厌恶。 “林sir,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小佳,我不想强迫你的! 我只……只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追求你一次! 只要你答应从明天开始,每天给我机会陪你吃至少一顿晚饭,我保证吐真剂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 尤佳镇杏眼怒睁:“我要是不答应你!” “那你就等着去和公共关系科的人解释那些吐真剂的去向吧! 我提醒你,不管你用还是没用,作为otcb调查人员,只要接触这种药剂,都会被停职调查!” 尤佳镇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很想爆粗口,但强大的性格,还是迫使她冷静了下来。 就在她思虑如何脱身的时候,有两个店员忽然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nk215车牌是谁的车啊?赶紧下去看看吧,车窗被人给砸了!” 林翰文顿感酒醒:“我丢!那不是我的车吗?!” 在林翰文匆匆跟随泊车仔下楼查看情况的时候,尤佳镇的电话适时响起。 尤佳镇看了眼号码,是苏汉泽打过来的。 “madam,有空来荃湾吃饭,怎么不和我提前打个招呼啊?” “苏汉泽,你……” 尤佳镇刚想解释什么,却被苏汉泽适时打断。 “行了madam,现在你出门,往沙咀道方向走。 一会有台红色的丰田皇冠过来接你,你上车就行,他会送你到我这边来。”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相信我,我会帮你把麻烦解决掉的!” 尤佳镇顿感内心一悬,连忙说道:“你想干什么,千万不要乱来!” “说什么瘟话,我没有杀差人的胆子的! 听话,赶紧过来!” 苏汉泽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内传来的忙线音,尤佳镇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间餐厅再说。 荃湾西的一家冰室内,尤佳镇在这里见到了苏汉泽。 “喂madam,吃饱了没有?要不要过来再吃份虾蟹粥啊?” 尤佳镇一言不发的走到苏汉泽座位前,随后从手提包里拿出那个装着吐真剂的塑料袋。 最后才表情不悦的对苏汉泽说道:“你监视我?” “哪敢,只不过madam你实在太出名了。 而你和你同事用餐的地方,正好是我的人在负责泊车。 你想想,o记这么大个长官进入荃湾,我的细佬怎么可能不向我汇报呢?” 苏汉泽说着拿起勺子,替尤佳镇盛了碗热气腾腾的虾蟹粥。 “吃点吧,吃我的东西,不会受到什么威胁的。” 尤佳镇现在哪有胃口吃的下东西。 她自从警以来,一向是兢兢业业,从来不会给自己落下什么把柄。 (本章完) 131.第131章 林sir的杰作 第131章 林sir的杰作 眼下第一次被人抓到小辫,如果真让林翰文把吐真剂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政治部的人调查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吐真剂的去向。 苏汉泽似乎看穿了尤佳镇的心思。 他放落筷子,对尤佳镇安抚道。 “我听说证物科的林翰文,当年是你的忠实追求者。 是不是这个扑街拿吐真剂的事情要挟你了? 怎么,他不会是想用这件事情逼你上床吧?” 尤佳镇只是恶狠狠地剜了苏汉泽一眼,却并没有予以否认。 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女人,深知一旦因为这种事情向林翰文妥协一次,那么被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也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见尤佳镇不肯出声,苏汉泽自说自话道:“你放心,我有方法帮你摆脱这个麻烦的。 毕竟这次你是因为帮我才摊上这么一件晦气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因为这件事情受人摆布的。” “苏汉泽,我警告你,杀警的事情,忠信义已经做过了! 忠信义那伙人什么下场你也是看到的!” “madam,难道在你眼里,我们黑社会摆平事情就一定要杀人吗?” 苏汉泽擦了擦嘴,笑道:“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林翰文可以拿你的错误来要挟你,我为什么不能拿他犯过的错误要挟他?”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林翰文这人,酒色财气一样不沾,并没有犯过什么错误,好让你去威胁他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什么人,我是矮骡子诶! 我想让他犯错,他哪怕是不犯错都不行!” 苏汉泽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漱口之后,把水吐在一旁的垃圾篓里。 笑道:“就像你们差人给我们矮骡子放蛇一样,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今晚过后,你这个仰慕者一定老老实实,不敢再打你任何的主意。” 林翰文此时刚在海鲜馆那边扯完皮。 根据泊车仔交代,林翰文的车是被另一伙抢夺地盘的泊车仔故意砸坏的。 当林翰文亮出差佬身份之后,这群泊车仔马上就怂了。 于是通过讨价还价,负责替林翰文泊车的小弟向自家大佬讨了一万现钞过来,算作赔偿林翰文的损失费用了。 当林翰文处理完泊车场的事情之后,才想起上楼去找尤佳镇。 只可惜他回到楼上之后,发现尤佳镇早已离开了此地。 一股没由头的怨气自林翰文心中升腾而起。 “小佳,你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啊!” 逐渐气愤的林翰文,当即摸出了电话,他现在就要好好质问尤佳镇一番。 “先生,请问你是在找刚才那位女士吗?” 就在林翰文把电话摸出来的时候,一个侍应走到林翰文身边,礼貌的向林翰文问道。 “她人呢?” 林翰文放下电话,如是问道。 “先生,那位女士说他有点事情,先行离开了。 她交代我,如果您问起的话,请按照这个地址过去找她,她在那边等你!” 侍应说着,恭恭敬敬递上一张折叠好的纸条给林翰文。 林翰文当即接过纸条,当他打开那张纸条睇了一眼之后,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旺角中心广场格美主题酒店,前台报林生领取房卡。 “这真的是她让你给我的?” 林翰文把纸条小心翼翼踹进兜里收好,朝侍应问道。 侍应尴尬一笑:“先生,就是在您刚才出门,处理车辆事故的时候,那位女士交给我的!” 林翰文当即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十元港纸,递到这个侍应手中。 “辛苦你了!” 林翰文说着一边出门,一边拨通了尤佳镇的号码。 可惜,尤佳镇的电话一直显示忙碌,根本无法打通。 但林翰文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他来到楼下发动车辆,当即开车前往旺角。 尤佳镇是他心中潜藏多年的梦,不管怎么样,哪怕有一丝得到尤佳镇的机会,他也绝不轻易放过。 他敢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把车开得最快的一次。 在按照纸条上的地点来到格美酒店门口的时候,林翰文当即下车,对着街边几个守着咪表的泊车仔招手。 等泊车仔上前,立时从兜里摸出一张驼背仔,连带车钥匙一并塞到泊车仔手中。 “车顾好,超时记得帮我续表!” 说完他拔腿就往酒店方向跑去。 泊车仔接过林翰文递来的钱和车钥匙,冷不丁瞥了这台汽车一眼。 忽然朝林翰文喊道:“喂先生!你的车窗坏啦!” “我知道,你只管帮我看车就行!” 林翰文头也不回的喊道。 来到酒店前台后,林翰文直接按照纸条上的提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林生,有人在这里替我订好房间的!” 酒店的前台接待闻言,立马翻开登记簿查看。 在林翰文期待的目光中,酒店前台合上的登记簿。 “是的林先生,十分钟前有位女士替你订好了房间。 这是您的房卡,不过需要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我们这边要例行登记。” “快点!” 林翰文忙不迭递出身份证,当拿到房卡的那一刻,他又忍不住问道。 “那位女士过来了没有?” “没有哦先生,那位女士说她大约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林翰文没有怀疑,只是点了点头。 在拿到房卡,来到酒店的5018号房间后,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林翰文顿感整个人都醉了。 这是一间典型的情趣主题房。 房间内的空间被酒红色的气氛灯溢满,大床上,更是贴心的扑满一层碎蓝冰玫瑰。 墙壁上四处张贴着充满暧昧的海报,让火急火燎的林翰文,不由得舔舐了下舌头。 “冚家铲啊,早知道你这么好搞定,当初我费那么多心思干嘛?” 林翰文此刻只感觉一股气血涌上头脑,一想到他终于有机会一亲芳泽,现在他整个人就止不住的颤抖。 但差佬的警惕性,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尤佳镇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了。 加上她那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林翰文开始变得冷静起来。 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打通电话给尤佳镇。 笃笃笃—— 就在林翰文准备拨号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是小佳吗?” 林翰文猛地放下电话,下意识朝门外喊道。“先生,有人预定了玫瑰,我是给您送的!” “放在门口就行!” 林翰文一边回应,一边凑到门口的猫眼上眯了一眼。 还好,外头确实是一个送的外卖员,按照他的吩咐,把放在了门口。 “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难道小佳她……其实也一直喜欢我?” 林翰文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深入判断下去了,思索间,他打开了房门。 就在他弯腰要去捡起门口那束的时候,忽然感觉脖颈处遭受一记重击,整个人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 “快点快点!布景啊!” “你老母的,不要给他灌那么多药,你以为是给母猪配种啊!” “star准备就位,一会放浪一点,一定要无条件配合男主的任何动作,越劲爆,一会你拿的尾款就越多!” 宽敞的房间内,一个长发眼镜男正火急火燎的指挥一众细佬在房间内忙碌。 补光灯,摄影机…… 看他们的样子,居然是在布置片场。 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细佬走到长毛眼睛男身边,笑道:“赛文哥,阿泰听不懂粤语的。 再说了两个都是男主,你要让谁配合谁啊?” “屌你老母,听不懂你不知道叫人翻译一下!” 摄影男一边调整机位,一边答道:“我们乾坤影业,现在拍的电影是越来越重口了。 以前拍点低成本的三级片呢,我就准备没有什么营养。 后来拍变态强暴系列,拍基佬,拍女同,我就觉得够劲够变态。 现在居然拍这种人妖题材,冚家铲,这泰国佬裤裆里的东西掏出来,比我还要长个两寸,我怕到时候自己会忍不住呕出来!” 调试好机位,摄影男又睇了长发导演一眼。 认真的询问道:“赛文哥,再这么拍下去,以后我们是不是该拍人兽这种冇底线的东西了?” 导演一拍摄影的脑袋,怒斥道:“艺术需要有献身精神! 所有录入摄影机的图像,在你眼里都是需要精益求精的作品! 如果你通过摄影机看东西需要呕吐的话,那就证明你远不足以成为一名伟大的摄影师! 你能不能拍,不能拍我马上换人!” “能!当然能!” “那就好,喂那边迷药不要再灌了,一会人该醒不过来了! 现在准备一镜到底,各就各位,准备开机!action!”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一支小型拍摄团队当即各就各位。 “嗨,嗨——” 随着一瓢冷水泼在脸上,林翰文恍惚间睁开了双眼。 他感觉视线一片模糊,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没有思路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恍惚间,他看到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自己面前,柔声拍打自己的脸庞。 “你……你是……” “萨瓦迪卡。” 对面对他双掌合十鞠了一躬,随后便开始解他的贴身衣物。 迷迷糊糊的林翰文没有拒绝,他脑子虽然不清醒,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一直向他大脑传递一个信息——如果此刻他的精力再得不得释放,他整个人就要爆了! 天旋地转,林翰文只感觉一切都发生在梦里一般。 他的大脑没有任何思考的动力,一切的一切,都在被他的身体本能所支配…… …… 铃铃铃铃—— 翌日清晨六点半,林翰文在簸箕湾一艘老旧的渔船上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等意识稍微清醒,顿感四肢酸软,喉咙燥渴难耐。 铃铃铃铃铃—— 电话还在自己耳旁响起。 林翰文起身环顾一下四周,大叫一声不好。 但鬼使神差之下,他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林sir,昨晚你的杰作,欣赏了没有?” 电话里传来一道颇具讥诮的声音,林翰文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正前方摆着一台小型dv机。 dv机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幕幕不堪入目的影像。 再仔细一看,林翰文发现影像播放的,赫然是两个男人打真军的场景,双方互有攻受,其中一个主角,赫然就是自己! “呕!呕——” 林翰文顿感胃部一阵痉挛,胆汁差点都没吐出来。 他的思路已然清晰,屈辱感,恶心感,愤怒感一并冲上脑门,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知所措。 “林sir,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如果你执意纠缠尤小姐的话,我敢保证,这副光盘的拷贝文件,一天之内将传遍东南亚各地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警队高层与泰国人妖酣畅淋漓的战斗,我相信足够让各大媒体引爆市民的眼球了吧?” “呕——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了,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 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林sir,也尝尝被人威胁的感觉。 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再去骚扰你不该骚扰的人,你就是这个杰作唯一的欣赏者。 祝你好运林sir!”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留下林翰文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船舱内,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之后,他才再度回过神来。 一个箭步起身,他抓起船舱地板上的一条钢管,直接把面前的dv机砸了个稀烂。 “你老母啊!冚家铲啊!!” 林翰文一边大声咒骂,一边持续对dv机碎片进行输出。 他现在简直懊恼到了极点,直到连续打砸了十分钟后,林翰文力竭,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嘴里喃喃自语:“我真是条粉肠!明知道她老豆是当年丧心病狂的捞家,我为什么还要去惹她……” 说完这句话,林翰文再度疯魔一般拿起电话,拨通了尤佳镇的号码。 只可惜,电话还是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在经历过十几次的拨号之后,林翰文终于放弃了挣扎。 最后,林翰文选择发送一条短讯息来表达自己昨晚的唐突。 当天下午,恐惧到了极点的林翰文选择向警务处申请调岗至文职部门,这是后话。 (本章完) 132.第132章 有样学样 第132章 有样学样 四号货仓的冷库内,当吐真剂顺着注射器进入这名杀手肿胀的右臂后,这个杀手立时表情就呈现出了一种痴呆状。 这批吐真剂,据尤佳镇介绍,是当初四大探长时代遗存下来的进口货。 几十年了一直被保存在证物科的冷柜里边,也不知道药效有没有过去。 至于使用方式,尤佳镇告诉他自然是注射的效果最佳。 而且在药效发作之后,被注射人会出现出一种呆若木鸡的镇静状态。 眼下这个杀手的状态,正好附和尤佳镇的描述。 喝退左右,苏汉泽留在冷库内,他准备最后对这个杀手进行一次审问。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 对方还是那副痴呆的状态,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就在苏汉泽准备加大药量的时候,杀手终于开口了。 “张知勇。” 苏汉泽不禁疑惑:“你是山口组的成员吗?” “是!” “在山口组是什么职位?” “奈良社渡边课长门下普通成员。” “你是日本人吗?” “不是。” “那为什么会有个日本名字?” “……” 对方再度进入沉默,似乎苏汉泽提出的这个问题有些负责。 这次,苏汉泽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得到这个名为张知勇的日本杀手回复。 于是,苏汉泽只得换个话题。 “你这次来港岛刺杀和联胜话事人,是因为龙江饭店的事情吗?” “是。” “龙江饭店和你们山口组有什么关系?” “……” “你们这次派往港岛的杀手,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没有。” “如果你任务失败,还会有新的杀手被派遣过来吗?” “……” “最后两个问题,你的直属负责人是谁,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的直属负责人是渡边课长的女儿,渡边美惠子。 她现在在台岛北市的细柳厝,负责替渡边课长打理在台岛的各处产业。”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苏汉泽冷笑一声,眼下这个人,已经没有再留着的意义了。 他当下招呼来那个在冷库里守了一整晚的马仔,交代道。 “水火,一会搅碎一点,丢海里去喂鱼。” “没问题啊泽哥!” 返回荃湾后,苏汉泽第一时间在财务公司唤来了师爷苏。 自从荣升和联胜的白纸扇后,师爷苏这些天一直处于一个和账本死磕的状态。 整个和联胜这半年来的公账,事无巨细被他审了一遍又一遍。 直熬得眼眶红肿,精神头却依旧是神采奕奕。 “泽哥,搵我什么事情?” 苏汉泽瞥了师爷苏那对熊猫眼一眼,不禁皱眉道。 “我听人说,这几天你一直躲在屋子里审社团的公账。 就连那群老家伙问社团讨要的茶水费,你都安排人去挨个点数,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泽哥,做管……管数的,当然要把每一笔帐都算得清清楚楚才行。 如……如果因为社团那些叔伯就坏了规矩,那……那我这个管数,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犯不着,他们这群老家伙年轻的时候也是为社团出过力的。 以后他们这些人问社团要钱,只要一个月不超过二十万,你只管给他们照批就是,不要去过问原因。 还有,我拜托你动动脑子,你一个白纸扇,在社团要顶半个话事人的位置。 我拜托你不要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得闲帮我多加处理一下公事,也省得我过多劳神!” “泽哥教训的是!” 得知苏汉泽进一步放权给自己,师爷苏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如此这般,他在苏汉泽面前的姿态不由得放的更低。 旋即苏汉泽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去一趟台岛,并且已经订好了今晚飞台岛的机票。 这段时间如果有人问起我的行踪,你一概不要提起。 还有,帮我准备一下,下个月初一之前,在各个堂口抽调八百号左右犀利些的打仔出来,到时候我用得着。” “下个月初……初一?那不是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泽哥,忽然找这么多好手出来,又……又要办什么大事?” “这个你不用管,只管帮我把人找好,到时候听我安排就行了!” “ok!” 在把和联胜的事情托付给师爷苏料理之后,他又给韩宾打了一通电话。 随后在下午四点左右,唤一名马仔揸车,送自己去大屿山机场。 他并不担心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和联胜会出什么乱子。 如今荃湾和深水涉两个最犀利堂口的财政大权,被自己牢牢的攥在手中。 再加上这段时间打下这么多地盘,和联胜八区都眼巴巴盼着从自己手里分一杯羹。 可以说现在和联胜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趁苏汉泽不在的这段时间给师爷苏脸色看,其他需要从苏汉泽手里攫取利益的堂口能一齐把他骨灰给扬了。 晚十一点二十分,国泰航空的航班,在北市的机场如约降落。 苏汉泽这次前往台岛,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北市这块土地,陪同他一起过来的,正是在台岛颇有一些人脉的吉米仔。 吉米仔显然不似苏汉泽这般心态良好。 他上次在基隆,当着仁堂大佬段昌明的面,把他的贴身保镖切碎煮了火锅。 难保自己身份泄露,到时候被人开了暗。 于是吉米仔在陪同苏汉泽走出机场之后,还在反复询问。 “泽哥,我们两个人来这边,是不是有些不妥? 台岛的社团和我们港岛不一样的,他们这边的社团人物可以参选,我怕机场这边有他们的人就惨了。 到时候落到三联帮的手里,生不如死啊!” “怎么,你怕了?” 苏汉泽白了吉米仔一眼,吉米仔却是连连点头。 “不怕是假的!你不知道啊泽哥,仁堂的林董已经放话出来,只要我落到他的手中,他就要拉我去喂狗……” “放心,有我在,没有谁能拉你去喂狗。” 苏汉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吉米仔,但这句话出口,总归让吉米仔心中有了些底气。 未了,在机场门口等出租的时候,吉米仔又忍不住问道。 “泽哥,可不可以通个气,我们这次来台岛为的什么? 我在这边多少还是有些人脉关照的,到时候也好找人替我打点一下。”“没什么,带你过来洗澡泡桑拿,玩玩槟榔妹,你钟意不钟意?” “钟意!” 明白苏汉泽不想透露太多信息,吉米仔只得点了点头,旋即不再多问。 细柳厝,位于北市市区忠义路最繁华的一处闹市区。 这个地方,集洗浴桑拿,私人沙龙,酒店夜场一条龙产业于一体。 算是北市一处小有名气的娱乐区。 苏汉泽在这边选择一处酒店下榻,有了落脚点之后,他招呼吉米仔先去歇着,随后便打算自己去山口组的这处产业地转一转。 他对台岛是不熟悉的,也不知道渡边美惠子长什么样。 只知道刺杀自己的幕后黑手,就潜伏在这片喧嚣的闹市区中。 来到细柳厝五楼,苏汉泽取出那张早已准备好的旗银行黑卡,来到了前台。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苏汉泽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名古屋松汤洗浴,帮我安排浴池!” 接待小姐莞尔一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边的私人松汤护理,只对会员开放哦。 请问你有会员卡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暂时无法为您提供这项服务呢。 这边建议您体验一下我们的泰式精油spa啦,我们……” “不是会员,你帮我开一个会员不就行了?” 苏汉泽甩出自己手里的黑卡,直接递到接待的手中。 “密码八个八,我想你们的场子,应该有刷卡服务吧?” 接待小姐将信将疑的接过苏汉泽递来的卡,小心翼翼询问道。 “先生,我们场子里的会员卡,是需要在我们细柳厝消费满一百万新台币,才能自动获得的呢。 您看……” “那你就随便帮我安排几个项目,就当我已经消费过了。” 苏汉泽财大气粗的表现,一时间不敢让接待有任何怠慢。 她一边对着苏汉泽盈盈一躬身,示意苏汉泽在休息区稍稍歇息片刻。 随后握紧那张黑卡,快速朝吧台跑去。 苏汉泽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处充满日式风情的浴场,一时间不由得感慨。 小日子在做颜色服务这一块,果真有着无师自通的优势。 他刚才提到的松汤服务,其实是细柳厝推出的日式一对一服务。 说白了就是从日本那边,带来一批精挑细选,受过专业训练的有偿陪侍女子,来进行洗浴一条龙服务。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女子清一水的全部是云英未散的处子,她们来台岛提供这种服务,说白了就是在高价兜售自己的初夜权! 一旦为客人提供一次服务,她们就再没有进入松汤浴场的资格。 所以说贵有贵的道理,哄抬批价,山口组的这群扑街还是有一手的。 不多时,一个穿西装打太,经理模样的人恭恭敬敬走了过来,双手把卡递给苏汉泽。 “先生,您需要的会员卡我已经为您办理好了。 这边方便您登记一下您的个人信息吗?我们好为您定制您的专属卡券,以后您来这边消费,只需要带着会员卡过来就行了。” “不方便!” 经理不由得尴尬一笑:“这样啊,那我们就使用不记名方式为您进行卡券办理了哦! 但是您要注意一下,日后请妥善保管您的卡券。 因为卡券一旦丢失,我们无法核对您的姓名身份,可能会被别人盗用的啦。”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额……没有了,您随我来,我先带您进入松汤浴池。 少等片刻,我会安排专人来为您提供服务。” 这种东瀛式的浴场分阁包厢,并没有像港岛那边采取里胡哨的记名方式。 而是采取最简单的编号记数。 浴场经理给苏汉泽安排的浴池,是a08号场所。 进入浴场,里面氤氲的雾气便铺面而来。 烧得温热的松汤,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暗香,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一副日式榻榻米上,早已备好了日式清酒,各色刺身。 榻榻米的坐垫上,铺着几条洁白的浴巾。 经理在门口便不再入内了。 他指了指浴池,对苏汉泽说道:“先生,您在这稍等片刻,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摁响屏风右侧的电铃。 我们的专员将会马上为您提供所需的服务。” “替我把门关上先!” “好的!” 在浴场的服务经理离开后,苏汉泽并未选择脱衣。 他在榻榻米旁边盘腿坐下,眼眸中已经闪烁着难以抑制的火光。 他知道,自己以一个客人的身份,怕是很难见到这处浴场背后的老板——渡边美惠子。 但是他擅长有样学样。 不到一分钟后,有人敲响了外边的木门。 “进!” 随着苏汉泽话音落下,一个怯生生的面孔从门后探头而出。 确实是一副绝美清纯的面孔,女子披着一身锦绣和服,迈着细碎的罗步,朝苏汉泽走来。 来到苏汉泽面前后,其表情明显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向苏汉泽鞠了个躬。 用一口不太流程的汉语,娇羞的向苏汉泽说道:“您好,我叫芥川晴子,请您多多关照。” “换一个!” 苏汉泽回答的干脆利落,明显让这个自称是芥川晴子的日本姑娘愣了一下。 但她还是鞠了一躬,用日语向苏汉泽说了声抱歉。 随后快步离开了浴池。 如此反复三次,每次进入a08浴池的女子,无一例外被苏汉泽劝退。 直到第四个被清退的时候,方才带苏汉泽进入浴场的服务经理终于忍不住了。 他来到浴池门口,轻轻敲响了木门。 “先生,介意我开门和您说两句话吗?” “不用了,有什么话在外边说就行!” “好的,请问先生,是不是对我们场子里的姑娘,不太满意?” “废话!你看我像是很闲的样子吗?” “……” 服务经理沉默了半晌,最后依旧礼貌地问道:“那么先生,如果您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把场子里的姑娘全部叫过来,让您挨个挑选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带过来!” 大约十分钟后,浴场的客服经理果然带着二十几个风格不一的女子进入了这处并不怎么宽敞的包间里边。 (本章完) 133.第133章 台岛之行 第133章 台岛之行 但客服经理依旧还是站在门口,他用一嘴日语嘀嘀咕咕,不知道和这些女子说些什么。 说完之后,但见这些女子齐齐‘嗨咿’一声,然后在苏汉泽面前的浴场旁边站成一排,个个面露微笑,竭力向苏汉泽展现自己的风采。 苏汉泽的眼光只在这群女子身上扫了一下,很快就说出了一句让站在门口,自信满满的服务经理大跌眼镜的话。 “都不行,你们场子价格不低,档次确实不怎么样。 真是让我失望啊!” “先生!” 服务经理差点一步踏入浴池包间,但也许是规矩的束缚,他马上又把脚收了回去。 他的语气依旧恭敬,但脸上明显有些不耐了。 “先生,您真的是来消费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找茬的吗? 如果这就是你们细柳厝,号称全北市独一号的松汤洗浴服务,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关门算了! 什么垃圾货色,也敢开到北市来丢人现眼?!” 正当服务经理准备发作的时候,苏汉泽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彻底让他哑火了。 “这样,为了防止你认为我是来搞事的,你在晚点拿我的卡去,给这些姑娘每人打赏一万新台币,算作她们的出场费了。 我想一万新台币应该足够了,你们姑娘的时间不会这么宝贵吧?” 服务经理的脸上再度恢复之前那副崇敬的脸色,但转念一想,他又开始犯了难。 “先生,可是我们场子里的姑娘……真的已经……” “你确定?我怎么听说,你们细柳厝的场子,时不时会向台岛政坛输送一些陪酒的公关? 我特地来到你们场子,难道就不能用钱见识一下最顶级的货色吗?” 客服经理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他算是知道了,盘坐在浴场内的那个年轻人,今天是有备而来的。 不管怎么样,能知道他们向台岛政界输送日本公关的,必定不是普通的有钱人。 尤其是做服务经理的最善于察言观色。 他睇面前的苏汉泽气度不凡,又颇为年轻,搞不好就是哪方不得了的二代公子。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把一众任人采撷的东瀛女,悉数叫了出去。 直到所有的女子离开,他才深深对苏汉泽鞠了一躬。 “先生,您提的这个要求,不是我能做决定的。 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恳请您在这稍等片刻。 我需要通知我们的老板,由她亲自来为您做安排!” 此举正中苏汉泽下怀,但他还是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催促道:“那就麻烦快点,我时间不是很多! 你也知道的,再大的兴趣,也会被时间磨灭,不要耽误我太久!” “是!” 匆匆离开浴场之后,服务经理不敢有片刻耽误。 他转身上了八楼,在一处布局典雅的剑道室门口,扣响了这里的房门。 “渡边小姐,睡了吗?” “谭成君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渡边小姐,我们浴场今晚来了位不一般的客人。 他把我们松汤浴场所有的风俗娘全部过眼了一遍,但是很遗憾,这些庸脂俗粉,没有一个入他法眼的。” “哦?” 随着一声疑惑的语气,剑道士的门被缓缓划开了。 映入这名被叫做谭成的客服经理眼前的,是一间颇具东瀛道场风格的武道室。 渡边美惠子披着一头期间的中长发,不见一丝瑕疵的脸蛋,吹弹可破。 这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她身穿一身洁白的剑道长袍,酥胸半润。 娇嫩的鹅蛋脸搭配修长而匀称的身材,美的不可方物。 身高一米七的谭成立在她的跟前,居然还矮了半头。 值得一提的是,这具美轮美奂的躯体,却不合时宜的搭配上一双盛气凌人的眼睛。 谭成不敢用正眼去看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老板,只是低着头答道。 “渡边小姐,客人需要山口组提供的社交名媛去下面作陪。 我看这客人好像大有来头,所以不敢擅作主张,特地上楼来请示渡边小姐。” “你说的那个客人,真的不是台岛社团派出来搞事的?” “应该不是,我听他的口音,好像就不是本地人。 而且台岛有咖位的年轻人,很少有像他这种内敛气质的。 最重要的是,他来我们这边消费提供的那张旗银行黑卡,是需要进行正行产业评估,才有资格获取的。 也就是说,这个客人就算是来搞事的,可能也是一位不好招惹的人物。” “你是说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他长什么样?” “俊美不凡,气势逼人!” “有意思谭成君,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下去见一见他吗?” “不是这个意思渡边小姐。” 谭成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可否把奈良那边的名媛,带下楼去作陪? 我隐约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得罪这个客人比较好!” “八嘎!谭成君,你是想被割掉舌头了吗?!” 扑通—— 随着渡边美惠子一声怒吼,谭成当即跪倒在地。 渡边美惠子冷冷地扫视了谭成一眼,随即冷笑一声。 “谭成君,你是我在北市最得力的助手,但是我希望你时刻记住。 奈良的名媛,绝不是你可以随便支配的! 今天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让你跪倒在镜子面前,亲眼看到自己的舌头被连根拔起,是什么一种景象!” 谭成已经是冷汗涟涟。 他把头埋得更低,连忙答道:“我清楚了美惠子小姐!我马上下楼,把这个客人打发走!” “叫我渡边!” 渡边美惠子再度冷冷地扫了谭成一眼,随后说道。 “不过我们在北市打开门做生意,我也不想得罪任何一个潜在的势力。 你既然对这个客人如此赞赏,现在带我下去,我想亲自去见识一下这个客人。” “是!” 谭成连忙起身,耷拉着脑袋转身,在前面给渡边美惠子带路。 在来到松汤浴场的a08门口,渡边美惠子喝退了谭成,随后伸出纤纤玉手,用手推开了浴场的木门。 在进入房间之后,渡边美惠子的表情已经换成了一副清纯客人的微笑。她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此时也弯成了一道半月。 “尊敬的客人,冒昧打扰一下,我们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吗?” 苏汉泽的目光当即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扫射过来。 “唔,如果他们早点把你叫过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不确定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渡边美惠子,还是服务经理当真把那些特供的公关名媛给找了过来。 故而出声试探道。 氤氲的热气,熏的刚研习完剑道的渡边美惠子脸色潮红。 她有意无意的把身上的长袍下摆往下拉了拉,胸前的沟壑,尚能看到晶莹剔透,积累的汗珠。 “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 “过来!” 不等渡边美惠子把话说完,苏汉泽便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呼唤渡边美惠子过来。 渡边美惠子稍显错愕,但她还是没有拒绝,朝苏汉泽露出一个更甚的微笑,在榻榻米对面盘腿而坐。 苏汉泽再度开口了:“你刚才说我误会了,请问我误会什么了?” “先生,我并不是您要找的风俗娘。 作为这家浴场的老板,我首先为我们浴场的服务不周,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方便知道您的名字吗?” 苏汉泽浅笑一声,他把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放下。 反问道:“我现在对你非常感兴趣,在告诉你我的名字之前,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向我透露一下你的名字?” “当然可以,我叫渡边美惠子,是细柳厝的老板,这一点全北市的人应该都知道。” 渡边美惠子把头一歪,如同一个撒娇的女孩一般,尽显可人之色。 苏汉泽的脸在那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抹狰狞之色,旋即冷笑道:“美惠子小姐,我叫苏汉泽! 如果你有印象,你该记得在几天前,你曾经派遣过一名极道杀手前往港岛,对我进行暗杀!” 美惠子脸色骤然大变,几乎是在苏汉泽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抬腿而起,从腰后摸出一柄铮亮的匕首,朝苏汉泽的喉咙刺去! 她的动作很快,看得出来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刺杀手段,是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磨砺出来的。 如果是常人坐在她的面前,可能还来不及反应,就要被她锋利的匕首刺破颈部动脉。 但在苏汉泽眼中看来,她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咔嚓——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在渡边美惠子的匕首距离苏汉泽喉咙还有三寸距离的时候,苏汉泽的右手已经死死钳制住渡边美惠子的右腕。 只见苏汉泽右掌猛地一用力,渡边美惠子的右腕应声而裂,当即痛苦的歪倒身子,随着苏汉泽用力一扯,连带把她整个人从榻榻米上拖拽过来,落入苏汉泽的怀中。 苏汉泽没有任何停歇,他用空余的左手,一把拾起掉落在榻榻米上的匕首,反手一刀,正捅在渡边美惠子的左臂上。 “啊——” 即便是再漂亮的女人,惨叫起来的声音也不会好听哪去。 苏汉泽把匕首从她左臂抽出,随后顺着她胸口往上滑去,直到抵住了渡边美惠子雪白的鹅颈。 “美惠子小姐,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告诉我你和龙江饭店到底是什么关系?” 美惠子竭力压抑住痛苦的表情,半躺在苏汉泽面前,盛气凌人的眸子,还在恨恨地打量着苏汉泽略带嘲讽的面孔。 不过显然,她没有和苏汉泽交代的意思。 苏汉泽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大家都是社团出身,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敢来找你,就一定有办法让你开口。 我希望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交代,也可以让我省下不少口舌的同时,让你也少受一些不必要的罪。” 说着苏汉泽的匕首再度滑到美惠子的脸上,逼问道:“所以美惠子小姐,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吗?” “八嘎!” 美惠子嘴里只吐出了一句冰冷的咒骂,随后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尤为怨毒。 苏汉泽顿感事情不对,他马上伸出右手,岔开五指,捏住了美惠子的下颌两侧。 咯噔—— 稍一用力,美惠子的下巴便如同一个玩具一般,被苏汉泽捏脱臼了。 “贱人!你要是想死的话,我可以让你死的更痛苦一点!” 苏汉泽把手伸进她的口腔,一通摸索,果然在她的上方臼牙后面,摸索出了一个胶囊状毒包。 迷恋武士道的日本社团果然是病态的,正经社团人士,谁会想到时时刻刻在嘴里藏毒,随时准备自殉? 山口组课长的亲手女儿尚且如此,那些底层的马仔就更不用说了。 一时间,苏汉泽也算是理解那个开渣土车撞自己的杀手,为什么用尽手段都撬不开他的嘴了。 丢掉这个毒包,苏汉泽再度用接骨的方式,把渡边美惠子的下颚合上。 但他左手握着的匕首也没有闲着,猛地一用力,便在渡边美惠子的胸前划出一道口子。 “啊——” 汩汩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道袍,顺着光滑的地板低落在浴池里边,将岸边的松汤染的一片殷红。 此时,外边已经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哐当—— 门被人撞开,还是方才那个服务经理,他带着七八个精壮的打仔,惊恐地站在门口。 “客人!请冷静!” 他几乎要跪了下来。 渡边美惠子是经过他的劝说,才下楼的。 如果她死在这里,那么自己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谭成!马上通知铃木君,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这个混蛋!” 渡边美惠子强忍发酸的口腔,大声向谭成呼喊道。 苏汉泽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已经知道不可能从这个女人的嘴里问出任何有效的信息。 于是他手中的匕首,干脆利落的朝渡边美惠子的喉咙捅了下去。 直到五寸长的匕首刀柄紧贴渡边美惠子的喉咙,苏汉泽才把匕首一把拔出。 一道殷红的血液,自渡边美惠子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如同洒下的血雨一般,在热气腾腾的浴场内泛起一圈圈涟漪。 (本章完) 134.第134章 血溅浴池 第134章 血溅浴池 这个绝美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她的目光似乎带有一丝后悔,又似乎有一些不甘。 她的喉咙在咯噔作响,双手无力的抖动,似乎还想在对苏汉泽说些什么。 但苏汉泽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抬起一脚,将渡边美惠子踹入了浴池中。 随着扑通一声,水溅起,整个浴场被染成一片通红。 “不!” 谭成睚眦欲裂,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带来的几个马仔齐刷刷从身后摸出手枪,就要指向苏汉泽的脑袋。 砰——砰——砰—— 松汤浴场内,此起彼伏的枪声不绝于耳。 直到枪声停止后的二十分钟,北市的经常才堪堪赶到现场。 他们在现场一共发现了九具尸体,据警方向现场的媒体透露,遇害的九人,全部为细柳厝的在职人员。 其中一名遇难者的身份,居然是经营细柳厝长达两年之久的日本名流——渡边美惠子! 象山殡仪馆内,一个扎着丸子头,身材高大,约合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匆匆来到一间停尸间。 当工作人员拉开一副停尸柜,解开裹尸袋的时候,这个男子匆忙上去看了一眼。 随后当即感觉浑身失力,痛苦地跌坐在地。 “美惠子!美惠子!! 是谁杀死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他瘫坐在地,声嘶力竭的用日语呐喊道。 负责看尸的老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得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声。 “家属节哀!” 随后就要拉上裹尸袋的拉链,准备把停尸柜再度关上。 瘫坐在地的男子见状,当即一跃而起,一把将看尸的老头推开。 瞪大一双眼睛,指着老头嘴里骂骂咧咧,口水直接喷了老头一脸。 一个跟随在身后的马仔见状,连冲了上来拉住丸子头男子。 “铃木君!这家殡仪馆是三联帮的产业! 请你三思,不要在三联帮的地盘惹事!” “混账!我要带美惠子走!她不会死的,她没有死!” 这丸子头男子力气大得出奇,反手把自己这个马仔一推,居然把这个马仔直接推飞出去好几米,重重撞在另一副停尸柜上。 但被推飞的马仔不敢怠慢,他顾不得疼痛,连忙起身喊道。 “铃木君!这是渡边课长的命令! 怎么,伱要违背渡边课长的意思吗?!” 被称作铃木的男子如同被点中穴道一般,瞬间呆滞立在停尸柜面前。 良久,他一双铁拳攥的咯噔作响,用一种压抑到极点的声音低吼道。 “小泽君,知道是谁杀死的美惠子吗?!” 忠义路的一家卤肉饭店内,几个三联帮的马仔凑在一张桌上,一边大口扒拉着卤肉饭,一边交头接耳,分享着最新听来的坊间新闻。 一个打着耳钉的光头仔拎着一瓶汽水,用筷子起开,率先打开了话茬。 “你们听说了没有,昨晚细柳厝发生枪战了诶! 就在昨晚半夜,细柳厝的松汤浴场内,足足死了十几个山口组的成员。” “靠北啦,哪有那么夸张,我怎么听说只死了九个。 不过不得了了哦,昨晚细柳厝的老板渡边美惠子,也在枪战中被人打死了。 我听说那个杀手狠得一批,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把美惠子开膛破肚,直接丢在浴场里面,肠子都流了一地!” 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的一边搅拌着碗里的汤汁,一边故作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 这种劲爆的新闻,一旦打开了话题,就很难在三言两语中收场了。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三联帮马仔见状,也不甘示弱加入了讨论。 “我这段时间在细柳厝那边帮人看车,昨晚的事情我知道的最清楚! 他妈的听说干掉渡边美惠子的杀手,是特地从港岛跑过来的! 不骗你们嚯,昨晚我听到枪声,当场就吓得要死。 但我还是壮着胆子跟着条子上楼看了下,他妈的条子连杀手的毛都没看到一根。 最后在细柳厝那边查了半天监控,发现松汤浴场那边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什么也没有抓拍下来。 最后搞得我还被条子带去警局里问话,草!” 有现场的见状人出现了,另外两个烂仔当即兴趣更浓。 光头仔连忙打听道:“志安,你见识到这么劲爆的场面,还真是了不起! 干他娘的到底是哪来杀手这么屌,一个人做掉细柳厝这么多枪手? 这人如果在我们台岛混的话,高低也得是个帮派的堂主了啦!” 见到同伴开始恭维自己,泊车佬的虚荣心当即得到满足。 他索性把筷子一丢,和两人分享起自己打听到的最新情况来。 “都说了是港岛来的杀手啦!但是这人到底是哪个帮派派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今天早上我去细柳厝那边停车场取牌的时候,和山口组的人打听了一下。 好像是山口组的渡边课长因为什么事情,和港岛的和联胜结了梁子。 和联胜的大哥苏汉泽一怒之下,找了个屌到爆的杀手过海,就是为了干掉渡边美惠子的! 喂,你们知道苏汉泽吗?” “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 “我草,这种猛人你们都没了解过? 我告诉你们嚯,苏汉泽,是港岛和字堆一百多年来,最年轻的话事人! 半年前,他还和我们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马仔啦! 结果人家半年时间,一举就坐上了话事人的位置,一个月的时间把港岛的另一家字头东星彻底打烂! 你说他们猛不猛?” “猛!” 其他两人听得瞠目结舌,异口同声地答道。再看泊车佬,此刻吹完水的他得意洋洋,仿佛苏汉泽搞出的那些‘丰功伟绩’,是他完成的一半。 就在泊车佬又扒拉两口饭之后,他又意犹未尽的开口了。 “一周后,我们三联帮要和港岛那边的社团,在善缘山庄进行一次灵骨塔的慈善竞拍。 我好像听说和联胜的人也要过来。 正好吗,山口组的代目草刈一雄,也会出席这场竞拍。 到时候万一和联胜和山口组在那边打起来了,你说我们三联帮到底帮哪边?” 光头仔笑道:“这是做大佬们该操心的事情,喂,我建议是竞拍那天,大伙没事还是申请去别的地方做外派吧。 正好那几天,台中的铁头哥给他大哥洪爷办葬礼,现在在各大帮派拉人,去台中帮忙撑场子。 我看要不到时候我们和大佬打个商量,也去参加洪爷的葬礼算了。 凑个人数,管吃管住,还有三百块钱可以拿!” 就在三人讨论氛围正浓的时候,一个同样坐在隔壁桌吃饭的年轻男子忽然走了过来,并且拉条椅子,在他们桌边坐下。 “几位兄弟,冒昧问一下,你们三联帮的林长禄林董,住在哪个地方?” 三人闻言,皆是齐刷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这个年轻人。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脸上挂着和睦微笑的年轻人,正是他们刚才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和联胜杀手,兼和联胜新晋话事人——苏汉泽。 眼见三人不语,苏汉泽当即笑了一声,把手伸进兜里,摸出了三包‘阿里山景泰’。 “放心兄弟,不白问。” “靠,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光头仔率先接过苏汉泽丢在桌上的香烟,一边把香烟往兜里揣去,一边答道。 “全北市出来混的都知道啦,林董他老人家一直住在信义区松勇路那边。 不过你是什么来头哦?他老人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苏汉泽打着哈哈:“没什么,我只是从外地过来做些小生意的。 听说林董的高山茶在这边很出名,所以想去找他的人聊一聊。” 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苏汉泽没有选择耽误时间。 起身向三联帮几个马仔道声谢,便匆匆往外头走去。 他一向是奉行斩草要除根的原则的。 昨晚没有从渡边美惠子嘴里问出什么情况,苏汉泽索性就不打算追根溯源了。 有麻烦就解决麻烦,至于对方为什么要找他麻烦,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既然龙江饭店的杀手组织,是渡边一脉搞出来的,那么他也不介意在台岛多待一段时间,坐等麻烦挨个找上来,顺势把渡边家族这个隐患彻底根除! 只不过在渡边家族把自己的身份挖出来之前,他觉得有必要帮吉米仔把麻烦解决一下。 毕竟吉米仔不少生意,还要搭靠台岛这边的资源。 松勇路,是北市有名的富人区。 经过一番打探,苏汉泽最终找到了林长禄的住所。 这是一处占地面积足有八百多坪的私人别苑。 值得一提的是,林长禄的这处别苑,居然与内政部的副部长相邻。 在港岛,高官的府邸,是绝对不会与黑帮头目的住处相邻的。 台岛的帮派,和港岛的社团其实有所不同。 换句话说,台岛的帮派在政治上的地位,要比港岛社团高出不少。 由于台岛奉行的是西方民主制度那一套,这里的帮派头目,甚至可以发动帮派成员的力量,推动自己从政! 如果参选顺利的话,甚至能得到市政府立委的提名。 而立委的提名,是享有一定的司法豁免权的! 在台岛,一旦当选立委,就意味着获得从政资格的同时,立委被人以前做过的任何脏事丑事,在司法上全部一笔揭过,检察院再没有资格去调查立委的前科。 而这一点,恰恰是台岛帮派龙头最看重的东西! 简而言之,参选立委成功,对于这些黑帮大佬来说,不啻于获得了一张司法上的免死金牌! 在林长禄的别苑门口,苏汉泽向门外表明了身份之后,不多时,别苑里头当即有个走出个拄拐的老伯。 这老伯看上去已是古稀之年,满头银发,精神却是抖擞的很! 腰杆挺得笔直,虽然腿脚有些不便,但拄拐走路,依旧是一副虎虎生风的架势。 如果苏汉泽没有猜错,这人便是三联帮仁堂的堂主——林长禄! 在这位三联帮年纪最大的堂主来到门口之后,首先看了苏汉泽一眼。 随后又把目光在四处搜罗了一圈,确认门口只站着苏汉泽一人之后,才皱起眉头用拐杖杵了杵地。 朝苏汉泽问道:“后生莫非你就是……” 苏汉泽朝林长禄微微一躬身:“林董,我就是港岛来的苏汉泽!” “了不起!我早听蒋天生说,和联胜现在主事的话事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后生仔! 起初我还不信,这闻名不如见面,你生的好面相,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林长禄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倒是让苏汉泽有些受用不起了。 比起三联帮其他堂口的大佬,林长禄作为最年长的那个,其实他的出身还颇有渊源。 这老爷子今年其实已经七十二岁了,早年在国党陈辞修部扛过枪,正儿八经在抗日战场上,和鬼子真刀真枪干过。 后来国党溃败,林长禄随陈辞修部一同溃逃至台岛,当时已经是第十一师步兵团的团部参谋,挂中校军衔。 但当时百万军队溃逃至此,小小台岛一个庙堂,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菩萨。 彼时国军又腐败不堪,哪怕只能据守在台岛这块弹丸之地,内部党争内斗依旧纷乱不断。 正值壮年的林长禄在心灰意冷之下,索性从部队解职,重操自己当年袍哥会的旧业,一心一意在台岛发展起了帮派势力。 后来随着某位运输大队长的去世,台岛的政治开始逐渐趋向于民主,台岛的帮派势力开始呈雨后春笋般的趋势发展。 在二十余年前,就有台岛不少帮派在竹林盟誓,合并为一个帮派,统称为三联帮。 林长禄的袍哥会,便是其中一员。 就是因为有这些渊源,故而苏汉泽并未把这个行动不便的老伯,当成一个软柿子对待。 这次为吉米仔的事情登门拜访,特地提前和蒋天生和三联帮这边打了招呼,只是他没有想到,林长禄对他的态度,好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恶劣。 “林董过奖了,由于走的唐突,来府上拜会,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希望林董不要见外!” “没什么好见外的,别站在这里了,快随我进去说话!” (本章完) 135.第135章 仁堂堂主 第135章 仁堂堂主 丽秀苑的客厅内,只等苏汉泽饮完茶,林长禄便率先打开了话匣。 “我知道你是为了老鼠明那个蠢麻批的事情来的,其实你不用担心。 你贵为和联胜话事人,肯亲自来台岛和我面对面把这件事情聊清楚,我也没什么好怪伱的了。 是老鼠明自己做事不厚道,你的人没把他丢海里喂鱼,已经算是非常给我面子了。” 眼见林长禄这般卖自己面子,苏汉泽当即对他好感大增。 当即开口道:“我们出来混的,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人做的偏激了点。 难得林董大人大量,不和我们一般见识,为了表示我道歉的诚意,我可以向基隆那边的角头赔偿三十万美金的安家费。 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让吉米仔当面和他道个歉,大家以和为贵,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不用啦!说起来你们和联胜也敬洪门一炷香,我是袍哥会出身,大家百十年前还是一家! 袍哥犯事,自挖自沙,自己和泥自己造,自己挖坑自己跳! 老鼠明不讲规矩,哪怕他是我的人,我也不能一味去护他的短! 以后这件事情不要再提,就当他从来没有发生过!” 即便是七老八十,在台岛度过大半生了,林长禄依旧是一身的绿林草莽的习气,也是个有气度的人! 在表示对吉米仔的事情既往不咎之后,林长禄又呵呵一笑。 转而朝苏汉泽问道:“苏先生,我听说昨天晚上,忠义路的细柳厝被人打了靶子。 现在道上到处在传,干掉渡边原介女儿的,是你们和联胜的枪手。 我很好奇,这些坊间传闻是真是假? 当着我这把老骨头的面,不知道苏先生方不方便和我透过底?” 苏汉泽浅笑一声,道:“林董,我知道你们三联帮一向和山口组交好,但是我不怕告诉你,渡边美惠子就是我们和联胜的人杀掉的! 而且做掉美惠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他不知道林长禄忽然问起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但他自信在三联帮的赌场在濠江落地之前,三联帮绝对不敢贸然朝自己发难。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着林长禄的面,他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 “好!干得漂亮! 我真是没有想到,和联胜的话事人还有这样的魄力,以一敌九,事后还能安然离去,当年哪怕是戴老板手里最优秀的特务,都不见得有你这样的好身手!” 林长禄又是一番大加赞赏,也许是注意到了苏汉泽的警觉,他又连忙解释道。 “你不要紧张,我虽然是三联帮的堂主,但对于日本人,我也一向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的。 我十七岁就跟着国军举义,当年鬼子入侵中原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仗我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场! 老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日本人!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台岛,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是贱骨头,喜欢对日本人摇尾乞怜!” 说到这里,林长禄无不痛心疾首道:“就拿现在的三联帮来说,年轻的后生仔,上个街要穿木屐,挎武士刀,处处都学日本黑帮的做派。 每每看到这种不成器的,我都想一刀劈死他!” 林长禄直说的眉飞色舞,其实他倒不是在敷衍苏汉泽。 苏汉泽做掉了山口组的渡边美雪,他打心眼里确实是高兴的,只不过让他高兴的动机,可能并没有他说的那么高大上。 原因很简单,他的仁堂,在忠义路那边也有不少‘八大’场所的生意。 但是山口组的风俗产业,实在做的太过精细了。 搞得忠义路那一代,但凡有钱的,都执著于去细柳厝消费。 他们三联帮就只能跟着吃些残羹败饭。 由于三联帮一向和山口组交好,细柳厝的地盘是三联帮的帮主雷公亲自交出去的。 搞得三联帮打又不能打,生意又抢不过,现在有个和联胜横插一刀,他们心里自然是再高兴不过。 茶也饮了,该讲和的也讲和了。 陪林长禄不痛不痒的聊了一番过后,苏汉泽便起身告辞。 在丽秀苑闲聊的这段时间里,山口组的高级干部渡边原介,已经带领家族亲信,前往台岛给自己的女儿收尸。 北市文锦苑,三联帮帮主雷公的住处。 剃着平头的渡边原介,此时正一脸悲痛,坐在雷公的面前。 “渡边先生,请节哀顺变。 关于美惠子被人刺杀的事情,我们三联帮一定全力配合你们,务必帮你们把幕后真凶揪出来,还美惠子一个公道!” 雷公不咸不淡地安慰着面前的渡边原介。 在经过渡边原介的翻译转述后,渡边原介则是摇了摇头。 他从西服的内兜里摸出一张照片,递到了雷公面前。 随后开口道:“帮主,真凶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是细柳厝浴场监控抓拍的照片,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正是杀死美惠子的凶手! 我想雷公您一定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的,因为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和联胜的魁首——苏汉泽!” 在经过翻译的转述后,雷公不由得愣住了。 他一把夺过渡边原介手中的照片,细看了几眼。 最后忍不住道:“渡边先生,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开玩笑! 和联胜和你们山口组素来没有什么恩怨,他们有什么道理要对美惠子下手? 而且杀人这种事情,没道理让一个话事人亲自出面吧?!” “帮主,有些事情您可能不懂,我也没必要和您解释太多。 草刈一雄会长让我转告您一声,一周后和联胜和洪兴的龙头,都会齐聚善缘山庄,参加濠江的赌牌竞拍。 届时我们山口组会在善缘山庄,了解和港岛这两大社团的恩怨。 所以这次我过来,是提前和您打声招呼,我们山口组不苛求三联帮能站在我们这边,只要到时候我们动手,您不要干涉就行了!” 雷公不由得恼火起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三联帮的一帮之主。 什么时候轮得到山口组一个高级干部,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那草刈一雄来压自己了? “渡边先生,你觉得这件事情我可能会坐视不管吗?!” 雷公点燃了一支雪茄,冷冷道:“为了濠江这两块赌牌,我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在我的地盘搞事,破坏我和港岛社团的结盟! 请你回去转告草刈会长,你们山口组和港岛社团有什么仇,我可以一概不管。 但是对方来了我的地盘,那就是我的客人! 你们要搞事,麻烦换个地方去搞!” 渡边原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瞳孔聚焦,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他同样用不甘示弱的语气对雷公答道:“帮主,那么照你的意思,你是愿意为了濠江的两家赌场,去放弃掉整个南韩的走私市场了?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没有我们山口组点头,你们连一瓶酒,都没有办法卖到南韩去!”“这也是你们草刈会长的意思?!” “这是我们山口组的意思!” 砰—— 雷公一掌重重拍在茶几上,直震得茶几上的烟灰缸簌簌作响。 他不想和渡边原介继续沟通下去,当即喊了一声。 “丁瑶,送客!” 随着雷公一声令下,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扭着腰肢从隔壁书房走了出来。 她对着渡边原介微微鞠了一躬,同时用一口流利的日语说道。 “渡边先生,我看这件事情还是让草刈会长亲自和雷公磋商吧。 雷公为了濠江的赌牌,可是费了不少的精力。 我相信草刈会长会理解雷公的难处的,请吧!” “哼!” 渡边原介只是一声冷哼,旋即不岔的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看到渡边原介离去后,丁瑶这才转身,迈着款款莲步走向雷公,就势在雷公大腿上坐下。 同时左手搂着雷公的脖子,右手帮雷公顺气,柔声道。 “雷公,善缘山庄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安排吧。 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山口组在北市搅局,破坏你和港岛社团合作的大计的。” 雷公长长吐出口气,顺手搂着丁瑶的腰肢道。 “丁瑶,我们三联帮要想在濠江站稳脚跟,一定不能得罪港岛这些社团。 草刈一雄那边我会去交涉的,这几天你帮我盯紧这个渡边原介。 一旦他敢在我们的地盘搞事,不要给他面子,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雷公这边吃了瘪的渡边原介,返回酒店之后,其门徒铃木次郎便找上门来。 “老师,三联帮那边是怎么说的?” 在向渡边原介行完礼之后,铃木次郎强忍悲痛,如是向渡边原介问道。 迎接他的是渡边原介鹰隼般的目光。 “次郎,跪下!” 扑通—— 铃木次郎没有任何犹豫,直挺挺跪在了渡边原介面前。 渡边原介从墙上解下一把锋利的武士刀,径直丢在铃木次郎跟前。 “我安排你做美惠子的剑道老师,把她的安危交给你去守护,你就是这样保护美惠子的吗?! 次郎,你已经不配以一个武士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了,现在,请把自己把拿刀的手斩断! 我不容许你那只手来玷污我渡边一脉的剑道尊严!” 铿锵—— 随着武士刀的拔出,铃木次郎左手持刀,右手在铮亮的刀手上缓缓划过。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愈发悲恸,但最后他还是没有选择砍掉自己的右掌。 “老师!美惠子是我的挚爱,她死了,铃木的灵魂也早就一并消亡了! 我恳求老师留着我这只手,让我用这只手,去砍下杀死美惠子凶手的头颅! 届时铃木会剖腹自尽,请老师充当我的介错人!” 他左手持刀杵在地毯上,栽低脑袋,以一种极为诚恳的语气,对渡边原介如是说道。 渡边原介在铃木次郎的面前蹲了下来,他拍了拍铃木次郎的脸,随后一把将其手中的武士刀夺了过来。 “你我毕竟师徒一场,虽然你没有保护好美惠子,但是我也没有想过让你剖腹自尽! 铃木,我就给你这么一次机会! 七天后,杀死美惠子的凶手,就会在善缘山庄出现。 记住,一定要干净利落砍下他的脑袋!” 渡边原介手持武士刀,将武士刀的刀背在铃木次郎的脖颈处缓缓滑过,刀身的凉意,顿时叫铃木次郎的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 他把头埋得更低:“嗨咿!” 苏汉泽本来打算在细柳厝附近继续蹲守一段时间,坐等渡边家族的人到齐的。 没成想三联帮这边的反应,比山口组那边更为激烈一些。 也许是担心渡边原介在北市提前布置杀手,自渡边原介从雷公的住处离开之后,三联帮便打点了警局的关系,把细柳厝全部封锁了起来。 连带山口组在北市的一些零碎产业,也全部被三联帮的人监视了起来。 搞得渡边原介有心把苏汉泽揪出来,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最后只得草草收敛了自己女儿的尸骨,当天搭船离开了台岛。 这倒是让苏汉泽挺扫兴了,于是利用空闲的几天时间,他率先在北市各处踩了点,又让吉米仔去联系蛇头,准备好了拉马仔过海的船只。 不知不觉,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 九月初三上午,蒋天生如约抵达了台岛北市。 和联胜,洪兴,三联帮三个帮派的魁首,在北市的吟松阁进行了短暂的会晤。 三方紧锣密鼓的做了一番磋商,结果半天也没有谈妥一个满意的方案出来。 但三方的态度已然明了。 雷公作为主家,他的意思非常明确。 三联帮在台岛够得的这两张赌牌,并没有意识分出一张去给港岛的社团去做。 他提出了由港岛社团提供睇场的要求,和联胜和洪兴提供人手,替三联帮的赌场在濠江保驾护航。 而三联帮则是按照两家社团提供的人手,按照人头向两家社团支付一定的例钱。 这个提议理所当然的被苏汉泽和蒋天生给拒绝了。 雷公的这个方案,不啻于是让和联胜和洪兴的人换个地方看场子罢了。 不同的是,在港岛看场子,马仔只需要有把砍刀就行了。 而去濠江看场子,却必须要有卖命的觉悟,在那边要站稳脚跟,是需要动用火器的。 蒋天生的提议也很简单,他需要三联帮赌场的股份! (本章完) 136.第136章 港岛的社团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第136章 港岛的社团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在雷公给到一定股份分成的同时,蒋天生还要取得赌场一定的经营管理权。 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蒋天生也有自己合理的理由——濠江地头凶险,如果自己没有赌场的经营权和股份的话,那么洪兴的人犯不着去濠江的地头卖命。 至于苏汉泽,他在进入吟松阁的包厢之后,就一直在忙着喝酒吃菜。 完全处于一种缄口不言的状态,静看雷公和蒋天生两人扯皮。 他知道自己要是把要求说出来,恐怕这顿饭就没办法继续吃下去了。 他的诉求很简单——雷公直接交一块赌牌出来给自己。 至于蒋天生那边,他要入股也好,撤场也罢,苏汉泽压根就不在乎。 他不钟意去和别的社团做合伙生意,也不钟意替人去打工卖命。 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提出来的要求,雷公不答应也得答应! 在半天商量无果,谁也不肯退让的情况下,雷公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把目光看向了一直不肯说话的苏汉泽,试探性询问道。 “请问和联胜的龙头,是不是也和蒋先生是一个意思? 如果你们执意要赌场股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但我有个条件,股份这方面可以谈,不过赌场的经营权,一定要在我们三联帮手中!” “雷公,您老人家猜错了,我不想要你们三联帮的什么股份,我也不想要你们什么经营权!” 苏汉泽此话一出,蒋天生和雷公都微微一愣。 雷公旋即问道:“那不知道和联胜想要些什么?” “很简单,伱们三联帮在濠江拍下两张赌牌,我要其中的一张! 注意雷公,我说的要,是指赠予,我不打算钱的!” 雷公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蒋天生也略显尴尬,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阿泽,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雷公为了这两张赌牌,可是了不少的钱和精力。 难得他老人家肯带我们一起去发笔财,你提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汉泽冷笑一声:“蒋先生,我记得之前你和我说的是,来台岛是为了替我姐夫摆平山口组的事情,可没说要来参与什么赌场生意。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说实话,我对濠江的生意也非常感兴趣。 如果让我们和联胜入场,我开出的价码一定不会改变,必须给我一张赌牌!” “蒋先生!你们港岛的社团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他们和联胜到底有没有诚意,没有诚意的话,我们三联帮不介意另外找人合作!” 即便是雷公脾气再好,也不由得被苏汉泽这番话气到了。 有这么谈生意的?这和抢有什么区别吗?! 苏汉泽只是摇头道:“雷公,除了我们和联胜和洪兴,你在港岛不会找到任何社团和你合作的!” “年轻人,你口气是不是太大了点? 你以为港岛是你们和联胜一家独大啊?!” “一家独大不敢说,只要你们三联帮去港岛找别的社团谈合作,我就会放话出去,谁接你们三联帮的生意我就打谁! 到时候你们三联帮的赌场在濠江落地,我仲带人去濠江,和号码帮,和和安乐一起打你们! 你得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有这个闲钱!” 苏汉泽咄咄逼人的态度,已经彻底惹火了雷公。 他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指着苏汉泽的鼻子怒斥道。 “混账!你是故意来我们三联帮这边搞事的? 你得认清楚现实,再这么说话,我怕你连这间屋子都走不出去!” 吧嗒—— 苏汉泽点燃一支烟,目光平静地与雷公进行对视。 随后他笑道:“雷公,凡事有舍才有得,我要你一张赌牌,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替你去做。 至少有我们和联胜入场,我可以保证你们三联帮的赌场,能在濠江顺利落地。” 说着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我和蒋先生不同,蒋先生这些年来,一门心思把社团往正轨上引。 打打杀杀的事情呢,他们洪兴已经不怎么喜欢去沾边了,要不然也不会连一个东星都搞不定。 但我不同,我苏汉泽今时今日的名声,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我问你,你们敢带人去濠江的街头,去和号码帮这些社团火并吗? 别傻了,我敢保证,你们三联帮但凡上午敢在濠江开一枪,下午北市检察院就要去景泰苑把你雷公带走! 这是外交事故,哪怕你有立委身份,都保不住你!” 一番措辞犀利的话语,瞬间叫雷公火气消散不少。 就连一旁的蒋天生,也听得目瞪口呆。 他算是发现了,苏汉泽远不止他想的这么简单。 这个两年前还跑路去了荷兰的飞仔,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一时间居然如此的开窍。 眼见雷公不语,苏汉泽顺势补充道。 “所以说卖命的事情我去做,我要你一张小小的赌牌,也算不得过分吧? 毕竟赌牌这东西虽然珍贵,但场子开不起来的话,它不过就是一张抢了葡国鬼佬名字的废纸,我有没有说错啊雷公?” 雷公再度缓缓坐低下去,不得不说,苏汉泽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如果没有港岛社团过去站台,哪怕他把濠江何家的赌牌全部搞到手,也成为不了下一个赌王! 做大事的人,总归是有非凡的魄力的。 良久之后,雷公终于开口。 “如果我分摊一张赌牌给你,你真的能帮我顶住濠江社团的冲击?” “杀人放火的事情我最在行,不试一试,雷公你怎么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眼见雷公隐隐有松口的意思,刚才一直没能插上话的蒋天生有些慌了。 他这次过海,本来就是为了濠江的赌牌来的。 如果雷公当真把一张赌牌给到苏汉泽,那他还有没有机会在两张赌牌中分得一杯羹? 苏汉泽还会不会让他入场? 这些都是不好说的。 如是蒋天生当即试探性的询问道:“丧泽,要不还是这样吧。 我出钱,替你从雷公这买下一张赌牌的经营权,在濠江打开门做生意,也算我们洪兴一家。 在濠江这块地盘,光顶住和安乐和号码帮的压力是不行的。 赌场需要客源,需要海量的叠码仔,需要充沛的人脉,这些,我们洪兴都能替你们搞定!” 不得不说,蒋天生也是一个谈判高手,他说完这些,还怕苏汉泽不担心。索性继续说道:“两位,不管这两张赌牌你们如何分配,我还是选择以购买干股的方式,陪同大家一起在濠江入场。 而且阿泽,我会从我们洪兴这份份额中,抽取一部分干股给到你韩宾。 他在欧洲那边的门路很广,想来能帮我们搞定不少欧洲的客源。” 雷公的大脑在飞速盘算着。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苏汉泽。 开口道:“这两张赌牌,日本的山口组也有兴趣分得一杯羹的。 你要知道,我们三联帮现在有一半以上的走私生意,是在日本和南韩那边。 如果按照你们的分配方式,那基本可以排除山口组介入的可能了。 届时我在日本和南韩的生意受挫,凭借一家赌场能够挽回这些损失吗?” 善缘山庄的灵骨塔拍卖,本来就是一场集资活动。 雷公起初的设想很简单,几家社团私底下坐下来谈妥了,大家再按照约定去善缘山庄把建设赌场的钱筹集起来。 结果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先是山口组和他找来的两家港岛社团,都颇有恩怨。 其次苏汉泽居然狮子大开口,一上来就开口要拿走自己一块赌牌! 这接下来在善缘山庄,还怎么谈? 苏汉泽只是嗤笑一声:“雷公,你说的这些事情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总之你交予一块赌牌给我,我一定如约兑现我的承诺。 至于你那块赌牌怎么分配份额,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那好!我可以给到你一张赌牌,但我有个要求!” “请讲!” “大三巴这两家赌场落地,我要用我赌场的一部分股权,和你的赌场进行份额交换。 而且双方交换的股权份额,不能低于百分之二十! 否则我不敢保证你在濠江能全心全意,顾好我们三联帮赌场的周全!” 苏汉泽思忖片刻,最后点头道:“那好,有钱大家一起赚喽!” 台岛基隆港。 吉米仔此刻正在这边有条不紊的安排过海人员上岸。 这次负责开船的,是隶属台岛另一个帮派天道盟的蛇头。 早年一直在港岛一代从事走私活动,诨名叫做鱼佬发。 鱼佬发看着来来往往的和联胜马仔,从船上搬运着一口口沉重的箱子,心中免不得犯怵。 他走到吉米仔身边,忍不住开口问道。 “吉米哥,什么时候也走私这种东西了? 我拜托你下次运这种东西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这要是被海巡组抓到了,或者被三联帮的人知道了,我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安啦鱼佬发,总之我钱,你开船,出了什么事情,一概由我负责。 你又不在海上跟船,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鱼佬发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你每次给押金,付船钱都挺痛快的。 我钟意和你这种老板做生意,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 你们和联胜这次带这么多打仔过海是几个意思?不会真的想在台岛干一票大的吧?” 吉米仔白了鱼佬发一眼,再也未去搭理他。 而是走到码头边上,大声催促船上的马仔快点下船。 基隆庙口街,林长禄的细佬段昌明,此时正在一家茶肆里吃下午茶。 有马仔急匆匆的走进茶肆,颇为不爽地朝段昌明说道。 “阿大,上次丢你下海的那个吉米仔又来港岛了啦! 他现在就在基隆港那边下货,他妈的人来人往,威风的要死,光是外送到码头的盒饭,都叫了一千多份过去。 他们和联胜到底想干嘛?基隆港那边还是不是我们的地盘?阿大你为什么不出来表个态?” 段昌明白了自己这个心腹马仔一眼,道:“那我能怎么办?你阿公亲自打电话给我,让我给和联胜的人让道,我能怎么办嘛? 干你娘的,你阿公连过路费都不许我去收! 你告诉我,我是靠他吃饭还是靠你吃饭?现在我是听他安排,还是听你安排?!” 被段昌明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这个马仔依旧心有不甘。 “阿大,我们出来混的,不能活的这么窝囊! 全基隆的矮骡子都知道你曾经被吉米仔从船上丢了下去,今天他从我们基隆借道,你要是再捏着鼻子认了,我怕以后基隆这些档口,再没有几个兄弟肯帮你做事了!” “妈的!你在教我做事?!” 段昌明当即火起,一巴掌扇在了马仔的脸上。 这马仔被他扇的一个趔趄,嘴角撕裂,但依旧不闪不避,不岔的目光,依旧与段昌明碰撞。 段昌明无奈,他也知道自己憋屈,但碍于自己大佬发话,他又不能有所作为。 最后,他只得招手示意马仔到自己身边来。 低声招呼道:“他们人多势众,又有堂主作保,我们自己动手去堵人,绝对是不现实的啦!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和联胜今晚带这么多人过海,肯定是去北市那边和山口组火拼的。 你晚点安排人去给海巡组爆料,不管怎么样,先把他们的后路断了再说! 留他们在台岛,有的是人慢慢去收拾他们!” 晚八点,北市东,善缘山庄。 随着一台劳斯莱斯银爵驶入山庄,善缘山庄的主持宋妙天亲自在门口迎接。 只等雷公下车,宋妙天便迎了上去。 “雷先生,今晚的灵骨塔慈善竞拍,侯部长他们非常重视。 为此善缘山庄特地清场,今晚善缘山庄专门为您进行这次功德竞拍活动。” 雷公心领神会,如是答道:“我出一千万,帮侯部长他们在善缘山庄认捐一座灵骨塔。 也算是积福积徳了。 对了,我的客人都到场了没有?” 宋妙天闻言面色一喜,随后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对雷公说道:“港岛的两位善士,已经在善堂等候多时了。 但是日本那边的草刈先生却并没有到场,他安排另一位善信参与这次功德。” 雷公闻言,面色稍显不快:“是不是山口组的那个渡边原介?” (本章完) 137.第137章 开膛破肚 第137章 开膛破肚 “善哉,正是渡边善士!” “哼!” 雷公冷哼一声,一边随着宋妙天往善堂走去,一边问道:“宋大师,山口组那边,没带什么人过来吧?” “没有,善缘山庄一向和台岛的政界善信交好,我想没有谁会这么不长眼,在善信大会上做出什么有损功德的事情出来的。” 作为一个专门从事黑金交易的地点,善缘山庄建设可谓是相当的富丽堂皇。 这次灵骨塔竞拍的地点,设在宋妙天平时负责讲经的善堂。 在进入善堂之后,雷公发现苏汉泽,蒋天生,以及山口组的来人,早已落座多时了。 蒋天生身边,还坐着几个不苟言笑的保镖。 再看苏汉泽,则完全是孤身一人,和联胜话事人的派头根本没有拿出来,此时他正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喝茶。 雷公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到了渡边原介身上。 他最担心的,就是山口组今晚在善缘山庄搞事! 还好,渡边原介那边,除了他本人外,就只带来了一个门徒铃木次郎,以及一个翻译。 看得出来,渡边原介这对师徒人,对苏汉泽已经恨到了极点。 尤其是铃木次郎,凶狠的眼神自始至终就没有在苏汉泽身上挪开过片刻。 仿佛随时都要扑身过去,将苏汉泽撕碎一般。 雷公不敢怠慢,他在落座之前,不忘向自己的保镖高捷招呼道。 “马上打个电话通知忠堂的人,告诉他们在下边务必盯紧,不要放任何心怀不轨的人上山!” 沉默寡言的高捷点了点头,随后拿起随身携带的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只是还没等雷公坐稳,高捷脸色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凑到雷公耳边耳语几句,当即让雷公着急上火! “渡边!你们山口组真的执意要在北市搞事吗?!” 雷公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善堂内部回荡。 与此同时,跟随雷公一起进门的宋妙天也大感不妙。 连忙朝雷公发问道:“雷先生什么情况?需不需要打电话给侯部长,调警局的人过来支援?” “不用!宋大师,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雷公面色铁青,大步走向渡边原介。 与此同时,坐在渡边原介身边的铃木次郎倏地起身,居然反手从身后的武士袍下,抽出一把武士刀,横在了雷公的身前。 “次郎,坐下!” 渡边原介开口了。 他也跟着悠悠起身,望向雷公,挤出一个笑脸,并深深地鞠了一躬。 “很抱歉雷公先生,这里有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所以今晚在灵骨塔拍卖活动开始之前,我必须借用一下宋大师的地盘,去了解一点小小的恩怨!” 雷公的眼神中跳动着怒不可遏的火焰。 他恨恨道:“所以你就安排枪手过海,在山下大肆屠杀我们三联帮的门人? 伱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这是你们草刈会长的意思,还是你渡边原介的意思!” “雷公先生,我们的人上山,也只不过是为了借道罢了。 如果忠堂的勇士们不阻断我们上山的步伐,相信我们山口组的人,也不会在下面大开杀戒! 请您不要误会,草刈会长让我转告您,我们山口组和你们三联帮,永远都是最真挚的朋友。 今晚的事情,还请您袖手旁观,事后我们山口组一定给到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此时,山庄外头已经响起了喧嚣声。 想都不用想,山口组的杀手已经到了。 雷公此时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么说,今晚你们是执意要在善缘山庄,对我的客人动手了?” “帮主,请您退下! 次郎,拔刀吧!” 听到援兵到来,渡边原介也不再客气。 他深知时间宝贵,如果不能在警察赶到之前,把苏汉泽做掉的话,那么即便是做掉苏汉泽,他渡边原介也难有脱身的可能。 只是雷公和渡边原介都没有注意到,在宋妙天退出善堂的时候,和坐在一旁的苏汉泽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随着苏汉泽点了点头,宋妙天快步离开,把自己的善堂让了出来,留作给几大帮派解决恩怨的场所。 “你……” 随着铃木次郎拔出手中的武士刀,雷公也不敢在挡在其身前。 他只得把目光投向苏汉泽,朝其喊道:“快走!从善缘山庄的后门走!” 苏汉泽面如止水,只是冷笑一声,静静看着铃木次郎举着武士刀,朝自己奔袭而来。 铃木次郎自小受渡边原介的培训,修炼的是炉火纯青的一刀斩。 他带着仇恨,屈辱,以及悲痛化为的力量,全心全意要斩好这一刀。 他瞄准的目标非常明确,只等他近身到苏汉泽跟前,那全神贯注的一刀,就要从苏汉泽的天灵盖上直劈而下。 在看到苏汉泽居然不躲不闪之后,铃木次郎嘴角不自觉勾勒起一丝快意的微笑。 他不相信这世间,有任何人能赤手空拳去接这一刀。 ‘美惠子,我马上就要为你报仇了!’ “喝!” 随着一声暴喝,铃木次郎全身的肌肉协调一致,全力配合着他的手臂,朝苏汉泽的头顶砍去。 他自信这一刀,哪怕砍向一颗两掌才能合抱的松木,自己都能一刀斩断。 太刀掠起了惊人的爆鸣声,刀身甚至快出了残影。 就连一直在外边观望的渡边原介,也不由得为自己徒弟斩出的这一刀,为之赞叹。 但很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嘣—— 在铃木次郎的太刀距离苏汉泽的天灵盖还有不到两寸距离的时候,苏汉泽猛地举起了右手。 右掌发力,居然死死的握住了太刀的刀刃。 那一瞬间如同时间静止一般,铃木次郎只感觉自己抽刀砍向了一座大山,不管他如何发力,太刀始终难以前进片刻。 自己苦练多年,最为得意的一刀斩,居然被人用一只手掌,轻轻松松给接了下来。 这给铃木次郎带来的震撼,是难以言明的。 惊讶,屈辱,恐惧……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他的心头,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看到了面前的苏汉泽,露出一抹讥诮的微笑。 哐当—— 随着苏汉泽右手一用力,这把精钢铸造的太刀,居然被他徒手扭断。 铃木次郎一个重心不稳,趔趄着朝苏汉泽扑了过去。 但苏汉泽的动作快到惊人,他反手捉住那截被扭断的刀刃,顺势把刀尖往铃木次郎的腹部一插。 噗嗤——随着刀身入腹,苏汉泽再捏住刀刃,横向一划拉。 当即一道发自灵魂深处的惨叫,从铃木次郎嘴里迸发出来。 “哇——”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另人作呕的血腥味,铃木次郎一屁股跌坐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在地上来回打滚,连带着腹腔流出的内脏,沾染了一地的灰尘。“老师,为我介错!” 饶是如此,被苏汉泽开膛破肚的铃木次郎还是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朝渡边原介喊出了这句沙哑的话语。 苏汉泽把手中的刀刃往地上一丢,冷笑着起身,看向了渡边原介。 他指向渡边原介那个翻译,开口道:“我们港岛有句话,叫做一家人,最要紧的就是整整齐齐。 你告诉他,是我亲自送他上路,还是他自行了断?” 翻译此时已经被苏汉泽的表现震惊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哪里还敢把这些话翻译给渡边原介听。 好在从苏汉泽的肢体动作,渡边原介不难猜出对方刚才说了些什么。 他当即恼羞成怒,对着善堂外边大吼一声。 “武藤,你还在等什么? 带着你的人杀进来吧,就是现在!” 砰—— 就在渡边原介话音落下之时,一声划破夜空的枪响,顿时让在场众人的神经为之一紧。 紧接着,善堂外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一时间,枪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苏汉泽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攥紧拳头,一步一步朝渡边原介逼近了过去。 此时雷公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他颇为不悦的看向蒋天生,如是问道:“蒋先生,在外边和山口组交火的,总该不会是你们洪兴的人吧?” 蒋天生苦笑着摇了摇头:“雷公,外边的枪手当然不是我找来的。 不过要想在濠江立足,不正应该有这种非常人的手段和魄力吗?” 雷公咬牙切齿答道:“你说的有道理!!” 砰—— 又是一声闷响,等雷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发现渡边原介的脑袋,直接被苏汉泽一拳轰烂。 其左侧的太阳穴处,赫然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 只用了一拳,苏汉泽便解决掉了山口组这个武道世家出身的渡边原介。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力量? 雷公不由得暗暗咂舌,他把目光放到高捷身上,忍不住低声问道。 “高捷,你告诉我,如果让你和苏汉泽过招,你能打得过他吗?” 内行看门道,一向不苟言笑的高捷,此时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死人脸。 “雷先生,我在苏汉泽手里,走不过五招。” 高捷还是给自己留了点面子。 他心中还是有些斤两的,他虽然自负身手犀利,但自问刚才铃木次郎劈下来的那一刀,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用手掌接住的。 再结合苏汉泽一拳打爆渡边原介脑袋的表现,高捷清楚这就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如果真的和苏汉泽开打,恐怕对方只用一拳,打在哪里,自己哪里的骨头就要碎掉。 雷公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失望,但还好,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还在疼地满地打滚的铃木次郎身上。 “高捷,给他个痛快吧!” “是!” …… 枪声大约在三五分钟后平息,此时外边恢复一片平静。 苏汉泽也从善堂走了出来,在善缘山庄的祈福广场见到了宋妙天。 “宋大师,今晚污了你的场子,辛苦你好人做到底,留山口组的这些人在你善缘山庄住下。” 宋妙天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宝相庄严的风度。 他不由得露出一抹奸笑,打着哈哈和苏汉泽说道。 “其实比起和那些政界的大人物打交道,我更喜欢和你们黑帮做生意。 没有人抽水,不用鞍前马后的陪笑脸,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你放心好了,我们善缘山庄别的没有,炼骨灰的炉子还是有个七八座的。 到时候收拾收拾,又能造几台可以拍卖的灵骨塔,我应该感谢苏先生你才是!” “不愧是大师,和你说话真是痛快,那就麻烦宋大师了。” “不客气,不过别忘了,记得把尾款尽快打过来!” “一定!” 台岛之行,算是到此结束了。 两张赌牌,也以蒋天生掏出一亿八千万的新台币,替苏汉泽收入囊中。 股份的划分部分,除开和三联帮交换的那百分之二十,苏汉泽又许诺把自己这家赌场让出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交到蒋天生手中。 一切谈妥之后,苏汉泽当晚便打算打道回府。 凌晨两点半。 一直在基隆港附近守到深夜的段昌明,此时已经困得直打哈欠。 他明明让自己的马仔去向海巡组爆了料,却不知道缘何,天道盟停在基隆港的那几艘渔船,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也没有海巡过来上船检查。 直到凌晨三点时分,二十几台大卡浩浩荡荡开入基隆港的时候,段昌明才意识到,海巡组的人也许压根没把他的爆料当一回事。 铃铃铃铃铃—— 就在段昌明疑惑之际,他挂在腰间的电话忽然响了。 “喂?” 心烦意乱的段昌明摁下接听键,一道苍老的声音当即从电话内传了出来。 “老鼠明,妈卖批的!你是不是还守在码头附近? 这个点连累老子没睡,你心里是不是很开心?!” 被自己阿大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段昌明顿时意识到自己偷偷爆料的事情露底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林长禄的声音再度从电话里头传来。 “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和联胜这次过海,是来和帮主谈生意的! 我要你让条路给他们走,结果你却跑去和海巡组的人爆料。 你最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忘记基隆这边海巡的组长,当年是我手底下的大头兵?! 你和他爆料,那和直接告诉我有什么区别?!” 段昌明一时语塞:“阿大,我……” “我什么我?我拜托你做事多用点脑子! 狗日的,阴人都阴不明白,还嫌自己丢脸丢的不够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阳奉阴违,只怕你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以后海巡那边的人你就自己去搞定,别在外边和别人说我是你的大佬! 就这样,好自为之!” (本章完) 138.第138章 一家人最要紧的就是整整齐齐 第138章 一家人最要紧的就是整整齐齐 林长禄说着砰的一声把电话挂断,留下段昌明一个人站在风间凌乱,不知所措…… 油麻地,串爆刚在家中吃完早茶,正准备约几个叔父辈,去富士勘道的地库打几圈麻将,其头马鱼头标忽然找上门来了。 问过好之后,鱼头标陪同串爆在客厅落座,开门见山道。 “阿大,这次丧泽过海,在三联帮那边拿下了濠江一块赌牌,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串爆白了鱼头标一眼,道:“你阿大我这几天虽然在医院住着,但和联胜大小事务,还是要过我的耳的! 丧泽过海搵来这么大一桩生意,你觉得他会不会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鱼头标自嘲式的笑了笑;“那倒也是,是这样的阿大。 我听说丧泽这次,在和联胜各个堂口挑选精壮的好手,准备去濠江那边大干一场。 伱能不能帮我和丧泽说几句好话,顺势也让我们鲤鱼门的人开进濠江,看能不能在濠江搵少少油水。” “扑街!你以为他挑人去濠江是干什么的? 鱼头标,要开打的! 你鲤鱼门养的那些粉仔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老老实实在鲤鱼门卖你的粉,濠江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送死也没有你们的份!” “阿大,自从东星被差佬盯上之后,现在港岛这边的粉档生意变得好难做! 你不让我出门找条活路,到时候我拿什么来孝敬您老人家?” 鱼头标直接吐露出自己的心声,同时讲道:“你放心啦,我心里有数的。 等我的人到了濠江,在那边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大不了我带人撤回来就是了。” 串爆有些担忧的摇了摇头:“不行,你在港岛这边,粉档都施展不开,没道理去濠江那边就有口食搵。 而且这次丧泽清点人手去濠江,摆明了就是和濠江社团死磕的。 我怕你到时候狐狸没打到,反而给自己惹一身骚!” “阿大!你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迂腐? 富贵险中求,你看看丧泽最近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是我们能理解的?” 鱼头标顿了顿声,继续不甘心的劝道:“事在人为,我已经打听过濠江那边的粉档市场了。 他们那边一向专赌,做叠码仔生意,其实没什么白粉渠道,进的货纯度都不怎么高的。 而且崩牙驹,水房赖他们手底下那些人,有时候也在港岛这边进货。 四十八一颗的摇头丸,坐船在濠江上岸,就要卖到一百蚊一颗! 去濠江赌的都不怎么在乎这点小钱,没道理有钱我们不去赚的!” “呵呵,四十八一颗的摇头丸,也只能在濠江本地社团手中,才能卖到一百蚊一颗! 你以为你是谁啊,自己带货上岸,人家要煎你的骨怎么办?!”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情,阿大,丧泽明目张胆的去濠江和崩牙驹这些人抢生意,到时候肯定要开打的! 一旦打起来,以丧泽那个脾气,不把濠江地头掀个底朝天,我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的。 只要濠江社团动荡起来,哪怕只有少少一个月的时间,我都能带着我的人过去赚的盆满钵满! 浑水摸鱼您懂不懂啊?您就点个头吧!” 串爆一时间也被鱼头标说得颇为心动。 他思忖半晌,最后给出了一个意见。 “你想带人过海,跟随丧泽去浑水摸鱼可以。 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的人,绝对不能以鲤鱼门的身份加入丧泽的队伍! 一方面,丧泽这人不喜欢在生意上,和粉仔沾边。 其次一旦你的人在濠江起了什么冲突,你也能全身而退,懂我的意思吗?” 鱼头标点了点头:“我懂!现在丧泽在九龙城那边,到处招募亡命徒替他卖命。 到时候我挑选几个身手犀利点的马仔出来,混迹到九龙城去!” 串爆微笑着点了点头:“还算你脑子好使,不过我警告你,丧泽现在惹不起的。 你的人去了濠江那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宁可放着生意不要做,也不要把你自己,把我卷入到风口浪尖中去,明白吗?!” “明白!有阿大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中环,名都酒楼。 蒋天生在此设宴,特地邀请了濠江和安乐的龙头水房赖过海赴宴,磋商两家赌场在濠江落地的事宜。 一如韩宾所言,蒋天生这人,最擅长攻于心计。 他选择了一种最为稳妥,在濠江落地的办法——拉一批打一批。 首先崩牙驹的号码帮,在濠江实力最强,几乎掌握了濠江一半以上的叠码仔生意。 和崩牙驹肯定是没得谈的,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替赌王站台,他都需要铆足力气,把外来社团驱逐出去。 但水房赖不同,他这些年在濠江,不管是打理赌场还是社团的生意,一直被崩牙驹强压一头。 他和崩牙驹两人积怨已久,闹到最僵的时候,甚至不惜撕破脸面,彼此从海外找枪手去刺杀对方。 最近两年,随着水房赖的契爷拜山华仔葡国佬面前失势,更是造成了和安乐在濠江被动挨打的局面,号码帮这些年来,一直压得他水房赖抬不起头。 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蒋天生顺理成章想把和安乐发展成自己的盟友。 包厢内,就只有两大社团的龙头相视而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蒋天生率先打开了话匣。 “赖先生(水房赖原名赖东升),相信你对我们洪兴和台岛的三联帮,同属你们和字堆的和联胜结盟,想在濠江分得一杯生意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了。 很荣幸今天你肯赏脸,来港岛见我蒋某人一面。 不知道赖先生对我们三大社团入场濠江,有什么看法?” 水房赖知道蒋天生这是在探自己口风了。 他抓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已经微醺的水房赖,顾不得酒精带来的刺痛感还残留在喉咙里,如是对蒋天生说道。 “我知道蒋先生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些事情,我得事先说清楚才行。 我在濠江和崩牙驹虽然水火不容,但是大家背后站着的却是一个老板! 没有何先生赏饭,我和崩牙驹都得去大街上要饭。 你们外来社团要踩入濠江,那就是在打何先生的脸。 何先生的脸被人打了,如果我还坐视不理的话,只怕濠江就再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所以蒋先生,我劝您还是三思而后行,你们要踩进濠江,我们和安乐除了开打,再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蒋天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对水房赖的话认可。 等水房赖把话说完,他又起身,给水房赖再添一杯酒。 道:“我不指望赖先生能抛弃老东家,站在我们这边。 此次我们前往濠江,和崩牙驹开打是断然无法避免的。 届时我不指望赖先生能够袖手旁观,只希望贵社团能够卖我们一点面子,枪口抬高三寸的道理,赖先生不会不懂。 届时大家一不会伤了和气,二来你在赌王那边也有所交代。 我敢保证,只要我们打散了号码帮,何先生在濠江最为依重的,那必定是赖先生你了!” 水房赖没有说话,闭口保持了沉默。 但是沉默便是最好的应答,有些话,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 如果水房赖心中没有藏私,那么今晚蒋天生邀请他赴约,他就没有偷偷坐船,来到港岛的必要了。 濠江黑沙海滩,一艘漂泊在海面的游艇上。 濠江号码帮的龙头崩牙驹身穿一条沙滩裤,赤裸着上身,正把脚搭在一个骨女身上,惬意的享受着捏骨服务。 崩牙驹的头马猛鬼安,此时正站在游艇的尾部,用手遮风,接完一通电话。 随后他来到崩牙驹跟前,恭敬地对崩牙驹说道。 “驹哥,台巴子拿下的那两张赌牌,他们还真打算施工了! 怎么办,要不要我给他们安排几尊门神过去,先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崩牙驹微闭着双眼,摆手道。 “不用,给我放话出去,凡是在濠江地面上,哪个叠码仔敢去大三巴那两家赌场开工的,一律给我打断双腿。 凡是敢去那两家赌场里陪客的小姐,全部给我卖到南洋的妓寨里边去。 另外你安排一伙人过去,把施工的工人全部给我打散,建材什么的,全部一把火给我烧了! 我倒要看看,在濠江,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去接他们生意!” 猛鬼安摸了摸鼻子,忍不住问道:“这么麻烦干嘛,驹哥,要不我带人过去,一把火把他们赌场烧了算了!” “烧你老母!” 崩牙驹瞪了猛鬼安一眼,训斥道:“大三巴的赌牌已经被葡国佬签发下去了。 这两家赌场,迟早会是我们号码帮的囊中之物! 你把赌场烧了,到时候重建赌场的钱,你来给我出吗?” 其实大三巴这两家赌场,早年是由号码帮的黑仔华打理的。 赌场内所有一应俱全,虽然远比不得濠江招牌赌场葡京酒店那边豪华,但也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后来因为黑仔华失势,这两家赌场,连带下发的赌牌也顺势被葡萄牙人以抵债的方式收了回去。 赌牌拍卖的时候,是连带赌场一起打包兜售的。 也就是说赌场除了内场装饰老旧了些,只要换个招牌,完全可以正常开工。 这也是崩牙驹心心念念惦记这两家赌场的原因——本来就是他们号码帮的产业,只要把外来社团驱逐出去,到时候有赌王从中周旋,这两家赌场落到自己手里,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在氹仔大桥附近的一家酒店,蒋天生与苏汉泽在一处观光层碰头了。 其实这一次赌场换招牌的事情,蒋天生也是做足了准备,他深知濠江不是自己的地界,这次过海,更是在洪兴十二个堂口抽调了数百名打仔过来。 “阿泽,和安乐那边我已经谈妥了。 水房赖会在我们和号码帮开打的时候,适当的保持中立。 不过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以后你和他们火并,多少留点情面,不要伤了你们和字堆的和气。” 苏汉泽点了点头,并未向蒋天生发表任何意见。 旋即蒋天生再度开口:“三联帮的人,明天会赶赴濠江。 到时候大家坐到一起,好好商量一下两家赌场的新名字。 另外我和雷公已经积极联络各方面的人脉了,争取赌场开业当天,云集一批够档次的豪客,为我们的赌场撑撑场面。” 苏汉泽笑道:“怎么,是钱找人来撑场面吗?” “没错!” 蒋天生点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我们的赌场想要打开门做生意,首先要面临的问题,不是没有叠码仔给我们带客。 而是如何名正言顺把客人带进场,迫使号码帮不给我们施压。 如果找寻常的赌客,他们可能会去恐吓客人。 只有找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客人先入场开赌,号码帮才会顾及影响,顾及濠江的脸面,让我们的赌场顺利开业。” 苏汉泽稍作思索,旋即问道。 “那这批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客人离开之后呢?我们的赌场是不是还能正常营业? 你要知道,濠江现在是崩牙驹他们的地盘,我们不可能只做那些豪客的生意,也不可能让那些有头有脸的豪客,日日夜夜留在我们的赌场吧?” 蒋天生长叹口气:“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所以说和号码帮开打,势必是在所难免的。 今天约你出来碰头,就是让你做好准备。 我的想法是,一仗就把崩牙驹打怕,打痛! 最好打到他能主动找我们握手言和,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苏汉泽笑道:“你尽管放心蒋先生,我不会让你的钱白的。 对了,你知不知道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崩牙驹的人已经来我们赌场搞过一次事情了? 他们细佬晒马林带了五十多个打仔过去,把我们赌场给砸了!” 蒋天生心里猛地一紧:“怎么,你没让你手底下的人睇好场子吗?!” “没有,我让他们全部撤走了,就在旁边看着崩牙驹的人打砸。 反正砸坏了,到时候一并重新装修就是了!” 面对苏汉泽嬉笑的回答,蒋天生一时不免怀疑,苏汉泽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好在他还是一个有涵养的人。 (本章完) 139.第139章 重磅大礼,我来濠江就是为了开打的! 第139章 重磅大礼,我来濠江就是为了开打的! “阿泽,雷公的那张赌牌,可是还没有转交到你的手上来的。 股权合同,现在也还在拟定状态。 现在你就放任号码帮的人去打砸我们的赌场,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去和雷公交代?!” 苏汉泽脸上的笑容更甚。 他满不在乎的答道:“蒋先生,伱可能没搞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我们在濠江开赌场,崩牙驹同不同意不重要,他背后的老板同不同意,这才最重要! 你哪怕就是打垮了一个崩牙驹,只要赌王不肯点头同意我们做生意,明天他就能扶植出一个李牙驹,张牙驹。 打来打去,最后搞得大家和无头苍蝇一样,这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不搞定赌王,你说的一切都是白搭。” 蒋天生愣住了,最后他撇了撇嘴,开口道:“在濠江的一亩三分地上,我们这群人完全入不了赌王的法眼。 退一步来讲,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能放任崩牙驹打砸我们的赌场吧?” “蒋先生,你等着睇出好戏就行了。 晚点你就会知道,我放任崩牙驹打砸我们的赌场,就是为了迫使赌王妥协。” 苏汉泽说着点燃一支香烟,自信的目光朝观光层外扫了一眼。 继续说道:“冚家铲,不让我在濠江做生意,我就把濠江的名声搞烂搞臭! 大不了一拍两散,我还能回港岛重操就业。 但赌王失去了濠江赌城这块金字招牌,我看他以后拿什么来搵食!” 一番话,直听得蒋天生心惊肉跳。 …… 在黑沙码头兜完风回来之后,崩牙驹正准备返回自己的钻石赌厅,去桑拿房好好的蒸一下。 忽然自己的头马猛鬼安接到了个电话,只言片语之后,猛鬼安凑到崩牙驹跟前,交代出了一个让崩牙驹大为震惊的事情。 “驹哥……和联胜的人把晒马林那群人尽数劈死了! 他们还把我们在地玛,到大堂区一代的赌场,全部砸了个稀烂! 现在我们的赌场,已经没有客人敢进去玩了!” “扑街!” 崩牙驹闻言,当即怒骂一声,瞪大的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他一把揪住猛鬼安的衣领,厉声质问道。 “人呢?我问你在赌场睇场的人呢?都死绝了吗?!” 猛鬼安哭丧着脸道:“和联胜这群扑街都是带着枪入场的,他们进场就打砸,我们的人敢反抗,他们就开枪! 这在我们的地盘上,细佬们也没有带着枪开工的规矩啊……” “那葡国佬养的那些废物差人呢?他们也是吃干饭的吗?! 这么多人带着枪在赌场搞事,他们难道也不管?” “驹哥,据场子里的弟兄汇报,那伙人打砸完赌场,就搭乘车辆往码头那边跑路了。 这肯定是那几个外地社团给我们的下马威啦! 他们要拉着我们一齐下水,搞得濠江赌场都没有生意做,这样长期搞下去,何先生那边会不高兴的!” “冚家铲!这些人当真是和联胜派来的?” “应该没错,三家社团,三联帮负责搞定赌牌,洪兴负责出钱培养客户。 而和联胜,则是负责和我们濠江社团开打!” 听完猛鬼安的复述,崩牙驹深知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他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要命的角色。 猛龙过江第一天,还没等自己有什么大动作,便彻底把桌子掀翻,不给自己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思忖再三,崩牙驹随后向猛鬼安发话:“发话出去,我开两百万美金的暗,谁能替我做掉和联胜的话事人,谁就能到我手里来拿走这笔钱!” 猛鬼安面色稍显尴尬。 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对崩牙驹如是说道:“驹哥,在半个小时之前,和联胜那边就已经发话了。 他们开出了三百万美金的暗,在黑市上悬赏……悬赏驹哥你的人头。 并扬言大三巴那两家赌场一天不能正常营业,濠江这边的赌场就一齐跟着歇工。 我看我们还是先和何先生打个商量吧,这样闹下去,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不行!” 崩牙驹直接否决了马仔的提议。 他咬牙切齿道:“如果让别人知道,只要在濠江的地面上闹一闹,我崩牙驹就会妥协,那以后效仿的人将会一批接着一批! 另外你让我去和他们低头,你让何先生怎么去看我? 以后他还会不会放心把濠江地面上的生意交给我去打理? 痴线,他们要打就打,给我发话下去,号码帮所有档口全部准备好家伙,看好每一家场子! 凡是有敢来闹事的,一律当场打死勿论!” 事实证明,濠江这一支的号码帮实力还是挺强悍的。 由于葡国佬日渐松懈的管理,濠江大小社团存放家伙的地方,哪怕用军火库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当天下午,在崩牙驹的命令传达下去后,号码帮一脉的大小档口,就进入了严阵以待的状态。 哪怕是一家按摩院的门口,也有带枪的马仔不间断巡逻。 这样做带来的后果也是恶劣的,客人一旦见到场子门口居然需要带枪的马仔巡逻了,哪里还有敢进场消费的心思。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崩牙驹的场子开始被一波又一波的差佬进场巡查。 理由是接到举报,他们差佬接到举报,有人非法携带枪支。 导致崩牙驹不少马仔,全部被带到警署去问话。 这还不算完,直到凌晨一点,钻石赌厅又遇到了一伙前来搞事的枪手。 由于崩牙驹早有准备,两方枪手先是在钻石赌厅门口进行短暂的交火。 后来由于号码帮一方人数占据优势,导致这伙不知道来头的枪手落荒而逃。 但对此深恶痛绝的崩牙驹,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当即下令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伙搞事的枪手斩尽杀绝,好起到以儆效尤的目的。 没成想这一追就追出事来了。崩牙驹的人被牵着鼻子,一口气居然追到了葡京酒店楼下。 当抵达葡京酒店门口的那一刹那,原本还落荒而逃的枪手,当即调转车头,和号码帮的人来了番激情对射。 与此同时,附近的泊车坪也陆陆续续冒出几台皮卡,又有一伙不知名的枪手加入了火并的阵营。 一时间,葡京酒店楼下直打得枪声四起,搞得葡京酒店临时启动了预警方案,整个赌场关门歇业长达三个多小时! 氹仔码头这边,一批又一批的枪手,络绎不绝的前往这里搭乘船只。 更有甚者在上船的时候,还满脸亢奋的对拉他们过海的金主打着招呼。 “蛮牛哥,下次有这种生意记得还叫上我。 濠江这群扑街都是蛋散的啦,随便打几枪就有一万块钱可以拿,不帮你杀个人,我都觉得心里不痛快啦!” 负责接送这些来来往往枪手的,正是九龙城那边,跟着细眼混饭吃的蛮牛。 这种话今天晚上,他不知道听了多少。 但他没有选择和这群枪手搭话,只是叮嘱他们赶紧上船,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出现什么意外。 这是今晚送走的最后一批人,蛮牛站在码头边上,直到目送走私船消逝在漆黑的海面,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屌他老母,动静搞这么大,迟早被北边抓去打靶啊!” 翌日清晨,崩牙驹局促不安的坐在葡京酒店楼上的早餐区,此刻脑子里疯狂组织着思路,盘算一会怎么应付大老板的问话。 不多时,有个服务生借着收餐具的机会,悄悄凑到崩牙驹这边。 低声提醒道:“驹哥,先生已经上楼了,我看他心情不是很好,你小心应付!” 说完,这个服务生便抱着一堆餐具,快速离开了现场。 崩牙驹立马站了起来,他竭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淡定一点,但不知道缘何,也是想强做镇定,越是让他的表情显得不自然。 “扑通——”!” “阿驹,坐,吃过早茶了没有?” “先生有事找我,国驹哪里敢先吃早茶。” “既然没吃过,那就一会再吃吧。 我问你,昨晚晚上在葡京酒店楼下火并的那群人中间,有没有你的人?” 赌王的一席话,顿时叫崩牙驹冷汗都滴落下来。 但他又不得不如实答道:“先生,昨晚的事情,其实是个意外……” “意外?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接到多少个朋友的电话?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财政司长就在我的酒店上边歇息?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是濠江皇帝,大过总督了?!” 赌王一连串的质问,直接叫崩牙驹脸色愈发难看。 但他还是把心一横,开口道:“先生,我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防止外人在濠江横插一脚吗? 我崩牙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我是靠着你赏赐的叠码生意才翻身的,外人要在濠江和你抢赌牌,我就要打! 先生,我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 思忖片刻,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崩牙驹解释些什么。 “国驹啊,你的心思我清楚,但是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止是害了我,更是要砸掉几十万濠江市民的饭碗啊! 我自从四十年前,就和叶汉致力于把濠江赌城的名声作响,做旺。 好不容易把濠江的口碑捧起来,结果你带着人在街头巷尾,各处赌场门口大肆火并,你叫那些慕名而来的客人心里怎么想? 他们会说,濠江的治安真是烂到爆! 连赌场门口,都有人敢拿着枪大肆火并,那么我们去濠江赌钱,赢了钱会不会被人抢啊? 做生意是讲究一个细水长流的,你口碑烂了,招牌臭了,就算濠江在濠江的生意再多,没有客人来捧场,那又有什么用?” ,我懂您的意思。 可是我们混社团的,不靠暴力手段,难道靠耍嘴皮子去打动别人吗? 如果何先生让我收火,只怕今天有两家三家外地社团踩进来,明天就有七家八家社团踩进来了!” “国驹,如果这种事情放在十几二十年前,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不在乎。 我希望你还是仔细斟酌一下我刚才说的话,以前你和水房赖他们再怎么打,我也不插手过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就是因为你们都在濠江搵水,赌场的生意都是你们两家的命根! 你们再怎么打,也不会去把濠江的赌场生意搅黄了。 我们是做服务业的,靠的就是濠江这块金字招牌吃饭!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可以针对这些外地社团,但是你不能被他们一起拉着下水,搞烂我们濠江的名声。” “那么何先生,照您的意思,我是不是该放任大三巴那边的赌场开张不管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该好好动动脑子,打打杀杀那一套,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矮骡子下三滥的手段,又不止开打这一种。 况且这次过海的,还有两个重量级的港岛社团,你们号码帮一家,未必能在开打上占到什么便宜。” 崩牙驹当即作出恍然大悟状:“我懂了何先生,那就放任他们的赌场开业。 你给我半个月时间,半个月,我绝对让他们赌场开不下去! 到时候这两块赌牌流出来,我立马抢先一步拍下来,还是交还您老人家手中!” 意味深长道:“国驹,等了我这么久,应该也饿了吧? 该吃早茶了!” 说罢,这个上了年纪的濠江赌王,便在两个随从的陪同下,离开了这处餐厅。 崩牙驹坐在原地,脑门上还在忍不住的冒冷汗。 在濠江这块地面上,不管他名声在怎么大,别人在怎么怕他,在赌王面前,他依旧只能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马仔。 赌王让谁有的吃,谁才能有的吃! …… 自号码帮与外地社团的火并事件偃旗息鼓的第二天晚上,一艘由观塘开来的船只,缓缓驶入濠江的外港码头。 (本章完) 140.第140章 江湖就是尔虞我诈 第140章 江湖就是尔虞我诈 夜色下,鱼头标在一个马仔的拉扯下,从船上跳上了码头。 拉鱼头标上岸的,是一个身材瘦高,高颧骨的中年男子。 他一边领着鱼头标往码头上的面包车走,一边兴奋的对鱼头标说道。 “标哥,丧泽真的好犀利! 一天时间,就搞定了号码帮,听说赌王亲自找崩牙驹发话了,让濠江社团不要和外地人搞搞震,大家心平气和坐下来做生意,公平竞争就好!” 鱼头标白了自己这个细佬一眼,开口道:“马楼文,赌场的生意是你够资格去聊的吗? 还是抓紧时间说点正事吧,我约了凌晨一点的船回去,没功夫听你在这闲扯!” 被鱼头标称呼为马楼文的男子连忙点头,一边拉开面包车后座的车门,一边对鱼头标说道。 “标哥,和安乐的几个场子,我都转过了。 他们这边卖的粉实在太次,我找兄弟验过货,标注百分之八十五纯度的金砖,其实在东南亚那边,是最次的糟粕品。 就这样,濠江这边的酒吧,夜总会包间,还有不少人把这种糟粕掺薄荷粉,掺葡萄。 吸啊吸的,嗨到不行! 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 马楼文一边把鱼头标请进面包车的后座,随后自己径直走到驾驶室,发动车辆。 热车的同时,又对鱼头标说道。 “他们这边不少的客人,来濠江嗨还要特地安排人去港岛帮忙拿批货。 所以我过来一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有意向和我们合作的下家。 就是白天我在电话里和你提的那个人,和安乐的红棍疤强。 他在大堂区这边有两家夜总会,八家歌舞厅,十一家马栏,可以供我们做供货试点, 如果我们的货供应的质量上档次的话,他会考虑和我们和联胜进行更进一步的深入合作!” 鱼头标此时正在点烟,听到马楼文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把嘴里的烟喷出来。 “屌伱老母的,你和水房的人自报家门了?!” 此时马楼文已经发动了车辆。 面对鱼头标的质问,他不以为然道:“标哥,现在和联胜在濠江闹的这么凶,我们没道理放着这块金字招牌不用的。 再说了我们卖的不是肠粉鱼粉米粉,是白粉诶标哥! 你背后照片不亮,凭什么人家水房的人肯和我们合作?” 说着马楼文不忘回头看了鱼头标一眼,笑道:“你知道今晚我定金收了多少吗? 八十五万,是美金! 我知道标哥你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话事人知道,搅黄了我们的生意嘛。 但是我们鲤鱼门本来就是靠卖粉搵食的,生意做到哪里不是做?” 马楼文三三两两几句话,算是打消了鱼头标的顾虑。 卖白粉的确实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只要利益管够,什么顾虑都可以往后稍稍。 对此鱼头标不发表任何异议,只是催促道:“赶紧开车带我去见疤强,如果濠江利润管够,港岛那边的生意暂时放一放,也不是不可以。” 在大堂区一间名为金钻的歌舞厅包间,鱼头标如愿见到了和安乐的疤强。 进入包间之后,马楼文便自觉充当起了中间人,向双方开始介绍起各自的身份来。 “强哥,这位就是我们和联胜观塘区的领导——鱼头标标哥了。 他是我们和联胜辈分最高的叔父辈串爆的门生,你放心,我们在和联胜,绝对是站得住脚的!” 疤强坐在沙发上,只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马楼文又打个哈哈,向鱼头标介绍道。 “这位就是和安乐的疤强哥,他十七岁,就跟着水房的赖先生做事了。 而且他和赖先生是同乡,在和安乐颇受赖先生器重,和他合作,万无一失的啦!” 鱼头标会心一笑,率先向坐在自己面前的疤强伸出了手。 “疤强哥你好,久仰大名!” “你好!” 疤强只是象征性的伸手和鱼头标握了握,随后便抛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你们和联胜的货,今天上午我已经验过了。 说句实话,质量虽然算不得上乘,但也马马虎虎还过得去,至少比我们濠江人去外地淘回来的货,要扎实多了。 今天晚上大家就把价格谈好,只要价格合适,你们和联胜手里有多少货,都可以派船送到濠江这边来。 有多少我们和安乐吃多少,但是有一点,以后大家合作,我们只支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濠江人不缺你这三瓜两枣!” “ok疤强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全是没问题的!” 鱼头标内心不由得一阵狂喜,他钟意这种出货方式。 对于在东南亚有进货渠道的他来说,怎么拿到货不是什么难事。 难得是怎么去把销路打开。 现在和安乐的人,开口就能把自己的货悉数吃掉,这让他怎么能不开心? 激动之余,鱼头标坐到了疤强的身边,同时讨好般的递出一支烟给疤强,没成想疤强却连伸手去接的意思都没有。 鱼头标只得尴尬笑笑,把烟放了回去。 同时开口道:“如果疤强哥要的急的话,现在我就可以打个电话回港岛,让手底下的马仔开条船过来。 不知道疤强哥意下如何?”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有多少我要多少! 怎么,怕我给不起钱啊? 你们和联胜不是卖粉社团,什么实力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面对疤强咄咄逼人的暴发户嘴脸,鱼头标不怒反喜。 当即点头道:“那行,交货的时间和地点,麻烦疤强哥你定一下!” “尽快喽,今晚凌晨四点之前,能在外港码头上岸最好! 你放心,外港码头是我们和安乐的地盘,不会有差池的!” 鱼头标犹豫了片刻,最后点头道。“那好,我现在马上动身,回港岛安排人送货过来!” “不是说一通电话就能搞定的吗?” “那是不知道疤强哥你这么财大气粗,几百万的货,我还是回去亲自打点,靠谱一些。 你也知道,港岛的水警,也不是吃干饭的嘛。” 疤强闻言,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脸,打了个响指道:“那还愣着干什么,时间已经不早了!” 在鱼头标和马楼文走出舞厅,上了车之后,马楼文忍不住问道。 “标哥,真的要把我们库存全部清空吗? 毕竟刚和水房的人做生意,我看要不要我们是不是该稳妥一点?他们不交定金的!” 鱼头标冷笑一声:“这种事情还需要你来教我? 他知道我的货仓里有多少库存?还不是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这样,我先送个三五百万的货过海,到时候你去码头那边负责交易。 如果他们够诚意的话,三五百万的货,完全够展示我们的实力了!” 鱼头标说完这句话,惬意地往座椅后背上一靠。 心旷神怡道:“还真得感谢丧泽,带着和联胜踩入濠江。 否则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濠江人的钱原来这么好赚,不愧是赌城,果然个个财大气粗!” 鱼头标不知道的是,在他前脚刚离开大堂区,后脚疤强就从舞厅走了出来,开着一台银色奔驰,往望徳堂水房赖的别墅驶去。 望徳堂别墅区,水房赖坐在书房内,阴狠的面相在清冷的灯光照应下,显得更加深沉。 疤强在被人带到这间书房后,当即便关上了房门,先是朝水房赖打了声招呼。 随后立在水房赖身边,开口道:“大佬,和联胜那群虾头果然上钩了。 现在我是不是该派人向白德安警司爆料,准备在外港那边设伏了?” “不急,等和联胜那边的人联系你再说!” 水房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一时间显得格外渗人。 他望向疤强道:“赌王今天下午,已经找我聊过了。 他话我和崩牙驹,谁能最快搞定大三巴那两家赌场,谁就能额外获得对家一部分叠码仔的抽佣份额!” 早年作为和崩牙驹一样,游荡在濠江市井之间的烂仔,比起崩牙驹的凶狠,他则是自负自己比崩牙驹懂食脑的多。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风起云涌的濠江地面上,和号码帮周旋那么长的时间。 自从蒋天生约他过海,去港岛谈判,他就清楚的洞悉到了蒋天生拉拢他的动机。 但水房赖看得更长远一些。 自从三年前,赌王把濠江的赌场进行叠码仔改制,使得他们濠江本土的两大社团,靠着叠码仔制度一飞冲天开始,水房赖就明白他在濠江,有且只有一个主人! 蒋天生拉拢他坐山观虎斗的动机,在水房赖眼里看来,是格外幼稚可笑的! 也绝不可能在三大社团进入濠江,染指赌场生意的时候,没有任何表示。 不过比起崩牙驹的大打出手,他做出的决策则是更加阴险。 早在和联胜猛龙过江之前,他就把三家外地社团,在濠江地面上的分工调查的清清楚楚。 三联帮负责从葡国佬手中拿到赌牌,洪兴负责赌场的日常运营,而和联胜则是负责开打! 无论是拿到赌牌,还是赌场开门做生意,都是建立在开打站稳脚跟的基础上的! 于是水房赖,当即在心中酝酿出一个完美的计策。 先是让崩牙驹带人和和联胜开打,他深知和联胜最近在港岛势头最劲,哪怕崩牙驹能够取胜,把和联胜从濠江地面赶出去,那势必也是惨胜! 不管崩牙驹是赢也好,输也罢,火并带来的后果,一定会让赌王对其心生不满。 事实证明,水房赖猜的并没有错,仅仅一个晚上,赌王便亲自出面,叫停了这场火并。 而这个时候,水房赖就可以顺理成章,抛出自己第二步计划了。 等崩牙驹面对一堆烂摊子束手束脚的时候,水房赖便可以逢迎赌王要保住濠江名声,再进行外来社团清退的意思,按照自己的计划,把和联胜清理出场。 他的计划很简单,和安乐依旧隐藏在幕后,把清理和联胜的任务,交给濠江警察司! 也就是说,从蒋天生唤他去港岛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安排人前往港岛,去给和联胜的粉仔下饵了! 鱼头标自始至终以为在濠江找到了发财的路子,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水房赖亲手下给他的饵料。 但凡鱼头标的脑子清醒一点,他就该猜到财大气粗的濠江社团,点会搞定不了小小的白粉采购渠道? 一向以服务著称的濠江欢场,会给客人提供那种掺满薄荷粉的低劣迷幻药物? 只可惜,鱼头标作为一个资深的粉佬,他注定会被钱财蒙蔽双眼,从而丧失一部分应有的考虑能力。 水房赖现在可以肯定,只等鱼头标今晚运粉的船在濠江一靠案,他再买断濠江各大报社的新闻头条。 只等舆论的影响到位,到时候濠江警察司,就不得不以雷霆之势,把和联胜从濠江‘劝退’出去。 这个计划,前前后后,没有让和安乐在前面冲锋陷阵。 却能完美契合赌王要安定,不要混乱处理危机的动机! 水房赖算是把谋而后定,渲染的淋漓尽致。 他算前算后,甚至连赌王会有什么反应,也一并算在了其中! 三家外地社团踩进濠江,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一次危机,但在他水房赖看来,却是一个的机会,一个能让他迅速来开和号码帮差距的机会! 从港岛观塘到濠江外滩,坐快船的话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鱼头标在返回鲤鱼门之后,便紧锣密鼓的开始打包出货,直到运货的船从港岛出发,也不过是凌晨一点。 大约在凌晨两点半左右,鱼头标的船在外港码头上岸。 按照鱼头标事先电话里的通知,马楼文已经早已带人,在这边蹲守多时了。 铃铃铃铃—— 静谧的港口,马楼文的电话忽然响起,他赶紧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鱼头标打来的。 “马楼文,和安乐的人来接货了没有?” “标哥,和安乐的人还在往这边赶,原先约定的时间不是四点嘛?” “那水警巡逻的时间又不是我说了算!他们说四点就四点啊?你以为是送快递啊!” “标哥,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本章完) 141.第141章 阿公,你不交人,我会很难办的 第141章 阿公,你不交人,我会很难办的 就在马楼文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指挥船只靠岸的时候,外港外围的水域,忽然响起一阵暴躁的马达声。 与此同时,几道刺眼的探照灯从海面冲天而起,往码头这边照射而来。 岸边也熙熙攘攘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有扩音喇叭操着粤语,向这边大声喊道。 “码头的人听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要有任何动作,否则我哋濠江警察,就要开枪了! 我再重复一遍,码头的人全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马楼文顿感大脑空白了一秒,旋即他立马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手提电话挂断,用力往海面抛了出去。 “喂!还愣着干什么?!” 粉仔自有自己应对差佬的一套办法,马楼文只喊这么一声,当即有船上的马仔回过神来。 他们拼命跑向船舱,试图把藏在船舱的白粉,在最快的时间内全部倒入海中。 只不过濠江这群缉毒的差人,仿佛早已埋伏多时。 就在一个马仔抱着一袋白粉跑到船头的时候,一声狙击步枪的枪声响起。 这个马仔还未来得及跑到船头,当即头部中弹,应声倒地。 旋即枪声开始噼里啪啦响起,在差佬的冲锋艇将运毒船围起来之前,朝船身倾泻的子弹就没有间断过。 根本没有哪个马仔再敢露头,就连马楼文,也心如死灰的抱头趴在地上,等待差佬跳下码头,给他带上手铐。 …… 凌晨三点半,葡国警察司在警署门口面对一群赶早报的记者,由白德安亲自露面,向公众进行了一次调查报告。 并根据对现场逮捕人员的口供,将这起案件,定性为一起外来社团进入濠江地面的毒品走私案件。 当天早上八点,葡国警方开始了对外来社团的清理整肃活动。 大三巴那两家赌场受到了葡国警方的重点关照。 洪兴,和联胜,以及三联帮部分前往濠江的马仔,全部受到了濠江警察司的逮捕。 一时间,濠江警署的班房人满为患,不得已之下,警察司司长只得同意这些外地社团,对部分人员进行保释。 否则再这么关下去,他们警方就得租赁酒店,对这些矮骡子进行羁押了。 荃湾西,天刚刚蒙蒙亮。 苏汉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面无表情的接完了一通电话。 通过师爷苏聘请的法务团队,了解了前因后果的苏汉泽,一时间眼含杀意。 他手中握着一支签字笔,在心中潜藏的愤怒之下,这支笔居然被他不经意间捏的粉碎。 从办公室内走出来后,苏汉泽知道,现在该到了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油麻地,串爆的住处。 刚刚吃过早茶的串爆,局促不安的坐在自己屋子里,等候着苏汉泽的到来。 就在半小时前,苏汉泽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在得知鱼头标在濠江走粉的事情暴露,从而引发和联胜被濠江警察司驱逐之后,串爆当即便慌了神。 鱼头标走粉落到了差佬的手中,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远比他串爆之前想象的还要可怕。 起初他让鱼头标打入濠江,去扩张新的销售渠道,还只是想到这件事情被苏汉泽知道了,大不了就让鱼头标把人撤回来就行。 毕竟他怎么说,也还是和联胜资历最老的叔父辈。 苏汉泽不可能不卖他这个面子。 但现在鱼头标把篓子捅到了濠江差佬那边,造成了苏汉泽辛辛苦苦谈下的赌牌无法落地,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够找补的了。 一张赌牌的经营权,当时在濠江的报价就是八百万美金。 再加上落地的赌场,如果这次危机苏汉泽度不过去的话,前前后后损失就是上亿港纸! 更要命的是,鱼头标把和联胜的名声在濠江搞烂搞臭,这相当于是让和联胜彻底断绝了在濠江搵正行生意的可能。 串爆虽然平时只买买马经,研究下六合彩,但他也知道能在濠江盘下一间赌场,是怎样一种滔天的富贵! 就在串爆疯狂在脑海中组织如何应付苏汉泽的说辞的时候,外头的门铃如同催命丧钟一般响起。 串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最后还是飞速起身,硬着头皮打开了大门。 “丧泽,你来啦!” 串爆一面向苏汉泽陪着笑脸,一面领着苏汉泽往客厅内走去。 等苏汉泽在沙发上坐定,串爆更是亲自起身,替苏汉泽斟好一杯热茶。 苏汉泽接过茶杯,冷冷地丢在茶几上。 开口道:“阿公,今天早上我派出去的人,把观塘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鱼头标。 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是跑路了,还是躲起来了?” 眼见苏汉泽开门见山,串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 “丧泽,鱼头标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卖粉的! 而且他这次去濠江做生意,也没有和你赌场的事情挂钩。 这次出了这个意外,其实……” “阿公,我问伱,鱼头标现在在哪?” “你现在安排人到处刮他,他哪里还敢露面? 丧泽,鱼头标怎么说也是我的头马,你要是执意杀咗他,叫我面子往哪里搁?” 苏汉泽不由得皱眉,一字一顿道:“鱼头标!到底在哪?!” 串爆沉默了半晌。 最后长叹口气,开口道:“丧泽,真的不能俾条活路给他走吗?” 苏汉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望向串爆,并没有选择继续追问鱼头标的下落。 而是开口道:“我问你,从我坐镇和联胜开始,你们这些叔父辈,每个月的钱是不是够了?” “够了!以前老鬼奀这个扑街去东广打个炮,都要问我借钱。 现在都敢去芭提雅睇脱衣舞了!” “以前和联胜号称有五万会员,但是八区堂口加起来,地盘仲养活不了三万马仔。 搞得有些上了年纪的四九,仲要去屋邨的门口摆摊卖把小菜维持生计。 从我坐镇和联胜的这两个月开始,不说和联胜个个有工开,个个吃饱饭。 但下边的细佬,可以搵食的手段是不是比以前多了?八区堂口交上来的公账,是不是比以前多了?!” “是!” “那么阿公,我现在问你! 我带着和联胜的弟兄去濠江出生入死,这两天光是汤药费安家费就掏了几百万出去! 现在就因为一个鱼头标,搞搞震! 去濠江卖粉一不给我打声招呼,二要顶着和联胜的招牌招摇撞骗! 这种人我不收咗他的皮,以后和联胜边个还把我当一回事?!” 串爆不语,他明白自己再替鱼头标开脱下去,只怕自己连叔父辈的头把交椅,都没资格坐下去了。 苏汉泽从兜里摸出支烟,吧嗒一声点燃。再深吸一口之后,他望向串爆如是说道:“阿公,你要是执意再不交人,只怕事情到时候会很难办! 我现在就坐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你肯把鱼头标交出来了,什么时候我再离开!” 串爆不由得撇了撇嘴,他耷拉着脑袋,犹豫了良久。 最后终于开口道:“丧泽,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给鱼头标一个痛快吧。” 钻石山的一处寮户区里,鱼头标躲在一间铁皮房里,不时通过铁皮房简陋的窗户,向山脚下张望。 笃笃笃—— 铁皮房的木门被人敲响了,鱼头标一个箭步起身,警惕的靠在门后面。 出声问道:“谁?” “标哥,是我!” 说话的是跟着自己从观塘跑出来的一个心腹马仔。 鱼头标当即长吁口气,把铁皮门打开了。 只见这个马仔手拿一个手提电话,塞到了鱼头标手中。 “标哥,我已经联系到阿公了。 阿公话丧泽疯了一样,安排人到处在刮你。 他问你怎么不坐船离开,还留在港岛做什么!” 鱼头标苦笑一声:“现在货仓,账房那边全部被丧泽的人看了起来,没有钱,你说我能跑到哪里去?! 别废话那么多了,阿公怎么和你安排的?他有没有说拿一笔钱来,帮我跑路?” “有啊,阿公叫你用这个电话联系他。 到时候拿多少钱给你,从哪里跑路,他会在电话里边通知你!” 听到串爆还愿意帮自己一把,鱼头标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按照马仔的交代,拿起电话拨通了串爆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串爆带有一丝愠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鱼头标!你好大的狗胆! 去濠江散货能散到差人的手里去,你脑子里进水了吗?!” 面对串爆的训斥,本来就心乱如麻的鱼头标也懒得去理会了。 他只得深吸口气,朝着话筒讲道:“阿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丧泽在到处刮我! 阿大,你念在我这么多年,还算有孝心的份上,帮我一把吧! 我真的得赶快离开港岛,不然丧泽的脾气你也是清楚的,他迟早搵到我,到时候我死定了!” “我给你兑了三万现金的美钞,你现在马上从钻石山下来。 山下有我给你安排的车,上了车,司机会送你去码头搭船。 你暂时去泰国那边避避风头先!” “才三万?阿大,这是不是有点少了?” “阿大我就这么多,你要还是不要?!” “要!” 鱼头标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对于他现在的处境而言,哪怕串爆不给他钱,他都要选择跑路离开港岛再说。 随着马仔来到山脚下,崎岖的盘山公路上,停着一台黑色的面包车。 鱼头标拉开车门,发现车上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司机。 车后座,还坐着一个不苟言笑,手提一个帆布包的细佬。 鱼头标理所当然的以为帆布包内装着的是串爆留给自己跑路的现金,正要伸手去拿,却看到这个马仔把帆布包往身上一收,招手示意鱼头标赶紧上车。 鱼头标没有多想,一把钻进车内,哗啦一声把车门关上。 气喘吁吁之际,他还不忘向司机问道。 “去哪个码头?” 司机冷笑一声:“标哥,车是去和合石的!” 鱼头标脸色瞬间大骇,不等他回过神来,坐在他身旁的那个细佬,忽然把手伸进帆布包内,从里面掏出一个黝黑的榔头。 嘣的一声,榔头重重砸在鱼头标的脑袋上。 鱼头标顿感天旋地转,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刹那,他还不忘用微弱的声音,不甘心地问道:“是……阿大让你们来的吗?” 嘣—— 又是一榔头砸在鱼头标的脑门上。 “是……阿大吗……” 鱼头标的声音愈发微弱,但砸向他脑门的榔头,却并没有停止。 直到第三榔头落在鱼头标的太阳穴上,这个在鲤鱼门走了大半辈子粉的粉仔,彻底失去了动静。 此时面包车已经发动,正如这个司机所言,车径直朝和合石的火葬场开去…… 从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到被人扫进一个小木盒子里装起来,鱼头标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现在他正如自己卖了一辈子的白粉一样,化成了一趟粉末状的物体。 他的丧事是从简从快办理的,但下葬仪式,却举行的非常隆重。 墓地山。 和联胜八区堂口,凡是还活着的叔父辈,所有的揸fit人,全部到场。 就连多年未出席和联胜各种重大仪式的大佬权,今天也穿得规规整整,一脸肃穆的注视着那个刚刨好的墓坑。 串爆一脸沉重,他捧着鱼头标那个骨灰盒,轻轻的放进墓坑里。 没有人敢上前敬香。 所有到场的和联胜大佬,都清楚这是他们新晋话事人苏汉泽的一次严厉的警告。 欺上瞒下,背后搞搞震,哪怕是串爆的头马,也逃脱不了被一把火炼化的下场! 茅趸和老鬼奀两个叔父辈,此时正躲在一颗柏树的阴凉下,见此场景,二人不由得唏嘘。 趁着串爆带人填土的空档,茅趸率先打开了话匣。 “老鬼奀,丧泽做事是不是太绝了点?他这是赤裸裸的打串爆的脸啊! 鱼头标卖粉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这次就算是坏了丧泽的好事,我觉得也完全怪不了鱼头标吧! 你想想,何家在濠江是什么身份,人家要买通差佬搞我们和联胜,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就好了。 我丢,鱼头标这次完全是撞在枪口上,成了丧泽的立威工具了。” (本章完) 142.第142章 又是一个死顶锅仔 第142章 又是一个死顶锅仔 老鬼奀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茅趸一眼。 讥诮道:“你真是老糊涂了,依我看,鱼头标这次真是活该! 他做的那些事,就好比一群人在泳池里边,大家都在水里屙尿,只有他这个蠢货,脱了裤子在岸边往池子里尿! 明知道丧泽在濠江为了那间赌场,和濠江社团明里暗里较劲。 他倒好,仗着自己是串爆的头马,一声招呼不打,把把柄亲自送到濠江人的手里去,这种人不打他打谁?” “哎,差不多得了,死者为大,不要再说了!” …… 苏汉泽自然没有出现在这处葬礼之上。 在鱼头标落葬的时候,他正待在荃湾的财务公司,和蒋天生进行着一则电话通话。 濠江警察司的下场,让三家社团在台岛磋商的计划,不得不出现了些临时的改动。 蒋天生在电话里有些郁闷的讲道:“阿泽,雷公刚才和我通过话了。 由于你们和联胜现在成了濠江警察司的重点盯防对象,他必须得考虑重组一下赌牌的分配方案。 他要求我们洪兴对这块赌牌进行全权代理,当然,他会对你这段时间的付出,做出相应的赔偿。 所以我第一时间来找伱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苏汉泽冷笑一声:“蒋先生,这是要踢我出局了? 麻烦你转告雷公,这几天为了濠江那两家赌场的事情,我们和联胜光人命就搭上去了十几条。 现在想踢我出局,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阿泽,我也知道雷公的要求有些过分,而且我自问自己也没有你那份胆量与气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濠江警察司把你们和联胜列入了黑名单。 你们和联胜还在濠江的地面上出现的话,恐怕面临的压力会比以前更大。” “蒋先生,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我会彻查个清楚的。 至于濠江警察司把我列入黑名单的事情,我奉劝你用不着担心。 我苏汉泽不是那种遇到小小一点挫折,就畏缩不前的人。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濠江的赌牌我做不成,那大家就都别做了!” 蒋天生在电话里头长叹了口气,最后开口道:“这样,本来雷公是准备明天,亲自赶赴濠江,把赌场的股权分配事宜彻底落下来的。 现在出了这个事情,不如我先约他明天在港岛一叙。 大家面对面,把话各自说清楚,也省得各执己见,老长时间解决不了问题。” “蒋先生,你安排就好!” 苏汉泽说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闲着,挂断电话之后,当即拨通了师爷苏的号码。 不多时,师爷苏出现在他办公室里头。 苏汉泽当即发问:“鱼头标送货去濠江的那些人,你都见到了没有?” 师爷苏拉条椅子坐在苏汉泽面前,连忙点头道。 “我……我安排的律师,去过濠江警察司了。 该见到的人都见到了,好……好在鱼头标还不算太痴线,被抓的八个人中,只有在码头负责收……收货的马楼文,已经一个跟船的细佬,知道船上运的是白粉。 其他的那些人,都是鱼头标从西贡那边找来的苦力!” “查到是谁把我们和联胜爆出来了吗?” “泽哥,两……两个都招了,濠江差人办案不讲条陈的。 我安排的律师见到马楼文了,他现在整个人眼神躲躲闪闪,畏畏缩缩,一……一看就挨了濠江差佬不少的手段!” 师爷苏说着顿了顿声,随后开口道。 “不过濠江警察司的那些葡国鬼佬,一个个都……都是见钱眼开的。 昨晚那起案子,是华人警察办的,葡国鬼佬从来不把华人下属当做一回事,他们只想在99年之前,竭尽所能,把……把钱捞够! 我可以买通那边的司法机构,替鱼头标那两个马仔去山顶医院申请验伤。 一旦抓到濠江警……警察司刑讯逼供的证据,到时候再找媒体一曝光。 只要压力给到了警察司那边,也……也许这件事情还有峰回路转的余地。” 苏汉泽闻言,不由得捉摸了下下巴。 最后招手示意师爷苏起身,表情凝重的和他交代了一堆事情。 师爷苏一边听着,一边忙不迭点头。 听到最后,他不由得对苏汉泽竖起个大拇指。 “泽哥,还是你思路清……清晰! 我马上去濠江一趟,把这些事情办妥!” 濠江警署内,已经连续接受了七八个小时高强度审讯的马楼文,正蜷缩在班房的角落里,两眼无神,怔怔的望着班房天板。 作为鱼头标的心腹骨干,他是咬牙切齿不想把鱼头标供出来的。 但奈何跟船的马仔就没有他那般有骨气了。 在濠江差佬的‘大记忆恢复术’下,不出两个小时,就把自家的老底悉数向濠江差佬抖露了出来。 面对濠江差佬带来的审讯监控拷贝录像,马楼文最后知道自己死扛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最后只得一五一十,向葡国警方把事情交代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粉仔一旦把背后的大佬招供出来,可能这辈子只有待在监仓里头最为安全。 而且失去了社团的庇护,他在监仓里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已经是可想而知了。 哐当—— 随着班房大门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马楼文神经质般的缩紧了身体,肋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只当濠江差佬又来提审他了。 “文应达,你律师来了!” 外边看守班房的差佬一声喊话,顿时让绝望的马楼文,心中再度燃起一丝希望。 怎么回事?难道社团还没有放弃自己? 但马楼文很快沮丧下来,是啊,就算社团没有放弃自己又怎么样? 他已经把鱼头标给供了出来,社团还会想方设法,安排律师给自己脱罪吗? 不过当马楼文的目光看向班房门口的时候,不由得怔住了。 “师爷……这……您怎么来了?” 走进班房的是师爷苏,他先是朝马楼文摇了摇头。 最后开口道:“你不要激动,我时间不多。 坐好,我和你交……交代几样事情!” 师爷苏没有过多浪费时间,他蹲在马楼文面前,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发问,意识到什么的马楼文便急忙摆手。 “师爷苏,我没有认!是癫彪先认的! 这个扑街进了警署,不到半个小时就向差佬交了底。濠江差佬拿着他招供的录像来找到我,我实在是扛不住打,才被差佬录了口供! 不干我事,真的不干我事!” 师爷苏本来想按照苏汉泽的交代,教马楼文怎么做事的。 但听到马楼文这番说辞,也不禁起了疑惑。 “癫彪是谁?” “住鲤鱼门天后庙那边的那个,之前跟飞机开工的!” “我挑,鱼头标怎么说也……也是老手了,这次点会派个软脚虾过来送货? 社团律师不到场,半个钟头的打都……都扛不住,就把他大佬给卖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求求你帮我向标哥带句话,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出卖他!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什么为人他应该再清楚不过!” 师爷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 “鱼头标那边我就不替你带话了,你先把……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用最简单的方式描述一遍。 然后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去做。 你有没有被社团保的价值,就看你接下来……配不配合了!” …… 大约十几分钟后,师爷苏从警署走了出来。 他回到车上,迅速拨打了一通电话。 直到在闷热了车内待了两个小时之后,师爷苏才再度进入警署。 现在,他要继续去见鱼头标的另一个马仔——癫彪! 比起马楼文被困在班房内神经质般的紧张,癫彪却显得格外的麻木。 他躺在班房的板床上,佝偻着身子,哪怕身后传来差佬开启班房铁门的声音,也懒得转过身来去看一眼。 师爷苏走了进来。 他立在癫彪的身后,冷不丁干咳了一声。 癫彪继续保持佝偻的姿势不变,开口道。 “阿sir,该招的我都招了。 你们再问我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癫彪,我是师爷苏!” 癫彪猛地一怔,顿感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随后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师爷苏后,神色当即涌现出一抹慌乱。 “对……对不起,我被打得没办法了……” “收声,听我讲先!” 师爷苏坐到癫彪身边的板床上,开口道。 “刚才我让人去鲤鱼门探过你……你的底了。 你在三天前,也就是鱼头标让……让你送货的前一天晚上,把你老婆和儿子连夜送出了港岛。 这是为得什么?” 癫彪不语,但明显可以看出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浓烈的恐惧。 师爷苏再度开口:“好,你不想说没关系,我来替你说。 三天前,你在西……西贡码头,租了西贡大傻的船,把你老婆孩子送去了台岛。 然后第二天晚上,鱼头标派人送货去濠江,又是你自告奋勇,和……和鱼头标揽下的这桩差事。 我现在对你走粉的事情不感兴趣,倒是对你老婆孩子在哪,很感兴趣! 不过不过你放心,我哋和联胜找……找个把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癫彪当下绷不住了,他猛地坐起身子,眼泪夺眶而出。 “冇啊大佬!你放过我老婆孩子,是我该死,和他们不相干的!” 师爷苏冷笑:“扑街仔,看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八成是收了不该收的钱,替人家去做顶锅仔了吧? 不过你钟意做顶锅仔就做顶锅仔,点解要拉社团一起下水,你不知道有些钱收了,会连累妻儿老小跟你一起走的吗?” 癫彪的心里防线瞬间被师爷苏击溃。 他刚想就势在师爷苏面前跪下来,却冷不丁听到师爷苏低声喝道。 “不要惹外边的差佬注意!告……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可以死,我可以保证你老婆孩子活下去!” 癫彪闻言,当即止住了眼泪。 他后怕的朝班房外头看了一眼,发现当值的差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来。 于是抹了抹眼泪,朝师爷苏交代道:“是我收了和安乐的钱。 三天前的晚上,有人在鲤鱼门的大排档上找到了我,他自话自己是从马来西亚过来的,有一笔生意想和我聊一聊。 后来我把他带回了家里,在拿到他给我的一百五十万新台币之后,我就答应他,配合他第二天晚上演一出戏给濠江警方看!” “既然他自话自己是马来西亚过来的,你怎么知道你收……收的钱是和安乐的?” “大佬,我跟着标哥走了这么多年粉,我又不是个傻子! 从昨天我们在外港码头被濠江差佬抓住,我就知道这是和安乐设下的局了! 只不过我收了黑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按照他们的约定,把锅甩到社团的头上。” “为……为什么要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面对师爷苏充满愤怒的质问,癫彪沉默了良久。 最后终于吐露了心声:“大佬你应该猜到了,不是要死的人,谁肯去赚这个卖命钱? 也许是我卖粉遭了报应,半年前我在医院查出了血癌。 可能是我来濠江山顶医院复查的时候,就被和安乐的人盯上了。 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够我死一万回了。 我只求求社团高抬贵手,放我老婆孩子一马!” 师爷苏冷漠的摇了摇头:“你清楚的,搞出……这种事情,还想放过你老婆孩子,断然没有这种可能!” 癫彪身子跟着一软,瞪大双眼道:“我来扛!所有的事情我来扛!” “扛你老母!你够资格? 口供都签字画押了,你以为想要翻案,还有那么容易?” 师爷苏差点把后槽牙咬碎,紧接着说道。 “不过要……要放过老婆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想要她们活命,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再度从警署走出来,师爷苏的脸色并未好看到哪去。 他虽然知道在葡国人的治下,濠江稀烂的司法机构,有不少空子可以钻。 但他也清楚,这次他站在台上替苏汉泽打擂台,真正面对的,是濠江那只遮天蔽日的巨手! 这对于师爷苏而言,压力不免过于巨大。 能否成功与否,就看濠江警察司里羁押着的那两个扑街,接下来的表现了。 下午四点,被羁押在班房的马楼文,忽然从班房一跃而起,拼命一头撞墙,直撞的头上冒出汩汩鲜血。 (本章完) 143.第143章 混淆视听,只有社团才能保你! 第143章 混淆视听,只有社团才能保你! 猛鬼安撇了撇嘴,解释道:“大佬,你这几天是没看新闻啊! 那两个马仔进了班房的第一天,就向差佬招供了,那批白粉是他们从港岛拖来卖给和安乐的。 但是差佬那边给出的解释,是没有证据证明和安乐是这批白粉的买家。 所以你想钱让那两个扑街咬和安乐一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猛鬼安说完,不经意间瞥了崩牙驹一眼,发现他这个大佬的脸色开始隐隐变得难看。 为了防止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猛鬼安赶紧劝道。 “驹哥,其实你也不用着急。 我有去差馆那边打探过消息,和联胜的人,好像已经安排了律师,准备替那两个粉仔脱罪。 其实我觉得让和联胜那两个粉仔脱罪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在糗水房赖一把的同时,也让赌王看清楚,他水房赖靠耍肠子,一样是个什么也办不成的废柴!” 崩牙驹不禁火起:“照伱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我也是个废柴?” 出乎崩牙驹意料的是,和联胜似乎对舆论的引导,远远领先一众华人社团。 在他被葡京酒店扫地出门的当天下午,联合濠江港岛在内的八家报社,就对濠江警察的办案方式提出了质疑。 其中在濠江尚有不少销路的东方日报,更是抨击猛烈,直贬濠江司法机构毫无公正可言。 直言这是濠江警察司联合社团,对港人的一次打压,是一次专横都行的垄断!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让濠江警察司为之胆寒的,则是珠江晚报上的一篇小幅报道。 珠江日报的记者,只了很小的一处篇幅,对濠江警察司办理这起缉毒案件,做出了公正的报导。 其先对濠江警察司不遗余力的缉毒手段,给出了高度的赞扬。 但篇幅末尾,依旧对濠江警察司提出了刑讯逼供的质疑。 直言濠江警察司在新时代还用旧黄历做事,实不可取。 这篇通稿,是师爷苏钱找珠江晚报的记者写下来的。 务求报道公平公正,却给濠江司法机构不少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彼时的葡国人,对北边已经是一副畏之若虎的态度,再加上濠江的一众富豪大亨,深知自己起家的手段并不光彩,这些年来一直在观望北边的态度。 哪怕是珠江晚报对濠江这起案件发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质疑,都难免被濠江一众上层人士过分解读。 于是迫于压力,濠江保安局的鬼佬当天邀请数家媒体做出公证,有司警白德安带队,对两名和联胜马仔做出了公证验伤。 这不验不要紧,验完结果出来之后,白德安当即傻了眼。 一个被周身皮下,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 还有一个更惨——血癌晚期,已经没有两个月可活了。 一时间,濠江警察司瞬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不得不宣布重审此案,向公众给出一个完美的交代。 两个粉仔,也随之跟着翻案,直言自己不是和联胜马仔,而是受濠江社团和安乐的指使,从外地负责输送毒品进入濠江。 尤其是马楼文,坚称这起运毒案件的主谋是和安乐的红棍疤强,如果警方怀疑的话,可以调取大堂区钻石赌厅附近几天的监控录像,绝对能找到他们碰头的证据。 在一众口诛笔伐的压力下,警察司不得不对和安乐的疤强做出了逮捕批示。 但疤强却在收到风声之后,当天被水房赖安排跑路,临时离开了濠江。 在濠江连续两天的高强度操作之后,师爷苏不得不感慨,在这个时代,有着自己一份喉舌力量是多么重要。 东方日报的老板,以前就是靠卖粉起家的,三十年前改粉档为报社,现如今居然能在各种毒品走私案上指手画脚,而且字字珠玑,师爷苏找他们买下一篇通稿,他们报价居然要五十万之多! 一份报纸没有一两重,几千个字的篇幅报道,就能换到五十多万,这可比卖白粉赚钱的多! 师爷苏决定,等这起风波平息之后,他一定要向苏汉泽提议,和联胜也要办自己的报社,也要豢养自己的舆论喉舌! 不过濠江一行,师爷苏万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小插曲在等着他。 这天下午,就在师爷苏准备返回港岛际,他却被一个人给找上门来了。 下午三点二十八分,师爷苏正在君怡酒店的套房内收拾行李,房间的门铃忽然被人给摁响了。 师爷苏不禁纳闷:“喂,我不是挂了禁止打扰牌了吗?” 他并没有怀疑这是有濠江社团来刺杀自己,因为这家酒店,是赌王和葡方合资的产业。 濠江社团再大胆,也不会来这家酒店搞事! 门铃依旧在响,师爷苏无奈,只得动身去打开房门。 房门拉开之后,他不由得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剃着板正平头,身着一身黑西装的男子。 这男子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样子,给师爷苏带来的压迫感极强。 一时间,师爷苏有些心虚:“你……你是边个,搵我有何贵干?” 男子站得笔直,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师爷苏,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开口道。 “你就是和联胜师爷苏?” 师爷苏点了点头:“我就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老板想见你!” “你们老板是哪位?” 男子没有答话,而是从兜里摸出个证件,快速在师爷苏面前晃了一眼,旋即没等师爷苏看清楚,便把证件又收了回去。 师爷苏错愕,尽管他眼尖,但还是没看清楚男子掏出的证件是什么。 他只隐约看到证件上面有个国徽,然后过后下面有个‘中’字,仲有‘国安’两个简体字。 等把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组织到一起,师爷苏当即冷汗涟涟。 “不是吧大佬!我规规矩矩一个律师,你们国安的人搵我干嘛?” 平头男子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姿态。 “不是来找你事情的,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老板就在隔壁等你!” 8011室,也是一处宽敞的观光套房。 平头男子带着师爷苏,用房卡打开房门之后,师爷苏便看到套房大厅的观光幕墙前面,站着一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国字脸,宽面阔口,高鼻梁,一对肥厚的耳垂,几乎与嘴角平齐,面带一丝和煦的微笑,使人不自觉就对其放松戒备,典型的有福之相。 “首长,人带到了!” 带师爷苏进来的这个平头男,进门就对国字脸男人敬了个礼。 国字脸男人当即随和的摆了摆手:“小何,对客人怎么能说带到呢,下次记得要说请才行啊! 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是!” 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回答,平头男子一个利索的转身,出门而去,唬得师爷苏一愣一愣的。 没等师爷苏回过神来,国字脸男人已经来到了师爷苏的身边。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周,叫周奇。 是来自燕京国安部门,来濠江进行特别行动部署的。” 师爷苏将信将疑的看向面前这个自称来自国安部门的男子,一时间微微张了张口。 随即开口道:“大佬,我……我到底犯什么事情了。” “你没有犯什么事情,哦,别愣着了,请坐!” 在领着师爷苏在沙发上坐下之后,这个自称周奇的男子大马金刀的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开口道:“师爷苏,原名苏汉伟,现任港岛三合会组织,和联胜的白纸扇一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粤省公安厅的某位副厅,关系匪浅啊。 唔,杀人放火受招安,你们港岛这些社团比濠江这些屌毛有远见多了。” 起先师爷苏还对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份,持怀疑态度。 但现在周奇这番话出口,当即让师爷苏对其的态度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先不说这人知道自己和石勇的关系匪浅,就是他那番杀人放火受招安的言论,就完美契合了他和苏汉泽现在经营和联胜的理念。 这不是一般混迹江湖的人士,能随便说出口的。 “周……周先生,不,领导! 我哋和联胜,确实在大陆那边有不少生意。 但是你刚才说我认……认识什么副厅长,我有些听不太明白!” 惊讶归惊讶,师爷苏嘴门还是把得住的。 不料周奇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 “也是,不管粤省公安厅出于什么目的,干涉港岛社团发展,那都和我们国安部门无关。 保密条令我还是懂的,你放心,我这次找你,也不是和你聊港岛的事情。” “那……那是聊什么?” “当然是濠江的事情,你也清楚,港岛九七要回归,濠江在本世纪末,也是要回到祖国的怀抱的。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葡国人不作为,把濠江到处搞得一片乌烟瘴气。 各行各业的生意,都有三合会的人横插一手。 这些社团要是顺应时代的发展也就算了,偏偏他们为了一亩三分地的利润,动辄打得死去活来! 中央对这濠江这种现状,非常的不满意! 有句话说得好,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如果濠江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太平不了,到时候只等葡国人滚蛋,我们就要关一批杀一批!” 师爷苏冷不丁一个哆嗦,他抓了抓自己的脖颈,悄声问道。 “领导,你们要打濠江这群不长眼的,搵我做什么啊? 我哋和联胜最安分不过了,前段时间话事人更是下了禁令,社团连白粉生意都不许做啦!” 眼见师爷苏已经彻底被自己震慑住,周奇脸上的笑容愈甚。 他拍拍师爷苏的肩膀,开口道。 “我们国安,也需要在濠江培养一支听话的社团。 也需要濠江以繁荣,稳定的姿态回到祖国的怀抱。 这是我来找你的主要原因,你放心,只要你们心系国家,愿意配合政府工作。 等九九年之后,你们和联胜就是当之无愧的爱国社团,爱国群体!” 师爷苏结结巴巴答道:“我哋和联胜,一……一直是爱国社团! 请领导把……把话说清楚些,需要我做些什么?” 周奇从兜里摸出一包好彩香烟,递了一支给师爷苏。 师爷苏连忙接稳,即便他不会抽烟,也诚惶诚恐的把烟放进嘴中,由周奇替自己把烟点燃。 周奇开口道:“我这次找你,只是想让你回港岛之后,和你们和联胜的话事人打声招呼。 濠江的建设需要你们,社会的繁荣安定需要你们! 如果方便的话,让他来濠江这边见我一面!” “咳咳咳……” 师爷苏被烟呛得一阵剧烈咳嗽,但他还是强忍不适,点头道:“这种事情我确实做不了主,不……不过请领导放心,我哋和联胜,一定是实打实的爱国群体! 我马上回去和我们话事人打声招呼,到时候……再来濠江见您!” “不急着走。” 周奇开口道:“你也知道,我们国安部门做事,是有严格的保密要求的。 你回港岛之后,这件事情除了向你们话事人提起,不能泄露给第二个人知道!” “了解!” “记住,哪怕是粤省石厅那边,也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 不然事情捅到我们国安高层那边,我会受到处分的!” …… 港岛时间下午六时许。 在财务公司听完师爷苏天方夜谭一般汇报的苏汉泽,一时间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国安部门的人主动找上门来了,这不啻于是他今年听到最大的一个笑话! 他已经可以断定,这个自称是国安部门,叫做周奇的男子,绝对是一个胆大妄为的骗子! 但苏汉泽也能理解师爷苏。 他知道师爷苏是一个聪明人,一般的江湖骗子,根本骗不到他。 不过即便再聪明的人,也受信息茧房的束缚,在做出判断的时候,被时代的局限性所影响。 彼时的港岛和濠江,对大陆都怀有一种畏惧的心态。 从大圈豹昔日过海,在北角饭店约苏汉泽吃餐,惹得新记龙头亲自出面打点,就可见一斑。 师爷苏是见识过大陆暴力机构行事风格的,冷不丁遇到自称国安部门的人,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被人蒙蔽,也是情有可原。 “师爷苏,你和国安部门的人打过交道吗?” “没有!” “既然没有打过交道,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个什么……什么周奇,就是国安的人?” “泽哥,这……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说他也没有向我们提出什么利益方面的交换,泽哥,我……我觉得你还是去濠江见他一面比较好。 万一他真的是……是国安的人呢?” (本章完) 144.第144章 千门八将,江湖巨骗 第144章 千门八将,江湖巨骗 师爷苏一番严谨的说辞,倒让苏汉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他浅笑一声,如是对师爷苏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国安的人要维护濠江的秩序,为什么会找到我们港岛的社团来合作?” “那是因……因为濠江的那些社团,和他们合作,势必要动摇他们社团的某些盘根错节的根本利益。 所以不如找个外地社团,重新扶植!” “我挑,你以为政治是过家家呢? 我问伱,当年新记的老许受招安的时候,是大圈豹找的他,还是他找的大圈豹? 你以为大陆的高官贵人一个个闲的没事做,我和你说点不中听的,像我们这种人,在大圈豹这些人的眼中毛都不是! 就算国安部门想要还濠江一份繁荣和安定,那也是濠江的赌王亲自去大陆那边找人谈! 你搞不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了,你觉得我们也配人家亲自登门拜访,没这个资格的!” 师爷苏不禁抓了抓后脑勺,木讷道:“泽哥,我出来混了这……这么多年,自问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 在……在濠江见到的那个人,我感觉他气质就和别人不一样。 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我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我个管数佬,绝对不能让你去冒……冒任何风险!” 官字两个口,大石压死蟹! 他不是不相信苏汉泽,而是绝不敢轻易弄险。 如果对方真是骗子还好,要是不是骗子呢? 那和联胜辛辛苦苦搭上大陆的线,是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师爷苏,各行有各行的高手,千门八将的好手段,你敢说你全部见识了个遍? 不过我认同你的说法,既然你甄别不了对方的身份,那就干脆帮我把人请到港岛来。 你大佬我有一双火眼金睛,他们是人是鬼,我一睇便知!” 苏汉泽知道继续和师爷苏探讨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他心中已经泛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对方既然连师爷苏这种人都欺骗的了,显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说不定加以利用,就能够帮助自己顺利踩入濠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显示和联胜的‘诚意’,苏汉泽特地从北角租来了一条荷载50人的豪华游艇,泊在维多利亚湾等待周奇赴宴。 又由师爷苏亲自赶赴一趟濠江,带上一只市值八十八万的百达翡丽,去濠江邀请周奇动身前往港岛。 出乎意料的是,周奇虽然没有拒绝前往港岛的邀约,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师爷苏赠出的名贵手表。 并痛斥师爷苏少对他搞资本主义腐化手段,这一举动,更是唬得师爷苏一愣一愣的。 好在周奇还是跟随他来到了港岛。 在晚八点时分,周奇随着师爷苏,如约登上了维多利亚湾的这艘游艇。 游艇上,苏汉泽已经备足了一桌丰盛的晚宴,甚至精挑细选了不少的陪酒女郎在此等候。 美女香槟,莺莺燕燕。 只可惜周奇似乎并不太买账。 从他见到苏汉泽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 “周先生,您是我们和联胜求之不得的贵客。 今晚能赏光过来见我,我实在倍感荣幸。” 苏汉泽一边邀请周奇进入内舱说话,一边似乎陪酒女郎往周奇身边去带气氛。 此举当即被周奇的那个贴身保镖制止! 他横在周奇面前,怒目圆睁,朝一众女郎吼道。 “都有分寸点!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那副刚正不阿的神态,一时间让苏汉泽也不由得高看了几眼。 周奇倒是非常有风度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安保,微笑着说道。 “小何,人家也是尽自己的宾主之谊嘛,你不要这么激动!” 说罢,他又看向苏汉泽道:“苏先生,我这次来港岛见你呢,也不是为了天酒地的。 烦请您把不必要的环节省略掉,我们还是尽快谈点正事为好。” 在打发走一众陪酒女郎之后,一行人走上了游艇顶层的观光台。 餐桌上的酒水,也应周奇所言,全部被撤了下去。 几人以茶代酒,开始在船上侃侃而谈。 苏汉泽先是仔细审视了一番坐在自己对面的周奇,发现这人举手投足间,风度儒雅,面相雍容华贵,谈吐不俗,确实有几分上位者的风范。 老实说,要不是苏汉泽心中有杆秤,他可能还真的在这个周奇身上,挑不出什么破绽。 不过周奇没有破绽,并不意味着他身后的那个安保没有破绽。 那个足有一米八的安保,举手投足间展示出来的气场实在太过刻意! 他站在周奇身后,虽然身体立得笔挺,但瞳孔的聚焦,却始终在自己的身上! 苏汉泽在大陆和大圈豹也不止一次打过交道。 他清楚,一个上层领导合格的安保人员,绝对不会刻意把视线落在某一点。 合格的特勤人员,总会随时随地,忌惮着周围一切可能出现的危机。 而这个扑街刚才在上船的时候,虽然装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目光却至少在那群枝招展的陪酒女郎身上,停留了半分钟的时间! 当周奇让自己把那些陪酒女郎打发走的时候,他脸上仲露出不舍的神色。 这种思想觉悟,怎么可能留在一个高层首长的身边,去充当安保的角色? 苏汉泽率先开口了。 “周先生,我听师爷苏讲,您是带着公干任务前往濠江,力求濠江能够在九九年之前,以繁荣安定的姿态,回归大陆的? 我现在就可以和您表个态,我苏汉泽,一向是认可自己华夏子孙身份的。 我们国家在过去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的苦,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 但凡国家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我苏汉泽也愿意拼尽全力,恭喜自己的一份力量。” 周奇微笑着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 他淡然开口道:“苏先生的政治觉悟就是高啊,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和联胜话事人的位置!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这也证明这段时间我没有看错人,你放心,有国家在背后给你做靠山,只要你够听话,濠江的生意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苏汉泽连忙点头:“还是得周先生多加关照才是,不过我冒昧询问一下,周先生在国安部门,到底隶属于什么岗位,又是什么职位? 我总不能和你们合作,然后对您的身份一无所知吧?” 被苏汉泽这么一问,周奇的脸色有些僵住了。 但他脸色很快恢复正常,从容答道:“苏先生,我们在国安部门,隶属的岗位是属于高度保密的! 很遗憾,我现在并不能向你表明我的身份。 这次来港岛和你谋求合作,也是看在你们和联胜和粤省的石厅颇有往来,否则你都没有这个资格!” “周先生不如把话说清楚点,你一直说要和我谋求合作,我到底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眼见苏汉泽的态度开始愈发冰冷,周奇也顿感有些不自在。 他回头看了自己那个安保一眼,开口道。 “小何,把东西拿出来给苏先生看一看先。”这个安保得到周奇的吩咐,当即拉开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拉链,从里边摸出一个封好的档案袋,递到了苏汉泽面前。 在坐在苏汉泽身旁的师爷苏凑过来张望的时候,他还不忘提醒道。 “不该看的别看!否则后果自负!” 苏汉泽接过这个档案袋,赫然发现档案袋上写着两个通红的大字——‘绝密’! 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苏汉泽揭开了档案袋的封皮。 等拿出里面的文件,苏汉泽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份红头文件! 红头文件下面,更有一份拟好的保密协议。 看到这里的时候,苏汉泽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两个家伙,百分百是一对胆大包天的骗子! 他们也许为了行骗,做足了不少的准备工作。 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架势确实挺唬人的,别说是师爷苏,就算是苏汉泽第一次见到周奇的时候,恍惚间也差点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但好巧不巧,这伙骗子,似乎是过于低估红头文件的含金量了。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大圈豹哪怕是搞定港岛两家社团,也从来没有出示过什么官方的文件出来。 官方与社团,从根本上来说是不应该存在任何合作关系的。 哪怕就是有,也只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种授人以柄,绝密机构拿着保密文件要求社团人员签字的行为,哪怕是在大陆有过当村支书的经验,也知道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苏汉泽都懒得再去看文件上的内容是什么,他冷笑一声,伸出左手,居然把这份文件连同档案袋,一并撕扯成了碎片。 周奇脸色大骇,终于是绷不住了。 连忙大声喝止:“你在干什么?敢撕官方盖章的红头文件,你还要不要命了!” 苏汉泽只是冷笑:“扑街,骗兄弟可以,骗你契爷就过分了!” “无法无天!” 周奇猛地一拍桌子,并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就在这名安保准备把手伸向公文包里的时候,苏汉泽已经猛地起身。 他抓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便狠狠地朝这名安保的脑袋上砸去。 嘣地一声闷响,厚重的玻璃烟灰缸顿时在这名安保的脑袋上开了。 好在苏汉泽收了力,这一砸,只是将人砸到昏厥。 这名安保当即跌倒在地,随着他公文包掉落在地,一把黑星五四手枪也从公文包里滑落出来。 苏汉泽不紧不慢捡起这边手枪,发现手枪的弹夹里面赫然压满了子弹。 他把手枪的保险打开,一声不吭的指向周奇的脑袋。 即便是被枪指了头,周奇依旧还能保持淡定。 他两道浓眉紧蹙,用压抑的声音对苏汉泽开口道。 “我很好奇,这里还是不是港岛,港岛在七年后,还是不是大陆的地盘了! 够胆你就打死我!戕害国家公干人员,我看你们和联胜有多少脑袋够杀!” “呵呵!” 苏汉泽笑着把枪收起,一把揪住周奇的衣领,居然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他把周奇摁在观光台的护栏上,这里距离游艇的甲板,足足有五六米高。 周奇半个身子都倒悬在半空中,只要苏汉泽松手,他登时会脑袋着地,能不能活下来就难说了。 “屌你老母,你知不知道我这人,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我虽然不知道你什么路数,但你能活到现在,完完全全是因为你对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马上把你丢下去! 二是你老实一点,把你的底好好和我交代一下,我可以俾条活路给你走!” “妥了,妥了!放我下来先!” 作为一个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的骗子,周奇自然明白此刻该如何选择。 等苏汉泽把他从护栏外边拉了上来,周奇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别动手,我和你交代,我老实交代!” 苏汉泽冷哼一声,再度坐回椅子上。 他瞥了眼已经目瞪口呆的师爷苏一眼,朝其开口道。 “师爷苏,你不是一直觉得这家伙是大陆那边派来公干的特勤人员嘛,现在你也看到了,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软脚虾罢了。 你有什么疑惑的地方,赶紧趁着现在问个清楚。 免得傻乎乎的,以后再被人骗!” 师爷苏揉了揉眼睛,大步走到周奇身边。 也没有过多废话,开口就问道:“你……你真的是骗子?” 此话一出,苏汉泽和跌坐在地的周奇,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师爷苏。 尤其是周奇,他在偷偷打量了眼苏汉泽,发现苏汉泽也同样在目光凶狠的注视着自己后,赶紧对师爷苏说道。 “大佬,其实也怪不得你! 我在珠三角一代纵横这么多年,骗人骗鬼,也只有今天才在阴沟里翻了船。 不是你脑子不够醒目,而是你们话事人太过于犀利了!” 师爷苏脸上当即闪过一丝沮丧。 但他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你……既然你真的是骗子,又点会知道我和石厅的关系?” 周奇撇了撇嘴:“大佬,知道石厅在港岛踩过点很难吗?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他在港岛扮矮骡子的时候,在新记混过,在号码帮混过。 当年我也在新记的赌场管过帐,你话我有没有机会认识他? 对了,你替他打的那场伤人官司,就是从我们堂口的公账上,拨钱出来的!” 师爷苏哑然,半晌之后,才再度开口问道。 “那你扮国安人员接近我们和联胜,到……到底有什么目的? 骗钱吗?点解我送你那只八十八万的手表,你又不肯收?!” 周奇只是苦笑一声看向苏汉泽,在看到苏汉泽摩挲着手枪之后,连忙答道。 “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啦! 大佬,我又不只是骗你们一家社团。 我要做的,就是让你们相信我是国安的人就够了!” “这样子做,对……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佬,好处那就多了。 你哋和联胜相信我是国安人员,日后在其他地方,和其他社团有什么生意上的纠葛,如果对方请我出面搞定,我再来找你们和联胜,你们是不是该卖我个面子? 同理,你们和联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搞定,别的社团是不是该卖我个面子? 这样反复循环,珠三角一代出来混的,就会觉得我能量大,对我编造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久而久之,我这个身份就算是假的,其实也无所谓了! 因为我真的能提你们摆平不少的事情,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留我条活路走,也许以后真的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本章完) 145.第145章 骗兄弟可以,骗你契爷就过分了! 第145章 骗兄弟可以,骗你契爷就过分了! 听着周奇一五一十把身份交代清楚,师爷苏内心顿时泛起一种智商受到侮辱的愤怒。 他一巴掌抽在周奇脸上,怒斥道:“屎忽鬼,斩咗你啊! 敢来骗你契爷,我……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说罢师爷苏转身看向苏汉泽,咬牙切齿道。 “泽……泽哥,把他交给我,我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苏汉泽浅笑一声:“你不可以动他的,这人我留着还有用!” 师爷苏不敢去驳嘴,只能狠狠地转头看向周奇。 怒道:“大佬保你,算你走运!” 等师爷苏问完话,苏汉泽招手示意周奇坐到自己对面来。 同时交代师爷苏把地上那个淌血的马仔拉下去,找医生上船缝针。 等师爷苏离开后,苏汉泽才再度开口。 “你敢来骗我,其实我心里是很不开心的 现在我再给你三个选择的机会,你仔细听好了!” 周奇连忙点头:“我一定仔细听好,绝对选最正确的那个!” “呵呵,第一,我现在马上杀咗你!” “这个不选!” 苏汉泽话音刚落,周奇马上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恳求苏汉泽说第二个选择。 “第二,我把你送回大陆,交到大陆公安的手中。 你这些年招摇撞骗,但总归骗的都是那些捞偏门的社团。 相信大陆那边,最多也就判你个十几年,这样也有条活路可以走!” “不行啊大佬!要是让那些社团知道我骗他们,出狱后我哪有活路可以走? 您还是赶紧给我第三个选择吧,我只求您一句,留着我,肯定对你们和联胜还有用处的!” “第三个就简单了,你替我去濠江办妥件事情,替我去骗一个人。 事成之后,你骗我这件事情,我不仅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支付一笔颇为丰盛的报酬给你!” 周奇眼神立马一亮,当即点头道。 “就选这个!大佬,你要我做乜事情,只管开口就是!” 苏汉泽从兜里摸出包红万,递给周奇一支。 在周奇恭恭敬敬的接过那支烟后,苏汉泽又拿出打火机,要替他点上。 周全赶紧诚惶诚恐伸手掌风,苏汉泽却是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把手拿下去。 “你刚上船的那个状态就很好,麻烦你再恢复一下。” 周奇闻言,当即心领神会。 不得不说,老辣的骗子,都是最出色的演员。 前后不到一秒,周奇便从那个被拆穿之后畏畏缩缩的状态,再度恢复那副儒雅,沉着的模样。 苏汉泽替他把烟点着,还是不满的摇了摇头。 “再盛气凌人一点!” 周奇闻言用左手拍了拍苏汉泽替自己掌风的手背,同时用右手夹着烟深吸一口。 他没有说一句话,却把这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拍手礼,演绎的淋漓尽致。 苏汉泽颇为满意,这家伙,还真是天生做骗子的好手。 “周老板,你在濠江,有没有和崩牙驹打过交道?” 听到苏汉泽提起崩牙驹的名号,周奇大致心中有了个底。 他明白,也许苏汉泽要行骗的对象,可能就是这个不可一世的崩牙驹了。 当即周奇老老实实答道:“这个崩牙驹,我倒是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不过他手底下有个小弟,叫做豪仔。 之前在珠江那边开发过地产,和珠江那边的地头蛇起过冲突。 后来是我出面帮他搞定的,这个豪仔对我是相当佩服!” “既然和号码帮打过交道,为什么没想过要去骗崩牙驹?” 周奇立马沮丧个脸:“崩牙驹行事风格太过霸道,我怕去骗他一不小心露馅了,他肯定饶不了我! 我出来行骗,也懂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现在骗崩牙驹还不到时候,也许再过几年,大陆的铁拳要打到濠江来了,那时候才是给崩牙驹做局最好的时刻。” 苏汉泽不禁会心一笑,看来这家伙不论是智商,还是眼光都完全ok! 只可惜路走偏了,脑子没用到正行。 “如果我现在让你去给崩牙驹做局,你同不同意?” “同意!大佬你别搞我,我有不同意的资格吗?” 周奇的回答让苏汉泽甚是满意。 他笑着拍拍周奇的肩膀,开口道:“同意就好,跟你上船的那个扑街仔,其实是不怎么合格的。 从今天起,负责你安保的特勤由我来指派。 这段时间你先待在港岛,你只管负责去培训那几个新来的安保。 等需要你做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周奇心中暗暗发苦,他明白,苏汉泽派遣安保到自己身边,算是把自己严密的监视起来了。 自己就算有心想跑路,恐怕都找不到机会。 在赌王出面叫停了濠江的大火并之后,大三巴那两家赌场总算进入了施工的流程。 按照三联帮的提议,两家赌场一个月的时间出来装修,届时一并剪彩开业。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装修之外,三家社团勠力同心,一并把赌场的客源问题搞定。 这也到了崩牙驹发力的时候。 迫切想在和安乐面前扳回一城的崩牙驹,此时已经开始在叠码仔的问题上,对大三巴这两家赌场大做文章。 他先是放话出去,严禁濠江任何叠码仔,带客到大三巴这两家赌场里边去。 随后又在濠江下了一条禁令——哪怕是外地的叠码仔,只要带客去大三巴这两家赌场的,以后濠江其他的赌场,将对其一律不予开放。 同时崩牙驹安排人和三联帮驻场的人员打了招呼。 到时候等赌场开业,他会钱请濠江地头上,一些散工的司警,去赌场里头占座。 奉劝三联帮要是有眼色的话,就赶紧把这两块赌牌转让出来,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话传到雷公耳里之后,雷公当即又搭乘航班,亲自赶赴了港岛一趟。 在得到苏汉泽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雷公才将信将疑,表示过段时间,就把赌场的合同问题彻底落实。 在崩牙驹的人被葡京酒店清离出场一周后,这天,崩牙驹的军师石勇详,在钻石赌厅找到了正在闲赌的崩牙驹。 在休息室里,石勇详忧心忡忡的对崩牙驹说道。 “驹哥,豪仔这家伙你还是要管一管才行了。 他今天早上在金湾那边带队暴力拆迁,被粤省公安给带走了!” 崩牙驹脸色当即一变:“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过他在北边做生意,要守规矩一些吗? 怎么会被公安给带走?!” 石勇详苦笑着答道:“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得豪仔,本来在金湾的那块地,已经通过正规流程谈妥了的。 那块地皮上十三家住户,补偿款我们也全部谈到位。 本来订好今天开工,不成想偏偏碰到了刺头。 在拆迁队到场的时候,有一家偏偏要坐地起价,还叫来了一堆乡下亲戚,拿着锄头木棍守在屋里不肯出来。 你也知道的,豪仔脾气冲嘛,他们钱都收了,还赖在屋子里暴力对抗,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于是两伙人就这么打起来了,好在豪仔做事有分寸,没把人打死。 不然我们在金湾的地产公司,恐怕就要被整顿了!” “他老母的!是不是又要钱去打点关系?” “那倒不用,豪仔这两年在金湾那边也混出了一些门道。 他已经自己找关系,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崩牙驹闻言,不禁露出个怪异的笑容。 “你老实告诉我,了多少钱,找谁打点的关系?” 石勇详只是摇了摇头:“这小子神秘兮兮的,我问他怎么脱的身,他也只说是背后有贵人相助。 问他贵人是谁,他又不肯说。 不过我看他这火爆脾气,你最好还是唤他回来睇场比较好。 哪天在大陆搞出人命,到时候仲要被拉去打靶,就得不偿失了!” 崩牙驹跟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他在濠江搞搞震也就算了。 去了大陆,要是再不知死,只怕哪天我都要被他连累。 找个时间叫他回濠江一趟,我想和他当面聊聊。” 石勇详点头,刚想和崩牙驹告别,去处理手头的账务,却被崩牙驹一口给叫住了。 “阿详,不急着走,你先和我汇报一下,最近一周我们号码帮抽取的叠码费,比半个月前少了多少?” “驹哥,现在几个兴隆一些的赌场,都被何先生交给水房的人去做了。 最近一周我们收回来的叠码费,连上个月同一周的一半都没有! 再这样搞下去,我们养的那些叠码仔,可能就要去水房的地盘接私活了……” 崩牙驹不禁皱眉:“说清楚点,上周的叠码抽成,一共收了多少钱回来?” “三千八百万,这还是毛利润,vip客人的车马费,食宿费,不算在这些钱里头!” 崩牙驹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说道:“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晚点去码头,把赌船开到公海去。 放话出去,凡是带客人上赌船的叠码仔,额外提高百分之五的抽佣!” 石勇详微微一怔,错愕道:“驹哥,何先生可是明令禁止没有海事牌的船只开赌的! 你这么搞,不怕招何先生的晦气啊?!” “招个卵的晦气,我总得想办法养活手底下这群叠码仔才行吧?”崩牙驹骂骂咧咧道:“我这些年兢兢业业替何先生做事,我得到了什么? 就因为一个和联胜踩入港岛,不让开打的也是他,把我从他的赌场里踢出来的也是他! 现在不让我开黑船去公海,你让手底下这些细佬,拿什么来开工食饭?” 未了,眼见石勇详不搭话,崩牙驹也有些心虚的答道。 “少开两条船出去,何先生知道我的难处的! 不要把动静搞得太大,把船开远一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情也许就这么过去了!” 石勇详连忙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 让崩牙驹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他正在君怡酒店一间总统套房洗漱完毕,准备替一个港岛的三流女演员开光的时候,石勇详一则电话打来,瞬间就让他失去了办事的兴趣。 他安排到公海开赌的一艘赌船,被和联胜的人给劫持了! 对着电话,崩牙驹怒不可遏的发问道:“说清楚点!船上的客人有没有事?!” “驹哥,客人倒是没事,和联胜的人毕竟想在濠江地面上做生意,他们没把事情做绝,安排船把客人都送上岸了!” 得知自己的客人没事,崩牙驹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石勇详继续和崩牙驹说道:“和联胜的人放话了,如果濠江的叠码仔,还不能进入大三巴那两家赌场开工的话,他们就爆料给濠江的海事部门。 我们的赌船没有海事牌的,到时候船被扣下来事小,让何先生知道我们在海上私自开赌,只怕到时候何先生会把我们的人,一并从他的赌场扫地出门! 他再发话出去,也许濠江的叠码生意,就真的要被水房的人全部垄断了!” “屌他老母!和联胜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和水房赖一起联起手来搞我?!” 崩牙驹一时间怒不可遏,这艘赌船,是他了三个亿,从濠江赌圣叶汉的手里买下来的。 单说这艘船的价值,就足够让崩牙驹肉疼的了。 再搭上他私自在开赌,如果让海事部门的面子上过不去了,连累他的赏饭班主出面,恐怕他在濠江的日子就真的不好过了。 一番吐槽之后,崩牙驹又朝着电话里问道。 “你帮我联系和联胜的人,问问他们这件事情还有没有的谈! 不过你得和他们交代清楚,要濠江叠码生意的份额,一律面谈! 但凡我放一个叠码仔进他们的赌场,我在濠江就不用混了,以后哪个还会怕我?!” 石勇详苦笑道:“我已经同和联胜那边的人联系过了,对方只有一句话,不放叠码仔入场进入他们的赌厅,这件事情没法谈!” “那他们就是在把我往死里逼了?冚家铲,你放话出去,何先生只是不许我在濠江开打,可没说我不能去港岛搞事! 逼急了我,我现在就找杀手去港岛,收咗苏汉泽的皮!” 眼见崩牙驹情绪激动了起来,石勇详连忙对着电话讲道。 “驹哥,其实今天晚上豪仔已经回来了。 他知道你现在在君怡酒店那边出火,所以就先来我这边,和我打了声招呼。 赌船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他告诉我,他在大陆认识人,有办法解决!” “屌你老母!你痴咗线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那听他吹水,他能搞定和联胜?他能把金湾的地产生意给我搞起来,我都谢天谢地了!” 但石勇详那边却一反常态,替豪仔说起了话。 “驹哥,我看这次豪仔说的也确实靠谱。 要不这样,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 你看你现在方便来氹仔这边一趟吗,豪仔他有话要和你说!” 石勇详一直是崩牙驹最信任的管数,这些年替他出谋划策,可谓是替他出了不少的力。 眼见石勇详也在替豪仔作保,一时间崩牙驹内心也有些松动。 莫非豪仔这个扑街仔,真的在大陆那边混出头了? 不到二十分钟后,崩牙驹如约出现在了氹仔的一家夜总会门口。 陪同石勇详一同在门口迎接的,是一个肌肉快要把修身西装撑爆的大只佬。 此人正是崩牙驹的又一个得力干将——豪仔。 三人在夜总会门口碰头,简单打过一同招呼后,便往三楼的包厢走去。 包厢内,豪仔一脸得意,站在崩牙驹面前,在那自吹自擂。 “驹哥,您还真别看不起我。 我在大陆那边,还真认识有了不得的贵人! 你放心啦,我这个贵人在珠三角一代大小通吃! 刚才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他已经和我打过包票,只要驹哥你去见他一面,他分分钟帮你搞定和联胜啊!” 崩牙驹坐在真皮沙发上,冷笑一声:“你这个贵人,能不能放话撑你做总督啊? 他老母的,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他叫什么名字?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认识了粤省的一把手吧?!” “怎么可能!” 眼见崩牙驹不相信自己的说辞,豪仔连忙解释道:“我认识的这位贵人,名字叫做周奇。 驹哥你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很正常,人家是隶属燕京国安部门的高人,一直负责在濠江港岛两地,负责做各大社团的招安工作。 我知道驹哥你不相信,倒不如现在和我动身,去金湾一趟。 如果他搞定不了和联胜,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崩牙驹其实已经被豪仔说动了,但本能还是迫使他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对豪仔问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还愣着干什么,等我亲自去叫船吗?” 金湾明珠酒店。 这所毗邻珠江的酒店,算是金湾最早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了。 明珠酒店二十六层的行政会议室内,周奇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回首看向一群穿西装打太,有模有样负责戒备的安保,一时间更加入戏。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来自燕京的国安高层,负责来濠江一代,处理各大社团的历史遗留问题的。 不自觉的紧了紧脖颈上的领带,周奇对一个站在自己身后的安保招了招手。 “打个电话问一下,号码帮的人究竟还有多久才到?” “不用了周先生,刚才我已经打过电话问过了。 崩牙驹已经到了楼下,现在估计已经在搭乘电梯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外头便响起了敲门声。 随着周奇递出一个眼色,会议室的大门很快便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安保拉开。 豪仔满脸堆笑,身后站着的,正是板着个脸的崩牙驹。 “驹哥,一会需要搜身,你不要介意!” 豪仔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向崩牙驹解释到。 正当崩牙驹准备张开双手,捏着鼻子让两个安保搜身的时候,却听到会议室里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用了,堂堂濠江大亨尹国驹先生,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小陈,带客人进来!” 会议室的冷气开的很低。 低到让裹着一身命贵西装的崩牙驹,在踏入会议室之后,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屋子里各个角落,都站着清一水灰色西装,留着平头的大高个。 个个眼神发寒,睇得崩牙驹浑身不自在。 崩牙驹是水里火里滚过来的人,他分明能感受到屋子里这七八个大高个,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莫名的狠戾之气。 大有自己敢轻举妄动,这群人就会一拥而上,将自己撕碎的可能。 再加上豪仔之前将坐在主会议位的那个男人,身份说的玄乎其玄,不自觉崩牙驹的气场已经矮了两头。 周奇一双眼睛在崩牙驹身上一扫而过,嘴角挂着淡淡地微笑,给崩牙驹的感觉便好似一个开山门的大佬,在审视一个拜门的小弟一般。 他在豪仔的带领下,堪堪在周奇左侧的宾位上坐下。 同时向周奇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就是尹国驹!” “尹国驹先生,久仰大名!” 周奇不紧不慢的伸出右手,象征性的和崩牙驹握了一下。 随后开口道:“我听说尹国驹先生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需要我来帮忙解决?” 崩牙驹看了眼豪仔,又看了眼面前的周奇。 强撑起气场,对周奇答道:“没错!周先生报个价吧,只要能帮我搞定和联胜,钱这方面不是问题!” “呵呵!看来豪仔还是没有和你说清楚。” 周奇却是故意卖起了关子,他瞥了周奇一眼,就拿起桌上一份报纸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似乎根本没有再搭理崩牙驹的意思。 大感面子受挫的崩牙驹,一时间莫名其妙感觉心头火起。 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冷遇,哪怕是赌王坐在自己面前,都不会摆出这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把自己冷落在一边。 豪仔赶紧冲崩牙驹使了个眼色。 随后起身欠着身子,讪笑着朝周奇解释道。 “领导,您一直教导我们,不要随便拿您的名头出来吓唬人,你们国安部门,不是有那个什么……什么保密条令的嘛? 所以我也一直没敢和驹哥多介绍您的身份。 这样,现在请容许我正式为二位做一次介绍,您看意下如何。” 周奇只是耷拉下眼皮,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强大,全凭崩牙驹去想象。 让崩牙驹自己想象出来背景,远比自己耍嘴皮子要靠谱的多。 果然,经过豪仔这么一问,崩牙驹顿感心中没有底气起来。 但一想到自己的赌船还卡在和联胜的手上,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 只得硬生生挤出个笑脸,朝周奇询问道。 “周奇先生,怪我崩牙驹有眼不识泰山。 这样,您的身份,也许我不够资格去了解。 但是只要您能帮我搞定手上这桩棘手的事情,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我崩牙驹不是不知好歹的痴线!” “有尹国驹先生这番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其实我们国安部门对你们濠江社团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现在治理濠江的葡国人,比英国佬要懂事的多。 只要你们濠江社团能够有该有的大局观,为濠江的未来多想一想,我们就非常开心了!” 崩牙驹不由得心头一紧,他明白对方这是话里有话。 (本章完) 146.第146章 跟着泽哥学,一辈子学不完 第146章 跟着泽哥学,一辈子学不完 这些年和安乐和他们号码帮在濠江这块巴掌大的地方,争地盘,争叠码权,可谓是打得不可开交。 什么社团火并,什么走粉卖药,什么暗杀活动,各种龌龊的事情都被他们做遍了! 一时间,崩牙驹有些面色尴尬的对周奇说道。 “只要政府肯给我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敢保证濠江的未来一定是繁荣安定的! 没有人生来肯做古惑仔,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没道理去替白皮鬼佬卖命的!” 听到崩牙驹说出了这番肉麻的话,周奇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向崩牙驹表态,而是向身后的安保招了招手,很快这名安保便打开了随时携带的公文包,从里头拿出一个手提电话。 周奇没有废话,当着崩牙驹的面,他拨通了一串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 “哪位?” “是阿泽吗,好久不见了。” “这……是周老板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旋即一道惊讶的声音便从那头传了过来。 周奇似乎是有意要让崩牙驹听到声音一样,他把电话声音开的很大。 自己却用和煦的声音对着电话讲道。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你们和联胜最近好像有点不省心啊! 说好了以和为贵,踏踏实实搵正行生意的,最近怎么在濠江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啊?” “……”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紧接着苏汉泽丧气的声音再度从里头传了过来。 “周先生,我哋和联胜去濠江开赌场,搵的也是正行啊! 只不过濠江社团太过霸道,开口就要断绝我们赌场在濠江的活路。 我和他们开打,也是迫不得已。” “我没说你在濠江开赌场的事情,我是在问你,今天晚上,你们和联胜是不是抄底了一艘号码帮的赌船?” “这……呵呵,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周先生。” 电话里头传来了苏汉泽尴尬的笑声。 但见周奇瞥了崩牙驹一眼,旋即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在濠江做生意不容易,但是我也希望你要有些大局观嘛。 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你们港岛社团在濠江和别家社团打来打去。 你们和联胜,是大陆这边要树立典型的爱国社团。 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多想想你们和联胜在大陆的那些生意。 在大陆的生意做得好了,不一定比在濠江开赌场赚的少嘛。” “我明白我明白!周先生,我马上把那艘赌船送回濠江去!” 苏汉泽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着急,这一举动,唬得崩牙驹目瞪口呆,他不由得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豪仔一眼,没成想自己这个细佬真的长本事了! 随后崩牙驹便看到周奇微笑着挂断了电话,开口对自己讲道。 “尹国驹先生,时间也不是很早了。 我现在有些困了,有时间,大家记得多联系!” 说罢,周奇站起了身,与此同时,一屋子安保迅速集结起来,跟在周奇的后面,簇拥着这位神秘的‘大佬’,往会议室外头走去。 留下崩牙驹和豪仔二人在会议室内吹着强劲的冷气,面面相觑,不解周奇冷不丁把自己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良久之后,崩牙驹随时携带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石勇详打过来的。 “驹哥,和联胜的人刚才已经联系我了,船他们正派人送到我们的码头。” “知道了!” 崩牙驹只是冷冷地回应了一声,从周奇离开,到石勇详打来电话。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和联胜的动作也太迅速了! 一时间,崩牙驹对这个神秘的周先生简直佩服到了极点! “豪仔,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周先生的?!” 空荡荡的会议室内,崩牙驹终于忍不住向豪仔发出了疑问。 豪仔松了松腰间的皮带,答道:“驹哥,还记得两年前,被你赶出濠江的大圈帮吗?” “这么多大圈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大圈帮!” “就是两头蛇和麻风柳那两个扑街!” “记得,关他们两个什么事吗?” “当然关他们两个的事情! 自从两头蛇被你赶出濠江之后,就一直在金湾这边搞事! 他们办地下赌场,放砍头息,一旦在他们赌场欠了钱还不起的,男的被砍手砍脚,女的就打包拉到船上,送到南洋的妓寨开工还债! 当初你派往来金湾做生意,其实我也想在大陆这边捞些偏门的。 只是后来看到两头蛇被大陆公安拉去打了靶,才打消了在大陆捞偏门的念头!” 崩牙驹不禁有些不耐烦,他挥起巴掌照着豪仔的头就来了一下。 “你说的这些卵事,和周先生有乜鬼关系?!” 豪仔吃痛,委屈地捂着头道:“大佬,你先听我说完啊! 之前我本来已经在珠江附近,搞几家放贵利的地下赌场的。 可是后来周先生派人找上门来了,他告诉我场子里的人,现在政府正在严打这些放数的地下赌场。 并警告我们如果不听劝,两头蛇就是我们的下场。 当初两头蛇还没有出事嘛,所以我也没当一回事。 直到第二天在金湾看到两头蛇开枪拘捕,被当场打死的新闻,我才知道周先生没有在骗我。 从那之后,没当我在大陆做什么生意,都想方设法要去拜会一下周先生。 不过他这人也是奇怪,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越是找他,他就越不肯见你。 这次不是和他说驹哥你有事情,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去请得动他?” 崩牙驹捉摸着下巴,此刻他算是彻底信服了这个周先生。 虽然他在濠江巴闭惯了,但受限于大陆对社团零容忍的态度,他也一向少有涉足北边。 毕竟濠江的生意,就够他吃饱了。 只是崩牙驹始终搞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个周先生要帮助自己? 难道北边真的要把他们号码帮招安吗? 招安的话,是不是以后他们在濠江的生意没得做了? 偏门也没法继续捞下去了? 崩牙驹当即否定了这些念头,如果让他带着号码帮在濠江扮乖乖仔,他敢保证用不了一个月,号码帮就会被彻底打散。 可是不配合大陆国安的工作,等待着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崩牙驹一时间不敢往下面想下去。 带着种种顾虑,他于当晚凌晨一点,再度返回了濠江。 回到濠江之后,崩牙驹横竖觉得睡不着。 他先是打了通电话给石勇详,得知赌船被完好无损的送了回来之后,崩牙驹当即让石勇详来自己的住处一趟,他有事情要和石勇详商量。 大半夜,当石勇详顶着双通红的眼神敲开崩牙驹的房门时,他发现崩牙驹还全然没有半点困意。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脸上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姿态。 在崩牙驹的茶室里,崩牙驹把金湾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石勇详讲了一遍。 并开口问道:“阿详,你觉得这个……这个来历不明的周先生,到底可不可靠?” 岂料石勇详似乎早就知道崩牙驹会这么问一样。 他揉了揉浮肿的眼眶,如是对崩牙驹说道。 “驹哥,其实豪仔和我说起这个人的时候,我就托朋友在珠三角那边,打听过这人的底细了。” 崩牙驹连忙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打探出什么来了没有?” 石勇详摇头道:“人家是国安部门的高层,哪有那么好探出底细。” “你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怎么敢肯定他就是国安部门的高层?” “之前我或许不敢肯定,但现在我可以肯定了!” 石勇详说着把手伸进裤兜,摸出一张皱巴巴,已经发黄的报纸,递到崩牙驹跟前。 “这张报纸,是我在五邑的一个朋友给我的。 他曾经和周先生打过交道。 驹哥,你看这里!” 顺着石勇详手指过去的方向,崩牙驹看到了保证上的一则过时的新闻。 这是一则国安部门,于去年年初,捣毁一起借经商之名,在粤省绘制军区地图的间谍团伙的新闻。 新闻下面泛黄的图片上,赫然停着一台白车牌的桑塔纳轿车。 轿车的后座,半开的窗户后面,坐着一个戴着一副变光墨镜,意气风发的男子。 仔细辨认,不难看出此人就是刚才在金湾,替自己轻描淡写解决了赌船危机的周奇! “冚家铲啊!豪仔这个扑街,认识这样的过江龙,也不和我早打声招呼! 他到底想干什么?” 崩牙驹一边紧紧捏住报纸,一边自言自语道。 如果他对大陆的机构部门有足够多了解的话,他就会明白像国安这种从事机密活动的部门,其内部人员是很少会在报纸上露脸的。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周奇当时是以举报人的身份,坐在国安部门的白底红牌车内。 也不会想到,这张照片是他故意买通报社的记者,偷偷抓拍下来的! 有官方报纸作保,他假借国安人员的身份在珠三角一代活动,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啦。 石勇详困得打了个哈欠,他从兜里摸出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勉强提起精神后,如是对崩牙驹说道。 “驹哥,其实你也不要有太多顾虑。 据我所知,就算我们号码帮被北边盯上了,也未必见得是一件坏事。 要知道,多少人想有这门路还没有机会呢! 远的不说,我们就说何先生,这几年,他一直想利用霍家的关系,和大陆那边搭上什么眉目。 可是大陆那边嫌他早年靠着葡萄牙人起家,对于何家一直是爱答不理的状态。 这些年何先生大把向内地投资,捐钱捐物,也没等来大陆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反倒是因此得罪了捧他起来的葡萄牙人。 结果你也看到了,葡国人把濠江的赌牌又重新洗了一遍,要不是何家反应够快,现在濠江的赌王是谁,还未可知!” 石勇详说罢,见崩牙驹似乎不是很懂他意思的样子,索性把话说直白点。 “驹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个机会! 既然北边想在濠江扶植一个听话的社团,那我们就更应该贴上去才是。 葡萄牙人滚蛋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何家是什么下场,还未可知! 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钓死,机会来了,就要好好把握住!” 崩牙驹感觉现在脑子有些乱,他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能有今天,实在是不容易! 你不要劝我了,我和何先生不一样。 像我这种人,开赌,斩人,卖药,大陆那边没道理放着一个清清白白的何先生不去支持,转而去支持我在濠江做大。 我最怕的就是到时候押错宝,闹得个两头不讨好,那我就真的完了!” 此时的崩牙驹,还是难得有些理智的。 但是他的师爷石勇详就不这么认为了。 眼见崩牙驹迟迟难做抉择,他当即困意全无,出声劝道。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是人家找上门来了,驹哥你想两方都不得罪,搞不好就是两方都要得罪! 我们在濠江是给人家做狗的,与其给何先生做狗,不如给北边的人做狗! 驹哥,再不济,你想想我们的叠码生意! 我们做错了什么,替赌王兢兢业业的卖命,到头来还是何先生一句话,说谁有的吃谁就有的吃?!” 石勇详这句话,算是彻底打动了崩牙驹。 他眉头一皱,当即拍板道。 “找个机会约这位周先生出来好好谈一谈。 如果他真的能让我们摆脱何先生的控制,我哋号码帮以后就各做各事,再也不用为了几成叠码费,去向赌王摇尾乞怜了!” 其实崩牙驹和水房赖之所以把何鸿燊称作赏饭班主,是有原因的。 濠江的社团,在三年前大致与港岛社团无异。 都是靠着捞各行各业的偏门,维持着社团的基本运转。 但濠江毕竟地小,能养活两家人数上万的社团,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那时候崩牙驹和水房赖虽然在濠江小有名气,但放在港岛这些社团眼中,其实并不怎么够看。 直到两年前,何鸿燊为了从葡萄牙人的手中重新拿回赌牌的专营权,大刀阔斧对濠江的叠码仔抽佣进行了改制。 一时间,濠江所有的叠码仔都为之疯狂。 按照最高多达百分之三十的抽佣比例,不少犀利的叠码仔实现了一夜暴富的梦想。 此举也为濠江各大赌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客流。 何鸿燊这一举措,也变相的让和安乐和号码帮两家社团瞬间壮大起来。 无他,就是因为在濠江开工的叠码仔,想要有口饱饭吃,就必须得拜入这两家社团门下。 也正因为如此,崩牙驹和水房赖的叠码仔能去哪家赌场开工,不能去哪家赌场开工,都被何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让两家社团的叠码仔在激烈竞争的同时,又彼此忌惮,不敢做出任何污泥何家的举动。 其实崩牙驹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能把濠江的叠码权全部垄断起来,或许他就有了和赌王掰手腕的资格。 但是他也清楚,这个想法是非常幼稚且不实际的。 他和水房赖,但凡谁敢露出垄断濠江叠码权的苗头,其必定会遭到赌王的穷追猛打,打到一口饭都吃不上为止! 但是今天这个神秘的周先生出现,让崩牙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再度泛起涟漪。 他本是江湖人,多擅长意气用事。 哪怕给人做狗,也不钟意做的这么窝囊! 翌日,辗转反侧一晚睡好的崩牙驹,便让豪仔给周奇打去了电话。 他在钻石赌厅隔壁的百悦饭店设宴,准备悄悄招待这位来自北方的贵客。 同日下午一时许,应周奇要求,崩牙驹的马仔低调的开着一台黑色的丰田皇冠,在氹仔码头接来了这位贵客。 让崩牙驹意想不到的是,陪同周奇在百悦饭店下榻的,除了一位贴身安保之外,居然还有和联胜的话事人苏汉泽! 在见到苏汉泽的那一刻,崩牙驹心中是有一股无名业火的。 但总归有周奇在场,他只得暗搓搓把心头的火气按捺下去。 不管怎么样,现在以大局为重! 饭店包厢内,港岛和濠江的两位大佬,在周奇身后站如啰喽。 直到周奇吩咐二人落座,二人才分别一左一右,在周奇两侧坐下。 经过一夜思想挣扎的崩牙驹,此时已经是彻底对周奇心悦诚服。 落座之后,他对周奇的称谓也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周大哥肯赏光赴宴,实在是让国驹感觉蓬荜生辉。 只是国驹不是很懂,和联胜的这个丧门星跟着您一起过来,到底是何用意?” 落座之后,崩牙驹先是示意招待小姐给周奇倒酒,随后如是向周奇询问道。 周奇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先是拿起面前精致的酒杯,浅笑一声。 随后对崩牙驹说道:“尹先生,今天大家要聊的事情,可能比较隐晦敏感。 我希望这间包厢里头,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把酒言欢,你意下如何?” 崩牙驹当即心领神会,大手一挥,便把杵在自己背后的石勇详,以及负责传菜倒酒的招待小姐一并赶了出去。 直到闲杂人等退场,周奇才开门见山道。 “尹国驹先生,大家先不急着吃饭。 我这次来见你,其实也是为了替你们两家社团做一个和事佬的。 实不相瞒,上边现在对濠江的现状,是非常不满意的。 濠江不可以是一个人的濠江,现在是二十世纪末,一个隶属华夏的地方上,怎么还能出现赌,出现王这种东西呢? 即便是赌博成为濠江的经济支柱,都这种东西以后可以保留,但濠江这块地面上,也绝对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 崩牙驹心头猛地一喜。 他立马恭恭敬敬端起酒杯,起身朝周奇敬酒。 “国驹一定全力配合国家的工作!” 周奇摇了摇头:“扯远了,濠江的未来我说了不算。 我现在最愿意看到的,是大家一团和气,客客气气在濠江做生意! 所以我提议,你们二位先共饮此杯。” 在崩牙驹不情不愿的和苏汉泽碰杯之后,苏汉泽开口了。 “崩牙驹,我卖周老板一个面子。 他话我不要在濠江搞事,我就不在濠江搞事了。 以前的恩恩怨怨,大家一笔勾销。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清楚,那就是我在濠江的那两家赌场,你还是得放叠码仔进来做生意。 周老板已经向我发咗话,以后大三巴这两家赌场,叠码权可以全权由你们号码帮负责!” 崩牙驹闻言内心猛地一紧,他没有选择去回答苏汉泽的话,却是把目光放落在周奇的身上。 似乎是在询问,这是不是周奇的意思。 周奇果然点头了。 “尹先生,这确实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怕接了这两家赌场的生意,以后你的人会陆续被何家踢出局。 但是你不要担心,何家那边,我们的人也在积极周旋。 相信以后的濠江,陆陆续续会有更多的赌牌流出。 现在内地有个对濠江的起草方案,我可以稍微透露给你一下。 那就是以后濠江的赌牌,会和叠码权进行绑定,大家自作自己的生意,各扫各家门前雪,一亩三分地,会给你们划分的清清楚楚。 这样你们就不用为了所谓的叠码权,在濠江打的不可开交了!” 崩牙驹眼前一亮,一想到以后赌牌的专营权会被拆分,自己也有机会从中分取一杯羹,一瞬间他对赌王的畏惧就大打折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有机会坐到和赌王平起平坐的位置上,谁还会眼巴巴的盼着赌王赏口饭吃?! …… 外港码头,师爷苏陪同苏汉泽坐在船尾,望着渐行渐远的濠江。 师爷苏忍不住开口问道:“泽哥,你真的觉得周奇这……这个扑街,能把崩牙驹骗过去吗?” “没有那么好骗,周奇这人在珠三角一代装神弄鬼,虽然看起来唬人,暂时能诓住崩牙驹。 但是时间久了,崩牙驹一旦发现他并不能从周奇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到时候崩牙驹必定会怀疑周奇身份的真伪。 所以这也是周奇在珠三角一代招摇撞骗,却很少直接问那些捞家拿钱的原因。” 苏汉泽点燃一支烟,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他刚才在深思,这种不靠暴力才能解决的商业之争,着实是有些伤脑筋。 师爷苏再度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逼崩牙驹入股我们的赌场? 只要他入股了我们的赌场,他就会……会失去赌王的信任。 一旦赌王抽掉他的叠码权,到时候号码帮的叠码份额空出来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顺势接受一部分叠码份额,从而在濠江站稳脚跟?” 苏汉泽浅笑一声:“师爷苏,你真的很聪明。 其实你说的对,但也不对。 对的原因是你看问题看得很真切,濠江的赌牌在何家手里经营这么多年,现在来濠江搵水的,已经很难有人能摆脱他的控制了。 只要他足够听话,大陆官方为了稳定,也不会轻易去动他们何家。 所以我们现在要争的,不是赌王手中的赌牌,而是濠江的叠码份额! 之所以说你说的不对,是因为我用周奇做这出戏,是专门做给赌王来看的!” “做给赌……赌王来看?泽哥,我不太明白!” 师爷苏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在他看来,赌王是铁定不会让外来社团进入濠江,从而搅乱濠江的赌场生意的。 苏汉泽煞费苦心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到底要做什么戏给赌王看? 苏汉泽笑道:“其实崩牙驹今晚在酒桌上,已经够小心够谨慎了。 甚至周奇迫他放开对我们两家赌场的挟制,他都没有点头答应。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让他彻底反赌王的水,那么周奇就必须拿出一点实打实的好处给他过眼才行。 单凭我们做的那些戏,根本不可能支持他和赌王决裂。 不过他可能想不到,从他和周奇搭上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沦为何鸿燊的一枚弃子!” “这是何解?泽哥,崩牙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他会沦为赌王的弃子? 你……你能不能和我说清楚点,我有些糊涂了!” “痴线,整个濠江,唯一有资格和大陆沟通的,只有何家! 要是让何鸿燊知道崩牙驹背着他,偷偷和假国安密谋切割濠江叠码市场的事情,你猜何家控制的赌场,以后还会不会对号码帮开放?” 师爷苏恍然大悟,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苏汉泽从头到尾,做出的这场戏,真正在意的观众只有赌王一人。 他不禁低头回味了下苏汉泽整个计划的安排,由衷的赞道:“泽哥,跟着你学,我……我可能一辈子都学不完,实在是受教了!” “丢,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等着看吧,我特地把周奇留在濠江,只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人看管他。 用不了两天,周奇这个扑街就会开小差,把崩牙驹带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被苏汉泽留在濠江的周奇,此时正入住在崩牙驹钻石赌厅的一间豪华套房内。 他坐在阳台上,鸟瞰濠江张灯结彩的夜景,一时间思绪开始活络起来。 今天他和崩牙驹在饭店闲聊的时候,趁着苏汉泽去洗手间的空档,就不止一次暗示崩牙驹自己想留在濠江。 他清楚不管苏汉泽出于什么目的,让自己去诓骗崩牙驹,到头来自己肯定难逃杀身的厄运。 他不想坐以待毙,也不敢相信苏汉泽会放他一马。 眼下如何自救,就成了他急需考虑的问题。 留在濠江看管他的这个安保,自始至终都在兢兢业业扮演自己的角色。 一旦四下无人,这个安保总是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自己,却始终不和自己开口说一句话。 周奇觉得有必要打破一下僵局才行。 “喂兄弟,你说我们两个大男人住一个房间,会不会容易惹人家误会?” 从阳台上回到房间,周奇如是对这个安保问道。 安保冷着个脸,低声对周奇答道:“泽哥告诉我,除了有外人在场,让你不要和我说话。 如果你再和我说一句话的话,我马上就可以做掉你!” “兄弟,做掉我,你有什么好处? 从你的口音我听得出来,你应该不是和联胜的人。 你也看到了,现在崩牙驹对我尊重的不得了。 倒不如和我合伙干一票大的,我们从号码帮这边敲一笔钱出来,到时候一起离开濠江你看怎么样?” 周奇没有理会这个安保的威胁,只是顺势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他在赌,赌这个马仔会对银纸动心! 赌他不敢轻举妄动,真的把自己做掉!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这个安保虽然从腰后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但人却站在原地,似乎有继续听他讲下去的意思。 周奇赶紧趁热打铁。 “你一年到头能赚几个数?你再看看这团锦簇的世界,看看濠江这些大佬! 他们吃顿饭,打个炮,亦或是在赌场豪赌一晚,掉的钱也许是你两辈子都赚不到的! 我不知道你们大佬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盯死我。 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你肯和我合作,明天晚上你就能拿到至少一百万美金的现钞!” 这个马仔的内心已经开始松动了,他慢慢把匕首放到腰后收起,但脸上还是一副迟疑的表情。 周奇自然不会松缓自己的攻势。 “不要再犹豫了!人这一辈子有多少机会一次赚够一百万美金? 你要是有什么顾虑,不如到时候跟我一起走! 我在南洋有条线,我有脑你有身手,大家一起打拼,未必在南洋闯荡不出什么名堂!” (本章完) 147.第147章 周奇的小聪明 第147章 周奇的小聪明 “兄弟,发达的机会就在眼前。 做完这一笔,一百万美金一定就手奉上。 这是你做人马仔,几世都揾唔到的。” 周奇的话语,就像是充满魔力,能撬动人心最深处。 身为千门中人,看人下菜,早已经是最熟练的东西。 不是这样,周奇也不会第一次就唬到师爷苏。 就是因为周奇清楚,他们怕什么,他们需要什么。 马仔神情犹豫,像是被这天大的利益所诱惑。 犹豫片刻,马仔开口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呼—— 在听见这话的同时,周奇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个安保已经被自己说动。 周奇很有领导风范,拍了拍眼前马仔的肩膀,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好简单,今晚帮我去水货街十八号。 揾蛇辉帮我同他说,明晚有冻肉走。 搞定后,你回来继续负责我的安保。 事情搞定,我带你一起着草,第一时间将一百万美金给你。” 马仔抬头望了周奇两眼,让周奇有几分紧张。 周奇长期在三地招摇撞骗,自然认识很多三教九流。 这蛇辉明面上,就是在濠江本地做走私冻肉的。 暗地里,也做蛇头和走私其他见不得光的东西。 只要钱给到,蛇辉自然会帮忙准备一艘大飞。 至于你要走私的东西,是冻肉还是什么鬼东西,他就不去管你了。 这是周奇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只要能逃出濠江,回到大陆,那就天高海阔。 就算这些港岛社团再恶,都不可能北上嚣张。 “好。” 点了点头,这马仔就收起匕首,朝外面走出去。 等到人彻底消失不见,周奇这才浑身瘫软的倒在椅上。 看似冷静的周奇,其实不知道有多怕。 那明晃晃的匕首,一刀就能送自己去死。 他最怕,这种最底层的马仔,死听命令直接动手。 就连让自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倒了一杯威士忌,借着酒劲,这才将心中的紧张压下。 他这只是成功了第一步。 想要在苏汉泽和崩牙驹中间搞搞震,可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的他,就好像是在悬崖上走钢索的小丑。 不过,周奇别无他选。 周奇清楚,苏汉泽这种猛人,一旦得手,分分钟把自己投了海。 还是明晚敲一笔大的,自己就想办法着草。 …… 套房的下一层。 周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苏汉泽也在这间酒店,而且就在他楼下。 苏汉泽正站着窗边,目光透过镜子,望向外面的濠江夜景。 华灯初上,那些来自两岸三地,各国的赌徒。 正在一位位叠码仔的笑容下,被带进人生陷阱。 身后房间门敲响,外面响起了声音。 “泽哥,是我。” “嗯,进来。” 这个开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汉泽安排在周奇身边那个安保。 现在,他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被金钱蒙蔽的样子。 为了这张赌牌,苏汉泽找来的马仔,全都是和联胜八区精挑细选的精英。 怎么可能被嘴上的一句承诺而说动。 “泽哥,苏哥。” 和房间里面两人打过招呼后,他就将周奇的安排,全数道出。 对于周奇想要着草的想法,苏汉泽丝毫不意外。 这种大老千,最是狡猾,一感觉到不对,马上就想办法脱身。 不过无所谓,明晚就能看见这场好戏了。 “好,你按照他的安排去一趟,别要让周奇生疑。” 马仔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 等到再无他人,苏汉泽才继续下命令。 “师爷苏,通知细眼,多准备几个南亚的枪手来。” “好……好的,泽哥。” 师爷苏走到一边打电话。 苏汉泽望着眼前夜景,脸上正在沉思。 虽然之前摆了濠江警方一手。 不过和联胜的人马,如果再这么快现身,那多少就有点太过分了。 既然动不了自己的人马,自然要安排点暗手。 苏汉泽不想和濠江官方正面相斗。 那就需要一批南亚枪手。 九龙城里,少不了其他东南亚的黑户。 这些黑户,跟蛇头偷渡来港,不会说华语,就连揾工都难。 就算出了什么事,这些语言不通的人,也不会牵连到和联胜。 摇晃着手中酒杯,苏汉泽笑着敬了夜色一杯。 …… 码头。 白天的濠江,显得非常安静。 一艘豪华大赌船,正停泊在码头旁边。 正是昨天被和联胜送回来的东方公主号。 崩牙驹穿着白色西装,腋下还像模像样的夹着一个空荡荡的公文袋。 虽然从小弟那边确认了,这艘船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毕竟,这艘赌场三亿多。 今天起身后,崩牙驹自然就过来看一看情况。 石勇详更早来到,现在正走过来迎接大佬。 “大佬,检查过了,和联胜的人没有动什么手脚。” 崩牙驹却是不耐烦的摆手。 “重新上去再检查过,全部检查清楚。 就算台台凳凳少一粒螺丝,我都要找苏汉泽个扑街买单。” 拿回赌场还不够,崩牙驹这个贪心的家伙,还想要讨回来利息。 眼前这艘大赌船,崩牙驹买下来不算太久。 一直拿不到海事牌,崩牙驹也不敢开出去。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 崩牙驹打算将原先一些设备老旧问题,全都算到苏汉泽头上。 旁边的石勇详也听出了崩牙驹的意思,微微皱起眉头。 “驹哥,这是不是不太好,和联胜那班人,可不是好说话的。” 话才说完,就看见崩牙驹不耐烦的摆手。 “你是不是傻,你没看见苏汉泽见到周奇,怕成什么样了。 现在有周奇在,不借这个机会,找苏汉泽讨点利息回来。 以后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既然是崩牙驹的意思,石勇详也不再坚持。 不过小半天的时间,一张数页厚的损失账单就被整理了出来。 一看价格,一千两百几万澳元。 绝对要了人的老命。 看见这厚厚的账单,崩牙驹才满意的收进了公文袋里。 “今晚和周生见面时,顺便将这件事情落实。 他和联胜再猛,到濠江来,还不是要看我崩牙驹的面子,哈哈哈。” 百悦饭店。 还是上次的那个包间。这个饭店就在钻石赌厅旁边,是崩牙驹的地盘。 崩牙驹也是很谨慎,在事情还没有确定前,格外小心。 都是老江湖了,不见兔子不撒鹰。 包厢里面,只坐着几个人。 崩牙驹,还有他的左膀右臂石勇详和猛鬼安。 至于豪仔,他已经亲自带人去请周奇了。 “今晚的女人都准备好没有?” “大佬放心,都是绝对干净,找得到家人的那些。” 崩牙驹满意点头。 想要讨好男人的手段,无非就是钱和女人。 像是周奇这种身份,如果要碰女人,也要干干净净的。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只等他们彻底抱上这条大腿。 片刻后,在豪仔的带领下,周奇来到包厢外面时。 豪仔才推开大门,崩牙驹就主动笑着起身。 “领导,快快请进。” 崩牙驹伸出双手,周奇也带着淡淡笑容,和他握在了一起。 在从报纸上面,看见了周奇之后,崩牙驹已经彻底相信了他的身份。 现在见到周奇,就像是见到亲爹一样。 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握手时。 站在周奇身后的那个安保,摸了摸身前的口袋。 没有在门口站太久,说说笑笑几句后,就走进了房间。 崩牙驹将周奇迎到了主位上,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领导,之前真是招呼不周。 今晚一定要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周奇坐在主位,扫了一眼饭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国驹客气了。” 这客气不是说笑的。 这桌上摆满了各种珍稀菜肴,还摆了几瓶酒。 随便一瓶,都要大几万港纸。 这招待规格,绝对是没得说的。 看见周奇满意,崩牙驹这才咧嘴一笑。 “领导,我们濠江的妹仔都好热情,不如……” 这话才落下,周奇的神情就是一肃。 “尹国驹,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们干部是有要求,要洁身自好的!” 周奇这种聪明人,最是知道隐藏欲望。 眼下这种情况,他哪里还敢拈惹草。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能主动掌控了交谈的话语权。 别说,他这假装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唬到了崩牙驹。 还是旁边的石勇详,头脑灵活,马上就倒了几杯酒给崩牙驹。 “领导,我自罚三杯。” 崩牙驹接连仰头喝下几杯酒,小心打量着周奇的神情。 等到周奇也抿了一口酒,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任何社团的人,对这些公家的人,始终是带着几分畏惧的。 就像是老鼠天生就怕猫一样。 在几杯酒下肚后,这话匣子一下就被打开了。 崩牙驹也不说其他的,就是一个劲的夸赞周奇,喝酒吃菜。 周奇也喝了不少,那原先紧绷的脸色,开始缓和了不少。 酒色上面,就连说话的尺度也大胆了不少。 轻轻拍了拍崩牙驹的肩膀,周奇出声道: “国驹啊,你是个识局势的聪明人。 上面有人,早就对姓何的不满意了,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以前是没能抽出手来,现在有空,这些山大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周奇估计没少演戏。 现在将那喝醉的样子,演得是活灵活现。 他的几句话,已经叫崩牙驹满头大汗。 崩牙驹清楚,别看现在在濠江做得风生水起。 但是要是,上面有人对他不满,一场浪头就能将他淹没。 “领导,我明白要怎么做了。” 周奇眯着眼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最喜欢和明白人说话。” 在这一句话后,周奇再也不说半点关于正事的事情。 继续吃喝,崩牙驹的脸色却没了之前的自在。 一直吃喝到了凌晨。 周奇喝得双眼都有些迷离,在身后安保的搀扶下,这才站起身来。 就在要离开时,周奇才好像说酒话一样。 “国驹老弟,我很快就要回去准备。 到时候,你就好好看看山岳落地,寸草不生。” “好好,豪仔你帮我送一送领导。” 从头到尾,周奇都没有说过半句要钱的话。 崩牙驹更是没有说到这事情上。 等到周奇的身影一不见,崩牙驹一张脸都像是虚脱一样。 “今次真好彩,提前识得这位周领导。 不然怎么被何家连累死的,都不知道。” “大佬,如果上面没有派人下来,怎么办?” 旁边的石勇详,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倒不是担心周奇是假的,毕竟那报纸上面的消息,是他亲自打听回来的。 石勇详是担心,上面也有不少竞争,就怕最后周奇说的事情,落不下来。 听见这话,擦了擦汗水,崩牙驹这才坐直了身。 作为一只老狐狸,崩牙驹始终都保持着一丝小心。 思考片刻,崩牙驹才出声安排起来。 “水房濑不是想出位嘛,那就让他好好出位。 这段时间,我们就低调点,少点和何家接触。 如果上面真的派人下来,那我们还能撇清关系。 如果上面没人下来,那我们再重新和何家搭上线。” 以不变应万变。 这就是崩牙驹想到最好的办法。 反正无论如何,这火都烧不到他身上来。 石勇详也点了点头。 确实,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无论如何,都能保持着他们号码帮的地盘。 “之前准备的东西,都送到周奇的房间没有?” 石勇详点头,崩牙驹这才放下心来。 崩牙驹灌了一肚子酒,这才将胆战心惊压下。 …… 以此同时,周奇的酒店房间里面。 豪仔已经走了,只留下了周奇和那位安保。 “你不是说,有一百万美金吗?” 豪仔才一走,那马仔就开口询问了起来。 周奇哈哈一笑,指着房间的一角。 “那不就是吗?” 转头望去,这就看见角落堆了不少纸袋子。 这全都是崩牙驹,在周奇他们进来的时候,让下面的人送进来的。 这是号码帮的地盘,崩牙驹想要做成这事情,并不是什么问题。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多说,就是一个潜规则。 (本章完) 148.第148章 堂堂正正的阳谋 第148章 堂堂正正的阳谋 内港四号码头。 黑夜中,周奇的身影出现在码头一角。 一艘大飞,早就停在码头旁边等待他。 看见码头边的大飞,周奇露出兴奋表情,几步朝着前面走去。 前方就是逃跑的希望。 他身上背着一个包,却影响不到他的脚步。 只要上了大飞,那他就能彻底逃脱这里。 就在这时,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剧痛。 在倒下前,还能看见身后那个面无表情的安保。 师爷苏从暗处走出,轻轻拍了拍那个马仔的肩膀。 上前把周奇的包拿了起来,转身吩咐起来。 “辛苦了,把他丢上船吧。” 船确实有船,只是船去的方向是港岛,而不是北上。 在港岛,自然有和联胜的兄弟,帮忙看着周奇。 等到师爷苏回到酒店时。 一打开那包,马上就看见一背包满满的美金。 这最少能有两百万。 都快五十多斤了,背得师爷苏气喘吁吁的。 “都不知道周奇,是……是怎么背到码头去……去的。” 周奇生怕被人发现,硬是背着钱和安保一起走路过去的。 他还分了一百万给安保背,不然还真背不过去。 “呵呵,崩牙驹都几孤寒,拿这么点钱出来买命。” 对崩牙驹来说,这几百万美金算不上什么。 可能就是一天的流水。 拿这么一点钱出来,也能看出崩牙驹的小气。 苏汉泽自然笑纳了,算是上次的利息。 “按照之前的安排,可以安排人进赌场了。” 师爷苏点了点头,走去打了一通电话。 早就准备好的人,开始从各个途径进入到濠江。 …… 周奇的消失,在濠江掀不起半点波澜。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崩牙驹一开始还派了点手下去找周奇的下落。 只是,他又不敢大张旗鼓,只敢偷偷摸摸的找。 找了几天,最后也放弃了。 毕竟,周奇那晚离开前,就曾经说过,要重新回去,找人南下。 其实崩牙驹也想过,自己是不是被老千骗了。 但是他不敢确定,就只能先把这事情放下去。 因为崩牙驹的低调,这段时间,水房濑很是得意。 他手下的叠码仔,已经占了超过八成的生意。 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现金到手。 至于大三巴那两间赌场,还一直没有正式开业。 上次和联胜的涉毒案,虽然被苏汉泽用手段解决了。 但是同样也是得罪了警司。 这段时间,天天都有很多部门过去检查。 同时,加强了对偷渡的管辖,让社团的人很难偷渡进濠江。 就算有崩牙驹派叠码仔过来帮忙拉生意,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三联帮可是想当过江龙的,这样的生意,就算开业了也是生意惨淡。 一时间,三联帮有点不上不下的,成了濠江的笑话。 前期投入巨大,现在眼看就连赌场都开不了,哪里会不让人看笑话。 一开始,三联帮还透过蒋天生,不断给苏汉泽压力。 只是几天下来,和联胜不少兄弟偷渡过去,都被直接抓进了濠江警局。 三联帮也不找苏汉泽了,似乎是对他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在这样的过程当中,一条消息,正在四处散布。 【濠江近期太乱,有不少港岛社团份子出现,多名外籍游客出事。】 【本地警局打击力度太差,处理手段不妥,燕京国安有意整顿濠江赌场。】 这消息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了。 可能一开始就是几个赌客的闲聊。 只是,后面越传越多,不少人都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个消息一定保真。 很快,压力给到了何先生和安德烈警长。 本来因为上次马楼文的事情,就让濠江警察司难堪。 这才好不容易,将那些报刊记者搞定。 现在又再度传来这样的消息。 …… 葡京酒店。 作为濠江最大最豪华的酒店,这里绝对是最适合接待人的地方。 安德烈警长约见何先生,见面地点,很自然就安排在了葡京酒店。 才一进去酒店包厢,人高马大的安德烈,就露出了满脸愤怒。 “何先生,你到底管不管得住下面的人!” 安德烈年轻的时候,是去安哥拉当过特种兵的。 他可不是那种文职上位的司长。 火爆脾气一上来,就连何先生的面子也不给。 何先生摇了摇头,神情有几分不满。 只是,很有城府的何先生,并未当面露出半点不满。 “安德烈司长,你也知道,最近市面上的谣言很离谱。” 到了何先生和安德烈这么高的地位。 如果上面要整治濠江,自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两人其实都很清楚,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就算真的要整治濠江,也没理由是由国安部的人来安排。 安德烈的不满已经发泄出来,他这次前来,只是要给何先生一个态度。 “安德烈司长,你放心,这次的谣言,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一定会有一个满意的解决结果的。” 何先生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当面和人交恶。 就算有什么不满,也都是先藏在心中。 “好,何先生,我下次不希望,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就连坐都没坐,安德烈一扫衣袖就转头离去。 等到送走了人,何先生的脸色才阴沉了起来。 门外走进了何家的管家。 “怎么样,查出是什么人发出这些谣言的吗?” 就连安德烈都收到消息,身为地头蛇的何先生,又哪里会不清楚。 他一早就安排了手下去查。 “老爷,暂时找不到人,很多人都是在赌钱的时候。 听到身边的人提了一句,等到赌完钱,就根本找不到是谁说的。 不过……” 只是听见这句话,就令何先生皱起眉头。 “快说!” “老爷,打探消息的时候,听崩牙驹那边的手下说过。 前几日的时间,崩牙驹好像和一位大陆客见过面,很非常隐蔽。 如果不是查这谣言,估计都没有人知道这事情。” 何先生本就阴沉的脸,彻底沉了下去。“马上去查这件事情,我要知道那人是谁!” 何先生出身豪门望族,年少时,家族破落。 他并未就此服输。 靠着自己一双手,极强的大局观。 生生在濠江,打造出了,属于何家的商业王朝。 可以说,如今濠江有一半以上的收入,全都依赖何家。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好欺负的绵羊。 何先生是隐藏在濠江下的一条真正大鳄。 他对任何人都非常客气,这是的修养,是他的城府。 何先生看的,是整个濠江的格局。 不到两个小时。 所有关于周奇的信息,全都被摆在台面。 崩牙驹找不到周奇的资料,但不代表何先生找不到。 不只是他的出身,就连周奇这么多年,因为诈骗而入狱的资料都查到。 “何哥,现在弄清楚了,就是这个大老千厄神骗鬼。 扮成国安高官,四处厄钱, 我已经派人刮紧他了,一定很快揾他出来。” 几人都有些无语。 谁能想到,这次事情,根本就是一场乌龙。 一个大老千,搞出了满城风云。 不过,何先生的注意力,却并没有摆在周奇身上。 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何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老爷,门口有人送了一封信来。 里面有几张相,我已经检查过了。” 将信封递到何先生手上。 等到先生看完,那张脸彻底阴沉下去。 看着何先生脸上的阴沉,三人都不敢开口。 下一刻,何先生就将照片甩到了桌上。 那几张相片,清楚的拍下了。 崩牙驹和周奇握手,还有坐在一起喝酒的情况。 这显然已经证明了,崩牙驹背着何先生,私底下去接触了周奇。 气氛有点紧张。 蓝华犹豫片刻,迟疑说道:“何哥,崩牙驹都是被人坤咗,这……” 话还没有说完,何先生冰冷的眼神就投来。 将他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嘴里。 虽然何先生时常和身边的人说,少点和号码帮、和安乐的人接触。 但是蓝华还是不时和崩牙驹在私底下喝酒。 现在看见酒友出事,蓝华还想要帮忙说上两句好话。 换成平时,可能还要给这位大舅哥的面子。 但是私底下,背着自己和国安的人见面。 哪怕那是假的,这都已经接触到何先生的禁区。 何先生冷冷看着蓝华,那脸上的表情,毫无开玩笑的意思。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社团是社团,我们何家是何家。 最近这段时间,我身边安保暂时让其他人负责。 在这件事情未解决前,你就在家里。” 蓝华满脸为难,片刻后,还是深深一叹,转头离开。 他们蓝家,还依附在何家身边。 如果真的得罪了何先生,怕是还要连累到二房。 望着蓝华的背影,何先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何先生一直清楚,无论是和安乐还是号码帮。 都是自己选择的夜壶。 夜壶不是马桶,不用固定。 用的时候方便,如果有什么问题,丢的时候也方便。 所以,才一直让何家的人,少点和他们接触,以免到时候被牵连。 就蓝华这个大老粗,一直想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等到蓝华离开后,房间里面剩下的,都是聪明人。 苏辉推了推眼镜,出声说道: “老板,这件事情有鬼。 尹国驹也算是老江湖,没有这么容易上套。 这个设计的人,真是把人心摸得很透。” 这话其实有些废话。 何先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身为手下,老板知不知道,和你说不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摸清楚人心的话,可不只是说崩牙驹,同时还说了何先生。 这里坐着的都是聪明人,只是一想就清楚。 布这个局的人,也被何先生的心思摸得非常清楚。 何先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下面的人,背着自己和高官接触。 可以说,在崩牙驹和周奇接触的那一刻,其实崩牙驹就已经出局了。 “呵呵,很大胆,给我把这人找出来。 我要亲自和他见一面。” 何先生在说这话时,眼中都有杀意闪过。 …… 葡京赌场。 一张百家乐赌台前,苏汉泽正随手丢了把一万一个的筹码。 “买庄。” 庄家翻牌,牌面最小。 看着筹码被收走,苏汉泽就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连续玩了几把,有输有赢,只是无论输赢,都并不能让苏汉泽有半点在意。 就在还要开下一局的时候,身后走来了这里的经理,还带着一群保安。 “苏先生,我们老板想要见你一面。” 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眼神,但是并没有太惊讶。 一般情况下,这里说的老板,都是主要负责管场的吴志雄。 听见身后的声音,苏汉泽就连扫都没有扫一眼。 目光只是落在前面的啤牌上面。 “还不快开?” 在他们来之前,苏汉泽还买了一把庄。 荷官一愣,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经理。 最后在那经理的示意下,荷官才缓缓翻牌。 庄家大赢,大杀四方! 苏汉泽笑着转身,就连这次赢下来的筹码都没有拿走半个。 身后的经理还有些发愣,耳边便听见苏汉泽的声音。 “带路。” 明明是在人家地盘,苏汉泽却是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 赌场经理回过神来,走到前面带路。 本来带了一群安保过来,是想要给一个下马威。 现在完全反过来,他们就像是特意前来恭迎的一样,气场被压制了。 搭上电梯,不断上升,很快就超过了寻常人能进入的区域。 走出电梯时,眼前只有一条光线昏暗的通道。 “苏先生,老板在前面等你。” (本章完) 149.第149章 和先生的第一次交锋 第149章 和先生的第一次交锋 有人说,整个葡京娱乐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鸟笼。 这是何先生专门揾风水大师起的外貌。 只留下一个鸟笼出口,就是要将所有财源都锁在里面。 当推开尽头的沉重大门,里面金碧辉煌的光线投来,闪了眼。 这里是葡京赌场顶楼,也是一个不公开的贵宾厅。 里面的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到处摆满了风水挂件,布置下了一个风水阵。 是先生的主场。 任何人,在这里见到何先生,势必会低他一头。 两边站着两排安保,各个都人高马大,面无表情。 在那尽头,冷着脸的蓝华,正将不善的眼神投来。 蓝华听说,先生要见布局陷崩牙驹的人,特意求情也要一起跟来。 看他如此凶恶的样子,就连猜到。 如果一会谈得不好,估计蓝华会亲手扭断苏汉泽的脖子。 苏汉泽摇了摇头,只是扫了一眼,就大步走了进去。 心中对何先生的看法,已经降低了许多。 何先生太聪明了,他太清楚,如何安排布置,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但是就是这种处心积虑,反而让苏汉泽看出了他的软弱之处。 身为濠江的王,在自己地盘接见一个外来人,居然需要如此多的设计。 这已经说明了,何先生早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雄风。 需要靠这么多手段,来彰显自己的强大。 无视了蓝华,走进房间里面。 何先生坐在书桌后,一双眼睛像是老鹰一般锐利。 吴志雄和苏辉就像是一对门神一样,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个房间最少有十几个摄像头。 只要苏汉泽有什么轻举妄动,马上就会有人冲进来。 苏汉泽终于见到了,这位濠江的王。 前面那么多的设计安排,全都没有令苏汉泽有半点紧张。 在何先生看着自己时,苏汉泽一样用眼神反望。 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已经将所有的想法,写在了脸上。 房间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何先生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后生仔,你好大胆,难道就不怕,今天行不出这个门口?” 苏汉泽笑了。 他早就看穿了,何先生太过会算计。 根本就不会,好像社团那些人一样,说动手就动手。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苏汉泽望着眼前众人,咧嘴一笑。 那一口大白牙,看起来有些狰狞和疯狂。 “今晚外面所有赌场里面,一共有十八把枪。 如果过了十二点,我还未离开。 濠江今晚就会听见十八声炮响。” 本来还面无表情的何先生,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何先生最怕的,就是濠江全局问题。 如果今晚真的有十八把枪动手,一旦有外籍人士,或是富豪港客受伤身死。 那明天濠江的治安问题,怕是要成为国际新闻。 就算杀了苏汉泽,这样的重大事件,也要不知道多久先平息下来。 至于是真的假的? 眼前苏汉泽的表现,让何先生根本就不敢赌。 气氛更加紧张。 就连外面的蓝华,都已经做好随时冲进来的准备。 只要何先生一句话,他绝对会把苏汉泽斩成十八块。 下一刻…… 何先生脸上那些难看,忽然全部都收了起来。 还露出了笑容,就连眼神都变得非常欣赏。 “哈哈,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后生仔你很够姜,就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 画风忽然一转。 何先生对苏汉泽的态度不知变得多好,简直就像是一位长辈在夸奖后辈一样。 “多谢先生称赞,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这种空口废话,谁都不会相信。 说了几句没意义的废话夸奖后,何先生也进入了正题。 “后生仔,听闻你帮和联胜在港岛搞得有声有色。 有没有,过来濠江帮我做事的想法。 你放心,只要你过档过来,我可以将手上几个赌场的治安都交给你。 在我们濠江做事,一年拿几千个,非常简单,又不用整天打生打死。” 何先生在看见,硬来解决不了问题。 他马上转换态度,还想以重金来诱惑苏汉泽。 只是出一笔钱,就解决了眼下的麻烦,还能将苏汉泽带来做头马。 可惜,苏汉泽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过来当狗。 “抱歉何生,我这边已经提前和三联帮的雷公谈好了。 我们出来揾食,都是要讲义气的。” 只是拉出了雷公,就让何先生的眼中又闪过冷意。 如果不是这些台巴子,他们濠江又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出现。 同时,眼前的苏汉泽,比想象中的更麻烦。 他的野心,根本就不是几千万就可以打发的。 “后生仔,你想点?” 何先生的脸色渐渐冷下来。 苏汉泽就好像没有见到一样,现在还能露出笑意。 “何生,我觉得,其实我们还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合作。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群台佬,但是雷公他们又有赌牌渣手。 他们来濠江开赌场,在明面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雷公前后了这么多钱,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离开。 今天就算没我和联胜,他一样会揾过其他社团过来。 何生,我想你都不想见到,今日过来一个洪兴,明天又过来一个竹联帮吧。” 何先生的眼睛眯起,显然是也开始思考起来了。 这场风波,说到底,还是拿下了两个赌牌的三联帮惹起的。 自从三联帮入驻以来,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了。 何先生不是没有完全赶走三联帮的力量。 只是担心,临近97,在港岛回归后,很快就会到濠江了。 到时候,他自己在濠江继续一家独大,到时会不会被上面盯上。 正是这个原因,何先生才一直对三联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生,我可以帮你做和三联帮中间的那个人,帮你们解决矛盾。 到时候,我们进场,再多拉点两地的豪客过来。 有钱一起揾,齐齐将濠江搞得更旺。 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前面做了那么多事情,苏汉泽终于将自己的野心展现出来。 不想做何先生的狗,也不想成为三联帮的打手。 苏汉泽要独立在两者中间,自立门户,还要成为他们都不好下手的人。 “何生,我是我,你是你。” 丢下一句宛若哑谜的话语,苏汉泽就不再开口了。 何先生随即深深看了苏汉泽一眼,对这个年轻人的眼界,都感到了佩服。三联帮入驻,已经是不可扭转的事情。 何先生是个商人,他不是什么社团大佬。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 这些年来,何先生一直都在有意识的,在撇清自己和号码帮和和安乐的联系。 只是,好像蓝华这样,还和两个社团有关系的人,在自己手下还是有不少。 一旦真的发生什么问题,怕还是要烧到自己这里。 但是,和联胜是真正独立在外,和何家毫无关系的。 真的发生了什么,那火也烧不到何家。 这就是,我是我,你是你的真正意思。 沉默片刻,何先生先开口。 “有胆识,但是在我这里,只是有胆识还不够。” 听见这话,苏汉泽再度咧嘴笑了起来。 何先生已经答应了大半,现在就是要考验,自己实力的时候。 “何生,我知道崩牙驹的小动作很多。 我会帮你搞定号码帮,让崩牙驹彻底老实。” 何先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点了点头。 这便是已经答应下来。 整个濠江就这么大,和联胜想要进场,自然就要把原先的人赶走。 崩牙驹之前接触假国安的事情,就已经被何先生在心里淘汰。 现在,只要拿下崩牙驹,和联胜将能代替号码帮。 反之,如果和联胜拿不下号码帮,那这些事情,自然就算没有发生过。 谈判靠的永远都不是嘴皮子,而是谈判台外面的实力。 “何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苏汉泽转身离开。 在出门的时候,便看见了蓝华脸上的恶意。 不用多说,这事情肯定很快就会从蓝华口中传到崩牙驹那边。 事情一摆到明面上面,想要解决崩牙驹,就很难派出污鼠杀手这些。 双方只能硬碰硬,看真正的实力。 这也在何先生的安排内。 也算是何先生,给苏汉泽最后设立的一点挑战和教训。 他不想看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解决崩牙驹。 望着苏汉泽的背影彻底消失,何先生摇了摇头。 “看来,我已经老了。” 看似何先生还掌控主权,但是最后最大的受利者,还是苏汉泽。 一切都从苏汉泽进来开始。 那十八支枪,就已经让他掌控了主动。 身后的吴志雄和苏辉,也是深深的记住了苏汉泽。 他们有预感,未来在濠江,将会经常和苏汉泽见面。 …… 才走出葡京,一辆车早就在这里等待。 一接上了苏汉泽,马上就朝着码头的方向开去。 崩牙驹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从蓝华那边得到了消息。 以他那个性子,现在估计已经在叫人来围杀自己了。 这里毕竟是号码帮的老巢,要是再耽搁片刻,估计马上会被上百人劈友。 很快赶到码头,师爷苏早就在大飞上面等着自己。 “泽……泽哥,这边。” 苏汉泽几步跳上码头,大飞很快开动,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下。 也就是在苏汉泽离开了几分钟后,十几辆货van就赶到了这里。 这带队的是崩牙驹的头马猛鬼安。 他身上脚下还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腰间别着黑星。 显然是还在酒店里,就匆匆被崩牙驹喊到这里。 “安哥,苏汉泽个扑街,刚刚就是坐部车离开的。”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朝远处漆黑的海面望去。 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扑你个街!” 猛鬼安气到,一脚将这车的车灯都踹烂。 过了好一会,猛鬼安先咽了咽口水,拨动了大哥大。 电话才一接通,里面马上传来了崩牙驹的质问声。 “是不是抓到丧泽了,你们等我过来,我要剥了他的皮。” “驹哥,我们迟来一步,人已经不见了。”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一声巨响,很快就失去了信号。 …… 永利酒店。 一个三线女星,正抱着被子缩在了角落。 旁边一部价值几万的大哥大,被崩牙驹直接砸烂。 崩牙驹双眼都赤红,满是血丝,样子像是要吞人一样。 本来开开心心,正准备玩女人。 谁知道,收到蓝华的通水。 蓝华将周奇是骗人,还有今晚他听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次。 全部听完,崩牙驹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空。 第一想法就是,自己完蛋了。 做的那些事情,全都被先生知道了。 就在绝望时,才听蓝华说。 【还给你了最后一次,如果能搞定苏汉泽,自己再想办法说好话。】 这最后一个机会,崩牙驹自然不会错过。 这才马上喊头马猛鬼安,去追蓝华说的那辆车。 谁知道,还是让人跑了。 崩牙驹心里面又怕又生气。 他怕何先生不肯放过自己。 最后,崩牙驹的脸,还是彻底扭曲了。 不管怎么样,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搞定苏汉泽。 不到几分钟,石勇详就匆匆赶来。 人才一到,就听到崩牙驹愤怒到极致的声音。 “叫所有号码帮的兄弟,全部给我准备好。 见到一个和联胜的扑街,就劈一个!” 看见崩牙驹完全扭曲的样子,石勇详连忙点头,转身就去打电话班马。 等到安排好,石勇详才有空转头,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得到全部听完,石勇详也是皱起眉头来。 这些得罪了先生,可不是那么简单能搞定的事情。 崩牙驹还没能发泄完怒火,他又想到了所有和苏汉泽有关的人。 “抓豪仔个反骨仔回来! 再派人去扫了大三巴两间场,见到帮扑街,一个都不要放过!” 石勇详虽然还想劝两句,但是眼下暴怒的崩牙驹,显然是听不见劝说。 片刻后,号码帮的马仔开始浩浩荡荡杀进大三巴。 原本就不多的赌客,直接被吓走。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打砸起来,见到人就打。 现场一片混乱。 (本章完) 150.第150章 全都在找苏汉泽 第150章 全都在找苏汉泽 在崩牙驹的暴怒下,大三巴两间刚装修完的赌场,很快就被砸得稀巴烂。 就连里面三联帮安排过去管账的管事,都被开了瓢。 更别说,主要负责现场,那些洪兴的人。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有几十人进了医院。 两间赌场,更是完全被拆烂。 当这个消息传来时,第一个着急上火的,就是三联帮的雷公。 一张赌牌八百万美金,是进濠江最低的本钱。 买赌场、装修、请人、找关系。 前前后后,就连雷公自己都不知道,费了多少东西。 结果,这才几天时间,所有努力都白费,令雷公气得双眼都红了。 “给我打电话给蒋天生和苏汉泽!” 电话不知响了多少次,最终也只打通了蒋天生的电话。 蒋天生才接通电话,便被当头当面的一顿痛骂。 “蒋天生,我找你和苏汉泽来,是给你们面子。 现在你们就是这样来报答我?!” 电话那头的蒋天生,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自从做了洪兴龙头开始,蒋天生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当头痛骂。 而且,洪兴进医院的人也不少。 蒋天生从昨晚开始,都不知道接了多少个电话。 只是一想到,这濠江的赌场,未来还是要和雷公合作。 蒋天生这才生生将一肚子的怒火吞下去。 “雷公,我会联系苏汉泽,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操着蹩脚的国语。 蒋天生装了半天孙子,说尽了好话,这才将雷公暂时安抚了下去。 一挂断电话,蒋天生就黑着脸,望向身边的陈耀。 “还没有找到苏汉泽吗?” 感受到蒋天生不善的眼神,陈耀咽了咽口水。 “生哥,和联胜的人话,苏汉泽都不在港岛。 兄弟们已经去过荃湾那间财务公司揾过,都不见人。” 一向假装斯文的蒋天生,此时都忍不住骂了句“扑街”。 濠江的赌场,一向都是蒋天生早就预订好,洗白的退路。 等到濠江那边的生意稳定下来,他就可以慢慢洗白上岸。 现在,这条退路出事,蒋天生心里的愤怒,一点都不比雷公少。 过了好一会,陈耀看见蒋天生的气消了一点,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声。 “生哥,我揾过濠江那边的熟人,问过这件事情。 听闻是苏汉泽和崩牙驹的私人恩怨。 崩牙驹已经出声,话任何站在苏汉泽那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现在濠江那边,都是非常混乱。” 这件事情真正的原因,除了赌王身边几人,还有崩牙驹自己以外。 其他人根本就不清楚内情。 崩牙驹不敢说出,这次动手的真正原因。 他现在只是说,这是他苏汉泽的私人恩怨。 这话,更是让蒋天生的脸色扭曲。 他这次真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几十个马仔的安家,还有赌场的损失,令他的心都在滴血。 “帮我揾十三妹同韩宾,一定要尽快联系上个扑街! 同时帮我揾人做中间人,看看能不能和崩牙驹说清楚。” 很快,一通通电话打了出去。 此时此刻,整个港岛、濠江甚至就连台岛。 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找苏汉泽。 …… 而此时,苏汉泽人正在大陆珠海,距离濠江就只有一线之隔。 外面那些风风雨雨,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心情。 苏汉泽此时正在一间酒店里面,享受着美食。 身边还坐着师爷苏,还有鼻青脸肿的周奇。 那一晚,苏汉泽并没有坐大飞回去港岛,而是直接下来大陆。 就是清楚,现在这个局面。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自己,那还不如来大陆躲几天清闲。 就连吃饭的时间,师爷苏的大哥大都响起了很多次。 “泽……泽哥,是妹姐的电话。” 正在夹鱼的苏汉泽,只能停下动作,伸手接过了大哥大。 其他人面子可以不给,大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大姐。” “阿泽,你又搞紧什么啊?” 当听到苏汉泽的问候,十三妹暴躁的声音先响起。 “蒋生追魂扣,话一定要揾你出来。 现在陈耀还在外面,我都是偷偷进厕所,先能打你电话。” 只是听这个烦躁的声音,就知道,蒋天生肯定没少找她。 苏汉泽还有心情笑了笑。 “大姐,我建议你和姐夫,可以过欧洲玩几日。 最多一场七日游,这些事情很快就能搞定了。” 听见苏汉泽这么有信心的话,十三妹也只能无奈摇头。 现在自己这个细佬,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有他的一番安排,十三妹也不想影响到他。 “衰仔,又不早说,早知我就提前走人,现在都不用被陈耀来追人。” “哈哈,带埋姐夫过去,你们可要注意戴袋啊。” 又说笑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师爷苏似乎有话想说,却见到苏汉泽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 苏汉泽露出了笑容,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周奇。 “你继续说。” 在电话打来之前,周奇正在和苏汉泽说起关于千门八将的事情。 对于这些事情,苏汉泽还是颇感兴趣的。 周奇尴尬笑了笑,轻咳一声,继续说下去。 “我这一脉也算有传承,是来自“千王”罗四海。 我师傅就是师祖的大弟子,潭生。 我排行第六,是门中除将,还有其他师兄弟共十二位。 不过这些年来,我们师门老的老,死的死,现在也只剩下几位还在活跃。” 说这话的时候,周奇脸上还有几分唏嘘。 他可不是什么没有传承的小骗子,而是正统出身的千门。 罗四海以前混迹在沪都,是解放前沪都肖家帮的成员。 这个肖家帮以千术出名。 当初和青帮、斧头帮,共称为沪都三大帮。 后面打仗乱起来,罗四海就落难跑到粤省和港岛两地流连。 周奇就是正正经经的,千门传人,都算是有传承的。 所谓千门八将,就是各自负责不同事情的老千。 而周奇是除将,在千门里面,一般负责讲数,还有收拾手尾。 算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难怪,他敢如此大胆,看来以前都是很有经历的人。 周奇本来还有些紧张。 只是等到说起过去的光辉岁月,他先慢慢放松下来。那些全都是属于他们千门曾经的辉煌。 至于到了八九十年代后,人心烦躁。 千门八将最重要的,就是所有人都要绝对相信对方。 在一场意外翻车后,被人抓到做老千,有死有伤。 他们这一帮师兄弟,也算彻底散伙。 而周奇做了一辈子老千,都不懂其他事情,要他转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才一个人,单打独斗,混迹在两岸三地。 苏汉泽打断了周奇的回忆。 “周奇,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看住个赌场。” 这话一出,就连师爷苏都有些惊讶,更不要说周奇了。 苏汉泽邀请周奇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自己有一张赌牌,最后一定会自己出来单干。 想要开赌场,并不是说你够恶,够马仔就行的。 苏汉泽可没有心情,自己亲自天天过去濠江管理赌场。 而手下的心腹,又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周奇之前的表现,苏汉泽还算满意。 起码,崩牙驹都被他骗得踩了一个大坑。 再加上他有千门的传承,对于各种扑克、麻将、骰子都非常熟悉。 周奇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他坐镇赌场,都不用苏汉泽多操心。 “点?做还是不做?” 周奇还有些恍惚,抬头就看见苏汉泽笑眯眯的脸。 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周奇太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奇没有再犹豫,连忙点起头来,更是识趣的喊起了“老板”。 “好,你这几日先好好休息,等到濠江那边的事情搞定,我先带你过大海。” 周奇是真的很高兴,连连对着苏汉泽鞠了很多次躬。 一间赌场,就算只是拿红,都比他到处招摇撞骗强得太多太多。 更重要的,还是周奇是知道,苏汉泽认识石勇。 那可是真正的高官! 有这样的靠山,苏汉泽就绝对靠谱。 周奇在千恩万谢下走了下去。 等到他一离开,师爷苏就忍不住开口了。 “泽哥,公子俊和吉米仔那边都打过电话过来。 公子俊那边还好,就是吉米仔情况不太对路。 现在港岛和台岛那两边,很多人给压力他们。 就连大佬权河沙那边,都有号码帮的人过去打砸。 我们再不现身,怕不怕雷公和蒋天生翻面啊?” 他们找不到苏汉泽,自然会去找和联胜的麻烦。 公子俊在港岛,在和联胜的大本营,那些人还不敢明面上来找麻烦。 但是吉米仔,本身在台岛的势力就不算太大。 现在得罪了雷公,日子自然不算好过。 至于大陆河沙生意,就更不用多说了。 本身号码帮就和和联胜,在这方面有过摩擦。 之前号码帮的豪仔,在大陆就是负责这些事情的。 现在要找和联胜的麻烦,这自然会被找上门。 接连几个地方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就连洪兴那边,也找上了十三妹。 师爷苏才会这么紧张。 苏汉泽继续笑了笑,拍了拍师爷苏的肩膀。 “放心,吉米仔是个醒目仔,他自然知道避难。 而且,雷公不敢真正下手,他最多安排下面的人,给点压力。” 对于这件事情,苏汉泽充满了信心。 他的信心就是自己! 只有自己还活着,雷公就绝对不敢正面撕破脸皮。 至于港岛那边,苏汉泽更是没有担心过。 如果连这些小风小浪都挡不住,自己留在港岛的人,就全都可以准备打包走人。 看见师爷苏脸上,还有着深深的担忧。 苏汉泽这才安抚他。 “你要记住,如果太过顺风顺水。 人家是不会知道你的重要性的。 只有真正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让他们痛过一次,再会让人知道我们的重要。” 在前几天,因为鱼头标的事情,和联胜被抓了很多人进去濠江警察司的时候。 蒋天生就有了一些小动作,调了不少洪兴的人过去濠江。 其中大部分都是大佬b的人。 是人都知道,苏汉泽一向都和大佬b不妥。 先是从抢陈浩南红棍开始,再到后面将山鸡打进医院。 双方可以说是,早有恩怨。 在和联胜被针对的时候,安排大佬b过去。 这自然多多少少,说明了蒋天生的想法。 毕竟,本身蒋天生就对苏汉泽能独自有一张赌牌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如果和联胜搞不定,蒋天生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安排大佬b的人进场负责开片。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和联胜和号码帮互相火拼得七七八八,他先进场捡便宜。 到时候,蒋天生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下一张赌牌嘛。 只是可惜,这点小伎俩,一早就被苏汉泽看穿。 既然蒋天生有想法,那就让他先上来看看。 师爷苏若有所思的点头。 等到想通了这些,师爷苏更是连忙对苏汉泽佩服不已。 …… 事情就如同苏汉泽猜测的一样。 在猛鬼安,第三次进大三巴打砸时,一批人已经被蒋天生送进了濠江。 “雷公,你放心。 这世上,不是只有苏汉泽可以搞定所有事情的。 我们洪兴手下都有很多年轻有为的后生。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搞得漂漂亮亮。” 雷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回应。 如果不是担心,三联帮和山口组的人进入濠江,会引起国际问题。 他早就安排自己的人过去濠江了。 哪里还要看这些港岛的社团,在自己面前唱大戏。 等到电话挂断的时候,以陈浩南为首的一批洪兴打手,已经上了濠江的岸。 不只是陈浩南,还有山鸡、大天二一帮古惑仔都在。 自从上次失利,陈浩南就一直猫在铜锣湾。 靠着看场收陀地,都算是有滋有味。 不过比起苏汉泽,从一个矮骡子到现在的一个社团大佬。 陈浩南这点经历,就实在是拿不上台。 后面洪兴和苏汉泽的关系,都算不错,也令陈浩南更是没有追上苏汉泽的机会。 为了这件事情,陈浩南不知道喝了多少闷酒。 这一次,在听说蒋天生在濠江的赌场被人扫了。 陈浩南就是第一个表示要过来的人。 (本章完) 151.第151章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第151章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一身黑色皮衣,长发随风吹动。 身材都很高大的陈浩南,正是满心豪情壮志的时候。 他收到蒋天生的安排,要他带着洪兴的人,看住两间赌场。 不要起冲突,蒋天生那边自然会安排其他人,去接触崩牙驹。 蒋天生并没有想要和崩牙驹开片,他只是想保住两间赌场。 让陈浩南过来,就是要负责治安。 只是,身为大佬,他也不能说得太过没胆气。 暗示了陈浩南几句,这才让他过来濠江。 站在岸边,陈浩南高举起手。 “只要看住赌场,蒋生那边就有奖赏! 食饭食粥,就看今天!” 等到陈浩南等人,赶到大三巴两间赌场的时候。 正好遇上了,刚从里面走出来的猛鬼安。 双方一见面,全都为之一愣。 陈浩南目光望向了身后的赌场,那一地的玻璃渣,是格外显眼。 等到反应过来,陈浩南马上就意识到,前面这些人就是号码帮的。 陈浩南还记得蒋天生的命令,并没有直接上去动手,而是强露笑容。 想要上去说清楚。 “我们是洪……” 就连“兴”字都还没有说完,猛鬼安就带头冲了上来。 “劈死这帮港仔!” 大佬崩牙驹的命令,就是将所有和和联胜有关的人,全部都要打。 他才不管,这是洪兴还是和联胜的人。 在他看来,这些全部都是港岛社团的人。 刚说完豪言壮志的陈浩南,就看见前面号码帮的人,朝他们冲杀过来。 洪兴一共带了五十几个人过来,全都是陈浩南的亲信。 本来还想忍气吞声的陈浩南,瞬间就红了眼。 “劈他!” 山鸡等人全都取出了腰间的水果刀,朝着前面杀去。 突然短兵相见,猛鬼安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出来打砸,怕被警察司抓到,身上并没有带枪出来。 陈浩南也有几分勇猛,高举水果刀,连续砍翻几人。 将猛鬼安的势头都打下去。 只是很快,陈浩南就感觉到不对劲。 从那后面赌场,有越来越多的号码帮的马仔杀出来,就像是没完没了一样。 这是我们地盘,还是人家地盘啊? 就在陈浩南迟疑时,身边就有几个兄弟被劈死。 “走啊!” 二话不说,陈浩南转头突围。 幸好,号码帮的人都在前面,还来不及包围他们。 拼了老命,陈浩南带着余下十几个洪兴兄弟,杀出了重围。 只是,这崩牙驹可是本地蛇,到处都是他的人。 陈浩南不断拼杀,就是不管躲到了哪里,总是会被崩牙驹的人追上来。 正憋屈了几日的崩牙驹,此时就将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在陈浩南身上。 就连蒋天生找来说和的中间人,都被打了个头破血流。 蒋天生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其他事情,崩牙驹可能还会卖一卖面子。 但是,这是关乎到,他崩牙驹得罪赌王,还能不能继续在濠江生存下去的事情。 别说是蒋天生,现在就算是雷公亲至,崩牙驹都想要一刀劈死。 只要苏汉泽不死,他就睡不安乐。 最后,陈浩南被追杀到上天没路,带着山鸡和大天二两人跳海,不知所踪。 …… 很快,这条消息就传到了雷公耳边。 气得雷公,直接把自己珍藏的一个古董瓶都打烂了。 “我就知道,这蒋天生根本搞不定事情。 一开始就不应该要找他合伙,他手下都是一群废物!” 雷公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好洪兴。 这才会有了和联胜的加入。 不然,这蛋糕就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会再拉其他人进来分蛋糕。 一想到之前出去的那些钱,雷公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头都在滴血。 就在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雷公本来是没有心情,去接这通电话的。 不过等到知道,这是苏汉泽打来的电话,他马上带着怒气接了起来。 电话才一接通,正当雷公想要破口大骂时,苏汉泽先打断了他的愤怒。 “雷公,你有没有发现濠江有什么不妥?” 不妥? 雷公微微皱起眉头,他发现,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东西。 听见电话那边的沉默,苏汉泽这才笑着开口提示了一句。 “何家很安静。” 只是一句话,就让雷公双眼都瞪了起来。 是啊! 雷公终于想到,自己忽视了什么事情。 那就是何家,就是何鸿燊! 崩牙驹这段时间的动作,可不算小,到处打砸抓人。 就连一些赌客,都被号码帮的人误伤。 这些消息,就连台岛都收到了。 最看重濠江平静的何鸿燊,怎么会不出来制止呢? “雷公,我前几日和何生见过一面。 何生不喜欢濠江太过混乱,眼下的局势,令他很是不开心。 不过,这样的混乱,很快就会结束。 我想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合作的地方。” 听见苏汉泽的笑声,雷公脸上的怒色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凝重。 雷公都不知道,苏汉泽是什么时候,搭上了何鸿燊这条船的。 本来,无论苏汉泽怎么能干。 在雷公看来,他都不过是一把刀,难听点,就是一条狗。 雷公从来都没有,将苏汉泽摆在真正对立的合伙人地位上。 只是现在,情况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发生了逆转。 “雷公,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没有继续多说,在笑声当中,苏汉泽挂断了电话。 过了许久,雷公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拉和联胜来当开路先锋,是不是一件最错的事情。 只是雷公不知道,苏汉泽在借势! 在雷公面前,苏汉泽借的是赌王何鸿燊的势! 在赌王面前,苏汉泽又反过来,借雷公的势! 没有办法,和联胜现在对比起三联帮和何家,实在不是一个等级的。 想要在这两个大势力中间争取好处,就只有靠着这样的办法。 不过目前看来,一切都非常顺利。 “师爷苏,可以安排我们的人进濠江了。” 站在岸边,遥遥看着对岸的濠江,苏汉泽的双眼就像是烧起了火焰。 接下来,才是一场真正的厮杀!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到现在占据大半个濠江叠码仔生意的社团龙头。 崩牙驹绝对不是一个完全没脑的人。 这些年来,靠叠码仔生意,让他手头上面有了非常恐怖的一笔资金。 这笔资金,令他能养更多的马仔。 事至今日,号码帮在濠江,已经号称有十万门生! 虽然,这自然是夸张的数据,不过完全听从崩牙驹的手下,最少数千甚至过万。 号码帮八个堂口,数千人马,全都听从他的调动。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拿钱砸出来的势力。 以前顾忌着赌王,崩牙驹很少晒马,都算几分低调。 但是如今,眼看濠江的生意,可能再也不属于自己,令崩牙驹少了很多忌惮。 特别是,这几天自己对港岛那边报复的时候。 何家不闻不问,更是让崩牙驹滋生了几分野望。 谁不想当一个真正的教父,也不是一个人家养的夜壶。 接连几天,崩牙驹手头上的几艘赌场,都大摇大摆的驶出公海。 大批大批的钱银入手,令崩牙驹多了几分癫狂。 …… 凼仔,君怡酒店。 这是濠江一间非常出名的酒店,旁边就是非常出名的濠江马会。 这里还能看见码头,绝对是有风有景。 今天这里非常热闹,崩牙驹请来了很多人。 除了号码帮的人,还有一些街坊邻居,亲戚什么的。 把这里整间酒店都包了下来,就是为了让大家看见他的威风。 一个字,就是要威! 要给整个濠江的人看看,他崩牙驹的实力。 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赌王看见这些。 让他知道,濠江不能少了他崩牙驹。 足足摆了几十台,坐到都没有位置坐。 崩牙驹满脸的兴奋,那双眼更是带上血丝。 显然,眼前这么盛大的场景,令他非常有面子。 拿着酒杯,崩牙驹走到了台上面,周边满是恭维声。 “我看驹哥红光满面,一定是有好事要宣布。” “是啊,驹哥这段时间出手,横扫濠江,最少霸了九成的叠码仔生意。” “就连水房濑,这段时间都不敢和驹哥大声。” 听着身边那些夸赞,更是令崩牙驹红光满面。 “各位手足兄弟,街坊街里,今日是我崩牙驹的好日子。” “我那艘东方公主号,已经申请下来了海事牌,以后就可以日日出公海。” “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越做越大。” “我在酒店里面都开了几台赌台,大家一定要吃好饮好,玩到尽性!” 在这里,朝海边远眺,似乎还能看见几艘赌场,一同驶向大海。 这是崩牙驹特别安排的,就是要让人知道,他崩牙驹的厉害。 台下传来无数掌声,崩牙驹脸上的兴奋更佳。 此时此刻,他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成为了。 这濠江真正的教父。 站在权利的巅峰,整个人就好像站在云端上面一样。 就在最高兴的时刻,那远处的海面上,却是有一团火光冲天而起。 崩牙驹远远扫了一眼,露出了几分疑惑表情。 “今日有安排烟表演吗?” 手下众人都连连摇头。 几艘赌场一起出海的事情,全都是石勇详在安排的。 眼下,石勇详应该还在码头那边呢。 就在疑惑间,一个马仔匆匆拿着电话上来。 “大佬,详哥的电话。” 崩牙驹接通了电话,那边马上就传来了石勇详非常紧张的声音。 “驹哥,大事不好了! 我们有艘赌场起火,上面还有很多客人。” 崩牙驹张了张嘴,大脑一时间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赌船起火! 每一艘赌船,都代表了很多很多钱。 更重要的是,如果上面的赌客出事,那影响将会非常麻烦。 等到反应过来时,崩牙驹脸上也露出几分惊恐,急忙对着电话大吼。 “现在什么情况?是那艘船出事?” 崩牙驹最紧张的,还是东方公主号。 这船自从自己买回来,就好像和自己风水不合一样。 之前就偷偷摸摸出海,结果被和联胜扣了。 本来还想找苏汉泽要一笔维修费,但是那次又被周奇骗到。 海事牌连续申请了很久,才好不容易下来。 如果现在出事的是东方公主号,那崩牙驹一口血可能都要喷出来了。 石勇详也知道崩牙驹担心什么,连忙解释起来。 “不是东方公主号,是旁边一艘小船,现在是船头起火。 不过放心,我已经安排人过去救援,按这个火势来看,客人应该没事。” 崩牙驹松了一口大气,心想,还好安排了石勇详在现场处理事情。 就在他刚想继续开口时,一声枪响在电话那头响起。 “砰!” 随后石勇详手中的大哥大,似乎掉落在了地上。 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惨叫,似乎在大喊“详哥”。 不过听得不是很清楚,电话可能被砸烂了。 当电话忙音响起时,崩牙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声枪响,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同一时间,濠江号码帮的各处堂口里面,都有南亚枪手出现。 不知道有多少骨干精英,都被当场枪杀。 之前的顺利,已经冲昏了崩牙驹和号码帮的头脑。 令他们少了很多戒备。 特别是将洪兴的人劈走后,更是让他们小看港岛社团。 都已经有些没将和联胜放在眼中。 号码帮只对港岛人严格,却是忽视了南亚其他地区的人。 打击报复,来得实在是太快。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电话响起,全都是求援的电话。 就在这时,这宴会厅的灯忽然全部关上,像是跳了闸一样。 随后,四周便有着烟雾传来。 黑暗当中,只能听见有人大喊。 “起火了!” 身边一片混乱,人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灾吓到。 为了看海景,崩牙驹特意安排在这酒店最顶层的大包厢里面举行宴会。 现在电梯一失效,唯一一条求生路,就只剩下了楼梯。 到了这个时刻,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崩牙驹。 大家都是疯了一样,朝着下面狂奔逃跑。 崩牙驹不知道骂了多少声扑街,连忙都朝着那走火通道靠了过去。 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本章完) 152.第152章 正式吹响进攻的号角 第152章 正式吹响进攻的号角 黑暗中,一片混乱。 崩牙驹好不容易拉到几个马仔,在他们的护卫下,朝着楼下走去。 只是,楼下的火势似乎特别强。 他们才跑到楼梯,就被一股浓烟给逼退了上来。 都还不用等火势上来,光是吸几口这样的浓烟,就已经足够致死了。 眼看,冲下楼的路不通,崩牙驹第一时间想到了天台。 这个酒店分了前后两个区域。 前面是客人专用的,后面则是给员工走的通道。 就是为了方便酒店员工,不会打扰到客人。 天台应该有通往另外一个区域的走火通道。 看见黑暗中,一大群人朝下面冲去,崩牙驹也不出声。 崩牙驹知道,如果现在自己喊一声,那只会让更多人和自己抢逃生通道。 “去天台!” 小声吩咐身边几位马仔,崩牙驹就匆忙朝着上方逃去。 好在,这酒店非常正规,并未出现什么堵塞通道的事情。 打开沉重的大门,马上就有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 夜风吹散了浓烟,让崩牙驹吐出了满嘴的烟气。 “大佬,在那边啊!” 天台的灯光招牌,虽然也因为没有电而关闭。 但是借着月光,还是能看见那反射光芒的安全通道招牌。 崩牙驹一喜,匆匆朝那边跑去。 只是等到推开那大门时,眼前出现了一张,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苏汉泽! 崩牙驹满脸惊讶,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今晚喝太多酒,喝出幻觉来了。 “苏汉泽,你个扑街,点会在这里?” 苏汉泽没有回应,只是向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看来,这段时间的胜利,真是将他的头脑冲昏了。 到了这个时刻,还想不清楚。 从通道走出,身后还跟着师爷苏。 “崩牙驹,你不是在揾我吗?” 看着抱着双臂走来的苏汉泽,崩牙驹咽了咽口水。 夜风将让他渐渐清醒。 如果换成平时,见到苏汉泽,他绝对是最开心的一个。 但是现在,自己身边只有四五个人,是属于实力最薄弱的时候。 现在落得如此场景,都要怪他自己自私。 但凡刚才上来的时候,多喊一声,现在也会有不少马仔跟着上来。 看了看身边几个马仔,再看清楚,苏汉泽身边不过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师爷苏,怎么看都不是能打的人。 如果只有一个苏汉泽,崩牙驹并不是没有信心。 而且,他身上还有一支黑星,这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崩牙驹也是从街市,一路混过来的,他都经历了很多打打杀杀。 得意的狰狞笑容,重新出现在崩牙驹脸上。 “丧泽,你都算抵死了,我刮你这么耐,还以为你死咗。 现在送到我面前来,真是掉落下的一个礼物。 整死了你,拿你的头当礼物送给何生,我还要大把世界可以捞。” 笑容很是狰狞和残忍。 崩牙驹似乎已经见到了,苏汉泽是怎么死的。 就在这紧张时候,苏汉泽却笑了。 笑声在夜色当中响起,就好像听见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 崩牙驹的脸色,都在渐渐冰冷起来。 手更是缓缓朝着腰间伸去。 苏汉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抱着双臂,缓缓靠近过去。 明明并不比崩牙驹高多少,但是崩牙驹总觉得。 眼前的苏汉泽,莫名像是在俯视自己。 “崩牙驹,其实到了现在,你心里都已经有一个答案了吧。 无论有没有我,你都已经再也不可能变回原先的样子。 何生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敢背着他搞搞震的反骨仔。 这一次,你搞得满城风云,何生都未有出手。 就已经证明,何生已经彻底放弃了你。” 苏汉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把尖刀,不断朝崩牙驹的心口插进去。 崩牙驹又何尝不知道。 这些日子,他的癫狂,弄出这么多事情,本身就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就像是河豚,全靠一口气,将自己伪装得很强大一样。 一想到未来不知何去何从,崩牙驹都有一阵精神恍惚。 “去死喇!” 崩牙驹彻底被羞辱到头,将腰间的黑星掏出。 只是,还不等他瞄准了前方,苏汉泽的动作更快。 一拳打在了崩牙驹的下巴。 那超人的身体素质展现作用,竟是直接将崩牙驹整个人都打飞起来。 崩牙驹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一脚踩在心口。 抬头便看见苏汉泽,朝自己咧嘴一笑。 抬起脚来,重重朝着那心口踹了下去。 只是一脚,就不知道踹断了多少条肋骨。 连续几脚下去,崩牙驹彻底没了生息。 收回脚来,苏汉泽并未对前面几个吓傻了的马仔动手。 四周天台各处,自然有苏汉泽安排的手下出来。 全都是满脸肃杀的强壮男人,如果周奇在这里,一定能马上就认出来。 这不就是之前安排到自己身边的那群安保嘛。 人多打人少,不用几下,天台上面就安静下来。 苏汉泽拿出了一支烟,刚打响火机,那四周的灯牌就全部亮了起来。 如果现在去看君怡酒店,就会发现,根本就没有起火。 只是有人堵上了下楼的门,在门后点燃了一堆旧报纸,让烟雾上升而已。 在停电的混乱下,并没有人发现有问题。 橘红色的火光亮起,苏汉泽深深吐出一口烟。 “人在极度得意的时候,才会松懈。 崩牙驹错就错在,他太过自信了。 以为在濠江里面,就不会有人敢对他动手。” 苏汉泽笑着摇了摇头。 和联胜不是不能打正面,但是号码帮那么多门生。 还是在人家的地盘开片。 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在和联胜这边。 靠打群架,那才是落了崩牙驹的心意。 崩牙驹靠手头上的大把钱,躲在后面,堆都能堆死人。 把最后一口烟吸完,随手丢了手头上的烟。 “把崩牙驹和他几个马仔丢落水箱里面。 师爷苏,可以打电话回去,通知兄弟们做好准备。 趁崩牙驹死的消息,还未要传出去,先调动好人马。 等到明天晚上,就安排动手。” 师爷苏虽然有几分疑惑,不过还是老实去照做。 没有选择马上动手。 是因为,崩牙驹刚死,他之前吩咐下去的命令,手下人还会照做。 现在濠江所有码头,全部都有号码帮的人看守。 只是偷偷进来一个两个,那还不会被发现。 但是想要派出很多人来,那根本隐藏不住。 如果等上一个白天的时间过去。 崩牙驹神秘消失的消息,一定会传到到处都是。赌船起火,崩牙驹消失,再加上苏汉泽还另外安排人散布消息。 这条消息就是,赌王对崩牙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已经安排了人,将崩牙驹买咗单。 还是那句话,借势! 濠江还是赌王的地头。 崩牙驹就算再厉害,下面的人一样畏惧何家。 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哪里还有人会为一个消失的崩牙驹卖命。 等到夜色落下的时候,正是吹响进攻号角的时刻。 苏汉泽带着师爷苏等人,很快消失不见。 看似好像发生很久的事情,其实不过只是几分钟不到。 等到人都离开了,下面的宴会厅现场,已经是一片混乱。 全部人都在这里,就是不见了他们的龙头。 不是没有人上过天台来找。 只是崩牙驹被绑了重物,沉在水箱下面。 不等发臭,根本就很难发现这里有问题。 本来一直到现在,号码帮都还未彻底崩溃。 如果能压下消息,号码帮还是有大把余力。 只是,崩牙驹手下几个堂口的堂主,意识到情况不妙。 老顶不见了,再加上军师石勇详还生死不知。 少了龙头和军师,现场一场混乱。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知道。 当一个消息,给几百人知道后,那这就是再也遮掩不了的消息。 崩牙驹不见了! 如果现在有某博,这一定会是当夜最大的热搜。 连着这个消息,苏汉泽安排那些散布假消息的人,也混迹在各大赌场。 他们都是正经人,不是什么社团的。 苏汉泽钱请他们来,就是要让他们在赌之前,随口这么和身边的提上一句。 这样一来,谁也找不到消息的源头。 就算抓到带头的几人,他们都可以说,自己也是从别人那边听来的。 真消息,假消息。 开始在濠江当中酝酿。 …… 何家大宅。 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里面却是传来了声响。 “我要何哥!” 一身酒气的蓝华,双眼红红,一看就知道,没有少喝。 管家满脸为难,挡在了他身前。 “老爷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到天亮吧。” 赌王虽然霸气不减。 不过毕竟年纪上来了,睡眠变得不是很好。 管家哪里敢让蓝华吵醒何哥,最后挨骂的估计还是自己。 蓝华本来就是带着火气来的,现在被人拦着,更是愤怒。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何哥,你还不快点让开!” 说着话,就要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楼梯上,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想说什么?” 蓝华抬头就看见,穿着睡衣的何哥,正在人搀扶下走下来。 本来还气冲冲的火气,在对上了何哥的双眼时,瞬间没了火。 只是,蓝华心中这个问题,他真的忍不住。 “哥,你真的买咗尹国驹的单?” 崩牙驹为了讨好蓝华,整日和他称兄道弟。 这才让蓝华这个义气子女,来问出这个问题。 才听见这话,何哥的脸色都马上黑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华一愣。 马上就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还有外面的传言说出来。 在听说,崩牙驹已经消失了几个小时后。 何哥脑海里面,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苏汉泽。 不用多说,关于自己的消息,肯定都是他传出来的。 等到脑海完全思考过后,何哥才有了回应。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还有,我记得,这几天你应该在家里不准出去才对。 我不想见到你在周围去。” 蓝华硬着头皮,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了何哥那冰冷的双眼。 他就彻底丧失所有勇气,无力的抓头,深深叹息一声离开。 何哥看着自己这个大舅哥,真是满心的无奈。 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了,他还听不懂。 …… 港岛,洪兴。 蒋天生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陈浩南几个人都算命大,跳海逃过了一劫。 只是一想到,濠江那边的生意,就让蒋天生头痛。 很快,身边电话响起。 今晚发生的事情,传得实在是太快。 更别说是,一直都在关注濠江的蒋天生。 等到得知了濠江发生的事情,蒋天生也是瞪大了双眼。 虽然其他人,都还没有确定崩牙驹出事了。 但是蒋天生却能马上确定,崩牙驹是回不来了。 只因为,蒋天生太熟悉苏汉泽了。 从还在洪兴,刚开始展露头角的时候,苏汉泽就不知完成了多少。 在人家看来,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有和他作对的人,最后都没有落一个好下场。 看看靓坤就知道。 现在人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这些手笔,不用多说,肯定是和苏汉泽有关。 蒋天生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本来心中还对濠江那张赌牌,有点小小的幻想。 但是到这个时刻,蒋天生才清楚,自己是不用想了。 本来还算高傲的头颅,现在就无力的低垂。 一个自己曾经的马仔,现在居然已经爬到了自己头上。 …… 台岛,三联帮。 一直等到天亮,雷公先从手下的通知中,知道了濠江发生的事情。 这让雷公马上想到了,之前苏汉泽打来的电话。 “这个苏汉泽,还真是有点本事。 洪兴做不到的事情,给他娘的,就这样搞定了。 那崩牙驹也算是一方枭雄,现在也不知道被沉到哪里去。” 这是雷公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雷公根本就不在乎,死了多少洪兴还是和联胜的人。 他只在乎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赌场能顺顺利利的开业。 现在挡在前面的崩牙驹已经不见了人,再也没有人能挡住他发财。 开心的笑声,在大宅里面传来,久久未停。 (本章完) 153.第153章 老狐狸雷公 第153章 老狐狸雷公 濠江主要分为两个区域。 半岛和氹仔,还有两个并不大的地盘。 可以将这两个区,看做是商业和住宅区。 半岛靠近大陆珠海,交通便利,各大赌场几乎都坐落在半岛当中。 当夜幕降临时,不知有几个赌客过来濠江。 有钱那些就坐游艇,普通人就坐渡轮,过来搞事的就坐大飞。 不过个把小时,就能杀到濠江。 这一晚,注定是要给很多人记住的一个晚上。 因为崩牙驹的失踪,号码帮的人马,开始变得人心惶惶。 本来应该是过来做叠码仔,开始拉客的时候。 号码帮上面几位堂口的大佬下了命令,一定要找到崩牙驹。 弄得不少马仔很是不满。 不能拉客,他们就没有提成可以拿。 就算上头下了命令,不少马仔都是非常敷衍。 他们游荡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成群结帮。 说是找人,更多的还是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令不少赌客都吓到不敢出来,只敢躲在酒店里面。 濠江各路赌场,今晚的生意,都显得非常差。 …… 靠近海岸的码头,几个号码帮的马仔,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们话老顶去佐边?” “我听人说,好像是何生不满老顶,先揾人买他单。” 这个谣言,有板有眼。 令不少人相信的原因,就是赌王这一日的时间,完全没有出来辟谣。 几位号码帮的叔父,亲自上主教山求见。 但是一日时间下来,别说是赌王了,就连平常和他们关系不错的蓝华都没有见到。 再加上,想要令崩牙驹这样消失,也只有赌王有这样的本事。 一帮马仔连连摇头,变得神不守舍。 就连自己要负责盯梢的海面,都没心情去看了。 对付和联胜是崩牙驹下的命令,现在人都不见了,哪里会有多少人继续遵守。 无论是濠江还是港岛的社团,大家出来都是为了一个钱字。 哪里有那么多傻子,还天天讲义气。 就在他们聊天时,路边有几个路人走过。 才一靠近,那几人就突然暴起,几棒球棍下去,将他们全部打到晕死过去。 其中一个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手电筒,对着海面连续开关了几次。 很快,几艘大飞先划破海面,无声靠着这边靠近。 等到确定了这边安全,后面又有几艘小渔船靠岸。 濠江四处靠海,海关只会盯着几个大的口岸。 只要偷偷摸摸上岸,并不会招惹起人的注意力。 大飞靠岸,上面下来的,全是清一色的和联胜精英! 这正是上次苏汉泽亲自从和联胜各个堂口调动的人马。 本身是想着,正面和濠江的社团来一场硬仗。 谁想到,水房濑出阴招。 不过都是因为这样,才令上次的直接损失并不大。 一帮精锐,身上衣服下都显得鼓鼓,一看就知道全都带了家伙。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苏汉泽。 望见眼前,这是自己从八个堂口里面抽调的打仔,各个人高马大。 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在苏汉泽身上,大家满脸的兴奋。 苏汉泽满意点头。 “兄弟们,今晚我们和联胜就要在濠江插旗!” 一时间,高呼声响彻四周。 苏汉泽带着众人,朝着最近的聚龙街走去。 选择在这里上岸,都是提前预计好的选择。 聚龙街靠近氹仔坟场,附近就是永利皇宫娱乐场。 号码帮有一个堂口就坐落在这附近,就是为了方便他们手下马仔拉客。 崩牙驹直接包了整栋楼,作为手下的员工宿舍。 不用十分钟的路程,和联胜众人已经杀到了这里。 和联胜的人太多,整条马路都霸占了,就连车辆都走不通。 那些路人吓得不断朝两边躲去,根本就不敢挡路。 两栋包围在一起的旧楼,里面住的全都是号码帮的人。 里面的人,才刚刚收到了消息,正准备逃跑。 “同我围住!” 命令一落,和联胜的马仔很快就堵住了全部出口。 一共先七个出口,当和联胜的人,将所有出口全部堵住时。 里面的人,很快就慌了起来,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求援电话打出去。 看着眼前的旧楼,苏汉泽高举起手,脸上露出了冷笑。 “速战速决!” 一声令下,手下的人,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样,全都朝几个出口冲进去。 遇上东西就打砸,看见人就打。 总算是报了之前赌场被砸的仇。 师爷苏脸上还有几分紧张,目光不断朝两边大街入口望去。 “泽哥,濠江警司那边过来人了。” 古惑仔再厉害,势力再大,遇上了正牌警察,也像是老鼠遇上猫一样。 苏汉泽摆了摆手,并不是很紧张。 “濠江警司总部在氹仔,等他们过完桥,我们早就回港岛食夜粥了。 就算最近的特警队,都在巴波沙道,离这里还有很远的距离。 通知兄弟们,再砸十分钟就可以安排退场。” 为了今天的行动,苏汉泽可是准备了很久。 就连巡警的巡逻路线,都已经提前找人确定好。 保证动手的时候,不会有大批警察靠近。 时间严谨到一分一秒。 如果不这样动一次手,怕是濠江的社团,就不会记得和联胜的大名。 在江湖混,人只会怕拳头大的人。 等到时间一到,苏汉泽笑着摆手,朝着黑暗当中走去。 “可以安排兄弟们走人。” 所有事情,全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一帮刚打砸完的和联胜马仔,全都朝着最近的友谊桥大马路跑去。 在那里,早就有前来接应的人在等候。 而苏汉泽则是带着师爷苏,朝大三巴的方向走去。 就在十几分钟后,先有第一辆警车开到里面来。 这本来就是一条旧路,之前和联胜众人过来的时候,将整条马路都堵塞了。 令这里的交通,差不多是一个瘫痪的情况。 能在十几分钟进来,那都已经算很快的。 等到看见一地的血时,所有前来支援的人,全都黑了脸。 住在里面的号码帮成员,有几十个重伤,至于受伤的人,数量都数不过来了。 这一晚,救护车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才将这些人全部拉到医院。 站在大三巴的牌坊前,就算是晚上,这里依然灯火通明。不少游客还在这里游玩。 这里本来就是濠江一个非常出名的景点,来往的客人非常之多。 雷公选择在这里附近开赌场,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只要能开起来,那光是游客都能将这里的生意带旺。 到时候,光是一天的收入,都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可以说,这里和金山差不多。 走在这条金光大道上,苏汉泽笑着指着远处。 “只是建设赌场,那还不足够。 要把这条金光大道全部包下来,在这里起度假村。 旅游,玩乐,赌钱,奢侈品,女人! 所有的项目,全部都能集中在一起。 就算赌客赢了钱,也可以令他们在其他地方钱。 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榨干所有赌客荷包的办法。” 苏汉泽的话,听得师爷苏很是神往。 望向他的眼神,更是带着深深崇拜。 确实,现在濠江赌场的模式,还是在各有各做。 赌场还赌场,风月场地还风月场地,全部各自安好。 虽然大部分的赌客,都会在这里输钱,但是架不住人来的人多。 自然会有不少赢钱的人。 赢了钱,这些赌客就会选择在濠江买奢侈品,四处去消费钱。 反正这些钱都是赢回来的,起钱来,完全没有半点节制。 这也令开在赌场附近的这些娱乐场地,生意同时爆红。 如果真的能开一个,完全包揽了所有项目的度假村。 那真是,只要你进了度假村,那你身上的钱,就是进了赌场的口袋。 这也不是苏汉泽的创意,而是日后主流的方向。 威尼斯度假村,永利度假村,全都是相同的模式。 主打一个,吃干捞净。 等到走进去之前被打砸的赌场时,这里还是一地的狼藉。 之前洪兴安排过来的几百个打仔,跑的跑,伤的伤。 现在还有一大堆人躺在医院里面。 就算好不容易打扫好了,不用多久,马上又会被人上门打砸。 一来二去,也没有人还敢过来了。 坐在空荡荡的赌厅里面,苏汉泽打通了雷公的电话。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只是响了一声,那边就有人接通了电话。 “我找雷公。” “你稍等。” 不过片刻的时间,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雷公的大笑声。 “哈哈,苏兄弟,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是已经搞定了濠江的事情了吧。” 雷公声音当中满是笑意,丝毫看不出,之前说要赶苏汉泽出局时候的凶狠。 对他来说,反正谁能搞定,谁就有资格令他开笑。 “雷公,我们和联胜已经在濠江插了旗。 上次号码帮的人,敢打砸你的赌场,我就帮你报了仇。 上百人进去躺医院,估计没几个月是出不来了。” 电话那边,马上就传来了更大爽朗的笑声。 虽然雷公也清楚,这什么帮忙报仇。 分明就是苏汉泽要借这个机会,在濠江立威。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令雷公很是满意。 “好好,不愧是少年出英雄,我看你这条混江龙,早晚会一飞冲天的。” 那些好话,只是令苏汉泽笑笑。 他这么晚,打雷公这通电话,可不是为了和他聊天的。 “雷公,之前的合同,你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再确定一下? 等到我们这边确定下来,通好水。 我也好去和何生说清楚,接下来的地盘,要怎么划清楚。” 本来一开始说好,和联胜要一张赌牌的。 但是前段时间,因为水房濑出手的事情。 导致到雷公和蒋天生,已经准备踢苏汉泽出局。 之前答应的事情,自然是要作废。 其实从一开始,雷公和蒋天生,对苏汉泽要一张赌牌的事情,是非常不满。 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等到一切安定下来,估计早晚都会动手踢和联胜出局。 苏汉泽一早就想到了这些,才会借局面,来搞了这么一场大龙凤。 听见“何生”两字,还有那些明里暗里的暗示。 雷公嘴上还带着笑声,只是那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 “放心,之前答应的条件,我雷公是绝对不会出尔反尔的。 而且,除了之前的赌牌,以后我们两间赌场,我可以给你开放来做叠码仔。 当然,这方面,还要你和蒋天生那边说清楚。” 雷公这个老狐狸,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给苏汉泽下套。 一开始就已经说好了。 三联帮负责赌牌和赌场,洪兴负责赌场管理和日常经营。 至于和联胜,那就是一个打手,根本没有权利,去做叠码仔的生意。 如果让洪兴知道,和联胜会和自己竞争,自然会生气。 现在,雷公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要让和联胜和洪兴交恶。 不过,这都是苏汉泽提前就预计到的事情。 雷公这是担心。 和联胜和洪兴的关系太好,到时候,他们三联帮又不下场管理,只是拿分红。 如果两边社团,一起联手挤走了三联帮,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是阴谋,同样也是阳谋。 叠码仔的利润巨大,雷公相信,苏汉泽绝对不会不吞下去这个鱼饵。 果然,下一刻,苏汉泽就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好,爽快!” “洪兴那边,我会亲自去和蒋生说清楚。 濠江这边的生意,很快就能正式落场来做。 到时候,我们一起发大财。 看看什么时候,我们再约在一起碰个面。” 这么顺利的交谈,令两人都笑了起来。 等到电话挂断,苏汉泽的笑容还没有停下来。 雷公这个老狐狸,他的眼界都是有限。 如果自己真的只是将目光放在这单单两间赌场里面。 那确实要为了利益,和洪兴斗个你死我活。 但是,区区两间赌场,并不能满足苏汉泽的野心。 拿到葡京和永利,其他几间老牌大赌场的叠码仔机会,那才叫钱。 这中间,少不了要和蒋天生面对面聊一次。 其中很多东西,只能让他们两人知道。 想到这里,刚想打电话给蒋天生,没想到,蒋天生反而先主动打了过来。 呵呵,看来这一个两个的消息都很灵通嘛。 (本章完) 第154章 太公分猪肉 第155章 太公分猪肉 苏辉带著苏汉泽走进了里面,带他单独坐在了一张赌桌上。 这里的安排也颇有意思。 號码帮的人,坐在百家乐的赌桌上。 和安乐的人,坐了稍小的一点的德州赌桌上。 至於其他人,则是分別坐在了各种不同赌法的桌上。 每个人坐的玩法都不同,也暗示了他们,各自负责不同的事情。 至於苏辉安排苏汉泽坐的这张赌檯,中间则是有一个轮盘。 这也是濠江赌场非常出名的轮盘赌。 三十七个数字。 赌单双,赌数字。 那孤零零的一粒球,在轮盘里面不断转动。 就像是现在的苏汉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帮地头蛇中间玩概率。 这就是赌王的意思。 苏汉泽笑了笑,並没有出声。 还是那句老话,这些表面功夫,对他完全无效。 赌王轻咳一声,用手中拐杖轻轻敲了敲。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就向他望去。 那像是老鹰一般的眼神,缓缓扫过了场中眾人。 “各位,好高兴你们能给我这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家面子。 在百忙之中,还抽时间上来。” 这话很客气,但是场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话。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看赌王。 赌王也不停顿,只是用平淡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这段时间,濠江並不太平,令到整个濠江的生意,都少了几成。 前段时间的几件事件,更是令国际的目光,都投到我们濠江过来。 那些暴力事件,令好几个国家,都向游客颁布了谨慎出游的告示。 这几天,光是来自各地高官的电话,我都不知道接了多少个。” 明明这些事情,应该是濠江总督考虑的事情。 但是从赌王口中说出,却没有人觉得不对。 濠江总督是明面上的王,而赌王则是地下的王。 虽然赌王的声音平静,但是还是让人听出了他的不快。 这里的眾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结合体,绑在了濠江这辆战车上面。 一旦有损害到整体利益的事情发生。 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一直相斗的和安乐和號码帮,都会联合在一起。 而这战车的带头人,就是赌王! 能发动整个濠江的力量,这才是赌王最令人害怕的地方。 不少眼神,暗暗扫过苏汉泽。 很明显,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和这位过江龙有关。 赌王话风一转。 “我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所以今日先会拉下这副老脸,將你们聚集在这里。 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只是在旁边当一个见证人。 不过,不管今日最后的谈判如何,我都不想再见到再有任何事情发生。 再有人挑事,我保证,他无法再出现在濠江。” 没有人会怀疑,赌王现在说的话。 如果还有人敢乱来,不只是无法出现在濠江,估计会直接人间蒸发了。 一时间,全场死寂。 没有人敢触赌王的霉头。 看见这样的场景,赌王才满意,让眾人知道他的威严。 赌王深深的望了苏汉泽一眼,后者都回望过来,那眼神当中还带著淡淡笑意。 好像似乎没有感觉到,赌王说的,不要搞搞震的人,就是在说他一样。 赌王没有再多说,现在镇住了全场,支起拐杖朝著后方的书房走去。 至於吴志雄和苏辉,则是留在了那里,负责作为一个见证。 大家都没有开口,一直等到赌王的背影,进去了书房这才鬆了一口气。 苏汉泽抬头,便注意到四周满是监控。 心中明白,此时赌王一定还在监控后面看著。 並没有马上开口,苏汉泽悠閒的走向角落,取了一杯香檳酒。 坐在一角,也不主动开口,只是淡淡看著场中。 苏汉泽不开口,自然有比他更著急开口的人。 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崩牙驹。 號码帮没了龙头,以前那些事情,暂时不会有人再提。 大家都清楚,今天这次的聚集,便是要分崩牙驹留下的蛋糕。 崩牙驹在时,號码帮最鼎盛时,独霸了整个濠江六成多的叠码仔生意。 和安乐稳定盘才三成多。 剩下半成则是被大大小小的小社团和个人承包。 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便是代表了整个濠江所有做叠码仔生意的人。 足足六成生意,这么大的一个蛋糕。 这已经不是损兵折將的號码帮,还能吞下来的了。 赌王將大家人集齐在一起,也是不想他们继续打杀下去。 今天你杀了我小弟,明天我报復回去。 杀来杀去,都不用做生意了。 这才选择了,將所有人找来,让他们在谈判桌上,分好蛋糕。 苏汉泽也不急著开口。 他是过江龙,虽然得到了赌王的认可,能允许他也进场。 但是势必会被这些本地势力排挤在外。 反正,最后的结果,也是他们拿出一个章程,再和自己来谈。 苏汉泽也懒得现在就开口,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一个数字。 没想到,第一个吵到出声的,还是號码帮那边。 在赌王进了书房不久,他们那边很快就爭吵了起来。 “这种时候,我们號码帮自然是要继续团结一心。 你们这是在想什么?” 一个黑黑实实的年轻人,正在出声,只是旁边很快就传来了讥讽的声音。 “洗米樺,边个不知,你抱上了大腿。 想要拿著我们成副身家,去投诚,好让你上位。 你都好意思?” 苏汉泽扫了一眼,很快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个黑黑实实的年轻人,就是崩牙驹最看好的后生帮手,洗米樺。 至於嘲讽他的那位,约莫五六十出头,有点年纪,一双三角眼看起来並不好惹。 他就是“石歧杜”陈越波。 石歧杜是崩牙驹的贵人,也是崩牙驹的契爷。 他是濠江警局的探长,是属於警方的人。 崩牙驹能有如今的繁盛,都少不了这位石歧杜的帮忙。 没有想到,石歧杜会出现在这里。 那只能说,石歧杜是放弃了探长的身份,亲自下场了。 现在吵到最大声的,就是他们两人。 一副恨不得打死对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积怨很深了。 “以前我契仔在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都跟著他。” “现在他先走咗几日,你帮反骨仔,是不是就想谋权篡位啊。 我这次辞职,就是回来帮我契仔看著个场,等他回来再交给他。 我告诉你们,有我在这里一日,你们想都不要想!” 石歧杜用力拍著桌子,一副狠辣的样子。 苏汉泽也是听明白了。 这石歧杜,是看见崩牙驹留下了这么大的江山,看到眼红了。 这才马上辞去了探长的工作,急不可待的下场。 至於说什么,是帮崩牙驹看著,这种话,就连街边小朋友都不会相信。 难怪,號码帮会不顾面子,当场吵起来。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和苏汉泽有些关係。 本身就算是崩牙驹不见了,號码帮还有一个军师石勇详。 但是那天晚上,石勇详在码头那边,已经被南亚枪手枪杀了。 號码帮两个重要人物没了,这才导致没人能镇得住场。 加上,石歧杜本身就不完全算是號码帮的人。 苏汉泽扫了一眼,很快就注意到,石歧杜后面坐著猛鬼安还有几个堂口的堂主。 看来,这就是石歧杜拉拢到的帮手。 全部都是打架很勇,但是没有什么脑的。 估计,石歧杜是用钱和画大饼,笼络到他们。 至於洗米樺那边,看起来就比较少人。 只有另外两个堂口的堂主支持。 这並不出奇。 洗米樺是属於崩牙驹的孙辈,比那些堂主还低了一个辈分。 更不要说和石歧杜比了,中间直接低他几个辈分。 虽然被崩牙驹看好,但是毕竟太年轻,支持的人太少。 不过,洗米樺都是有一个优势的。 从方才他们吵架的话来听,苏汉泽就知道。 洗米樺已经报上了何家的一个成员大腿。 何家虽然统称一家,但是几房在明里暗里,还是有互相爭斗。 这叠码仔的生意,如此暴利,有何家的人眼红,想要下场也不出奇。 洗米樺就是想投靠那位。 这在石歧杜看来,自然就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而且,一旦投靠了何家那位,大头肯定都是给人家拿了,小头也给到洗米樺。 到时候,他石歧杜连工作都不要了,就成了一场笑话。 这是实打实的利益衝突。 难怪,两伙人要吵到面红耳赤,各不相让。 两伙人越吵越大声,还是旁边一个无奈的中年人,帮忙叫停。 “这都算是我们的家事,有什么事情,等到回去再说。 你们继续吵下去,岂不是给其他人看了笑话。” 在出声的人,颇有威望,在他出声完。 无论是石歧杜还是洗米樺,全都收了声。 苏汉泽认出了,这人就是吴伟“街市伟”。 这是號码帮的元老,不少號码帮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的。 街市伟虽然也是號码帮的一员,但是比起社团成员,他更像是一个商人。 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少参加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只是一心扑在做生意上面。 之前那两张赌牌出来的时候,其实街市伟都下场参加了。 但是他没有得到崩牙驹的全力支持,哪里会是雷公的对手。 现在號码帮吵成这个样子,街市伟先无奈下场拉架。 街市伟很清楚。 现在號码帮,能不能维持之前那么大的生意都不一定。 现在自己人,还要先內訌起来,这才是让他最无奈的地方。 如果不是自己的生意,和號码帮牵扯太多,他真的是想要退出。 毕竟,比起赚钱,这些打打杀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苏汉泽望向街市伟的目光,闪过了精芒。 他的野望很大,像是开一个度假村,把所有生意都包含在里面。 不过那不是靠自己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 做生意,不是打打杀杀,靠一个勇字就可以。 需要非常多的人才相助。 这么会搞钱的街市伟,自然就是苏汉泽想要接触的人才。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目光投来,街市伟抬头望去,便看见了苏汉泽望著自己。 面对这位过江龙,街市伟的脸色都非常复杂。 不少人都怀疑,崩牙驹就是苏汉泽搞定的。 不过,街市伟倒是没有对苏汉泽有太大的意见。 街市伟只关心赚钱。 露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街市伟算是打过招呼了,他也不敢多看。 这边號码帮两边人,也都清醒下来。 回头望去,见到四周所有人的目光,早就盯上了他们號码帮。 这些人,就像是饿狼,现在恨不得,上去狠狠在號码帮身上撕咬下来一块肉。 特別是水房瀨。 和安乐的势力和人手,一直都比不上传承更久的號码帮。 在崩牙驹还在的时候,他们和安乐没有少被號码帮打压,抢去了不少生意。 如果不是水房瀨够聪明,可能早就已经被玩死。 现在正是报仇的机会,水房瀨又怎么会手软。 石歧杜和洗米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洗米樺站起了身,朝著那边走去。 “瀨哥,我们到旁边聊一聊好吗?” 洗米樺带著笑容,但是水房瀨完全不给他这个面子。 只是坐在原地,就这么冷冷的看著他。 场面慢慢变得尷尬下来。 那边的石歧杜,都黑著脸,朝著这边走过来。 洗米樺怎么说,还是號码帮的人,这水房瀨是完全不给他们面子。 以前石歧杜还在当探长的时候,可没少和水房瀨打交道。 “水房瀨,你想搞什么。” 石歧杜一过来,就直接拍响了他身前的桌子。 水房瀨这才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石歧杜,以前你是探长的时候,我们这些道上兄弟,还说给你几分薄面。 现在你都不是探长了,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出声?” 石歧杜还没有从以前的身份彻底脱离出来。 现在还是拿警察对付古惑仔那一副办法对水房瀨,这自然会被人骂。 一瞬间,石歧杜一张老脸,变得非常难看。 石歧杜只感觉,好像全场的目光,全都投向在他身上,大家都在笑话他一样。 “扑你个街啊!” 石歧杜恼羞成怒,就想要动手,但是水房瀨身边的人比他还要更快。 第155章 一场豪赌 第156章 一场豪赌 石歧杜虽然是探长,但是他早就上了年纪。 平常仗著自己探长的身份,才敢在人面前囂张。 现在一动手,直接被水房瀨身边一位红棍,一把抓住了手腕。 还不等石歧杜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一把推到在了地上。 跌坐在地上,石歧杜脑子都是嗡嗡的。 平时这些社团份子,遇上他的时候,就像是老鼠遇上老猫。 什么时候试过,当著眾人的面,丟了这么大一个面子。 身后的猛鬼安衝上来,搀扶起了石歧杜,瞪著双眼。 “敢胆动我们阿爷!” 猛鬼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现在就像是红著眼的豹子,就想要衝上去动手。 和安乐那边,压根就不怕他,同样站起身来。 原先好好的谈判现场,现在就已经乱作一团,就像是在菜市场卖菜一样。 双方的一眾堂主,不断指著对方开始叫骂起来。 虽然和安乐这边人少,但是號码帮两派分裂。 支持洗米樺的堂主,同样没有站出来。 一时间,竟然令两边的人数相当。 上面负责看场的吴志雄,脸色都黑了。 本来好好一场谈判,给他们弄成这个样子。 特別是,这场谈判,本来可是为了让他们联手,来压制苏汉泽这条过江龙。 现在,过江龙没有压制住,倒是先让他看了笑话。 “各位,请你们记得,今天老板请你们到这里,是想要让你们做什么的。” 听见吴志雄搬出了赌王,这才令不满的双方,顿时没了声音。 只是看眼前这个局势,无论如何谈判,最后的结局可能都是大打出手。 哪怕是躲在房间里面看监控的赌王,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赌王是真的不想再看见暴力事件的发生。 同样的,他也不想再过下场参加进去关於社团的事情。 在崩牙驹消失后,濠江显然拿不出来一位足以镇压全场的黑道梟雄。 说起来,这事情还是要怪赌王自己。 当初濠江並不是没有其他社团的人进来。 不过赌王不想见到太多社团,这才暗中安排。 利用手头上的权势,將那些老黑道人物赶走,留下了比较好掌控的崩牙驹和水房瀨。 当初的方便,便成了现在的麻烦。 眼看今天的谈判,就要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苏汉泽,却是按下了轮盘。 一粒白球开始进场。 不断旋转的轮盘,动静不小,顿时就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苏汉泽身上,眼神都是不善。 特別是號码帮的人。 他们可还没有忘记,自家龙头十有八九,就是被眼前这人干掉的。 轮盘缓缓停下,最终指向了12! 望著眼前这个12,苏汉泽的眼神还带著几分笑意。 在准备正式进场濠江之前,苏汉泽自然是做了非常多的准备。 说来也非常巧合。 如今,整个濠江的赌场,一共就是有10家。 葡京、皇宫、回力球馆、金碧、东方酒店等等…… 这些全部都在濠江旅游娱乐公司的名下。 一年的毛收入,可达到惊人恐怖的一百七十亿澳元。 可以说,半个濠江的財政收入,都是靠这些来赚钱的。 在濠江光是叠码仔的毛利,都简简单单就能破亿。 其中利润大都超乎想像。 如果平均分下来,每间赌场的叠码仔权,便在千万上下。 这是纯利! 之前崩牙驹,一个晚上轻轻鬆鬆赚几千万,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这笔钱,还要上下打点,一层接一层,但是最后都能落袋几百个。 这是一天的利润! 这可比港岛那些小打小闹,不知道强上多少。 这里才是真正的生意,也是苏汉泽真正在意的地方。 如果再加上大三巴那两间新赌场,就刚刚好是12间。 “不管什么时候,靠嘴巴永远都是难以谈判下来的。 不如,我们赌一把。” 本来苏汉泽就是今天的风云人物,他的一言一行,眾人都非常重视。 现在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就令不少人眯起眼睛,思考起他这话的意思。 街市伟对生意比较敏感,他先轻咳一声,问询了起来。 “不知道,你想要怎么的赌法?” 苏汉泽笑笑,伸手便指著前面的轮盘上面的数字。 “很简单,手底下见真章,就以12间赌场的生意来做胜负。 有资格来玩的,就选择一间赌场来做主场,未来这一个月的叠码权就属於他。 以一个月为限,谁拉到的生意多,谁自然就可以拿更多的叠码权。” 苏汉泽的声音落下了,场间非常安静,静得就连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清楚。 一眾地头蛇,互相对视起来,眼中都有著心动。 眼前的苏汉泽,出手非常狠辣,谁也不想和他继续打打杀杀。 这样只会两败俱伤。 但是,如果是比拼叠码仔的生意,那又不同了。 叠码仔不同於拉豪客,这比拼的是散客,是比拼谁的人手多。 就算苏汉泽这条过江龙,能靠面子,在其他地方拉来几位豪客。 但是在数量上,也远远比不上他们这些地头蛇。 可以说,这就是他们最擅长的地方。 大家大眼望小眼,不少人都已经心动了。 大部分的人目光,都落在了水房瀨、石歧杜和洗米樺身上。 他们三个,才是现在最有权利的几个。 答应还是不答应,还是要看他们三人的意思。 水房瀨眯著眼睛,深深的打量了苏汉泽一眼。 最后便露出一个冷笑。 “我们在濠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如果做叠码仔都做不过你。 那我都没脸出来抢什么叠码生意。 好,我水房就和你赌这一把!” 就在水房瀨开口后,石歧杜和洗米樺,都接连开口。 就如水房瀨所说,这是他们的优势。 如果在优势上面,都拿不到好处,那就真的不用废话了。 在这几人同意后,场中再无其他意见。 大家都同意后,这结果自然还是要看赌王的意见了。 苏汉泽带笑,將目光望向了吴志雄和苏辉。 “两位,烦请知会何生一声。” 虽然早就知道,赌王肯定也会同意,不过这表面的工夫,还是要做够。 人生又不能只是打打杀杀。 书房里面。 吴志雄正和苏辉,站在书桌前面。 外面的事情,他们便没有多讲述。 这书房里面有很多监控,赌王一直都在这里,监视著全场。 透过监控,赌王的目光落在苏汉泽身上。 那眼神非常深邃,还带著几分欣赏。 他濠江下面这么多社团,最后既然还是要让一个港岛来的过江龙拿了主意。 而且,这主意还正对了赌王的心思。 反正大部分的赌场,都是赌王开的。 不管他们为了抢生意,抢得再头破血流,最后最赚钱的还是自己。 而且都已经能预想到,为了拿下更多的叠码权。 大家一定会拼命四处去拉生意。 这对整个濠江的生意来说,那可是一个利好。 赌王要看见的,就是一个赚钱的濠江而已。 “你们觉得,苏汉泽手头上是有什么底牌吗?” 听见赌王的话,前面的两人便没有开口。 现在就连他们两人,都搞不清楚,苏汉泽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靠著解决崩牙驹的威望。 今晚他就算不爭不抢,也能轻易拿个一两成的叠码权! 毕竟,谁也不敢完全將苏汉泽踢出局了。 但是现在这样一来,如果叠码仔的生意没有做好。 到时候,可能连这一两成的基本盘都拿不到。 真的看不懂。 赌王摇了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 “这个苏汉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如果不是有把握,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前这样的赌约。 还是让我们继续拭目以待吧。” 赌王选择了隔岸观火,放手让他们在濠江大干一场。 吴志雄和苏辉点头,转头走了出去。 …… 眾人只是等待了片刻,便看见吴志雄和苏辉从书房走出来。 同时带来了並不令人意外的消息。 “赌约可以。” 简单一句话,便令场中眾人一阵激动。 大家都已经意识到。 这是整个濠江,关於叠码仔生意的重新划分。 无论是水房瀨,还是石歧杜和洗米樺,都对这场赌约非常满意。 毕竟,对水房瀨来说,他早就想將基本盘扩大。 一直找不到適合动手的机会,而眼下,就有人將这个机会送到眼前。 至於石歧杜和洗米樺,他们现在则是抱著一种,能抢多少回来就抢多少回来的想法。 谁都清楚,號码帮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一时间,无论是赌王还是下面的社团,都异常满意。 四周甚至都有人,对苏汉泽投来了带著笑意的目光。 这些人,全部都是只认钱。 现在明白,这对他们有利,自然对苏汉泽友善了很多。 苏汉泽也一改之前的桀驁不驯,还会笑著回应。 对於这个结果,苏汉泽早就猜到。 这里的人,一定会答应。 只因为,这是濠江,是赌博之城,而在这里生活的人,全部都是烂赌鬼。 包括赌王! 这个赌城,早就將所有居住在这里的人,都变成了怪物。 比起硬碰硬,他们更喜欢来一场豪赌。 彻底確定下来了。 不过,在开始选择主场之前,苏汉泽將目光投向了號码帮的人身上。 苏汉泽没有开口,水房瀨先阴阳怪气起来。 “你们號码帮,究竟是算一人还是两人?” 这次的事件,手下人手越多的社团,自然会占据更有利的情况。 水房瀨还是担心,號码帮两伙人,如果这个时候合作起来。 到时候,他们还是能吃下了大部分的蛋糕。 所以现在,水房瀨才开始阴阳怪气他们,就是想要分离號码帮。 这离间计,用得实在是非常明显,大家都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 石歧杜和洗米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火,瞬间点燃了。 “我还我,他还他,我们不是一路人!” “没错!” 两人这是打算,要將號码帮拆成两半的意思啊。 不过想想,其实也不算特別奇怪。 双方的理念不同,想要做的方向也都不同。 洗米樺一心想投奔何家那边,背靠大树好发財。 而石歧杜,则是想要继续重复以前崩牙驹的模式,再做大做强。 要石歧杜向人低头,做洗米樺的手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好,以你们两人的势力,就算分家也有进场的资格。” 水房瀨巴不得他们这样选择,把號码帮拆成两帮。 只是简单商议了几句,最后就已经肯定下来,参加这场豪赌的名单。 和联胜苏汉泽、號码帮石歧杜和分家的洗米樺,和安乐水房瀨。 本来以为,最多就是这四人,没想到,还多了一个参加的人。 大权帮叶坚,人送外號“奸人坚”。 奸人坚是大陆过来的,游走在两岸三地,什么事情都敢做。 犯下了不少事情,现在只能躲到濠江过来。 虽然他手下的人不多,但是全都是敢打敢拼的凶悍人物。 奸人坚一直四处飘零,现在见到机会。 刚才便联络了其他几个小社团和散人,一起抱团。 对於他们这些小动作,无论是石歧杜还是水房瀨,都只是笑笑。 这帮杂牌军团,人又少,钱又没,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波浪。 在他们看来,这帮人最多就是想过来打打秋风。 等到局势一稳,就算一只手都可以捏死他们。 確定了名单,现在下来的便是选择哪个赌场来作为主场。 一到这个时候,眾人互相对望的眼神,就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別看这里有十二个赌场,但是同样都有分生意好,还有生意差的。 最好的,自然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葡京娱乐场。 无论是地段,还是设备之类的,全都是最好的。 作为赌王的主场,这里一间赌场,可以比其他几间的生意都要好。 谁都想选葡京。 特別是石歧杜和洗米樺,两个人吵到面红耳赤。 旁边还不时有水房瀨,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更是根本说不通来。 眼看又要再吵,最后还是苏汉泽淡淡开口。 “我们还是抽籤。” 全部都看运气,谁也別想走关係。 这个建议一出,又再度得到了眾人的同意。 特別是,这抽籤由吴志雄亲自准备,大家自然没有话说。 大家全都眼睁睁的看著吴志雄,撕下了十二张纸来。 第156章 演一台好戏 第157章 演一台好戏 师爷苏和周奇,早就从一开始的担忧,变成了满心的期待。 现在两个人,正坐在苏汉泽面前,手中还捧著一个笔记本。 正像是一个小学鸡一样,將苏汉泽的话,全部都记录下来。 只因为,两人都知道,苏汉泽现在说的这些事情,是真正非常重要的。 “大三巴附近有两间大酒店,帝豪和金龙,我们两间都要全部包下来一个月。 里面的房间,足够给我们的客人居住了。” 比拼的是叠码仔拉多出来的赌场生意额,至於其他支出,全都不算在里面。 一间三星级,一间四星级,已经足够了。 “还要记得,金沙全日提供免费食物茶水,还有提供帮买服务,导游服务。 只要给足够的小费,无论客人是想要氹仔的咖喱牛杂,还是港岛的鱼蛋都能买来。 任何想要离开大三巴去其他区域玩的客人,都可以以低价提供本地导游。” 说到这里,师爷苏和周奇都笑了。 他们自然能理解苏汉泽的意思。 由他们安排的导游,自然来来回回都在大三巴附近逛了,会避开其他赌场。 而且,导游也算是另外一种方式的监督。 至於想吃什么,还是想买什么奢侈品,自然都有下面的马仔帮忙跑腿, 免费的食物,也能吸引不少客人,来到赌场占便宜。 为了免费的食物,不少客人在閒暇时,很容易就被赌场的氛围所吸引。 不知不觉的,就忍不住上去试一试。 而有第一次的开始,就有后面一次又一次的停不了手。 这几个办法下来,是打算让所有落地的客人,彻底走不出金沙。 “等到正式开业,我们就在大三巴附近做活动。 选几个商家卖特色小吃,凭小票可以玩抽奖,派免费筹码。” 这可就真的是在烧钱了。 大三巴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吸引很多游客过来。 不过,苏汉泽派的筹码,自然都是不大的,就50和100的样子。 別忘记,人都是贪小便宜的。 这些筹码都只能在金沙玩,去到其他地方都没用了。 得到小筹码的客人,自然会不想浪费,跑进金沙赌场里面玩玩看。 进了赌场,无非就两个结果。 贏和输! 运气好,靠著免费筹码贏的客人,绝对不会见好就收。 至於运气不好,输的客人,在旁边叠码仔的哄骗下,肯定有不少会钱买筹码。 单单靠点小筹码,就等於拉来了一个又一个潜在的客人。 可以来到濠江旅游的客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钱的。 “除了赌场外面这些安排,我们赌场里面的设施,同样不能差。 钱不是问题,一定要安排最好,最新的设备。 记得多安排老虎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我们的散客很多,这是最容易上手的玩法。 还有,可以多找一些漂亮的女招待,如果有精通赌术的美女荷官更好了。” 钱和女人,一直都是经常放在一起谈及到的东西。 在美女荷官的主持下,就连赌客下注都会变得更加豪爽一点。 当然,苏汉泽也没有强求,毕竟现在时间太短。 这些美女荷官都是需要培养的,不是隨便拉人进来就能做的。 没有美女荷官,先弄一批美女服务员也好。 在旁边伺候著赌客,一样可以更加吸引他们。 说到这里,周奇突然出声。 “如果是美女荷官的话,我倒是能搵来几个。 都是我以前师门的后辈,现在都在省城搵食。” 这倒是一个惊喜,苏汉泽满意点头。 看得出,周奇都是服了苏汉泽,否则都不会找师门的人过来帮手。 关於具体赌术的事情,自己並不是特別精通,还是要交给这些专业人士来。 又说了不少注意的事项,这才停了下来。 师爷苏和周奇全部听完后,是彻底服了苏汉泽。 居然连人的心理,都能研究到。 原先还没有信心的两人,现在却是充满了干劲。 毫不夸张的说。 任何一间赌场,只要用上了这些办法,都能吸引到大量的客人。 虽然有不少手段,很容易就可以復刻。 但是苏汉泽有自信,另外几人很难復刻自己做的事情。 毕竟,无论是號码帮还是和安乐,他们都只负责叠码仔的生意。 他们都是寄人篱下。 並没有权利,去更改或是装修赌场內部的设施。 不像是苏汉泽这边,本身金沙就是一间空赌场,全部都可以重来。 这是人和! 然后就是占据了大三巴这个优势。 不得不说,其实濠江也没有多少其他好逛的景点。 多数人还是一落地,就是直接打车直奔赌场的。 这是地利! 至於最后一个天时,自然是这个特殊的时间点。 很快濠江就要回归了。 等到回归之后,只靠这一方势力,是否还能继续独霸濠江的博彩业呢。 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人联手,想想办法。 这就是天时! “眼下,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们一方。 这次的事情,我们绝对成功。 两位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可要好好辛苦你们了。” 现在都已经能想到,想要做这么多事情,將会忙得多夸张。 就连苏汉泽,也要先给他们两个打上一支强心针才行。 师爷苏和周奇,两人早已经是满脸通红,非常激动。 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是已经被苏汉泽画的大饼餵得饱饱的。 当即两人都疯狂点起头来,苏汉泽满意点头。 將之前的安排,分为赌场內外两个方面。 赌场內的装修和布局,包括找美女荷官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周奇这个內行。 至於赌场外面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师爷苏。 包酒店、包游船、弄抽奖、找大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他都有得忙的了。 濠江,金龙酒店。 这是距离大三巴最近的一间四星级酒店。 从这里走到大三巴,不过几公里的距离。 別说,苏汉泽还会安排免费的车,全日停在门口免费接送到金沙那边。 如果可以的话,苏汉泽巴不得,將所有客人都免费带进大三巴里面。 只要他们一进来大三巴,就可以赚到他们的钱。 此时,在金龙酒店的顶层豪华包间的门外,正响起著欢声笑语。 苏汉泽正站在门口,笑著迎接刚从台岛过来的雷公,还有从港岛过来的蒋天生。 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样,雷公和蒋天生同时到了这里。 这当然不是什么默契。 两个老狐狸显然,是在来见苏汉泽之前,就已经提前见过面,通过水。 濠江就这么大,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当知道,苏汉泽不但是搞定了本地社团的麻烦,令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 还靠这个机会,有资格进入濠江,和本地社团爭抢叠码权的机会。 这马上就令雷公对苏汉泽更加忌惮。 生怕哪一天,被这样野心勃勃的苏汉泽,一脚踹走了。 所以,这才提前找到蒋天生,两人秘密商议了许久,这才上来金龙酒店。 看见眼前两人,苏汉泽脸上掛著笑。 “本来应该是我去台岛拜见雷公的。 实在是最近这边的事情太忙,一时间抽不开手。 雷公可不要怪我无理啊。” 雷公笑得更是开心,完全看不出来,在上来之前,还在忌惮苏汉泽。 “哈哈,阿泽兄弟,你在和我客气什么。 这里的生意,是我们三人的,你为了这里的生意在忙活。 我雷公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因为这点礼节而责怪你呢。” 雷公很是爽朗,跟在苏汉泽身后,笑著走进去。 在雷公身后,还有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丁瑶! 这次,这女也跟著雷公一起来到了濠江。 丁瑶跟在雷公身后,用目光暗暗打量著苏汉泽。 那美目望向苏汉泽,带著深深的好奇。 丁瑶也是从头到尾,看著苏汉泽是怎么进入濠江。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面,就在濠江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堂。 不但搞定了崩牙驹,还能得到那位的认同。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奇幻了。 似乎是感受到目光,苏汉泽回头望去,正好对上了丁瑶那好奇的目光。 四目相对。 苏汉泽露出了笑容,而丁瑶则是飞快的收回。 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就连眼神都是这么的诱人。 也真亏雷公敢隨时带在身边,也不怕哪一天马上风了。 至於另外一边,自然就是相熟的洪兴龙头,蒋天生。 在蒋天生身后,还跟著很久没有看见的大佬b。 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远远还能看见外面的陈浩南和山鸡几人。 这一下,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要知道,之前苏汉泽和东星动手的时候。 安排了污鼠,在铜锣湾搞定了司徒浩南。 东星的人自然开展了报復。 同在铜锣湾的大佬b,自然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后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说明了,那次动手很可能就是苏汉泽安排的。 再加上之前几次衝突,两人的关係可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蒋天生带大佬b过来,这似乎已经说明了点情况。 大佬b没有说话,他只是跟在蒋天生身后。 只是不时偷偷望向苏汉泽的眼光,还带著几分恨意。 不过,这种时候,可轮不到他开口。 苏汉泽也没有急著开口,而是笑著出声。 “是不是要先让閒杂人等先下去,我们先开始说话。” 说这话的时候,苏汉泽直直望著大佬b。 这所谓的閒杂人等,自然不用说是谁了。 大佬b脸色一黑,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到蒋天生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出去。” 大佬b再不甘心,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听大佬的话。 两人带来的不少保鏢,全都跟著退了下去,唯独留下了丁瑶。 看得出,丁瑶绝对是雷公的心腹,才能享有这样的待遇。 只是一个女人,苏汉泽和蒋天生也没有开口赶人。 丁瑶也很有眼力见,乖乖在旁边泡茶。 在她泡茶时,场面还是有些沉闷的。 三人似乎都在思考,要先说什么话题。 丁瑶很快泡好三杯茶,放到了其他两人身前。 那在苏汉泽面前,俯身下去的时候,衣领下还露出了一抹雪白。 丁瑶本以为,苏汉泽会看直眼,她对自己身体本钱,还是非常有信心。 不过等到抬头望去时,就只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 丁瑶俏脸一红,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退回了雷公身边。 苏汉泽若有所思的扫了丁瑶一眼,淡淡一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雷公就在身边还敢这样色诱自己。 这是以为,自己是个傻瓜嘛。 女人到处都是,但是雷公的女人就这一个。 苏汉泽还不至於,管不住自己下面呢。 等到喝完茶,苏汉泽也不和他们继续玩什么沉默,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两位应该都听过,我和这里本地社团的那场赌约吧。 具体什么情况,我相信应该都不用我再解释。 这次我运气都算几好,抽到了我们自己的场。 正好,借著这次的机会,我们一起把生意做大它,也算是来一个正式开业了。” 话一说完,雷公也跟著笑著点头,只是却不说有半点支持的话。 毕竟,两人都清楚,这爭抢叠码权的事情,可以说是苏汉泽自己的事情。 和他们两人可没有什么关係。 在没有得到其他好处之前,两人自然不会说,要拿钱出来帮忙了。 苏汉泽也在心中冷笑。 果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 还好,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他们两个,不然早就让他们坑死了。 “我希望,另外一间赌场,稍微晚一个月的时间再开业。 到时候,两间赌场的装修,我会全部负责。” 这自然是担心,另外一家赌场开起来,也在大三巴里面。 这样很容易影响到金沙,这也是这次苏汉泽喊他们来的主要原因。 第157章 一场大龙凤 第158章 一场大龙凤 见到苏汉泽直接开门见山,雷公也是和蒋天生对换一下眼神。 蒋天生就好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从进门以来,便没有半点笑容。 全然不像是平日里面的样子。 最终也是由雷公先开口。 “阿泽兄弟,你都知道,我为了这两间赌场,投入进去了多少心血。 现在了那么多钱,你告诉我,又要暂停营业一个月时间。 就算我肯答应,我们三联帮其他那个叔伯兄弟也要有意见的了。” 雷公不断吐著苦水,诉说著自己的困难。 翻来覆去,就是说那些废话,让苏汉泽都懒得开口去搭话。 这个时候,旁边的蒋天生也开口出声了。 他皱著眉头,操著一口蹩脚的国语,不满道: “雷公,现在这情况,似乎和我们当初说的情况不同吧。 不是说好,我来负责赌场的管理和生意,和联胜只是负责治安吗? 为什么现在和联胜又要装修赌场,又要搞什么赌场生意的? 那我们洪兴来濠江干嘛?” 雷公轻咳一声,之前苏汉泽解决了崩牙驹的时候。 他曾在电话里面,说好要把叠码权放给苏汉泽。 这个阳谋,就是想要让苏汉泽和蒋天生的关係交恶。 这个事情,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和蒋天生说。 苏汉泽装作全然不知,还露出疑惑的神情望向雷公。 “雷公,不是你说放赌场的叠码权给我们和联胜嘛? 我有叠码权,做生意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蒋先生还不知道?” 都不等雷公解释,蒋天生的双眼都红了,神情变得恶狠狠的。 “什么?和联胜都有叠码权?!” 蒋天生死死的盯著眼前两人,一副很是愤怒,但是要强行压制住的样子。 面对那像是要吃人一样的蒋天生,雷公也是尷尬一笑。 雷公要的就是两人吵架。 反正赌场的营收是自己,他们想要爭抢叠码权。 只要不影响到生意,就由他们抢个破头。 到了这个时候,苏汉泽才像是看出了什么,呵呵一笑,直接站了出来。 “蒋先生,我以前都算是洪兴的人,你一直都当你是大佬。 但是做生意这事情,可不是谈感情的时候。 有能者居上。 我们和联胜有本事搞定崩牙驹,就有本事拿两间赌场的叠码权来做。 反正赌场大家都有份,到时候赚了钱,还不是一起来分。” 蒋天生听见这些话,被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那望向苏汉泽的眼神,也是带著深深恨意。 就像是在看一个叛徒一样。 “好,你们很好。” 蒋天生甩下一句话,就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砰!” 包间大门都被一脚踹开,巨大声响传来里面进来。 转头望去,蒋天生已经带著大佬b离开了。 等到他一走,苏汉泽还冷笑著摇头。 “又不是赶他出局,是做公平竞爭的,发什么烂渣。” 再望向雷公的时候,苏汉泽脸上已经重新带上了笑容。 “雷公,无关人员已经走了,我们继续谈赌场的事情。 如果洪兴想要出局,我可以出钱顶了洪兴个位。 他蒋天生这段时间的损失,由我全部负责,包保让他找不到藉口。 到时候,剩我们两个,我一定帮你把赌场做得好好看看,日进斗金。” 苏汉泽拍著胸口,大声笑谈著。 但是雷公的表情,却是有些难看。 雷公做这么多手段,还不是担心苏汉泽太过厉害。 到时候,生意做著做著,不知不觉,两间赌场都被他吞下去了。 別人不敢吞他三联帮的东西,但是苏汉泽可不一定啊! 就连崩牙驹都被他搞定,连赌王都认同了苏汉泽。 如果苏汉泽真的动手,到时候,就连赌王都会站到他那一边。 想到这里,雷公便是非常坚决的摇头。 “阿泽兄弟,我们台岛人做事做生意,最讲义气。 我和阿蒋也是老朋友了,这次的事情也是先找的他。 这说什么,也不能把他给踢出局啊。 我看你说的还是不妥,我们还是拉上阿蒋,一起再心平气和的慢慢谈。” 雷公怕苏汉泽,但是却不怕蒋天生。 洪兴的根基在港岛,而且蒋天生也並未得到赌王的认同。 留下一个蒋天生,让双方互相挟制,而他三联帮在幕后放心拿分红。 这才是雷公最理想的情况。 这话说完,就轮到了苏汉泽脸色黑黑。 “雷公,如果你愿意让我来管理赌场,我可以只拿一分利,以后还……”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雷公很是坚决的摆起手来。 苏汉泽的条件最诱人,就让雷公越感觉不安。 哪里有人会想要少赚钱,除非他图谋的东西,比现在眼下说的更多。 接连说了几句,结果都遭到拒绝,苏汉泽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雷公,既然你一定要讲江湖义气,那我也不再多说。 但是未来这一个月內,金沙我来装修,我来安排生意。 等到一个月后,赌场生意搞旺起来,我再亲自准备一场开业盛典。 到时候,我会准备好一封大利事,让你来主持剪彩,风风光光开业。” 雷公也知道,眼下苏汉泽为了抢夺濠江叠码仔的生意。 正需要这间赌场,大展拳脚。 这也估计也是苏汉泽的底线了。 无论如何,他起码得要先把赌场一个月的经营权给拿下来。 雷公也不敢逼他太多,让苏汉泽也翻脸。 “哈哈,阿泽兄弟,你就放心吧。 我也听闻了阿泽兄弟和那些濠江佬的赌约。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放开场子,让你去搞的。 我们怎么能让那些濠江佬小看了呢。 你放心,我这一个月,肯定会多拉一些客人来濠江,给你捧捧场。” 雷公笑得很是爽快,一副很好的长辈样子。 其实,这最多心眼子的,就是雷公。 只要能让苏汉泽退步,让蒋天生的洪兴进场。 以后生意正式开起来,钱只会源源不断的流入进来。 雷公也不在意,少做这一个月的生意。 至於这一个月的流水,雷公也没有提。 雷公怕苏汉泽输得太惨,没有生意,到时候,自己也不用当什么恶人。 “阿泽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忙,不用多送了。 我带丁瑶逛一逛,晚些就回去台岛了。 你继续去忙,一定不要输给那群濠江佬,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雷公笑著摆手,叫停了准备送人出门的苏汉泽。 丁瑶搀扶著雷公,站在身边,眼神也落在了苏汉泽的身上,若有所思。 “对了,雷公如果见到蒋先生的话,都可以和他说声。 如果他们洪兴的人想要过来做叠码仔,现在就可以。 雷公你也知道的,我现在手头上的人不是很多,大家要一起努力嘛。” 苏汉泽提了一句,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雷公也没有多想什么。 他也清楚,现在苏汉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眼前这次的赌约贏多点。 之前虽然和蒋天生谈得不是很愉快,但是面子哪里有钱银重要。 现在这个时候,想要拉洪兴的人过来帮帮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好,我会和阿蒋说的。” 没有再客气,笑著把人送进电梯里面,苏汉泽就转头回了房间。 看见破烂的大门,苏汉泽也忍不住笑著打趣。 “蒋先生这一脚真用力的,也不知道要不要赔汤药费给他。 好彩他没有踢外面的铁门。” 虽然这是装饰门,不过也是一扇很沉重的木门。 这是真的很用力了。 笑著摇头,走回房间。 …… 时间来到下午,顶层的另外一间总统套房。 苏汉泽已经搬到了这里来住,没办法,另外那房的门还在维修。 蒋天生再度出现在这里,他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当看见房间里面,早已经倒好的香檳酒,蒋天生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死老鬼,啊支啊左,烦到死。 我一直送他出门,他这才愿意走。” 现在的蒋天生,脸上哪里还有之前和苏汉泽吵架的样子,满脸都是带笑。 两人相视一眼,都端起了酒杯,碰杯相笑起来。 今天吵架的事情,本来就是苏汉泽安排的一台好戏。 这事情,还是要从雷公那晚说要分叠码权给苏汉泽的时候说起。 当时,苏汉泽就知道了雷公那点心思。 转头跑回去港岛,就找了蒋天生私下商量了这件事情。 两人都非常清楚,以雷公这种老狐狸来说,他是非常多疑的。 如果苏汉泽和蒋天生的关係,继续保持得这么好。 早晚雷公都会想到其他办法,拉其他人下场,以此来制衡两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出两边水火不容的样子。 这才会有今天这场大戏。 从特意带和苏汉泽不和的大佬b过来,这从头到尾就是在演给雷公看的。 果然,那老狐狸上当了。 本来想要拿下一个月的经营权,还有让另外一间赌场先关上一个月。 可能还要付出一点代价。 不过,演了这场戏,连那些代价都不用付出。 这如何,不会令两人见面相笑。 才一坐下,蒋天生就笑著说起了雷公刚才给他开的空头支票。 “雷公话,这两间赌场不过只是个开头而已。 如果搞得好的话,他还要爭更多的赌牌,搞到更多的主场。 说什么,他还认识拉斯维加斯的朋友,引进那边的赌场方式。” 听见这话,苏汉泽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睛。 事实上,在千禧年后,確实有一位来自拉斯维加斯的大鱷。 世界赌王,史蒂芬·永利! 在看见这个东方赌城的前景,趁著赌牌改革的时期,杀进了濠江。 生生从赌王手上,撕下了一块肉下来。 带来世界最崭新的赌场理念,衝击著濠江的產业,在濠江引起了很大的震撼。 原先这个消息,和自己並没有一毛钱的关係。 但是眼下,自己都打算要在濠江长期入驻。 如果这位世界赌王来濠江,那势必对自己在濠江的生意都会有影响。 也不知道,雷公是真的认识这位世界赌王,还是认识另有其人。 摇了摇头,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了。 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 苏汉泽笑了笑,並没有多说这个话题,而是说到眼前的实事来。 “生哥,之前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哈哈,你放心,我已经使尽人情,去提前和那些人提过一嘴了。” 听见这话,苏汉泽这才放心点头。 两人说的事情,还是为了眼下拉客的事情。 按照苏汉泽的安排,生意自然差不了,但是也不能小看其他人。 为了更加稳妥,这才特意找了蒋天生帮忙拉客。 蒋天生是洪兴龙头,发展这么多年,都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已经和不少相熟的社团龙头,叔伯兄弟,提前说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做叠码仔的叠码仔。 叠码仔就是拉客做生意,而叠码仔的叠码仔,自然就是拉客过来濠江。 到时候,苏汉泽这边免费安排好游船和大巴。 任何拉过来的客,看消费的高低,他们就会有提成。 还有基础保底,拉一个人过来,就给多少钱。 这个模式不能细说,但是却是一个绝对有用的路数。 这样一来,光是港岛那边,都能確定有一大批稳定的客源。 见到苏汉泽这么开心,蒋天生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我和阿养说过这边赌场的事情,他都很支持。 话到时候,亲自会带他那边认识的高官和富豪,过来濠江旅游一下。 阿泽,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安排好他们啊。”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令苏汉泽更是开心。 那位阿养,就是蒋天生一母同胞的小弟。 之前和蒋天生爭抢洪兴龙头失利,一怒之下就去了泰国,做起了自己的生意。 蒋天养的眼光很好,做起了房地產,在曼谷起了一个“蒋氏园”。 听说还包了不少果园,做一些进出口的水果贸易生意。 这些年都是做得风生水起,算是蒋家彻底漂白的第一个人物。 便是见到蒋天养的成功,才会令蒋天生渐渐生出洗白的想法。 毕竟,社团龙头权利再大,那也是身在江湖。 要知道,蒋天养认识的人,自然都是泰国那边的有钱佬。 有多了泰国这条线,那就相当於又多了一个稳定的客源。 第158章 濠江风云 第159章 濠江风云 在金沙逛了两圈,苏汉泽也不由得庆幸,自己找来周奇过来做事。 里面的事情都被周奇和石清安排得妥妥噹噹。 石清很有经验,可以看著全场,周奇为人灵活,擅长和別人沟通。 这两人搭档,再加上那一大堆服务员,总算是將场面稳住。 如果换成其他人,怕是这第一天还要出不少笑话。 有二人坐镇,让苏汉泽也放了心。 吩咐了师爷苏几句,就先转头去了赛狗会。 …… 濠江半岛,逸园赛狗会。 赛狗会开设在莲峰球场里面,距离大三巴不过两公里的距离。 可以说是非常近。 苏汉泽来到这里的时候,正赶上了赛狗活动的时间。 这边赛狗,会选择在周二、周四、周六、周日有比赛,一个礼拜有四场比赛。 一个比赛日就有十四场赛狗。 想要进去看比赛,还有额外收几蚊的进场费。 就连最贵的包厢,都也不过八十澳元,可以说是非常便宜。 甚至在赌王名下其他几家赌场里面,还专门设有赛狗的投注站。 不得不说,赌王真是將赌这一字,玩得出神入化。 赌王非常清楚,並不是样样事情都要一定赚钱,而是要开展更多的玩法。 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客人。 这也是,赌王每年都给濠江送大把钱,不断挖海岸的原因。 不过苏汉泽知道,这赛狗会的收益,也不只是明面上的。 更多的还是外围! 外围的意思,就是拿一场比赛的胜负,私下做庄家,拉人来玩。 这可比逸园正规,一码5块钱来得暴利许多。 苏汉泽大步走进了赛狗会,才一进场,就听见铺天盖地的高呼声。 “幸运星上啊!” “肚脐仔,爬它头!” “上啊,上啊!” 一大帮人,手中紧紧握著赌票,正红著双眼看著狗场上面奔跑的八条赛狗奔跑。 这些腿很长的赛狗,就是地球上跑得最快的义大利灵緹犬。 濠江这边也叫格力犬。 光是这么一条普通的,就要一万美金。 那些有成绩的明星狗,身价甚至能到十万美金。 身边那狂热的气氛,不由自主的影响到这里所有的人。 大家的动作,似乎都跟著那些奔跑的赛狗,一起动作了起来。 看见一个两个红著眼的赌徒,苏汉泽摇了摇头,朝著办公室走了过去。 赛狗会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一座两层的小楼。 很明显的葡国风格,看起来颇为陈旧。 能正面看见下面赛狗的全部过程。 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是一个能办公的包厢。 办公室大门並没有关上,等苏汉泽推门进去时,就听见一道激动的中性声音。 “好野,又是幸运星贏咗。 连埋今场,幸运星已经连贏了六场了吧!” 苏汉泽进门便看见,一位身材不算高,有些肥胖的中年女人,正兴奋挥手。 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就是何群。 只能说,何群完全没有继承大太太的美貌,反而从另外一种方向发展。 比起小姐这个称呼,苏汉泽对她的第一印象,更像是一位江湖人士。 身上很有江湖气。 何群身边还有几位穿著西装的人,身前別著胸牌,应该是赛狗会的各位干事。 突然走进来的苏汉泽,很快就被几人注意到。 其中一位干事,走到前面过来询问。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这询问的语气並不是太客气,似乎是以为,苏汉泽走错地方一样。 毕竟,这里各个都是著西装,苏汉泽一身悠閒的样子。 更像是来这里赌钱的赌徒。 “我搵何群小姐。” 眾人下意识,將目光投向何群。 “搵我?” 就连何群自己都有几分愕然。 何群上下打量了苏汉泽几眼,满脸疑惑。 “靚仔,你捞边度噶?” 何群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明显就不是走正道的。 看何群如此熟练的说这些江湖话,更是让苏汉泽清楚。 看来这位“小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难怪,就连安德烈都要专门提醒自己一句。 “苏汉泽。” 苏汉泽笑著自我介绍了一句。 本来还带著几分疑惑的何群,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 她指著苏汉泽,大声喊道:“你就是买起崩牙驹那个港岛过江龙?!” 一时间,全场都为之一静,眾人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特別是之前,过来开口的那位干事,更是脸色发白。 濠江就这么大,一点新闻都会传到到处都是。 更不要说,崩牙驹这种濠江社团龙头突然出事的新闻了。 要知道,崩牙驹在濠江的名气还是非常大的。 有些人,甚至叫崩牙驹做濠江教父,就是和马龙白兰度演的那位对標。 这样势力强大的社团龙头,就是被眼前这个青年搞定了。 谁不害怕啊! 何群也露出了几分慌张,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接到家里的通知。 “方便聊两句吗?” 何群毕竟也是何家的人,在濠江这地头上,还是有著属於自己的底气。 她相信,哪怕是苏汉泽也不敢在这里动自己。 很快,何群就深吸一口气,朝著其他人摆了摆手。 “你们出去先。” 那几位干事,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 一听见这话,马上跑出门口,一眨眼就不见了。 看见这一幕,苏汉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你养的这些手下,並不是很听话的样子。” 开玩笑! 刚才这群干事,还围在何群身边擦鞋。 现在遇上了危险,就把何群自己一个人丟在这里,自己转头就跑。 这都不只是不听话了,根本就没有把何群当成老板。 何群的脸色一僵,不过她並不是很想多说这些事情。 “苏汉泽,你搵我有什么贵干?” “其实,是大太太叫我过来,话你这边有小小麻烦,叫我帮忙解决一下。” 其实苏汉泽也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 才要让自己这个社团人士,过来帮他们大房解决呢。 何群一愣,她没有想到,这竟是母亲安排,找上门来帮自己的帮手。 一想到苏汉泽的身份,何群双眼就亮了起来。 “好好,刚好这件事情,还真是你先帮到手。” 二层的办公室里。 何群正坐在沙发上,和苏汉泽讲著眼下的麻烦。 “我们逸园赛狗会,虽然都属於一种博彩,但是你都知道这並不是很赚钱。 主要还是一种作为拉拢更多客源的手段。” 苏汉泽忍不住想轻咳一声。 一天上千万的投注额,说是不赚钱。 这也就只有何家的人,才有著这样的底气,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不过,苏汉泽也知道,何群的话,並没有夸张。 赛狗会前期投入不小,只是比起其他生意来说,这里確实是小打小闹了。 让何群来管理,也不指望她有多赚钱。 只要保持赛狗会的正常运转就行。 眼下,自然是发生了,影响到赛狗会的事情。 “从前几月前,我就开始发现,赛狗会里面有人在暗地里操控比赛结果。 好几匹实力强劲,本应该贏的明星狗,全都突然在赛场上暴毙,导致爆冷。”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群这个看起来和江湖中人一样的女人,眼眶却有些红。 本来何群就是一个很喜欢小动物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赌王才会选择將赛狗会交给她来打理。 “得到的结果,大部分都是因为过分兴奋,导致的心臟猝死。 我已经搵人调查过很多次,但是全都一无所获。 但我知道,这事情绝对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 这几个月来,连续几次爆冷,已经令不少人对我们赛狗会的公平开始质疑。 更重要的,我不想看到还有狗被人下黑手,就这样平白无故死咗。” 苏汉泽点了点头,又详细问了一下情况。 这才得知。 那些明星犬暴毙的时段,都相隔很远,而且也没有任何半点规律。 本身犬类动物的心臟就不是很强,特別是格力犬这种四肢修长的狗。 在极速狂奔下,確实容易造成猝死的事情。 偶尔发生几次,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就这么巧,都发生在夺冠大热门的明星犬上,这才让何群发现异常。 继续维持赛狗会是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就是何群不想看见还有狗,因为这事情死掉了。 “好,我何小姐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的。” 留下了自己的號码,苏汉泽就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等到来到一楼办公区域时,苏汉泽敏锐的感觉到,有不少目光正在偷偷打量自己。 淡淡的扫过眼前的眾人,苏汉泽眼睛眯了起来。 等到苏汉泽的目光扫来,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和他直视。 苏汉泽嘴角扯出一道冷笑,朝著外面热火朝天的赛狗场走去。 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不过,毕竟这是大太太交给自己的第一件事情,总是要搞得漂漂亮亮的。 朝著金沙走了回去,这里的生意隨著夜幕降临,变得越来越旺盛。 喊走了快要累趴下的师爷苏,苏汉泽两人先回了金龙酒店。 金龙酒店很大,分作一间住人的主楼,还有旁边一个三层楼高的小型商场。 里面的人流颇旺,距离渔人码头和金沙赌场都非常近,生意也都非常火爆。 本身苏汉泽是打算,把整个酒店都包下来一个月的,不过幕后老板拒绝了。 只是將酒店的一半出租。 数一数下来,也有著两百多间房间,也算足够使用了。 师爷苏才躺在沙发上面,整个人都开始打瞌睡。 等到苏汉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爷苏这才清醒过来。 看见苏汉泽望向自己,师爷苏这才挠了挠头,尷尬笑道:“有小小眼训。” “帮我做一件事情,搞定了就放你去训。” 听见这话,师爷苏才精神一振,带上了几分期待。 “帮我联繫一下路东啤,我要和他见个面。” 这位路东啤,就是现在他们住的这间酒店的幕后老板。 本身是大陆福建人,过来濠江打拼,最后开设了金山集团。 公司名下,有多间酒店酒吧娱乐场所。 只是看他开设的这些生意,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和社团有著不小的关係。 之前师爷苏去找人包酒店的时候,就和这位路东痞有过联繫。 听说要找路东痞,师爷苏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凝重。 “泽……泽哥,这个人不是很好招惹。 听闻他在上面都有不小的生意,识得不少人。” 师爷苏这是害怕,苏汉泽准备去找路东啤的麻烦。 没事,招惹上这样一个麻烦,那可不好弄。 苏汉泽笑著摆摆手。 “你当你大佬我傻噶,到边度就惹事到边度。 喇喇声打电话,我有些事情要搵他问一问。” 师爷苏也只是提醒了一句,转头就打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路东啤,也都很疑惑,不清楚为什么苏汉泽要找上自己。 不过,这是自己的地盘,路东啤也没有多想,就约苏汉泽到旁边商场见面。 刚好,他本人都在这里。 本来师爷苏,还想要跟上来,不过却被苏汉泽赶回去睡觉了。 看他的熊猫眼,苏汉泽都怕师爷苏和那些格力犬一样猝死了。 搭电梯下楼,这里的三楼和隔壁商场是相连接在一起的。 都不用出酒店,就能到旁边那商场里面。 路东啤正在吃宵夜,將两人见面的地方,约在了一间日本料理里面。 等到苏汉泽来到这里时,便看见门口站著不少穿著黑西装的人。 这些人身上都带著肃杀之气,显然是见过血的悍勇汉子。 每一个怕都是能轻易搞定几个普通人。 这路东啤的排场也挺大的,吃个饭要带十几个保鏢。 苏汉泽淡淡一笑,朝著里面走去。 他才走进去几步,那几位保鏢就挡了过来。 “里面被包场了。” “去和路东啤说,我是苏汉泽。” 方才开口的保鏢,眉头都忍不住一挑,神情顿时变得恭敬许多。 人的名树的影。 都是在濠江混的人,哪里会没有听过苏汉泽的名字。 “请稍等片刻!” 匆匆跑回去找老板,转头就重新跑了出来,恭敬的在前面带路。 “我们老板在里面等苏先生。” 苏汉泽淡淡点头,跟著大步朝著里面走了进去。 第159章 新拍档 第160章 新拍档 苏汉泽是在包间里面见到路东啤的。 他留著光头,身材壮实,坐在日式榻榻米上面,显然非常隨意。 只是,那狭长的眼眸,都已经说明了,这个人绝对不是好招惹的。 路东啤身上还有淡淡香水味,看来刚才是在瀟洒。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不好招惹的气息。 “陈老板,你好。” 笑著打了声招呼,苏汉泽也不等他反应,自顾自的朝著桌边坐下。 这里是榻榻米,没有可以坐的椅子,只是地上摆放著的软垫。 桌面上乾乾净净,看路东啤这个样子,怕也是没有想请苏汉泽吃饭吧。 路东啤对苏汉泽似乎有著几分不满。 从苏汉泽进来到现在,对他的反应都非常淡漠,甚至还能感觉到几分疏远。 “苏先生,不知有什么指教。” 没有开口扯什么关係,而是带著几分不耐烦的问了起来。 苏汉泽笑笑。 “陈老板,我都算一个大客吧。 你这样的態度,似乎不是对大客应该有的反应。 还是说,我在哪里得罪了你,要让你看我不爽?” 一边说话时,苏汉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眼中有著淡淡冰冷闪过。 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似笑非笑,不过也令路东啤感觉到一丝丝危险。 路东啤像是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就是搞定了崩牙驹的过江龙。 如果招惹上苏汉泽,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神情微僵,路东啤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苏先生,误会了,我刚喝了不少酒,现在还有些头晕。”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打算和陈老板喝上两杯。 既然陈老板不胜酒力,那还是算了吧。” 路东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赔笑道:“哪里的事,喝酒我很擅长。” 拍了拍掌,马上就有几个保鏢走了进去。 那些保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手全部都摆在后腰上面。 那后腰鼓鼓胀胀的,像是藏了什么傢伙。 路东啤吩咐了几句,几位保鏢才退了出去。 没一会的时间,就有身穿和服的老板,上来送了各种寿司和刺身。 路东啤拿起热好的清酒,主动帮苏汉泽倒了一杯酒。 这就已经是低了头的表现,苏汉泽笑了笑,仰头喝下了那被清酒。 度数虽然不高,但是暖洋洋的,像是在喝热水一样。 等到几杯下肚,原先紧张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了过来。 路东啤的神情还是有些僵硬,他一直都现在,都不知道苏汉泽来找自己干嘛。 自己虽然有些生意,但是要和崩牙驹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其实,路东啤已经在苏汉泽面前退过一次步了。 他的酒店位置这么好,根本就不用担心没有生意做。 光是预定,都不知道有多少客人了。 现在突然要拿出一半的酒店出租出去,也是看在苏汉泽的面子上。 所以,路东啤也不觉得,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位过海神仙。 等到吃喝了一阵,苏汉泽这才看似无意,笑著出声。 “陈老板,你们这酒店的位置这么好。 只是有些可惜,距离这里最近的赌场,都还有几公里的路数。 如果你这里有赌场,我想肯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过来。 到时候,拆了这间商场,再包下后面成条街,再起多一栋酒店,怕都住不过。” 听著苏汉泽的话,路东啤脸上都有著几分嚮往。 任何人在濠江做生意的人,哪一个不想插手赌场的生意。 毕竟,那位赌王自己都曾经在公开场合说过。 开赌场就和印银纸一样! 那些钱,多到夸张,多到你数都数不过来。 路东啤咽了咽口水,抬头望去时,就看见苏汉泽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下子,笑容就变得僵硬起来。 “苏先生,不要拿我打趣了。 大家都知道,这赌场生意是赌王专属的。 像是我们这些外人,哪里有本事插手进去做呢。” “哦,那我都算外人吧,为什么我那两家赌场,还不是开了起来。” 苏汉泽满脸笑眯眯的,却是让路东啤一阵无语。 路东啤是地头蛇,他比一般人都清楚其中內幕。 他更是明白,苏汉泽为了这两间赌场能正式开业,其中做了多少事情。 从水房瀨讲数,再到后面和崩牙驹开战。 就是做了这么多大事情,这才拥有了令赌王点头,让他进场开赌场的资格。 路东啤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苏先生说笑了,我们就是个小商人,哪里有你这样的本事。” 苏汉泽喝了一口清酒,笑著摆了摆手。 “这也不一定哦,谁能知道明天发生的事情。 以前濠江是葡国人管理的,他们只是拿够了好处,就不理谁在濠江赚钱。 倒是现在,很快就要回归了。 说不定,到时候,赌牌又有什么新的政策,再分几张赌牌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这话一出,路东啤全身一颤,那狭长的双眼都瞪大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路东啤就意识到很多东西。 如果真的如同苏汉泽所说,赌牌要重新拆分。 那何家也將不再能拥有独霸所有赌牌的权利。 如果,自己能弄到赌牌,就如同苏汉泽所说。 在自己这位置极佳的酒店下面,开设赌场。 那这金龙酒店,就可以直接改名叫做金元宝酒店了。 路东啤就连喘息的声音,都变得沉重起来。 那恐怖的利润,哪怕只是想想,都叫路东啤感觉到一阵口乾舌燥。 接连喝下几杯酒,这才缓了一口气过来。 路东啤深吸一口气,他再望向苏汉泽时,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討好的笑容。 “哈哈,苏先生,我们再喝一杯。” 路东啤倒起了酒,这態度和苏汉泽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差地別。 苏汉泽自然知道,路东啤这是想要从自己这边,弄清楚方才那些话的真假。 没有人会不为赌场的利益而疯狂。 一个財神爷在身边,哪里会不值得自己多多討好呢。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面的气氛就变得非常热烈起来。 那说笑的声音,都快要传到了外面去。 “苏兄弟,你刚才说的那些,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啊。” 路东啤一边倒著酒,一边试探的问了起来。 而苏汉泽只是装出了一脸的神秘。 用手在清酒里面一蘸,苏汉泽在桌上写了两个数字“99”。 这正是澳门回归的日期。 苏汉泽没有说自己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而是和路东啤分析了起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任何再位高权重的大臣,在改天换地后,都不会再想以前一样。 虽然不是大臣自己想要的,但是你觉得新朝代的人,还会放心吗? 换成是你,收购了一间別人的公司,你会放心继续让原先的管理层来继续管理吗?” 路东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苏汉泽没有一句话提到赌王,但是句句话却都说到了赌王。 葡国在濠江经营了这么多年,它们都不知道有多少產业在赚钱的。 现在一离开,很多东西都要重新洗牌了。 赌王在葡国管理期间,不少產业都和葡国有关係。 一旦回归,肯定会受到了影响。 路东啤能从一个底层马仔,混到今时今日这集团老板,自然不是傻的。 苏汉泽所言,非常有道理,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看见路东啤已经相信了大半,苏汉泽再加了一把火。 “你以为,这两张赌牌,为什么能流落到我们手上。 那些古代的大臣高官,想要最后落得一个好下场,就会主动卸甲归田。” 路东啤双眼瞪大,也是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赌王自己放出去的! 如此简单的道理,赌王没有可能不知道。 赌王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这才主动让权出去。 这不是什么很高深的事情。 只是眼下,人人都身处局中,身为这局中的一员,令他们无法看得清楚自身。 等到这些事情发生以后,再回望过去的时候。 就会发现,其实很早开始,赌王就已经主动在这样做了。 那岂不是说,自己早晚都会有机会的! 路东啤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苏兄弟,听你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 这一杯,就是我敬你的。” 苏汉泽也喝下了这杯酒。 “如果混江龙和本地蛇联手,又是否能在沉底大鱷身上,咬下一块肉呢?” 到了这个时候,路东啤也算彻底知道,苏汉泽今晚来找自己的原因了。 这已经是苏汉泽,投来了非常明显的合作意向。 苏汉泽这过江龙,现在正是打算和自己这个本地蛇合作。 试图要在赌王这条巨鱷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路东啤还有些犹豫,苏汉泽又继续说了起来。 “陈老板,不是我看不起你,就算是摆到你眼前,你都吃不下去。 濠江的蛋糕就这么大。 就算巨鱷真的割肉出去,虎视眈眈的食人鱼,还有更远的大鯊鱼。 它们都盯著这块肥肉! 如果不提前就做好准备,一旦等到错过机会,那就再也没有进场的机会了。” 谁都知道赌场赚钱,谁都想要进来濠江开赌场。 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死死盯著眼前的濠江。 一旦再有赌牌流出来,肯定会吸引来更多的人。 上一次,三联帮也是发动了很大力量。 趁著其他人都还不敢进场的时候,这才得手。 路东啤虽然小有身家,又做房地產,又开酒店的。 但是和那些国际巨鱷,本地猛龙来比,他差得实在是太多了。 不说別人,就说本地的水房瀨,都绝对比他有钱有人。 如果不和苏汉泽合作,那这赌牌还真是吃不下。 路东啤脸上也是露出了狠色。 能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集团老板,他绝对是一个狠人。 “好,苏兄弟,我们就一起联手,撕下一块肉下来!” 路东啤满脸喜色,那双眼当中,更是布满了兴奋的血丝。 两只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也宣布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合作。 苏汉泽笑了起来。 他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还是那句老话,做生意不是打群架,不是靠一个勇字就足够了。 在这一点上,就一定要和赌王多学习学习。 只有把更多的人,都绑在你的战车上。 让你们成为一个共同的利益共同体,这才能继续把蛋糕做大。 赌王厉害的点,就是他把整个濠江上下的势力,都绑在了一起。 苏汉泽和路东啤的笑声接连响彻不止。 很快,像是在无意间,苏汉泽將话题扯到了赛狗会身上。 “对了,陈老板,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你。 不知道,那赛狗会的外围,谁做得最大?” 之前已经解释过,外围就是私人庄家,拿赛狗会的结果,自己来做庄家。 赛狗会的投注是正规的,一张票最低5元起步,有著购买的上限。 这再多人买,规模也就那个样子。 只是在外围庄家那里,赌注可大得多。 苏汉泽想得很清楚。 那些人想要动赛狗会的狗,肯定也是要冒著很大的风险才动手的。 如果背后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动手。 毕竟,这也是要冒著得罪何家大房的风险。 所以说,只有做外围生意的人,才有主动去操控结果的嫌疑。 摸清楚,濠江这边,谁在做赛狗的外围生意,就能摸清楚谁有嫌疑。 这些事情,不是外地人可以轻易打听到的。 毕竟,外围都是违法的,谁都不敢正面拿到上面来做。 不过对路东啤这种本地蛇来说,想要知道谁在做庄家,並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苏兄弟,你等我一下。” 路东啤拿出大哥大,打了一通电话出去,隨口吩咐了一句。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马上就有人打了回来。 等到听完,路东啤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號码帮和水房都有份做,不过做得最大的,还是洗米樺那边。” 苏汉泽笑了笑,对於这个结果,並不是太意外。 都说过了,敢在濠江对何家人下手的人,那就只有何家人。 洗米樺身后站的,正是何家的四房。 一想到那位野心勃勃的四太太,苏汉泽更是瞭然。 如果是她的意思,那就说得通了。 161.第161章 蒋天养 第161章 蒋天养 “苏兄弟,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和四太太直接作对。” 路东啤那凶神恶煞的外表下,神情很是认真。 听见他从苏汉泽,一路喊到苏兄弟,还是能听出他的认真。 苏汉泽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心中已经知道了,路东啤应该都和四太太有关系。 这不奇怪。 已经说了很多次,整个濠江所有生意的后面都是有着何家人的影子。 像是路东啤这样顺风顺水的生意,如果说身后没有何家的人才奇怪。 他帮四太太有联络,也不是很奇怪。 “陈老板,你放心,事情要一步步来。 在赌牌未有眉目之前,我是不会连累到你的。 在那之前,我们的关系就是赌场管理人和酒店老板的合作关系。 陈老板可要留几间总统套房长期留给我啊。” 苏汉泽笑了笑。 言下之意,就是依然要和四太太竞争。 至于和路东啤的合作关系,自然暂时放到了地下。 现在金沙赌场就在附近,苏汉泽在金龙酒店长期居住也不奇怪吧。 长期租几间总统套房,到时候,谁有猜得到两人在赌牌的事情上。 已经达成了协议呢。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路东啤也只是劝了一句,就不在多说。 毕竟,眼前的苏汉泽,也不是好惹的。 同时,路东啤心里还有点其他想法。 如果苏汉泽招惹完四太太,还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那自己和他的合作,倒是可以展开更多。 想到这里,路东啤就笑得更是开心。 “来,这一杯是我敬你的。” 两人不再谈什么公事,房间里面只剩下风雪月。 …… 等到苏汉泽起床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一大早了。 昨天喝得挺晚的。 路东啤这个人还是非常有意思的,而且和自己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关系。 两人的关联,来自石勇。 他的身份算是半黑半白,正在漂白中。 至于他身后的社团,苏汉泽隐隐摸出来了一点。 其实也不是陌生人,那就是港岛新记! 新记的势力遍布各处,濠江距离港岛这么近,有怎么可能没有堂口呢。 路东啤曾隶属于新记在濠江的一个堂口,职务不详。 不过应该不是龙头。 后面的事情,应该就已经清楚,石勇卧底出头,招安了新记龙头。 新记开始改变了以前野蛮生长的发展,开始从事各种正经生意。 路东啤都是紧跟新记步伐,从古惑仔开始转型做起了酒店夜店的生意。 还跟着跑回去大陆老家,做起了房地产生意。 非常明显亲近大陆,将在濠江赚的钱,拿回去大搞投资。 所以都能做得风生水起。 把自己都和石勇见过面的暗示了一下,更是令他路东啤开心。 这两人都是帮阿爷做事,多了几分亲近的理由。 伸了个懒腰,才坐起身,就接到了师爷苏的电话。 “泽哥,蒋先生带……带着泰国那帮客人,过到来濠江了。” “好,我这就过来。” 只是普通客人,还不用苏汉泽出马,但是有蒋天生和蒋天养在一起。 他们过来濠江帮自己捧场,这说什么都要见上一面。 走出酒店门口,这里还有师爷苏安排的免费巴士。 全日免费在大三巴和两个酒店来回。 包下几部巴士,不过那么一点点钱,却是能方便不少来回的客人固定路线。 这就叫做,把钱到钢刃上。 没一会,苏汉泽就来到了金沙门口。 远远就看见师爷苏,正在前面带着蒋天生等人。 那身后跟着一群皮肤比较黝黑的东亚人,一看就知道是泰国过来的。 苏汉泽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其中几个满脸凶色的泰仔身上。 这几人手上都绑着白色绷带,头上系着头巾,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虽然披着西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也掩盖不了他们强壮的身材。 身材匀称,四肢修长,肌肉棱角分明。 从这几个特点来看,苏汉泽就知道,他们定然是泰拳高手。 泰拳是一种非常穷凶极恶的实战拳术,打起来,那都是招招致命。 看这个样子,这几个泰仔应该就是他们的保镖。 苏汉泽眯了眯眼睛,打量了几眼,才露出笑容走了上去。 “蒋先生,抱歉抱歉,没有亲自过去接你们。 昨晚又发现一个好玩的场,饮到天明,现在刚起身。” 本来正在参观金沙的众人,纷纷都将目光投来。 等到看见苏汉泽时,不少泰国人都露出了几分好奇。 蒋天生更是哈哈一笑,朝众人介绍起苏汉泽来。 “各位,这位就是苏汉泽苏老板,这金沙就是他的手笔。” 在蒋天生身边,还站着一个外貌和他有几分相似,就是体态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 不用多说,这位就是蒋天养了。 和一身西装骨骨的蒋天生不同,蒋天养身上穿着传统的泰国服饰。 皮肤也较为黝黑,要是不是开口说得一片流利的广东话。 真让人以为他是泰国人。 “哈哈,原来这位就是阿泽,真是久仰大名了。 我在曼谷的时候,就时常听见大佬话你出色。 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很好很好。” 蒋天养嘴上叼着雪茄,那笑眯眯的样子,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样子。 只是苏汉泽清楚,这不过只是伪装出来的一种外表。 一个能去到外国,白手起家,打拼出偌大家业的人。 如果你真的把他当成好欺负的,那现实绝对会给你上一课。 “细蒋生好。” 笑着和蒋天养打过一声招呼。 这蒋天养非常热情,拉着苏汉泽的手,带他到一众泰国富商面前认识。 “阿泽,这几位老板都是和我玩得比较好的,你要和他们多多认识下。” 目光扫向眼前,不少人还带着墨镜。 苏汉泽注意到,他们里面隐隐分为两帮人。 带着墨镜,明显有意隐藏身份的那几位,神情倨傲,站在靠后一点的位置。 至于其他人,则是站在前面,满脸笑意。 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是高官,那些是富商。 “哈哈,我先带各位过去酒店,放下行李。” 苏汉泽摆了摆手,身后很快就有一部大巴开来。 带着一众客人,去酒店安置好行李之后。 坐在大巴车上逛了一圈,然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跑进了赌场里面。 这边的赌场没有好像金沙那边的装修豪气,不过却多了很多隐私。 偌大一个赌场,今天只招待这群泰国来的客人。 里面什么设施都有,还有房间和各种食物,让一众泰国客人非常满意。 特别是那几位高官。 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他们都非常在意隐私问题。 谁也不想被人拍到。 安排了石清和她手下的四朵金过来。 至于周奇,就要辛苦他两边走了。 金沙那边还需要他坐镇,只能不断两边来回跑动。 等到那帮泰国人一开始玩起来,就没有苏汉泽的事情了。 坐在一角的沙发上,苏汉泽正和蒋天生笑着说话。 “阿泽,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么有生意头脑。 那些什么免费筹码,大巴接送,帮买跑腿服务。 我真是大开眼界。” 蒋天生脸上有着敬佩之色,他不是在拍马屁,而是真的有几分被惊讶到了。 他不是没有去过其他赌场,但是都没有见过一间赌场能有金沙那么旺。 整个赌场都要被堵得水泄不通的。 听见这话,苏汉泽只是淡淡一笑。 “旺丁不旺财,小打小闹而已。” 这没有谦虚,而是真正的事实。 被吸引来的都是散客,想要从里面找到固定的大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在看似火爆,却能发现,不少人都是来凑热闹的。 真正的大客,还得靠这边的赌场大包间。 这些泰国和蒋天生找来的港岛豪客,也是重要的一环。 “哈哈,阿泽你就是太谦虚了,长做常有。 最怕的,就是连第一批客人都没有,在那里拍苍蝇。” 就在两人笑着聊天时,远处叼着雪茄的蒋天养,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聊什么呢。” 蒋天养喝了一口香槟,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从他身上真是一点社团的感觉都没有,完全就像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 “我以前只知道阿泽能打,没有想到,他这做生意的头脑都这么好。 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能把金沙个场搞到这么旺。 我以前那些小打小闹,真是上不得台面。” 听到这些话,蒋天养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笑容。 望向苏汉泽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热情。 他也没有继续回去和那群泰国人说话,而是坐到了两人身边下来。 “阿泽,我这里有条生意门路,不知道你想不想做。” 苏汉泽眯了眯眼睛,心里也有几分好奇。 这蒋天养难不成,都想要插手进来搞濠江的赌场? 蒋天养似乎猜到苏汉泽心所想,并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就继续说了下去。 “阿泽,你有没有看到,那边几位泰仔。 他们都是泰拳高手,都有试过一拳打死,恶到死。” 听见蒋天养扯到泰拳,就令苏汉泽心中一动。 “细蒋生,是打算在濠江搞拳赛吗?” “哈哈哈,我就知道阿泽是个醒目仔,我先点了一句,你就听得明白。” 苏汉泽这才了然。 原来这蒋天养是打算过来濠江搞拳击比赛。 难怪这次身边还会带几个泰拳高手过来。 看来这帮泰国富豪里面,有人是专门做这方面生意的人。 打拳一直都是泰国非常流行的事情。 这些从小锻炼出来的泰拳高手,在擂台上面生死相斗。 那场面才能真正刺激到现场的观众。 其实在港岛和濠江,也有着不少这样的地下拳赛。 社团都经常私下搞这些。 搭个台子,找个场地,再找两个不怕死的古惑仔,就能搞一场拳赛。 毕竟,不管什么时候,这种拳拳到肉的东西,才会叫人兴奋。 但是,苏汉泽清楚,让蒋天养都主动开口。 这绝对不是想要搞搞地下拳赛那么简单。 “阿泽,听闻你会赌王见过面。 我早就听过赌王大名,知道赌王一心想将濠江发展起来。 引进了各种不同赌的方式,其实这打拳都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玩法。” 难怪蒋天养要找自己。 看来蒋天养也清楚,在濠江想要做什么生意,都要得到赌王的点头。 原来是打算让自己在这中间搭桥啊。 苏汉泽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思考起来,其中的干系。 打拳作为一种最古老的赌法,在濠江这座赌城是绝对有市场的。 看看濠江人,连赛马赛狗都能拿来赌就知道,他们什么都能赌一场。 问题是,那些赌法也只是动物。 但是打拳不同。 泰国打拳,分分钟在擂台上面就会打死人的。 濠江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法治社会,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沉思片刻,苏汉泽倒是有些想法。 “细蒋生,打拳时绝对有生意的,别说濠江了,我以前在港岛都常见。 但是那些地下的玩法,在濠江是绝对行不通的。 想搞不是不能,不过你要搞得正规,搞得盛大起来。 不能按照泰国打拳的方式,而是要按照西方格斗的规矩来搞。” 蒋天养双眼一亮,就连拿着雪茄的手都不由得停顿下来。 苏汉泽说的,自然就是综合格斗比赛ufc。 格斗一直都是很流行的事情,不只是东方,西方国家也玩得很早。 ufc是从93年开始,在美国举办的格斗比赛。 “我们可以找散打、拳击、泰拳、空手道、柔道高手过来。 制定好比赛规则,让这些不同流派,不同格斗方式的武学家。 在八角笼里面,展开一场格斗比赛。” 蒋天养双眼越来越亮。 他本来就是打算,简单复刻泰国传统的打拳比赛。 就是把举办的地方,弄到濠江这个赌城过来。 濠江的客流量夸张,绝对能让他打赚一笔的。 只是,现在听苏汉泽说的话,却像是给蒋天养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不再是泰拳的独家斗争,而是加入那么多派系,甚至乃是国家。 那支持各方的人,绝对会变得极多。 尽管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从苏汉泽短短几句话里,蒋天养就似乎看见一台机器。 那是一台能和印钞机所相媲美的赚钱机器! (本章完) 162.第162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162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只是蒋天养,就连旁边的蒋天生,都不由得听起了苏汉泽侃侃而谈。 苏汉泽只是将ufc的格斗规矩,简单描写了一下。 这本来就已经有成型规矩的赛事,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原创什么。 只需要根据本地的情况,来稍微更改一下规矩就行。 这一番话说下来,听到两人双眼发亮。 苏汉泽没有忘记,给他们泼一盆冷水。 “当然,这里的底线就是不能出事,不能在擂台上面有人死亡。 你们都知道,就算弄起来拳赛,它也只是濠江的其中一种玩法。 要按照濠江的规矩来,低调赚大钱,才能长长久久的搞起来。 否则,这样的赛事,很难搞得大它。” 两位蒋先生,都点了点头。 他们自然知道,有多看重整个濠江的国际印象。 如何一个可能危害到濠江整体形象的生意,都绝对做不长久下去。 “如果真的对这生意感兴趣,我建议弄一个严格点的章程出来。 到时候,我可以拿过去看看。” 这话无疑,令蒋天养也双眼一亮。 苏汉泽这是同意,帮自己做中间这个搭桥人了。 蒋天养上下打量了苏汉泽许久,最后才开口道: “阿泽,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合作?” 苏汉泽笑了起来。 对于蒋天养的提议,一点意外都没有。 苏汉泽看似只是在给蒋天养提主意,但是仔细一想。 这是苏汉泽提出的想法,而且还能作为中间人。 再加上,苏汉泽之前已经搞定了崩牙驹,证明自己在濠江的实力。 蒋天养想要进来濠江,怎么也绕不过苏汉泽。 不过,主动求人合作,和别人主动找你合作,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苏汉泽假装露出几分犹豫的表情,微微皱起眉头。 这令蒋天养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片刻后,苏汉泽才开口。 “细蒋生,你都知道,眼下我还正在和其他几个地头蛇比赌场流水。 拿到濠江赌场的迭码权,就和拿到银行印钞机一样。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只想先搞好这一场赌约。” 这话很有意思。 苏汉泽暗暗提醒了蒋天养,自己眼下的赌约。 同时还提了那迭码权的事情。 想要合作,那就必须要在相等地位。 苏汉泽这是在提醒蒋天养,自己就算不和他做什么拳赛生意。 自己光是靠迭码权,都能赚到手软。 所以现在的情况,不是苏汉泽必须和蒋天养合作。 而是蒋天养必须过来,求得苏汉泽同意。 至于这想要让苏汉泽同意,那自然是要先付出一点代价来了。 蒋天养是聪明人,他先是稍微一沉思,随后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阿泽你放心喇,我今次过来,就是专门过来支持你的。 搞拳赛的事情不急,刚好可以拿这一个月的时间来考察一下。 只要你有心想搞,我保证帮你拉多几条大水喉过来。” 来自泰国的豪客,就是蒋天养的诚意。 这也是苏汉泽,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听见这话,苏汉泽不再犹豫,笑着伸长手去。 “合作愉快。” 蒋天养一愣,等到反应过来时,脸上也已经布满了笑容。 “好,合作愉快。” 两人对视一笑。 蒋天养确定了苏汉泽这边的想法后,他就笑着朝那边几个泰国富豪走去。 看来,这是打算和拍档说一说这事情。 等到他离开后,旁边的蒋天生也不由得笑着摇头。 “阿泽,我真是想不到,你做生意的头脑,比你身手更好。”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蒋天生还带着几分唏嘘。 谁能想到,一个被逼得远走荷兰的矮骡子。 现在这摇身一变,就成了濠江的生意大亨。 就连自己这个洪兴的龙头,也只能在后面仰视对方。 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甩出了不远的距离。 “都是多得蒋先生提携。” 苏汉泽也笑了起来。 这话倒不是客气,确实带着诚意在其中。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就化龙。 还没有过来濠江前,自己在港岛的社团,算是暂时做到了一个瓶颈。 想要再上一步,限制自己的不是其他社团,而是阿公。 眼见,距离回归已经不远,现在把社团搞大,显然不是明智之选。 像是新记一样,停止野蛮生长,将生意洗白,这才是正道。 港岛的限制太大。 自己这条混江龙,来到濠江之后,才是真正接触到了更多的生意。 如果没有蒋天生带头,自己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蒋天生只是笑着摇头。 “每个人的机缘都不同,过来濠江的人不知几多。 又不是人人成功。 你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本事。 换成其他人,就算我带他过大海,一样做不到这些事情。” 蒋天生的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唏嘘。 看来,他是想到了自己。 如果不是靠着苏汉泽,现在这赌场生意,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下去。 原先,蒋天生对苏汉泽的感觉,就是一个大佬对杰出的后辈一样。 但是眼下,蒋天生莫名有一种想法。 可能,他们两人的关系,要调转一下过来了。 蒋天生也早就想要洗白,现在抱紧苏汉泽的大腿,或许就是一个最好时机。 想到这里,蒋天生望向苏汉泽的目光,都带上了更多的笑容。 “哈哈,阿泽饮翻一杯。” 沙发这边,满是笑声。 过了一会,蒋天养更是带着他那几位富商朋友过来。 也主动敬起了酒来。 这也一开始,像是过来施舍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天壤之别的变化。 毕竟,一开始,他们都是带着消费者的想法过来。 但是现在一转,就变成了自己有求于人。 自然要讨好一下,苏汉泽这个重要人物了。 苏汉泽来者不拒,笑着喝酒,还和他们下场进赌桌玩了两把。 一直陪同了许久,这才放心把现场交给周奇他们来搞。 自己先带着师爷苏离开。 苏汉泽可还没有忘记,自己眼下还要解决一下赛狗会那边遇上的麻烦呢。 和大房交好,都是自己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两人坐上了出租车,直朝洗米桦的赌场开去。 出租车行驶过濠江跨海大桥,进入了氹仔地区。 自从开始在大三巴开设赌场后,苏汉泽甚少到氹仔过来。 也就是上次搞定崩牙驹的时候,才过来了一次君怡酒店。 才过了桥,赫然发现路边几间商铺上面,悬挂着打着和记赌场的广告。 再前行一点,还能看见不少和记赌场的人,正学着金沙一样派发免费筹码。 只是可惜,氹仔哪里有大三巴那么多游客。 而且,这里距离和记还有点距离,也没有安排免费大巴。 不少人就算拿到了免费筹码,也只是看了几眼就随手收起来了。 苏汉泽和师爷苏对视一笑,这是学不到家。 很快就和师爷苏到了目的地。 和记娱乐城。 等到苏汉泽下车时,便看见装修显得有些老气的赌场,门口站着两排迎宾小姐。 那齐腰分叉的旗袍,都快要开到大腿上面了,白一片。 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门口还站着不少穿着侍应生服饰的年轻人,正在将路过的人拉进来。 只是,这和记可是在氹仔,这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 虽然这些本地人,多多少少都会去玩上两手,但是他们身上哪有什么油水。 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哪里会被迭码仔哄骗到。 就算好不容易拉进几个客,也只是玩几手就离开了。 苏汉泽忍不住露出笑容。 从之前种种来看,看得出来,洗米桦已经很努力了。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和记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装修情况,都是非常的老旧。 就算洗米桦想要重新装修,负责和记运营的人,也不可能让他来搞。 毕竟,这装修是势必要停生意关门一段时间。 得把原先的装修拆成毛坯,然后再装修。 这一来一回,都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而且,等到装修好,如果生意上不来。 那这装修期间的生意额,谁能拿出来? 这里的运营,又怎么可能让洗米桦关门来搞那么多事情。 只能照猫画虎,不过可惜,弄得不太成功。 等到苏汉泽走到门口时,马上就有几个迭码仔,带着讨好的笑容走上来。 “两位老板,我们和记大酬宾,买十送一。” 买十万筹码就送一万筹码。 这钱不可能是赌场贴,那自然就是洗米桦自己拿出来的了。 还真是下了血本。 “你们老板在不在?我话洗米桦。” 服务生一愣,上下打量了苏汉泽两人几眼。 苏汉泽的名声在外,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见过他的。 还是身边一个穿着西服,看起来应该是经理级的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情。 等到过来时,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喊了起来。 “苏汉泽!” 这一声轻呼,直接吸引了赌场门口不少人的目光。 苏汉泽还笑着望过去。 “我揾你们老板,前面带路吧。” 虽然苏汉泽的话落下,但是场中还是没有人动。 而且,远处负责看场的不少马仔,脸上都已经带上了不善的神色靠近。 那些迭码仔不认识苏汉泽,但是他们这些打仔,之前可都追杀过苏汉泽。 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搞定他们大佬的那人。 面对身边越来越多的人,苏汉泽脸上还是没有半点慌张,依然笑吟吟。 “点啊?想打架啊?” 活动了一下身子,那些骨头关节处,发出阵阵响声。 苏汉泽也不介意,在这里活动一下拳脚。 师爷苏看见情况不对,悄悄躲到了苏汉泽的身后。 那眼镜下面的双眼满是紧张,生怕挨揍了。 就在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时,刚才那位迭码仔的经理,伸手拦住其他人。 “老板在里面,请进。” 看他方才打了一个电话的样子,就知道是已经通知了洗米桦。 身边那些号码帮的打仔,还不愿意离开,想要把门口都堵住。 那位经理黑着脸出声。 “你们堵在门口,如果影响到生意,别怪我无情。” 这人能在赌场门口负责迭码仔,在号码帮里面应该都是有些身份的。 只是一句话,就让那些满脸不爽的打仔,让开了路来。 身边那些打仔,虽然不爽,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汉泽大步走进去。 一路跟着那经理,朝着里面走去。 路过大厅时,其实里面还是挺热闹的。 有着不少头发乱糟糟的赌徒,正在埋头赌着。 毕竟,这里十送一。 虽然地方老旧,但是还是能吸引来一些老赌客的。 反正到哪里玩不一样,来这里还可以换更多的筹码。 穿过还算新的大厅,走进后面的包厢时,就能看见不少地方都非常老旧。 这和记是真正最老的那一批赌场,在接手过来以后,都过了几十年。 这中间都没有大的翻新过,日积月累的下来,让各处都透着一股陈旧。 经理推开了其中一间包厢的大门,苏汉泽就看见了洗米桦。 洗米桦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像是几天没有睡好了。 望着苏汉泽走进来时,脸上也没有多少笑容。 毕竟,虽然没有确定的证据,说明是苏汉泽搞定了崩牙驹,但是大家都猜得到。 面对一个干掉自己大佬的人,洗米桦哪里给得出什么好脸色来。 “苏汉泽,你想要搞什么?” 看见这很是不爽的语气,苏汉泽也笑了起来。 “洗米桦,我可不是过来找你事情的。 否则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两个人了。” 看见苏汉泽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洗米桦也想到了之前那段时间的混乱。 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重新坐直了起来,洗米桦的表情多了几分认真。 “苏汉泽,你应该知道,我们是签好赌约的。 大家做生意,各凭手段,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想过来开打吗?” 洗米桦还以为,苏汉泽上门是打算过来找麻烦的。 毕竟,两人完全没有半点私交,还有不少仇怨。 这上门来,如果不是来找麻烦的,那总不可能是打算来找自己喝酒的吧。 苏汉泽笑了起来。 “怎么?我就不能是过来谈生意的嘛。” 这话,顿时叫洗米桦一愣,有些疑惑的望过去。 (本章完) 163.第163章 一箭几雕 第163章 一箭几雕 洗米桦皱起眉头,望向苏汉泽的目光充满疑惑。 他们两边人,不打生打死就算了,哪里还能谈什么生意。 “如果我要找麻烦,都是过去找水房濑和石歧杜的麻烦。 听闻他们那边的生意,搞得红红火火,比你这里可强多了。” 这无疑是在伤口上面洒盐水,洗米桦本来就为生意不好烦恼。 这下子脸色更是难看了。 “丧泽,你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到我的地头搞事!” 被戳中伤心处的洗米桦,马上恼羞成怒起来。 看见脸色不爽的洗米桦,苏汉泽只是笑着出声。 “如果我说,我是送生意给你的呢。” 洗米桦表情一愣,那样子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了什么。 苏汉泽要给自己生意? 这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无论从哪里看,都是没有半点好意的样子。 苏汉泽轻笑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那边的生意有多好。 这生意一好起来,就少不了一些不听话的人。 这些人,我想交过来给你来做,他们欠的钱,我们五五分了。 而且不只是现在这里的,包括以后我所有的逼单生意,都可以交给你。” 洗米桦这下也反应过来了,眉头深皱起来。 他知道苏汉泽说的,是逼单房的生意。 那些来赌场玩的客人,在激动的时候,多少钱都要借。 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全都赔光,而且还欠了不少钱。 到这个时候,不少人就打着赖账的想法。 反正一个字,我就是没有钱。 这个时候,就有了逼单房出现。 那些手段就不多说了,反正到了最后,总是有逼这些人拿出钱来的手段。 这是藏在濠江下面,不可见人的生意。 一般来说,逼单房出力,赌场出人,到手都是三七分。 逼单房三,赌场拿七。 眼下,苏汉泽能说出五五出来,那已经很有诚意了。 而且,苏汉泽说的可是,不只是眼下这里的逼单生意,还包括以后的生意。 洗米桦一直都在暗中关注自己的其他竞争对手。 看洗米桦模仿自己,派什么筹码就知道,他对苏汉泽很是关注。 金沙客似云来,还有不少港岛和泰国豪客的消息,洗米桦早就清楚。 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苏汉泽怕是最少能拿整个濠江三成的迭码权。 虽然比不上崩牙驹巅峰时期的一个星期几千万,但是也不小了。 那苏汉泽手上的逼单生意,只会多不会少。 一定拿下来,那也是稳稳的收益。 一想到这里,洗米桦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都变得缓和了不少。 只是,洗米桦还没有完全信任苏汉泽。 “苏汉泽,我们之间,不但没有交情,而且还算有仇。 你莫名拿生意给我,是想搞什么?” 从洗米桦的语气来听,他就已经动了心。 但是这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谨慎,生怕被苏汉泽坑了。 苏汉泽没有开口,只是笑着望向四周。 这房间里面,还有不少洗米桦的马仔,包括刚才那个迭码仔经理。 人多口杂。 洗米桦也反应过来,摆了摆手。 “阿勇、阿孝留下,其他人先下去。” 洗米桦留下了两人,没有想到,那个迭码仔经理也在其中。 除了他,旁边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打手。 苏汉泽认得他,知道他是号码帮的红棍,搏命勇。 看来,那位赌场经理,就是另外一位叫做阿孝的。 能被洗米桦留下,自然说明了他们两人都是他的心腹。 找了一张赌桌坐下,洗米桦还主动倒了一杯威士忌过来。 看得出来,他对苏汉泽说的逼单生意,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洗米桦还是没有那些老狐狸的稳重,这才坐下来没多久,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苏先生,如果你发出声去,这濠江不知道多少人想和你合作。 我虽然继承了号码帮的权利,但是自家知道自家事,我绝对不是最适合和你合作的人。” 洗米桦非常谨慎,若是苏汉泽给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这是一场交易!” 苏汉泽笑笑,喝了一口威士忌,任那火辣辣的酒精滑进喉间。 “听闻,最近逸园赛狗会这段时间,死了不少明星狗。 你都知道,贺小姐最是喜欢动物,大佬才会将赛狗会给她管理。 钱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没人想看见贺小姐不开心。” 洗米桦的脸色不断变幻。 他也没有想到,苏汉泽竟是为了赛狗会的事情,找上门来的。 这事情,洗米桦清楚,而且,就是他安排的人。 但是,他也只是听别人命令来做的。 看见洗米桦还在迟疑,苏汉泽继续开口。 “赛狗会的生意鸡碎咁多,就算玩几场外围,又能赚多少钱呢。 而且,我也不是想追究到底,你揾几个鬼出来交差。 这件事情就这样完了。 我那边的逼单生意,以后就交给你做了。” 听完这些话,洗米桦已经大为动心。 洗米桦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牵连太大,弄到台面上面就不好了。 现在听说,只是要找几个鬼出来背锅,那这又不同了。 看见洗米桦已经意动,苏汉泽又添了一把火。 “我这边约好了几个泰国的老板,到时候想搞搞拳赛。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预你一份。 搞拳赛一晚的生意,可能就顶过赛狗会一个月了。 以后就不要搞什么赛狗的外围了。 你是醒目人,知道何家的事情,我们插手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还不如,趁这个机会,一次过退出来。” 洗米桦双眼都亮了起来。 打拳! 比起赛狗,打拳绝对更能吸引人来观看。 这是打算,拿打拳的生意和自己手下在做的赛狗外围交换啊。 当然,洗米桦自然,自己打拳生意可能也就占点股份。 不过,这点股份,都不知道要比赛狗会那边赚得多多少了。 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赛狗会的外围,确实如苏汉泽所说。 赛狗会是何家的内部事情,他之前帮忙做事,已经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了。 毕竟,自己只是何家的手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想要他们来保。 洗米桦还是有几分犹豫,并没有马上给出回复。 而是带着经理阿孝,走出了包厢去。 只留下一个搏命勇,在旁边戆居居的望着自己。 看这个样子,洗米桦有些拿不定主意,打算找自己的心腹来商量一下。 苏汉泽笑着看他走出去,心中却对他最后的决定,早就清楚了。 百发百之九十九会同意。 这就是利益的事情。 苏汉泽已经找到了洗米桦,还谈起了赛狗会的事情。 这就说明,苏汉泽已经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在暗中做的了。 以后如果还想再做,那很容易遭到苏汉泽的报复。 而且,还会彻底得罪大房。 这操控赛狗外围的前路,已经算是被堵上了。 这边只要交出几个内鬼出来交差,就能得到实打实的逼单房生意。 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和那拳赛搭上线。 拿一个已经没了前路的生意,去换一个稳定的收益,还有另外一个前景很大的生意。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要怎么选择。 所以,苏汉泽毫不奇怪,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身边的师爷苏,看见搏命勇没有注意,压低声音,小声在苏汉泽身边问道: “泽哥,洗米桦毕竟是号码帮的……的人。 怕不怕,他会为大佬报仇,搞我们一手。” 师爷苏还是有几分担忧的。 毕竟,这边龙头刚被人搞死,是不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联手做生意。 师爷苏就怕,到时候,洗米桦在暗中搞自己一手。 苏汉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傻仔,那逼单房的生意,是我们拿给他来做。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分分钟就可以抽身出来。 到时候,我们才是洗米桦的米饭班主。 这边明晃晃的利益,就算他想搞事情,下面的人都不会同意。” 苏汉泽早有打算。 这次来找洗米桦,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还是学习大佬的老办法,想要把生意做大,就要把所有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首先,逼单房的生意,已经触犯到法律,非常容易暴雷。 苏汉泽自己肯定不会下手做的。 等到迭码仔的生意搞大,早晚都要找人来做逼单房的生意。 自己的人不做,无非就是丢给其他人来做。 港岛那边的社团也不是不行,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洗米桦。 一旦合作下来。 势必会导致号码帮彻底分裂,石歧杜肯定会和洗米桦来一场斗争。 自己可以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时,吃下更多的地盘。 而且,还能搞定赛狗会的事情。 如果要让苏汉泽来调查,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 毕竟,以洗米桦的小心,他肯定早就把所有证据的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而现在这事情,反而成了两人合作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只是弄几个人出来背黑锅,洗米桦自然同意。 最后,就是拳赛的事情。 苏汉泽是真的想要把拳赛搞大的。 但是眼下挡在眼前的,不是别人,就是大佬! 大佬能同意吗? 这是不确定的事情。 所以,这就需要拉进来更多的帮手。 最好,是拉贺家的人进来,让大佬也有份。 一旦确定和洗米桦的合作后,对苏汉泽来说,只有好处。 面对师爷苏的担心,苏汉泽也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切尽在掌握中。 果不其然! 只是喝了第二杯酒,洗米桦就重新走了进来。 洗米桦脸上带着笑容,和一开始见到苏汉泽时的冷色,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哈哈,苏老板,我们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和你合作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我们这边一直都有做逼单的生意,做得都非常干净,你可以绝对放心。” 看着满脸笑呵呵的洗米桦,苏汉泽也笑着伸出了手掌。 又是一场合作愉快。 笑着互相夸奖了几句,洗米桦就拍着胸膛保证起来。 “苏老板,你要的交代,绝对没有问题。 明天那几个鬼,自己会去差局自首。” 苏汉泽笑得更是开心。 两人交谈起来,简直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至于什么崩牙驹的,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 这就是最现实的江湖,再好的大佬,都不如银纸。 聊了几句后,洗米桦就拉着苏汉泽,明里暗里试探起了金沙赌场生意旺的原因。 苏汉泽也没有藏私,把自己做的那些手段,简单说了一下。 其实这些东西,洗米桦能模仿的都已经模仿了。 不过更多的东西,并不能复刻来做。 现在听完,洗米桦只觉得好像懂了,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 反正自己全说了,洗米桦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话来说。 最后笑着把苏汉泽送出了赌场。 还让那位阿孝,亲自带路送到外面去搭车。 这让门口那些,本来还想着,等苏汉泽出来,找他麻烦的打仔。 全都傻了眼。 看着阿孝送人上车,他们憋得满脸通红。 只是想到,现在出粮给自己的是洗米桦,让他们生不出什么报仇的想法。 …… 洗米桦做事的动作很快。 就在苏汉泽回到酒店,才睡了一觉起来,就收到了贺小姐的电话。 “苏汉泽,你是怎么做到的?!” 电话那头的贺小姐,声音当中满是惊讶。 原来,就在今天一大早,赛狗会的一个干事,就自己跑到警局去自首。 想要毒死明星犬,自然少不了内鬼的帮助。 这干事便是借着自己的职务,勾结了几个赛狗会搞定卫生的工人。 趁打扫狗笼卫生的时候,把带有兴奋剂的药物,偷偷带进赛狗会里面。 最后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得到外围的命令,他们就把放了药物的笼子换了。 不是直接喂药,而是换笼子,让狗自己吃下去。 如此隐蔽的手段,这才叫贺小姐怎么也查不出来。 现在的结果,自然是那位干事,自己自首。 说是收了外围的好处。 至于其他人,一个都没有扯出来。 又没有对人下手,最后也只能判了很短的时间。 这件事情,就到他头上就算是解决了。 贺小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调查了这么久的事情。 现在在苏汉泽这里,一下就搞定了。 (本章完) 164.第164章 满意的报酬 第164章 满意的报酬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苏汉泽很是谦虚,并未多吹嘘什么。 别人不清楚,何群哪里会不知道,苏汉泽的厉害。 “苏老板,这次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今晚我在葡京酒店摆了酒,你一定要赏脸。” “好,一定到场。” 苏汉泽不是圣人,做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有回报。 何群肯定会和大太太说这个好消息。 就是要看,大太太能给到自己怎么样的好处了。 苏汉泽脸上带着淡淡笑容。 大房在考验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考验他们。 如果大房太过小气,把让自己做事当成是理所当然的话。 自己也清楚,以后对待他们的态度要怎么样。 从头到尾,一直说得非常清楚,这是一场交易。 只有双方都公平的交换,这才叫做交易。 摇了摇头,和师爷苏去两间赌场走了一圈。 一切都非常顺利。 金沙赌场那边,昨天的流水做到了一千四百多万澳元。 再加上另外一个专门接待泰国豪客的包间,也有着一千多万澳元流水。 仅仅一天,这里的流水就做到了两千多万! 以博彩业基础的三成利润来算,昨天一天的毛收入就在六百多万澳元。 这样的生意,保持一个月下来,真的是能赚过亿。 当然,苏汉泽知道,这里面还有不少数要算。 首先就是迭码仔30%的提成,这是要给到迭码仔那边的。 也就是说,还要在拿六百多万出来。 还要交税和员工工资等等。 不过就算全部除完,作为赌场老板一天到手轻轻松松有个三四百万,还是没有问题的。 难怪赌王要说,开赌场就比开银行还要更加赚钱。 这简直就是抱着一颗摇钱树。 这更是让苏汉泽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说什么,也要在濠江拥有一座专属于自己的度假村。 只要有这么一座度假村,那这里源源不断收入,便能支撑自己建立起一个商业帝国。 正当苏汉泽展望未来时,一通电话响了起来。 看一看那个号码,发现这是串爆的。 苏汉泽眯了眯眼睛。 自从上次鱼头标的事情后,这位阿大,就已经有段时间不敢联系自己。 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估计都没有什么好事。 电话才一接通,就听见一阵大笑声。 “丧泽,很忙啊? 怎么连打通电话给阿公都没有时间了?” 只是听见这笑声,苏汉泽就知道,串爆肯定又想从自己身上找便宜。 “阿公,我这段时间在濠江这边做事。 等到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回去港岛再揾你饮茶。” 听见苏汉泽毫不客气,想要挂断电话的样子,串爆的老脸一僵,急忙出声。 “丧泽,今日揾你,其实都是有小小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阿公听闻,你在濠江那边搞得风生水起,正准备大展拳脚吧。 我们和联胜这班老鬼,肯定是撑你的。 知道你刚起步不容易,我们几个老鬼已经商量好了,一切凑了一笔钱帮你。 都是自己人,也不用算得太清楚,你就拿小小股份来给我们就行。” 苏汉泽满脸无语。 虽然早知道,串爆找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但是还是想不到,他的脸皮这么厚。 这看见自己在濠江这边的生意,就要开始赚钱,就想着要插一手过来。 是个人都知道,这边的赌场生意就是印钞机。 他们投钱进来,那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问题是! 苏汉泽自己都已经搞定了所有事情,凭什么要让这帮死老鬼插手? 听见电话那边的沉默,串爆也是咽了咽口水。 串爆抬头望去,茅趸和老鬼奀一帮叔父都在这里,正在眼睁睁的望着自己。 今天自己打的这通电话,便少不了这群叔父的怂恿。 虽然串爆都知道,打这通电话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自取其辱。 但是一想到,那濠江的摇钱树,还是被怂恿打了这通电话。 “丧泽,你知道,我们帮老鬼一直有几撑你噶。 上次鱼头标个反骨仔,搞出大麻烦出来,我还不是第一时间帮你搞定他。 你现在可不能富贵了,就忘记我们这边老鬼啊。” 听见串爆还敢说起鱼头标的事情,更是让苏汉泽忍不住冷笑起来。 上次鱼头标差点搞得自己来了个出师不利。 这事情,要是说串爆不知道,那才是骗人的。 不过很多时候,串爆的心里始终都是存在着侥幸的想法。 苏汉泽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变得冷了不少。 “阿公,你和一帮叔父的钱,我各个月都会准时交数。 因为这是你们应得的钱。 但是有些钱,可不是你们能赚的。 如果我发现,有和联胜的人没有知会我,就打着和联胜的名头过来濠江做生意。 我不介意清理门户。” 冰冷无情的话语,让串爆的心头一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不能怪苏汉泽说得如此直明。 实在是和联胜里面,还是有些人想不明白。 就像是之前的鱼头标一样。 总觉得,苏汉泽是和联胜的话事人,他们就可以打着和联胜的名头赚钱。 几声警告,便叫串爆没了声音。 苏汉泽深吸一口气,知道打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 “阿公,濠江这边的生意还可以。 下个月,我会多包一封三十万的大利是给你和各位叔父。” 听见有钱拿,串爆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不过被苏汉泽,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还是让串爆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嗯嗯,回来港岛再饮茶。” 知道今天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串爆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苏汉泽看着手中电话,脸上已经浮现了几分冷意。 上次弄死鱼头标,就是一场敲打。 本来以为,那帮老鬼都会老实一段时间。 没有想到,这才不过过了几天,他们都忍不住躁动起来。 果然,金钱动人心。 看来,上次的敲打,还不够深刻啊。 苏汉泽微微眯起眼睛,等到濠江这边的事情松一点。 还是得回去好好敲打敲打这帮老鬼,让他们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要因为金钱,而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情。 葡京酒店。 时间到了约定好的时候,苏汉泽就带着师爷苏赴宴。 站在葡京酒店上行的电梯,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苏汉泽眼神深邃。 别看金沙给苏汉泽搞得有声有色,但是和葡京赌场一比,真是瞬间被秒掉。 葡京赌场,才是整个濠江现在最为出名的赌场。 出入这里的,全都是真正的有钱人。 他们在这里,一个晚上豪掷千金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些贵客,是连赌王都要亲自招待的。 这也是为什么,赌王还时不时会亲自来葡京坐镇的原因。 苏汉泽深吸一口气,对着外面的夜景,大笑道: “师爷苏,你信不信,未来我们的王国,会比这里更加繁华。” 师爷苏站在身后,那脸上也带着几分向往。 换成没有来濠江之前,师爷苏还可能会有一点担心。 不过亲眼看见,苏汉泽是自己孤身一人,搅动整个濠江风云之后。 现在师爷苏对苏汉泽,只有最真挚的崇拜。 “泽哥,我信你!” 这一次,师爷苏就连结巴的习惯都没有了。 苏汉泽大笑起来,带着师爷苏大步走出了电梯。 电梯口早有在这里等候的服务员,等到确定了苏汉泽的身份后。 服务员在在前面带路。 到了这里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小包间。 何群不愧是赌王的女,出手豪阔,竟是直接包了个宴会厅来吃饭。 里面是西方自助餐那一套,和苏汉泽想象中的不同一样。 宴会厅的大门大开。 人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何群传来的大笑声,似乎正在和人说笑。 等到苏汉泽走进宴会厅时,便看见了里面,早已经坐着不少男男女女。 他们穿着西装,穿着长裙,说说笑笑。 苏汉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自嘲一笑。 一看见苏汉泽进来,何群马上双眼一亮。 “苏老板,你来了。” 苏汉泽的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过何群。 等到看见她满脸的高兴,这才确定,何群不是故意来让自己难看的。 苏汉泽也知道,何群一直大大咧咧,可能确实没有想太多。 笑着和何群点了点头,目光也扫过了眼前这帮男女。 这群人,身上全都穿着高档西装,带满珠宝首饰。 光是从他们的举动来看,苏汉泽就能确定,这群人不是江湖人。 大部分人,年纪都在三十多出头。 苏汉泽猜测,这应该是一帮富二代。 这就更是令苏汉泽好奇。 无论是衣着还是身份。 自己这个社团龙头,显然和身边这帮富二代格格不入。 何群让自己来,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虽然心中疑惑,不过苏汉泽脸上都是保持着淡然的笑容。 何群带着苏汉泽,走到了那帮男女面前,笑着和众人介绍了起来。 “各位,这位是苏汉泽苏老板,是刚从港岛过来濠江做生意的。” 一听见苏汉泽这个名字,眼前的男女,表情各不相同。 这帮富二代,并不是每一个都对江湖消息感兴趣。 那些没有听过苏汉泽名字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风衣,神情古怪。 而那些听说过苏汉泽,则是露出了几分玩味的神情。 总的来说,苏汉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藐视。 这是来自阶级的轻视。 能和何群混得熟悉的人,自然有一定的身份在。 父辈肯定很有地位,或是很有钱。 可能在他们看来,苏汉泽就是一个混社团的,要么就是做点小生意的商人。 现在才有如此反应。 苏汉泽淡淡一笑,并没有为他们的轻视而生气。 他已经看明白了。 今晚这是一场属于富二代商圈的宴会。 这些人的背景,肯定都很深。 何群叫自己来,是打算给自己多多开阔一下人脉关系。 只是可惜,并不是每一个富二代,都能像何群这样有江湖气。 苏汉泽朝着众人淡淡点头。 想要让看得起你,那要做的事情,不是发脾气。 而是让人看见你的价值。 有价值的人,去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人高看。 何群一番好意,看见平常熟悉的一众朋友,并没有想开口和苏汉泽认识的样子。 她也没有想到,这场面会有几分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宴会厅的侧门打开,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先生来了。” 抬头望去,便看见一身素白长裙的大太太,正笑着朝这边看过来。 透过那侧门缝隙,还能注意到,里面坐着不少非富则贵的贵妇人。 大太太今晚稍微化了点妆,和之前在书房看见的苍白病色不同。 她今晚多了几分典雅高贵。 大太太主动朝着苏汉泽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笑容。 这直接把刚才的丝丝尴尬,都冲得烟消云散。 “嗯,刚到。” 苏汉泽也笑着回应。 这笑容当中,是带着几分真挚的。 大太太的身份是什么? 她是赌王大房,地位超群,绝对是这里数一数二的重要人物。 但是就是这样的重要人物,却是亲自起身,走到苏汉泽身前来打招呼。 这样的举动。 便是在告诉场中所有的人,苏汉泽是她的贵客。 本来那些富二代,眼中还带着的几分藐视,在这一刻,早就消失不见。 取得代之的,是疑惑和凝重。 本来他们还以为,苏汉泽是何群请来的客人。 而何群在富二代圈子里面,一向都是出了名的“江湖人”。 这自然叫众人有些小看。 谁能想到,就连大太太都要亲自起身过来。 别的不说,光是大太太的重视,就让他们不敢小瞧苏汉泽。 苏汉泽笑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大太太给自己的报酬是什么。 那就是让自己在这个非富则贵的商圈里面出名。 人脉也是一样想要把生意做大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有了这一次的见面,苏汉泽也算是在商圈里面露脸。 往后,就算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也能方便不少。 毕竟,人人都要给大太太一个面子。 这样的报酬,真是给的非常有诚意和心思。 本来苏汉泽还以为,会直接送钱之类的。 现在才知道,大太太的心思缜密,给了自己完全无法拒绝的满意报酬。 (本章完) 165.第165章 人际关系 第165章 人际关系 大太太笑着和苏汉泽打过招呼后,就拉来了身边两人。 “阿群、阿娴,我还要过去陪你们各位长辈吃饭,就不影响你们年轻人玩乐了。 你们帮我好好招呼下苏先生。” 何群、何娴,就是大太太的两个女儿。 那位颇有江湖气的何群,就不用多介绍了。 旁边一位看起来比较瘦弱的斯文女人,就是另外一位千金。 何娴完全没有接触到博彩的生意,现在在做艺术品拍卖。 为人也颇具艺术家那种气质,朝苏汉泽温柔笑笑,就跟在何群身边。 让两位千金帮忙招待。 这绝对是给足了苏汉泽面子。 大太太笑着朝众人摆了摆手,随后便走回了侧厅里面。 苏汉泽的眼神好,只是从几眼的余光中,就认出来了里面几位太太的身份。 里面甚至有霍家那位太太,还有濠江总督太太! 至于其他那些,虽然不比这两位身份够高,但是也绝对不差。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太太的能量,非常恐怖! 苏汉泽也忍不住敬佩大太太。 大太太看似整日躲在何家大宅里面。 但是可不是家庭主妇。 像是这些真正有身份的太太,就连其他几房都没有资格来接触。 全靠大太太和她们交好。 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光是找找这些闺蜜,就能解决。 当然,如果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轻易找到闺蜜身上。 大房的身份就是不同。 光是这一份人际关系,就让苏汉泽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 在大太太主动过来打过招呼后,苏汉泽明显能感觉到,现场众人都变得热情许多。 在何家两位小姐的带领下,苏汉泽已经认识了全场一圈。 其中不乏崔家、何家、马家的二代少爷小姐。 再加上赌王家的两位千金。 这濠江四大家族的人,今晚可都集齐在了这里。 这倒是让苏汉泽双眼一亮。 自己的拳赛,本来就想搞大它。 如果能拉进这些二代们,那这生意就真是前途光芒。 当然,苏汉泽也没有太过心急。 毕竟,今晚只是第一次见面,不适合就这样开口。 而且,苏汉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来合作,自己也需要考察考察。 要是拉进几个混账进来,到时候帮忙帮不上,说不定还要给自己找麻烦。 苏汉泽也没有紧张。 自己不清楚这些人的性格,但是何群肯定清楚。 到时候,找何群问一下,这里面有那些人可以深交的,就知道了。 等到转完一圈,已经是几个小时过去了。 苏汉泽只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假笑都要僵住了。 今晚都不知道笑了多久。 看见那些小姐少爷,聊了一个晚上,还能有话题说,现在还在有说有笑的样子。 苏汉泽就不由得感叹,自己果然不适合这种场合。 要是说打打杀杀,苏汉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和他们聊起什么艺术品,什么红酒的,苏汉泽就只能在旁边发呆。 苏汉泽对这些东西,实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终于,一直从八点差不多开到十二点几。 里面一众豪门太太,满意的从包间里面走出来。 众人这才笑着离席。 苏汉泽逛了一个晚上,正是饥肠辘辘,想要去找碗云吞面吃一下。 却被安德烈叫住了。 “大太太让苏先生稍等片刻,她还有几句话想和苏先生说一下。” 安德烈没有压低声音,这让场中不少人都听见了。 这更是让不少人对苏汉泽好奇,不知道这年轻人,是怎么得到大房如此看重。 大太太亲自去送各位太太,需要一点时间。 苏汉泽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自助餐那边走去。 等到大太太送完人回来,就看见苏汉泽正端着一碗云吞面在大口吃着。 见到苏汉泽在吃东西,大太太也只是笑了笑,朝他摆了摆手。 “没事,不缺这一下子的时间,你先吃完面。” 虽然大太太说不差这点时间,苏汉泽也不好意思,让她多等。 几口把剩下的面都吃完,肚子里面才有实感传来。 “让大太太见笑了。” 大太太淡淡一笑,还递过来了餐巾纸。 苏汉泽接过纸来,擦了擦嘴巴。 心中不免对大太太高看了许多。 虽然只是简单的认识,但是大太太身上,真的有一股说不出的亲近感。 让人忍不住想要交好。 这估计就是大太太的人际关系,能这么好的原因之一。 “抱歉,没有和你说清楚,今晚是一场这样的宴席。” “大太太说笑了,我还要多谢你呢。” 如果不是有大太太邀请,以苏汉泽的身份,肯定很难接触到这些富二代商圈。 人际关系也是一种生意,对苏汉泽肯定有着巨大的帮助。 说笑几句,大太太也是进入了正题。 “阿群已经和我说了赛狗会那边的事情,很多谢苏先生帮忙解决这事情。 我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作为答谢。” 说话间,身边的安德烈,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摆着车钥匙。 从那车钥匙的标记来看,这是一辆宾利。 苏汉泽面上一笑。 不用多说,肯定是上次安德烈注意到,自己没有开车。 所以,现在这才有了这样的一个礼物。 苏汉泽也没有客气,笑着谢了一句,就接过了盒子。 一辆车而已。 哪怕是豪车,在大太太和苏汉泽面前,也不是什么需要多推辞的东西。 苏汉泽明白,这真是一点小小礼物。 而真正的报酬,就是邀请自己来这里。 大太太的安排,让苏汉泽真是没得说。 看来,当初的选择,还真是没错。 大太太真是简单说了两句,就没有多说了。 反而是苏汉泽主动开口起来。 “大太太,我看两位小姐都很有头脑,难道你没有想让她们接受家族的生意吗?” 赌王手头上,有着那么多的赌场。 哪怕只是接过其中一间来,也能赚到大钱。 如果大太太开口,那赌王绝对不会拒绝不给的。 听见这话,大太太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这让两人之间那一直保持的和睦,瞬间就被打破了。 只是苏汉泽并未退缩,而是继续望了回去。 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望着眼前这张年轻张狂的脸庞,大太太眼中有着冷色闪过。 原先温柔的脸上,都开始出现了淡淡怒气。 尽管从和苏汉泽接触以来,大太太都一副很和善的样子。 但是,能跟随丈夫创立如今商业帝国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 毕竟,在这个过程当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才能走到今天。 大太太都已经忘记了,已经多久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让自己不喜。 其他那些人,平常就算想做点事情,也只敢藏在暗中做点小动作而已。 还不等大太太开口,苏汉泽的神色也是渐渐冰冷起来。 “大太太,恕我这个人说话很直接。 你应该都清楚,我们这些外人,说句不好听的。 就算失败了,都还可以去其他地方东山再起。 但是你不能失败,你的子女也不容许失败!” 豪门斗争,就像是古代时候的皇权继承之争。 自古以来,不知道发生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情。 就算是亲生骨肉,也要为那偌大家产拼个你死我活。 更别说赌王现在这种情况,一个家中还分为四脉,人人都有机会。 以如今赌王家业的庞大,谁都对这块蛋糕,非常眼红。 任何一个子女,哪怕分去了一点点家产,那也是足够普通人一辈子赚的钱。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念着什么亲情。 大太太的脸色,慢慢变得冰冷,那双眼眸望着眼前的苏汉泽,沉默不语。 苏汉泽心中暗暗松一口气。 这也好在是大太太,她这个人的性格太好,教养也太好了。 就算再不喜欢,也不会当面打断别人的话。 这也是苏汉泽,今天敢如此大胆开口的原因。 “大太太,我知道你是担心,大房一旦插手家业,势必引得其他人的忌惮。 毕竟,要说名正言顺,大房绝对是最没得挑的。 我也知道,你无心偌大家业,只拿一些与家族无关的事务,来给两位千金来做。 这已经是表明态度,要彻底退出相争。 只是你的退让,却成了别人得寸进尺的筹码。 就连一个小小的赛狗会,都不能让它好好的。 大太太,你真的觉得,一味的退让,才是真正能保护住家人的办法吗?” 本身对苏汉泽,还有几分冷意的大太太。 此时已经是彻底沉默。 苏汉泽说的这些话,她又何尝不知。 本身大太太出身的家庭,也很复杂。 父亲作为濠江土司,权利极大。 同样有着四位太太,子女更是多达数十个。 大太太从小可没有少看见,家族当中的兄弟姊妹,互相争斗。 甚至闹出人命的事情。 对于豪门争斗,大太太是非常清楚不过的。 原先大太太还有心去争,但是长子长女离世,接连打击,令她颇有几分心灰意冷。 这才打定主意,不想竞争什么家业。 更是不想子女插手赌场的事务。 只是谁能想到,自己都如此退让了,还让人找麻烦到赛狗会去。 赛狗会能有多少利润? 这根本就是一个谁也看不上的产业。 那动手的人,针对的是,就不用多说了。 想到这里,大太太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疲色。 以前,自己还尚健康,能靠着以前积累下来的人脉,庇护住自己的子女。 但是这几年来,大太太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就连大太太自己都不知道,她还能继续庇护下去多久。 大太太虽然沉默不语,但是她的反应,早就已经说明了她的真实态度。 “大太太,我打算搞一个拳赛。” 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题转换,就连大太太也忍不住一愣。 前面还在问家业的事情,这怎么突然就扯到什么拳赛去了。 苏汉泽自信一笑,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野心。 “我不是要小打小闹,我要搞得正规,搞出名堂出来。 不只是泰国的泰拳,大陆的散打,西方的拳击,棒子的跆拳道,岛国的空手道。 我要将这些不同流派的武术,全部集中在一堂,来摆设擂台。 在万千观众的注视下,这些各大流派的高手,全都在铁笼里面厮杀。 这会令所有观众疯魔! 我要让港岛电视台,乃至西方电视台,都全程转播。” 苏汉泽的眼中,都带上了几分狂热。 而大太太本身淡定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惊愕。 先不说其他事情,以大太太的眼光来看。 苏汉泽说的这些,非常的有搞头。 拳拳到肉,血脉沸腾! 这可比起那些赛马赛狗,更加能让人狂热。 “我知道,在濠江做生意,一定要有何家的影子,才能顺顺利利。 大太太,我问你有没有想过争斗家产,不是想要逼你做什么。 只是想告诉你,我这边还有着第三条路可以行。 我愿意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出来,作为邀请大太太的请帖。 当然,我可以许诺,如果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并没有到应该有的价值。 也可以拿股份随时换取我和我三次交易。” 一直说到这个时候,大太太才知道苏汉泽的想法。 这是打算,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来换取自己的绝对支持啊。 哪怕现在这拳赛,只是在苏汉泽嘴里说出来而已。 但是大太太都已经能想到了,这未来将会是多么盛大的赛事。 百分之十的股份,足以令很多人疯狂。 只是,到了大太太这个层次,金钱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更令大太太动心的,还是苏汉泽许诺的三次交易。 这就是三次救命机会。 哪怕事情再糟糕,凭借这三次机会,也能离开濠江。 当然,所有的一切前提都是,未来的苏汉泽,能真正做起来。 让自己的诺言,真正变得值钱起来。 这是拿未来做交易。 大太太的目光,扫过了苏汉泽,那眼神当中带着深深的审讯。 这和之前见到的大太太,非常不一样。 她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就像是赌王一样。 沉默许久,大太太终于开口。 “好。” 只是这短短的一个字,便令苏汉泽脸上浮现了笑容。 万里长征,自己已经走出了踏实的第一步了。 (本章完) 166.第166章 机会太多了,就看我们能不能抓 第166章 机会太多了,就看我们能不能抓住 宴会结束后,路东啤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而他心中也盘算着下一步的棋局。拳赛计划固然宏大,但要真正落实,资源、人手和场地的协调是绕不过的难题。 早晨的风吹过窗台,他的电话响起,是一个未存的号码。他拿起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个熟悉却略带急切的声音。 “泽哥,是我,盲蛇。” “盲蛇?”苏汉泽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竟然还敢找我?”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咳嗽声,盲蛇低声道:“泽哥,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这次是真的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你。你信我一回,这件事对你有大用!” 苏汉泽沉吟片刻,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冷意:“如果没用,你知道后果。” 盲蛇连连点头,随后将消息一一道来。他提到最近濠江某些不安分的势力正在秘密聚集,似乎想借赌王的影响力大搞动作,而这些势力背后的支持者居然与苏汉泽过去有些渊源。 挂断电话后,苏汉泽陷入了沉思。他明白,盲蛇这种见风使舵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献殷勤。既然他主动送上情报,那这条线索背后必定另有深意。 “师爷苏!”他忽然喊道,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 师爷苏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听到苏汉泽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后,他点了点头:“泽哥,这些人搞鬼,我们该点算?” “先不要急着动手,盲蛇的话还需要验证。”苏汉泽冷笑一声,“不过,这次的事情或许能让我们再往前迈一步。” 他抬手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韩宾沉稳的声音:“小泽,这么早打电话,有事?” “姐夫,我需要你帮个忙。”苏汉泽开门见山地道。 韩宾一听情况,也没多问,只说:“晚上到我这来,咱们细讲。” 挂断电话后,苏汉泽伸了个懒腰,看似随意,但眼神却透露出几分锐利。他清楚,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不少人盯着,而这正是他最喜欢的局面——所有人都在观望,但最终的赢家只能是他。 夜晚,苏汉泽来到韩宾位于葵青的办公室。韩宾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摆着一杯热腾腾的茶。见苏汉泽进来,他放下茶杯,点了点头:“说吧,什么事?” 苏汉泽将盲蛇提供的情报大致说了一遍,韩宾听后眉头微皱,随后冷笑:“这帮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赌王的地盘,岂是他们能染指的?” “姐夫,这次的事情不简单。”苏汉泽沉声道,“他们的目标不只是赌王的地盘,而是想借势撼动濠江的规则。” 韩宾目光一沉,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做?” 苏汉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釜底抽薪。这些人既然敢来,就说明他们有所倚仗。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的倚仗变成累赘。” 韩宾闻言,笑了笑:“果然是十三妹的弟弟,有魄力。我手上有些人脉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小心,别引火烧身。” 苏汉泽点了点头:“放心吧,姐夫。我心里有数。” 离开韩宾的办公室后,苏汉泽感到一阵夜风拂面。他站在路边,看着街道上的灯火,脑海中已然勾勒出一幅大局。 第二天,苏汉泽召集了手下几名得力干将,在金龙酒店的一间包厢里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师爷苏第一个到场,接着是阿炳、阿威等人。等人到齐后,苏汉泽将盲蛇提供的消息分享出来,随后道:“你们怎么看?” 阿炳皱着眉头,率先开口:“泽哥,这帮人想搞事情,咱们不如趁早下手,省得夜长梦多。” 阿威摇了摇头:“先别急,这事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咱们要是贸然动手,可能会中圈套。” 苏汉泽点了点头:“阿威说得对。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硬碰硬,而是找到他们的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汉泽将任务一一分配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职责。他知道,要想在这次博弈中占据上风,必须精确而迅速地执行计划。 几天后,苏汉泽接到了师爷苏的汇报,盲蛇提供的情报果然属实,那些势力已经开始在暗中筹划行动。而与此同时,苏汉泽也得到了韩宾的支持,成功获得了一些关键资源。 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在苏汉泽的推动下,逐渐拉开了序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个决定都如同棋盘上的落子,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苏汉泽站在酒店的窗前,望着远处已经被夜色笼罩的濠江,思绪却停留在刚刚结束的宴会厅里。大太太的一句“好”,看似简单,但其中的分量足以让他暂时卸下几分防备。这不仅是一次合作的开启,更是他正式涉足濠江商圈的第一步,而这一步踏得无比扎实。 师爷苏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从宴会上顺回来的雪茄,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他抬头看向苏汉泽,小心翼翼地开口:“泽哥,你说这拳赛的事情,真能搞成咩?” 苏汉泽回过头,笑了一下,点燃自己的烟,吐出一口烟雾:“不是能不能搞成,而是一定要搞成。濠江这地方,机会太多了,就看我们能不能抓住。” 师爷苏啧啧感叹:“泽哥,你胆子真系大,我以前只系帮人做过细微的事,点敢想咁大阵仗。” 苏汉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大事,胆量是第一步。你跟着我,不用怕,稳稳地走,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窗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濠江的魅力在夜色中展露无遗。苏汉泽从窗边走开,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快速记下刚刚闪过脑海的计划细节。 第二天一早,苏汉泽接到一通电话,是路东啤打来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泽哥,我昨晚托人帮忙留意了,你提到的场地问题,好像真有门路了。” 苏汉泽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说说看。” 路东啤语速很快:“新填海区那边又腾了一块地,比我昨晚说的那块还要大些。虽然还没正式放出来,但听说是被几个大佬盯上了。” 苏汉泽嘴角微微扬起:“既然是大佬们盯上的,那我们就抢先一步。” “泽哥,这可不容易啊,这些人背后都有势力支撑。” 苏汉泽嗤笑一声:“在濠江,没有势力不能撼动,关键是看方法。” 挂断电话后,他直接联系了韩宾,将事情简单说明了一下。韩宾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后道:“小泽,这事不难,我正好有个朋友在规划局,你过来一趟,我带你见见他。” 下午,苏汉泽如约出现在韩宾的办公室。韩宾带着他去了一家私密的会所,见到了那位规划局的朋友。几杯酒下肚,气氛渐渐放松,那人笑着说道:“韩宾介绍的兄弟,果然有魄力。你们看中的那块地,确实有几家人想要,但还没到决策的时候。如果你们有特别的用途,可以提前递交一份项目提案,说不定能让上头重视。” 苏汉泽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多谢兄弟指点。我这边的项目提案已经差不多了,明天就能送到你手上。” 对方摆摆手:“韩宾的人,我肯定尽力帮。只不过你要清楚,濠江这地方,利益分配从来都不简单。” 回到酒店后,苏汉泽立刻召集人手,将提案的细节完善。他知道,这次合作不仅仅是为了争一块地,更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实力和魄力。 几天后,他带着准备好的提案亲自递交给了规划局。提案中详细描述了拳赛场馆的设计理念、经济效益以及对濠江旅游业的推动作用。苏汉泽深知,想在濠江立足,必须学会打感情牌和经济牌。 提案提交后没多久,消息传开了。濠江的大佬们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苏汉泽太年轻,想一步登天;也有人开始认真思考这场拳赛的可能性。与此同时,盲蛇的情报也逐渐浮出水面,涉及的势力越来越复杂。 苏汉泽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更大的棋盘。他知道,只有稳住局势,才有可能在未来的博弈中赢得更多筹码。大太太的支持,让他在濠江的名声逐渐打响,而韩宾和其他势力的暗中帮助,则为他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和资源。 夜深人静时,苏汉泽独自坐在窗前,脑海中回放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他明白,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周后,他接到了规划局的正式通知——提案被初步批准。这一消息在濠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对苏汉泽刮目相看,也有人开始对他暗中防范。 拳赛计划正式进入筹备阶段,苏汉泽亲自挑选团队,设计场馆布局,策划比赛流程。他要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做到极致,因为他清楚,这不仅仅是一场商业尝试,更是他在濠江立足的关键一步。 在筹备过程中,盲蛇再次主动联系了苏汉泽,带来了更多关于那些暗中势力的情报。苏汉泽将这些信息汇总,与韩宾和路东啤商议对策。他们决定暂时不动声色,等到对方露出更多破绽时再一举反击。 拳赛的宣传逐渐铺开,苏汉泽借助何群的人脉,将消息传递到濠江的各个角落。很快,不仅是濠江,连港岛和东南亚的商圈都开始关注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事。 一个月后,拳赛场馆的奠基仪式隆重举行。当天,濠江的许多名流大佬都到场祝贺,场面盛大而热烈。苏汉泽站在台上,面对众多闪光灯,神情自若。他知道,这不仅是一个项目的开始,更是他人生新篇章的开端。 晚上,韩宾与他单独喝酒时,笑着说道:“小泽,这次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你要记住,前路漫长,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苏汉泽举杯,眼神坚定:“姐夫,我从来没想过退路。这濠江的江湖,我要搅个天翻地覆!” 奠基仪式结束后的那个夜晚,苏汉泽独自站在场馆选址的空地上,晚风拂过,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望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他知道,这是一个开始,一个足以撼动整个濠江格局的开始,但同时,这也是一场看不见的博弈,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可能全盘皆输。 “泽哥。”身后传来师爷苏的声音,他快步走上前,手里还拿着一份刚从港岛送来的文件,“这些是那边传来的合同草案,关于赞助合作的初步协议。” 苏汉泽接过文件,翻了几页,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消息传得够快的,这才刚奠基,港岛的那些人已经忍不住了。” “泽哥,听说其中有几个大金主,看上了拳赛的转播权。”师爷苏凑近,压低声音说道。 苏汉泽抿了一口烟,眼中透着一丝冷静:“他们当然看得上,这可不是普通的赌博项目,拳拳到肉,刺激、直接,又能打擦边球,这种东西最容易让观众上瘾。关键是濠江这块牌子,只要打出影响力,未来可以延伸的领域多到数不过来。” 师爷苏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可系,泽哥,港岛那些人不好对付,他们的胃口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胃口大不要紧。”苏汉泽笑了笑,吐出一口烟圈,“关键是要看他们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他们拿出的筹码足够,我不介意分他们一杯羹。” 师爷苏低头想了一下,又抬头问道:“那盲蛇提供的情报呢?那些想搞事的人,咱们是继续盯着,还是直接动手?” “急什么?”苏汉泽将烟头掐灭,眼神凌厉,“现在动手,容易打草惊蛇。等他们的动作露出更多破绽,我们再一网打尽。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场馆的建设顺利进行,不能让任何人搅局。” 师爷苏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天后,苏汉泽应邀参加了一场由何群组织的私人派对。这场派对聚集了不少濠江和港岛的富商及名流,场面奢华热闹。苏汉泽一身黑色西装,低调却不失气场,走进派对时引来了不少注目礼。 何群远远看见他,挥了挥手:“苏老板,来得刚刚好,正想给你介绍几位重要的朋友。” 苏汉泽微微一笑,跟着何群走向一群正在谈笑的人。他很快被介绍给了几位港岛的大金主,包括一位在传媒业有着巨大影响力的陈老板。几杯酒下肚后,陈老板主动凑到苏汉泽身边,话语间满是试探:“苏老板,这拳赛的事情我听说了,真是个好主意。不过,这么大的项目,光靠濠江的资源,恐怕还不够吧?” (本章完) 第167章 两年前的耻辱 第167章 两年前的耻辱 苏汉泽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陈老板的杯子:“陈老板说得对,所以我才需要像您这样有影响力的人加入。” “呵呵,苏老板果然爽快。”陈老板眼神一亮,笑着说道,“转播权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搞定。不过嘛,您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苏汉泽点点头:“陈老板的意思是?” “意思很简单。”陈老板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拳赛的转播权,我们可以包,但条件是,未来的赛事必须由我们独家代理。” 苏汉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陈老板,这样的条件未免有些苛刻了吧?您也知道,拳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离不开濠江本地的支持。独家代理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向濠江的朋友们交代。” “哈哈,苏老板果然聪明。”陈老板哈哈一笑,眼中却透着几分试探,“当然,我也不是非要独家代理。这样吧,我们先签个框架协议,具体的细节以后再谈。” 苏汉泽笑着举起酒杯:“陈老板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那就先干一杯,以后慢慢聊。” 酒过三巡,陈老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但苏汉泽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他明白,这些港岛的大金主表面上笑容满面,但背地里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回到酒店后,苏汉泽立刻召集人手,商量应对之策。他知道,这场拳赛的核心资源就是转播权,一旦被陈老板这样的外人掌控,未来的发展将极其被动。 “泽哥,要不我们直接找大太太,他的关系网够广,完全可以帮我们压一压这些人。”师爷苏提议道。 苏汉泽摆摆手:“不急。大太太的牌不能轻易打出来,现在还不是最紧要的时候。” 师爷苏点点头,又问:“那盲蛇那边呢?他好像又传来消息,说那些人开始动作了。” 苏汉泽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先按兵不动,继续盯着。他们想搞事,就让他们继续跳。我倒要看看,最后他们能跳到哪里去。” 几天后,拳赛的宣传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潮,苏汉泽联合濠江的几家媒体,正式对外发布了拳赛的第一批赛事安排。这一消息迅速引发了广泛关注,许多国际媒体也开始报道这场盛事。 与此同时,盲蛇的情报逐渐变得清晰,那些暗中势力的背后,似乎牵扯到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苏汉泽依旧站在窗前,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拳赛计划虽然初见成效,但远未到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他轻轻敲了敲窗框,脑中飞速梳理着近期的每一步行动,直到窗外传来几声低沉的汽车引擎轰鸣声。 “泽哥,有人来了。”师爷苏推开门,脸上隐隐有些警惕,“是盲蛇,他亲自过来。” 苏汉泽转过身,拿起桌上的烟盒,缓缓点了一根烟,语气淡然:“让他进来。” 片刻后,盲蛇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但眼神里依旧藏着些许恐惧。他还记得上次自己在苏汉泽面前失去小拇指的场景,那种冷酷和决绝,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泽哥,消息是真的,那些人已经开始行动了。”盲蛇搓着手,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他们打算在你拳赛场馆的工地上搞点事情,可能会带点人过去闹场。” “闹场?”苏汉泽挑了挑眉,吐出一口烟雾,“他们想做什么?打砸?还是直接动刀?” 盲蛇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具体的计划我没打听得太清楚,但他们背后的人已经开始向外招募一些外来打手了,估计不只是吓唬吓唬那么简单。” 苏汉泽沉默了一会儿,手中的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入烟灰缸。他走到窗边,抬眼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工地方向。 “盲蛇,”他突然开口,声音低而稳,“这次你做得不错。” 盲蛇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多谢泽哥夸奖!只要泽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 “好,”苏汉泽转过身,目光冰冷,“但我不希望你只是报信的人。既然他们开始行动了,你就给我盯死他们。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谁来,谁走,什么时候动手,动作有多大,一点都不能漏。” 盲蛇连连点头,慌忙应下:“泽哥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苏汉泽挥了挥手,盲蛇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烟灰缸里残留的烟头还在冒着些许青烟。 “师爷苏。”苏汉泽叫了一声,师爷苏立刻走了进来。 “泽哥,点算?”师爷苏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这事不能闹大,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苏汉泽语气冷静而果断,“你亲自带几个人,暗中加强工地的防守,必要的时候,给我把这些人留在工地上,别让他们有机会跑出去。” 师爷苏点了点头,接着又问:“泽哥,要不要通知十三妹那边?” “暂时不用。”苏汉泽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点小事我们自己能解决。十三妹要稳住钵兰街那边的局面,不能因为这点事分心。” 师爷苏应声退了出去,房间再次陷入寂静。苏汉泽独自坐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脑海中不断推演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濠江的江湖规则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拳赛是他的起点,但要想真正站稳脚跟,他需要更多筹码,而这些筹码只能靠自己一点一点争取。 几天后,盲蛇传来的消息让苏汉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那些人确实计划在工地动手,手段不仅包括打砸,还有可能利用火灾或爆炸制造混乱。苏汉泽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以为靠这些小手段就能压住我?太天真了。” 当天晚上,苏汉泽亲自带人去了工地。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让师爷苏安排好暗哨和防守,同时联系了几位有背景的朋友,提前做好了善后准备。果然,凌晨时分,一群蒙面人悄悄摸上了工地,手里提着装满汽油的铁桶。 “就这点本事?”苏汉泽站在暗处,冷眼看着这群人忙活。他掏出手机,低声吩咐了一句:“动手。” 不到三分钟,这群人就被暗中埋伏的手下制服,连带他们的装备一起缴获。几个打手被绑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苏汉泽。 “谁派你们来的?”苏汉泽蹲下身,语气平静得可怕。 几个打手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喊道:“没人派我们!我们就是混饭吃的,随便接了个活!” “哦?”苏汉泽冷笑着捡起一根钢管,轻轻敲在地上,“随便接了个活,就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那人额头冒出冷汗,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苏汉泽没有再废话,直接一脚踹翻了他,转身对身后的师爷苏说道:“把他们带回去,好好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第二天,这件事并没有传开,工地的施工依旧如常进行。苏汉泽知道,这一次他赢了,但他也清楚,对方不会轻易罢休。这只是个开始,而他必须始终保持警惕。 几天后,盲蛇再次带来消息,对方背后的人终于露出了一些端倪,似乎与濠江的某个老牌势力有关。苏汉泽听完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苏汉泽坐在场馆的临时办公室里,翻看着一迭厚厚的文件,旁边的师爷苏一边削苹果一边嘀咕:“泽哥,这事儿真系复杂过开赌局,仲搞咁多条数,几时先可以数完吖?” “你觉得做大事简单?”苏汉泽瞥了他一眼,拿起签字笔在一张文件上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以前数的是赌局的钱,现在数的是生意的命脉,分量完全不同。” “讲得咁大只。”师爷苏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笑得满脸堆褶,“不过呢,泽哥,你今日几时带我去试下工地个拳台?上次睇个雏形,我都手痒咗好耐啦。” “你想被打得满地找牙?”苏汉泽笑了笑,把苹果接过来咬了一口,“行啊,不过你去之前先练练跑,别到时候被一脚踢翻。” “边会呀!”师爷苏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刚要继续吹嘘两句,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阿炳推门而入。 “泽哥,不好了!”阿炳喘着气,满脸通红,“出事了!盲蛇今晚没交班,刚刚传来消息,他在码头那边被人堵住了!” 苏汉泽皱起眉头,把手上的苹果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半小时前!有人看到他被带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子往新填海区方向去了。”阿炳擦了擦额头的汗,“泽哥,你话咩做?” “这家伙果然靠不住。”苏汉泽冷笑了一声,随手抓起外套甩在肩膀上,“他被抓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人想干什么。” “那我哋——”师爷苏跟着站了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 “当然是去看看。”苏汉泽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工地那边安排人盯紧了,有事立刻通知我。” 十几分钟后,他们的车停在新填海区的废弃仓库外。这里灯光昏暗,偶尔几只野狗在周围游荡,显得阴森又冷清。苏汉泽扫了一眼四周,低声对阿炳吩咐:“你带几个人守在外面,注意有没有其他人靠近。师爷苏,跟我进去。” 仓库的铁门开了一道缝,里面传出几句骂骂咧咧的声音。苏汉泽推门而入,只见盲蛇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鼻青脸肿,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什么。 “真热闹啊。”苏汉泽双手插兜,神色悠然地扫了一圈,屋里有五六个壮汉,正对着盲蛇拳脚相加。见到苏汉泽突然出现,几个人愣了一下,接着一个光头男子站了出来。 “你就是苏汉泽?”光头男子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来得正好,省得我们再去找你。” “找我?”苏汉泽笑了笑,走到盲蛇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还以为你这么快就反水了,原来是被抓了。怎么样,吃得消吗?” 盲蛇拼命摇头,含糊地叫了一声:“泽哥,我冇出卖你!” “我知道,你冇这个胆。”苏汉泽语气轻松,抬眼看向光头男子,“好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光头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停了拳赛的场馆建设,这块地不适合你。” “哦?不适合我?”苏汉泽挑了挑眉,“那适合谁?” “适合我们老大。”光头男子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我们老大不想看到你继续在这里搞事,所以劝你识相点,收手吧。” 苏汉泽笑了,笑得很轻松,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你家老大是谁?说出来让我笑笑。” “你不需要知道是谁,只要知道,你斗不过就行。”光头男子冷哼一声,“怎么样,给个痛快话?” 苏汉泽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今天不该抓盲蛇,更不该让我跑一趟。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威胁。” 话音刚落,他突然动手,抄起旁边一把椅子,狠狠砸在光头男子的膝盖上。光头男子痛得惨叫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说吧,你家老大是谁。”苏汉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低沉而冰冷,“不说的话,我可以一直陪你玩到天亮。” 光头男子咬着牙,额头冷汗直冒,其他几个人见状立刻扑了上来。还没等他们靠近,师爷苏从后面抽出一根铁棍,带着一脸“专业人士”的表情挥舞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来啊,扑街仔,今次睇下边个够胆!” 几分钟后,仓库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那几个壮汉纷纷倒地,只剩下光头男子还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最后一次机会。”苏汉泽蹲下身,拍了拍光头男子的脸,“说吧。” 光头男子终于扛不住了,颤抖着吐出一个名字:“洪……洪全,他让我来搞事的。” (本章完) 第168章 雷耀扬胃口倒是不小 第168章 雷耀扬胃口倒是不小 “洪全?”苏汉泽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站起身来,转头对师爷苏说道:“带几个人,把这帮人送去警局,顺便匿名举报一下仓库里的违禁物资。” 师爷苏一边点头一边掏出电话:“得喇,包喺我身上。” 苏汉泽回头看了一眼被绑的盲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可真能惹麻烦,下次再这么不小心,别怪我不帮你收拾烂摊子。” 盲蛇连连点头,眼泪都快出来了:“泽哥,我知错了,真系下次唔敢喇!” 离开仓库时,苏汉泽的心情并不轻松。洪全的名字虽然不算响亮,但他知道,这人背后的水可能很深。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韩宾的号码。 “姐夫,我需要你帮个忙。”电话接通后,他直接开门见山。 “又出什么事了?”韩宾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你这段时间可真没让我省心。” “有个叫洪全的家伙,最近盯上了我的拳赛。”苏汉泽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警觉,“我想知道他背后是谁。” 韩宾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洪全?我听过这名字,和湾仔那边有点关系。行吧,给我点时间,我帮你查查。” “多谢。”苏汉泽挂断电话,抬头望向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可不打算让这些人轻松过关。 苏汉泽靠在沙发上,刚把电话放下,师爷苏就捧着两杯热茶走了进来,手上还夹着一片吃剩的披萨。他一脸满足地嚼着,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泽哥,你说洪全背后的人会不会是……唔,等我想想,哦,是不是湾仔那边的那个谁?” “你吃饱了吗?”苏汉泽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片几乎全是酱料的披萨上,“能不能好好说话?搞得像个市井小混混。” “嘿,泽哥,你别管我吃什么,咱们聊正事。”师爷苏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把剩下的披萨吞进嘴里,“你看啊,洪全那家伙,能搞到那么多壮汉,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搞事,肯定是背后有大佬撑腰。你说,会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阿炳风风火火地推开了门,一张脸兴奋得发红:“泽哥,刚刚十三妹那边传了个消息,说洪全最近好像和湾仔的雷耀扬走得很近!” “雷耀扬?”苏汉泽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师爷苏一听这名字,立刻把披萨渣都喷出来了:“什么?雷耀扬?那不是当年你砍过他头马红毛鸡的那个东星的吗?怎么又跳出来了?” “怎么,你怕了?”苏汉泽不紧不慢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东星的人还不至于让我害怕。既然雷耀扬敢伸手进濠江,那我们就让他知道,这地方可不是他能撒野的地盘。” 阿炳立刻点头:“泽哥,我马上叫人去查,看看雷耀扬是不是最近混到濠江来了。” “不用。”苏汉泽摆了摆手,“雷耀扬的动作用不着我们去查,他这么大张旗鼓,估计早就被人盯上了。我更好奇的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苏汉泽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韩宾的电话。 “姐夫,查到了吗?”电话一接通,苏汉泽便开门见山地问。 “还真查到点东西。”韩宾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洪全确实和雷耀扬有接触,而且不仅是他,湾仔那边几个小堂口也和濠江的几个人搭上线了。看来,东星这是想渗透进来分一杯羹。” “分羹?”苏汉泽轻笑了一声,“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别大意。”韩宾提醒道,“雷耀扬可不是吃素的,这次他很可能带了大笔资金进来,不光是为了拳赛,还盯上了濠江几个重要的生意。” “谢谢姐夫的提醒。”苏汉泽语气轻松,但眼神却渐渐锐利,“不过,他的资金再多,也得有命才行。” 挂了电话,苏汉泽看向阿炳和师爷苏:“盯紧工地的安全,同时通知盲蛇,让他继续留意洪全的动向,别给我出岔子。还有,把拳赛的筹备加快进度,我要让濠江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场赛事的主人是谁。” 师爷苏摸了摸脑袋,有些担忧地问:“泽哥,万一东星的人直接找上门来怎么办?” “他们要找上门,那正好。”苏汉泽冷冷一笑,“我也想看看,雷耀扬到底还能耍出什么样。” 第二天,拳赛的筹备工作全面提速,苏汉泽亲自到工地巡视进度。场馆已经初见规模,拳台的设计也在进一步优化。他走到工地中央,伸手摸了摸崭新的钢筋护栏,目光中透着一丝满意。 “泽哥,场馆进度一切正常。”负责施工的经理一边擦汗一边汇报,“再过两个月,拳台部分就可以试运行了。” “很好。”苏汉泽点点头,“资金方面有没有问题?” “暂时没有,大太太那边打来的款项很及时。”经理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泽哥,您看这拳台的设计是不是要再添点元素?比如更符合国际审美的那种?” “不用里胡哨的。”苏汉泽摆了摆手,“濠江不需要那些虚的东西,拳台要的是真实、硬核、血性。观众钱是来看拳头的,不是来看舞台剧。” 经理连连点头:“明白,泽哥英明!” 正当苏汉泽准备继续查看其他部分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他皱了皱眉,转身看向声源处,只见几个工人正围着一个陌生人吵吵嚷嚷。 “怎么回事?”苏汉泽沉声问。 阿炳立刻跑过去查看,回来后低声说道:“泽哥,那人是湾仔那边来的,说是雷耀扬的人,要找您谈谈。” “谈谈?”苏汉泽冷笑了一声,“把他带过来,我倒想看看,他想谈什么。”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衬衫的男子被带到苏汉泽面前。他个头不高,嘴角挂着一抹轻佻的笑,看上去完全没把苏汉泽放在眼里。 “你就是苏汉泽?”男子开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我就是。”苏汉泽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淡然,“你是谁?” “我叫阿坤,是耀哥的人。”男子咧嘴一笑,“耀哥让我来告诉你,这拳赛的生意,咱们 可以合作,但前提是你得让出一半的股份。” “一半股份?”苏汉泽扬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雷耀扬胃口倒是不小。” “耀哥说了,濠江的生意他不想全拿,但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吞。”阿坤耸了耸肩,“你自己考虑清楚吧,不然,后果可能不是你能承受的。” 苏汉泽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回去告诉雷耀扬,他的后果我承受得起,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承受我的回敬。” 阿坤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看来苏老板是铁了心不合作了?” “不是不合作。”苏汉泽语气冷淡,“是看人。像雷耀扬这种人,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阿坤的表情彻底僵住了。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工地,但那阴沉的眼神显然预示着更多麻烦将接踵而至。 苏汉泽站在原地,目送阿坤离去。他知道,雷耀扬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也从来不是个怕事的人。既然对方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泽哥,这雷耀扬看样子不太好对付。”师爷苏凑过来,低声说道。 “对付人不用着急。”苏汉泽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一丝寒意,“他想动我的生意,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苏汉泽坐在场馆的临时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份施工进度表,眉头微微蹙起。他不是对场馆的进度不满,而是对雷耀扬的挑衅感到不屑。这人当年因红毛鸡的事对他怀恨在心,如今还敢在濠江撒野,看来是低估了自己的决心。 门突然被推开,师爷苏捧着一大摞文件走进来,嘴里还叼着块刚啃了一半的烤鸭腿:“泽哥,今次的账目搞得真复杂,我搞到脑袋都大了!” 苏汉泽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你还能搞脑袋大的事?我以为你只会吃。” “哎,泽哥,你别小看我!”师爷苏一屁股坐下,把鸭腿放在一边,“不过,话说回来,刚才盲蛇来电话了,说雷耀扬又在动小动作。” “他怎么知道?”苏汉泽把手里的文件放下,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揶揄,“不会又是从小道消息听来的吧?” “可不就是小道消息。”师爷苏叹了口气,“盲蛇这人靠不住,但他的消息倒是挺灵光。他说,雷耀扬最近在动员一批外地人,说是要来濠江搞点动作。” 苏汉泽沉思了一下,抬眼看向师爷苏:“外地人?多少人?” “盲蛇说,大概有几十号人,可能更多。”师爷苏放低声音,“泽哥,这事得防着点,他们要真闹起来,可能会影响拳赛的筹备。” “几十号人而已。”苏汉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他们敢来,我就敢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要不要叫上十三妹的人帮忙?”师爷苏有些犹豫,“这次的事不小,光靠咱们的人,怕是扛不住。” “不用。”苏汉泽果断地摇头,“十三妹在钵兰街的事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让他分心。我们自己解决。” 师爷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苏汉泽带着阿炳、盲蛇和师爷苏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阿炳一脸兴奋:“泽哥,这次我来带人,保证让他们连工地的门都摸不到!” 盲蛇则有些惶恐地缩在一旁,小声嘀咕:“泽哥,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那些人可真敢动手啊。” “你怕什么?”苏汉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要真怕,就别来搅和了,待在家里看电视不好吗?” 盲蛇赶紧摇头:“不不不,泽哥,我不怕!我就是提醒一下,怕你看走眼!” “好,既然你不怕,那这次就由你去盯着他们的动向。”苏汉泽敲了敲桌子,“我不需要你上阵,但需要你给我提供准确的消息,明白吗?” 盲蛇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泽哥放心,我一定办好!” 几天后,盲蛇果然带来了确切的消息:雷耀扬的人准备在一个偏僻的废旧厂房聚集,计划趁着拳赛场馆施工的空档进行破坏行动。 苏汉泽听完,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很好,那就让他们聚集得更热闹一点吧。” 当天晚上,苏汉泽带着阿炳、师爷苏和十几个得力手下来到厂房附近。他们埋伏在暗处,观察着厂房里的动静。果然,不到十分钟,一辆辆面包车陆续开来,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鱼贯而入。 阿炳握紧手中的钢管,低声问:“泽哥,现在就动手?” “不急。”苏汉泽目光锐利,嘴角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等他们人到齐了再说。” 等到最后一辆车停下,苏汉泽才缓缓站起身,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行动吧,让他们知道,濠江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一声令下,苏汉泽的人迅速包围了厂房。厂房里的汉子们刚刚聚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进来的苏汉泽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阿炳手持钢管冲在最前,一路横扫,而师爷苏则在后面护住盲蛇,时不时对着已经被打倒的人补上一脚。 整个厂房乱作一团,喊声、脚步声、撞击声此起彼伏。苏汉泽站在厂房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所有人都被制服,他才缓缓走进去。 “各位,”他用低沉而冷静的声音说道,“欢迎来到濠江。只是很遗憾,你们的行动到此为止了。” 厂房里一片死寂,那些汉子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把他们的老大给我拎过来。”苏汉泽对阿炳说道。 很快,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被拖到苏汉泽面前。他抬头看着苏汉泽,眼中满是恐惧。 “告诉雷耀扬,”苏汉泽低声说道,每个字都透着寒意,“这是我的地盘,他最好不要再来搅和。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教训了。” (本章完) 第169章 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第169章 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玩什么样 那人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一定转告!” 苏汉泽挥了挥手:“把这些人都送到警局去,顺便匿名举报他们非法集会。” 当天晚上,这场冲突在濠江的地下圈子传开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苏汉泽的手段,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惹他,不仅要有勇气,还要有能承受后果的准备。 苏汉泽从高脚架上下来,站在场馆的正中央,环顾四周。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工人们忙着把钢梁拼接起来,火四溅。师爷苏提着一杯冰镇可乐凑过来,手里的吸管还没插稳就开始念叨:“泽哥,你说咱这拳赛搞得这么热闹,到时候那些富豪和媒体要是来了,全场爆满,咱还得安排观众吃啥喝啥吧?” 苏汉泽瞥了他一眼,接过他的可乐喝了一口:“你就别操这些心了,吃喝的事交给何群去办,他不是最懂搞这些上档次的排场吗?” “说得对啊!”师爷苏一拍脑门,“何群那边一出手,肯定是红酒鹅肝伺候,气派十足!” 话音刚落,何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苏汉泽,我可是给你脸了,这两天我没日没夜在筹备你的拳赛,你倒好,场馆那边的事一点不让人省心!” “怎么了,群姐?”苏汉泽懒洋洋地靠在一根钢柱上,“谁又惹到你了?” “还能是谁?”何群咬牙切齿,“那个雷耀扬,居然派人到我订场的酒店搞破坏!还想威胁我退出来!” 苏汉泽听完,笑了:“他雷耀扬胆子不小啊,连你都敢动。这样吧,我抽空去会会他,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行,你要尽快解决。”何群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先提醒你,我这边的订金已经付出去了,拳赛要是搞砸了,我可没时间给你擦屁股!” “放心,群姐。”苏汉泽的声音带着几分玩笑,“就算天塌下来,我也撑得住。”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向阿炳:“雷耀扬这么闹腾,看来真是想在濠江立棍了。你去安排几个人,查清楚他最近在哪些场子活动,看看有没有机会把他叫出来喝杯茶。” “明白,泽哥!”阿炳点头应下,带着人迅速离开。 下午,苏汉泽正在工地巡视,盲蛇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泽哥,不好了!雷耀扬的人在港口那边拦下了一批咱们的设备,说是不给钱就不让过!” “设备?”苏汉泽皱了皱眉,“哪来的胆子拦我们的东西?谁带头的?” “好像是个叫阿坤的家伙。”盲蛇小声说道,“他还扬言,说要是我们再不识相,就别怪他们动真格的了。” 苏汉泽听完,冷笑了一声:“真格的?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 说罢,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韩宾的电话:“姐夫,港口那边有人找麻烦,雷耀扬的人拦了我们的设备。你那边能不能出个手?” 韩宾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事简单,港口那边我熟得很。我让人去处理,不过你也别太高枕无忧,雷耀扬这人,今天拦设备,明天可能就敢直接动拳场。” “多谢姐夫提醒。”苏汉泽挂了电话,回头对师爷苏说道,“你带几个人去盯着港口的货,别让他们真把我们的东西搞丢了。” “没问题!”师爷苏兴奋地挥了挥拳头,“泽哥,我这就去,让那些家伙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夜幕降临,苏汉泽坐在办公室里,手边放着一杯热茶,阿炳推门而入,脸上挂着笑容:“泽哥,港口的事搞定了!韩宾的人一出手,那些家伙吓得连屁都不敢放!” “好。”苏汉泽点了点头,“雷耀扬越是这样小打小闹,越说明他底气不足。他真想硬碰硬,早就找上门来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炳问。 “等。”苏汉泽目光深邃,语气笃定,“他雷耀扬还能蹦跶多久,我倒是很想看看。” 果然,不出两天,雷耀扬亲自现身。他带着一群人直接闯到工地,大摇大摆地站在拳台上,满脸挑衅地看着苏汉泽。 “苏汉泽,你好大的胆子啊!”雷耀扬冷笑着开口,“敢在濠江搞拳赛,怎么,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苏汉泽缓步走上拳台,目光冷峻:“这地盘当然不是你的。” 雷耀扬眯起眼,伸手指了指苏汉泽:“今天我给你个机会,把这拳赛的股份让出来,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后果?”苏汉泽笑了,“雷耀扬,几年没见,你还真是没长进。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全身而退。” 话音刚落,工地四周突然冒出一群人,将雷耀扬和他的手下团团围住。阿炳带头,手里挥舞着一根钢管,大声喊道:“耀哥,今天这事,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雷耀扬的脸色变了变,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冷冷地说:“苏汉泽,你这是要硬来?” “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玩什么样。”苏汉泽双手抱胸,语气平静而冰冷。 僵持了片刻,雷耀扬突然笑了:“好,好!我今天算是领教了濠江的规矩。不过你记住,拳赛的事没完!” “随时恭候。”苏汉泽不屑地看着他,目送他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 等人走远了,师爷苏兴奋地跑上来:“泽哥,这次咱们赢得漂亮!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撒野!” “这只是开始。”苏汉泽目光深沉,“他这次退得干脆,说明背后还有动作。让人盯紧他的行踪,不要放松。” 苏汉泽从场馆的观众席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他抬头望向高高架起的拳台,场馆的轮廓已经基本成型,周围忙碌的工人让整个场地充满了生气。场馆建成后,这片土地将成为濠江最瞩目的舞台,而他,则是这场盛宴的导演。 “泽哥!”阿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满脸兴奋,“刚收到消息,雷耀扬那边居然找了个泰拳高手,说要在拳赛开幕当天踢场子!” “踢场子?”苏汉泽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他是觉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听说那泰拳高手特别厉害,叫什么‘断腿罗’,以前在泰国连赢了几十场比赛。”阿炳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泽哥,这事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泰拳高手?名字倒挺响亮。”苏汉泽轻轻一笑,坐回椅子上,“既然他要来,那我们就给他安排个热闹的欢迎仪式。” 正说着,师爷苏提着一个外卖袋晃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串刚咬了一半的鱼蛋。他一边嚼着一边说:“泽哥,你还真是淡定啊!我听说那断腿罗一脚能把椅子踢碎,咱们的拳台行不行啊?” 苏汉泽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拳台不怕他踢,就怕他自己腿断了。” “说得好!”何群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苏汉泽,我这几天帮你盯着订场和宴会的事,累得脚都快断了。你倒好,还在这里悠闲地看热闹。” “群姐,你这是劳苦功高,我哪敢悠闲?”苏汉泽起身接过文件,笑着打趣道,“要不我给你颁个‘濠江拳赛第一功臣’奖?” “少来这套!”何群瞪了他一眼,转而坐下,“不过雷耀扬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别搞得场面失控,到时候丢的是咱们的脸。” “放心吧。”苏汉泽拍拍胸口,“这场拳赛不光是濠江的头条,也要是雷耀扬的最后一场戏。” 何群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那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 几天后,拳赛场馆的彩排进行得如火如荼。苏汉泽站在后台,细致地检查每一个环节。盲蛇突然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神色有些慌张:“泽哥,不好了!刚刚有人举报,说我们的场馆有安全隐患,城管那边要来检查!” 苏汉泽接过纸看了一眼,随即冷笑:“不用猜,这肯定是雷耀扬的手笔。” “那怎么办?”盲蛇急得直搓手,“要是真让他们停工检查,咱们的开幕就泡汤了!” “别慌。”苏汉泽将纸递还给他,“去联系韩宾,让他安排人处理。还有,让工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让这些小把戏打乱了节奏。” 盲蛇点点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果然,没过多久,韩宾就打来电话:“小泽,事情搞定了,那边已经撤了。你小子还真是会惹麻烦啊!” “多谢姐夫出手。”苏汉泽笑着回应,“这次的麻烦解决了,下次我请你吃饭。” “下次?”韩宾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你先把拳赛搞好了再说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拳赛开幕的日子终于到来。这一天,场馆外车水马龙,各路富豪、媒体和观众齐聚一堂,场面盛大而热烈。苏汉泽站在后台,通过监控屏幕看着台下坐满了人,心中涌起一阵豪情。 “泽哥,人都到齐了。”阿炳兴奋地跑过来,“现在就等开场了!” “开场就交给主持人吧。”苏汉泽笑了笑,“我们坐等看好戏就行。” 拳赛的前几场比拼异常精彩,观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然而,正当气氛达到高潮时,雷耀扬带着他的泰拳高手“断腿罗”出现在场馆中央。 “苏汉泽,我的人来了。”雷耀扬拿着麦克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听说你的拳赛高手如云,不知道敢不敢接我这个挑战?” 观众席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断腿罗身上。他赤裸上身,肌肉如钢铁般结实,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杀气。 苏汉泽从后台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雷耀扬,你这么积极,我还以为你是来参赛的。” “少废话!”雷耀扬冷哼一声,“敢不敢接这个挑战?” 苏汉泽拍了拍手,拳台边立刻站上来一个壮硕的男人,他满脸络腮胡,双拳缠着厚厚的绷带。 “这是我的人。”苏汉泽指了指他,“敢不敢上去试试?” 断腿罗冷笑一声,直接跳上拳台。比赛哨声响起,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断腿罗的腿法凌厉,但苏汉泽的拳手显然训练有素,几轮交锋后,断腿罗的气势逐渐削弱。 台下的观众越看越兴奋,欢呼声震耳欲聋。最终,苏汉泽的拳手一个猛烈的勾拳,将断腿罗直接击倒在地。 雷耀扬脸色铁青,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断腿罗,半天没说出话来。 “谢谢雷耀扬先生为我们拳赛增添的精彩表演。”苏汉泽微微一笑,举起麦克风对全场说道,“接下来,让我们继续享受这场盛宴!”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雷耀扬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场馆。 苏汉泽站在拳赛场馆后台,透过幕布缝隙看向外面的观众席。场馆已经座无虚席,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现场的热烈气氛几乎能将空气点燃。他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这场拳赛不仅是他的赌注,也是他对濠江江湖的一次豪迈宣言。 “泽哥,泽哥!有个小问题。”师爷苏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份赛事流程单,满脸焦急,“刚才临时换了主持人,台词顺序有点乱,我怕他搞砸了!” “换主持人?”苏汉泽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原来的主持人家里突然出事了,何群临时找了个人顶上。”师爷苏挠着头,“泽哥,要不我先上去顶两句?” 苏汉泽盯着他看了三秒,摇头笑道:“你上去怕是直接把场子炒成夜市吧。放心,何群的人,不会掉链子的。” 说曹操,何群就在这个时候拎着一只高脚酒杯从后台另一边晃悠过来。他穿着一袭黑色礼服,气场十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苏汉泽,我的人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群姐,你出马我当然放心。”苏汉泽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不过主持人的事,最好还是再盯一眼,别让观众跑了神。” “别操心了。”何群轻轻晃了晃酒杯,“你要是还有闲心担心这个,不如去看看你的拳手。听说雷耀扬又安排了人要来踢场子,弄不好直接把拳台掀了。” (本章完) 第170章 江湖上没什么好怕的 第170章 江湖上没什么好怕的 “雷耀扬?”苏汉泽闻言笑了,“上次断腿罗被打趴下,他还有脸派人来?” “谁知道呢。”何群耸耸肩,“可能他觉得换个人就能赢吧。” 这时,阿炳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连声音都显得急促:“泽哥!门口有一帮穿黑西装的家伙,拦着不让人进,说是雷耀扬派来的!” 苏汉泽眯了眯眼,转身对阿炳说道:“叫人把他们请出去。要是他们不愿意走,就让他们躺着出去。” “明白!”阿炳答应一声,转身带着几个人冲了出去。 何群看着这一幕,语气揶揄:“你的人真是越来越像你了,动不动就‘请出去’。” “江湖上,有些人只配用这种方式对待。”苏汉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今晚是咱们的拳赛首秀,谁敢来捣乱,我不介意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夜晚。” 几分钟后,阿炳回来了,脸上挂着笑:“搞定了!那些人连屁都没放,直接跑了。” “不错。”苏汉泽点点头,“不过这只是开场,接下来咱们还得盯紧点。” 随着时间推进,拳赛正式开幕。现场灯光璀璨,主持人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引得观众一阵阵欢呼。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每一场都让观众情绪高涨。 到了中场休息时,后台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盲蛇神色慌张地冲过来:“泽哥,不好了!刚才有个选手在后台被人下了黑手,现在没法上场了!” “下黑手?”苏汉泽的表情冷了下来,“谁干的?” “不知道!那人下手太快了,打完就跑了。”盲蛇急得直跺脚,“泽哥,这可怎么办?下场比赛是重头戏啊!” 苏汉泽沉思了片刻,冷笑道:“怕什么,这点小事就能把我们难住了?” 他转身看向阿炳:“去场子里找个人来顶替。随便挑一个有两把刷子的,不用非得赢,关键是让场子热起来。” “明白!”阿炳立刻跑了出去。 很快,一个满身肌肉的拳手走了进来。他大大咧咧地说道:“苏老板,我听说您这儿缺人?我来帮忙。” 苏汉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头说道:“行,就你了。记住,不管对方多狠,你都给我撑住,不能丢了场子的气势。” 拳赛继续进行,临时顶替的拳手一上场就引发了一阵轰动。他的打法简单粗暴,却出奇地 有效。观众的热情被再次点燃,全场的气氛达到了新的高潮。 比赛结束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苏汉泽站在后台,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晚不仅是拳赛的胜利,也是他对整个濠江江湖的一次宣告。 苏汉泽站在拳赛场馆门口,目送最后一批观众离场,直到场地安静下来,他才缓缓转身。身后的师爷苏揉着肩膀走过来,一边揉一边咂嘴:“泽哥,今晚这场下来,我感觉肩膀都快断了,真是紧张得不行。不过好在,一切顺利!” “顺利?”苏汉泽挑眉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以为雷耀扬会就这么消停?” 师爷苏一愣,刚要开口,何群从场馆内款款走来,手里依旧端着那只熟悉的高脚杯:“苏汉泽,这次算你赢了,但我看雷耀扬那家伙,不像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认输?”苏汉泽笑了笑,“他连怎么出招都没摸透,认输这种事,还早着呢。” 何群啧啧感叹:“你倒是真有把握。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雷耀扬手里的资源,不是小角色。” “群姐说得对,但他雷耀扬再有资源,也得有地方施展才行。”苏汉泽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中却透着一丝笃定,“咱们的场馆在濠江,他想伸手,得问问这里的人答不答应。”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何群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我希望你接下来还能稳住,别让我白忙活。” “群姐辛苦了。”苏汉泽一拱手,笑得意味深长,“放心吧,拳赛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热闹,还得靠你的场子。” 几人正说着,阿炳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份刚拆封的档案袋。他的脸上满是兴奋:“泽哥,大消息!我刚收到内部消息,雷耀扬好像在谈一笔大生意,跟港岛那边的人合作,可能会动咱们的地盘!” “港岛?”苏汉泽接过档案袋,快速翻了几页,眼神逐渐凌厉起来,“看来他是打算借力打力了。” “泽哥,那我们怎么办?”阿炳握紧了拳头,“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他的计划搅黄?” “急什么。”苏汉泽冷笑,“港岛的那些人是商人,不是莽夫。他们要真有意和雷耀扬合作,肯定得先掂量掂量濠江的水有多深。” “那就这么算了?”师爷苏试探着问。 “当然不是。”苏汉泽合上档案袋,嘴角微扬,“先让人盯着他们的谈判,看看雷耀扬能耍出什么招。至于下一步,得看他有多大本事。” 安排妥当后,苏汉泽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电话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韩宾的来电。 “小泽,听说你的拳赛搞得不错啊。”韩宾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但我今天打电话,可不是来恭喜你的。” “姐夫,什么事?”苏汉泽靠在椅背上,神色依旧淡然。 “港岛那边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了,雷耀扬最近联系了几个老家伙,想要融资扩张,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你的场馆。”韩宾的声音变得低沉,“他还盯上了濠江几个重要的物流码头。” “物流码头?”苏汉泽眉头微皱,随即冷笑,“他这是打算彻底扎根了?” “差不多。”韩宾顿了顿,“不过你放心,他的计划还没成形。真正麻烦的是,他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人物在推。” “明白了。”苏汉泽点点头,“谢谢姐夫提醒,我会处理。” 挂断电话,他沉思片刻,随后起身对阿炳说道:“让人去查雷耀扬最近接触的所有人,重点是港岛的那几位大人物。还有,通知工地和码头的人手,接下来可能会有动作,让他们做好准备。” 阿炳应声离开,苏汉泽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眼中带着深思。他知道,这场博弈已经从拳赛扩展到了更大的格局,而他必须比任何人都快,才能稳住局势。 第二天,盲蛇带着一份新的情报来见苏汉泽。他小心翼翼地将文件递上来:“泽哥,这些是雷耀扬最近的资金流动记录,好像有几笔大额资金从港岛过来了。” 苏汉泽翻开文件,快速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他还真是铤而走险了。” “那我们要不要动手?”盲蛇小心翼翼地问。 “不急。”苏汉泽合上文件,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再等等,等他把所有筹码都押上桌,那才是我们收网的时候。” 苏汉泽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握着一杯热茶,面前堆满了各种资料。师爷苏一边啃着烤鸡腿,一边用手指沾了沾文件上的字,装模作样地念:“泽哥,这些资金流向还真是复杂,我这脑子要不够用了。” “你脑子本来也没多少。”苏汉泽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文件翻到下一页,“不过这次的确棘手。雷耀扬这家伙还真是敢玩,连港岛那边的老狐狸都敢请来。” “我就不明白了,这帮人怎么就不怕你?”师爷苏咬下一口鸡腿,含混不清地说道。 “怕?”苏汉泽冷笑,“江湖上没什么好怕的,谁能掌握规则,谁就是赢家。” 话音刚落,阿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崭新的报告:“泽哥,大消息!雷耀扬的人已经和港岛的洪老板谈妥了,准备在码头搞一批走私货,说是军火!” “军火?”苏汉泽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 “对啊,泽哥,这要是被警察抓到,他雷耀扬可真是完蛋了!”阿炳兴奋地说道。 “别急着高兴。”苏汉泽挥了挥手,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不光是他完蛋,咱们的场子也可能被牵连。” “那怎么办?”师爷苏丢下手里的鸡腿,一脸紧张。 “先让人盯着他的货,看他什么时候动手。”苏汉泽站起身来,眼神锐利,“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再决定怎么收网。” 盲蛇这时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杯。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泽哥,我听说雷耀扬的船就在新填海区的码头,离咱们这儿不远。” “盯紧那边。”苏汉泽点头,“盲蛇,这次的事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 “多谢泽哥!”盲蛇连连点头,转身就跑。 晚上,苏汉泽召集了几位得力干将,在办公室里开了一个小型会议。何群也特意赶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装,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语气轻松:“苏汉泽,这次的事看起来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得多。你准备怎么对付雷耀扬?” “这家伙已经把所有筹码都押上了,我只需要等他露出最后的破绽。”苏汉泽端起茶杯,语气自信,“不过,群姐,我还得麻烦你,让你的媒体朋友们盯紧点。” “放心,我的人可比警察还专业。”何群笑了笑,“不过你得保证,别让事情搞得太大,不然我的生意也不好做。” “群姐放心,我心里有数。”苏汉泽举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 几天后,阿炳传来消息,雷耀扬的货船定在明晚靠岸。苏汉泽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对身边的人说道:“通知韩宾,让他的人提前埋伏。还有,盲蛇,你亲自带人盯紧码头周围的动静。” 明晚的夜空下,码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经过的海风带来些许寒意。苏汉泽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远远望着雷耀扬的货船。船上的灯光隐隐闪烁,几个人影忙碌地来回搬运着货物。 “泽哥,他们开始了。”阿炳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紧张。 “让人准备好。”苏汉泽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等货卸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码头上的人越来越忙碌。就在货物即将搬完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大批警察涌了出来,将码头团团包围。 雷耀扬的人慌了,有人试图逃跑,但很快被拦下。整个码头顿时乱作一团。 苏汉泽站在远处,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收网了。” 第二天,濠江的头条新闻铺天盖地,雷耀扬因涉嫌走私军火被捕,港岛的几位合作伙伴也纷纷切割关系。他的势力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而苏汉泽的拳赛场馆,则在这一波风波中更加声名大噪。 何群带着一瓶上好的红酒来到苏汉泽的办公室,他举起杯子,满脸笑意:“苏汉泽,我还真是服了你,这一招釜底抽薪,漂亮得让我想给你颁个奖。” “群姐过奖了。”苏汉泽举杯与他碰了一下,“不过,雷耀扬的事还没完,我得确保他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放心,他这次输得够彻底。”何群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不过,我倒是有点期待,接下来你还会搞出什么大动静。”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雷耀扬能参与的了。”苏汉泽放下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笃定,“濠江的江湖,才刚刚开始重新洗牌。” 师爷苏提着一壶热茶走过来,顺手递上一杯:“泽哥,码头那事真是干得漂亮,雷耀扬这下算彻底栽了。不过,我听说他手下还有些不服气的小喽啰,可能会搞点小动作。” “这些人翻不起什么浪。”苏汉泽接过茶杯,目光平静,“不过也别大意,暗中让人盯着他们的动向,别给他们可乘之机。” “明白!”师爷苏点头应声,脸上却挂着一丝担忧,“泽哥,咱们的拳赛现在这么火,可别因为这帮人出点岔子。” “放心,濠江的江湖规矩还在。”苏汉泽抿了一口茶,语气淡然,“雷耀扬敢越界,输是他的命数。他手下的人要是还想跟着跳,那就是不长眼。” (本章完) 第171章 有竞争,市场才能热起来 第171章 有竞争,市场才能热起来 话刚说完,阿炳从后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新的情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泽哥,雷耀扬的一个副手跑去找了港岛的老大,说是想要搞点动静,把场馆的名声搞臭!” “港岛的老大?”苏汉泽挑了挑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看来他们还真是输不起。” “这次的事,我看没那么简单。”阿炳压低声音,“听说那位老大在港岛可是有些能耐的,背后还有几家大企业撑着。” “港岛的企业家?”苏汉泽嗤笑一声,“他们搞生意的,真敢碰这种烂事?” “可能是被雷耀扬的人忽悠了。”阿炳挠挠头,“不过,泽哥,我觉得还是得防着点。” “你说得对。”苏汉泽点了点头,“港岛的水深,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让盲蛇盯紧那边的动向,有消息立刻汇报。” 阿炳领命退下,盲蛇随后便推门进来,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讨好笑容:“泽哥,您还真神机妙算,港岛那边果然有点动静。我查到,有人正在商量着怎么搞点新闻,把咱们拳赛的名声搞臭。” “新闻?”苏汉泽冷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以为靠点小伎俩就能动摇我们的根基,未免太天真了。” 盲蛇嘿嘿一笑,凑近说道:“泽哥,您要不要我帮您安排一下,让他们的那些计划‘不小心’暴露?” “不急。”苏汉泽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一丝锋芒,“先让他们玩,等他们玩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收网。” 第二天,何群带着一沓文件来到办公室。他今天穿得格外精致,手里的高脚杯换成了一杯咖啡,看上去干练而不失优雅:“苏汉泽,我听说你最近又搞出了一些新动作。这次是冲着港岛去的?” “群姐消息还真灵通。”苏汉泽笑着接过文件,快速翻阅了一遍,“不过,这次的事也不算大动作,只是给某些人一个教训。” “希望你能拿捏好分寸。”何群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提醒道,“港岛那边的老狐狸可不好惹,真要是闹得太大,对我们这边的生意也不好。” “群姐放心,我心里有数。”苏汉泽笑了笑,“不过,这次的事,还得麻烦你,让你的朋友帮忙盯紧媒体那边。” “早就安排好了。”何群放下咖啡杯,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我还是更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怎么收拾那些人。” “他们已经给了我答案。”苏汉泽放下文件,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下一步,就是让他们自食其果。” 晚上,苏汉泽召集了团队,布置了详细的计划。他知道,这次不仅是一次反击,更是一场对外的宣告:谁敢动他的场子,必将付出代价。 几天后,一场针对场馆的抹黑新闻出现在媒体上,标题夸张,内容荒谬。然而,就在消息发出不到一天后,这些新闻的来源被迅速曝光,甚至牵出了港岛那位老大的名字。 舆论瞬间反转,公众的目光从场馆转向了港岛的那些背后操纵者。苏汉泽的团队趁机推动了一波正面宣传,把拳赛的热度推向了新的高峰。 何群看着满屏的新闻报道,忍不住感叹:“苏汉泽,我真是服了你,这手反击漂亮得让我都想给你掌声。” “群姐过奖了。”苏汉泽笑得淡然,“不过,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濠江的江湖,还会更加热闹。” 师爷苏捧着一杯冰镇可乐凑了过来:“泽哥,这次的事办得漂亮!那些想搞咱们的人,恐怕现在都在后悔了吧!” “后悔?”苏汉泽挑眉笑道,“后悔的人,只能说明他们还没学会规矩。”他举起茶杯,与何群轻轻碰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濠江的夜风吹过,似乎在预示着新一轮的风云即将开始。 苏汉泽站在场馆后台的休息室里,灯光柔和地洒在一张巨大的策划图上。这场拳赛的成功让他的声望在濠江迅速飙升,但他心里清楚,江湖从来不是一个只靠拳头就能站稳脚跟的地方。 “泽哥!大太太到了!”阿炳推开门,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的兴奋。 苏汉泽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笑道:“他来了?正好,这次要当面谢谢他的支持。” 大太太一进门,穿着一身华丽的旗袍,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手包,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他扫了一眼房间,目光最后落在苏汉泽身上:“阿泽,这场拳赛办得不错,没让我失望。” “大太太过奖了。”苏汉泽微微一笑,“要不是您在背后支持,场馆的资金可不一定这么快到位。” 大太太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却透着一丝严厉:“别拍马屁了。这次的事虽然顺利,但后续怎么办,你有计划了吗?” “当然有。”苏汉泽拉过一把椅子请他坐下,“雷耀扬已经倒了,现在濠江的局势空出一块,我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拉拢一批中立的人,把拳赛做成濠江的标志性赛事。” “想法不错。”大太太点点头,抿了一口桌上的茶,“不过,你有没有考虑到,那些人未必都愿意站在你这一边?” “这点我明白。”苏汉泽微笑,“所以,我需要群姐,还有路东啤的帮助。” 正说着,路东啤推门而入,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手里提着一瓶刚拆封的香槟:“泽哥,大太太,我来晚了!这场拳赛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我路东啤的庆祝酒?” “东啤,你怎么总是这么随性。”大太太摇了摇头,但脸上却带着一丝宠溺。 “随性才是我的风格啊。”路东啤咧嘴笑道,“不过,这次我还真是没闲着。泽哥,你让我去联系的那几家拳手俱乐部,已经答应了合作。他们说,只要咱们场馆需要,他们随叫随到。” “这就好。”苏汉泽满意地点点头,“东啤,这次的事辛苦你了,改天我请你喝一场。” “你请我?不如咱们现在就开喝吧!”路东啤举起香槟,笑得眉眼都挤成了一条缝。 苏汉泽站在酒店的露台上,远远看着濠江的灯火,这座城的繁华与喧嚣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夜风吹拂,他感到些许清凉,但脑海中的思绪却像那无边的霓虹般缠绕不清。 “泽哥,睡不着?”师爷苏拎着两罐啤酒走到露台,将其中一罐递了过去。 “怎么,连你也睡不着?”苏汉泽接过啤酒,打开拉环,一口气喝了大半罐。 “你这么折腾,我能不跟着紧张吗?”师爷苏坐在椅子上,晃着脚,半开玩笑地说,“不过今晚这局下得漂亮,大太太亲自撑腰,这以后谁还敢小看咱们?” 苏汉泽勾了勾嘴角,语气却显得意味深长:“一个局刚结束,另一个局就要开始。濠江的水,可没这么容易踩稳。” 师爷苏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泽哥,你是真的打算和这些商圈的人打交道吗?这些富二代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滑头,不好对付。” “滑头?”苏汉泽笑了一声,“正因为滑头,才更好合作。你要是遇到那些死脑筋的,反而麻烦。” “你这话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路东啤靠谱点,至少他讲义气。”师爷苏挠了挠头。 “路东啤义气归义气,但他的格局太小。”苏汉泽把啤酒罐放在栏杆上,眼神越过霓虹灯光的尽头,“不过,这种人用起来才放心,他的路是我铺的,不会跑太远。” 两人正聊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苏汉泽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路东啤有些急促的声音:“泽哥,有点事,我觉得你得知道。” “说。”苏汉泽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刚得到消息,洗米桦那边好像在联系泰国的某些势力,听说他也想搞拳赛,还找了几个人问场地的事。”路东啤的声音透着几分不安。 “他也想搞拳赛?”苏汉泽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位桦姐的胃口还不小。” “泽哥,这事我们要不要提前处理?”路东啤试探着问。 “不急。”苏汉泽的语气冷静得让人心寒,“他想玩,就陪他玩玩。拳赛的事还没开始,他就急着下场,正好看看他的底牌有多少。” 挂了电话,苏汉泽转头看向师爷苏:“准备一下,我们要去找大太太聊聊。” “这么晚?”师爷苏瞪大眼睛,“泽哥,你不是刚从那回来吗?” “有些事需要他的意见。”苏汉泽转身走进房间,顺手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还有,他对洗米桦那边的反应,比我更感兴趣。” 夜已深,苏汉泽却知道,这座城里还有很多人和他一样,在为明天的局布棋。他喜欢这样的游戏,复杂、危险,却充满无限可能。他不知道这条路会走到哪里,但他知道,只有站在顶端,才有资格说不累。 半小时后,大太太的会客厅里。 “这么晚,你还特地过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大太太端着一杯热茶,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刚得到消息,洗米桦也在筹备拳赛的事。”苏汉泽坐在沙发上,目光冷静,“听说他已经找人开始布局场地。” 大太太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他倒是挺会看时机。不过,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有竞争,市场才能热起来。” “市场是需要竞争,但如果对手不择手段,就不一样了。”苏汉泽的语气平静,但眼中带着一抹冷意,“我怀疑他会借机搅乱拳赛的筹备。” “洗米桦这个人,手段确实不干净。”大太太轻轻点头,“不过,他再厉害,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濠江的水,还是咱们何家说了算。”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请大太太帮个忙。”苏汉泽靠近了些,声音压低了几分,“拳赛的宣传,我希望能打上何家的旗号。” 大太太目光闪了闪,略一沉思便笑了:“这件事倒是简单。等场地确定下来,我会让何群帮你安排媒体的事。不过,你也得小心洗米桦,他不会轻易罢手。” “有大太太的支持,他还能翻出什么样?”苏汉泽笑着起身,微微颔首,“多谢大太太成全。” 看着苏汉泽转身离开的背影,大太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意。这个年轻人野心勃勃,但他的手段,却让人挑不出毛病。或许,他真能在濠江开辟出一片新天地。 走出大宅,苏汉泽的脸上挂着一抹笑。他知道,洗米桦已经不是问题,他的拳赛,不仅会成为濠江的标志,也会是他苏汉泽的传奇起点。 清晨的阳光洒在濠江的大街小巷,新的博弈已经开始。 苏汉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地图发呆,思索着拳赛场馆的具体选址。师爷苏端着咖啡进来,放在桌子上,试探着开口:“泽哥,路东啤又打电话来了,说他有个朋友可能有办法解决场地的事,要不要见一见?” “见,当然要见。”苏汉泽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告诉他,中午一起吃个饭。” “那洗米桦那边的事呢?他要是也弄场拳赛,咱们这边会不会被抢了风头?”师爷苏一脸担忧。 “抢风头?”苏汉泽冷笑,“他不过是跟风。既然他要玩,就让他玩个够,最后谁赢谁输,得看谁掌握了主场规则。” 中午,濠江最有名的海鲜餐厅。 路东啤带着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笑着向苏汉泽介绍:“泽哥,这位是何老板,地产圈里出了名的点子王。他说新填海区那边,还有一块地没挂牌,或许可以谈下来。” “泽哥,久仰大名!”何老板一脸恭敬地握住苏汉泽的手,“那块地虽然在新填海区,但位置不错,而且可以通过关系拿到优惠价。” 苏汉泽仔细听着,目光微微眯起:“何老板,条件听起来不错,但我要确定,这块地会不会有其他人插手,尤其是洗米桦那边。” “这您大可放心。”何老板信誓旦旦,“洗米桦再有背景,也碰不到这块地。这是何家的地盘,只要您点头,我立刻去谈。” (本章完) 第172章 老狐狸显然还没认输 第172章 老狐狸显然还没认输 苏汉泽点了点头:“很好。你去谈,只要能拿下,价格不是问题。” 几天后,何老板传来好消息,地皮顺利谈下,合同随时可以签署。 签约当天,苏汉泽特地邀请了大太太和何群前来助阵。场地不大,却人声鼎沸,何群站在场地中央,笑着对记者说:“苏老板的拳赛,一定会成为濠江的新名片。我们何家,全力支持!” 话音一落,闪光灯此起彼伏。 洗米桦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的是当天的报纸,封面上赫然是苏汉泽与何群的合影。他冷笑着,将报纸丢到桌上:“好啊,苏汉泽,这么快就把何家拉下水了。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 “桦姐,要不要派人去场地看看,有没有机会搅点麻烦?”旁边的手下低声问。 “急什么?”洗米桦摆了摆手,“他忙着弄拳赛,我们也有自己的筹码。这次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濠江的王。” 与此同时,苏汉泽已经在为拳赛的宣传忙得不可开交。他亲自参与设计海报,邀请各大武术流派的高手,并联系泰国、日本等地的媒体,希望将赛事推向国际。 一天晚上,他刚结束工作,路东啤兴奋地跑进办公室:“泽哥,好消息!我听说洗米桦那边的资金链好像出了问题,他的拳赛暂时停了!” “是吗?”苏汉泽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要不要趁机再给他点压力?”路东啤跃跃欲试。 “不必。”苏汉泽摇了摇头,“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没必要再费力气。我们做好自己的事,让他看着就行。” 路东啤哈哈一笑:“泽哥,你这招够稳。我看洗米桦迟早得服你!” 师爷苏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打了个哈欠:“泽哥,这场拳赛可真累人,不过咱也算是打出名声了。我刚在楼下的茶餐厅吃早饭,连隔壁桌的大妈都在讨论你。” “这才刚开始。”苏汉泽转身,接过热茶,语气平静,“我们不仅要让濠江的人知道,还要让港岛,甚至东南亚的人都听到这个名字。” “你还真是够野心。”师爷苏坐到沙发上,晃着腿,“不过,你就不怕洗米桦那边咸鱼翻身?我听说,他最近又在联系港岛那几家老牌势力。” “翻身?”苏汉泽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他有本事翻身,我就有本事再让他趴下。一个失了名声的人,在江湖上不过是个笑话。” 这时,阿炳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泽哥,大太太让人传话,说晚上要在他那边开个小聚会,专门庆祝拳赛的成功。” “他亲自开口?”苏汉泽挑眉,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看来,这次是真的给面子了。” “听说何群也会去,还有几位港岛的生意人。”阿炳压低声音补充,“泽哥,这可是拉拢关系的好机会。” “关系不是拉拢出来的,是让人主动靠过来的。”苏汉泽微微一笑,“不过,既然大太太都安排了,我们当然不能怠慢。通知东啤,让他也来。” 傍晚时分,大太太的大宅灯火通明,濠江的名流齐聚一堂。苏汉泽一进门,就看到大太太坐在主位上,身边围满了客人,何群正站在一旁和人低声说笑。 “阿泽,来了。”大太太看到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次的拳赛,你做得很好,濠江的人都很认可。” “全靠大太太的支持。”苏汉泽微微躬身,“没有您的照拂,这件事绝不可能这么顺利。” “你别总把功劳推到我头上。”大太太摆摆手,“能不能做成事,关键还得靠你自己的手段。” “这话我赞成。”何群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打量苏汉泽,“苏老板,这次拳赛打出了声势,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怎么把影响力做大了?” “群姐说得对。”苏汉泽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不过,我更想听听您和大太太的建议。” “建议倒是有。”大太太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东南亚的市场一直是个大蛋糕,拳赛这种东西,在那边有很大的空间。” “东南亚?”苏汉泽若有所思,“确实是个好方向,但拓展出去,成本和风险都不小。” “所以,我可以帮你搭线。”大太太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和泰国那边有些朋友,他们对拳赛也很感兴趣。” “那就多谢大太太了。”苏汉泽举杯,眼中透出感激,“这份情,我一定记在心里。” 聚会进行到一半,路东啤带着几分醉意走了过来,拍着苏汉泽的肩膀:“泽哥,我刚和几个港岛的老板聊了聊,他们对拳赛的广告合作特别感兴趣,说明天就可以签合同。” “有这样的机会,你怎么不早说?”苏汉泽假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嘿,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路东啤满脸得意,“咱们这次可真是双喜临门。” 正说着,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角落里。苏汉泽侧目一看,竟然是阿公。他赶忙迎了上去:“阿公,您也来了?” “这种热闹,怎么少得了我?”阿公笑眯眯地说,“不过,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洗米桦那个人,最近在濠江还真有点动作,你可得小心。” “他还能翻天不成?”苏汉泽不以为意。 “别小看他。”阿公的目光透着一丝深邃,“江湖上,最怕的就是被逼急了的老狐狸。” “多谢阿公提醒,我会注意。”苏汉泽点点头,心中却有了更多的思考。 苏汉泽坐在办公室里,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桌面上,桌上的文件堆得高高的,都是关于拳赛后续运作的资料。他一边翻看,一边沉思。昨晚阿公的提醒仍在耳边回荡,洗米桦这条老狐狸显然还没认输,而这一次,恐怕不会是小打小闹。 “泽哥,有个消息。”阿炳推门而入,脸色带着几分凝重,“洗米桦最近开始频繁活动,他在新界那边买了一块地,听说准备建一个比咱们场馆还大的综合竞技中心,目标直指东南亚市场。” “洗米桦还真是舍得下本钱。”苏汉泽合上文件,抬起头看着阿炳,“他是想正面和我们杠了?” “看来是这样。”阿炳点头,“而且他背后还有几家港岛的企业支持,资金方面应该不成问题。” “东南亚市场的确诱人,但也不是谁都能咬得下的。”苏汉泽靠在椅背上,目光冷静,“他洗米桦想挑战我,那就得做好输得彻底的准备。” 这时,师爷苏抱着一台平板走了进来,满脸都是兴奋:“泽哥,我刚听到个劲爆的消息,洗米桦的人正在到处招募东南亚的拳手,还打算找泰国那边的冠军选手加盟!” “泰国冠军?”苏汉泽嘴角微微扬起,“他这是想靠外援来撑场子。” “那咱们怎么办?”师爷苏凑近了些,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要不要也搞点厉害的人来?咱们的拳赛不能输在牌面上啊!” “不用急。”苏汉泽摆了摆手,声音平静,“东南亚的选手我们也早就开始接触了,拳赛比的不是谁的名字响,而是拳台上的实力。” “不过,洗米桦的动作既然这么大,我倒是想会会他。”苏汉泽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他这人喜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得看看,他还有多少底牌没亮出来。” 几天后,苏汉泽主动约了洗米桦,两人在港岛一家高级会所碰面。 洗米桦一如既往地穿着得体,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他一边抿着茶,一边打量着苏汉泽:“苏老板,最近在濠江风头正劲啊,拳赛办得这么成功,我都有点羡慕了。” “桦哥过奖了。”苏汉泽微微一笑,“不过,我听说您最近的动作也不小,看来是准备在东南亚开疆扩土了?” “机会难得,总不能浪费。”洗米桦放下茶杯,目光深邃,“不过,我也不想和苏老板闹得太僵。毕竟,濠江和港岛的合作基础还是很重要的。” “桦哥既然这么说,那我倒是有个提议。”苏汉泽靠在椅背上,语气显得随意却不失分寸,“既然您对拳赛感兴趣,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把东南亚市场做得更大。” 洗米桦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淡然:“合作?苏老板的算盘打得不错,可我怕这账算下来,对我并不划算。” “桦哥应该清楚,东南亚市场虽然大,但入局的成本也高。与其两边对耗,不如联手做强,到时候,收益分配得更公平。”苏汉泽笑得温和,“当然,决定权在您手里。” 洗米桦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扬起:“苏老板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要先看看你的诚意。” “诚意自然不会少。”苏汉泽语气笃定,“我会安排人和桦哥的团队具体沟通细节,您觉得如何?” 洗米桦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先谈谈看。” 离开会所后,苏汉泽坐在车里,闭目沉思。与洗米桦的这次会面并没有让他完全放下警惕,他清楚,这位老江湖从来不会轻易表态。合作或许是一个机会,但更可能是一场试探。 “泽哥,桦哥会真心合作吗?”阿炳在前座忍不住问。 “不重要。”苏汉泽睁开眼,目光中透着冷静,“重要的是,他现在愿意坐下来谈,这说明我们的拳赛已经让他感到了威胁。” “那接下来怎么做?”师爷苏回头问。 “让团队先准备一份合作提案,同时盯紧他的动作。”苏汉泽语气坚定,“洗米桦这人,只会和强者合作。我们要让他看到,我们才是最强的。” 几天后,何群约苏汉泽在场馆见面。她一边看着新设计的拳台,一边说道:“你跟洗米桦谈合作,胆子倒是不小。不过,你真的打算跟他联手?” “群姐怎么看?”苏汉泽反问。 “我的看法很简单。”何群笑了笑,“洗米桦这人,永远只为自己谋利。你可以用他,但别信他。” “群姐说得对。”苏汉泽点点头,“合作只是手段,最终的目标,还是要掌握主动权。” “那就好。”何群语气里透着几分欣赏,“不过,这次的事可别让大太太知道太多,她对洗米桦,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放心,我有分寸。”苏汉泽嘴角微扬,“这场棋,洗米桦以为他有得选,其实从一开始,他的路就只有一条。” 拳赛的热度持续攀升,苏汉泽的筹备工作也一步步推进。而洗米桦的竞技中心虽然风头正劲,却始终未能落地。 整个濠江的江湖,都在看着两人之间这场不动声色的较量。 苏汉泽坐在场馆的贵宾休息室,桌上摆着一杯刚倒好的红茶。他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洗米桦和他的合作谈判进展缓慢,虽然表面上对方没有明确拒绝,但显然也没有全盘接受的意思。 师爷苏推门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满脸兴奋:“泽哥,有消息了!洗米桦在泰国那边签了几个拳手,还是冠军级别的。” “他动作倒是挺快。”苏汉泽接过文件,快速翻阅了一遍,“这些人有没有什么背景?” “听说是泰国那边某个拳赛联盟推荐的,看起来确实有点分量。”师爷苏挠了挠头,“不过,这么多人砸进来,他还没个正式场馆,这事怎么看都悬。” “场馆的事,他不用操心。”苏汉泽合上文件,目光锐利,“洗米桦能动的关系,不会少。不过,他要真想一口气吃下整个市场,胃口未免太大。” “泽哥,要不要先下手?我们也可以从泰国挖几个人过来,至少不能让他独占风头。”师爷苏有些急切。 “不急。”苏汉泽摆了摆手,“泰国的拳手确实重要,但市场的重点不在拳台,而在观众。洗米桦看起来筹备得风风火火,可他忽略了一点——东南亚的商业环境,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本章完) 第173章 更有趣了 第173章 更有趣了 “你的意思是?”师爷苏凑近了一些。 “让何群帮我联系一下东南亚的几家媒体。”苏汉泽目光冷静,“拳赛不仅是场馆里的较量,还是舆论场的博弈。我们要让洗米桦明白,拳头之外,他没有胜算。” 当天晚上,苏汉泽约了何群在场馆顶楼的露天酒吧见面。夜风清凉,霓虹灯下的濠江显得格外璀璨。 “阿泽,找我这么急,有什么大事?”何群坐下后,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群姐,这次的事还得麻烦你。”苏汉泽递给她一份整理好的资料,“我需要你帮我打通东南亚那边的媒体资源,尤其是泰国和马来西亚。” “这倒不难。”何群翻了翻资料,点了点头,“不过,你打算怎么用这些媒体?直接宣传拳赛,还是另有计划?” “宣传拳赛只是表面。”苏汉泽微微一笑,“真正的目标,是压缩洗米桦的空间。他再强,也需要观众支持。如果他在东南亚的影响力被压住,就算请再多拳手,也是白费力气。” “聪明的计划。”何群点头称赞,“不过,这需要不少资金和人力,你准备好了吗?” “这点我早有安排。”苏汉泽举起酒杯,“群姐,这次的事成了,东南亚的市场,我们两家平分。” “那我就陪你玩一场大的。”何群轻轻一笑,举杯与他碰了碰。 接下来的几天,濠江和东南亚的媒体开始频繁出现有关苏汉泽拳赛的报道。从场馆的建设到赛事的筹备,从本地的选手到国际的合作,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报道,热度直线飙升。 与此同时,洗米桦的消息却变得异常安静。他的场馆迟迟未能定下,而从泰国签下的拳手似乎也陷入了某种不明原因的合同纠纷。 “泽哥,咱们的计划见效了!”阿炳兴奋地冲进办公室,“洗米桦的人最近在到处找律师,好像是被泰国那边的拳赛联盟给摆了一道。” “摆了一道?”苏汉泽挑眉,“具体是什么情况?” “听说是联盟那边的负责人临时变卦,不再支持洗米桦,还扣了几个拳手的合同。”阿炳忍不住笑了,“估计洗米桦现在气得跳脚。”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苏汉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过,泰国那边的事,我们还得再稳一步。派人去接触联盟的人,看看能不能为我们的拳赛争取更多支持。” “明白!”阿炳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苏汉泽忙着扩展东南亚市场时,洗米桦却突然约他见面。这次的地点选在港岛的一家高档会所,两人落座后,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微妙。 “苏老板,最近你的动作可真不少啊。”洗米桦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东南亚的媒体,几乎都在报道你的拳赛,让我都成了陪衬。” “桦哥见笑了。”苏汉泽微微一笑,“拳赛的事,总得宣传到位。要不然,怎么吸引观众呢?” “宣传得再多,也得看拳台上的实力。”洗米桦靠在椅背上,目光透着寒意,“我听说,你也盯上了泰国的那几个联盟,准备从我手里抢人?” “抢人谈不上。”苏汉泽不疾不徐地说道,“只是大家都有兴趣合作而已,最终选谁,还得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洗米桦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苏老板,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斗到底了?” “桦哥,您说笑了。”苏汉泽端起茶杯,语气淡然,“市场够大,大家各凭本事,斗不斗的,得看您的意思。” 洗米桦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场博弈,他已经失去了先手,而苏汉泽,正一步步将他逼向悬崖。 离开会所后,苏汉泽站在街头,目光落在远处灯火辉煌的港岛。洗米桦的背后还有什么牌,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这场较量,他必须赢得干净彻底。 “阿炳。”苏汉泽转头,“让人盯紧洗米桦的所有动向,特别是他在港岛和泰国那边的联系人。这次,我要让他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苏汉泽站在窗边,目光越过濠江的繁华,远眺着更远的海面。他手里拿着一份从东南亚传来的情报,内容让他略感兴趣。金三角的某些势力最近动作频繁,据说正试图染指东南亚的拳赛市场,而洗米桦似乎与他们有了某种接触。 师爷苏端着一壶新泡的普洱走进来,把茶杯摆在桌上:“泽哥,这几天的消息越来越多,听说洗米桦最近和金三角那边的人来往频繁。他这是狗急跳墙,想拉人入伙了?” “狗急跳墙?”苏汉泽轻轻摇了摇头,“洗米桦是老狐狸,他做任何事都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太被动。金三角的势力进入东南亚市场,背后未必没有他的推动。” “这些人可不好惹。”师爷苏坐到一边,低声说道,“听说金三角那边不仅有人力,还有钱,更有的是路子。咱们拳赛这块,要是他们想插手,事情可不好办。” “正因为不好惹,才更要打起精神。”苏汉泽放下文件,转身看向师爷苏,“现在不是怕的时候,是防的时候。让阿炳去盯着金三角这边的来人,尤其是洗米桦和他们接触的细节。” “我明白。”师爷苏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 几天后,阿炳带回了详细的情报。金三角的人已经派了一位重要代表抵达港岛,表面上是洽谈某种物流合作,但实际上,有很大的可能是来为洗米桦撑腰的。 “泽哥,那人叫坎萨,他背后的家族在金三角可是响当当的。”阿炳将一张照片放到桌上,“听说他这次来,不光带了资金,还有赌场的资源。” “赌场?”苏汉泽的目光亮了几分,“看来,拳赛只是他们的入口,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把金三角的资金洗白。” “那我们怎么办?”阿炳问道,“要不要直接盯上坎萨?” “盯是一定要盯的,但不是为了打草惊蛇。”苏汉泽将照片收进文件夹,“他们想用赌场做掩护,我们就从他们的掩护下手。赌场这种地方,永远藏不了太多秘密。” 与此同时,洗米桦也在港岛的豪华酒店里与坎萨会面。坎萨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语气中带着浓重的东南亚口音:“桦哥,这次的事只要合作顺利,金三角的资源会源源不断地支持你的计划。” “坎萨先生的好意,我当然不会辜负。”洗米桦笑着说道,“不过,港岛和濠江的局势复杂,有些事还需要一步步来。” “桦哥多虑了。”坎萨自信地笑了笑,“有我们在背后支持,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更何况,我听说,你的对手不过是个新手而已。” “新手?”洗米桦微微挑眉,语气意味深长,“苏汉泽可不简单,他的后台和手段,都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那就更有趣了。”坎萨端起一杯威士忌,“一个强劲的对手,只会让胜利更有价值。” 洗米桦没有接话,他知道坎萨对局势的轻视,但苏汉泽的厉害,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金三角的代表,未必能真正体会到濠江的复杂。 几天后,苏汉泽出现在港岛的一家高级赌场。这家赌场是坎萨刚刚入股的产业,表面上经营得体,实际上暗地里藏着不少隐秘交易。苏汉泽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何群,两人伪装成普通赌客。 赌场内灯火辉煌,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何群穿着一身优雅的晚礼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低声说道:“阿泽,你真打算从这里下手?坎萨的关系网可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正因为不轻易撼动,才值得下手。”苏汉泽扫了一眼周围,目光锁定在远处的vip室,“群姐,你帮我盯着主场,我去会会这里的老板。” 何群点点头,端着酒杯走向大厅的另一边。 苏汉泽进入vip室时,坎萨正在和几位港岛的富豪谈笑风生。看到苏汉泽,坎萨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笑容:“苏老板,好久不见。” “坎萨先生,我也是慕名而来。”苏汉泽坐下来,语气平静而礼貌,“听说这家赌场最近风头正劲,我这个外行人,也想来见识见识。” “苏老板果然是个识货的人。”坎萨端起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揣摩,“不过,这里可不仅仅是赌博,还有更多的机会。” “机会?”苏汉泽笑了笑,“不知道坎萨先生指的是什么样的机会?” “苏老板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坎萨语气温和却透着深意,“港岛和濠江的市场,只有联手才能最大化利益。金三角愿意做桥梁,只要大家愿意合作。” “听起来不错。”苏汉泽微微点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稳健的生意模式。毕竟,拳赛的魅力在于透明和公平,不是吗?” 坎萨笑容微敛,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他意识到,眼前的苏汉泽,远比自己想象中更难对付。 当晚离开赌场时,苏汉泽坐在车里,沉思了许久。坎萨的态度说明金三角不仅仅是为了洗钱,他们想染指的是整个濠江市场。而他必须在他们站稳脚跟之前,彻底断了洗米桦的后路。 “阿炳。”苏汉泽看向前座,“让人查坎萨的资金流,特别是他最近在金三角和东南亚的动向。” “明白。”阿炳点头应下。 苏汉泽站在办公室里,窗外是濠江渐渐暗下来的夜色。灯光映在玻璃上,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他的脑海里还在反复回放着那晚与坎萨在赌场的对话,表面上坎萨礼貌谦和,但每句话里都透着威胁和试探。 师爷苏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迭资料,满脸都是兴奋:“泽哥,大太太那边传话,说她掌握了坎萨最近一笔大额资金的流向,好像涉及濠江的一个小赌场。” “濠江的小赌场?”苏汉泽挑眉,“他们已经动手了?” “看样子是的。”师爷苏放下资料,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这个小赌场在东区,规模不大,但听说背后还有洗米桦的人。” “桦哥这次是真下了血本。”苏汉泽冷笑了一声,“东区虽然小,但位置敏感。他这是想借着金三角的资金,试探咱们的底线。” “那咱们怎么办?直接动手吗?”师爷苏跃跃欲试。 “别急。”苏汉泽摆了摆手,“这个局不是洗米桦一个人在下,坎萨背后的势力也在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让他们先把棋铺开。” 这时,阿炳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加急报告:“泽哥,有点大事!坎萨的人今天在赌场出手,搞定了两个东南亚的拳手,说是准备签进洗米桦的拳赛队伍!” “他们的动作真够快。”苏汉泽接过报告,快速翻阅了一遍,眼神逐渐冷了下来,“看来他们不仅仅是试探,是想要逼我们动手。” “泽哥,这口气不能忍啊!”阿炳愤愤不平,“洗米桦和坎萨都快骑到我们头上了!” “忍不忍不是重点。”苏汉泽合上文件,语气平静,“重点是,我们怎么让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为我们铺路。” “这怎么可能?”师爷苏一脸茫然。 “很简单。”苏汉泽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金三角的资金,不会只盯着拳赛。他们想要的是更大的市场,而濠江的赌场,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我们就让他们看到,我们的拳赛和赌场,可以为他们打开一扇更大的门。” 当天晚上,苏汉泽约了大太太、何群、路东啤和阿公开会。会场布置得极为低调,但每个人的神情都显得格外凝重。 “坎萨的目的很明显。”苏汉泽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大太太,“他们想通过拳赛渗透濠江,但真正的目标,是控制濠江的赌场市场。” 大太太翻了翻文件,眉头微微皱起:“金三角的势力,如果真插手濠江,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的手段,我们都见识过。” “所以,这次不能硬碰。”何群放下酒杯,目光锐利,“我们得让他们自乱阵脚。苏汉泽,你有什么计划?” (本章完) 第174章 他这是想借刀杀人 第174章 他这是想借刀杀人 “赌。”苏汉泽看向何群,“坎萨的人想控制濠江的小赌场,我们就让他们以为控制住了。但在他们背后,我们需要有一张更大的网,让他们的动作全都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具体怎么做?”大太太问道。 “第一步,稳住我们自己的人。”苏汉泽看向路东啤,“东啤,你带几个人盯住东区的赌场,必要的时候,直接接手,把洗米桦的人架空。” “没问题!”路东啤拍着胸口,“我保证不让他们插手!” “第二步,打通金三角内部的关系。”苏汉泽转向阿公,“阿公,您和金三角那边的老朋友还有联系吗?” 阿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有一个,不过这些年没怎么联系过。但如果需要,我可以试着找他谈谈。” “拜托您了。”苏汉泽微微颔首,“我们需要知道金三角内部的动向,尤其是坎萨这边有没有其他更大的动作。” “第三步,我们的拳赛不能停。”苏汉泽看向何群,“群姐,东南亚的媒体资源还得靠您推动,越多越好。我们要让拳赛成为一个不可替代的品牌。” “放心,我早有安排。”何群笑着点头,“只要你的场馆和选手够硬,剩下的事交给我。” 会议结束后,苏汉泽独自留在会场,思索着接下来的每一步。金三角的手段阴险,但他知道,真正的对手从来不会在明处。洗米桦和坎萨只是表面上的敌人,背后的那只手,才是最危险的。 几天后,东区的小赌场风波渐渐平息,路东啤顺利接手了场子,并将洗米桦的势力彻底清除。与此同时,大太太成功联系上金三角的一位重要人物,并为苏汉泽争取到了一次会面机会。 在会面的前夜,苏汉泽站在窗边,目光深邃。阿炳走进来,小声说道:“泽哥,明天的会面风险很大。坎萨的人可能会搅局,要不要提前准备?” “不需要。”苏汉泽淡淡地说道,“坎萨如果敢来,那就正好把他拉进我们的局。” 翌日,苏汉泽一早就带着阿炳和路东啤来到港岛的一家私人会所。这里是金三角在港岛的联络点,布置低调却透着奢华。大太太已经提前为他安排了与金三角重要人物坎塔的会面,坎塔是金三角内部的中坚力量,也是坎萨的兄长。 阿炳坐在角落,双手抱胸,低声说道:“泽哥,这地方一看就不简单,今天这会面,真能谈出结果吗?” “能不能谈成,不重要。”苏汉泽盯着前方的房门,语气笃定,“重要的是,我们得让坎塔明白,濠江的局,不是他们说了算。”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一位身材矮壮、神情锐利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动作利落,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他一眼扫过苏汉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苏老板。”坎塔的语气透着一种审视,“久仰大名,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坎塔先生谬赞了。”苏汉泽起身相迎,与他握手,“一直听闻您在金三角举足轻重,今天能见面,是我的荣幸。” 双方寒暄几句后落座。坎塔并没有绕弯子,直奔主题:“苏老板,我听说您在濠江的拳赛办得如火如荼,我们金三角的兄弟,对此很感兴趣。” “能得到金三角的关注,是我们的荣幸。”苏汉泽微微一笑,“但我想知道,坎塔先生的兴趣,具体是什么?” “简单。”坎塔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我们可以为苏老板提供资金和选手,让拳赛变得更国际化。当然,作为回报,我们希望能参与贵场馆的经营,尤其是那些‘高端客户’的业务。” 苏汉泽知道,他所谓的“高端客户”,指的是通过赌场洗白的资金流动。他脸上不动声色,语气却依然温和:“坎塔先生的提议很诱人,但濠江有濠江的规矩。我可以为您提供更多的商业机会,但前提是,这些机会必须符合濠江的生态。” “苏老板的意思是?”坎塔挑了挑眉。 “我们可以合作,但不是让您直接插手。”苏汉泽目光冷静,“您可以成为我们的赛事赞助商,或者是合作推广方,但场馆的经营权,必须由我们全权掌控。” 坎塔的目光锐利起来,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苏老板的条件,还真是苛刻。” “规矩就是规矩。”苏汉泽语气笃定,“我们尊重金三角的实力,但濠江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控制的地方。”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有些凝滞。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大太太缓步走了进来,她的出现让气氛缓和了几分。 “坎塔先生,苏老板的话我相信您能理解。”大太太优雅地坐下,目光温和却不失威严,“濠江的市场,需要双方尊重和信任才能长久。我们期待合作,但前提是,大家的底线必须一致。” 坎塔低头思索片刻,最终露出一抹笑容:“大太太既然亲自发话,那我自然愿意考虑。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回去和我的团队商量。” “当然。”大太太举起茶杯,与坎塔轻轻碰了一下,“我们期待您的好消息。” 坎塔离开后,阿炳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泽哥,他真的会答应吗?” “他会。”苏汉泽目光沉稳,“金三角不是没有野心,但他们更怕失去机会。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的甜头,他们就不会冒险得罪我们。” 当天晚上,洗米桦得知坎塔和苏汉泽见面的消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狠狠地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这小子竟然抢在我前面见了坎塔!” “桦哥,要不要让人再联系坎萨?他和坎塔不和,或许还能帮我们争取一些机会。”手下低声提议。 “不用。”洗米桦摆摆手,“坎萨那人,靠不住。他想要的太多,反而会拖累我们。”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手下问。 洗米桦抬起头,眼中透出一抹冷光:“既然正面比不过,那就从暗地里动手。他的拳赛越火,我们的机会越多。” 几天后,苏汉泽的拳赛进入了第二轮推广,媒体报道铺天盖地,场馆的观众席几乎场场爆满。然而,就在这时,一则匿名举报信出现在警局,声称拳赛场馆涉嫌非法集资和洗钱。 消息传开后,场馆的运作陷入短暂的混乱。阿炳气冲冲地拿着报纸跑进办公室:“泽哥,肯定是洗米桦搞的鬼!这家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别急。”苏汉泽目光冷静,“这种事,一看就是障眼法。他的目的,不是让我们停下,而是想扰乱我们的节奏。” “以静制动。”苏汉泽淡淡地说道,“让人去查举报信的来源,同时继续推进拳赛的宣传。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就在苏汉泽忙于处理场馆危机时,大太太派来的人也查到了关键线索。举报信的内容,是由洗米桦的一名手下伪造的,而这些信的投递记录,指向了一个金三角在濠江的秘密据点。 “桦哥真是玩得够狠。”师爷苏啧啧感叹,“这下连金三角也被拖下水了。” “他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苏汉泽冷笑,“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到底。” 当天晚上,苏汉泽召集了所有核心人员,布置了一场针对洗米桦的反击计划。他 苏汉泽站在会议室的窗前,低头看着桌上的作战计划。 这场斗争已经不仅仅是拳赛和场馆的较量,而是牵涉到金三角、濠江江湖甚至更大格局的角力。他的目光扫过计划中的每个细节,最终抬起头,看向屋里等候指示的阿炳、师爷苏、大太太以及路东啤。 “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举报是洗米桦的手笔。”苏汉泽的语气冷静中透着一丝寒意,“但这不仅仅是扰乱我们的节奏,更是一次试探。他想看我们会不会乱,甚至想借机引来更多的麻烦。” “泽哥,这事不能忍。”阿炳第一个开口,脸上满是怒气,“他这样玩,分明就是不想让咱们好过!” “急什么?”师爷苏一边啃着饼干,一边摆了摆手,“洗米桦就这点能耐,除了搞这些小动作,他还能干什么?” “别小看了他。”大太太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却透着警觉,“洗米桦和金三角的关系深,坎萨现在虽然没和他完全站一边,但他能借的势,还远不止这些。” “没错。”苏汉泽点了点头,“所以这次,我们既不能慌,也不能退。我们的优势是场馆的影响力和观众的信任,只要这两样在,他就动不了我们。” 路东啤举手发言:“泽哥,要不要直接搞点大的?我可以带人去洗米桦的场子看看,让他明白,谁才是濠江的主角。” “不需要。”苏汉泽摇头,“我们不玩他的手段。与其正面冲突,不如反其道而行。”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个人:“接下来,我们会加大拳赛的推广力度,同时发布声明,全面公开场馆的运营账目,主动接受审查。这样一来,不仅能化解举报的影响,还能让公众更信任我们。” “高招!”大太太放下茶杯,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洗米桦的阴谋就变成了帮你做宣传。” “这还不够。”苏汉泽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阿公那边有消息吗?金三角内部的分歧,能不能利用?” 阿公慢悠悠地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深意:“坎塔和坎萨兄弟俩表面上合作,实际上各有算盘。这次的事,坎塔是想稳住你,而坎萨则想借着洗米桦的手敲打你。只要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完全可以让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公开化。” “明白了。”苏汉泽点点头,“那就麻烦阿公再跑一趟,试探一下坎塔的态度。” 当天晚上,场馆的公关团队发布了一则声明,详细列出了拳赛的所有账目,同时邀请媒体和第三方审计机构对场馆进行全面检查。这一举动立刻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关注,洗米桦原本计划中的舆论战,瞬间被扭转了局势。 与此同时,阿公也传回了消息。坎塔对坎萨的行动显然不满,他暗示愿意和苏汉泽进一步合作,但前提是苏汉泽需要展现更多的诚意。 “坎塔想要什么?”苏汉泽看着阿公,语气中透着几分试探。 “他说得很含糊,但我猜,他的目标是彻底掌控金三角在濠江的渠道。”阿公摸了摸胡须,“如果你愿意配合,他会帮你压住坎萨和洗米桦。” “他这是想借刀杀人。”师爷苏低声嘀咕。 “借刀杀人又如何?”苏汉泽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只要我们掌握好分寸,刀最后还是在我们手里。” 几天后,洗米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原本计划中的金三角资金支持突然中断,而场馆的举报风波也被苏汉泽的高调反击化解。更糟糕的是,他的几位合作伙伴开始对他失去信任,转而和苏汉泽接洽。 “这群白眼狼!”洗米桦狠狠摔下手中的酒杯,满脸愤怒。 “桦哥,现在怎么办?金三角那边也不支持了,咱们的拳赛计划恐怕撑不住了。”手下战战兢兢地说道。 “撑不住?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苏汉泽独占濠江!”洗米桦猛地站起身,眼中透着一抹狠厉,“通知坎萨,让他的人加快行动。我们最后的机会,就是彻底打垮苏汉泽!” 与此同时,坎萨的人开始频繁出现在濠江的小赌场,他们试图用更激进的手段扰乱市场。但苏汉泽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暴雨倾盆的夜晚,濠江的大街小巷被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空气中透着一丝紧张。苏汉泽站在办公室里,凝视着一幅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关键地点——东区赌场、拳赛场馆、金三角的秘密据点。这些地方,正成为风暴的中心。 师爷苏带着湿漉漉的雨伞跑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比以往更凝重:“泽哥,刚得到消息,洗米桦那边的几个场子今晚突然关门,有些动静不对劲。” (本章完) 第175章 坎萨的末路 第175章 坎萨的末路 “突然关门?”苏汉泽抬起头,眼神微微一缩,“他这是在掩饰什么,还是在布局?” “听说有几辆外地车进了他场子后门,像是拉了什么东西进去。”师爷苏放低声音,“咱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惊蛇。” “东西?”苏汉泽的目光转向地图,在洗米桦的场子附近画了一个圈,“他最近的资金周转被我们掐住了,这批货多半是金三角的补给。让人盯紧,尤其是场子的周边动向。” “明白。”师爷苏点头转身出去。 与此同时,路东啤也匆匆赶来,他带着几分忿忿不平:“泽哥,洗米桦这家伙越来越猖狂了,他的人刚才又去了咱们东区的赌场,明显是来踩场子的!” “踩场子?”苏汉泽冷笑了一声,“他们这是狗急跳墙,想用冲突转移视线。” “那咱们怎么办?”路东啤按捺不住,“要不我带人去堵住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不需要硬碰硬。”苏汉泽摆了摆手,“他们的人是掩护,真正的目标在货。让东区的人正常运作,别被牵着鼻子走。” 夜色渐深,阿炳带回了最新消息。他一进门就把湿透的外套扔到椅背上,脸色严肃:“泽哥,有人在场馆附近徘徊,样子不像普通人,可能是坎萨派来踩点的。” “坎萨终于按捺不住了。”苏汉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盯上了场馆,不是为了拳赛,而是为了洗钱的渠道。” “那我们怎么办?”阿炳问。 “准备好迎接客人。”苏汉泽眼神锐利,“既然他们想来,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第二天,苏汉泽召集所有核心成员,在场馆的地下会议室布置计划。投影屏幕上,显示着几张照片,其中包括洗米桦场子的后门、金三角的据点以及场馆周边的监控截图。 “洗米桦和坎萨联手,目标很明确,就是我们的场馆。”苏汉泽指着屏幕,“他们试图用场馆作为掩护,扩展他们的资金流动渠道。但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大太太优雅地坐在主位,微微点头:“阿泽,这次的布局很重要,一旦处理不好,可能会让金三角的手真正伸进濠江。” “所以我们需要两步走。”苏汉泽转向大太太,“第一步,让坎塔和坎萨的矛盾彻底激化。第二步,用场馆的安全问题引诱他们暴露。” “怎么做?”何群好奇地问。 “很简单。”苏汉泽将屏幕切换到一张文件,“坎塔一直在对金三角的洗钱渠道心怀不满,我们通过场馆的财务公开,主动向坎塔提供一部分洗钱的证据,同时暗示他,这些证据可能会被公开。” “你这是逼坎塔提前出手?”大太太略微思索后,露出一抹微笑,“聪明的办法。” “第二步呢?”路东啤迫不及待地问。 “场馆最近正好在安装新的安保系统。”苏汉泽平静地说道,“让坎萨的人觉得,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只要他们动作过大,警方的人自然会注意到他们。” “泽哥,这招够狠!”阿炳竖起大拇指,“一石二鸟,干得漂亮!” 计划开始实施。几天后,坎塔果然派人秘密联系苏汉泽,暗示愿意提供更多关于坎萨行动的情报。与此同时,洗米桦的场子里出现了一些异样——货物流动明显加快,似乎在为一场大动作做准备。 夜晚,场馆周围的气氛格外紧张。阿炳带着人隐蔽在监控室,密切关注着外面的动静。果然,几辆陌生的面包车停在了场馆附近。 “泽哥,他们来了。”阿炳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 “别急,等他们动手。”苏汉泽站在场馆二楼,透过窗帘注视着外面的车队。 几分钟后,一群黑衣人从车上下来,快速向场馆靠近。然而,当他们刚刚接触到场馆的外围警戒线时,一片刺耳的警笛声响起,大批警察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回事?”黑衣人中有人惊呼。 “有人通风报信!”另一个人低吼。 与此同时,洗米桦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收到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起身,怒不可遏地砸碎了桌上的玻璃杯:“苏汉泽,你居然敢玩阴的!” 苏汉泽站在场馆内,透过监控屏幕看着外面的混乱局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洗米桦的怒火在港岛的夜晚越烧越旺。他把办公室里能摔的东西全都砸了,心腹手下小武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桦哥,苏汉泽这是提前埋伏好了,我们的人全被扣下了,现在场子里空了一半。” “废物!”洗米桦咬牙切齿,“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连个风声都没探到!” “不是没探到,是坎塔那个老狐狸。”小武压低声音,“我们之前的人手清点物资时,看到有人从场馆里带走了些东西,可能是账目记录。” “坎塔?”洗米桦脸色更沉,“他居然敢卖我!” “桦哥,现在怎么办?”小武小声问,“要不要找坎萨求援?” “坎萨?”洗米桦冷笑了一声,“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靠不住。咱们得自救。”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在场馆的会议室里和团队分析局势。大太太优雅地坐在主位,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阿泽,这次的行动虽然漂亮,但坎萨和洗米桦不会这么容易认输。你打算怎么收尾?” “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苏汉泽目光沉静,“不过,这次坎塔的配合给了我们机会。只要坎萨和洗米桦的关系进一步恶化,金三角就无法全力支持他。” “可是坎萨现在没有动作,不代表他没后手。”何群提醒道,“这人一向狡猾,金三角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所以我们要逼他先出手。”苏汉泽转身看向阿炳,“东区的赌场,这几天是不是还有坎萨的人活动?” “是的,泽哥,他们一直在那边试探。”阿炳点头。 “好。”苏汉泽冷笑,“把东区的场子开放一晚上,免费入场。再安排几个朋友进去,制造点混乱。” “免费?”路东啤瞪大了眼睛,“泽哥,这不是亏本生意吗?” “不是亏本,是引蛇出洞。”苏汉泽平静地说,“坎萨的人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们一动,我们就有理由彻底清场。” 当晚,东区赌场的免费开放吸引了大量赌客,场子里人声鼎沸,赌桌上的筹码堆积如山。然而,正如苏汉泽所料,坎萨的人很快现身,他们不仅带来了自己的赌客,还试图控制几张重要赌桌。 “泽哥,他们已经开始插手了。”阿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让路东啤的人准备。”苏汉泽靠在监控室的椅背上,“等他们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直接锁场。” 不到半小时,赌场内果然传出争执声,几名坎萨的人和赌客因为筹码问题发生冲突,场面一度失控。苏汉泽的安保团队迅速出动,将混乱控制下来,同时将涉事的坎萨手下带走。 这场精心安排的行动彻底暴露了坎萨的图谋,港岛的媒体很快报道了东区赌场的风波,并暗示金三角势力可能在其中搅局。 消息传回金三角,坎塔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召集了一次紧急会议,公开指责坎萨的不作为和鲁莽行为,甚至威胁要剥夺他的部分权限。 坎萨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他的反应是立刻向洗米桦施压:“你的场子出了事,现在我的人也被盯上了!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坎萨先生,我尽力了。”洗米桦的声音低了几分,“但苏汉泽的布局太深,我们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反应过来。” “尽力?你的尽力就是让我被自己的兄弟针对?”坎萨冷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挽回局面!” 洗米桦放下电话,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滑落。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坎萨的威胁只是表面,他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苏汉泽。 几天后,苏汉泽在场馆举办了一场记者招待会。他大方地向媒体介绍了场馆的最新运营数据和未来发展计划,甚至宣布了一项计划:将与东南亚的几家大型赛事组织合作,把濠江拳赛推向国际。 记者们蜂拥而至,问题一个接一个:“苏老板,这次东区赌场的风波是否与场馆有关系?”“金三角的传言,您怎么看?” 苏汉泽微微一笑:“濠江是一个开放的市场,我们欢迎任何良性竞争。但如果有人试图用不正当的手段扰乱秩序,那就别怪我们反击。”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何群递过来一杯水,笑着说:“阿泽,你这话说得漂亮,不但撇清了关系,还把压力全推给了洗米桦。” “这是他们该承受的。”苏汉泽语气冷静,“接下来的一步,他们就算想收手,也已经晚了。” 夜色降临,濠江的霓虹灯再次点亮。洗米桦站在他场子的高台上,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苏汉泽场馆。他的眼神复杂,既有不甘,也有深深的忌惮。 “桦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小武站在他身后,试探着问。 洗米桦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开口:“再试一次,最后的机会。” 暴雨后的濠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街道上的霓虹灯折射出粼粼水光。苏汉泽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上一份刚送来的文件,文件上是一份最新的财务清单和一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他知道,这场江湖棋局正在进入一个关键节点。 “泽哥,这是坎萨那边的最新动作。”阿炳站在一旁,脸色严肃,“他们正在联系东南亚一批新资金,似乎想强行把拳赛的市场彻底打开。” “资金?”苏汉泽合上文件,目光沉思,“看来他们还没死心。” “听说,这次的资金有一部分是从金三角的赌局抽调出来的。”阿炳压低声音,“他们在赌,赌能不能用拳赛彻底翻身。” “赌输了呢?”苏汉泽靠在椅背上,语气平静。 “那就是坎萨的末路了。”阿炳咧嘴一笑,“不过,咱们得小心,他们可能会孤注一掷。” “他们的孤注一掷就是我们的机会。”苏汉泽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濠江的夜景,“阿炳,联系东区的朋友,让他们盯紧洗米桦那边的场子。坎萨的钱,最终还是得落在洗米桦的手里。” “明白。”阿炳点头,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洗米桦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桌上摆着几份账本和一杯未碰的咖啡。小武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桦哥,坎萨的资金应该明天就到。我们是不是要尽快安排人手,把场馆那边的布局再推进一步?” “推进?”洗米桦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小武,“现在场馆那边已经被盯得死死的,再推进一步,你是想让苏汉泽直接扣住我们的资金吗?” “可是桦哥,如果不抓紧,这笔资金很可能就被他们截胡。”小武硬着头皮说道。 “资金不是问题,问题是时间。”洗米桦揉了揉眉心,“我们得制造混乱,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小武试探着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动用坎萨的人?” “坎萨?”洗米桦冷笑一声,“他的手已经伸得够长了,再让他插手,我们就彻底成了他的棋子。” “那我们该怎么做?”小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告诉东区的人,准备一次‘火拼’的戏码。”洗米桦的眼神变得狠厉,“我们要让苏汉泽以为,坎萨和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第二天清晨,东区的赌场外果然发生了一场小规模冲突。几名不明身份的人与赌场的保安发生争执,场面一度混乱。消息迅速传到苏汉泽的耳中。 “泽哥,东区那边出了事,听说是坎萨的人和洗米桦的人起了冲突。”师爷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咱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不用。”苏汉泽摆摆手,眼神平静,“这场冲突太过刻意,明显是演给我们看的。” “演戏?”师爷苏一愣。 (本章完) 第176章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第176章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想让我们误判局势,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苏汉泽将一份新的报告递给师爷苏,“看看这份文件,坎萨的资金今晚就会通过东南亚的一家中转公司抵达濠江。” “他们的动作还真快。”师爷苏接过文件,快速浏览,“那咱们怎么动?” “盯着资金的落点。”苏汉泽语气淡定,“资金最终还是要落在洗米桦的场子里,只要我们找到落脚点,就能一击制胜。” 当夜,苏汉泽的人马埋伏在洗米桦场子的外围。几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厢式货车缓缓驶入后巷,从车上卸下几个箱子。阿炳通过耳机低声汇报:“泽哥,货到了,里面应该就是那批资金。” “等。”苏汉泽的声音冷静而坚定,“让他们把货运进场子,再动手。” 十几分钟后,箱子被搬进场子的地下储存室。与此同时,一队身穿便衣的执法人员迅速包围了整个场子。在场内,洗米桦刚接到消息,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桦哥,不好了,有人来了!”小武慌张地冲进来。 洗米桦猛地站起身,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苏汉泽,你居然敢这么快动手!” 几个小时后,新闻报道铺天盖地。洗米桦的场子被查封,坎萨的资金流向被彻底曝光,金 三角内部也因为这次行动出现了更深的裂痕。 清晨的濠江在雨后变得格外明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得的安宁。然而,这份平静在苏汉泽眼中,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喘息。他站在场馆的顶楼,俯瞰着这座他精心布置的江湖棋盘,思绪却比昨夜更为深邃。 “泽哥,早上的新闻您看了吗?”阿炳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洗米桦的场子被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但这帮记者还在猜,幕后到底是谁。” “让他们猜。”苏汉泽接过报纸,快速扫了一眼,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洗米桦现在自顾不暇,坎萨呢?有什么动静?” “坎萨那边的人昨晚全撤了,但听说他们正在港岛的赌场附近活动。”阿炳压低声音,“我怀疑,他可能想用赌场的势力反扑。” “反扑?他现在还有这个资本吗?”师爷苏一边啃着早饭,一边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他的资金链已经被咱们掐住了,赌场里的人再多,能撑多久?” “不能掉以轻心。”苏汉泽摆摆手,语气依旧平静,“坎萨手里有一批熟练的操盘手,他们懂得怎么用局势反制我们。” “泽哥,您说他们会不会联手洗米桦,想来个孤注一掷?”路东啤凑了过来,语气里透着几分担忧。 “洗米桦现在的处境,不一定会答应坎萨。”苏汉泽微微摇头,“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东啤,盯紧场馆周边的动静,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报告。” “明白!”路东啤点头,带着人离开。 就在这时,大太太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贯的从容:“阿泽,今天下午我要和港岛的几位大人物见面,其中包括坎塔。你有没有兴趣过来?” “坎塔也在?”苏汉泽的语气多了一分兴趣,“当然要去。多谢大太太安排。” “见面是小事。”大太太笑了笑,“关键是这次会谈后,坎塔可能会有新的动作,你得抓住这个机会。” “我明白。”苏汉泽挂断电话,目光更加锐利。 下午,苏汉泽如约赶到大太太安排的私人会所。这里环境幽雅,服务贴心,是港岛上层人物最喜欢的聚会场所之一。坎塔早已坐在包厢里,正和大太太低声交谈。 “坎塔先生,久仰大名。”苏汉泽走进房间,微笑着向坎塔伸出手。 “苏老板,我们又见面了。”坎塔握住他的手,目光中透着审视,“听说您最近在濠江的动作不小。” “濠江的市场需要秩序。”苏汉泽语气温和,但话里的分量却不容忽视,“金三角的力量很大,但如果没有正确的方向,也会成为麻烦。” “苏老板的意思是?”坎塔挑眉。 “我们可以合作。”苏汉泽坐下,直视着坎塔,“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清楚界限在哪。坎萨的方式,显然不适合濠江。” “阿泽说得对。”大太太适时开口,“坎塔先生,我想您也不希望看到金三角内部因为坎萨而产生更大的分裂。” 坎塔沉默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大太太和苏老板的提议的确有道理。我可以让坎萨停手,但我需要看到诚意。” “您想要什么?”苏汉泽问。 “我们希望在濠江的资金流动上,有更多的自主权。”坎塔直言不讳,“当然,我们不会影响您的场馆和拳赛。” “可以谈。”苏汉泽点头,“但必须在规则范围内,不破坏现有的市场秩序。” 谈话结束后,坎塔显得有些满意,但他走时却丢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苏老板,有时候,局势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希望您能抓住真正的机会。” 苏汉泽目送坎塔离开,转头看向大太太:“坎塔这人,藏得很深。” “越是这样的人,越难对付。”大太太抿了口茶,“不过,他的立场已经开始松动,你接下来只要给他点压力,他自然会倒向你这边。” 傍晚时分,苏汉泽回到场馆,迎接他的却是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洗米桦的场子又开了,而且比之前更高调,还在短时间内吸引了一批新的资金注入。 “泽哥,看来他真的是拼了。”阿炳递过来一份资料,“这些资金来源不明,但很可能是坎萨通过其他渠道给他的。” “坎萨还是不死心。”苏汉泽眯了眯眼,“洗米桦这是在赌最后一把,赌他能翻盘。” “咱们怎么办?”师爷苏试探着问。 “赌局最怕的是什么?”苏汉泽冷笑,“怕的是被人看穿底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的底牌无处可藏。” “明白!”师爷苏点头,立刻去安排。 夜色中,濠江的风再次暗涌。洗米桦在他的办公室里点燃一根烟,眼神复杂地看着窗外的灯火。他知道,这场赌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而他的每一步,都必须踩在刀刃上。 “桦哥,咱们真的能撑住吗?”小武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撑不撑得住,得看对方的胃口有多大。”洗米桦狠狠吸了一口烟,“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苏汉泽就别想独占濠江!” 午夜的濠江一片宁静,唯有港口的灯火微微摇曳着。苏汉泽坐在场馆的监控室里,屏幕上显示着洗米桦场子的实时画面,他的目光冷静,像一名等待猎物的猎人。 “泽哥,洗米桦的场子今天交易特别频繁,资金流动明显加快。”阿炳站在一旁,将一份刚更新的报告递上来,“我们的线人说,场子里还来了几个泰国面孔,疑似金三角的人。” “看来坎萨又撑了他一把。”苏汉泽翻阅着报告,轻声道,“不过,这也说明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师爷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炒面,坐到角落一边吃一边问:“泽哥,洗米桦这是要拼命了?他这场子已经被盯得够紧,还敢这么嚣张?” “嚣张是因为绝望。”苏汉泽合上文件,“他知道,再不搏一把,就再没有机会。” “那咱们还等什么?”阿炳忍不住问,“直接动手,把他的资金全扣下来!” “不是时候。”苏汉泽摇头,语气依旧冷静,“他在等最后的援助,坎萨和他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要一网打尽,就得等到所有的棋子都摆上桌。” 与此同时,洗米桦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盯着桌上一份详细的资金清单。他的神情阴沉,拳头紧握,显然内心充满焦躁。 “桦哥,刚接到消息,坎萨已经确认会让人再转一笔资金过来,明晚就到。”小武低声汇报。 “明晚?”洗米桦冷笑了一声,“他这笔钱来得晚了点。” “可是桦哥,如果没有这笔钱,咱们场子就撑不住了。”小武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知道。”洗米桦沉声道,“等这笔钱一到,立刻分散转移,不能让苏汉泽的人嗅到任何痕迹。” “可是,万一他的人早有准备呢?”小武小心翼翼地问。 洗米桦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窗外:“那就让他准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第二天一早,苏汉泽接到路东啤的电话:“泽哥,洗米桦的场子附近今早开始加强了安保,我的人接近不了了。” “正常。”苏汉泽语气平静,“他在掩饰,他越是防得严,越说明今晚会有大动作。” “那咱们怎么办?”路东啤问。 “很简单。”苏汉泽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用笔圈出洗米桦场子的三个关键位置,“今晚,我们守住这三个点。他想转移资金,就一定要经过这里。” 当天傍晚,濠江的天空飘起了小雨,城市笼罩在一片湿润的雾气中。洗米桦的场子里,几个手下正忙着将一箱箱物资搬进货车。 “动作快点!”小武站在一旁,焦急地催促。 洗米桦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语气冰冷:“这笔钱要是出不了濠江,我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与此同时,苏汉泽的人马已经埋伏在几个关键点,阿炳通过耳机低声报告:“泽哥,目标出现了,他们的车队准备出发。” “按计划行事。”苏汉泽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不要惊动他们,等车队进入第二个转运点再动手。” 几个小时后,洗米桦的车队驶入了一个废弃的仓库。正当他们开始装卸物资时,一阵强光突然从四周亮起,数十名便衣警察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将整个仓库团团围住。 “桦哥,不好了!”小武慌乱地冲进车里,“我们被包围了!” 洗米桦脸色铁青,狠狠一拳砸在车门上:“该死的苏汉泽,他竟然敢!” 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苏汉泽静静地看着屏幕上混乱的画面,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这一次,洗米桦和坎萨的最后一搏已经彻底失败。 几天后,洗米桦的场子被彻底查封,坎萨的资金来源也被曝光,金三角内部的矛盾随之激化。坎塔迅速接管了坎萨的势力,并派人主动与苏汉泽接洽,表达了合作的意愿。 大太太坐在会客室里,抿着一杯茶,轻声说道:“阿泽,这次的局布得很漂亮,但后面的路还长,你要更小心。” “多谢大太太提醒。”苏汉泽微微点头,“接下来,濠江会重新洗牌,但规则永远是我们的。” 洗米桦的脸上尽是颓然,他坐在被封的场子门口,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小武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场面静得只剩下烟头掉在地上的轻响。 “桦哥……”小武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坎萨也联系不上了,听说他直接被坎塔的人给‘请’回了金三角。” “闭嘴。”洗米桦低沉地吐出两个字,烟头被他狠狠按进地面,“坎萨没了,我的路断了一半,但苏汉泽的路也不见得能顺到哪去。这个局,他还没赢。” “可是桦哥,他现在势头正猛,坎塔好像也在向他示好,我们连再起的机会都很难了……”小武低着头,小声嘀咕。 “再起的机会?”洗米桦猛地站起来,眼神凌厉,“只要我还站在这里,机会就在!去把场子里剩下的兄弟都叫回来,别管警察封不封,我们还有别的路走!” 小武愣了片刻,连忙点头跑开。他知道桦哥还有底牌,只是这张牌,得看他什么时候亮。 与此同时,苏汉泽坐在场馆的会议室里,阿炳正在向他汇报最新情报:“泽哥,坎塔的人已经表态,愿意全力配合咱们的拳赛计划,甚至愿意帮我们进入东南亚几个国家的市场。” “这些话听着好听,但他们的手伸得长。”苏汉泽揉了揉眉心,“拳赛是我们的核心,不能让他们控制任何一个环节。让群姐把协议拟得详细一点,给他们分好处,但绝不让他们踩我们的线。” (本章完) 第177章 我们需要多一些‘参与者’ 第177章 我们需要多一些‘参与者’ “明白。”阿炳点点头,转身离开。 师爷苏端着一杯热茶进来,慢悠悠地说:“泽哥,这坎塔倒是上道,可你说,他会不会借着东南亚市场的机会,把他金三角的‘特色服务’带进来?” “会。”苏汉泽毫不犹豫地回答,“但他知道,一旦他敢破坏濠江的规矩,他在这里的路就走到头了。” “那你打算怎么防?”师爷苏一边喝茶,一边好奇地问。 “让路东啤盯着他。”苏汉泽淡淡地说,“东啤虽然平时粗枝大叶,但他对场子里的事最敏感。坎塔的任何动作,都别想逃过他的眼睛。” 路东啤接到任务后,带着几个兄弟马不停蹄地行动。他的性格虽然直爽,但在濠江的圈子里,没人敢小看他的手腕。他的兄弟阿全忍不住问:“啤哥,咱们这么盯着坎塔,不怕被发现吗?” “怕什么?他们不敢动我们。”路东啤冷笑,“苏哥让我们盯着,就说明这里有文章。再说了,坎塔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惹了咱们的后果。” 而在港岛另一边,大太太正在和何群谈话。大太太抬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群姐,这次的事阿泽做得很好,但他心太重,不一定能看得长远。” “您是说坎塔?”何群微微一笑,“大太太,阿泽的确还年轻,但他的格局在慢慢打开。这次的局,您觉得他还能输吗?” “不是输不输的问题。”大太太轻轻摇头,“是他能不能稳住。这么多势力盯着他,他不能有任何一步出错,否则,就算我再帮他,也无力回天。” “我会盯着他。”何群笑了笑,“他是一个聪明人,但江湖的水太深,我会提醒他什么时候该慢,什么时候该快。” 与此同时,坎塔正坐在港岛的一家豪华会所里,脸上挂着惯有的微笑。他对面坐着一名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是港岛某家著名企业的董事长。 “坎塔先生,您最近和濠江的苏老板走得很近,他的拳赛听说做得很不错。”男人微微一笑,试探着问。 “不错,不过濠江的市场终究是小池塘。”坎塔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说,“如果能将濠江的资源带到更大的市场,比如东南亚或者更远的地方,岂不是皆大欢喜?” “您的意思是,和苏老板合作?”男人挑了挑眉。 “合作是暂时的,未来谁掌握主动权,还不好说。”坎塔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阴冷,“苏汉泽虽然聪明,但他还年轻,江湖的复杂,他未必看得透。” 而此时,苏汉泽却已经意识到坎塔的野心。他站在场馆的露台上,看着霓虹灯下的濠江,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坎塔想吃掉濠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阿炳站在他身后,低声问:“泽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动?” “静观其变。”苏汉泽眯起眼,“坎塔还在试探,咱们也给他点甜头,但别让他真的咬到肉。” 夜色下,濠江的风再次涌动,每一个角落里都暗藏着新的危机。 濠江的清晨如往常一般,海风夹带着潮湿的气息吹过繁华的街巷。尽管风平浪静,但每一个参与局势的人都知道,这只是表象。 洗米桦坐在一间低调的茶餐厅里,眼前的碗仔翅已经凉透。他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神情复杂。小武坐在他对面,不安地挠着脑袋。 “桦哥,这地方也太简陋了吧,咱们……”小武刚开口,就被洗米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简陋?越是简单的地方,越是没人盯着。”洗米桦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汤,“现在的局势,你以为我还能随便乱动吗?” “可是咱们就这么等着?”小武不甘心地问,“苏汉泽把我们的场子都封了,还在到处放话要打通东南亚的市场!” “打通市场?”洗米桦冷哼一声,“他以为坎塔真会帮他?笑话。坎塔那种人,吃人不吐骨头,苏汉泽还嫩着呢。” “那咱们要不要……”小武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帮他推一把?” “推一把?”洗米桦放下勺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当然要推,不过是往坑里推。” 与此同时,路东啤正坐在东区的一间麻将馆里,盯着眼前的牌局。他一边嚼着槟榔,一边咧嘴笑着:“各位老哥,今天这局可真热闹啊。” 一个中年男人推了推牌,不耐烦地说:“东啤,你不是说打麻将,怎么就一直跟我们聊天?” “别急嘛,打牌哪能光看牌面,还得听听消息嘛。”路东啤搓着手,笑得不怀好意,“你们听说没,洗米桦最近又有动作了,好像跟坎塔那边走得很近。”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年长的玩家慢悠悠地说,“坎塔那人,谁给他利益他就帮谁。苏汉泽能让他卖命多久,还不好说呢。” “所以嘛,我就说,江湖这水深得很。”路东啤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不过咱们泽哥厉害,早就看穿了这一切。他说了,想跟坎塔玩,就得让他自己露馅。” “那他准备怎么弄?”中年男人忍不住问。 “嘿嘿,这就不能告诉你们了。”路东啤拍了拍胸口,“反正你们等着看戏就行了。” 而在场馆的办公室里,苏汉泽正和大太太、何群开会。大太太优雅地坐在主位,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阿泽,坎塔的人最近频繁接触港岛的几家企业,你有什么打算?” “他在拉拢势力。”苏汉泽轻轻叩着桌面,“但他的野心太大,不会有多少人真心支持他。我们需要做的,是让他动得更快,让更多人看清楚他的底牌。” “具体怎么做?”何群挑了挑眉,“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看似占优,但实际上,坎塔是一个不可控的变量。” “所以,我们得制造点噪音。”苏汉泽目光闪动,“群姐,您负责安排一场记者会,我们以拳赛的名义,邀请坎塔和洗米桦出席。” “你是想让他们公开站在台前?”何群有些意外。 “没错。”苏汉泽嘴角微扬,“他们藏在暗处的时间太长了,藏得久,就会让人看不透。让他们出来见光,光芒自然会暴露缺陷。” 另一边,坎塔正坐在一家港岛顶级餐厅的包厢里,品尝着一份昂贵的鱼子酱。他对面坐着两位港岛的大亨,话题却已经从商业转到拳赛。 “坎塔先生,听说苏汉泽的拳赛最近热度很高,这市场看起来很有潜力。”一位大亨开口。 “市场当然有潜力,但资源都掌握在他手里。”坎塔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过,市场从来不是一个人能垄断的。” “那您是想……”另一位大亨试探地问。 “我们需要多一些‘参与者’,让市场更加活跃。”坎塔放下酒杯,语气温和却意味深长,“只要我们掌握规则,最终的赢家还不一定是谁。” 当天晚上,洗米桦得知了苏汉泽即将召开的记者会,眉头皱得更深:“这小子想干什么?邀请我出席?他是疯了,还是以为我会配合他?” 小武急得团团转:“桦哥,要不我们不去,这肯定是陷阱!” “笨蛋。”洗米桦瞪了他一眼,“如果我们不去,反而更显得我们心虚。去,当然要去,但要让他知道,我洗米桦不是好惹的!” 苏汉泽办公室的灯光在深夜依然亮着,阿炳捧着一大堆文件走进来,把它们堆在桌上,嘟囔道:“泽哥,这次记者会的名单可真是长啊,港岛的半个圈子都来了。” “这才刚开始。”苏汉泽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眉心,随手翻开文件,“这场记者会是个局,也是个机会。让他们都来,越热闹越好。” “可是洗米桦也来?他脸皮够厚啊!”阿炳一脸不可思议,“他现在场子都快封光了,还真有脸跟坎塔站在台上?” “脸皮厚,活得久。”苏汉泽轻笑了一声,“洗米桦懂得避重就轻,这次他来,一定是想借坎塔的势翻身。” “那咱们就让他好好‘表演’。”阿炳嘿嘿一笑,“我去盯着他,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样。” 与此同时,洗米桦的队伍也在开小会,他拍着桌子对小武吩咐:“记者会上,我们不能露怯,穿得体面点,气场不能输。” “桦哥,那咱们是不是得带点场子里的兄弟去撑场面?”小武咬着笔杆问。 “带兄弟干什么?去示威吗?”洗米桦瞪了他一眼,“咱们要低调,但要有分量,让人觉得我们是东山再起,而不是垂死挣扎。” “那……要不要带几个东南亚的朋友?”小武试探着问。 “笨!”洗米桦拍了一下桌子,“东南亚那些人现在是烫手山芋,谁带谁倒霉。你给我记住,这次只谈拳赛,其他一个字都别提!” 小武连连点头,心里却暗暗嘀咕:桦哥的意思是低调,但这种场合,他真的能憋得住? 而在港岛的豪华会所里,坎塔已经换了一身考究的西装,手上拿着一杯红酒,目光透过落地窗俯瞰着城市的夜景。他的副手递过来一份资料:“坎塔先生,苏汉泽的记者会已经确定了流程,您真的要全程参与吗?” “当然。”坎塔淡淡一笑,“记者会是表面文章,但我更感兴趣的是,苏汉泽到底想借这次机会做什么。” “他不会只是单纯地宣传拳赛。”副手皱眉,“我们的人调查过,他在背后还有很多动作。” “他想树立规则,也想树立自己。”坎塔放下酒杯,“年轻人,总是想一箭双雕。”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 “静观其变。”坎塔笑容不变,“有时候,让别人动,才是最好的策略。” 记者会当天,场馆的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媒体和嘉宾早早地到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热烈的气息。路东啤站在门口迎接宾客,他穿着一套新买的西装,神色里满是得意。 “东啤哥,今天这场可真是大场面啊!”阿全在一旁感慨,“连港岛的几位大佬都来了。” “那是当然!”路东啤得意地抬起头,“咱们泽哥的局,能小吗?你就看着,今天过后,整个濠江谁不服气?” 此时,苏汉泽正在后台准备,他整理着领带,对何群说道:“群姐,这次记者会的重点是规则。坎塔和洗米桦一定会试图绕开,但我们得把他们拉回到主题上。” “放心,我会掌控节奏。”何群微微一笑,“但你也得小心,洗米桦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不安分更好。”苏汉泽轻声道,“不安分的人,才更容易露出破绽。” 记者会正式开始,灯光聚焦在主舞台上,苏汉泽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上台,目光扫过全场,微微一笑:“感谢各位出席今天的记者会,濠江拳赛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我们要讲的,是一个关于规则和未来的故事。” 他话音刚落,台下响起掌声。洗米桦坐在嘉宾席,勉强露出笑容,但他的眼神始终游离在台上和四周的记者之间。 坎塔坐在另一侧,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但他却一直在观察苏汉泽的一举一动,像是在等待某个关键点。 台上的演讲继续,苏汉泽的话越来越有条理,也越来越具有煽动力。他谈到了濠江拳赛的国际化计划,谈到了市场规则的建立,甚至提出了一系列关于选手福利的改进措施。 就在这时,一个记者突然站起来,抛出了一个敏感的问题:“苏老板,您怎么看金三角和濠江市场的关系?最近有不少传闻,说濠江的规则可能受到外部势力的干扰。”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汉泽身上。洗米桦微微勾起嘴角,坎塔则端起水杯,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苏汉泽沉默了一秒,然后从容地开口:“规则的建立,依靠的是透明和信任。任何试图干扰规则的行为,最终都会被市场淘汰。濠江欢迎合作,但不接受破坏。” (本章完) 第178章 本事再大也得看天时地利 第178章 本事再大也得看天时地利 他的回答掷地有声,现场顿时响起掌声。但就在掌声还未落下时,洗米桦突然站起身,笑着说道:“苏老板说得好,不过我想补充一句,规则的建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有时候,规则的探索,也需要不同的声音。”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洗米桦,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和期待。 苏汉泽淡淡一笑,看着洗米桦:“桦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洗米桦摊开双手,笑得格外轻松,“拳赛的发展需要多样性,市场的竞争才能带来真正的进步。我很期待和苏老板这样的优秀同行共同推动濠江的未来。” 台下的记者迅速开始记录,而坎塔则微微皱眉,像是在盘算什么。 苏汉泽没有接话,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桦哥说得没错,市场的繁荣离不开多样性,但前提是,大家要遵守同样的规则。” 洗米桦的笑容僵了一瞬,却很快恢复如常。他坐回椅子,低声对小武说道:“苏汉泽,真会耍嘴皮子。” 记者会结束后,濠江的夜晚变得分外热闹,宾客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有些聚在一起热烈讨论,有些则匆匆离开,显然每个人都在琢磨着接下来的局势。 洗米桦坐进车里,脸上依旧挂着笑,但笑容后面却藏着深深的不满。他咬着烟嘴,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桦哥,刚才您那句话真是绝了!台下那些记者都在记呢。”小武兴奋地说道,“咱们这次是不是扳回一城?” “扳回一城?”洗米桦用力弹了弹烟灰,瞪了小武一眼,“你脑子是不是被烟熏糊了?我不过是抢了个话头,苏汉泽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露破绽!” “那……咱们怎么办?”小武有些结巴。 “怎么办?自然是让他露破绽!”洗米桦狠狠摁灭了烟,“这小子想在濠江立规则,那我们就偏不让他顺利。你去安排,场子里剩下的人都给我调回来,该亮的牌,慢慢亮。” 小武连忙点头,却忍不住腹诽:桦哥的意思是慢慢亮,可每次都像玩命似的,这回又得有大动作。 另一边,坎塔也坐进他的豪华座驾,副手贴着他耳边低声汇报:“先生,洗米桦今天的表现有点出乎意料,他好像试图站到苏汉泽的对立面。” “试图?他就是在抢位置。”坎塔笑了笑,语气里透着几分揶揄,“不过,洗米桦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聪明过头。聪明人,最容易走错路。”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静观其变。”坎塔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戒指,“洗米桦越是急着翻身,越容易露出底牌。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他把自己摔得够惨的时候,再来收场。” 与此同时,苏汉泽坐在场馆的办公室里,手中拿着一杯热茶,何群坐在对面,正翻阅着记者会后的报道。阿炳靠在门口,手里抱着一摞文件,随时准备开口。 “群姐,这次的效果怎么样?”苏汉泽放下茶杯,语气平静。 “很好。”何群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大部分媒体都在报道规则的重要性,你的形象已经立住了。” “不过,有几家小媒体倒是对洗米桦的发言很感兴趣。”阿炳插嘴道,“有一家还用大标题写了‘两强争锋’,说咱们在暗中较劲。” “较劲?”苏汉泽微微一笑,“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让洗米桦以为,他还有机会争,他会出更多的牌。” “那坎塔呢?”何群挑了挑眉,“他的态度模棱两可,这人不好掌控。” “坎塔不会急,他喜欢看戏。”苏汉泽目光平静,“但他不知道,他也是戏里的一部分。” 这时,路东啤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泽哥,刚刚听说,洗米桦又开始召集他的老部下,估计是要搞点事。” “他的老部下还能有多少?”阿炳撇了撇嘴,“之前都快散了,现在还能剩下几条?” “剩下的,也许就是他认为的底牌。”苏汉泽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霓虹灯,“盯住他,但不要动手,让他把这场戏唱足了。” 夜晚的濠江愈发喧闹,大街小巷里的八卦声此起彼伏。茶餐厅里,街坊们正热烈地讨论着记者会的内容。 “哎,你们说,洗米桦这次还有机会吗?”一个中年男人一边夹着叉烧包,一边问。 “机会?你真当苏汉泽好惹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笑着摇头,“苏老板这次是要立规矩,洗米桦这点小动作,怕是翻不起什么浪。” “可别小看洗米桦。”另一位老者插嘴,“这人再怎么说也是老江湖,能在这条道上混这么久,没点本事能行?” “本事再大也得看天时地利。”年轻人抿了一口奶茶,得意地说道,“苏汉泽现在占尽优势,我赌他赢。” 而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巷里,洗米桦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和几位老部下低声密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退缩,反而透着一种执拗的狠劲。 “苏汉泽以为他已经掌控全局?”洗米桦冷笑,“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老江湖的底气。” 洗米桦的小巷密谋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刚到中场,小武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脸上的表情立刻从镇定变成了惊讶。 “桦哥,不好了,东区那边的场子突然被人围了!”小武压低声音,“他们说是例行检查,但咱们的货被堵在里面了!” “什么?”洗米桦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例行检查?苏汉泽果然按捺不住了!” “桦哥,要不要马上派人过去?”小武有些紧张地问。 “派人?派谁?你想让所有人都看我们跳进陷阱吗?”洗米桦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低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让那边的兄弟稳住,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说。” “可是货怎么办?” “货?”洗米桦冷笑一声,“货没了可以再找,牌不能亮太早。他想逼我们露面,我们偏不动。”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坐在场馆的监控室里,透过屏幕观察着东区的场面。阿炳站在他身后,一边嚼着槟榔,一边笑道:“泽哥,这下洗米桦怕是坐不住了吧?” “他不会动的。”苏汉泽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到我们以为他放弃了,然后再突然出招。” “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阿炳撇了撇嘴。 “白费?”师爷苏从角落探出头,懒洋洋地说道,“炳仔,你别小看泽哥。洗米桦不动,他那些底下的人可未必能忍得住。” “对。”苏汉泽点了点头,“派人去巷子里转转,让消息传出去,就说货被查得七七八八了。看他的人会不会急。” 这时,大太太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阿泽,坎塔今天又联系了几家港岛企业,看来他也在盯着东区的局面。” “坎塔盯着很正常。”苏汉泽轻轻笑了一下,“他想看洗米桦还有多少能耐,也想看看我们会怎么应对。” “那你打算怎么办?”大太太问。 “继续演。”苏汉泽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玩味,“坎塔想看戏,我们就让这戏热闹一点。” 夜晚,濠江的一家小茶餐厅里,路东啤正和何群坐在一张角落的桌子上。何群一脸嫌弃地看着桌上的冻柠茶:“东啤,你这地方也太寒碜了吧?” “群姐,这才叫接地气!”路东啤笑得一脸得意,“而且你不知道,这里的老板娘消息灵通得很,洗米桦那些人常来这儿喝茶。” “你是说,这里还能听到八卦?”何群挑了挑眉。 “当然。”路东啤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刚刚我听老板娘说,洗米桦的几个老兄弟昨晚就在这儿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货的事。” “有意思。”何群笑了笑,“看来洗米桦的队伍,已经开始乱了。” “这才哪到哪?”路东啤撇嘴,“洗米桦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他自己。他以为能稳住,可他手底下那些人,早就按捺不住了。” 与此同时,坎塔正坐在港岛的一间豪华会所里,品着昂贵的威士忌。他的副手站在一旁,小声汇报:“坎塔先生,东区那边的局势已经传开了,洗米桦的人有些躁动,但苏汉泽还没动作。” “苏汉泽这个人,很懂得忍耐。”坎塔笑着摇了摇杯中的酒液,“不过,他也知道,洗米桦的耐心有限。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两个谁先按捺不住。” “那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副手试探着问。 “暂时不需要。”坎塔轻轻放下酒杯,“让他们斗得再激烈一点,我们只需要看准时机收割就好。” 另一边,洗米桦的小巷会议再次开场。他的老兄弟陈炳愤愤不平地拍着桌子:“桦哥,这样下去不行啊!场子都被封了,货也没了,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你急什么?”洗米桦瞪了他一眼,“现在动手,就是给苏汉泽送机会。” “可是我们不动,他是不是就真以为自己赢了?”陈炳不甘心地说道。 “我让你忍,不是让你怂。”洗米桦的声音冰冷,“忍是为了更大的反击,等到他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我们再把棋盘掀翻。” “桦哥,你有计划?”陈炳愣了一下。 “当然有。”洗米桦冷笑,“接下来,你只需要等,等我下令。” 翌日的濠江,一如既往地充满烟火气,街边的小摊贩早早支起了摊位,卖着滚烫的鱼蛋粉和香浓的奶茶。而在各自势力的暗流之中,紧张却带着几分滑稽的戏码正悄然上演。 洗米桦起了个大早,站在窗前喝着浓茶。他的脸色似乎好了不少,但眉头依然紧锁。小武小心翼翼地递上早报,指着头版新闻说道:“桦哥,您看这标题——‘洗米桦困局:老江湖能否逆转?’这些记者太没眼力了!” 洗米桦扫了一眼报纸,冷笑了一声:“记者的嘴,除了吹风还能干嘛?不过,他们喜欢写戏,那我们就给他们演场大的。” “桦哥,咱们真要动手了?”小武激动地问。 “动手?你以为是拍戏吗?”洗米桦瞪了他一眼,“这局,得让苏汉泽自己跳出来!传我的话,东区剩下的几个点,全线恢复运作,不管是货还是人,都给我放出去活动。” “放出去?”小武愣住了,“这不就暴露了?” “暴露才好。”洗米桦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暴露了,他才会忍不住出手。”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在场馆的会议室里开会。路东啤坐在旁边,一边啃苹果一边兴奋地说:“泽哥,洗米桦的人开始动了,东区几个场子都在活跃!他们是想硬拼了吧?” “硬拼?”师爷苏抬头翻了个白眼,“东啤,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转弯?洗米桦这么做,不是为了拼,是为了试探。” “对。”苏汉泽点点头,“洗米桦现在的局面不利,他不会贸然出手。他是想看,我们是不是会主动去碰他的局。” “那咱们怎么办?”阿炳插嘴问。 “看着就好。”苏汉泽淡淡一笑,“他布的局越大,漏洞越多。我们要做的,是让他觉得我们已经完全上钩。” “明白了!”阿炳立刻拍胸脯,“我带人去盯紧,不管他怎么玩,都得让他以为自己赢了。” 与此同时,坎塔坐在港岛一间豪华餐厅的雅座里,对着一盘生蚝慢条斯理地用餐。他的副手递上了一份新情报,小声说道:“坎塔先生,洗米桦已经全面恢复东区的运作,看样子他准备反击了。” “反击?”坎塔轻笑了一声,“他这是在诱敌而已。不过,他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您是说,他撑不住了?”副手问。 “撑不撑得住无所谓。”坎塔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关键是,这场戏越热闹,对我们越有利。让他和苏汉泽斗得再激烈一些,我们就不费吹灰之力能拿下市场。” (本章完) 第179章 老江湖的手腕 第179章 老江湖的手腕 “那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副手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坎塔笑了笑,“但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去东区转转,给洗米桦的人一点压力。” 此刻,东区的局面果然热闹了起来。洗米桦的几个手下忙着恢复场子的运作,但隐约觉得周围多了一些陌生面孔。这些面孔不说话也不下注,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像是在观察什么。 “这帮人是谁?”小武皱着眉看向陈炳。 “不知道。”陈炳也满脸疑惑,“不过,应该不是苏汉泽的人,看着像是外来客。” “外来客?”小武心里一惊,“该不会是坎塔的人吧?” “管他是谁,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陈炳挥了挥手,“桦哥的意思是,撑住场子,别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另一边,路东啤和阿炳正在一间隐秘的监控室里盯着画面。阿炳啃着槟榔,一边咂嘴一边说:“啤哥,你看那些人,明显不是洗米桦的人,也不像咱们的人,他们这是干嘛?” “干嘛?还能干嘛,看热闹呗。”路东啤懒洋洋地说,“不过你看啊,洗米桦现在的场子里,明里暗里的人越来越多,这局快要热闹了。” “要不要告诉泽哥?”阿炳问。 “不用。”路东啤咧嘴笑了,“泽哥早看穿了,这帮人啊,就是搅局的。再多看几天,咱们就能收网了。” 夜幕再次降临,濠江的灯火将城市照得璀璨如星。洗米桦站在一栋老楼的顶层,俯瞰着东区的方向,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桦哥,我们的兄弟都到位了。”小武走上前,低声说道,“不过,那些陌生面孔还在场子里,没什么动作。” “没动作最好。”洗米桦吐出一口烟雾,冷笑道,“他们等,我也等。总有人忍不住出手的。” 而在场馆的露台上,苏汉泽同样站在高处,静静看着夜色中的东区。他的目光冷静,像是一位棋手,等待着对手下一步的反应。 “江湖这盘棋,谁急,谁输。”他低声喃喃,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濠江的夜晚愈加喧闹,街头巷尾的八卦如同夜风一般四处飘荡。每个茶餐厅里,都有聊得眉飞色舞的街坊。 “你听说了吗?洗米桦的场子又活了!”一个戴墨镜的大叔用力挥着叉烧包,眉飞色舞地说道,“这次可是真拼了,听说货都翻倍了!” “你管他货翻不翻倍。”另一个中年妇女抿了一口奶茶,语气里透着不屑,“他那些手下天天在东区晃荡,哪天踩到苏汉泽的雷,就该直接炸了。” “苏汉泽能让他活这么久,已经是给面子了。”一个年轻人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笃定,“你看着吧,这场子还能活几天?” 而在东区的一间场子里,小武正在后门紧张地检查来往的货车,眼神不时扫过旁边几个站得笔直的黑衣人。他拉了拉陈炳的袖子,低声说道:“这些人看着不像咱们的,咱们真的没事?” “你怕什么?”陈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是桦哥安排的,咱们只管守住自己的活儿。再说了,他们敢闹事?” “可他们光站着不说话,也挺吓人的。”小武挠了挠头,“好像在等咱们出错一样。” “那就别出错。”陈炳拍了拍小武的肩膀,“桦哥说得对,撑住场子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与此同时,路东啤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啃着瓜子看监控屏幕。他指着画面上的一个人影,笑得满嘴瓜子皮:“你看这个,站了一晚上了,腿不酸啊?” “啤哥,那些人到底是谁?”阿炳坐在副驾驶,忍不住问道,“看着不像洗米桦的人,也不像坎塔的。” “不管是谁,反正是来给我们添戏的。”路东啤抖了抖瓜子皮,语气轻松,“只要他们不闹事,就让他们看着呗,反正都是免费的戏台子。” 而在场馆里,苏汉泽正和何群、大太太开会。何群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苏汉泽:“阿泽,东区的局越来越乱了,你是不是该收网了?” “再等等。”苏汉泽目光冷静,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洗米桦还没完全跳出来,他现在的动作,都是在试探我们。” “可他试探得越久,坎塔那边就越有机会。”大太太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却透着深意,“坎塔的人已经开始频繁出入东区,他是想等我们和洗米桦拼个你死我活,好坐收渔翁之利。” “坎塔的算盘我清楚。”苏汉泽轻轻一笑,“他越想渔翁得利,我们就越要让这池水更浑一点。” “你有什么计划?”何群好奇地问。 “很简单。”苏汉泽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看向远处的东区,“让东啤的人去东区散布消息,就说有一批金三角的货要经过洗米桦的场子。” “假的?”何群挑了挑眉。 “当然。”苏汉泽嘴角微扬,“但坎塔和洗米桦分不清真假,他们必然会抢。这一抢,就会露出破绽。” 夜晚,东区的空气似乎比白天更加紧张。小武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告诉你们桦哥,有批货要经过东区,分量不轻,他要不要动,就看他敢不敢了。” 小武挂了电话,脸色变得苍白,连忙跑去找洗米桦:“桦哥,不好了,有人放风说今晚有货过境,是金三角的!” “金三角?”洗米桦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你确定消息可靠吗?” “那边没留名,但语气像是故意钓我们。”小武咽了咽口水,“桦哥,咱们要不要动?” 洗米桦沉思片刻,冷笑了一声:“动?当然动。就算是假的,我们也要装得像真的一样。让兄弟们全力以赴,这次,我们要逼苏汉泽现身!” 此刻,坎塔的副手也匆匆赶来,递上了一份情报:“坎塔先生,东区传出消息,说今晚有一批金三角的货路过洗米桦的场子。” “有意思。”坎塔微微一笑,“洗米桦会不会动?” “他应该会。”副手低声道,“但这也可能是苏汉泽布的局。” “无所谓。”坎塔端起酒杯,轻轻摇了摇,“让人去东区盯着,别插手,先看戏。” 东区的夜越来越深,场子里却越来越热闹。洗米桦的人马已经严阵以待,而隐藏在暗处的目光也越发密集。每个人都知道,这一晚,濠江的风云即将变得更加激烈。 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苏汉泽静静地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目光如炬。他知道,局已经布好,现在只需要等待,等待对手一步步跳入他的陷阱。 东区的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紧张,每个人都在期待,期待那个传闻中的“金三角货”出现。洗米桦坐在场子后方的仓库里,面前摆着一杯快凉了的铁观音。他的目光紧盯着手机屏幕,似乎随时在等着某个重要消息。 “小武,人都安排好了吗?”洗米桦放下手机,语气低沉。 “桦哥,都安排妥了。每个点都有兄弟守着,没人能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过去!”小武信誓旦旦地回答,额头上却冒出一层细汗。 “很好。”洗米桦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次苏汉泽要是敢动,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老江湖的手腕。”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坐在场馆的露台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阿炳站在旁边,不断地嚼着槟榔,嘴里咕哝着:“泽哥,这局布得够细,洗米桦那边已经全线备战。就差真把金三角的货给整出来了!” “他越紧张,越会露出更多破绽。”苏汉泽抿了一口茶,目光深邃,“不过,这场戏的关键,不是洗米桦,而是坎塔。” “坎塔?”阿炳愣了愣,“他不就在看戏吗?” “看戏的人,才是最危险的。”苏汉泽轻声道,“他在等我们和洗米桦两败俱伤,然后自己收拾残局。” “那咱们就让他看一场好戏!”阿炳嘿嘿一笑,“我已经让人把假消息传过去,坎塔那边一定会按捺不住。” 就在这时,坎塔的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听完属下的汇报后,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苏汉泽这小子倒是有趣,居然想用假消息钓我上钩。不过,既然他给了机会,我就不客气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副手试探着问。 “让人插手,表面上帮洗米桦盯货,实际上盯着他的人。如果这是个局,那就让洗米桦先跳进去,我们再决定要不要下手。”坎塔优雅地放下酒杯,语气轻松。 东区的夜色渐渐浓厚,场子里的灯光却比平时更加明亮。小武在后巷巡视了一圈,忍不住低声嘟囔:“这都快半夜了,那批货到底来不来啊?” “你急什么?”陈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要的就是耐心。桦哥不是说了吗,这次要撑到最后一刻。” “可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小武刚想再说什么,一个兄弟匆匆跑过来,低声汇报:“武哥,外面又来了几辆车,不像是送货的,看起来像是坎塔那边的人。” “坎塔的人?”小武脸色一变,“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与此同时,路东啤正躲在一辆小面包车里,啃着他的最爱——卤鸡爪。他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笑得直拍大腿:“你看这局,越来越热闹了!坎塔的人都跑来凑热闹了,这回洗米桦怕是得炸毛了。” “啤哥,咱们要不要再加把火?”阿全在旁边问。 “加火?怎么加?”路东啤一边嚼着鸡爪一边说,“咱们泽哥的计划就是火,我们现在就是等着看他们烧得有多旺。” 另一边,大太太和何群正坐在场馆的贵宾室里。大太太优雅地品着红茶,轻声说道:“阿泽这次的计划很有意思,不过,他是不是低估了坎塔的反应速度?” “不会。”何群笑了笑,“阿泽很清楚,坎塔越快动,就越容易露出他的真实目的。这局棋,是让坎塔和洗米桦彼此掣肘。” “但这样的话,阿泽的压力也会更大。”大太太语气里多了一丝担忧。 “江湖的局,不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吗?”何群嘴角带着一丝淡笑,“阿泽是一个好棋手,他不会轻易让局势失控。” 午夜的钟声敲响,东区的空气变得更加紧张。洗米桦的手机终于响了,他急忙接起电话,听完后脸色顿时铁青。 “桦哥,不好了!”小武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刚刚发现有一批陌生人进入场子附近,他们不是咱们的人!” “那还用你说?”洗米桦咬牙切齿,“这帮人摆明了是想踩我们的场子!让兄弟们都准备好,不管谁来,敢动,就给我干翻!” 东区的夜,似乎比平时更加漫长。场子里的兄弟们一边警惕地盯着周围,一边忍不住小声议论。这紧张的气氛像绷紧的弦,谁都不敢松懈。 小武在场子后门来回踱步,脸上的焦虑写得明明白白。他凑到陈炳耳边,压低声音说:“炳哥,这气氛不对劲啊,咱们是不是中计了?” 陈炳叼着一根牙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别自己吓自己。桦哥都说了,今晚是机会,忍住!” “可坎塔的人也在周围晃悠……”小武挠了挠头,“他们这是来帮咱们,还是捣乱的?” “谁知道呢。”陈炳冷哼了一声,“不管他们是干嘛的,桦哥让咱守着,咱就守着。其他的事,轮不到咱操心。” 与此同时,坎塔的副手正藏在暗处,通过耳机汇报情况:“先生,我们的人已经混进了场子外围,洗米桦的手下全员戒备,看起来他们确实相信那批货会来。” 坎塔坐在一间奢华的包厢里,手里转着一杯红酒,听完汇报后轻轻笑了笑:“让他们守着吧。洗米桦越紧张,越说明他慌了。我们不动,让他自己露馅。” “可是,万一苏汉泽那边也有安排……”副手谨慎地提议。 “苏汉泽的局,我看得清楚。”坎塔抿了一口酒,“他想用洗米桦当靶子,试探我们的反应,但他没想到,我们连靶子都不打。” 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阿炳正盯着屏幕,嚼着槟榔嘀咕道:“泽哥,这局是不是太复杂了?坎塔的人都快把东区围成景点了,洗米桦还傻傻地守着,这两边都在干嘛?” (本章完) 第180章 撑不住也得撑 第180章 撑不住也得撑 “他们在等。”苏汉泽淡淡地说道,“但等得越久,破绽越多。洗米桦的耐心有限,坎塔的棋子越多,他就越危险。” “要不咱们给洗米桦添点火?”阿炳提议,“他再这么憋下去,迟早崩了。” “不急。”苏汉泽微微一笑,“他崩得越晚,动静越大。这场戏,才刚到高潮。” 另一边,路东啤正蹲在东区的一家烧烤摊前,嘴里叼着一串鸡皮,指着场子方向大笑:“你看,这帮人跟上演动作片似的,一个个绷得跟钢丝一样,真怕把自己绷断了!” 阿全咽下一口啤酒,忍不住问:“啤哥,这都快到点了,那批货到底来不来啊?” “来?哪来的货?”路东啤咧嘴一笑,“这戏是泽哥编的,货全在他脑子里呢!不过,看他们这么卖力,真让人想给个奖。” 烧烤摊的老板娘端着一盘新上的牛筋串过来,笑着插话:“东啤哥,你们这是盯什么大案子呢?看你们天天在这儿晃,场子那边也乱哄哄的,真热闹。” “老板娘,你懂个啥!”路东啤一边咬牛筋一边说,“我们这是艺术,懂吗?濠江的江湖就是个大舞台,咱们都是演员!” 场子的后巷里,小武的对讲机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武哥,有人靠近,人数不少,看样子像是来找茬的!” 小武心头一紧,赶紧汇报给洗米桦:“桦哥,不好了,有陌生人进了场子周围,看着不像善茬!” 洗米桦正坐在一张旧木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他缓缓睁开眼,语气冰冷:“让兄弟们准备,今晚谁敢动,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此刻,坎塔的副手也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匆忙:“先生,场子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可能要动手了。我们需要插手吗?” “不。”坎塔笑了笑,“让他们自己闹。洗米桦的兄弟闹得越厉害,我们的机会越大。” 东区的夜风拂过,场子里的气氛已经绷到了极点。小武站在后门,手心里的汗把对讲机都快滑掉了。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咬牙自言自语:“再这么憋下去,我人都要废了,那批货到底来不来啊!” 陈炳倚在一旁的墙上,叼着牙签悠闲地打着哈欠:“你能不能别自己吓自己?就算有货,咱守着就是,怕啥?” “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小武瞪了他一眼,“你看那帮围着的陌生人,个个跟雕塑似的,站得我心慌!” “他们站得累不累,还能站到天亮?”陈炳呵呵一笑,“要我说,咱就当这是夜班保安,安安心心熬过去,谁先动,谁先输。” 另一边,洗米桦坐在办公室里,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看着窗外。电话响起,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变得阴沉。 “桦哥,情况不妙。”电话那头的小弟语气低沉,“场子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看样子不只是坎塔的,还有其他不明来历的家伙。” “其他人?”洗米桦冷笑了一声,“谁都想在我头上踩一脚是吧?行啊,告诉兄弟们,做好准备,不管是谁,敢动我们场子,就让他们尝尝铁拳的滋味。” 与此同时,坎塔的副手正在巷口观察,耳机里传来手下的汇报:“先生,洗米桦的人明显紧张了,但他们还没有任何大动作。” 坎塔正在一间高级会所里打高尔夫,他轻轻挥杆,把球击进了角落的洞口,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紧张是好事。他越紧张,越容易犯错。继续观察,不要插手,等他自己把局面弄得一团糟。” 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阿炳抱着一罐啤酒,咧嘴笑得直拍大腿:“泽哥,这真是场好戏!洗米桦那帮人都快绷不住了,陈炳看着还挺镇定,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陈炳的镇定是装的。”路东啤正啃着一只烤鸭腿,含糊不清地说道,“他这种人,平时能装多稳,关键时刻就崩多快。” 苏汉泽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支笔,神情一如既往地冷静。他目光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低声说道:“坎塔还在观望,这局还不到最后一刻。让东啤的人再加点料,传个假消息,说货已经进入东区,目标是洗米桦的场子。” “明白!”路东啤一边咬着鸭腿,一边掏出手机安排,“保证让他们炸开锅!” 消息很快传到了场子里,小武接到电话后,脸色顿时变了:“桦哥,不好了!有消息说货已经进入东区,目标是咱们的场子!” “呵,这才像样。”洗米桦狠狠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告诉兄弟们,全部到位,这次谁敢动,直接开干!” 东区的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顶点。洗米桦的兄弟们全副武装,而围观的陌生人也开始悄然移动,像是在寻找突破口。 在巷子的另一端,坎塔的副手正盯着这一切,语气变得有些急促:“先生,洗米桦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似乎真的相信那批货来了。” “很好。”坎塔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依旧淡定从容,“再等等,让他们动得再大一些。我们动得越晚,收获越多。” 此刻,场馆的露台上,苏汉泽站在风中,望着东区的方向。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棋盘已经摆好,现在,就看谁先落子了。” 东区的夜已经接近尾声,但气氛却越来越浓烈。洗米桦坐在场子后巷的一张木椅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目光像刀一样扫过周围的人群。他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但他不会退,也不能退。 小武跑过来,语气里透着一丝慌张:“桦哥,那些陌生人动了!他们分成两拨,一拨在正门晃悠,一拨开始靠近后巷!” 洗米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动得正好,等了一晚上,总算有点意思了。告诉兄弟们,盯住后巷,谁敢踏进半步,直接抬走。” “可桦哥,那批货……”小武欲言又止。 “货?哪里来的货?”洗米桦的眼神锐利得像刀,“不管真假,今晚咱们只要守住场子,就算苏汉泽亲自来,也别想让我们露怯!” 与此同时,路东啤正蹲在巷口一辆小货车旁,指挥着兄弟们往场子附近运啤酒。他一边啃着生米,一边乐呵呵地说:“你们动作快点,这场子里气氛这么紧张,我们可不能浪费这么好的‘表演道具’。” “啤哥,这啤酒是干啥用的?”阿全扛着两箱酒,疑惑地问。 “营造气氛啊!气氛组没听说过?”路东啤一本正经地说道,“场子里这么多人盯着,等会儿一动手,咱们的啤酒就派上用场了。” 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阿炳正盯着屏幕,笑得直不起腰:“泽哥,洗米桦的人全体戒备,连后巷的垃圾桶都盯上了,他们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他们不草木皆兵,我们怎么让他们彻底乱套?”苏汉泽淡淡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冷静的算计,“坎塔那边呢,有没有动作?” “坎塔还在观望,不过他的手下明显比刚才更靠前了。”阿炳指着屏幕上的几个黑点,“他们现在离场子只有两条巷子的距离,估计在等机会。” “很好。”苏汉泽点了点头,“传个消息出去,就说洗米桦的人已经和金三角接头,坎塔的人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阿炳顿时笑开了:“这招够阴险!坎塔的人一急,洗米桦的人一乱,这局就炸了!” 而坎塔的副手果然收到了消息,匆匆向他汇报:“先生,有情报说洗米桦的人和金三角接上了,他们可能要带货出东区!” 坎塔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倒是个好机会。如果消息是真的,洗米桦就彻底失去了资格。” “那我们……”副手迟疑了一下。 “动手。”坎塔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但记住,只打洗米桦的人,别牵扯其他势力。我们只需要结果。” 坎塔的人快速靠近场子外围,而洗米桦的人察觉到动静后立刻拉响了警报。陈炳站在后巷,拎着一根铁棍,气势汹汹地吼道:“兄弟们,都给我顶住!今天谁退一步,我让他滚出东区!” 小武却显得有些慌乱:“炳哥,坎塔的人太多了,咱们能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陈炳瞪了他一眼,“这时候掉链子,桦哥能放过你吗?” 而在另一边的巷口,路东啤抱着一箱啤酒,正兴奋地指挥:“快快快,兄弟们,把啤酒堆到场子门口去,等他们真打起来,我们就说是来送慰问品的!” 阿全憋着笑:“啤哥,您这送的可真够及时!” “不及时怎么叫艺术?”路东啤拍了拍阿全的肩膀,笑得一脸轻松,“等他们发现没货的时候,咱们还能再加把柴。” 巷子的角落里,坎塔的手下已经和洗米桦的人短兵相接。双方互相试探着,但谁都不敢先动真格的。这种紧张的对峙,让整个东区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而在场馆的露台上,苏汉泽静静地站着,俯瞰着这一切。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说道:“棋局已经乱了,现在,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东区的气氛已经彻底绷到极限,仿佛随时会因为一根火柴而点燃。后巷里,洗米桦坐在一张摇晃的旧木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动作看似随意,但眼神却牢牢锁定着对讲机。 “桦哥,坎塔的人已经推进到后巷了,咱们还顶得住吗?”小武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显然已经快绷不住了。 “顶不顶得住,不是你说了算。”洗米桦放下茶杯,语气冷硬,“告诉兄弟们,守住场子,谁敢跨过线,直接给我办了!我倒要看看,坎塔敢不敢玩真的!” 与此同时,陈炳站在后门,拎着一根粗铁管,紧张地扫视着周围。他咬着牙对身边的兄弟们说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桦哥的命令是绝对的,谁退一步,我先削了他!” “炳哥,这么多陌生人盯着,真要动手吗?”一个瘦小的兄弟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点抖。 “动手?先让他们动!”陈炳冷笑一声,“谁先出招,谁就得背锅。咱们只管守着,今晚谁都别想从这儿带走半片叶子!” 巷口的另一边,坎塔的副手正通过耳机汇报最新情况:“先生,洗米桦的人已经完全警戒,我们要不要进一步施压?” 坎塔靠在车里,玩弄着手上的戒指,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急。让他们自己乱,等到最后关头,我们再进去收拾残局。” “可是,如果他们真有货……”副手试探着问。 “有货又怎样?他们已经是困兽。”坎塔语气淡定,“困兽之斗,越乱越好。” 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阿炳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哈哈大笑:“泽哥,这帮人真是够拼的!洗米桦的手下都快要跟坎塔的人贴脸了,还在硬撑。” “硬撑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苏汉泽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混乱局势,“但撑得久了,总会有人忍不住。” “咱们要不要再加点料?”阿炳提议,脸上满是兴奋的笑意。 “不用。”苏汉泽摆了摆手,“场子已经够热闹,再添柴,火可能烧得太快。现在,就等他们自己崩了。” 此时,路东啤正靠在巷口的墙上,啃着一根辣肠,满脸轻松地看着场子里的混乱。他咧嘴笑着对阿全说道:“你看那陈炳,拿着铁管的样子,真像是个古惑仔电影里的主角!” “啤哥,这场面再这么僵下去,不得真打起来?”阿全忍不住问。 “真打更好啊!”路东啤一拍大腿,“打起来咱们就能递啤酒过去,告诉他们:这是濠江的传统,边打边喝,气氛才热闹!” 巷子里的对峙愈发紧张,坎塔的手下慢慢靠近,洗米桦的兄弟们则越发警觉,双方似乎随时会擦枪走火。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角落窜了出来,竟然是一只迷路的流浪猫。 “喵——”猫咪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声,蹿到了洗米桦的后门前,惊得一个手下差点摔了手里的家伙。 (本章完) 第181章 濠江江湖,也需要有点烟火气! 第181章 濠江江湖,也需要有点烟火气! “你大爷的,一只猫差点吓死我!”手下捂着胸口骂骂咧咧。 陈炳一脚踢开那只猫,气得铁管都快握断了:“一只猫就把你吓成这样?还守场子?!” 巷子另一端,坎塔的副手远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耳机里汇报:“先生,洗米桦的人好像有点崩了,他们甚至开始踢猫了。” “看来,气氛已经到顶点了。”坎塔轻笑一声,“让人散布消息,就说货已经从后巷运走,看看他们的反应。” 消息传到洗米桦耳朵里时,他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什么?!货从后巷走了?胡说八道!后巷是我的地盘,谁敢动我的东西!” 小武赶紧上前劝道:“桦哥,这可能是谣言,别急着下结论。” “谣言?我看像是苏汉泽的鬼把戏!”洗米桦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让人去查,今晚我要看到结果!” 东区的夜越来越深,场子里却一点没有冷清的意思。陈炳拎着铁管在后巷转悠,紧张得连路边的垃圾桶都多看了两眼。他心里骂着,嘴上却装得一副镇定模样。 “武仔,那猫又回来了吗?我听见它刚才又喵了一声。”陈炳一边走一边低声问。 “炳哥,那猫现在爬树上去了。”小武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老树,猫正悠闲地舔爪子,看得他一阵心烦,“咱们管它干啥?现在重要的是坎塔的人就在巷子外啊!” “谁让你盯猫了?”陈炳瞪了他一眼,“我是让你注意,别有谁装猫来探咱们底!” “装猫?”小武愣住了,心里想:炳哥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与此同时,坎塔的人依旧在外围观察,他们的副手已经开始不耐烦,忍不住在耳机里说道:“先生,洗米桦的人戒备森严,我们再等下去,他们可能会发现我们的意图。” 坎塔坐在车里,悠闲地喝着威士忌,听到这话只是淡淡一笑:“发现又如何?他们现在是被困住的鸟,就算想飞,也飞不远。” “可是消息说货已经从后巷走了,我们的线人……”副手的话还没说完,坎塔打断了他。 “那条消息是假的。”坎塔轻声道,“是苏汉泽放的烟雾弹。他想让我们和洗米桦两败俱伤,可惜,他低估了我们。” 另一边,场馆里气氛则轻松得多。路东啤正把最后一箱啤酒搬到货车上,拍了拍手,转身对阿全说道:“啤酒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等他们开干了!” “啤哥,要是真打起来,咱们是送啤酒还是送宵夜?”阿全忍不住问。 “都送!”路东啤一本正经地回答,“热闹的地方少得了吃喝?咱们这是文化输出,懂不懂?” 而在监控室里,阿炳盯着屏幕,看着东区的局面越来越紧张,他搓了搓手:“泽哥,这火烧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要再推他们一把?” “再等等。”苏汉泽靠在椅子上,语气平静,“洗米桦的人虽然紧张,但坎塔的人没动真格的。他们现在比谁都谨慎,我们的机会就在他们迟疑的这一刻。” “泽哥,你就不怕坎塔突然撤了?”阿炳忍不住问。 “撤了更好。”苏汉泽嘴角微扬,“那就说明他没胆子吃下这局,洗米桦会更慌,接下来就不用我们动手了。” 这时,大太太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如常,却带着几分调侃:“阿泽,听说你让东啤的人把啤酒堆到东区去了?这招可真妙,连我都想喝两杯了。” “只是添点气氛。”苏汉泽笑着回答,“但这气氛,恐怕还要闷一会儿才会彻底爆发。” “坎塔和洗米桦谁先忍不住?”大太太问。 “坎塔有耐心,他不会轻易出手。洗米桦的人更急,但他们有命令压着。”苏汉泽眯起眼睛,“关键在于,谁先迈出那一步,打破平衡。” 东区的巷子里,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小武捏着对讲机,低声问陈炳:“炳哥,要不我们先试探一下坎塔那帮人,看他们敢不敢动?” “你疯了吧!”陈炳瞪大眼,“这种时候,谁先动谁就是输家。你不怕桦哥剥了你的皮?”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一个黑影悄然闪过巷子口,速度极快。陈炳顿时拎起铁管,低声吼道:“谁!给我站住!” 那黑影没有停下,而是迅速钻进了旁边的一堆废弃箱子里,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陈炳咬牙冲了上去,举起铁管狠狠砸了下去,结果箱子里跳出一只猫,吓得“喵”了一声。 “你大爷的,又是这只猫!”陈炳气得跳脚,手下们一个个憋着笑,场面一时间显得有些滑稽。 这边陈炳和猫较劲,那边坎塔的手下却注意到了动静,他们以为洗米桦的人发现了什么,开始往前推进。 场馆的监控室里,阿炳看着画面笑得直拍大腿:“泽哥,这猫真是场子的吉祥物,一边吓陈炳,一边帮我们引坎塔的人上钩!” 苏汉泽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猫只是巧合,但坎塔的人已经动了。他们一动,洗米桦必然反击。” 巷子里的局势果然如苏汉泽所料,坎塔的人刚靠近几步,陈炳立刻喊道:“都给我准备!他们动了!” 一瞬间,巷子里的气氛彻底炸开。洗米桦的人严阵以待,坎塔的人步步紧逼。 巷子里的空气此刻紧绷得像一根即将崩断的弦。陈炳拎着铁管站在前头,手心已经被汗湿透。他瞥了一眼坎塔的人,低声对身边的小武说:“这帮家伙步步紧逼,是想试探咱们的底线!但咱不能乱,知道吗?” 小武点头如捣蒜,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炳哥,可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咱这点人真的够看吗?桦哥还说不要动手,这不是硬憋着吗!” “憋是为了最后一搏!”陈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忍一忍,万一他们是来虚张声势的呢?真让他们激咱们先动,咱就成了笑话!” 另一边,坎塔的副手通过耳机低声汇报:“先生,洗米桦的人好像在防备,但他们没有动作。我们是不是该再靠近点?” 坎塔正在车里听着古典音乐,他轻轻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语气平静:“再等等。洗米桦的人看着强硬,但他们撑不了多久。越是僵持,他们越容易乱。” 巷子的角落里,一只黑猫在箱子堆旁舒展着身子,似乎对这场紧张的对峙毫不关心。它偶尔抬起头瞄一眼那些拎着武器的家伙,然后又懒洋洋地躺下继续舔毛。 与此同时,路东啤正和他的兄弟们在巷子外围摆放啤酒和卤味摊。他一边安排人把冰桶里的啤酒一瓶瓶摆好,一边吹着口哨:“这场子一开火,咱们的生意肯定爆。啤酒是应景的,卤味是气氛的,等他们忙完,我们还能收个残局。” “啤哥,这也太有点搞笑了吧!”阿全忍不住吐槽,“咱们这像是在开夜市,不像是看江湖风云。” “你懂啥?”路东啤一拍阿全的脑袋,“这叫文化融合!濠江江湖,也需要有点烟火气!” 场馆里,阿炳看着监控屏幕,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泽哥,东啤那边真是够意思,直接把巷子弄成了美食节!你看坎塔的人盯着啤酒桶,估计都快忘了自己来干嘛的!” 苏汉泽看着屏幕,淡淡一笑:“这正是东啤的高明之处。气氛越轻松,越能让对手放松警惕。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经来不及了。” “那洗米桦那边呢?他们会不会憋不住?”阿炳问。 “洗米桦憋不住才好。”苏汉泽拿起一杯茶,悠然说道,“坎塔的人先动了几步,洗米桦现在是受压的一方。他们越僵持,就越显得没有底气。” 巷子里,陈炳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炳哥,不好了!坎塔的人往后巷再压了十米,看样子要动手了!” “十米?”陈炳咬了咬牙,“再等等,再靠近五米再动手!不行咱们就给他们来点真家伙!” 小武急得直跺脚:“炳哥,他们都快贴着咱们了,再不动,咱这气势就被压没了!” “闭嘴!”陈炳瞪了他一眼,低声吼道,“忍住,桦哥的命令是死的,谁敢乱动,后果你担着?” 另一边,坎塔的手下也在窃窃私语:“先生,洗米桦的人好像不太敢动,我们是不是该再压一步?” “再压?”坎塔淡淡地笑了一声,“压得太急,容易让他们狗急跳墙。我们慢慢推进,他们会崩得更快。” 巷子的另一端,路东啤正指挥着人给摊位挂上彩灯,他笑得满脸轻松:“好了,差不多了。现在,咱们就等他们打起来,咱们的生意就开张了!” 阿全抬头看了一眼巷子里的局势,小声嘀咕:“啤哥,真打起来咱们的摊位不会被砸了吧?” “放心,有咱们泽哥兜着,谁敢砸咱的摊?”路东啤大大咧咧地说道,“再说了,这江湖的事儿,说到底还是讲规矩的!” 巷子里的局势越发紧张,每个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对方身上,仿佛一场风暴即将爆发。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苏汉泽轻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目光穿过窗外的夜色,低声说道:“风暴来了。” 陈炳站在场子的后门前,感觉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紧了紧手里的铁管,咬牙切齿地对小武说:“武仔,你别再给我整那些猫狗的幺蛾子了!今天这场,咱们谁露怯,谁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小武小声嘀咕:“炳哥,这话是您说的,可坎塔的人真再逼近几步,咱们怎么办?” 陈炳冷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桦哥让咱守住,咱就守住。今晚不管来的是神是鬼,咱都得撑到最后!” 就在两人较劲的时候,巷子对面突然有几个人影快速闪动,陈炳立刻抬手示意:“准备!他们动了!” 巷子另一端,坎塔的副手也正紧张地观察着局势。他对耳机低声汇报:“先生,洗米桦的人明显加强了警戒,可能在等我们进一步动作。” 坎塔坐在车里,微微一笑:“很好,再靠近几步,逼得他们动手。” 副手有些迟疑:“可是,如果他们按兵不动,我们是不是反而显得心虚?” “心虚?”坎塔轻哼了一声,“只要我们不先出手,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他们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谁先崩,谁输。” 场馆的监控室里,阿炳盯着屏幕,嚼着槟榔直乐:“泽哥,你看陈炳那表情,跟要吃人似的!坎塔的人是不是觉得他要开战了?” “这就是陈炳的用处。”苏汉泽淡淡一笑,“他越紧张,坎塔的人就越觉得我们这边布了陷阱。现在,所有人都在看谁先沉不住气。” “那洗米桦能忍到什么时候?”阿炳好奇地问。 “他忍不了多久。”苏汉泽放下手中的笔,语气平静,“他越是绷着,内部越是紧张。今晚,不动手的不是赢家,而是笑话。” 另一边,路东啤的“江湖夜市”已经成了巷口的一道奇景。他站在摊位前,挥着手里的卤鸡翅喊道:“各位兄弟,别那么紧张嘛!来根鸡翅放松一下,咱这江湖,不打不相识,边吃边谈更有意思!” 阿全忍不住笑出声:“啤哥,你这话让陈炳听见了,他非拿铁管追着你跑不可。” “怕啥?陈炳就一只纸老虎。”路东啤不以为意地说道,“他表面上凶,其实心里比谁都慌。再说了,这场子是泽哥的局,他不敢乱来。” 巷子里,黑猫依旧悠闲地在箱子堆旁打盹,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紧张气氛。偶尔,它会抬头看一眼那些紧张兮兮的人,然后继续舔爪子。 陈炳回头看到黑猫,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这死猫,是不是成心来膈应我?再不走,回头我炖了你!” 小武小声提醒:“炳哥,别管猫了,前面坎塔的人又压过来了!” 陈炳的脸瞬间拉长:“给我顶住!记住,谁先动手谁就是傻子!咱们不打,他们就只能干瞪眼。” 坎塔的人果然继续推进了几步,但依旧保持着距离。他们似乎在等一个信号,但这个信号迟迟没有出现。 (本章完) 第182章 咱们就等着看热闹! 第182章 咱们就等着看热闹! “先生,洗米桦的人好像不太敢动。”副手通过耳机说道,“我们是不是该主动制造点压力?” 坎塔听完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觉得洗米桦是个怕事的人?” “可他们现在……”副手刚开口,坎塔就打断了他:“他们只是在等苏汉泽的动作。我们 再等等,看苏汉泽的底牌是什么。” 此时的场馆,气氛与东区的剑拔弩张形成了鲜明对比。大太太坐在贵宾室里,优雅地抿着一杯红茶,她望着窗外的夜景,对身边的何群说道:“阿泽这次的局布得很漂亮,但你觉得他能撑到最后吗?” “泽哥的心思,没人能猜透。”何群笑了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每一步,都在让对手变得更慌乱。” “你觉得,坎塔和洗米桦谁会先动?”大太太问。 “坎塔。”何群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看戏的人,但看久了,也会忍不住下场。而洗米桦,只能被动应对。” 巷子的另一端,黑猫突然从箱子堆上跳了下来,踩翻了几个空瓶子,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陈炳立刻挥手喊道:“小武!他们动了!” “炳哥,那是猫!”小武捂着额头,一脸无奈。 “管它是不是猫,气势不能输!”陈炳低声吼道,“给我盯紧点,不许放松!” 而坎塔的手下也被这一声响弄得紧张起来,他们下意识地向后巷靠近了一步。场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下一秒可能发生的风暴。 巷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紧张的空气像一块生锈的铁板,稍一用力就可能发出刺耳的声响。陈炳站在场子后巷,手里握着铁管,眼神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坎塔手下。他脑海里飞快地盘算:如果真打起来,自己第一个冲上去是不是会显得太草率? “小武,”陈炳轻轻地靠近他,压低声音,“等会儿要是真动手,你可别先跑!” 小武一脸无辜:“炳哥,我能跑哪儿去?后门堵着呢!” “你要真敢跑,回头我第一个找你算账!”陈炳瞪了他一眼,表情认真得有点可笑。 巷子对面,坎塔的手下也在窃窃私语,一个穿黑风衣的家伙低声抱怨:“我们到底在等什么?站一晚上,腿都僵了!” “别乱说,先生让我们压着,肯定有他的道理。”领头的低声喝道,“今晚的事,一定是个局,看谁先露怯。” “可这局已经僵成这样了……”风衣男忍不住小声嘀咕,“难不成就这么杵到天亮?” 与此同时,巷口的夜市摊位上,路东啤正趁着间隙给摊位挂上了一个小灯笼,乐呵呵地说道:“怎么样,这灯一挂,咱这地方像不像年货市场?” 阿全在一旁拆着一袋卤鸡翅,忍不住笑出声:“啤哥,您这心是真大,东区这边紧张得像要开战,您还能搞这么文艺。” “这就是差距!”路东啤拍了拍胸口,拿起一瓶啤酒大声说道,“来来来,今晚的啤酒免费,只要你们敢喝,不怕打起来撒一身!” 就在摊位另一边,一个看热闹的路人忍不住搭话:“啤哥,你真不怕这局失控啊?要是真干起来,这啤酒算是个摆设。” “谁说是摆设了?”路东啤咧嘴一笑,“啤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庆祝的!你看,待会儿他们打完了,咱不正好能来场大合影,庆祝‘濠江夜战’?” 场馆里,苏汉泽依然平静地坐在监控室里,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乌龙茶。他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上,显示着巷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屏幕中,陈炳的铁管反射着微弱的灯光,而坎塔的人则站得像木桩,谁也不愿先动。 “泽哥,这局是不是已经绷到头了?”阿炳捧着一盒生米坐在一旁,嘴里满是嚼劲。 “还没到头。”苏汉泽放下茶杯,语气平静,“他们都在等一个信号,一个能让自己行动却不用担责任的信号。” “那咱们要不要给他们这个信号?”阿炳挑了挑眉,“要不,我再传个假消息?” “这局已经够乱,不需要我们再添柴了。”苏汉泽的目光未离开屏幕,“等着,谁忍不住了,谁就输了。” 而此刻,大太太正在另一间贵宾室里,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杂志。她的随行助理小声问道:“大太太,您觉得今晚这场会是谁赢?” “赢?”大太太放下杂志,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濠江的江湖,从来没有绝对的赢家。这场戏,只看谁最后还能站着笑。” 巷子里的黑猫似乎对紧张的气氛毫无察觉,它伸了个懒腰,又悠哉地跳上箱子堆,甚至还朝陈炳的方向喵了一声,仿佛在问:你们这帮人怎么还不走? 陈炳被这猫搞得心烦,低声骂道:“小武,你是不是带了罐头,这猫怎么老往咱们这边跑?” “炳哥,我哪有带那玩意儿!”小武急得直摆手,“这猫大概是冲着咱们的兄弟来了——你看阿坤兜里是不是有零食?” 阿坤听到这话,一脸无辜地从兜里掏出一块干粮,傻笑道:“炳哥,我这不是饿了随手带的嘛……” 陈炳气得铁管一拍地面:“你能不能有点职业精神?猫来了也就算了,万一把坎塔的人引过来,你赔吗?” 而坎塔那边,风衣男终于忍不住了,低声说道:“头儿,他们的人怎么跟猫较劲了?咱是不是看过头了?” 领头的眉头一皱:“猫?你确定不是他们的暗号?” “暗号?暗号能是猫?”风衣男一脸懵,“那咱们怎么办,动还是不动?” “再等等。”领头的目光始终锁在陈炳身上,“他们那头的人这么紧张,肯定还有后手。” 巷口的夜市摊,路东啤正在给顾客分发鸡翅,他拍着胸脯说道:“今天消费的兄弟们记住了,吃饱喝足,看戏归看戏,谁也别掺和江湖事!” 一个啤酒客笑着问:“啤哥,那咱看完是不是得写个观后感?毕竟这么刺激的戏不常见啊!” “对对对!”路东啤哈哈大笑,“今晚是濠江江湖年度大片,过后咱还得评选最佳演员奖!” 巷子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每一缕夜风都仿佛能将这绷紧的弦弹断。陈炳站在队伍最前方,铁管握得死紧,手心满是汗。他咬了咬牙,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底气:“都打起精神来!今晚咱们要是撑住了,回头桦哥肯定重赏!” 小武缩在后头,嘴里小声嘀咕:“炳哥,咱撑是撑得住,可万一坎塔的人突然动手怎么办?” “那就看谁胆子大!”陈炳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咱们不先动手,他们就是纸老虎!桦哥说了,咱们的气势不能输!” 与此同时,坎塔的手下也在窃窃私语。风衣男靠近领头的耳边,小声说道:“头儿,洗米桦的人这架势,是不是有点虚张声势啊?要真有货,哪能僵到现在?” “你懂个屁。”领头的瞥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这不是货不货的事,是谁先露怯。我们先动手,万一是个局,回头先生能剥了我们的皮!” 风衣男不服气地嘟囔:“那也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站一晚上,我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巷子另一端的夜市摊,路东啤正给一群围观的人讲着江湖八卦。他一手抓着一只鸡腿,一手指点着巷子的方向,表情得意:“兄弟们,你们猜猜看,巷子里这些人能撑多久?我赌坎塔的人先受不了!” 阿全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啤哥,我觉得洗米桦的人更慌。你看那陈炳,拿个铁管的手都快抖了!” “你懂啥?”路东啤咧嘴一笑,“陈炳那是心理战术,抖得越厉害,反而越能迷惑对手!” 夜市摊前围着一群吃瓜群众,他们啃着路东啤的卤味,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巷子深处。一个路人忍不住说道:“啤哥,要是真打起来,你这摊子咋办?” “打起来更好啊!”路东啤满脸兴奋,“场面一乱,咱的啤酒和鸡翅就能卖个好价钱!” 场馆的监控室里,苏汉泽依然坐在主位,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巷子里的每个细节。他的目光始终冷静,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泽哥,这局还能撑多久?”阿炳靠在椅背上,嘴里嚼着瓜子,语气里满是好奇。 “快了。”苏汉泽语气平静,“陈炳和坎塔的人已经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双方的人都会崩掉。” “那咱们就等着看热闹?”阿炳问。 “不。”苏汉泽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让东啤再加点料,传个消息出去——就说货已经在另一个巷子里交接完成了。” “这招绝!”阿炳拍了拍大腿,“两边一听,肯定都急!” 东啤接到消息后,立刻安排了人。没过多久,巷子里的气氛骤然变化。陈炳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炳哥,不好了!有人说货在隔壁巷子交接了!” “什么?”陈炳差点把铁管扔了,回头看向小武,“这消息真的假的?” 小武一脸懵:“炳哥,我哪知道!要不咱问问桦哥?” “问个屁!桦哥肯定没空搭理咱。”陈炳咬了咬牙,低声命令道,“先让几个人过去看看,别的继续守着!” 坎塔那边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副手一脸紧张地对耳机说道:“先生,有消息说货已经转移到隔壁巷子了,我们要不要过去?” 坎塔正在车里品尝一杯上好的红酒,他听到汇报后轻轻笑了笑:“消息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但动作别太大,让洗米桦的人以为我们还在原地。” 巷子的另一端,黑猫又悠闲地跳到了箱子上,打了个哈欠,好像这场剑拔弩张的僵局和它毫无关系。陈炳瞟了一眼那猫,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小武,你再给我准备猫粮试试!这猫要不是桦哥的吉祥物,早被我炖了!” “炳哥,您别老盯着猫了!”小武一脸着急,“要不咱也分两个人去隔壁看看?” 陈炳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道:“行!但记住,别走远,有事立马回来报告!” 夜色更浓,巷子里的紧张气氛却因为这个假消息突然变得错综复杂。坎塔的人开始向隔壁巷子派人,洗米桦的人也有些分心,两边的防线都显得有些松动。 路东啤站在夜市摊前,啃着一根卤藕,乐呵呵地看着这场闹剧。他拍拍阿全的肩膀:“你看,咱们泽哥的招数就是高!一条假消息就能把这帮人搞得团团转。” “啤哥,那咱的摊子是不是也该换个位置?”阿全问。 “不用。”路东啤咧嘴一笑,“咱们就在这儿,等他们乱完了,正好来喝酒解闷!” 陈炳站在场子门口,铁管在手里转了好几圈,最后猛地往地上一敲:“妈的,东巷那边真有货的话,咱们是不是就傻站着给人看笑话了?” “炳哥,要不我带几个人过去瞅瞅?”小武小心翼翼地试探。 “瞅?万一人家设局咱咋办?”陈炳一瞪眼,“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显得咱太怂了。这样,你带俩人,别带太多,别太高调。” 小武点头应声,正要离开,又被陈炳拉住:“记住,啥都别乱碰,真有动静马上回来报,别给人当炮灰!” 与此同时,坎塔的副手也在低声汇报:“先生,隔壁巷子那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真,我们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坎塔坐在车里,手上握着一只点燃的雪茄,轻轻吸了一口后缓缓说道:“不急,让他们先乱一会儿。派几个眼线过去,但别靠太近,别让人发现。” 副手点头,立刻安排了几个人分散行动。他转头看了看紧张兮兮的队伍,忍不住在耳机里低声问道:“先生,这局是不是有点僵得过头了?” “僵局对我们有利。”坎塔轻声笑道,“洗米桦的人越乱,我们就越容易找到突破口。现在的濠江,耐心才是最好的武器。” 另一边,场馆里依然是轻松的气氛。阿炳已经啃掉了第三袋瓜子,盯着屏幕笑得前仰后合:“泽哥,这帮人被咱的消息搞得满场乱窜,真是神作!你看陈炳那表情,像踩了谁家地雷一样。” (本章完) 第183章 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像埋伏啊 第183章 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像埋伏啊 “东巷的戏才刚开始。”苏汉泽淡淡地说道,“他们现在的动作全是虚招,真正的结果,还要看谁能撑到最后。” “泽哥,坎塔会不会也看出这是假的?”阿炳好奇地问。 “坎塔看不看穿不重要。”苏汉泽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他只要不敢冒险,就不会轻易下场。洗米桦的人会被这局拖垮,他们没有坎塔那么多选择。” 巷口的夜市摊依然灯火辉煌,路东啤正给摊位挂上新招牌,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濠江江湖特供宵夜”。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气氛反倒像过年一样热闹。 “啤哥,您这摊子真是绝了!”一个吃瓜的路人笑着竖起大拇指,“这场子要真开打,您是不是还得直播?” “直播?你们以为我干这行的光图个热闹?”路东啤一本正经地说,“这叫文化输出,告诉江湖人,吃饱了再打,才是人生的真谛!” 阿全在旁边补刀:“啤哥,那咱是不是得配个dj,让场子更有气氛?” “滚一边去!”路东啤瞪了他一眼,“这种高级局不需要噪音,就得安静看戏。” 巷子里,小武带着两个人悄悄摸到了隔壁巷子。他小心翼翼地躲在暗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果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陌生面孔,看上去像是在等什么。 “炳哥,情况不对。”小武在对讲机里低声说道,“这边有人,像是在接头。” “有人?”陈炳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那你们还杵着干啥?赶紧回来!” “可是……”小武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踢翻了铁桶。 “完了完了,暴露了!”小武低呼了一声,赶紧带着人飞速往回跑。 与此同时,坎塔的手下也注意到了隔壁巷子的动静。风衣男皱着眉对领头的说道:“头儿,那边好像有人撤了,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撤了就对了。”领头的冷笑一声,“这说明他们也不确定。通知先生,我们可以试探更深一点了。” 场馆里,阿炳看到屏幕上的画面,笑得几乎要从椅子上掉下来:“泽哥,隔壁那边已经成了乌龙集中地!小武和坎塔的人差点撞一块儿了,要是真撞上,不知道谁吓得跑得更快。” “这是他们的困局,也是我们的机会。”苏汉泽平静地说道,“等他们完全乱套,我们就收网。” 大太太坐在贵宾室里,听着何群汇报最新的局势。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阿泽这次的手段很干净,但你觉得,坎塔会不会比我们预想的更沉得住气?” “他沉得住,但他的人未必沉得住。”何群笑了笑,“这种局,往往是底下的人先绷不住。坎塔再聪明,也得为手下的失误买单。” 东区的巷子彻底乱了。陈炳站在场子后巷,听着对讲机里小武的喘息声,忍不住骂道:“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有动静没?他们追没追?” “追个屁!咱跑得比他们快!”小武喘着气回答,“不过,炳哥,那边真有问题!” 陈炳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握着铁管狠狠一敲地面:“兄弟们,准备!今晚这场,谁也别想把咱当猴耍!” 巷子的另一端,坎塔的手下也开始调整阵型,他们小心地向隔壁巷子移动,而巷口的黑猫悠闲地跟在他们身后,像是在看一场免费的表演。 隔壁巷子的动静逐渐扩大,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东区每一个角落。陈炳一边整理队伍一边骂骂咧咧:“妈的!这些家伙真是阴得很,咱站了一晚上,结果他们玩背后这一手!” 小武小心翼翼凑过来:“炳哥,那咱们要不要直接过去?桦哥那边也该知道了吧?” “别急!”陈炳用铁管点了点地面,表情严肃,“咱现在去,不就显得咱们着急了吗?让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才能看清楚他们的底牌。” “可炳哥,这万一真有货……”小武话没说完,陈炳就一瞪眼:“真有货?货能自己跑过来?这种场合,脑子比腿重要!” 与此同时,坎塔的副手已经把情况汇报给了主子。坎塔依然悠闲地坐在车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抽了一口雪茄,淡淡说道:“隔壁巷子的动静有点大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故意放风,引我们去?”副手试探着问。 “对。”坎塔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他们没想到,我从不随便下套。让人盯着那边动静,别靠太近,让洗米桦的人先试探。” 副手点头应声,却心里暗自叫苦:谁都不动,难道就这么一直耗下去? 场馆的监控室里,阿炳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看屏幕一边笑得前仰后合:“泽哥,这两边都快被咱玩成地鼠了!你看,坎塔那边压着不动,陈炳这边骂得嘴都快抽筋了,谁也不敢先下场。” “这才是局的关键。”苏汉泽慢条斯理地说道,“真正的江湖,不是看谁打得快,而是看谁耗得住。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那咱还加不加点料?”阿炳好奇地问。 “不急。”苏汉泽端起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巷子那边的动静还不够大,等他们更乱一点,我们再推动一把。” 巷口的夜市摊,路东啤正给一群吃瓜群众讲着陈年旧事。他一边啃着卤猪蹄,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们知道吗?当年桦哥刚进濠江的时候,一根铁管打退了三十个人,那气势,现在的陈炳比都比不上!” “啤哥,您这故事是编的吧?”一个路人忍不住笑着问。 “编啥?老子亲眼看见的!”路东啤吹得更来劲了,“不过,陈炳现在也不差,虽然嘴硬得像铁,但关键时候,他还真有点用。” 阿全在旁边吃得满嘴是油,含糊不清地说道:“啤哥,陈炳真打起来,他铁管是不是还能一挑五?” “一挑五?”路东啤哼了一声,“一挑五太少,至少得一挑十,不然他对不起他炳哥这个名字!” 巷子里,陈炳正抓着对讲机和手下布置计划。他的声音压低了,但语气里带着一股焦躁:“兄弟们,今晚就靠你们了!咱不主动出击,但谁敢靠近,直接把他们拍回去!” “炳哥,隔壁那边的人已经动了!”一个手下突然跑过来报告,“他们好像在装货!” “装货?”陈炳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掩盖住,“妈的,他们是真还是假,咱也得去看看。留一半人守着场子,其他人跟我走!” 与此同时,坎塔的手下也在隔壁巷子开始动作。风衣男带着几个人悄悄靠近观察,低声说道:“头儿,那边好像真有东西……是不是货?” “先盯着,别轻举妄动。”领头的回了一句,目光却死死盯着前方,“等洗米桦的人先动,我们就有理由插手。” 巷子另一端的黑猫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关心,它悠闲地趴在箱子堆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仿佛这场对峙只是它无聊生活中的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场馆里,苏汉泽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低声说道:“局已经到达临界点,现在,谁先动,谁就输了。” “小武,这回要是真有货,你可别掉链子!”陈炳压低声音,语气中却透着一丝虚张声势的强硬。 “炳哥,我啥时候掉链子了!”小武撇撇嘴,却忍不住四下张望,“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怎么看怎么像有人故意设的局啊!” “局不局的,咱都得探明白。”陈炳瞪了他一眼,“再说了,桦哥的交代,你敢不听?” 与此同时,坎塔的副手也在紧盯着巷子里的动静。他透过耳机低声汇报:“先生,洗米桦的人靠近了,看样子他们也对这边的消息起了疑心。” “很好。”坎塔的声音依旧从容不迫,“让他们先动。我们要做的,就是确保他们彻底把自己暴露出来。” 副手皱了皱眉:“可是,如果他们发现这边什么都没有,反而撤退……” “那就让他们多怀疑一会儿。”坎塔轻笑了一声,“怀疑是最好的武器,它能让人寸步难行。” 巷子另一边,路东啤的夜市摊已经快变成了一个热闹的社交场所。围观的群众一边啃鸡翅一边议论着巷子里的局势。 “啤哥,刚才过去的那些人是洗米桦的吧?”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问。 “废话,铁管都拿出来了,不是他的人还能是谁?”路东啤大咧咧地回答,“不过你们放心,真打起来,我这摊子绝对是第一观战位!” “啤哥,您就不怕打起来波及到咱们?”阿全凑过来,满脸担忧。 “怕啥?波及咱也是光荣牺牲。”路东啤一边啃着一块卤藕,一边得意洋洋地说,“再说了,咱有泽哥罩着,谁敢动咱的摊子?” 场馆里,苏汉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巷子之间的动态。陈炳的人马正在小心接近,而坎塔的手下也开始分散行动,显然都想抓住什么蛛丝马迹。 “泽哥,他们动了。”阿炳捧着一袋瓜子,神情里透着兴奋,“陈炳那边已经开始包围,坎塔的人也分成两拨。这回,可热闹了!” “让他们动。”苏汉泽声音平静,目光始终锁定在屏幕上,“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出破绽。谁先露底牌,谁就输。” 巷子深处,黑猫突然从箱子上跳了下来,轻轻一跃钻进了阴影里。它的动作轻盈,却引起了陈炳一伙人的注意。 “小武!快看,那猫跑了!”陈炳低声喊道,语气中居然带着几分紧张。 “炳哥,一只猫你紧张啥?”小武一脸无语,“咱们是来查货的,又不是抓猫的!” “你懂啥!猫跑的方向可能就是有货的地方!”陈炳咬牙,“你别管,我说的肯定没错!” 陈炳的判断虽然荒诞,但还真巧了,猫的动向正好朝着一个角落,而那个角落里,坎塔的手下正在悄悄布置。 坎塔的副手通过耳机低声说道:“先生,洗米桦的人已经快靠近我们的阵地了,要不要提前撤退?” “撤?”坎塔的语气多了一丝冷意,“撤退就是告诉他们,我们有鬼。静观其变,他们不敢动我们。” 巷子里的灯光昏黄,陈炳带着人小心地靠近角落。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铁管,轻声说道:“兄弟们,准备!待会儿真有动静,就冲上去!” 小武紧张得汗珠直冒:“炳哥,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像埋伏啊!咱真的要冲?” “怕个屁!有我在,你怂啥?”陈炳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壮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 与此同时,坎塔的手下也屏住了呼吸。他们躲在暗处,目光死死盯着陈炳的方向,手里的家伙越握越紧。 场馆里,阿炳看着屏幕,差点一口瓜子呛出来:“泽哥,这要是真碰上了,咱得给谁喊加油?” “没人需要加油。”苏汉泽淡淡地说道,“他们碰不上,这就是个虚局。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 巷子里的黑猫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喵”,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陈炳的手下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铁管扔了。 “炳哥,是猫!是猫!”小武一边喊一边后退。 “妈的!我知道是猫!”陈炳气得直跺脚,“但这猫,怎么老跟我们过不去?” 坎塔的手下也被猫叫声吓了一跳,领头的人低声骂道:“这谁的猫?搞什么鬼!” 巷子的夜风越来越冷,紧张的对峙却有一种荒谬的滑稽感。陈炳捏着铁管,站在一堆废弃的木箱前,皱着眉头小声嘀咕:“这一晚上我都成猫的奴才了,这猫是不是被派来整我的?” 小武憋不住笑,抬手指了指猫消失的方向:“炳哥,猫能派任务吗?咱不如多盯盯坎塔那帮人,别光顾着琢磨这猫了。” “你懂个屁!”陈炳瞪了他一眼,“猫这种东西,灵得很,搞不好就是个信号。你不看点周围,这猫要是有线索,咱岂不是错过了?” (本章完) 第184章 这地方是能随便来的? 第184章 这地方是能随便来的? 与此同时,坎塔的手下已经散开,围绕着隔壁巷子形成一个隐形的包围圈。风衣男轻声问领头的:“头儿,他们好像要过来了,咱是先撤还是顶住?” “撤什么撤?”领头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们自己都慌成这样,咱只要守着不动,等他们忍不住露馅。” 风衣男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打鼓:真打起来,咱这人数也没比他们多多少,顶得住吗? 巷子另一头,路东啤的夜市摊已经快变成了“江湖故事交流会”。他拿着一只鸡爪,神采飞扬地讲着自己如何“英勇单挑一条街”的陈年往事,听得围观群众笑得前仰后合。 “啤哥,这故事太夸张了吧?”一个穿着衬衫的小伙子笑着说,“您真一个人挑了二十个?” “我挑了二十个?”路东啤撇了撇嘴,指着阿全说,“挑了二百个都不止!阿全,那时候你就在旁边,给他们讲讲!” 阿全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啤哥,那时候我还没跟您混呢……” “咳咳,那就算了。”路东啤不以为意地继续啃鸡爪,“反正我啤哥的名号,就是从那一战打响的!” 场馆里,苏汉泽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监控屏幕,阿炳坐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泽哥,东啤那边都快把摊子变成笑场了。您说,真打起来,他的啤酒是不是第一个牺牲品?” “不会。”苏汉泽淡淡一笑,“路东啤就是个活棋,他的摊子在那儿,就没人敢真打起来。笑场越多,动手的可能性就越小。” “您真觉得不会打?”阿炳收起笑容,有些认真地问。 “不会。”苏汉泽的目光依然冷静,“他们都知道,这一局没人敢先出手。真正的关键,是谁能撑到最后。” 而在隔壁巷子,陈炳终于带着人靠近了坎塔手下的位置。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降低声音:“都小心点,这边人不少,但咱得搞清楚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样。” 小武靠得最近,他盯着那些人看了一会儿,低声说道:“炳哥,他们好像没在装货,就是围着一堆箱子站着。” “围着箱子?”陈炳皱起眉,“这是摆样子,想吓唬咱?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炳哥!危险啊!”小武赶紧拉住他。 “危险个屁!”陈炳一咬牙,挥了挥手里的铁管,“等我把这事整明白了,桦哥还能不提拔我?” 与此同时,坎塔的领头手下也发现了陈炳一伙人靠近的动静。他低声对耳机说道:“先生,他们来了,看样子是打算试探咱们。” 坎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依旧冷静:“让他们看,看得越多,他们越不会轻举妄动。” “可他们要是真动了……”领头的显然有些担心。 “他们不敢。”坎塔轻笑了一声,“洗米桦的人,比你想的更怕犯错。” 就在两伙人逐渐接近时,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在快速靠近。陈炳一愣,赶紧挥手示意手下停下:“谁来了?” 坎塔的手下也警觉起来,纷纷握紧了手里的家伙。领头的皱着眉低声说道:“那不是我们的人。” 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小跑身影出现在了巷子的拐角处。所有人都愣住了,仔细一看,那人居然是路东啤。他提着两袋啤酒,满脸笑意:“哎呀,各位,别紧张别紧张!我就来送点啤酒,兄弟们辛苦一晚上了,喝点冰的放松一下嘛!” “啤哥?!”陈炳差点跳起来,“你跑这来干嘛?这地方是能随便来的?” “咋的,不欢迎我?”路东啤大大咧咧地把啤酒袋往地上一放,摆了摆手,“大家都是江湖人嘛,搞这么紧张干嘛,喝杯啤酒,缓缓气氛。” 坎塔的手下也傻了眼,领头的低声骂道:“这什么人?送啤酒的?搞笑呢吧?” 然而,路东啤的突然现身却让两边的局势缓和了几分。陈炳看着啤酒袋,忍不住低声嘀咕:“啤哥这脑子,怎么就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路东啤的啤酒摊行动彻底打乱了巷子里的紧张局面。陈炳站在原地,握着铁管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他回头瞪着路东啤:“啤哥,你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这儿可不是摆摊的地儿!” “你懂个屁!”路东啤笑嘻嘻地拍了拍陈炳的肩膀,“江湖的事,最重要的就是气氛!这帮人绷了一晚上,早该喝点啤酒冷静一下了。” “冷静个鬼!”陈炳气得差点摔了铁管,“咱们这儿都快火拼了,你还来送酒?你是不是来搞笑的?” “炳哥,你真不懂。”路东啤悠闲地拆开了一瓶啤酒,冲着坎塔的手下扬了扬,“兄弟们,来不来一瓶?冰镇的,保证降火气!” 坎塔的手下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几个人面面相觑,领头的皱着眉低声问:“头儿,咱接还是不接?” “接个屁!”领头的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但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那些冒着冷气的啤酒瓶上,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坎塔通过耳机听到了这一幕,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忍不住的笑意:“让他们喝吧,没什么比降低敌人警惕心更好的机会了。” 陈炳瞪着路东啤,看着坎塔的手下真的接过啤酒,他气得脸都绿了:“啤哥,你是不是收了坎塔的好处?这不是给敌人送温暖吗?” “敌人?”路东啤撇了撇嘴,“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啤酒。”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陈炳捂着脸,感觉自己今晚的智商被路东啤完全碾压。 就在这一片荒诞的局面中,巷子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陈炳愣了一下,立刻喊道:“快撤!是条子!” 坎塔的手下也被这一声警笛吓了一跳,领头的第一反应就是:“快分散,别被堵了!” 场子瞬间乱成了一锅粥,陈炳的人和坎塔的人都各自找出口散开,而路东啤还站在原地,啤酒瓶举在手里,满脸疑惑:“哎哎哎,你们跑什么?警笛声是我刚放的录音!” 陈炳停下脚步,回头吼道:“你放录音干嘛?” “活跃气氛啊!”路东啤大笑着说,“大家太紧张了,搞点新鲜感嘛!” 陈炳气得铁管一扔,差点扑过去掐住路东啤的脖子:“你、你……老子今晚迟早被你气死!” 与此同时,坎塔的副手在另一条巷子喘着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先生,我们的人散了,但没交火。那条警笛声好像是假的!” 坎塔听到后,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虚虚实实,倒是有点意思。看来,今晚这局不需要再纠缠下去。让人撤,保持原样,看看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样。” 巷子恢复了平静,只有一地被遗忘的啤酒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陈炳愤愤地带着人回到场子,狠狠地踹了一脚门槛:“今晚全乱了!早知道就该直接开干,省得搞这些虚的!” 小武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炳哥,那咱们得给桦哥汇报一下吧?” “汇报个屁!”陈炳瞪了他一眼,“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谁敢多嘴,别怪我不客气!” 与此同时,在场馆里,苏汉泽看着屏幕上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子,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局散了,大家都安全撤退了。阿炳,准备下一步行动。” “下一步?”阿炳一脸兴奋,“泽哥,您是打算直接收网了吧?” “不急。”苏汉泽慢条斯理地说道,“今晚不过是开场,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洗米桦推开赌局的大门时,烟雾和喧嚣扑面而来。场子里已经坐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似乎连墙壁都在见证这场即将开始的对决。坎塔稳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 “桦哥,您来晚了。”坎塔抬眼看了看洗米桦,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几分挑衅。 “好戏总得等主角登场吧。”洗米桦不慌不忙地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就怕有人今晚演技不到位,坏了这场好戏。” 四周坐着的几位江湖大佬各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一场赌局,并不只是牌桌上的输赢,更关乎每个人背后的利益纠葛。 陈炳站在洗米桦身后,双手抱胸,一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低声嘟囔:“桦哥,这地方看着不太对劲啊,坎塔的人一个个像要吃人似的。” “吃人?”洗米桦冷笑了一声,“他们有那牙口,也得看我洗米桦是不是软柿子。” 就在这时,路东啤踩着拖鞋晃进来,手里还捧着一袋卤鸡爪。他看了看四周,朝着洗米桦的方向挥了挥手:“桦哥,您这坐得太正经了,来两根鸡爪放松一下?” 陈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啤哥,这场子是能随便进的吗?你当这是夜市啊!” “谁规定赌局不能带鸡爪的?”路东啤不以为然,“我这是来给大家助助兴,牌桌上的江湖也得有点烟火气。” 坎塔看了一眼路东啤,忍不住笑了:“啤哥倒是悠闲,赌局变成鸡爪摊,还真是濠江一绝。” “坎塔先生,要不要来一根?吃饱了,赢得才轻松。”路东啤直接把鸡爪往坎塔面前一递,仿佛真是来做生意的。 “我更喜欢赢了再吃。”坎塔笑着摆了摆手。 就在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的时候,场馆的大门又被推开了。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门口传来,大太太走了进来,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装衬得她气场十足。她环视了一圈,嘴角扬起一抹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今晚的赌局够热闹。” 洗米桦微微皱眉,低声问陈炳:“她来干什么?这局她也要插一脚?” “谁知道呢。”陈炳压低声音,“不过看她那样子,肯定不是来看戏的。” 大太太毫不客气地在一旁坐下,抬手示意服务生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各位今晚玩得尽兴点,我只是来观战的,顺便看看谁的牌技能配得上这濠江的江湖。” 坎塔抬了抬眼皮:“既然大太太都来了,那我们更不能藏拙了。” 赌局开始了,桌上的筹码越堆越高,牌桌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坎塔的手段干脆利落,洗米桦则步步为营,两人似乎在用牌桌上的每一手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陈炳站在洗米桦身后,看得冷汗直冒。他凑近低声说道:“桦哥,坎塔这家伙有点邪门,您可得稳住。” “别废话。”洗米桦头也不回,“江湖人不怕邪,就怕手软。” 另一边,路东啤已经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啃着鸡爪看得津津有味。他还不时点评几句:“桦哥这手稳啊,坎塔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阿全从外头跑进来,小声对路东啤说:“啤哥,外面那些看场子的兄弟说,有不少陌生人围着场馆晃悠,您说是不是要出事?” “出事?出啥事?”路东啤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这是赌局,谁敢捣乱就是不给脸。再说了,咱不是有泽哥撑腰吗?怕啥。” 场馆的监控室里,苏汉泽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对站在一旁的阿炳说道:“赌局是棋盘,他们是棋子,今晚的局,还要看谁的胆子更大。” 阿炳点点头,嘿嘿一笑:“泽哥,您这安排得也太妙了,坎塔和洗米桦斗得头破血流,咱坐收渔翁之利。” “不要太急。”苏汉泽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真正的胜负,不在牌桌,而在场外。” 随着赌局的进行,牌桌上的筹码几乎堆满了整个桌面。洗米桦出了一手漂亮的牌,却发现坎塔脸上仍然带着淡定的笑容。他的眉头皱了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大太太开口了:“桦哥,这手牌很漂亮,不过,你确定你看穿了坎塔的底?” 洗米桦一愣,目光迅速扫向坎塔,对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猛兽。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紧张。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一个兄弟冲进来,慌张地对洗米桦说道:“桦哥,不好了,场外有人闹事!” (本章完) 第185章 我从不玩假的 第185章 我从不玩假的 洗米桦拍桌而起,目光凌厉:“谁敢来我场子闹事?” 坎塔放下手中的牌,笑着说道:“看来今晚的赌局,有人不想让我们安静地玩到底啊。” 场外的喧嚣迅速升级,脚步声和喊声交织着从窗外传进赌局室,打破了室内那种绷紧而克制的紧张感。洗米桦扭头看向陈炳,低声道:“谁在外面闹?查清楚了没有?” 陈炳匆忙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桦哥,外头好像是苏汉泽的人。听说有几辆面包车停在外围,把咱的人全堵住了。” “泽哥?”洗米桦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舒展开来。他拿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像是要掩饰眼中的寒意。 “啤哥呢?”洗米桦看了一圈,发现路东啤的位置空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阴沉。 “刚才还在,啤哥不会溜出去看热闹了吧?”小武一边说,一边低头四处张望,试图寻找路东啤的身影。 另一边,路东啤果然出现在了场外。他正站在场馆门口,双手叉腰看着围着场子的那几辆面包车,嘴里还念叨着:“啧啧啧,这谁家的队伍啊,摆这么大阵仗,搞得跟拍电影似的。” 阿全跟在他身后,小声说道:“啤哥,这事是不是苏汉泽想给桦哥找麻烦?” “麻烦?”路东啤摇了摇头,“泽哥哪是找麻烦,他这是找机会。咱们濠江的江湖,没点戏看,日子多无聊?” 场馆里,坎塔坐在牌桌旁,悠然地看着洗米桦的反应。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桌子:“桦哥,这场子是你的人守着,出了这种事,你不会连原因都不知道吧?” “坎塔,你少在这阴阳怪气。”洗米桦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有人闹事,说明我这里够热闹。不像有些人,场子冷清得连苍蝇都懒得来。” 大太太端起红酒杯,轻轻转了转,淡淡一笑:“桦哥的话有意思。不过,闹事的究竟是谁,还是尽快弄明白的好。赌局里外都乱了,可没人能安心坐下。” “看来今晚这牌是玩不成了。”坎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如此,桦哥,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免得等会儿鱼池里的水溅到我身上。” 洗米桦的眼睛微微眯起,但脸上依然挂着冷笑:“想走?坎塔,这场子是我洗米桦的,你说走就走,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桦哥误会了。”坎塔语气平静,“我只是觉得,等闹事的人闹完了,再回来玩,才有意思。” 赌局的氛围彻底变了,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心思,试探着桌上桌下的局势。陈炳在旁边忍不住低声问:“桦哥,要不我带人去把外头那几个车给砸了?” “砸车?”洗米桦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敢砸,我先砸你。” 与此同时,路东啤已经凑到一辆面包车旁,敲了敲车窗。车窗慢慢摇下,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探出头,冷冷地看着他:“干嘛?” “你们这是拍戏呢,还是摆街头艺术?”路东啤一脸轻松地问,“搞这么大的阵仗,不怕交警过来抄你们的牌照?” 年轻人没搭理他,车窗又慢慢升了上去。路东啤笑着退了两步,摇头道:“真没意思。” 阿全小声说道:“啤哥,这帮人不像是闹着玩的,咱要不要回去报信?” “报什么信?”路东啤摆摆手,“这事,不用我们操心。泽哥的戏,可不是这么容易揭幕的。” 场馆的监控室里,苏汉泽正在仔细观察着屏幕上的每一个细节。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低声对阿炳说道:“外面的人布置得差不多了,让他们再往前压一步。” “泽哥,真要硬碰吗?”阿炳有些迟疑,“坎塔和桦哥的场子碰在一起,这火烧起来可不小。” “火越大,局面才有意思。”苏汉泽淡淡一笑,“今晚的赌局不是赌牌,是赌心。” 外头的面包车忽然发动,缓缓向场馆的方向靠近。场馆里的人瞬间紧张起来,洗米桦冷冷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抬手点了一根烟:“好家伙,今晚是要连场子都拆了?” 坎塔站在一旁,依旧保持着那副淡定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桦哥,要是连场子都看不住,你可别怪兄弟们瞧不起你。” 洗米桦弹了弹烟灰,目光如刀:“坎塔,这话你留着等会儿再说。今晚谁的脸被打肿,可还不一定呢。” 场外的车队越靠越近,仿佛悬在半空中的剑,随时可能落下。陈炳盯着监控屏幕,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他忍不住低声对洗米桦说道:“桦哥,这些车一直逼过来,是不是要动手了?” “急什么?”洗米桦冷冷地吐了口烟圈,声音淡定得让人捉摸不透,“鱼钩甩下去了,不等鱼上钩就收线,你以为我真是来看热闹的?” 陈炳听着这话,虽然心里仍然七上八下,但也只能咬着牙不说话。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又忍不住转头瞟了一眼大太太的方向,却发现她依旧坐得端庄优雅,甚至还在细细地品着红酒。 “太太,您不担心吗?”陈炳忍不住低声问。 大太太抬起头,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来,声音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陈炳,担心是没用的。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这些刀光剑影的游戏?现在紧张什么,等着看戏就好。” 这话让陈炳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接什么。他转头看向洗米桦,心想:“桦哥是不是被大太太看得透透的?” 与此同时,坎塔坐在一旁,姿态悠闲,手指敲着桌面,看向洗米桦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玩味:“桦哥,我这人最怕的就是热闹,但今晚的场子,实在热闹得让我坐不住了。” “坐不住?”洗米桦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冷意,嘴角却依然带着笑,“坎塔,你要是不习惯这种气氛,现在就可以走。门口的路宽得很,够你带着你的人撤出去。” “桦哥这话就不对了。”坎塔微微一笑,“我们都是江湖人,这点场面,哪能随便走?不过,桦哥,今晚这事,您是真有把握吗?” 洗米桦还没开口,路东啤突然从外面晃了回来。他拎着一瓶啤酒,顺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哎哟,坎塔先生,您这话听着可像是在挑刺啊。我说,这江湖上的事,不就是谁稳谁赢?桦哥稳着呢,您瞎操心啥?” 坎塔看了路东啤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啤哥果然是场子里的调和剂,这种时候还能笑得这么自在。” “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爱看戏。”路东啤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可惜今晚这戏啊,节奏有点慢了。” 就在这时,场外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群人整齐地下车站成一排,每个人都带着严肃的表情。陈炳一看这架势,心里顿时一紧:“桦哥,他们要动了!” “别慌,看清楚了再说。”洗米桦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而坎塔也转头看向屏幕,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思。他靠在椅背上,低声说道:“这阵仗有点意思,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众人紧盯着屏幕时,一个身影从车队后方缓缓走了出来,身姿挺拔,气场强大。陈炳定睛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桦哥,是泽哥!” 果然,苏汉泽从车队后方走了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稳健地朝场馆正门走来。他的出现让整个场子里的气氛瞬间紧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屏幕上的这一幕吸引住了。 “泽哥今晚亲自来了?”坎塔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看来他也想趁着今晚的机会做点什么。”大太太放下红酒杯,轻轻一笑,“有意思了,三方都到齐了,这场局,濠江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 洗米桦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他只是盯着屏幕,点了点头:“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泽哥要是想谈,那我洗米桦就陪着谈谈。” 苏汉泽在牌桌旁坐下,脸上的笑容带着三分客气,七分从容。他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洗米桦和坎塔之间,嘴角微微扬起:“两位,濠江的江湖讲究个明算账,今晚既然都在,不如咱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最近的事。” 洗米桦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汉泽:“泽哥,你开场的牌都亮了, 咱们可还没翻过底牌。现在就谈,你觉得合适吗?” “就是,泽哥。”坎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江湖上动刀子也好,动脑子也罢,最忌讳别人抢先开口。您今晚突然出现,手里的牌总得比我们大吧?” 苏汉泽并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淡定:“桦哥,坎塔,我的牌不算大,只是觉得,有时候江湖里的小事也值得咱们重视。比如,最近东区场子的货流,有点不对劲了。” 洗米桦眉头微微一挑,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泽哥是觉得我手下做得不够利索,还是怀疑坎塔的人动了手脚?” “我不怀疑谁。”苏汉泽轻轻放下茶杯,眼神扫过两人,“但最近几次货流出事,我仔细查了查,发现问题出在分流环节。这个分流点,恰好是两位的地盘交界处。你们说,巧不巧?” 坎塔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而拿起一根牙签:“泽哥,您是怀疑咱们两家互相掐架?还是觉得有外人趁机下手?” “坎塔,你我都清楚,濠江的地盘谁进得了,谁出得去。外人能在这里玩出样,不现实。”苏汉泽的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一颗子弹精准击中关键点,“问题,只可能出在我们自己人身上。” 洗米桦弹了弹烟灰,眼神逐渐变得凌厉:“泽哥,我的人是规矩的,哪怕交界处出了问题,也不可能是我这边的人捅的篓子。” 坎塔悠悠地转动着手中的牙签,嘴角带着一抹玩味:“桦哥说得这么肯定,那就是在说我的人出了问题?” “我没这么说。”洗米桦语气冷硬,目光与坎塔对峙着。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路东啤忽然打了个哈哈,站起身来,举起手里的啤酒瓶:“两位,别这么紧张嘛,泽哥不就说个交界处的事吗?再说了,交界处的那些货,我早听兄弟们说过,有时候压根儿没经过地面,都是在水上漂过去的。是不是有谁的船队不小心漏了点?” 洗米桦和坎塔同时看向路东啤,目光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恨铁不成钢。 “啤哥,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坎塔语气里透着一丝讽刺,“我的船队最近倒是损失了几次货,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东区的兄弟抢得太干净。” “你说谁抢货?”陈炳怒气冲冲地站出来,指着坎塔的鼻子,“坎塔,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东区靠本事吃饭,什么时候抢过你的东西?” “陈炳,别激动。”坎塔冷笑了一声,“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么大反应,是不是心虚了?” 眼看场面又要升级,苏汉泽不紧不慢地举起手,轻轻摆了摆:“两位,今晚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看你们吵架的。货的问题,不如我帮你们查,如何?” 洗米桦和坎塔同时皱起眉,眼神中带着些许警惕和试探。 “泽哥,你这话的意思是?”洗米桦问。 “很简单。”苏汉泽微微一笑,“两位都派人和我合作,我保证一周内查清楚货流的真实问题。如果查出来,是谁的责任,谁负责。” “泽哥的提议听着挺公道,但……”坎塔故意拉长了语调,“一旦查到的结果不对,泽哥可别怪我们翻脸。” “我从不玩假的。”苏汉泽语气平静而自信,“这场牌局,既然开了头,我就一定会让它有个公正的结局。” (本章完) 第186章 这是货? 第186章 这是……货? 大太太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轻柔却不容忽视:“既然泽哥都这么说了,我觉得,今晚的事就按这个解决办法来吧。你们都是濠江的栋梁,这点魄力总得有吧?” 洗米桦掐灭了烟头,起身拍了拍手:“好,泽哥既然开口,那我就卖个面子。坎塔,你敢不敢接这个赌?” 坎塔站起身,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赌,我从来不怕。泽哥,既然你说一周,那我就等一周。” 苏汉泽点点头:“一言为定。” 两人离开后,场馆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些许。路东啤端着剩下的啤酒,摇头晃脑地感慨:“我看今晚这场,不是赌牌,而是赌心。泽哥,您这是给我们濠江再上一课啊!” 苏汉泽轻笑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啤哥,戏才刚开始,等着看好戏吧。” 离开场馆后,夜风刮在脸上,带着微凉的潮湿。洗米桦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对陈炳说道:“这一局,泽哥是要挑两边的底了。你盯紧些,别让他抓到咱们的尾巴。” “桦哥,这泽哥到底想干嘛?这货流的事,咱都没沾边,他硬要扯咱进去,不是成心找茬吗?”陈炳一脸不甘心。 洗米桦冷哼了一声:“他挑的不是茬,是心。坎塔那边心虚,他不怕,但我们不能给泽哥任何借口。” 陈炳点点头,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他正要开口继续说话,忽然注意到巷子另一头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路东啤提着两瓶啤酒晃悠过来,嘴里还哼着小曲,仿佛刚才的紧张对峙从未发生过。 “啤哥,你这会儿不回家,还在外头闲逛?”陈炳皱起眉头,心想这个人简直是江湖上一道独特的风景,永远闲得出奇。 “回家干嘛?”路东啤哈哈一笑,把手里的啤酒递给他,“喝一瓶,消消气。你啊,脾气太大,桦哥说不定哪天就得派我来镇你。” “啤哥,你这话也太不靠谱了!”陈炳一脸无奈,却还是接过了啤酒。 “陈炳,少跟他废话。”洗米桦瞥了一眼路东啤,“你跟啤哥不一样,他喝酒能看清局,你喝酒只会胡闹。” 路东啤笑得更开心了:“桦哥,您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今晚这场局,其实是泽哥给咱们开的考卷,咱得答得漂亮点。要是答砸了,怕是以后没法在濠江混下去了。” “我还用你提醒?”洗米桦哼了一声,转身上了车,“陈炳,走了。别忘了,今晚的事半句都不能漏。” “知道了,桦哥!”陈炳跟着钻进车里,临走前还对路东啤挥了挥手,“啤哥,你也早点回去,别整天晃来晃去的。” “知道啦!”路东啤懒洋洋地回应,目送他们离开后,转身走向另一个巷口。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朝着场馆后门的方向晃了过去。 与此同时,坎塔的车也刚刚驶离场馆。他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但手指却不自觉地敲着座椅扶手。副手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今晚苏汉泽的提议,您怎么看?” “他是在考验我们。”坎塔睁开眼睛,目光如刀,“他知道我们这两家不可能完全信任,所以故意把局做大,看谁先露出破绽。” “那咱们怎么办?”副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焦虑。 “怎么办?”坎塔轻轻一笑,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不怎么办。苏汉泽的算盘再精,他也是在赌。既然是赌,就有输的可能。” 副手有些疑惑:“可他要真查到什么……” “那就让他查。”坎塔的目光变得深邃,“一周时间,他查得越深,耗费的精力就越多。我们只需要稳住,不主动,不出错。” 副手点点头,却仍然忍不住问:“那洗米桦那边……” 坎塔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比我更慌,没必要理他。” 夜色愈发深沉,苏汉泽坐在监控室里,目光锁定着屏幕上的画面。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仿佛也随着屏幕上的人影起伏。阿炳站在一旁,语气里透着几分兴奋:“泽哥,今晚这一出,桦哥和坎塔都得掂量着,他们还能怎么搞?” “江湖的事,从来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苏汉泽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真正的答案,不在他们,而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人身上。” 阿炳有些疑惑:“您是说场馆里那些小角色?” “不止。”苏汉泽摇了摇头,“每一件事都有它的线索,关键是看谁能找到那根引线。” 与此同时,在场馆后巷,路东啤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正在卸货的搬运工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抽了两口烟后,他转身离开,嘴里念叨着:“泽哥的戏好看,可惜啊,这濠江的水,还得再搅一搅。” 风渐渐大了,江湖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路东啤离开后巷,夜风吹得他衣摆一阵乱动。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却明显比平时慢了许多,嘴里哼着一首听不清调子的老歌,神情似乎是自在又心不在焉。他手中的烟忽明忽暗,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拐过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前面。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外套,站在灯影下,脸藏在阴影里。路东啤眯了眯眼,停下脚步,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阿全,你拦我干啥?路也不宽,你偏挑我这儿站着?” 阿全挠了挠头,目光带着点纠结:“啤哥,我刚才听场馆里的人说,苏汉泽其实已经在盯咱们的货了。您说,这是不是要出大事?” “出什么大事?”路东啤懒洋洋地吐了口烟,“咱们场子里有事,还轮得到泽哥来插手?” “可他不是刚才跟桦哥和坎塔说,一周时间查清楚货流的问题吗?”阿全满脸忧心,“啤哥,万一真让他查到什么,我们会不会被牵连?” “牵连?牵连什么?”路东啤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阿全,你是不是跟着我时间长了,胆子也变小了?不就是查吗?咱们场子又没问题,他查得再细,能查到什么?” 阿全低着头,没再说话,但眉头却越皱越紧。路东啤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杵这儿当路标了。回去睡觉吧,明天你还得给我弄卤味呢。” 阿全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条巷子。路东啤看着他的背影,嘴里的笑渐渐收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与此同时,陈炳正在洗米桦的办公室里翻找文件。他嘴里嘀嘀咕咕:“桦哥也真是,明明咱这边没问题,偏偏还让我多查查。结果什么都查不出,倒让我白熬一宿。” 洗米桦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低头看着楼下街道上的行人。他的目光专注而平静,但眉头却始终轻轻皱着。 “炳仔,查不出问题不代表没问题。”他淡淡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思,“泽哥敢在两头都挑事,说明他心里有数。这几天,你得多盯紧场子里的人,尤其是那些看着老实的。” 陈炳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桦哥,您是怀疑咱们自己人?” “不是怀疑,是防着。”洗米桦转过身,目光锐利得像刀,“江湖里,最怕的是家里出内鬼。外面的枪你能躲,家里的刀你躲不了。” 陈炳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点了点头:“桦哥,您放心,我一定盯紧点。”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敲,紧接着一个伙计探头进来,小声说道:“桦哥,有人送了份东西过来,说是专门给您的。” 洗米桦皱起眉,示意伙计把东西拿进来。那是一只普通的纸箱,看上去毫不起眼。陈炳上前拆开箱子,翻了几下,脸色顿时变了。 “桦哥,这……”他声音有些颤抖,“这是……货?” 洗米桦快步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他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包塑料密封袋,里面装着熟悉的货品标志。他轻轻地吸了口气,语气低沉:“果然是泽哥,他开始动手了。” “可是桦哥,这货怎么会直接送到咱这儿?”陈炳显得有些慌乱,“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 “栽赃?”洗米桦冷笑了一声,“这是泽哥的信号,他在告诉我,这一局他已经拿到了筹码。” 陈炳脸色发白:“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洗米桦缓缓放下手中的袋子,目光冰冷,“先不动,静观其变。他想挑事,我就陪他玩到底。” 与此同时,坎塔的办公室里也收到了一份类似的“礼物”。坎塔坐在椅子上,手指无声地敲着桌面,脸上却带着若有所思的笑容。 “先生,这是泽哥的人送来的。”副手低声说道,“里面的货和交界处失踪的批次完全吻合。” 坎塔挑了挑眉,抬眼看向副手:“他这是警告我,还是在试探我?” “可能两者都有。”副手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您打算怎么回应?” 坎塔嘴角微微扬起:“不回应。泽哥要查,那就让他查。他不怕掀开锅,我们也不怕水沸。” 濠江的夜灯依旧明亮,但光影掩不住暗涌的汹涌。洗米桦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上的那箱货,眼神如冰,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警告,这是苏汉泽向他抛出的战帖。 陈炳站在旁边,神色有些慌乱。他低声问道:“桦哥,这货摆明是送来挑事的,咱们要不要直接处理了?” 洗米桦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处理了更像心虚。送货的人是谁,查了吗?” “没查出来。”陈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送货的小弟是个生面孔,丢下东西就跑了。兄弟们追出去,他人已经没影了。” 洗米桦冷笑了一声:“跑得快,倒是有点意思。”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像是在盘算什么。 与此同时,坎塔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那箱同样的货摆在桌上,他却显得比洗米桦轻松许多。他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和不屑。 “先生,这批货怎么办?”副手小心翼翼地问。 “送回去。”坎塔挥了挥手,语气漫不经心,“让他们知道,我坎塔从不捡别人的烂摊子。” “可这货明显是针对您的。”副手犹豫着说道,“万一是泽哥在布局……” “布局?”坎塔冷笑着打断他,“苏汉泽再精明,也只是个局外人。他能把我们两边逼成什么样?他的局,就看我们怎么收场了。” 副手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而在另一头,路东啤的夜市摊却一如既往的热闹。他摆好了啤酒和卤味,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却在琢磨着什么。他随手拿起一瓶啤酒,靠在摊子边,目光时不时扫向街对面的小巷,像是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正是阿全,他快步走到路东啤身边,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更紧张。 “啤哥,我刚听兄弟们说,桦哥的场子也收到了一箱货。”阿全压低声音说道,“和咱这边失踪的那批货很像。” 路东啤啃了一口卤鸡爪,脸上却毫无波澜:“哦,那你觉得,这事和我们有关系吗?” “这……”阿全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货丢在交界处,两边都说是对方的人动了手。我觉得,可能有人故意挑拨。” “挑拨?”路东啤放下手里的鸡爪,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阿全啊,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点意思。你觉得,能挑拨两边都信的,会是谁?” 阿全愣住了,摇了摇头:“啤哥,我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就对了。”路东啤笑了笑,“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麻烦。你啊,记住一句话:江湖上,最重要的是会看戏,不是抢戏。” 阿全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在场馆的监控室里,苏汉泽正悠然地喝着茶,目光紧盯着屏幕上的几个画面。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计算着每一步的进度。 (本章完) 第187章 丢的那批货? 第187章 丢的那批货? “泽哥,两边都收到货了,他们会怎么动?”阿炳站在旁边,满脸兴奋地问道。 “怎么动?”苏汉泽轻轻一笑,“桦哥会先按兵不动,试探我和坎塔的反应;而坎塔,则会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诉我们,他从不怕事。两边的底牌,我都看得差不多了。” “那接下来呢?”阿炳好奇地问。 “接下来?”苏汉泽放下茶杯,目光里透着一抹冷峻,“就该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游戏规则是什么了。” 夜更深了,风吹动巷子里的塑料布,发出沙沙的响声。洗米桦坐在灯光昏黄的房间里,半掩的窗户让夜风钻进来,把桌上的烟灰吹得四散。他掸了掸烟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像是盯住什么猎物,藏着一丝冷意。 “炳仔。”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一局,泽哥看似在搅局,其实是在拉线。他想让我们和坎塔斗到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陈炳站在一旁,脸上的紧张已经写满了。听到这话,他忍不住说道:“桦哥,那咱们还按兵不动吗?这泽哥步步紧逼,万一坎塔先动了手,咱不是被动?” “动什么?”洗米桦抬头瞥了他一眼,“江湖里,最怕的是乱了分寸。坎塔能忍,我们就更要忍。他坐得住,咱更不能急。” “可这货——”陈炳犹豫着看向桌上的箱子。 “货是泽哥的诱饵。”洗米桦打断他,“拿出去销毁,别留痕迹。他想用这东西牵制我,我就让他知道,洗米桦的局,不是他能轻易撬动的。” 陈炳点了点头,心里却仍然忐忑。他匆匆抱起箱子走出房间,刚到巷子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炳哥,抱那么紧干嘛?里面装的是宝贝?”路东啤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根烟,脸上的笑带着三分漫不经心。 “啤哥,你怎么在这?”陈炳吓了一跳,差点没抱稳箱子。 “溜达呗,睡不着。”路东啤笑眯眯地走过来,拍了拍陈炳的肩膀,“炳哥,我说,你抱着这箱东西,一脸紧张,不会是怕我抢吧?” “啤哥,别闹!”陈炳摆摆手,语气里透着不耐烦,“桦哥交代的事,别跟我捣乱。” “捣乱?”路东啤一脸无辜,“我就是随口问问。再说了,这江湖上,我啤哥什么时候对货感兴趣了?” 陈炳盯了他几秒,确定他没别的意图,才低声说道:“啤哥,我得赶紧处理了。今晚的事,你别多问。” 路东啤没再追问,只是看着陈炳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另一边,坎塔正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窗外是一片喧嚣的霓虹灯。他的副手站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货已经送回去了,但那边的人好像没什么动静。” “没动静才正常。”坎塔冷笑了一声,“苏汉泽不会指望这点货让我们翻脸。他想要的,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彻底瓦解。”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应对?”副手显得有些忐忑。 “守着。”坎塔转过身,语气淡然,“不动声色,等他急了,自己露出破绽。” “可万一洗米桦那边——” “他比我更怕。”坎塔的笑容里透着一丝轻蔑,“桦哥那个人,最爱稳字当头。他的底牌是守,我的底牌是等。泽哥要玩,就让他自己演下去。” 坎塔的分析看似轻松,但内心却如钢丝般紧绷。他很清楚,苏汉泽不会这么简单地收场,这场棋局的最后一步,必然会有更多变数。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坐在场馆的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他的目光沉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泽哥,货都送到了,两边都没动静。”阿炳站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您说,他们是装的,还是真忍得住?” “装得住,才是江湖人。”苏汉泽淡淡地说道,“但再怎么装,也有松懈的时候。阿炳,给东啤传个消息,让他再推一把。” “东啤?”阿炳一愣,“他不是一直站中立吗?能行吗?” “他的中立,就是最好的推手。”苏汉泽微微一笑,“路东啤看似闲散,实则对濠江局势了如指掌。他不出手,才更有说服力。” 阿炳点点头,转身离开。苏汉泽目送他走出门,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知道,这场棋局的关键,不是货,而是人心。 夜色沉静,濠江的灯火摇曳,像是在夜风中喘息。 路东啤靠在自己的夜市摊旁,啃着一只鸡爪,啤酒瓶就在旁边的桌子上冒着冷气。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巷子深处,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轻松和深沉。 “啤哥,您到底打什么主意?”阿全蹲在摊位边,小声问道。他的表情写满了疑惑,像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主意?”路东啤笑了,咬下一口鸡爪,指了指天空,“我啤哥做事,从来没啥主意。江湖事,不就是看天吃饭吗?” “可泽哥让您推一把……”阿全欲言又止。 “推什么?”路东啤瞥了他一眼,“我只会推鸡爪,推啤酒,别的事,不归我管。” 阿全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他知道,路东啤这人,话里总带着几分弯弯绕,但每次绕回来,偏偏总能踩在点上。 不远处的巷子里,陈炳拎着那箱货,走得小心翼翼,像是怕被谁看见。他刚拐进一个废弃的小院,就看到墙角蹲着个人影。对方裹着一件灰外套,低头摆弄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来。 “啤哥?!”陈炳差点把箱子摔了。 “炳仔,好巧啊。”路东啤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你这是搬什么宝贝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啤哥,您这是盯着我呢?”陈炳皱起眉头,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满。 “盯着你?”路东啤笑得更大声了,“你是谁啊,还用我盯?我刚路过这儿,正打算找个地儿抽根烟,没想到碰见你。” “啤哥,我这可是桦哥交代的事,您别掺和。”陈炳抿了抿嘴,警惕地抱紧了箱子。 “掺和?”路东啤摊了摊手,“炳仔,你也太小看我了。桦哥的事,我可不敢掺和。我就是随便看看,随便问问——这箱子里,不会真是货吧?” 陈炳的脸顿时拉长了:“啤哥,我警告您,这事儿您就别打听了,知道太多没好处。” “得了得了,我不问。”路东啤摆摆手,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不过炳仔,江湖事啊,最忌讳的就是把人往死胡同里逼。你要真觉得扛不住了,记得来找我。” 陈炳愣在原地,心里一阵发紧。他盯着路东啤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到底是帮谁的?” 与此同时,洗米桦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杯尚有余温的茶。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桦哥,货已经处理了,没人看见。”陈炳推门而入,语气急促。 “处理了就好。”洗米桦点点头,抬头看向陈炳,“路上有没有人拦你?” 陈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路东啤碰见我了,不过他说他就是路过,没多问。” “路东啤?”洗米桦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了一声,“他这人,话听三分,剩下七分都是算计。他路过你,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苏汉泽的安排。” “啤哥也能掺和?”陈炳挠了挠头,“他不是一向跟谁都保持距离吗?” “距离?”洗米桦眯了眯眼,语气里透着几分嘲讽,“炳仔,你记住,江湖上没有绝对的中立,站得越远,手伸得越长。路东啤表面看戏,其实比谁都想当戏的导演。” 陈炳听得直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解。他低声问道:“那桦哥,咱要不要防着点他?” “他?”洗米桦摆摆手,“盯着就行,别动他。路东啤这个人,动不得。” 另一边,坎塔的场子里,一场小小的风波正在酝酿。他的手下正在清点一批刚到的货,却发现其中一部分和之前失踪的货有些相似。 “先生,这批货……”副手站在坎塔身旁,语气里透着几分犹豫。 “和丢的那批一样,是吧?”坎塔抬起眼,语气不咸不淡。 “是。”副手点点头,“您觉得,会不会是桦哥的人故意送过来的?” “不是。”坎塔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桦哥没这个胆子。这是泽哥的手段,他在逼我们出招。” 副手一愣:“那我们……” “不动。”坎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他逼得越急,我们越要稳住。这场棋局,他以为能看透所有人,却忘了江湖的水,有时候比他想的更深。” 夜色渐深,濠江的灯光依然明亮,每个角落都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路东啤重新回到自己的夜市摊,点燃了一根烟,目光悠然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啤哥,您今晚跑哪儿去了?”阿全凑过来问道。 “溜达。”路东啤吐了个烟圈,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江湖上的事,溜达着就懂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阿全有些担心地问。 “怎么办?”路东啤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卖啤酒,继续看戏。记住,咱们的摊子,就在风口浪尖上,别摔倒就行。” 风继续吹着,濠江的暗流愈发复杂。每个人都在等待下一步,而下一步,或许早已在某个意想不到的角落悄然展开。 街灯微微晃动,夜市的人流渐渐稀疏下来。路东啤依旧靠在摊子旁,轻轻敲着啤酒瓶的盖子,像是随意又像是在打拍子。阿全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抓着一根竹签,心不在焉地戳着半根吃剩的鱼丸。 “啤哥,最近街上风声越来越紧。”阿全忍不住开口,“不管是桦哥还是坎塔,好像都盯上了泽哥那场棋。咱们在这儿晃来晃去的,真的没问题吗?” 路东啤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你担心啥?江湖的水再深,也淹不到我的摊子。” “可是——”阿全刚想再说什么,就被路东啤摆手打断。 “行了,别可是了。”路东啤从桌上抓起一块卤豆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有戏看就行,咱的摊子稳着呢。” 话音刚落,一个瘦高的身影从巷子深处走了过来。那人穿着一件略显破旧的夹克,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步伐急促,眼神四处飘忽。路东啤眯了眯眼,低声说道:“阿全,看着点,来的是谁?” 阿全立刻站起身,仔细看了看,压低声音回答:“好像是阿宽,上次给坎塔送货那小子。” “哦?”路东啤挑了挑眉,目光变得饶有兴趣,“这小子大晚上跑这儿干嘛,手里那袋子,像不像咱上次听说的那批?” 阿全脸色微变:“啤哥,您是说——那批丢的货?” “八九不离十。”路东啤站直了身体,慢悠悠地走上前,挡住了阿宽的去路。 “哎哟,这不是阿宽吗?大晚上拎着袋东西,赶场子呢?”路东啤的语气轻松,但眼神里藏着几分寒意。 阿宽明显被吓了一跳,脚步顿住,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解释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袋子,额头冒出细汗。 “东西挺沉啊。”路东啤瞟了一眼袋子,似笑非笑地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分担分担?” “啤、啤哥,这……没什么,就是些杂货。”阿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您知道,我这人小本买卖,赚点辛苦钱。” “杂货?”路东啤笑了,突然伸手夺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他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杂货啊?这杂货还挺值钱的。” 袋子里,是一袋用防水膜裹得严严实实的粉末,光看包装就知道不简单。 阿宽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啤哥,这、这不关我的事!我就是帮人送送——” “行了。”路东啤摆摆手,语气依旧轻松,但目光却锋利了几分,“你说,这杂货是从哪来的?” (本章完) 第188章 不好了,是条子! 第188章 不好了,是条子! 阿宽咽了咽口水,眼神慌乱:“我真不知道!有人让我送到南边的货仓,说送到了就给钱。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啤哥!” 路东啤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行,你不知道,那我帮你问问。” 他说着,把袋子递给身后的阿全,目光转向阿宽,语气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阿宽,你这条路,走得不大顺吧?” “啤哥,我……”阿宽额头上的汗珠直冒。 “听着。”路东啤压低了声音,“这东西是谁的,你不说也行,但你得知道,这货一旦出了事,你第一个逃不了。” 阿宽脸色更加惨白,嘴唇抖了抖,低声说道:“是……是南码头的人,他们让我送的。我真的只是跑腿的,啤哥,您高抬贵手。” “南码头?”路东啤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行,算你实诚。今晚这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你以后长点记性,别什么货都敢接。” “是,是!”阿宽连连点头,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路东啤目送他仓皇离开,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他转头看向阿全,眼神变得冷冽:“这袋东西,拿去交给泽哥。告诉他,南码头的水也开始浑了。” 阿全应了一声,抱起袋子飞快地离开。路东啤叼着烟,站在原地,抬头看向星光暗淡的夜空,喃喃道:“江湖的水再浑,也得有人把这鱼网收了。” 另一边,苏汉泽收到那袋货后,沉默了很久。他坐在监控室里,目光盯着桌上的袋子,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 “泽哥,这是南码头的货?”阿炳小心翼翼地问。 “是,也不是。”苏汉泽声音低沉,“南码头是接手的,但源头未必在那里。这批货是线,也是局。路东啤递过来的,不只是一个袋子,而是整个濠江的暗面。” “那接下来怎么办?”阿炳追问。 苏汉泽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收网的时候到了,让南码头的鱼跳一跳。” 夜色中,濠江的水声轻轻拍打着码头。每个人都在等待下一步,而下一步,注定不平静。 南码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昏黄的路灯洒下一片幽光,几艘货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仿佛在等待什么。码头的仓库里却灯火通明,一群人正在低声交谈,气氛中透着一股紧张和隐秘。 “这一批货,必须今晚装船。”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站在货堆旁,语气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手全都调过来,别出任何岔子。” “阿雄哥,咱们这批货是不是太急了?”一个年轻的搬运工忍不住问道,“之前不是说,等风头过了再动吗?” 阿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现在还有风头?等着被人盯死吗?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货送出去,不然明天咱们全都没命!” 搬运工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埋头继续干活。仓库里,一箱箱用黑色胶带封好的货物被迅速搬上货车,工人们的动作麻利而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而就在仓库对面的巷子里,路东啤正靠在墙边,手里拎着一瓶啤酒,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他身旁的阿全神色有些紧张,小声说道:“啤哥,咱俩就这么看着?要不通知泽哥,让他直接收网?” “急什么?”路东啤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啤酒,眼神里透着几分戏谑,“这鱼网还没撒全,捞上来的可就不够多。” “可他们要是跑了怎么办?”阿全有些急。 “跑得了吗?”路东啤嗤笑了一声,“咱们泽哥布的局,有几条鱼能真跑得出去?再说了,他们以为这码头只有一条路可走,但其实早就被围得死死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仓库那边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谁让你碰这箱子的?!”紧接着,一个工人捂着手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慌。 “阿雄哥,这箱子好像有问题!”另一个人匆匆跑上前,指着被打开的箱子说道。 “什么问题?”阿雄快步走过去,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箱子里,不是他们预期的货物,而是一堆用泥土和破布伪装的假货。 “怎么回事?!”阿雄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谁换了货?” 工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阿雄狠狠踢翻了箱子,转头对身边的人吼道:“马上查!把今晚所有参与搬货的人都给我叫过来,一个一个问!” 就在这时,码头外传来一阵警笛声,那刺耳的声音仿佛在夜里划开了一道口子,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雄哥,不好了,是条子!”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语气里满是恐惧。 阿雄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立刻挥手:“把货推到水里!快,别让他们查到!” 仓库里顿时乱成一团,工人们手忙脚乱地搬起货物朝着码头冲去,但他们的动作显然已经晚了。一辆辆警车从四面八方冲来,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整个码头。紧接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里下来,迅速封锁了码头的出口。 阿雄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目光四下扫过,很快锁定了路东啤的方向。他咬牙低声对身边的小弟说道:“是那家伙!是他引来的!” “啤哥,他们好像发现咱们了!”阿全的声音里透着惊慌。 “发现就发现呗。”路东啤耸了耸肩,慢悠悠地放下啤酒瓶,“咱又不是干脏活的,怕什么?” 他话音刚落,阿雄已经带着几个人冲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根铁棍。路东啤见状,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朝着阿雄晃了晃:“别冲动,雄哥,咱们是友好的市民观察员。” 阿雄愣了一下,随即怒骂道:“观察员?你他妈就是给条子通风报信的!” 路东啤笑着摇了摇头:“这话我可不能认。你们码头里那些勾当,别说我不清楚,就算清楚,我也没空搭理。至于今晚这场戏嘛——”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起来,“该来的,总得来。” 阿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突然涌上来的警察按倒在地。他的铁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阿雄咬着牙,眼神里满是不甘。 “记住,江湖上,有时候不是输给对手,而是输给了自己。”路东啤叼着烟,朝着警察摆了摆手,“带走吧。” 阿全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反应过来:“啤哥,您这操作,真是神了!” “神什么?”路东啤扭头瞥了他一眼,“我不过是搭了泽哥的顺风车,顺便看了场好戏罢了。” 夜深了,码头渐渐恢复平静。货物被清点,涉案人员被带走,而濠江的江湖,因这一场突袭,暗流更加汹涌。路东啤转身离开码头,嘴里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得像是刚刚打了一场胜仗。 “啤哥,接下来咱们干嘛?”阿全小跑着跟上他。 “干嘛?”路东啤笑了,“回摊子啊!江湖事再大,也不能耽误咱们卖啤酒。” 夜风吹过南码头的混乱,空气中弥漫着刚被警笛冲散的紧张气息。路东啤带着阿全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啤酒摊的灯火遥遥在望。阿全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啤哥,咱这次算是擦边没碰着火,但您真觉得泽哥能完全收了那边的局?” “收局?”路东啤嘴里叼着烟,轻轻笑了一声,“泽哥的局从来不需要自己亲手收。他只需要给江湖扔块骨头,剩下的事,都是咱这些狗去抢。” 阿全被这比喻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那坎塔和桦哥呢?今晚这事儿,肯定也传到他们耳朵里了吧?” 路东啤停下脚步,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传到他们耳朵里?哈哈,别说耳朵,可能消息都已经到他们桌上了。不过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 阿全一脸茫然:“啥?” “最妙的,是他们现在心里都在琢磨,谁把这件事告诉了泽哥。”路东啤咧嘴一笑,“江湖上最有意思的,不是动作快,而是心思乱。他们越琢磨,泽哥这局才越牢。” 阿全半懂不懂地跟着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啤哥,那咱到底算是哪边的人啊?” “哪边?”路东啤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阿全的肩膀,“咱是自己人,谁给酒钱就站哪边,谁想踩我摊子就给他埋钉子。明白了吗?” 阿全咧嘴一笑,刚要再说点什么,就被巷子口站着的一个人打断了。那人穿着一件廉价的夹克,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和防备。他看见路东啤,立刻低声说道:“啤哥,有人让我带句话给您。” “哦?”路东啤歪了歪脑袋,“带话的人是新手啊?连自己要见的人都不敢露脸?” “啤哥,那人说,濠江最近风声紧,尤其是您最近动的这几步棋,很容易被人盯上。”那人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他说,提醒您一句,别玩得太大了。” “有意思。”路东啤笑着点了点头,“你回去告诉他,啤哥的棋盘不大,但谁想下子,得先问我愿不愿意。” 那人听完,点了点头,转身迅速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阿全皱着眉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啤哥,这人话里有话,听着不太对劲啊。” “有啥不对劲?”路东啤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这江湖上,大家都喜欢给自己披个神秘的外衣,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阿全顺口接道。 “是他们以为穿了外衣,就真能挡风。”路东啤哼了一声,“可惜啊,濠江的风,永远是往下吹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路东啤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嘴角的笑容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啤哥,是谁啊?”阿全凑过去看了一眼。 “坎塔。”路东啤扬了扬手机,“看来,今晚的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那您接不接?”阿全问。 “不接。”路东啤直接把手机丢进了兜里,“让他急一会儿,江湖上的老规矩,越急的人越容易出错。” 与此同时,坎塔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握着手机,眉头紧锁。他看着屏幕上的未接通提示,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他转头看向副手,声音低沉:“路东啤这家伙,居然敢挂我电话?” “先生,路东啤向来是个独来独往的角色,他这么做,可能是故意吊着咱们的胃口。”副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胃口?”坎塔冷笑了一声,“他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以为靠着苏汉泽,就能在濠江翻出浪?” 副手低声劝道:“先生,最近风声确实紧,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路东啤的确有点本事,但他一直没彻底倒向哪边,您看,是不是可以先拉拢他?” 坎塔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既然他喜欢玩模棱两可,那我就给他一根明确的绳子。让人传话给他,明天晚上,我在海龙楼请他喝酒。” “明白!”副手立刻转身去安排。 而在另一边,洗米桦的办公室里,陈炳正一脸紧张地汇报着码头的事情。洗米桦听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冷冷说道:“雄哥的事你不用管了,条子一抓,他的嘴迟早会松。” “可桦哥,万一雄哥——” “万一他乱咬?那他就得死。”洗米桦的语气冷得像冰,“江湖上的规矩,开口就得闭眼,他要是连这都不懂,就活该被清理。” 陈炳被这话噎得没敢吭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洗米桦语气一转,目光变得深邃,“路东啤这人,你最近多盯着点。这个摊子表面看着不大,但谁也不知道他背后藏了多少刀。” “是,桦哥!”陈炳立刻应道。 濠江的夜依然深沉,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角落里盘算着下一步。而路东啤却回到了自己的摊子旁,点燃一根烟,看着远处灯火摇曳的码头,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啤哥,接下来怎么办?”阿全凑过来问。 “还能怎么办?”路东啤轻轻吐了个烟圈,“喝酒,看戏,等好戏开场。” (本章完) 第189章 咱们要不要趁机动点手脚? 第189章 咱们要不要趁机动点手脚? 南湾道的一间茶餐厅里,陈汉文慢悠悠地搅着杯里的奶茶,盯着桌上的一份旧报纸。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整个人显得松弛又不失精明。他的目光扫过报纸上的某个小版块,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汉文哥,这么早约出来,是不是又有事?”坐在对面的小龙忍不住开口,他是陈汉文的得力手下,年纪轻,做事却机灵。 “你觉得这段时间濠江的风声怎么样?”陈汉文抬头问,语气随意。 “乱得很呐。”小龙咧嘴一笑,“坎塔的场子前几天刚被条子扫了一遍,桦哥那边货仓也出了点事,现在两边互相猜忌,闹得鸡飞狗跳。泽哥的手段,果然不一般。” “泽哥的手段确实高明,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陈汉文合上报纸,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汉文哥,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潜着,还是……”小龙做了个手势。 陈汉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潜着?这水已经够浑了,再潜下去,咱们自己都得呛着。现在正是好时机,咱们得让这些人知道,濠江不是只有他们能玩得转。” 小龙的眼睛亮了一下,低声问:“您的意思是——我们也下场了?” “下场是迟早的事,不过还得再等一步。”陈汉文将报纸折好,站起身,语气里透着一股笃定,“让人盯紧南码头那边,货还没完全清,泽哥虽然收了网,但总有些漏网之鱼,咱们要的是这些鱼。” 小龙点头应下,立刻起身离开。 陈汉文站在茶餐厅的门口,点燃一根烟,目光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落在远处模糊的海面上。他低声自语:“江湖这盘棋,谁都想着吃子,却忘了,这棋盘上,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与此同时,坎塔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副手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神色紧张:“先生,南码头的货被抓了大半,但还有一部分被抢先转移了。” “被谁抢了?”坎塔的声音冷得像冰,手里的雪茄只燃了一半,就被他直接掐灭。 “还在查,有人说是条子提前收到消息,有人说是桦哥派人动的手,也有人……”副手犹豫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也有人说是陈汉文的人。” “陈汉文?”坎塔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不是一直只做些外围的小买卖吗?怎么,最近也敢跳出来了?” “先生,会不会是泽哥想借他做局?”副手试探着问。 坎塔冷哼一声:“不管是谁,这口气我咽不下。通知南码头那边的人,全力查出货的下落,另外,让兄弟们注意点,别再掉以轻心。” 而在另一边,洗米桦的场子里,陈炳刚接到手下的报告,神色显得有些紧张:“桦哥,坎塔那边开始查南码头的货了,他们的人四处放风,说有人捡了便宜。” 洗米桦端着茶杯,表情平静:“捡便宜?谁的便宜这么好捡?” “听说是陈汉文的人……”陈炳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汉文?”洗米桦放下茶杯,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他这条老狐狸,向来不主动出手,这次倒是罕见。看来,南码头的水,确实浑得让人忍不住下场。” “那咱们要不要动手?”陈炳问。 “动什么手?”洗米桦冷笑了一声,“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着这局怎么演下去。陈汉文这人,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他跳出来,未必真是为了那点货。” 陈炳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深夜,南码头的一间废弃仓库里,陈汉文坐在一张破旧的木箱上,面前摆着几个黑色的货箱。他的几个心腹站在旁边,神色间透着几分兴奋。 “汉文哥,这批货,咱们怎么处置?”一个心腹问道。 “急什么?”陈汉文笑了笑,“这批货,值钱的不只是东西本身,更是它背后的故事。” “故事?”小龙有些不解。 “货是坎塔的,码头是桦哥的,线索是泽哥的,现在全凑到咱们手里了,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陈汉文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江湖上,谁都以为自己是主角,其实,真正能写故事的,只有我们这些讲故事的人。” “汉文哥,那接下来呢?”小龙问。 “接下来?”陈汉文笑意更深,“接下来,就该让这三方的人,互相猜猜这个故事的结局了。” 仓库里的灯光昏黄,但陈汉文的目光却格外清明。 夜色深沉,南码头一片安静,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吹过废弃的仓库。 陈汉文依旧坐在那只破旧的木箱上,手里转动着一枚打火机,低头若有所思。身边的小龙已经紧张得坐不住了,忍不住开口:“汉文哥,这批货到底藏多久才安全?坎塔和桦哥都开始查了,迟早会查到咱头上。” “急什么?”陈汉文抬起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这批货的价值,不在藏多久,而在于什么时候让它出现。” “什么意思?”小龙满脸疑惑。 陈汉文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打火机:“江湖上,货物只是个幌子,真正值钱的是消息。这批货背后的秘密,足够让他们咬上彼此的喉咙了。” “可是汉文哥,要是他们知道是咱拿了货……”小龙压低声音,满脸担忧。 “那正好。”陈汉文点燃一根烟,眼神中闪过一丝锋利,“他们要是知道,反而不敢轻举妄动。江湖讲的是利益,但表面上的规矩,谁也不敢轻易破。” 小龙听了半懂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陈汉文眉头一挑,朝身后挥了挥手。几个手下立刻警觉起来,有人迅速熄灭灯光,仓库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几个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哥,那货真的在这里?”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 “肯定在。”另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南码头的风声紧得很,这地方偏,最容易藏东西。小心点,别闹出动静。” 陈汉文听得清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朝小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躲到货堆后面。 脚步声停在仓库门口,几个人影猫着腰潜了进来。他们用手电筒四处扫视,光柱在仓库的角落里晃动,但并没有立即发现货物的踪迹。 “找仔细点,这批货值大钱,坎塔那边已经急红了眼。咱要是拿到手,今后不愁吃喝。”粗哑的声音显得越来越急躁。 “哥,这地方怎么看着有点诡啊?”年轻人压低了声音,“咱不会碰到埋伏吧?” “埋伏?”粗哑声音嗤笑一声,“就你这胆量,还混什么江湖?快找!” 突然,灯光大亮,仓库里的一切瞬间暴露在刺眼的光下。那几个人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几把枪对准了脑袋。 “找什么呢?”陈汉文的声音从货堆后传来,他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要找货,怎么不先打声招呼?” 那几个人脸色煞白,粗哑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汉、汉文哥,误会……咱们是路过,没别的意思!” “路过?”陈汉文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路过能走到仓库里,还知道这地方有货?谁告诉你的,坎塔还是桦哥?” 粗哑的男人咽了咽口水,额头开始冒汗:“哥,真的是误会,我们就是……” “别费劲了。”陈汉文抬手打断他,笑容渐渐收敛,“我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但今天既然进了我的地方,就得给我个交代。”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手下立刻上前,把那几个人绑了起来。 小龙站在一旁,忍不住低声问:“汉文哥,这几个人怎么处理?放了?” “放?”陈汉文嗤笑一声,语气淡然,“放了不就便宜他们背后的人了?不,他们得留在这儿,让他们背后的人来接。” “可万一……”小龙还想说什么,但被陈汉文用目光制止了。 “江湖上,讲究一个脸面。他们的人敢进我的地盘,那他们的主子,就得来跪着要人。”陈汉文缓缓吐出一口烟,语气里透着一股冰冷的自信,“这批货,咱不仅要稳住,还得让这几条大鱼心里发慌。” 几个小时后,消息迅速传开。坎塔的人得到风声,说有几个兄弟被陈汉文扣在南码头,立刻炸了锅。坎塔听完汇报,脸色铁青:“这个陈汉文,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先生,要不要派人去谈?”副手试探着问。 “谈?”坎塔冷笑一声,“他想要什么,不用谈也猜得出来。他就是想逼我们先动手,别上他的当。” “那咱们……” “盯着他。”坎塔目光阴冷,“派人监视他的仓库,但不许靠近。我要让他知道,坎塔的货,不是谁想吞就能吞的。” 而与此同时,洗米桦也得到了消息。他坐在办公室里,听完陈炳的汇报后,忍不住笑了:“陈汉文这步棋,倒是有点意思。他不止吞了货,还顺便拉了坎塔下水。” “桦哥,那咱们要不要趁机动点手脚?”陈炳问。 “动什么手脚?”洗米桦摆摆手,目光深邃,“这时候越动越乱。让他们斗,咱们看戏就好。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咱们再接收残局。” 深夜的南码头再次陷入平静,陈汉文站在仓库门口,点燃了一根烟。他看着远处隐约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汉文哥,他们的人不会真不来吧?”小龙忍不住问。 “来不来不重要。”陈汉文吐出一口烟圈,“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经睡不安稳了。濠江的江湖,从来都不是用来睡觉的。” 南码头的夜风渐凉,仓库门口的陈汉文掸了掸烟灰,目光依然锁在远处的江面上。他对身旁的小龙说道:“等会儿把兄弟们都叫过来,该做的准备可不能少。江湖这盘棋,最怕的就是出招不稳。” “汉文哥,您真觉得坎塔和桦哥会按捺住?万一他们都派人硬抢,这货可就不好守了。”小龙显得有些焦虑。 陈汉文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小龙,你知道江湖上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吗?” “是什么?”小龙眨巴着眼睛,凑得更近。 “不是力量,也不是钱,而是脑子。”陈汉文的语气轻松,却藏着刀锋,“他们敢抢,我就敢让他们抢了个空。兵不厌诈这道理,你得学会。” 小龙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懂了,汉文哥,您是故意放线钓鱼呢。” 陈汉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差不多吧。不过,这鱼越大,钓起来越得小心。” 几公里外,坎塔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副手站在桌边,神色焦急:“先生,刚刚又有人报,说汉文的人加强了仓库的警戒,连条子都没敢接近。我们的人已经摸不到边了。” 坎塔靠在椅子里,手里夹着一根雪茄,沉默了片刻,冷笑道:“这老狐狸,倒是会玩。但他忘了,玩火的人,最后烧的都是自己。”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副手小心翼翼地问。 “先别动。”坎塔抬眼看着窗外,“再让兄弟们多盯几天。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可是先生,要是桦哥那边先动手,我们就被动了。”副手有些担忧。 “桦哥?”坎塔哼了一声,“他那人比我还沉得住气,没把握的局,他不会轻易动。这回,反倒是泽哥那边,才最让人头疼。” 副手听到“泽哥”两个字,脸色顿时僵住:“泽哥最近没什么动作,但听说他的人盯得很紧。先生,您觉得他会不会——” “会不会?”坎塔打断他,声音低沉,“泽哥从来不动手,他只让别人替他动。这局棋,他是裁判,也是玩家。你要小心的,是他什么时候突然变脸。” 与此同时,洗米桦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优雅地喝着一杯红茶。陈炳站在旁边汇报着最新的消息:“桦哥,汉文的人今天又堵了两个来探风的,坎塔那边被逼得快炸了。” (本章完) 第190章 赌场场子被砸 第190章 赌场场子被砸 咱们要不要趁机动点手脚? “炸了好啊。”洗米桦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坎塔那种人,越急越容易出错。等他忍不住跳出来,咱们正好看他摔个大跟头。” “可是桦哥,汉文这次动静不小,会不会也是冲着我们来的?”陈炳的语气里透着担忧。 “他?”洗米桦轻轻摇头,“汉文这人,看似精明,其实胆子没那么大。他今天能动坎塔的货,明天未必敢动我们的场子。他只会找夹缝求生,不会真正挑头。” “那咱们还需要防着点吗?”陈炳追问。 “防着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洗米桦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江湖上,有时候不需要主动出击,等敌人自己露出破绽才是最妙的。” 深夜时分,南码头的仓库灯光微弱,显得格外安静。但这一份安静却掩不住隐藏的暗流涌动。陈汉文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上的地图,眉头微皱。他低声自语道:“三方都在盯着我,但这局棋,我不能等到他们先动。” “汉文哥,您刚说不急,现在又要先动,是不是有新想法了?”小龙忍不住问。 “计划不如变化快。”陈汉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坎塔和桦哥都在等我露出底牌,但谁也没想到,我的底牌,不在这仓库里。” “什么意思?”小龙满脸困惑。 “明天一早,让人把这批货转移到海上的浮仓。”陈汉文的语气坚定,“江湖上,谁都盯着陆地,却忘了真正的天地是在水上。” “可这货是坎塔的,他的船队早晚会发现啊!”小龙有些担忧。 “发现就发现。”陈汉文冷笑,“他敢来要,我就敢让他拿着空箱子回去。记住,江湖上的胜负,不在货上,而在心里。” 第二天清晨,南码头的海面上,几艘小船悄然驶向浮仓。陈汉文站在船头,嘴里叼着烟,目光锁定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光。他对身旁的手下说道:“今天过后,这盘棋就该变一变了。” 浮仓上的货箱被一一搬运上船,而在远处的高地上,一双眼睛正通过望远镜盯着这一切。那是坎塔派来的眼线,他低声对耳机说道:“确认目标,货已经转移,浮仓位置锁定。” 消息很快传回坎塔的耳朵里,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陈汉文,你果然藏不住了!” “先生,要不要直接派人截船?”副手问。 坎塔目光阴冷,咬牙说道:“截!让他知道,濠江的水,不是他一个人能玩的!” 海面上,几艘快艇从不同方向靠近,船上的人个个全副武装,气势汹汹。而在浮仓上,陈汉文站在货箱旁,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来了?”他转头对小龙说道,“准备好收网吧。” 小龙一脸紧张:“汉文哥,他们这么多船,咱们能挡得住吗?” “挡?谁说要挡了?”陈汉文轻轻拍了拍货箱,笑道,“让他们自己把网扯破。” 几分钟后,坎塔的快艇冲上浮仓,船上的人冲下来,直接打开货箱。但当他们看清箱子里的东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泥沙?”坎塔的副手大叫,“怎么可能!” 陈汉文站在一旁,笑得悠然:“江湖上的货,有真有假,看你们运气了。” 坎塔的人顿时乱作一团,而就在这时,海上的警笛声突然响起。一艘警用巡逻艇迅速靠近,刺耳的扩音器声音传来:“这里已经被封锁,所有人立刻停下行动,接受检查!” 坎塔的手下脸色大变,纷纷跳回快艇准备撤离。而陈汉文站在浮仓边,点燃一根烟,目送着他们狼狈离开,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沉。 “汉文哥,这回咱算是彻底赢了吧?”小龙兴奋地问。 “赢?”陈汉文吐出一个烟圈,目光幽深,“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胜负,还在后面呢。” 巡逻艇上的警灯在海面上晃动,刺眼的红蓝光线像是把海水切割成两半。陈汉文站在浮仓边缘,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看着坎塔的快艇在警艇的逼迫下逐渐远去。小龙站在他身后,脸上的兴奋早已掩饰不住。 “汉文哥,这招漂亮啊,坎塔现在肯定气得摔桌子了!”小龙的声音压抑着笑意。 “摔桌子?”陈汉文吐了口烟,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他气归气,但不敢太大动静。濠江的水虽然浑,他坎塔也知道,水太浑的时候,鲨鱼是会出来咬人的。” 小龙挠了挠头:“鲨鱼?是泽哥?” “泽哥只是那条控制水流的网,真正的鲨鱼,是那些躲在网后看戏的。”陈汉文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深思,“坎塔现在最怕的,不是条子,而是背后有人趁他乱了阵脚。” “那咱们呢?”小龙有些担忧地问,“坎塔回去肯定要报复吧?” “他要敢报复,说明他还有底气。怕就怕他装不下去的时候,会选择沉下去咬人。”陈汉文拍了拍小龙的肩膀,“江湖上,最危险的不是敌人多,而是敌人宁愿跟你同归于尽。” 小龙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浮仓的货清空后,陈汉文带着人回到岸边。他站在码头上,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车窗微微摇下,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朝他微微一笑。 “泽哥的人到了。”小龙压低声音。 “嗯。”陈汉文点了点头,语气里没有多少惊讶,“泽哥总是知道什么时候来,但他从来不露面。去吧,把剩下的货交给他的人。” 小龙点头领命,小心翼翼地带人把几箱东西搬到轿车旁,双方在一片无声的交流中完成了交接。陈汉文靠在码头边,点燃另一根烟,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辆车。 交接完毕后,轿车缓缓驶离,车尾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小龙走回到陈汉文身边,小声问:“汉文哥,咱们跟泽哥算是达成协议了?” “协议?”陈汉文笑了一声,吐出一口烟圈,“泽哥从来不需要协议,他只需要你做事的结果能让他满意就行。至于你怎么做到的,他不在乎。” “可是咱们这次给他的东西……”小龙欲言又止。 “放心,够他用的。”陈汉文转过身,拍了拍小龙的肩膀,“你得记住,跟泽哥打交道,千万别藏太多东西,也别全都拿出来。给他看七分,留三分,他心里就会舒服。” 小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码头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跑了过来,满脸焦急地低声说道:“汉文哥,不好了,东环的赌场出事了!” 陈汉文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东环?出了什么事?” “坎塔的人带着几个外来客,直接在赌场里砸了场子,还抢走了一笔大筹码。”那人喘着气,语气里透着紧张,“兄弟们没拦住,现在已经被围在里面了。” “坎塔这是逼我啊。”陈汉文冷笑了一声,随即问道:“咱们的人怎么样?” “没伤着,但也被堵得动不了。”那人连忙说道。 陈汉文眯起眼睛,吐掉烟头,转身朝码头外走去:“走,去东环看看。坎塔既然送了个局过来,我就不能不接。” 东环的赌场是濠江一带最热闹的场子之一,平日里车水马龙,但此刻的气氛却显得异常紧张。赌场外停着几辆陌生的车,几个戴着墨镜的汉子靠在车门上,表情冰冷,手里隐隐露出武器的轮廓。 陈汉文的车缓缓停在路边,他坐在后座,透过车窗扫了一圈,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他对小龙说道:“去告诉他们,我来了,让坎塔的人给我个交代。” 小龙点点头,下车径直走向那些汉子。他的身影刚消失在赌场大门后,几分钟后,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小龙回到车旁,神色复杂地说道:“汉文哥,他们请您进去。” “请?”陈汉文轻轻笑了笑,推开车门走下去,语气里满是戏谑,“看来坎塔还知道什么叫礼数。” 他迈步走进赌场,里面的灯光依旧明亮,但气氛却冷得像冰。几张桌子被掀翻在地,筹码撒了一地,几个身上带伤的兄弟靠在角落里,目光愤怒却带着无奈。赌场中央,坎塔的人占据着一张主桌,他们的领头人正把玩着手里的筹码,神情轻松。 陈汉文走到桌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这位兄弟,玩得挺开心啊。” 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汉文?听说你最近在南码头玩得挺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我来,是因为你在我场子里砸了东西。”陈汉文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目光里多了几分凌厉,“坎塔派你来的,是不是也得给我留个口信?” “口信?”那人哈哈一笑,把手里的筹码丢到桌上,“这就是口信。坎塔哥说了,濠江的场子,谁的手伸长了,就得有人帮他剪一剪。” 陈汉文听完,微微一笑:“他想剪我的手?那我陈汉文倒要看看,他的剪刀够不够锋利。”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那人猛地站起身,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武器,但陈汉文却动也没动,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敢动,我敢让你今天走不出这间房。” 那人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他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你狠,但这事儿没完。” “那就回去告诉坎塔,濠江的水很深,别以为他能翻起多大的浪。”陈汉文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那人冷哼一声,带着手下迅速离开赌场。陈汉文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转头对小龙说道:“派人盯着他们,别让他们在濠江乱了规矩。” “是,汉文哥!”小龙立刻应道。 陈汉文站在东环赌场门口,脚下是遍地狼藉,空气中还残留着混乱后的硝烟味。 他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随意地掐灭在脚边的地砖上。夜风拂过他的脸,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下隐藏的凌厉足以让任何一个江湖人感到不安。 小龙小跑着从赌场里追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汉文哥,坎塔这次明显是冲着咱来的,刚才那些人虽然撤了,但我看着不像善罢甘休的样子。” “善罢甘休?”陈汉文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坎塔什么时候善罢甘休过?他的风格是有仇报仇,有利必争,但他的致命弱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小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太急。”陈汉文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缓慢却透着锋利,“他永远看不清楚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事,只盯着眼前的得失。这种人,迟早会栽个大跟头。我们要做的,就是推他一把。” 小龙点点头:“可是汉文哥,坎塔的人这么嚣张,咱是不是得警告他一下?” “警告?”陈汉文的笑意更深,“今天的场子就是警告。让人散布消息,就说坎塔派人砸场,却连个筹码都没捞着,灰头土脸地撤了。这种打脸的戏,他听了会睡不着的。” “明白了。”小龙立刻领命离开。 夜晚的濠江一片灯火通明,水面上倒映着城市的繁华和江湖的阴影。陈汉文点燃另一根烟,靠在车边,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夜景。他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几个小时后,坎塔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几乎要凝固。他站在窗边,脸色阴沉,手里的雪茄已经烧到尽头却忘了掐灭。 “先生,刚刚传来的消息,陈汉文已经开始散布今天的事了。”副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说咱们的人去砸场,却落得灰头土脸。” “放屁!”坎塔猛地转身,把雪茄狠狠掷在地上,“陈汉文这是故意打我的脸!他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动他了吗?” “先生,要不要再派人——” “不用!”坎塔一挥手,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想让我失去理智,偏偏我不能如他的意。他既然这么喜欢玩阴的,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本章完) 第191章 是老熟人,还是新朋友? 第191章 是老熟人,还是新朋友? “那接下来咱们……” “让人去查他的货路。”坎塔的眼神变得锐利,“陈汉文再厉害,也得靠货来撑场子。他的货走哪条路,从谁手里过,给我一条条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陈汉文还能嚣张多久!” 副手立刻点头,快步离开。 与此同时,洗米桦的场子里,陈炳正在向洗米桦汇报东环赌场的事。洗米桦听得十分仔细,脸上却看不出太多情绪。 “桦哥,汉文这次直接在坎塔脸上扇了巴掌,消息已经传开了。坎塔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陈炳语气里透着几分兴奋,“咱们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在东环那边多布局点人手?” 洗米桦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向陈炳:“炳仔,你觉得,汉文敢这么做,没考虑过坎塔的反击?” “这……”陈炳一愣。 “江湖上,敢出手的人,永远比敢想的人多。”洗米桦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汉文能接住坎塔的反击,就说明他已经布好了局。咱们这个时候动,只会把自己卷进去。” “那咱们就一直看着?”陈炳有些不甘心。 “看着,看他们怎么斗。”洗米桦的眼神微微眯起,“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去捡漏。” 深夜的濠江码头,几辆不起眼的货车停在岸边。陈汉文站在一艘货船上,目光扫过正在装卸的货物,语气冷静:“快点,这批货要在凌晨前出海。” 小龙带着人紧张地忙碌着,不敢有一丝怠慢。他边指挥边回头看了陈汉文一眼:“汉文哥,坎塔的人最近确实在盯咱们的货路。要不要换条线走?” “不用。”陈汉文摆了摆手,“换线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怕了。咱们照常走,但要留个后手。” “后手?”小龙疑惑地问。 “让人准备几辆空车,走另一条路,故意露点行踪出来。”陈汉文嘴角勾起一抹笑,“坎塔想挖我们的路,那就让他挖个假路。” 小龙恍然大悟,立刻去安排。 凌晨时分,货船缓缓驶离码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陈汉文站在岸边,看着远去的船影,轻声说道:“坎塔啊坎塔,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我还真有点好奇。” 凌晨的货船载着货物向远海驶去,水面上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白痕。陈汉文站在码头边,目送船影消失在海天一线的深色中。他低头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间,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小龙从不远处跑过来,带着些许紧张:“汉文哥,空车队已经出发了。按照您的计划,他们会绕南环的路,正好经过坎塔的人盯着的点。” “很好。”陈汉文轻轻吸了一口烟,随手弹掉烟灰,“再安排两个人,换身行头,装成司机,跟车一起跑。” “可是汉文哥,要是坎塔的人动手,这两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小龙显得有些犹豫。 “动手就更好。”陈汉文抬眼看向远处,“坎塔现在巴不得逮住什么所谓的证据。我让人带几箱假货,最好能让他觉得自己捞到宝了。” 小龙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汉文哥,您这一招‘引蛇出洞’,真是绝了!” 陈汉文笑而不语,目光中透着精明与冷静。他知道,江湖上的斗争从来不是靠拳头,而是靠算计。 —— 与此同时,坎塔的场子里灯火通明。他站在沙发旁,双手撑在扶手上,目光盯着桌上的地图,脸色阴沉。他的副手站在一旁,语气小心:“先生,刚刚收到消息,陈汉文的人出动了一批货车,正朝南环方向走。” “南环?”坎塔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冷笑一声,“他还真敢明目张胆走南环,他以为我不敢动他?” “要不要派人拦下?”副手试探着问。 坎塔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让阿光带人去截,把货全部带回来。不管是真是假,先扣在我们手上,他陈汉文自然会来找。” “明白!”副手转身匆匆离开。 —— 南环路上,一队货车正在夜幕中低调行驶。车灯在黑暗中拉出长长的光束,两旁的山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而神秘。 前车的司机正哼着小调,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哎,咱们这一趟,汉文哥让我们带的东西也太普通了吧,真是钓鱼用的饵料。” 副驾驶上的人笑了笑:“你懂什么?越普通越安全,谁会想到这些破箱子里装的是假货?再说了,这可是汉文哥的计策,照做就行。” 话音未落,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了一排车灯,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紧接着,几辆黑色越野车迅速超车,挡在货车队的前方。 “停下!”越野车上下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手里握着铁棍和砍刀,气势汹汹。 司机咽了咽口水,低声对副驾驶说:“兄弟,看来真被盯上了。” “别怕,按照汉文哥的吩咐,给他们演一出戏。”副驾驶的人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对方的头目走上前,手里的铁棍在地上重重一敲,冷声说道:“你们这些车,装的是什么东西?” “就……就普通货啊。”副驾驶装作慌张的样子,“都是些给超市的日用品,真的没别的东西。” “日用品?”头目嗤笑一声,“那让我看看,你们装的到底是什么。” 后方的几个汉子立刻冲上去打开货箱,搬出一箱箱货物。当他们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纸巾?洗衣液?”一个小弟难以置信地说道,“头儿,这……这不会真是超市货吧?” 头目皱起眉头,踢开一箱纸巾,发现里面的确没有其他东西。他猛地转头盯着副驾驶:“你们的车队,真的没别的东西?” “没有没有!”副驾驶连连摆手,“我们就一普通货车队,哪敢运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啊!” 头目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把车和人扣下,带回去。东西真假,回去再慢慢查!” 几个小时后,货车队和所谓的“货物”被带回了坎塔的场子。他亲自打开箱子,当看到里面的货物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纸巾?”坎塔咬牙切齿地说道,“陈汉文耍我?” 副手小声说道:“先生,会不会……他是故意的?” “废话!”坎塔猛地一拍桌子,“这批货摆明了就是给我们看的。可惜,他能骗得了一次,不可能骗得了第二次。” “那接下来怎么办?”副手问。 “继续盯着他,但别再鲁莽行动。”坎塔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冷意,“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而此时的陈汉文,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然地喝着茶。小龙兴冲冲地跑进来,满脸兴奋:“汉文哥,他们中招了!货车和货全被扣了,坎塔的人估计气得不轻!” “中招是早晚的事。”陈汉文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接下来,他一定会更小心。但越是小心,他的行动就越慢,而咱们的船,就能顺顺利利地把真货送出去。” 小龙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感慨:“汉文哥,您这棋下得真是绝!” “江湖的棋局,看的不是谁的手快,而是谁能熬得住。”陈汉文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等坎塔明白过来,他会发现,这盘棋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夜深人静,濠江的水面在星光下泛着微微的波光。陈汉文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手里端着一杯酒,注视着远处灯火阑珊的港湾。他知道,自己布下的这局棋已经让坎塔如坐针毡,但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小龙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捏着一份刚收到的情报,神色有些复杂:“汉文哥,有消息传来,塔最近好像开始和北方来的那批人接触了。” “北方?”陈汉文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一丝兴趣,“是老熟人,还是新朋友?” “听说是从东北那边来的,和军火有些牵扯。”小龙低声说道,“坎塔可能是想借他们的手,给我们来点硬的。” 陈汉文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液,微微一笑:“看来坎塔是真的急了。他连北方的人都敢搭线,真以为那帮人是来当他的小弟的?” “那咱们怎么办?”小龙显得有些紧张,“坎塔这次搞军火,恐怕是要来硬碰硬了。” “硬碰硬?”陈汉文轻轻摇头,“他以为自己拿了把枪,就能在濠江翻天?他连枪口对准谁都没搞清楚,这种蠢招数,迟早把他自己送进去。” “可万一北方的那批人真愿意帮他呢?”小龙追问。 “北方的商人,只讲利益,不讲义气。”陈汉文放下酒杯,目光变得凌厉,“坎塔能给的,他们未必看得上;但他们想要的东西,坎塔肯定给不起。” 小龙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军火这东西,毕竟风险大,要是他们铤而走险——” “放心,他们不敢动那么大。”陈汉文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咱们倒是可以帮他们加点火。” 小龙愣了一下:“汉文哥,您是说——” “让人盯住北方那批人的动向,把消息传到条子那边。”陈汉文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狠劲,“坎塔要玩,就让他玩个尽兴。但最后谁收拾残局,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与此同时,坎塔的场子里灯火通明。他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张详细的路线图,旁边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是从北方来的军火贩子“老高”。 “坎先生,这批货我们带来的东西都是顶尖货色,您要是吃得下,以后濠江这一带,绝对没人敢跟您作对。”老高语气里满是笃定。 坎塔盯着地图,眼神中透着几分犹豫:“东西是好东西,但最近风声有点紧,条子那边的动静不小。这批货,走得安全不?” “坎先生,您放心,我们的渠道一向隐秘。北方过来的货,有谁敢动?”老高哈哈一笑,拍着胸脯保证,“而且,这批货的量大,利润也大,您只要这一单做成了,其他人都得对您俯首称臣。” 坎塔听了,心里一阵火热。他知道,这或许是一个反击陈汉文的绝好机会,但同时也充满了风险。 “行。”坎塔点了点头,“货什么时候能到?” “就明晚。”老高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自信,“地点还是南码头,只要您的人安排妥当,绝对万无一失。” 坎塔点了点头,随即对副手说道:“去,把南码头的防守加强,务必要保证今晚没出任何问题。” “是,先生!”副手立刻领命离开。 第二天晚上,南码头的气氛格外紧张。一辆辆货车缓缓驶入码头,灯光将货箱照得清清楚楚。坎塔站在一辆黑色越野车旁,亲自指挥着现场的调度。 “先生,货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副手低声汇报道。 “很好。”坎塔点点头,正准备下令装船,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条子来了!”一个手下惊呼。 坎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怎么回事?不是说渠道绝对安全吗?!” 老高也愣住了,脸上的自信一扫而空:“不可能啊!我们的消息一直封得死死的,怎么会——” “闭嘴!”坎塔一拳砸在车门上,“快,立刻把货藏起来!” 但已经晚了,警车的灯光迅速靠近,几辆全副武装的警车封住了码头的出口。条子们端着枪鱼贯而入,直接包围了整个现场。 “所有人不许动!”一个警官大声喊道。 坎塔看着眼前的一切,咬牙切齿地说道:“老高,你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老高满头大汗,“有人出卖了我们!” 坎塔眼神里满是怒火,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猛地转头对副手说道:“让人分散逃!不能全都被抓住!” 与此同时,距离码头不远的一栋高楼上,陈汉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小龙说道:“你看,坎塔现在是不是很狼狈?” 小龙点头,忍不住笑道:“汉文哥,这招太绝了!他以为能借北方的力,结果反倒被玩了个彻底。” (本章完) 第192章 连根烟头都捞不着 第192章 连根烟头都捞不着 “这就是江湖。”陈汉文抬起头,看着远处星光下的海面,“永远不要低估那些看似置身事外的人。他们才是最危险的玩家。” 小龙笑着问:“汉文哥,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陈汉文转身离开,“接下来,咱们静观其变。濠江的水越来越浑了,但越是浑的水,越好捕鱼。” 南码头的警笛声渐渐远去,坎塔的场子彻底陷入混乱。他的人仓皇逃散,老高那张横肉脸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满头冷汗。他缩在角落里,咬牙切齿地盯着坎塔:“坎哥,你的人把事搞砸了,这次的货出了问题,你我可都不好交代!” “闭嘴!”坎塔一拳砸在墙上,目光阴鸷,“你以为就你倒霉?这批货是我的,可你带来的线却全被掐断!老高,要是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老高心头一震,脸色难看:“坎哥,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咱得想办法自保。那批货落到条子手里,北方那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坎塔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抹狠意。他突然转头对副手说道:“让人盯住陈汉文的场子,今晚的事,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 副手点点头,却小声说道:“先生,可咱现在这样……是不是再缓缓?条子还在盯,风头紧。” 坎塔瞪了他一眼:“缓?等我被逼到没路走的时候才动手吗?动他!把陈汉文的货路全都掐断,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而在另一边,陈汉文正悠闲地坐在一间茶楼里,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普洱茶。他低头看着报纸,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小龙坐在他对面,虽然装作平静,但从他不停搓手的动作来看,他的心显然不如表面那么镇定。 “汉文哥,坎塔这次可算栽大了。”小龙忍不住开口,“可咱们是不是也得防着点?坎塔那脾气,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不算,那才有意思。”陈汉文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坎塔这人,心比天高,但手段太直。就算想报复,他也只能按自己那点套路来。” “可听说坎塔在盯我们的货路……”小龙压低声音,“要是他真的对咱们动手,货出了问题怎么办?” “货的问题?”陈汉文笑了,“你觉得,咱的货路会那么容易被坎塔摸清楚?” 小龙眨了眨眼睛:“汉文哥,您的意思是?” “让他盯。”陈汉文放下茶杯,语气中多了几分笃定,“他盯得越久,自己暴露得越多。他的底牌,一张张都会被我拿在手里。” 小龙听得有些发懵,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咱们接下来呢?” “接下来?”陈汉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接下来,咱们送他一份礼。” 几天后,坎塔果然开始对陈汉文的货路下手。他派人埋伏在几个关键节点,试图截下货物,但每次都扑了个空。要么货车提前绕路,要么压根就是空车,让坎塔的人连借口都找不到。 “混蛋!”坎塔气得一脚踹翻了桌子,怒吼道,“陈汉文这是在耍我!” 副手低声说道:“先生,可能是情报有问题……或者陈汉文的人比我们想的更狡猾。” 坎塔冷笑了一声:“狡猾?他再狡猾,我也有办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先生,最近条子还在盯着咱们,要不要等风头过去再——” “风头过去?”坎塔的声音陡然拔高,“等风头过去,我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给我查!陈汉文的场子、货路、人脉,全都查清楚。我就不信,他没有破绽!” 与此同时,在另一座赌场里,陈汉文正坐在贵宾室里,与几个西装革履的生意人谈笑风生。桌上的筹码堆得像座小山,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味道。 “陈先生,最近濠江的局势不太平,但您倒是越来越稳了。”一个商人笑着说道,“我听说,坎塔最近的动作很大,您就不怕他把火烧到您这边来?” “火?”陈汉文轻轻弹了弹雪茄的烟灰,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火烧得再旺,也得有柴。坎塔现在最大的麻烦,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自己?”商人显得有些疑惑。 “他以为,动了几次手就能把局翻过来,但他忘了,江湖上的斗争,不是靠力气,而是靠耐性。”陈汉文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淡然却透着冷冽,“等他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那才是我动手的时候。” 商人们听了,纷纷露出敬佩的神色。 “陈先生,您的眼光果然独到。像您这样的人,注定是江湖的赢家。” “赢家?”陈汉文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江湖上,没有永远的赢家,只有永远的局中人。” 夜深时分,濠江的水面波光粼粼。陈汉文站在赌场的天台上,俯瞰着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他的目光深邃,似乎穿透了那些繁华的表象,看到了更深处的黑暗与涌动的暗流。 小龙走上来,低声说道:“汉文哥,坎塔的人最近动静越来越大。可咱们的人都盯着他们,他们却始终没找到机会。” “那就让他们找到机会。”陈汉文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送他们一点甜头,但记住,里必须有毒。” 小龙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明白了,汉文哥。” 夜色沉沉,濠江的灯火照亮了海面上的波光粼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的味道,有咸腥的海风,也有烟火气息夹杂着紧张的暗流。 陈汉文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张扑克牌,悠闲地在手指间翻转着。他的眼神平静,但每一次牌的转动,似乎都在布下一步不可言说的棋。 小龙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隐忍的兴奋:“汉文哥,坎塔终于按捺不住了,今天下午派人闯了咱们那边的老货仓!” 陈汉文轻轻一笑,把扑克牌“啪”地摔在桌上,转身看着小龙:“结果呢?” “什么都没找到!哥,您布的局实在太妙了,他们搜了一下午,连根烟头都没捞着。”小龙难掩语气中的得意,“坎塔的人现在脸都绿了。” “脸绿?”陈汉文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根烟,“小龙,江湖上的斗争,最怕的不是对手强,而是自己乱。坎塔现在就乱了,他以为自己的每一步都能威胁到我,可实际上,他的每一步都在给我机会。” “汉文哥,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趁现在打回去?”小龙压低声音,“坎塔已经乱了,再给他几巴掌,直接拍死他!” 陈汉文吐出一口烟圈,笑得意味深长:“打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真正的胜利,不是踩着他倒下的时候,而是让他自己跪下认输。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再推他一把,让他彻底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怎么推?”小龙显得有些困惑。 “很简单。”陈汉文转头看着小龙,“坎塔现在最缺的,是底气。咱们给他一点希望,吊着他的胃口,让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翻盘。记住,人一旦看到了虚假的希望,往往比绝望更疯狂。” 小龙听得一愣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哥,您说怎么办,我就去办!” 陈汉文走回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折迭好的地图,递给小龙:“让人把这张地图送到坎塔的手下,别让他知道是咱们的消息。告诉他,这里藏着我最近调动的货。” 小龙展开地图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汉文哥,这地方是个废仓,真让他去抢?” “废仓里埋点东西就行了。”陈汉文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放些陈年的假货,加几箱子装满砖头的箱子。坎塔要是真去了,这一趟不光费人费力,还得自打嘴巴。” 小龙眼睛一亮,拍了拍脑袋:“妙啊!哥,您这招‘请君入瓮’,真够狠!” “狠?”陈汉文笑了笑,“不够狠的话,怎么能让坎塔明白,江湖上的局,不是他那点小手段能撑得住的。” 当夜,消息顺利传到了坎塔的耳朵里。他的副手急匆匆地把地图摆在他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先生,这张地图是我们的人从陈汉文的外围手里拿到的,上面标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他最近藏货的仓库。” 坎塔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陈汉文终于露了破绽。” “先生,要不要今晚就动手?”副手问。 “动手。”坎塔咬牙切齿地说道,“带足人手,把这个地方的货全部拿下!记住,这次绝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反扑!” 凌晨时分,坎塔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地图上标注的废仓。这个地方偏僻荒凉,四周只有几盏摇晃的路灯,显得格外萧瑟。他的手下冲进仓库,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却发现箱子里全是砖头和过期的废品。 “这是什么玩意儿?!”坎塔怒不可遏地踢翻了一个箱子,灰尘扬起,呛得他连连咳嗽。他猛地转头瞪向副手,“你说的‘重要货物’,就是这些破烂?” “先生,我也不知道啊!”副手吓得满头冷汗,“情报应该不会有假啊,难道是陈汉文设了局?” “废话!”坎塔一拳砸在墙上,咬牙说道,“他就是故意耍我们!妈的,陈汉文这是在逼我跟他拼命!” 而此刻的陈汉文,正坐在夜市的小摊旁,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牛杂,一边听着阿全绘声绘色地描述坎塔在废仓发飙的场景。 “哥,他们气得脸都青了!”阿全一边笑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那些手下一个个灰头土脸,连拿砖头砸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戏就得看全套。”陈汉文淡定地夹起一块牛肚,咀嚼得慢条斯理,“坎塔现在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越急越容易露出破绽。接下来,咱们的戏还没演完。” 阿全忍不住问:“哥,那咱们还要给他下套?” “下套?”陈汉文笑着摇头,“套是给野兽用的,但像坎塔这种人,只需要给他一根足够长的绳子,他就会自己把自己勒死。” 阿全听得一愣一愣,但还是乖乖点头:“哥,您真是棋高一着!” 南码头的风吹得有些大,带着微咸的湿气,夹杂着隐隐的紧张。陈汉文站在码头边,手里端着一杯奶茶,悠闲地看着远处的货船缓缓驶离。他的身后站着小龙,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汉文哥,坎塔那边刚传来消息,他又气得砸了一张桌子。”小龙兴奋地说道,“听说他那副手差点被吼哭了。” 陈汉文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奶茶,目光仍然停在远处的船影上,嘴角微微扬起:“哭了好,哭了说明他还有点觉悟。坎塔这种人,就是得多受点教训,才能明白江湖的规矩不是靠吼出来的。” 小龙咧嘴一笑:“哥,您这一连几招,把他搞得团团转,我看他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那就让他继续不知道。”陈汉文转过身,拍了拍小龙的肩膀,“但咱们不能就这么歇着。你去安排人,盯紧坎塔的每一个动作,他想动哪条线,我们就提前堵哪条线。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小龙用力点头:“明白!哥,这次保证给他来个彻底崩溃!” “崩溃?”陈汉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不要他崩溃,我要他自己主动上门求和。这场戏,可不能这么快结束。” 小龙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哥,您是想……” “让他亲手把自己的底牌都掀开。”陈汉文的声音淡定,却藏着一丝锋利,“坎塔的棋局,一直是被动的。只有当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的时候,他才会拼命,而咱们,就是要等他拼得精疲力尽的时候,顺势收网。” 小龙目露敬佩:“哥,您这招真是绝了!我这就去安排。” 陈汉文点点头,看着小龙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深邃。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转身朝码头另一边的茶餐厅走去。 (本章完) 第193章 货量越大,风险也越大 第193章 货量越大,风险也越大 茶餐厅里烟雾缭绕,几张老旧的圆桌挤满了人,老板娘端着一盘菠萝包正满头大汗地在桌间穿梭。陈汉文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点了一杯冻柠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啤哥?”陈汉文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么巧?” 路东啤叼着一根烟,瞥了他一眼,咧嘴笑道:“什么巧啊,我可是听说你这几天玩得热闹,特意来看看你有没有把自己玩进坑里。” “我这哪是玩?不过是动点小心思。”陈汉文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吧,一起喝杯茶。” 路东啤大大咧咧地坐下,点了一杯丝袜奶茶,又要了一碗捞丁。他一边拆开调羹,一边打趣道:“汉文,你这人啊,心眼比针眼都小,坎塔不过踩了你两脚,你就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是真服了。” “啤哥,您这话说得太高看我了。”陈汉文笑着摇了摇头,“坎塔那人,踩不踩我无所谓,关键是他老觉得自己是这片的王,这就有点过分了。江湖是大家的,不是他一个人的。” “听你这话,打算把他彻底拉下水了?”路东啤眼神里多了一丝兴趣,“我还真想知道,你接下来怎么收场。” “收场的事,您啤哥就别操心了。”陈汉文举起茶杯,笑意更深,“等到时候,我请您喝酒庆祝。” 路东啤大笑了一声,端起奶茶跟他碰了碰:“好啊,那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 两人聊得热闹,却不知窗外,一个戴帽子的瘦高男人正躲在路边,偷偷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男人发完照片,立刻消失在巷子里。 几个小时后,坎塔的办公室里,副手把照片递到他面前:“先生,陈汉文和路东啤碰面了。” 坎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路东啤?这个墙头草也插手了?” “暂时不清楚他们聊了什么,但看样子关系不浅。”副手低声说道,“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坎塔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冷笑了一声:“好啊,陈汉文这是想找帮手了。他以为拉拢个路东啤,就能翻我的盘?他也太小看我了。” “那咱们……”副手试探着问。 “先盯着。”坎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狠意,“路东啤这个人,向来两边不靠,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会站在哪边。” 而在茶餐厅的另一边,陈汉文已经结账离开。他站在街角,点燃一根烟,目光悠然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他知道,坎塔一定会收到消息,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啤哥这颗棋子,放得刚刚好。”陈汉文低声自语,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坎塔啊坎塔,你的棋盘已经乱了,这盘棋,你怎么下?” 陈汉文站在街头,烟雾缭绕间,他的目光穿透夜色,注视着濠江远处那片灯火辉煌的港湾。坎塔的局,他早已看得通透,而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小龙急匆匆地从街对面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汉文哥,刚收到消息,坎塔的人已经开始盯上路东啤了。他果然上钩了。” 陈汉文掸了掸烟灰,语气轻松:“盯就盯吧,啤哥是聪明人,他知道怎么演这出戏。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趁着坎塔乱了阵脚,把该布局的棋子都摆好。” “可哥,万一坎塔真的对啤哥下手,那咱是不是得提前提醒他一声?”小龙显得有些担心。 “提醒他?”陈汉文笑着摇了摇头,“啤哥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提醒了?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在风头上转圈子。再说了,这场戏里,啤哥才是最安全的那一个。” 小龙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啤哥那人油滑得很,坎塔真想动他,估计还得先栽个跟头。” “好了,别管这些小事。”陈汉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今晚的货路,安排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小龙立刻回答,“我们的人已经分成三组,从不同的路线出发,货明天一早就能到目的地。” “很好。”陈汉文点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记住,这批货,绝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是咱们在濠江上的命脉,也是让坎塔彻底输掉的最后一枚棋子。” “明白,哥,我这就去盯着。”小龙转身离开,动作干净利落。 夜色渐深,街上的喧嚣逐渐退去,只剩下零星的路灯还在孤独地守着这座不夜城。陈汉文站在原地,低头点燃另一根烟。他的思绪没有停歇,整盘棋局的每一步都在脑海中清晰呈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嘴角微微扬起,然后接通了电话:“啤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路东啤慵懒的声音:“汉文,你这几天可真够忙的啊。搞得整个濠江的风都跟着你乱了。” “啤哥,您这是夸我,还是挖苦我?”陈汉文笑着问。 “都有。”路东啤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坎塔那边已经盯上我了。你要是想借我这棵树遮风挡雨,可得提前告诉我树会不会被连根拔了。” “啤哥您放心,这风再大也吹不倒您这棵树。”陈汉文语气轻松,“再说了,您不是最擅长顺风转向吗?我可不信坎塔真能把您怎么着。” “得了吧,你这小子,就是想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路东啤笑骂了一句,随即语气一转,“不过,我倒是有个消息,可以让你再添把火。” “哦?什么消息?”陈汉文挑了挑眉。 “坎塔最近和军火那边的人又搭上线了。这次,他好像是真豁出去了。”路东啤的声音低了下来,“如果我没猜错,他可能会用这条线,直接对你下手。” “军火?”陈汉文眯起眼睛,目光中透出一丝寒意,“看来坎塔是真的急了。不过,他越急,咱们越好动手。” “行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路东啤顿了顿,又笑着说道,“记住,我可是在帮你,下次得请我吃顿好的。” “没问题,啤哥,到时候一定好好谢谢您。”陈汉文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他转身走向街边的车,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阿全,盯住坎塔的场子,尤其是最近和他接触的那些陌生面孔。记住,一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电话那头传来阿全的声音:“是,哥,我马上去安排。” 夜晚的濠江依旧繁华,霓虹灯在水面上映出一片五彩斑斓的光影,像极了这座城市表面上的繁荣,却掩盖不了暗涌的江湖风暴。 陈汉文坐在码头的仓库办公室里,窗外的吊车缓缓移动,海风带着些许腥味灌进屋子。他手边的茶杯早已凉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桌上的地图上。 小龙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些许得意:“汉文哥,刚刚消息确认了,坎塔那边的军火交易定在后天晚上,地点就在新界外的一个废弃工厂。” 陈汉文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坎塔果然还是忍不住了。他现在是狗急跳墙,什么法子都敢试。” “是啊,这次他跟北方的人接洽,听说货量不小,万一成了,咱们的场子恐怕会被他搅得不安生。”小龙有些担忧地说道。 “货量越大,风险也越大。”陈汉文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窗边,点燃一根烟,“坎塔以为自己捡了根救命稻草,殊不知,那稻草早就被人点着了。” “哥,您的意思是……”小龙愣了愣。 “他的军火交易,肯定藏不了多久。既然藏不了,那咱们就帮他‘曝光’。”陈汉文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让条子知道这笔交易的存在,让他们来收场子。” “高,还是哥您高!”小龙竖起大拇指,“那我们的人呢?需要动手吗?” “不需要动手。”陈汉文摇了摇头,“让咱们的人盯着,万一坎塔的人察觉出什么动静,及时提醒就行。记住,这次的戏,我们是导演,不是演员。” 小龙点头离开,陈汉文重新坐回到桌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的眼神深邃,像是在盘算着更深一层的棋局。 两天后的晚上,新界外的废弃工厂笼罩在一片阴影中,昏黄的路灯洒下微弱的光。几辆黑色的货车缓缓驶入工厂,车门打开,坎塔的手下和北方来的军火贩子开始迅速装卸货物。 坎塔站在工厂的二楼窗口,俯视着下面的交易场面,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批货要是成功运出去,陈汉文还能翻什么天?” 他的副手小声说道:“先生,还是小心点,最近风声紧,这地方会不会暴露?” “暴露?”坎塔冷笑了一声,“谁敢动我坎塔的交易?条子要是来了,我有办法摆平。”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工厂里的人瞬间慌了,坎塔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怎么回事?不是说消息封得死死的吗?” “先生,不好了,条子已经把外面的路全封了!”副手慌张地说道。 坎塔咬牙切齿:“妈的,肯定是陈汉文干的!快,让人分散带货,绝不能全落在条子手里!” 与此同时,距离工厂不远的一辆车里,陈汉文坐在后座,透过望远镜静静地看着工厂内的一切。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平静:“条子果然准时。” 小龙坐在旁边,兴奋地说道:“哥,这次坎塔算是栽定了。他那些货,八成都跑不掉!” “跑掉的才是关键。”陈汉文放下望远镜,目光深邃,“条子能查到的,只是他暴露的那些。跑掉的,才是他接下来必须藏好的。如果他藏不好,这局棋,他就彻底输定了。” “哥,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小龙问。 “让人盯着坎塔的每一个动作。”陈汉文靠在座椅上,缓缓闭上眼睛,“他越慌,露出的破绽就越多。咱们只需要等,等他自己把最后的牌都掀开。” —— 几个小时后,坎塔的场子里,气氛紧张得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几名手下灰头土脸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坎塔暴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脸色阴沉得可怕。 “全是废物!”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这么重要的交易,居然让条子搅了局!” “先生,那批货还有一小部分成功转移,但剩下的大部分……”副手欲言又止。 “闭嘴!”坎塔瞪了他一眼,咬牙说道,“陈汉文!一定是他搞的鬼!他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轻松!” “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副手战战兢兢地问。 “找出他的人,盯死他的场子!”坎塔咬牙切齿,“只要抓到他的任何破绽,咱们就有机会翻盘!” 而在另一边,陈汉文悠闲地坐在茶餐厅里,手里端着一杯冻柠茶,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路东啤坐在对面,叼着一根烟,满脸玩味地看着他:“汉文,你这场戏,演得也太精彩了吧。” “哪里是戏?”陈汉文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是实打实的江湖斗争。” “得了吧,谁看不出来你故意把坎塔往死路上逼。”路东啤吹了口烟,“不过,这场戏最后的收场,可得你来唱。” “收场的事,啤哥您就别操心了。”陈汉文举起茶杯,目光深邃,“我陈汉文的局,从来不需要别人替我收尾。” 陈汉文坐在茶餐厅的靠窗位置,外面街头的霓虹灯将他的脸映得五颜六色。他轻轻转动着杯中的冻柠茶,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人群上,嘴角微微上扬。路东啤坐在对面,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汉文,我说,你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坎塔玩死啊?”路东啤叼着烟,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这一套套的,连我听着都觉得累。” “啤哥,这叫兵不厌诈。”陈汉文轻轻抬眼,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坎塔他太急了,越急越乱,乱了就更容易让我抓住他的把柄。濠江这盘棋,可不是靠一时的冲动能赢的。” (本章完) 第194章 怀疑得越多越好 第194章 怀疑得越多越好 “得得得,你高深,我可不跟着掺和。”路东啤摆摆手,低头拿起桌上的叉烧包,“不过你真不怕玩脱了?坎塔这人虽然蠢,但瘸子里挑将军,也算个狠角色。” “啤哥,他狠得过我?”陈汉文笑得从容,“再说了,濠江的水这么深,他一个坎塔,翻不出多大浪。” 两人正说着,阿全急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汉文哥,刚刚收到消息,坎塔已经在找北方那批人的麻烦了。” “找麻烦?”陈汉文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坎塔那批货被条子截了一半,他怀疑是北方的人通风报信,正在跟他们讨说法呢。”阿全压低声音说道,“听说闹得挺大,差点就动手了。” “有意思。”陈汉文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坎塔果然是狗急跳墙,连北方的人都敢动。” 路东啤咂了咂舌:“啧,这坎塔是真不怕死啊,北方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他这么搞,怕不是要把自己送上门去挨刀。” “啤哥说得对。”陈汉文点点头,“不过,他越是这么乱,咱们就越轻松。小龙呢?让他盯紧点坎塔的场子,尤其是最近他的人和北方接触的地方,一点细节都别漏。” “是,汉文哥!”阿全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你这家伙,整天算盘打得啪啪响。”路东啤叹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说真的,坎塔真完了,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干嘛?”陈汉文笑着摇了摇头,“濠江的局不止是坎塔的事,他倒下了,还有别的人。我要做的,就是在这盘棋里,找到最稳的位置,站到最后。” 路东啤听完,咧嘴笑了:“行,你厉害。等你成了濠江第一人,可别忘了请我喝酒。” “那是必须的,啤哥。”陈汉文笑意更深,“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有不少戏要看。” 与此同时,坎塔的场子里,气氛紧张得像一根快要断的弦。坎塔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空的玻璃杯,不断地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他的副手站在一旁,满脸尴尬。 “先生,北方的人已经放出话来,说如果再有人动他们的货,他们就直接派人过来清场。”副手小声说道。 “放屁!”坎塔猛地把杯子砸在桌上,怒吼道,“是他们的消息走漏了,害得我的货被截,现在倒好,还敢威胁我!” “可是先生,咱们现在风头这么紧,跟他们硬碰硬,怕是……”副手欲言又止。 坎塔冷冷地看着他,咬牙说道:“硬碰硬?我坎塔什么时候怕过硬碰硬?告诉他们,明天再跟我谈,今天我不想见他们!” 副手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坎塔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退路了。陈汉文步步紧逼,条子又虎视眈眈,而现在连北方的人都开始对他不满,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困兽,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 他咬着牙,眼中闪过一抹狠意:“陈汉文,别以为你能笑到最后。这盘棋,我还有机会翻!” 深夜,濠江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零星的光点点缀着城市的轮廓。陈汉文站在码头的高台上,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但他的目光依旧深邃。 小龙走了上来,把一份文件递给他:“哥,这是今天的最新消息。坎塔的货路基本全断了,他手下的人已经开始动摇了。” “很好。”陈汉文接过文件,翻看了几页,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哥,那咱们要不要再给他一记重拳?”小龙问。 “重拳不着急。”陈汉文合上文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先让他多喘几口气。江湖上的斗争,最怕的不是敌人强,而是敌人绝望。只有让他看到一点希望,他才会拼命,而拼命的时候,才最容易露出破绽。” 小龙听得连连点头:“哥,您这心机,我服了!” 陈汉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仓库走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稳。 陈汉文站在仓库的顶层,一只脚搭在护栏上,目光落在远处的货船上。小龙站在他身旁,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汉文哥,坎塔那边彻底乱了。他的几个副手都在背地里说要‘换个靠山’,看样子连他自己都镇不住场了。”小龙眉飞色舞地说道。 “乱是好事。”陈汉文慢悠悠地点了根烟,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他乱了,咱们的机会就来了。接下来,要看他还能撑多久。” “哥,那咱们是不是趁机再给他点‘火上浇油’的礼物?”小龙试探地问。 “火不能随便加。”陈汉文摇了摇头,眼神里多了一丝思索,“太急了容易让人看出破绽。现在这个时候,咱们要做的是,让他自己烧自己。” “怎么让他烧自己?”小龙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很简单。”陈汉文转过头,看向小龙,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他的手下再多一点理由怀疑他,怀疑得越多,他越撑不住。” “明白了,哥!”小龙瞬间反应过来,“那我立刻去安排人,给他的那些副手‘送点料’。” “记住,别太明显。”陈汉文点了点头,“送的东西要像真事,但又不能直接戳穿。要让他们自己去想,自己去猜。” 小龙领命而去,陈汉文站在原地,继续注视着远处。他知道,这盘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每一步都必须走得精准无误。 与此同时,坎塔的场子里,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几个副手站在办公室里,低头不敢说话。坎塔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雪茄,脸色铁青。 “说话啊!一个个哑巴了?”坎塔狠狠地把雪茄摔在地上,“货被截了,场子丢了,你们就这么看着?” “先生,我们也是尽力了,可陈汉文那边的人……”一个副手小心翼翼地开口,却被坎塔狠狠瞪了一眼,顿时噤声。 “尽力了?”坎塔冷笑一声,“你们的尽力就是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濠江的地盘一点点被蚕食?”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进来,递上一封信:“先生,这是刚刚送到的。” 坎塔接过信,撕开后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更加阴沉:“狗东西,连你们也敢背叛我?” 几个副手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最好祈祷这不是你们的手笔!”坎塔咬牙切齿地说道,“否则,我让你们一个个都从濠江消失!” 几名副手满头冷汗,连连摇头:“先生,我们绝对没有!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想分化我们!” “挑拨离间?”坎塔将信狠狠地摔在桌上,“不管是不是挑拨,我都要查清楚。派人盯紧陈汉文的每一个动作,我就不信他没有破绽!” 夜晚,濠江的街头依旧热闹非凡,茶餐厅里人声鼎沸,烟火气弥漫。陈汉文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边放着一杯冻柠茶,脸上的神情显得悠闲从容。路东啤坐在对面,正啃着一块鸡翼,看着陈汉文忍不住摇头。 “汉文,你这人真是够心狠的。”路东啤笑着说道,“坎塔那家伙现在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信谁了吧。” “啤哥,这不是心狠,是棋局。”陈汉文轻轻转动着茶杯,目光微微一闪,“江湖上,想赢的人很多,但真正能赢的,从来不是靠拳头,而是靠脑子。” “行,你有脑子。”路东啤咧嘴一笑,“不过话说回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收拾残局?” “残局?”陈汉文轻轻摇头,“残局从来不是问题。关键是,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自己是棋手,而我,只是个不经意间的赢家。” “你这话听着挺唬人,但其实就是你要当最后的收割者呗?”路东啤揶揄道。 “差不多。”陈汉文笑着点点头,“啤哥要是愿意,咱们一起分一杯羹?” “我可不想掺和得太深。”路东啤摆摆手,“不过看你这场戏,确实够精彩的。我就安心坐着看戏,等你赢了请我喝酒。” “那就说定了。”陈汉文举起茶杯,和路东啤轻轻碰了一下。 码头上的夜风凉爽,吹动着远处悬挂的吊灯,昏黄的光影在空中摇曳。陈汉文站在码头的高台上,远眺着海面上零星点缀的船只,眼神淡定却深邃。小龙匆匆跑上来,气喘吁吁地递上了一份文件。 “汉文哥,最新的消息。”小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喘着气说道,“坎塔那边现在不仅乱成一团,还开始怀疑自己的副手有内鬼,他的人快顶不住了。” “怀疑得越多越好。”陈汉文接过文件,翻开扫了几眼,随手合上,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这正是咱们要的局面。” 小龙兴奋地点点头:“哥,您这几招真是绝了,坎塔估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悔青?”陈汉文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到高台边缘,倚着栏杆看向远处,“他还没到悔的地步呢。坎塔这种人,死撑是他的本能,他要是现在低头,那才不正常。”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小龙有些好奇地问。 “很简单。”陈汉文缓缓吐出一口气,“等他自己把路走绝,再给他最后一击。” 与此同时,坎塔的场子里,气氛几乎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几个副手站在办公室的角落,低头不敢出声,而坎塔正阴沉着脸,在沙发上来回踱步。 “查!给我查!一定要查清楚谁在背后捅我刀子!”坎塔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桌子,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先生,我们的人已经在盯着了,但这几天的线索都断了……”一个副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废物!你们一个个连个影子都抓不住,还能干什么?”坎塔指着那副手骂道,“再查不到人,你们就给我滚!” 几个副手低着头,满头冷汗,不敢说话。此时的坎塔,早已被接连不断的失败和暗算折磨得失去了理智。 而就在这时,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弟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他熟练地穿过几条小巷,最终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茶餐厅。他推开门,扫了一眼,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汉文哥,坎塔已经快疯了。”小弟低声说道,“他现在怀疑所有人,场子里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汉文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很好。告诉他,不用怀疑了,身边的每个人都可能是敌人。” 小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明白了,汉文哥。” 送走小弟后,小龙端着一盘菠萝包坐了过来,满脸兴奋地说道:“哥,坎塔的人现在连个信得过的都没有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动他的场子?” “直接动?”陈汉文笑着摇了摇头,“小龙,你得记住,江湖上的斗争,赢的不只是拳头,还有脑子。坎塔现在自己玩不转了,咱们只需要等他彻底垮掉,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还是哥高明。”小龙连连点头,咬了一口菠萝包,嘟囔着说,“那咱们就再看看他能撑多久。” 几天后,洗米桦的办公室里也传来了消息。陈炳站在一旁,神情略显激动:“桦哥,坎塔的副手已经有两个跳槽了,据说他现在连账本都管不过来,场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洗米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果然是斗不过陈汉文,那家伙心思比针眼还细,坎塔输得不冤。” “桦哥,要不要趁机动手?”陈炳有些跃跃欲试。 “动什么手?”洗米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陈汉文这人,看似低调,但实际上早就把全盘掌控住了。我们现在动手,只会让他觉得我们想分一杯羹。他的局,咱们还是别搅和。” “明白了,桦哥。”陈炳点了点头,“不过,这场戏确实挺精彩的。” (本章完) 第195章 成了导火索 第195章 成了导火索 “精彩是精彩,但别忘了,陈汉文这人,一旦收了局,肯定不会满足于现在的地盘。”洗米桦语气里多了一丝警告,“咱们以后,可要多留个心眼。” 夜晚的濠江,灯火辉煌,街头依旧车水马龙。陈汉文坐在码头的办公室里,手里转动着一枚硬币,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小龙站在一旁,忍不住问:“哥,坎塔现在已经快顶不住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咱们收网了?” “再等等。”陈汉文轻声说道,“现在收网,戏不够圆满。我想让坎塔自己明白,他输得有多彻底。” 小龙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些着急,但他知道陈汉文的每一步都有他的道理。 码头的货船正卸下一批新货,吊机的轰鸣声与海浪声交织,勾勒出濠江的繁忙与喧嚣。陈汉文站在仓库的顶楼,手中夹着一根烟,远远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龙踩着楼梯一路小跑上来,手里拿着一份情报,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哥,坎塔那边出事了。他的一个手下带着账本跑了,现在场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陈汉文挑了挑眉,轻轻掸了掸烟灰:“账本?跑到哪儿去了?” “听说跑去找桦哥了。”小龙语气里透着兴奋,“估计是想投靠他,要找个靠山。” “找桦哥?”陈汉文笑了,“啤哥呢?他什么反应?” “啤哥刚刚也传来消息,说要和咱见一面。他大概也知道坎塔这次彻底完了,想谈谈接下来的合作。”小龙笑着说道,“哥,咱现在算是稳操胜券了吧?” “稳是稳,但还得小心。”陈汉文转身看向小龙,眼神透着一股精明,“别忘了,这种局面最容易让人乱了阵脚。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明白,哥!”小龙点点头,“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收网?” “收网不急。”陈汉文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地说道,“让坎塔再折腾几天。他越急,露出的破绽就越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小龙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想着快点解决,但他知道陈汉文的决定向来精准无误。 与此同时,洗米桦的办公室里,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坎塔的那个手下低着头站在房间中间,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本,语气里满是忐忑:“桦哥,我这次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投奔您……” “账本呢?”洗米桦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语气平静。 手下连忙把账本递了上去,洗米桦随手翻了几页,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有意思。坎塔的场子原来这么多猫腻,难怪他最近折腾得这么厉害。” 陈炳站在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桦哥,这个手下来的时候可是偷偷摸摸的,要不要咱们先把他藏起来,别让坎塔的人找到?” “藏起来?”洗米桦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他既然能跑来找我,就说明他已经做好被发现的准备。坎塔要是想找麻烦,那就让他来找。” “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陈炳问道。 秋三站在盛荣堂的大会议室里,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打火机,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他的目光从一张湾仔势力分布图上缓缓扫过,目光在酒吧街的位置停留了片刻,随后转向一旁的阿斌。阿斌站在桌边,手里捏着几份文件,表情复杂。 “秋三哥,今晚的局势已经乱得差不多了。”阿斌低声说道,语气里藏着几分隐忧,“那些小帮派互相起了内斗,有几个甚至直接跑去苏汉泽那边讨公道,但被堵了回来。” 秋三缓缓转过身,打火机在他手中弹开又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靠在桌边,语气淡漠:“跑去讨公道?他们以为苏汉泽是什么,慈善堂?” 阿斌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现在不仅对苏汉泽失望,连彼此之间也起了隔阂。酒吧街上今天已经发生了两起小规模冲突,我们的人没插手,局面反而更乱了。” 秋三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点了点桌上的分布图,语气低沉:“这就是他们的命。他们这些小帮派,平时只知道抱团取暖,一遇到真正的危机,就先互相撕咬。湾仔能留住他们这种人多久?早晚都得被清出去。” 阿斌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秋三哥,既然他们已经乱成这样,要不要趁机收回酒吧街?那里毕竟是湾仔的黄金地段,不能让苏汉泽的手伸得太远。” 秋三的目光冷冷扫过阿斌,声音中透着一丝凌厉:“收回来,然后呢?再让他们有借口说是我挑起的矛盾?还是让这些小帮派把我当成救命稻草?” 阿斌低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秋三靠近会议桌,俯身在地图上用手指点了点酒吧街和周围的几个红圈区域,眼神深邃:“我要的不是把酒吧街抢回来,而是让所有人知道,没有我秋三,湾仔根本无法平静。这些小帮派如果现在不学会尊重规则,那就永远没有资格站在湾仔的地盘上。” 阿斌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敬畏:“秋三哥,那接下来呢?我们是继续按兵不动,还是……?” 秋三轻轻一笑,目光却没有一丝温度:“不动?我们不动,苏汉泽就真以为我们死了。今晚,让人去酒吧街转一圈,不需要做什么,就让他们看到,我们还在。” 阿斌点点头,连忙应下:“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秋三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他独自站在地图前,目光深邃,像是看穿了一切。 夜幕降临,湾仔的霓虹灯次第亮起,酒吧街依旧人声鼎沸,但隐藏在喧嚣背后的紧张气息却无处不在。秋三派出的人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三五成群地走过街道,在几个关键的据点停留片刻,随后便离开。这样的动作看似毫无意义,却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这些小帮派的心头划下了一道隐隐作痛的伤口。 “他们的人又来了。”一家小酒吧的老板站在窗边,透过缝隙看着街上的动静,低声说道。他身后的几个兄弟神色紧张,纷纷低声议论着。 “秋三是真的打算回来接管酒吧街了?”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压低声音问道,目光中透着几分恐惧。 “谁知道呢。”老板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但如果秋三真要回来,我们还能怎么办?苏汉泽现在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甚至连我们的货都被扣着。”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投靠苏汉泽了吗?”另一个年轻人小声说道,“他就算再不管,至少没直接动我们吧?” 老板冷笑了一声,转过身盯着他说道:“没动?你以为苏汉泽扣我们的货是闹着玩吗?他就是要逼我们彻底低头,最后连饭都吃不上。” 年轻人不再说话,低下头陷入沉思。 “反正不管怎么样,湾仔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湾仔了。”老板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秋三和苏汉泽的斗争,最后倒霉的只有我们这些人。”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站在皇朝夜总会的顶层,俯瞰着湾仔的灯火。他的身后,阿宽正小心翼翼地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泽哥,秋三的人今晚在酒吧街出现了几次,没有正面行动,但几个小帮派的人明显开始慌了。”阿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些人可能会重新倒向秋三。” 苏汉泽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抬起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语气却依旧冷静:“倒向秋三?他们这些人还能倒多少次?阿宽,你记住,湾仔的局面,决定权从来不在这些小帮派手里。”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宽问道,“要不要直接清理掉那些摇摆不定的势力?” “不急。”苏汉泽转过身,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秋三的动作只是试探,他想看我们的底线在哪里。如果我们现在动手,只会让他摸清我们的意图。” “可他在酒吧街的动作已经开始影响我们的控制力了。”阿宽皱着眉说道,“如果再拖下去,恐怕会出现更多不稳定因素。” “酒吧街的乱象是暂时的。”苏汉泽缓缓说道,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等这些小帮派彻底失去信任,再没有人能够依靠的时候,他们会自己来找我们。” 阿宽点了点头,随即低声说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苏汉泽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转身看向窗外。他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寒意,像是锁定了一个目标。 秋三回到盛荣堂时,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他坐在沙发上,听着阿斌汇报酒吧街的最新动向,脸上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 “秋三哥,苏汉泽那边还没有直接动作,但他们的人盯得很紧,似乎在等我们的下一步。”阿斌说道。 秋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盯着是好事,说明他也有顾虑。” “可接下来我们怎么走?”阿斌问道,“如果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苏汉泽很可能会等到这些小帮派彻底倒向我们,然后再出手。” “他不会等太久。”秋三淡淡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他越是等,就越会坐不住。我们只需要继续保持压力,不急着行动。” 阿斌点头应是,但心中依旧有些疑虑。秋三的计划深不可测,但眼前的局势实在太过复杂,让人看不清真正的方向。 秋三却显得无比笃定。他靠在沙发上,双手交迭在胸前,目光深邃得让人无法猜透。这盘棋已经接近了关键的时刻,而每一步,都将决定湾仔的未来。 秋三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间,他的思绪像湾仔的夜色一样深邃。他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声音低沉:“阿斌,今天酒吧街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还有谁动过手?” 阿斌立刻翻开手中的笔记本,快速扫了一眼汇总的报告:“酒吧街的三爷和红星的几个小头目有些摩擦,原因还是货路上的问题。苏汉泽扣了他们的货,他们指责彼此通风报信。还有,几个场子里的保安也动了手,局面越来越不受控。” 秋三吐出一口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苏汉泽的算计看似聪明,但他忘了一个道理。这些小帮派本来就是各怀鬼胎,利益一乱,连兄弟都能反目,更别提他所谓的联盟。” 阿斌抬头看着秋三,目光中满是疑惑:“秋三哥,那我们不趁机动手,真的让他们继续闹下去?” “动手?”秋三弹了弹烟灰,语气里透着一丝轻蔑,“动手是最蠢的选择。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自己把局搅烂,再让苏汉泽去收拾。收拾不住,那些人自然会想起谁才是真正的靠山。” 阿斌点点头,目光里带着一丝敬畏:“秋三哥,您是要他们看清楚,只有您才能稳住这片地?” “没错。”秋三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声音低而有力,“记住,越是乱,越不要急。现在是苏汉泽的局,他越主动,我们的胜算越大。” 几天后,湾仔的混乱更加明显。酒吧街的几处重要场子频繁发生争执,有些甚至引发了冲突。苏汉泽的人试图介入,但每一次都显得力不从心。他们的强硬手段并没有平息事态,反而加剧了小帮派的反感。 “泽哥,湾仔的那些人实在太不听话了。”阿宽站在苏汉泽面前,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们扣住的货现在成了导火索,甚至有人放出风声说,我们压榨得比秋三还狠。” 苏汉泽靠在椅子上,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但眼底的寒意却更深了一层:“这些人真是蠢得可以。他们以为闹一闹就能逼我们让步?” “可是现在的局面对我们不利。”阿宽皱着眉说道,“秋三的人虽然没直接插手,但他们的存在让那些小帮派心生侥幸。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真的会失去对酒吧街的控制。” “失去?”苏汉泽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湾仔的局面永远掌握在强者手中。他们想翻盘,就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本章完) 第196章 轮不到你们插手 第196章 轮不到你们插手 “给他们点教训。”苏汉泽缓缓说道,目光中透着冷冽,“挑几个出头的,狠狠敲打下去,让其他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可是秋三的人……”阿宽刚想提醒,却被苏汉泽打断。 “秋三现在是局外人,他不敢轻易插手。”苏汉泽的语气笃定,“但如果他真想趁乱而动,那就更好。他动一次,我就有理由彻底铲平他。” 阿宽点头领命,随即转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苏汉泽一个人,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湾仔势力分布图上,手指缓缓在酒吧街的位置上划过,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深夜的湾仔显得格外冷清,平日里热闹的酒吧街上,几家场子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街角的一家小酒吧还亮着昏暗的灯光。秋三站在车旁,目光投向街对面。他的手下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等待着他的命令。 “秋三哥,苏汉泽的人今晚又扣了一批货,还让人围了三爷的场子。”阿斌低声说道,“三爷那边快撑不住了,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撤离。” 秋三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他们撤得越快,酒吧街的局势就越乱。这场戏,才刚开始。” “可如果苏汉泽的人真接管了所有的场子……”阿斌试探着问。 “他接得了吗?”秋三回头看了阿斌一眼,语气中透着一丝讥讽,“他现在能掌控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人跟着他,只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还有得选。等到他完全暴露他们毫无退路的时候,局面才真正到我们的手里。” 阿斌听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们不需要出手,只需要等他们自乱阵脚。” 秋三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对,这才是真正的博弈。” 几天后,湾仔的混乱达到了顶峰。酒吧街的小帮派几乎全员内讧,而苏汉泽的人在多次干预失败后,也逐渐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就在所有人以为酒吧街即将彻底失守时,秋三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关键的几处场子。 没有争斗,没有冲突,秋三的手下只是默默地将货物送回,并对那些苦不堪言的小帮派传递了一个信息:“秋三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这一举动迅速传遍整个湾仔。那些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小帮派纷纷找到秋三,愿意重新归顺。他们的悔意显得格外诚恳,因为他们清楚,秋三的规则虽然严格,但至少不会像苏汉泽那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秋三哥,酒吧街的人已经基本回到我们这边了。”阿斌站在秋三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苏汉泽那边现在连话都不敢放,他们已经彻底乱了。” 秋三坐在椅子上,轻轻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语气淡然:“乱?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要让苏汉泽亲眼看着,他的一切,如何在我的手里土崩瓦解。” 秋三夹着烟的手轻轻抖了抖,烟灰落进烟灰缸里。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整个人看似放松,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杀意。他转头看着阿斌,目光深邃:“那些人,真的以为我是他们的救世主?” 阿斌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秋三哥,现在的确有不少小帮派把您当成最后的靠山。他们说,只有您能平这片乱局。” “靠山?”秋三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他们靠着我,是因为知道苏汉泽压得太狠。但阿斌,这些人最靠不住。他们能背叛一次苏汉泽,就能背叛我第二次。” 阿斌有些犹豫:“可现在咱们已经接手了酒吧街的大半,怎么处理他们?” “处理?”秋三的目光冷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低沉而有力,“收着,但不全信。我要他们明白,今天能回来,是我给的机会。如果他们再敢乱,就没有第三次了。” 阿斌点点头,低声说道:“明白了,我会让兄弟们盯紧他们。” “光盯紧不够。”秋三吐出一口烟,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挑几个出头的试试,看看他们嘴上归顺,心里到底有没有动过别的念头。” 阿斌会意,立刻点头:“我明白,马上去安排。” 秋三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眼神越发冷冽。这些小帮派虽然暂时倒向他,但他们的忠诚和稳定比一片纸还脆弱。而湾仔的局面,不能靠这些人来决定。他需要的,是彻底扳倒苏汉泽的局势,真正将湾仔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与此同时,皇朝夜总会的顶楼,苏汉泽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灯火通明的湾仔。他的脸上依旧挂着一贯的从容,但握着红酒杯的手却微微用力,仿佛在压抑某种隐忍的情绪。 “泽哥,酒吧街那边的消息……越来越不妙。”阿宽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秋三的人已经接手了大部分场子,那些小帮派几乎全部倒戈,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苏汉泽微微转过头,目光中透着冷冽的光芒:“小帮派倒戈,是意料之中的事。秋三接手这些场子,不代表他赢了。湾仔的局面,决定权从来不在这些乌合之众手里。” 阿宽点点头,但眉头依旧紧皱:“可秋三现在看起来势头很猛。如果我们再不动手,他会……” “动手?”苏汉泽冷笑了一声,抬手将红酒杯放在一旁的桌上,“你觉得,他现在真的稳了吗?他接手这些场子,不过是暂时捡了个烂摊子。” “泽哥的意思是?”阿宽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些小帮派的忠诚有多廉价,秋三比谁都清楚。”苏汉泽缓缓说道,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算计,“他接手了酒吧街的局势,就得承担这些人的后果。而这些人,不会让他轻松。” 阿宽点了点头,随即低声说道:“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等。”苏汉泽的声音冷静而笃定,“等秋三自己暴露他的弱点。他现在稳住的是酒吧街,可湾仔的其他地方,不会让他安稳太久。” 果然,几天后,湾仔的其他区域开始出现动荡。一些原本中立的势力,趁着酒吧街的乱局,试图扩展自己的地盘。秋三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应对这些新的威胁,而这正是苏汉泽期待的结果。 “秋三哥,不好了!”阿斌急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东码头那边突然有一伙人闹起来了,他们说我们的兄弟抢了他们的货。” 秋三抬起头,目光如刀:“抢货?谁干的?” “我们的人根本没动过。”阿斌连忙说道,“这是有人故意挑事。” 秋三沉默了片刻,随即冷笑了一声:“挑事?很好。这事是谁挑的?” “应该是苏汉泽的人。”阿斌低声说道,“他们最近一直在暗中动作,试图借机反扑。” “反扑?”秋三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目光冷冷地投向远方,“他们选错了时机。” 阿斌看着秋三,试探着问:“秋三哥,要不要动手教训一下他们?” “不急。”秋三摇了摇头,语气冷得让人发寒,“让他们先闹,闹得越大,动静越多,越能暴露他们的底牌。” “可是……如果不制止的话,我们的地盘会受到影响。”阿斌有些犹豫。 “地盘?”秋三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地盘能乱,但人不能乱。让兄弟们稳住,守好我们的底线。如果苏汉泽的人敢越过这条线,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阿斌点点头,立刻离开去安排。 湾仔的夜再次被混乱笼罩,酒吧街的纷争虽然暂时平息,但其他区域的冲突却如火如荼地上演。秋三的人稳守阵地,苏汉泽的人却步步紧逼,两人之间的对峙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秋三坐在盛荣堂的办公室里,双手交迭,目光深沉。这场博弈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每一步都至关重要。而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彻底击溃苏汉泽,让湾仔回到他的掌控之中。 “苏汉泽,你以为我只是在防守?”秋三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抹冷冽的杀意,“很快,你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秋三盯着手中的茶杯,缓缓旋转着,杯中的茶水漾起微微涟漪。他的目光如同这一杯茶,看似平静,实则暗藏风浪。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阿斌带着一丝疲惫的神色走进来,手里拿着一迭文件。 “秋三哥,刚刚收到消息,苏汉泽的人在东码头那边逼着几个货主改签合同,要把通道权直接划给他们。”阿斌把文件放在桌上,语气中透着隐隐的火气,“这些人明摆着在挑衅。” 秋三放下茶杯,抬眼看向阿斌,声音低沉而平稳:“改签合同?这些货主签了吗?” “签了几个,但更多的人在观望。他们不知道苏汉泽能撑多久,也不敢完全得罪我们。”阿斌皱着眉,“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苏汉泽的人比咱们更狠,更会用手段。” 秋三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狠?他们确实比我们更狠,但只会让人更怕他们,不会让人更信他们。” 阿斌点点头,但脸上的担忧依旧没有散去:“可如果苏汉泽的人继续这么逼下去,我们的货路迟早会被完全封死。” “被封死?”秋三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投向远处的街道,语气冷冽,“货路不是封死的,而是看谁能重新打开。” 阿斌怔了一下:“秋三哥,您的意思是……” “让人放出消息,就说湾仔的货路要重新整合。”秋三转过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告诉那些还没改签的货主,只要还站在我们这边,他们的货,不仅能走得快,还能走得更安全。” “可万一他们不信呢?”阿斌试探着问。 “不信?”秋三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们会信的,因为我会让苏汉泽的路,彻底走不通。” 阿斌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点点头:“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当天夜里,湾仔的东码头灯火通明。苏汉泽的人正在几个仓库外守着,他们的队长张浩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对着几个货主咄咄逼人。 “签了合同,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货就由我们洪兴直接负责。”张浩的语气中透着威压,“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不签的,货能不能走,就不一定了。” 几个货主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犹豫。他们知道苏汉泽的力量,但也明白秋三在湾仔的影响力。站队,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从来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而是赌命。 “张队长,这事……再缓两天成不?”一个中年货主试探着开口,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 “缓两天?”张浩冷笑了一声,直接将文件摔在货主面前,“你们还有两天的货能缓吗?告诉你们,今天签了,大家好做生意;不签,明天你的货就得积在仓库里发霉!” 中年货主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正犹豫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仓库外传来。 “张队长,这么大的火气,是货主欠你钱了,还是你欠他们钱了?” 张浩猛地转头,看见秋三的人站在门口。他们没有大张旗鼓,只是三五成群,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每个人的目光都透着冷冽的压迫感。 “秋三的人?”张浩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你们来这儿干什么?东码头现在归我们洪兴管,你们最好别越界。” 为首的阿斌笑了笑,语气不急不缓:“越界?张队长,湾仔的路从来不是哪家独吞的。我们只是过来看看,看你们做得有多绝。” 张浩冷哼了一声:“东码头现在是洪兴的地盘,轮不到你们插手。” 阿斌眯起眼睛,语气依旧平和,却透着一股冷意:“话是这么说,但湾仔的货路是谁的,最后还是得看货主们怎么选。” 张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秋三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更明白,这次他们来,不只是为了看热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张浩咬着牙问道。 (本章完) 第197章 尚未解开的谜题 第197章 尚未解开的谜题 “干什么?”阿斌淡淡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我们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湾仔的货路,只有一条是永远通畅的,那就是秋三的路。” 张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正准备开口反驳,突然发现,几个货主已经低声交头接耳起来,脸上的表情复杂而纠结。 “张队长,湾仔这么大,做生意也讲规矩。”阿斌微微弯腰,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咱们的路,不挡你们的路,但你们也别想着一口吃下湾仔的货。否则,咱们这会儿聊得再好看,也挡不住明天的麻烦。” 张浩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冷汗。秋三的人一旦发话,这些货主的心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天,湾仔的货主们陆续开始退回苏汉泽的合同,并重新找到了秋三的人。一时间,东码头的局势迅速逆转,苏汉泽苦心经营的货路被切断大半。 “泽哥,东码头出事了。”阿宽急匆匆地冲进苏汉泽的办公室,脸色苍白,“秋三的人直接插手,所有的货主都开始倒向他。咱们辛辛苦苦铺的局,眼看着就要崩了!” 苏汉泽缓缓站起身,眼神如刀般冷冽。他的手轻轻搭在桌子上,低声说道:“秋三……你倒是给我找了个好麻烦。” “泽哥,要不要……”阿宽试探着比了一个动作,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不急。”苏汉泽挥了挥手,目光冷冷地扫过窗外,“他以为他赢了,但局才刚开始。他能抢回货路,但我能让他的地盘,寸步难行。” 秋三站在盛荣堂的二楼办公室,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整理好的货运清单。他的目光从上到下快速扫过,确认每一条线路和时间都没有问题之后,将文件放在桌上。他侧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阿斌,语气低沉而冷静:“东码头的货路,现在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阿斌挺直了身子,答道:“秋三哥,七成的货主已经重新回来跟咱们合作了,还有一些人还在观望,但他们手里的货没地方去,迟早也得回来。” “迟早?”秋三低笑了一声,目光如寒夜的刀锋,“做生意的人怕的就是迟早,湾仔的货不能等,让他们马上决定。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墙头草身上。” 阿斌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明白了,我会派人去催,尽快把人都拉回来。” 秋三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沉思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让兄弟们注意,这次不只是货路的事。苏汉泽不会轻易放弃,他很快就会有动作。” 阿斌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秋三哥,苏汉泽的人如果真敢动手,我们要不要直接硬碰硬?” 秋三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声音低沉:“硬碰硬是下策。我们要让苏汉泽动手,但不是在他准备好的时候,而是他最慌乱的时候。” 阿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秋三哥,您的意思是等他乱起来,再反击?” “对。”秋三转过身,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现在的湾仔像一张拉紧的弓,谁先失去平衡,谁就会崩溃。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苏汉泽先失去他的平衡。” 阿斌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点头:“明白了,我会安排好兄弟们,不会让苏汉泽有机可乘。” 与此同时,苏汉泽的压力已经显而易见。东码头的货运局势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原本稳定的货源突然减少,让他的下线和仓库全面吃紧。办公室里,阿宽一边看着最新的货运数据,一边忍不住皱眉。 “泽哥,现在局势对我们很不利。”阿宽低声说道,“东码头的货运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很多人都开始倒向秋三。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渠道可能就守不住了。” 苏汉泽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神情如常,但眉头却紧锁着。他没有立刻回应阿宽的话,而是缓缓转过身,将酒杯放在桌上,目光冷冷地落在对方身上:“渠道守不住,是因为他们以为秋三能给他们更多的利益。但我要让他们知道,跟着秋三,只会让他们失去一切。” 阿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苏汉泽的意思:“泽哥,您的意思是制造一些麻烦,让那些货主后悔?” “麻烦?”苏汉泽冷笑了一声,目光中透着冷冽的寒意,“麻烦太轻了,我要让他们在秋三的路上寸步难行。” 阿宽点点头,立刻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苏汉泽缓步走到桌前,低声说道:“第一,派人盯紧秋三的货路,找到他的薄弱点,无论是装货、运输还是卸货,只要有一点漏洞,就放大它。第二,把我们自己手中的渠道进一步压缩,让这些货主知道,离开我们,他们根本活不下去。” 阿宽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几天后,湾仔的局势再度紧张起来。秋三的货路虽然初步恢复,但运输途中接连发生问题。几辆装满货物的卡车在路上被截停,司机受到威胁,甚至有一批重要的货物在运到仓库前被恶意破坏。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让原本刚刚稳定的货运体系再度陷入混乱。 “秋三哥,不好了!”阿斌急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满是焦虑,“苏汉泽的人在路上拦了我们的货,几个兄弟差点被打伤。还有一批货,在卸车的时候直接被泼了油,根本没法用!” 秋三坐在椅子上,神色冰冷。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地图上,手指轻轻点在几个关键的位置,语气低沉:“苏汉泽开始动手了。” “是的。”阿斌咬了咬牙,愤怒地说道,“他们现在是打定主意要断我们的路!秋三哥,咱们是不是也该还手了?” 秋三没有回答,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缓缓站起身:“还手当然要还,但不是现在。苏汉泽以为他掌握了主动权,我们就让他再放肆一点。” “再放肆?”阿斌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解。 “对。”秋三走到窗前,语气冷静而又坚定,“让他觉得,他已经控制了局面。他越放松警惕,露出来的破绽就越多。” “可是,货路的问题如果不解决,那些货主的信心可能会动摇。”阿斌试探着说道。 “信心是可以挽回的。”秋三的目光如刀般锐利,“但苏汉泽如果露了底牌,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阿斌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有些疑虑,但他知道秋三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他立刻转身离开去安排。 几天后,秋三的人开始反击。他们悄无声息地在东码头附近设下埋伏,找准时机,将苏汉泽的几个小头目一网打尽。同时,一批运往苏汉泽阵营的重要货物神秘失踪,这一系列精准的反击让苏汉泽的势力瞬间陷入混乱。 “泽哥,出事了!”阿宽冲进办公室,脸色苍白,“我们的货在运输途中被截走了,还有几个重要的兄弟被秋三的人控制住了!” 苏汉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低声怒喝:“秋三终于动手了。” “泽哥,我们怎么办?”阿宽试探着问道。 “怎么办?”苏汉泽咬牙切齿,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杀意,“既然他想开战,那我就奉陪到底。” 秋三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目光冷冷地落在茶水的表面。他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敲打,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屋子里静得仿佛连这微小的声音都显得突兀。阿斌站在一旁,表情复杂,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出口。 “苏汉泽动手了。”秋三语气平静,仿佛刚刚听到的并不是一个会让湾仔局势再度升级的消息,而只是日常的琐事。 “是的,秋三哥。”阿斌低声回应,“但他们的动作还不算太大,主要是针对咱们的货路,拦了一批,但后续的货都没动。” 秋三眯起眼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动,是因为他们还没摸清我们的底细。苏汉泽的人向来谨慎,特别是在局势胶着的时候。他不敢贸然开战,只能试探。” “可他这试探,对我们的货主影响很大。”阿斌皱着眉,“有几个人开始打听其他路了,甚至有人……想重新靠向苏汉泽。” 秋三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他望着窗外的街道,语气低沉而不容置疑:“阿斌,那些墙头草,留不得。” 阿斌一怔:“秋三哥,您的意思是……?” “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秋三的目光如同夜晚的海面,平静得让人心寒,“告诉他们,如果还想在湾仔做生意,就别再想着两边摇摆。谁敢动摇,就让他连地盘都保不住。” 阿斌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办。” 秋三继续看着窗外,沉默了许久。他的心里像是有一根弦绷得很紧,随时都可能断裂。这场博弈已经进入了最危险的阶段,稍有不慎,整个局势都可能失控。 几天后,湾仔的局势进一步升温。秋三的货路虽然暂时稳住,但苏汉泽的反扑却愈演愈烈。他的人不仅开始在运输线上制造麻烦,还悄悄渗透进秋三掌控的场子,试图撬动他的内部。 “秋三哥,不好了!”阿斌急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咱们酒吧街的‘光辉场子’出了问题,那里的经理带着账本跑了,直奔苏汉泽那边。” 秋三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跑了?他以为苏汉泽能护得住他?” “听说他拿了不少咱们场子的账目,苏汉泽如果用这些东西作文章……”阿斌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秋三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屑:“账本?那些东西他也敢拿去丢人现眼?阿斌,你马上派人去查,看看他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没有,就给他一个警告,让他知道,湾仔的规矩是谁定的。” “明白,我马上去办。”阿斌点头离开,步伐显得比以往更加急促。 与此同时,苏汉泽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那本从光辉场子拿来的账目。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账目倒是清楚。”苏汉泽将账本递给一旁的阿宽,语气轻松而不屑,“但这些东西,根本不够用来打击秋三。” “泽哥,光辉场子那边的人已经彻底倒向我们了。”阿宽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们再施压一下,秋三的酒吧街很可能会全面动摇。” “施压?”苏汉泽摇了摇头,语气冷静而深沉,“现在还不是时候。秋三的人刚刚稳住货路,他一定比谁都紧张。我们要让他犯错,而不是主动去攻破他的阵地。” “可如果他不犯错呢?”阿宽试探着问。 “他会犯错的。”苏汉泽的目光投向窗外,语气笃定,“秋三看似冷静,但他的弱点是太过谨慎。他越是想稳住局面,就越会露出破绽。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盯紧他的每一步。” 阿宽点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苏汉泽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几个小时后,光辉场子的账目已经被送回到秋三的手中。阿斌站在他面前,脸色难看:“秋三哥,那边的人虽然暂时没动作,但苏汉泽肯定会用这些东西挑起更多的事端。” 秋三翻看了一眼账本,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随手将账本丢在桌上,声音低沉:“想挑事端,就让他挑。他能做的,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可……”阿斌还想再说,却被秋三抬手制止。 “阿斌,湾仔的局势,不是靠账本能改变的。”秋三缓缓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告诉兄弟们,守住酒吧街,守住码头。只要我们不乱,苏汉泽就翻不起浪来。” 阿斌低头应是,转身离开。秋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目光如炬,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秋三坐在沙发上,双手交迭,手指在扶手上缓缓敲打,节奏有些不耐烦。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灼味。他的目光盯着桌上的那本账簿,像在琢磨一件尚未解开的谜题。 (本章完) 第198章 埋伏 第198章 埋伏 “秋三哥,咱们已经把光辉场子的兄弟全都重新排查了一遍,那个跑去苏汉泽那边的经理,我们的人也盯紧了。他们暂时没什么动作。”阿斌快步走进来,站定后,语气小心翼翼。 秋三抬眼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没动作?他们的沉默,比任何动作都危险。” “我明白您的意思。”阿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苏汉泽现在肯定在筹备更大的计划,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摸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秋三嗤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到窗前。他伸手推开一条窗帘缝隙,夜晚的湾仔灯火通明,霓虹闪烁。他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和行人,语气低沉:“苏汉泽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让我乱。” 阿斌皱着眉头:“可咱们一直按兵不动,他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耗下去吧?” 秋三转过身,目光深沉:“他不会耗,他只是还没找到机会。我们按兵不动,就是在逼他先露出破绽。阿斌,记住,苏汉泽不是不急,他比我们更急。” 阿斌点头应是,但还是忍不住问:“可如果他真的找到机会了,咱们该怎么办?” “他找机会,那我就让他失去所有的机会。”秋三坐回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烟盒点燃一支,烟雾升腾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他动手的时候,就是我反击的时候。” 几天后,湾仔的风向开始悄然变化。一些与秋三合作的货主突然遭遇突发事件,运输车辆被拦截,甚至有仓库被人纵火。更糟糕的是,几个场子里传出风声,说秋三的人对兄弟下手,内部已经开始瓦解。 “秋三哥,不好了!”阿斌急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酒吧街那边的几家场子闹起来了,几个兄弟互相指责对方是苏汉泽的内应,还动了手。” 秋三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放下。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闹得多大?” “还在控制范围内,但情况不妙。如果再不平息,恐怕会影响到其他场子。”阿斌的语气里透着急切。 秋三沉思片刻,站起身拿起外套:“带我过去。” 酒吧街的一家场子里,气氛剑拔弩张。几个小头目站在中央,脸色各异,有的愤怒,有的忐忑。围观的兄弟们则低声议论,场面一片混乱。 “你他妈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苏汉泽的人有来往了?”一个剃着平头的汉子怒吼道,眼睛里满是血丝。 “不是你还能是谁?昨天货丢的事,就你一个人经手过!”另一个壮汉咬牙切齿,指着平头的鼻子骂道。 “够了!”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秋三缓缓走进来,他的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原本吵闹的兄弟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谁能告诉我,这里在闹什么?”秋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那两个吵得最凶的小头目顿时哑了火,低着头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没有人敢先开口。 秋三走到他们中间,站定后环视一圈,语气冷冽:“湾仔是怎么乱成今天这样的?苏汉泽的手段,大家心里都清楚。可你们呢?自己人跟自己人动手,是想让我秋三亲自来教你们怎么做人吗?” 那两个头目低下头,满脸愧色,嗫嚅着却不敢出声。 “很好。”秋三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更冷,“既然没人能说清楚,那就都闭嘴。从今天开始,任何一个兄弟再挑内斗的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转过头看向阿斌:“带人把昨天的货路彻查一遍,我要知道,到底是谁的问题。” 阿斌点头应是,立刻开始安排。 两个小时后,阿斌带着结果回到秋三的办公室。他的神色凝重,语气低沉:“秋三哥,查清楚了。昨天的货确实出了问题,但跟咱们的人无关,是苏汉泽的人在半路劫了车,然后故意留下线索,栽赃我们自己的人。” 秋三冷笑了一声,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苏汉泽倒是会玩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 “可咱们的人已经被这件事闹得心里发毛,如果不处理干净,怕是会影响接下来的动作。”阿斌有些担忧。 “处理?”秋三的目光冷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湾仔的夜景,“阿斌,苏汉泽挑事,那我们就给他一场大戏。他不是想让我乱吗?那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乱。” 秋三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敲打着,像是在弹奏一首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战歌。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阿斌身上,声音冷静得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阿斌,既然苏汉泽想玩乱局,那我们就陪他玩。去准备,让湾仔再热闹一点。” 阿斌愣了一下,眼神里透出几分疑惑:“秋三哥,咱们是不是要先稳定局面?现在兄弟们的情绪已经够紧绷了,再闹下去,恐怕会失控。” 秋三走到桌前,将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靠近阿斌,目光如刀:“你觉得,局面是靠稳就能赢的吗?湾仔现在的局势,稳不住的。” 阿斌迟疑片刻,小声问道:“那我们具体怎么做?” “很简单。”秋三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我秋三已经掌控了酒吧街,还准备向东码头再伸一步。” 阿斌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惊讶:“秋三哥,这不是明摆着刺激苏汉泽吗?他肯定会趁机对我们动手!” “他就是要动手,我要的就是他乱。”秋三直起身,目光冷冽,“他以为我怕他,他以为我会守着这几条路不动。但他忘了,真正的猎人,是会布下网等猎物自己跳进来的。” 阿斌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消息很快传遍湾仔的各个角落。酒吧街的小帮派,东码头的货主,甚至一些一直中立的势力都开始对秋三的动作议论纷纷。一时间,湾仔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每个人都在揣测,这场对峙究竟会以谁的胜利告终。 与此同时,苏汉泽的办公室里,气氛冷得像冰窖。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迭在胸前,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寒意。 “泽哥,秋三的人动作太大了。他放出消息说要动东码头,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们正面碰撞吗?”阿宽站在一旁,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 苏汉泽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急了。” “急了?”阿宽不解地问,“可是他现在的局面看起来很稳,怎么会是他急了?” “越是看起来稳的人,越是担心局面失控。”苏汉泽缓缓说道,目光深邃,“秋三的每一步都在试探,他想知道我们的底线在哪。但他忘了,试探,是最容易让人露出破绽的。” 阿宽点点头,试探着问:“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要不要直接反击,把东码头守得死死的?” “反击?”苏汉泽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他希望我们反击,他想把我们逼到和他正面硬碰。可我不会如他所愿。” “泽哥的意思是?”阿宽问道。 “让他继续闹。”苏汉泽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杀意,“他想拉东码头的货主,那我们就让这些货主知道,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阿宽顿时明白了,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几天后,东码头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一些货主开始频繁接到威胁电话,甚至有人家的仓库在夜间被人放火。这些事件让原本犹豫不定的货主更加恐慌,他们在秋三和苏汉泽之间摇摆不定,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三哥,那些货主现在被苏汉泽吓住了,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跟我们合作。”阿斌站在秋三面前,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 秋三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语气淡然:“他们害怕很正常。苏汉泽的手段就是靠恐吓,但他忘了,恐吓只能让人一时屈服,不能让人真心跟着他。” 阿斌皱着眉:“可现在的情况是,苏汉泽让这些人连路都不敢走。我们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很难再稳住他们。” 秋三抬头看了阿斌一眼,目光中透着冷静:“苏汉泽能恐吓人,我就能让人信任。阿斌,告诉那些货主,只要敢跟着我们走,我们秋三会护着他们到底。” 阿斌顿了顿,点头说道:“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秋三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前,俯视着夜晚的湾仔。他的目光深邃,像是穿透了眼前的一切。湾仔的局势已经被拉到最紧绷的状态,而下一步,他将亲手将这根弦彻底崩断,让苏汉泽再无翻身的机会。 秋三站在盛荣堂的大厅中央,整个人显得出奇的冷静。他手中夹着一根烟,目光落在墙上的湾仔地图,眼神锐利如刀。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映在他脸上,让那种沉着的气质更添了几分压迫感。 “秋三哥,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东码头的货主们有些人动摇了,但苏汉泽的人也在加紧行动。”阿斌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他们昨晚又截了两车货,还恐吓了几个小帮派的头目。现在有些兄弟心里不稳,怕我们顶不住。” 秋三眯了眯眼,缓缓吐出一口烟,冷声说道:“怕?让他们怕得更厉害一点。” 阿斌一愣:“秋三哥,您的意思是?” 秋三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语气低沉而冷冽:“告诉那些兄弟,怕也得顶住,谁要是现在退了,就别怪我秋三不客气。” “可是……”阿斌还想说什么,但被秋三抬手打断。 “阿斌,湾仔的局面,就像这张地图。”秋三指着墙上的地图,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算计,“你觉得这些地盘,靠什么稳住?” 阿斌迟疑了一下,低声答道:“靠人,靠兄弟们拼命稳住。” “错。”秋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靠的是信心。如果他们对我们没了信心,就算再多的人也守不住这片地。” 阿斌沉默了,低头不语。他知道秋三说得没错,但眼下的局势太过紧张,让人难以不担忧。 秋三走到桌前,拿起地图旁的一支红色记号笔,在东码头的位置画了一个圈。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意:“苏汉泽想用恐吓让他们选边站,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选择的理由。告诉所有货主,明天晚上,所有要走货的车,全都走我们的路。” 阿斌顿时瞪大了眼:“秋三哥,您这是要和苏汉泽正面碰撞?” “没错。”秋三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光,“他不是想乱吗?那就让他彻底乱。” 第二天,东码头灯火通明。几十辆货车排列整齐,每辆车上都装满了货物,司机们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货主们也围在一旁,有人低声交谈,有人则沉默不语,显然还在犹豫。 阿斌带着一群人来到现场,扫了一眼这些人,压低声音说道:“各位,这次是秋三哥亲自安排的,不会让你们吃亏。只要敢走这条路,秋三哥一定会护住你们的货。” 一个年长的货主站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可是,听说昨晚苏汉泽的人又在路上截了两车货。我们如果跟着你们走,万一出了事……” 阿斌冷笑一声:“苏汉泽的人确实拦了两车,但你们问问,那两车是谁的?是那些不敢跟我们走,偷偷改签的人的。只要跟着我们,秋三哥的人会护送到底。” 货主们的神色依旧复杂,有人点头,有人皱眉。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码头,车门打开,秋三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的出现瞬间让现场安静了几秒钟。货主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有人眼神里透着敬畏,有人则流露出一丝试探的意味。 秋三环视一圈,目光冷冽,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湾仔的货路,不是靠苏汉泽那种人能稳住的。今天,谁跟着我秋三走,我就保他货路通畅。谁要是犹豫不决,那就自己看着办。” 一个年轻的货主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秋三哥,如果……如果苏汉泽的人真的来截货呢?” “他们敢来截货,我就让他们再也走不出湾仔。”秋三冷冷说道,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年轻货主低下头,不敢再问。 夜幕降临,车队缓缓驶出码头。秋三的人分成几组,分散护送每辆货车。街道上的气氛无比紧张,几乎每个路口都有兄弟埋伏,只等苏汉泽的人出现。 果然,在靠近酒吧街的一处路口,苏汉泽的人拦下了一辆货车。为首的张浩站在车前,冷笑着看向司机:“没听说过吗?湾仔的路,现在是洪兴的地盘。这货,不能走。” 司机显得很紧张,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护送的几名兄弟已经站了出来。为首的阿斌冷冷说道:“张浩,这不是你的地盘,别以为你能在这里横行。” (本章完) 第199章 彻底瓦解 第199章 彻底瓦解 “横行?”张浩嗤笑了一声,随即挥了挥手,他身后十几名手下立刻围了上来,“今天这批货,我说不走就不走。你们想拦,试试?”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双方的人都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试试?”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所有人顿时愣住。 秋三从一辆黑色轿车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名手下。他的目光如刀,扫过张浩,语气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张浩,你是真不知道湾仔的规矩,还是以为你能改规矩?” 张浩咬了咬牙,语气强硬:“秋三,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地盘了。你的人敢护,我的人就敢打。” 秋三走上前,和张浩只隔着一步的距离。他的眼神像鹰隼一样锁定住张浩,声音低沉:“你可以试试,看看你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回去。” 张浩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的手下虽然人数占优,但秋三的气场压得他们几乎不敢动。 “走!”张浩最终丢下一句话,转身带着人离开。 货车重新启动,车队继续前行,整条路一片寂静。秋三站在原地,目送车队远去,眼神中透着一抹冷冽的笑意。 “苏汉泽,还能忍多久?”秋三低声自语,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秋三站在街头,目送货车逐渐驶远,直到最后一辆车消失在视野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寒夜中的风拂过他的脸,却没有带走他眼中的冷意。他转身对身旁的阿斌说道:“今晚的事,货主们都看在眼里。苏汉泽现在忍了一步,但下一次,他不会这么容易放手。” 阿斌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秋三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苏汉泽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秋三的目光扫过街道上的暗影,语气低沉:“苏汉泽现在在等一个机会,等我们露出破绽。所以,下一步,我们要反客为主,彻底打乱他的布局。” 阿斌眉头紧锁,有些不安:“可是苏汉泽的人这些天盯得很紧,想要反击,只怕得冒不小的风险。” 秋三冷笑了一声,声音像冰一样冷冽:“风险是留给那些想赢却不敢拼的人。湾仔的局不是靠守能守住的,要拿下这片地盘,就得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 翌日清晨,湾仔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紧张感。昨夜的冲突虽然没有彻底爆发,但消息已经传开。东码头的货主们一边庆幸自己的货物安全送达,一边对苏汉泽的下一步动作感到不安。 “秋三哥,昨晚的事在货主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阿斌站在盛荣堂的办公室里,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跟着咱们,货才走得稳。” 秋三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起,他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他的目光依旧深邃,像是在看着什么远处的东西:“东码头的事只是开始,真正的局才刚拉开。” “可是,苏汉泽那边……”阿斌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他们昨晚虽然退了,但绝对不会就此罢手。我们现在是不是该……” “你怕苏汉泽?”秋三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抬眼看向阿斌。 阿斌浑身一震,连忙摇头:“不是怕,只是担心他会有更大的动作。” 秋三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前。他俯瞰着湾仔的街道,语气低沉而坚定:“苏汉泽确实会有动作,但他越是急着出手,越容易暴露。他昨晚已经输了一次,下一次,就不会是退步这么简单了。” 阿斌点点头,虽然依旧有些担忧,但秋三的笃定让他无法反驳。 与此同时,苏汉泽坐在皇朝夜总会的顶楼,神色阴沉。他的面前摆着几份文件,手下的汇报声在房间里回荡。 “泽哥,昨晚的事已经传开了,东码头的货主现在基本倒向秋三那边。我们的兄弟没能拦住货,还被秋三的人逼退了。”阿宽站在一旁,低声说道,“现在货主们对咱们的信心越来越低,再这样下去……” “闭嘴!”苏汉泽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如刀般刺向阿宽,“我用得着你告诉我局面有多糟?” 阿宽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苏汉泽缓缓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湾仔的夜景。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秋三这次是彻底撕开了我的脸,他以为我会忍下去。但他忘了,湾仔的局,只有一个声音能发号施令,那就是我。” “泽哥,您的意思是……”阿宽试探着问。 “给我找个机会。”苏汉泽缓缓转过身,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杀意,“我要秋三的人付出代价。不只是他的人,还有他那些所谓的盟友、货主,一个都跑不了。” 阿宽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泽哥,秋三的布局很深,如果硬碰硬……” “硬碰硬?”苏汉泽冷笑了一声,打断了阿宽的话,“秋三不是喜欢玩稳吗?那我就让他自己崩盘。他的手下、他的盟友,我要一个个挖空,直到他连稳的资本都没有。” 阿宽点头应是,随即离开去安排。 秋三站在窗前,窗外的湾仔灯火通明,但他的目光却冷峻而深沉。他缓缓吸了一口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开,似乎和他心中复杂的棋局融为一体。阿斌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秋三的指示。 “秋三哥,刚才传来的消息,苏汉泽的人已经在几条重要的货路上布置了人手。”阿斌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几个货主开始动摇了,他们怕走我们的路会有麻烦。” 秋三缓缓吐出一口烟,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动摇?这些人从来就没信过我们。他们信的,只是眼前的利益。” “可是,现在货路的压力太大了,如果不尽快解决,恐怕会动摇更多人的信心。”阿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动摇就让他们动摇。”秋三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转身看向阿斌,语气冷冽如刀,“苏汉泽以为,他截住几条货路就能让我秋三低头?他真是低估了湾仔的水有多深。” “那接下来我们……”阿斌试探着问。 “盯着苏汉泽的每一步。”秋三的目光如同鹰隼,锐利而冰冷,“他动手了,那就让他彻底暴露。我要知道他派了多少人,用了多少资源,连他的后路,我都要一清二楚。” 阿斌点头,目光中透着佩服:“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还有,”秋三走回桌前,拿起一份文件,语气缓和了一些,“去通知那些还在观望的货主,就说,我秋三的路一直都开着。但记住,只有一次机会,过了这个村,他们就再也别想上这条路。” “是。”阿斌立刻转身离开。 翌日清晨,湾仔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苏汉泽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截货、骚扰、威胁,他的手下几乎将秋三的货路搅得乱七八糟。与此同时,秋三的人却表现得异常冷静,似乎完全不受这些挑衅的影响。 “泽哥,昨晚我们的人又截了一批秋三的货。”阿宽站在苏汉泽的办公室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东码头那边的几个货主已经开始靠拢咱们了。” 苏汉泽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而冷静:“靠拢?这些人不是靠拢,而是想找一条安全的路。他们不信秋三,也不会完全信我们。”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宽问道。 “继续给秋三施压。”苏汉泽的语气中透着寒意,“让他的人守不住货路,让他的货主彻底对他失去信心。” “明白了。”阿宽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苏汉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投向远处。他知道,秋三是个强大的对手,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兴奋。只有击败这样的对手,他才能彻底掌控湾仔。 几天后,湾仔的局势彻底升级。苏汉泽的人开始在货路上制造更大的麻烦,甚至直接抢夺秋三的货物。与此同时,一些小帮派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在这场混乱中分一杯羹。 “秋三哥,不好了!”阿斌急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满是焦急,“苏汉泽的人昨晚又抢了一批货,还把我们的几个兄弟打伤了。货主们现在都在抱怨,说咱们护不住货。” 秋三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他的目光依旧冷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阿斌,苏汉泽的动作越来越急了。”秋三淡淡说道。 “是啊,但咱们现在的处境……”阿斌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处境再糟,也比苏汉泽好。”秋三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现在是竭尽全力想要压垮我们,但他忘了,动得越多,破绽就越多。” “可是,兄弟们已经快撑不住了。”阿斌叹了一口气,“再这么下去,咱们的货路真的会崩。” 秋三站起身,走到窗前,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决然:“阿斌,去准备吧。这次,我要让苏汉泽明白,他手里握不住湾仔。” “准备什么?”阿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目光中多了几分紧张,“秋三哥,您是要……反击了?” “是时候了。”秋三转过身,目光冷冽,“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他的破绽。现在,他的每一步都是错的,我们只需要推他一把,就够了。” 夜幕降临,湾仔的街道上灯火辉煌,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紧张感。秋三的人已经开始集结,他们分散在各个关键的货路上,静静地等待着指令。 “秋三哥,所有人都已经到位了。”阿斌站在一旁,低声说道。 秋三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抹杀意:“很好。今晚,让苏汉泽的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反击。” 秋三靠在黑色轿车的后座里,眼神穿过车窗盯着外面的夜景。湾仔的灯火倒映在他的瞳孔里,但他的目光却冷静如冰。他的手轻轻扣在膝盖上,每一下都像是下棋前的思索。 阿斌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秋三哥,您确定今晚要这么做吗?苏汉泽的人可是布了很多点,我们的人虽然准备好了,但要硬碰硬的话……” 秋三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声音低沉:“阿斌,你知道苏汉泽错在哪吗?” 阿斌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他以为他抓住了湾仔的命脉,以为我秋三只会守路。”秋三点燃一根烟,烟雾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但他不知道,货路是死的,人心才是活的。他逼得货主们怕了,但却没让他们信他。这,就是他的破绽。” 阿斌点点头,恍然大悟:“您是要趁着今晚,彻底翻盘?” “没错。”秋三将烟头轻轻按灭在车上的烟灰缸里,目光如刀锋般冷锐,“今晚,要让整个湾仔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湾仔东码头,一片灯火通明。苏汉泽的人已经提前占据了几个关键的位置,他们手持武器,表情紧绷,显然是为了阻止任何试图通过的货车。为首的张浩站在码头的入口处,冷笑着对身旁的手下说道:“秋三的人敢来,今晚就让他们躺着回去。” “张哥,秋三这次的阵仗不小,听说连阿斌都亲自带队了。”一个小弟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忐忑。 “阿斌算什么东西?”张浩嗤笑了一声,“秋三再怎么能耐,他也就那点人,今晚我就让他彻底崩了他的局!”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货车灯光便亮了起来。一辆接一辆的货车沿着主路缓缓驶来,车头的灯光刺破了黑夜,直直照在苏汉泽的人脸上。 “来了!”张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举起手,示意手下准备拦截。 车队刚刚靠近,忽然从货车旁的阴影里涌出一群黑衣人,他们手持武器,迅速封锁了张浩等人的退路。为首的阿斌缓步走上前,脸上带着冷笑:“张浩,今晚你的人是想拦路,还是想送命?” 张浩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强装镇定:“阿斌,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闹大?” “闹大?”阿斌嗤笑了一声,语气冷冽,“你们把湾仔搅得这么乱,还怕我闹大?今晚,这条路,我要过得明明白白,你敢拦,就试试。” 张浩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四周。他的人虽然占据了地形优势,但对方的阵仗显然早有准备,他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动手。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车队后面。秋三从车上下来,站在路灯下,脸上的神情冰冷而淡然。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缓慢却稳重,像是一头即将出击的猛兽。 “张浩。”秋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湾仔的路,是给货走的,不是给你这种人拦的。” 张浩咬了咬牙,强装镇定:“秋三,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你的人想硬闯,别怪我不客气。” “地盘?”秋三冷笑了一声,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他,“湾仔的每一寸地,都是靠规矩撑起来的。你苏汉泽的人,破坏规矩的时候,就该想清楚,自己还能撑多久。” 张浩的手心渗出了冷汗,他知道,秋三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如果今晚他拦不住这条路,苏汉泽的威信就会在湾仔彻底瓦解。 “秋三,你别太得意!”张浩咬着牙威胁道,“泽哥的人马上就到,你的人今晚谁都别想走出这里!” “那就试试看。”秋三的语气冷冽,随即回头看向阿斌,轻轻挥了挥手。 (本章完) 第200章 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第200章 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阿斌会意,立刻指挥手下迅速散开,将货车护送到各个出口。现场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火药味。 张浩的手下开始动摇,几个人低声交头接耳,显然不敢贸然出手。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去,只见一队苏汉泽的人气势汹汹地赶到,为首的正是苏汉泽。 “秋三!”苏汉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他缓缓走上前,目光直直盯着秋三,“你今天带人来东码头,是想逼我跟你正面开战?” 秋三转过头,目光如寒夜的刀锋,与苏汉泽对视:“战?苏汉泽,你以为这还是你的局?” 苏汉泽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秋三缓缓走近,站定在他面前,语气低沉而笃定:“湾仔的规矩是我的,你苏汉泽越是想打破它,就越是在自掘坟墓。今晚的货,我送得稳稳当当。至于你的人,敢拦,试试会是什么下场。” 苏汉泽的手微微攥紧,目光在秋三的人与货车之间来回扫过。他知道,今晚如果动手,后果不堪设想。最终,他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走!” 苏汉泽的人迅速撤退,张浩脸色惨白地跟在后面,眼中满是恐惧。 秋三站在原地,看着车队缓缓驶远,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转头对阿斌说道:“今晚只是开始。告诉湾仔的人,我秋三回来了。” 秋三站在街头的灯光下,眼神平静如水,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目送着苏汉泽的人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耳边只剩下远处车轮碾压地面的轻微声响。他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烟头的火星消失在冷硬的水泥地上。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缓缓转过身,眼神扫过阿斌和周围的兄弟们。 “货都送到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落在沉寂夜里的鼓点,每一个字都敲在人心上。 “是,秋三哥,所有的货都安全到达了。”阿斌低声回应,语气里带着些许兴奋,但更多的是敬畏。 秋三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拍了拍阿斌的肩膀,声音依旧平淡:“干得不错,不过,接下来要更小心。” 阿斌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秋三哥,苏汉泽的人都撤了,他们还能做什么?” “你以为苏汉泽会就这么认输?”秋三的目光像刀锋一般划过四周,声音低沉,“刚才是他们在试探,看我们能撑到什么程度。他们退了一步,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反扑。” 阿斌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您的意思是,苏汉泽的人还会回来?” 秋三冷冷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他们一定会回来。湾仔现在这局,已经容不得任何人退让。今晚只是开场,真正的对决,还没开始。” 他转过身,迈步向车旁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像是在踩着节奏,而每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兄弟,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气场。阿斌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眼神中透着几分思索和一丝隐隐的担忧。 “阿斌,回去之后,让人加强所有货路的防备,尤其是东码头附近。”秋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苏汉泽这次没能拦住我们,他的动作只会更加激烈。我们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阿斌重重点头:“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秋三坐进车里,拉上车门,窗外的冷风瞬间被隔绝。车内的灯光昏暗,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索下一步的布局。他知道,今晚虽然稳住了局面,但这仅仅是开始。他和苏汉泽之间的对峙,已经进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阶段,而他必须要走在对方的前面,才能确保胜利。 车子缓缓启动,穿过湾仔的夜色,向着盛荣堂驶去。 与此同时,苏汉泽站在皇朝夜总会的顶层,面色阴沉。他的手中握着一杯红酒,但他却迟迟没有抿一口。他盯着窗外的灯火,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烦躁。阿宽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不敢多言。 “秋三这次确实棋高一着。”苏汉泽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他不仅护住了货,还让湾仔的人看到了他的底气。” “泽哥,今天的局虽然没赢,但我们也没输。”阿宽小心翼翼地说道,“至少,秋三的人还不敢轻易扩张。” “不敢扩张?”苏汉泽回头冷冷地看了阿宽一眼,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阿宽,你以为他今晚的动作是为了守住货路?” 阿宽愣住了:“难道不是?” “他是在宣示主权。”苏汉泽放下酒杯,眼神冰冷,“他在告诉湾仔的人,东码头的货路是他的,谁都别想碰。他不是在守,而是在进攻。” 阿宽顿时明白了,低声说道:“泽哥,那我们接下来……” “让人继续盯着东码头。”苏汉泽的声音低沉且充满威压,“秋三现在是想把货路彻底掌握在手里,那我们就让他看清楚,这条路,他不可能完全拿下。” 阿宽点头应是,随即转身离开。 苏汉泽一个人站在窗前,目光深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知道,秋三是个极为危险的对手,而湾仔的局面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决定这场对决的最终胜负。 几天后,湾仔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秋三的人在东码头和几个关键的货路上加强了防备,而苏汉泽的人也没有停止行动。他们不断派人试探,甚至尝试收买秋三的下属,试图制造混乱。 “秋三哥,有人举报说,码头上有兄弟私下收了苏汉泽的钱。”阿斌快步走进办公室,神色凝重,“我们的人已经去查了,确实有几个兄弟最近的表现很可疑。” 秋三站在桌边,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抬起头,语气冷冽:“把他们带回来,问清楚。如果确认是苏汉泽的人买通的,直接处理。” “是。”阿斌点头,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那几个可疑的兄弟被带到了盛荣堂的地下室。秋三亲自来到地下室,他的眼神冷如寒霜,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说吧,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我秋三的地盘上做这种事?”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壮汉颤抖着开口:“秋三哥,我们……我们只是被逼的,苏汉泽的人说,如果不听他们的,我们家人都会……” “家人?”秋三冷笑了一声,目光中多了一抹寒意,“你们背叛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家人会不会被人保护?” 那壮汉顿时脸色惨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处理了。”秋三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地下室。 阿斌站在一旁,沉声问道:“秋三哥,接下来呢?” “加紧防备。”秋三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杀意,“苏汉泽的人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我们只需要稳住阵脚,等他自己乱起来。” 阿斌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我明白了。” 秋三没有再说话,他迈步走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他知道,这场博弈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他必须要保持清醒,才能抓住最终的胜利。 湾仔的夜,又一次归于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更大的风暴。 秋三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缭绕,他的眼神游离在地图上,却仿佛穿透了纸张,看到了那些暗藏在湾仔各个角落的危机。他缓缓吸了一口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为下一步的棋局定下节奏。 “秋三哥,货路上的兄弟已经加强了防备,东码头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苏汉泽的人最近在其他区域活动得很频繁。”阿斌推门而入,脸色凝重,“他们试图渗透到我们在酒吧街的场子里,几个小头目收到过威胁。” 秋三抬眼看了阿斌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威胁?苏汉泽以为靠几句狠话就能动摇我们的人心?” “他们可能是想制造恐慌。”阿斌低声说道,“兄弟们现在压力很大,大家都在担心苏汉泽会不会趁机动手。” “怕是正常的。”秋三掐灭了烟头,缓缓站起身,“但怕不能解决问题。阿斌,告诉兄弟们,只要守住自己的阵地,其他的事我来解决。” 阿斌点点头,随即有些迟疑地问道:“秋三哥,接下来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一直被动防守,可能会让人觉得我们在退缩。” 秋三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灯火通明的湾仔街头。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笃定:“苏汉泽的动作越多,暴露的弱点就越多。我们不需要主动出击,只要等他犯错。” “可是……”阿斌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秋三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让兄弟们打起精神。” 秋三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依旧注视着窗外,心里已经开始勾勒下一步的计划。 几天后,湾仔的局势更加紧张。苏汉泽的人不仅在酒吧街频频挑衅,还试图通过收买和威胁的方式拉拢秋三的一些中立势力。与此同时,东码头的货路虽然暂时稳定,但明显感受到苏汉泽的人在周围窥伺。 “秋三哥,刚刚传来消息,苏汉泽的人又截了我们的货。这次是酒吧街那边的线路。”阿斌走进办公室,语气里透着几分怒火,“他们这是故意要激怒我们!” 秋三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微微一皱。他沉思片刻,随即抬头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货车是昨晚被截的,车上的兄弟没受伤,但货被抢走了。苏汉泽的人还放话,说这是给我们的警告。”阿斌咬牙说道,“他们简直太嚣张了!” 秋三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嚣张?嚣张的人,往往最容易露出破绽。”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斌问道。 “查清楚这批货的去向。”秋三的声音低沉,“苏汉泽不可能只为了警告就抢我们的货,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是,我这就去查。”阿斌点头离开。 与此同时,苏汉泽的人已经在暗地里开始筹划更大的动作。苏汉泽坐在皇朝夜总会的顶层,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他的手下阿宽站在一旁,低声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泽哥,那批货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秋三的人还没找到线索,但他们肯定很快会有所察觉。”阿宽说道。 “很好。”苏汉泽缓缓点了点头,“秋三这次的反应一定会很激烈,他越是急着找回这批货,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弱点。”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继续施压?”阿宽试探着问道。 “施压?”苏汉泽冷笑了一声,“不,接下来我们要让他彻底乱。你去安排人,散布消息,就说秋三的货路已经不再安全。让湾仔的那些货主都知道,跟着他,只会赔得血本无归。” 阿宽点头应是,随即离开。 苏汉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深邃,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对他来说,这场博弈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而他必须要抓住每一个机会,让秋三陷入困境。 不久之后,湾仔的货主们开始议论纷纷。苏汉泽的人故意散布的谣言迅速在货主中间蔓延,很多人开始对秋三的能力产生怀疑,甚至有人试图联系苏汉泽,寻求更安全的合作方式。 “秋三哥,那些货主的态度开始动摇了。”阿斌走进办公室,脸上写满了担忧,“有几个人已经提出暂停合作,怕我们的货路不安全。” 秋三沉默了片刻,随即抬头问道:“查到那批货的下落了吗?” “还没有。”阿斌摇了摇头,“但兄弟们已经盯紧了苏汉泽的每一个据点,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很好。”秋三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一抹寒意,“告诉那些货主,我们的货路只会越来越稳。谁敢动摇,就让他们知道,湾仔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阿斌应声离开,秋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知道,苏汉泽的动作表面上是挑衅,实际上是在试图削弱他的威信。如果不尽快找到突破口,他的局势可能会变得更加艰难。 几天后,阿斌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本章完) 第201章 迟早要出问题 第201章 迟早要出问题 “秋三哥,那批货已经找到了!”阿斌兴奋地说道,“苏汉泽的人把货藏在了北区的一处仓库里,那里只有少量的守卫。” 秋三缓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很好。这次,不仅要拿回我们的货,还要给苏汉泽一个真正的教训。” 他转头看向阿斌,语气坚定:“召集所有能调动的人,今晚行动。我要让苏汉泽明白,湾仔的规矩,是谁说了算。” 秋三站在盛荣堂的会议室中央,灯光打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深沉的阴影。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桌面,周围坐着的兄弟们纷纷竖起耳朵,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凝滞。桌上的湾仔地图被标记得满是红圈,每一个圈,都代表一处苏汉泽可能布置的据点。 “阿斌,仓库周围的情况都清楚了吗?”秋三的声音低沉却有力。 “已经确认过了,周围的守卫确实不多,大部分是些外围的小弟。”阿斌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这里是他们的主要进出口,这里有一个小巷可以绕过去。如果我们分两路行动,完全可以包围仓库。” 秋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所有人:“苏汉泽这次拿了我们的货,目的不仅是抢,而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他认为,我秋三不会为这点事和他硬碰硬。但今晚,我要让他知道,他做错了。” “秋三哥,咱们要全力出动吗?”一个手下试探着问道,语气里透着几分担忧。 秋三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不是全力出动,而是要一击必胜。这次,不仅要拿回我们的货,还要把他的人打散,彻底震慑湾仔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明白了!”兄弟们齐声应道,目光中充满了斗志。 “行动分三步。”秋三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点在几个关键位置,“第一,先派人封住这几条路,切断他们的退路。第二,安排一组兄弟从这里潜入,制造混乱。第三,主力部队直接从正面强攻,把货完整地带回来。” 阿斌点头,随即问道:“秋三哥,如果苏汉泽的人支援得快呢?” “我们快,他们才有可能慢。”秋三语气冷冽,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意,“苏汉泽不是神,他的每一步都在试探,而我们的每一步都要让他措手不及。” 午夜时分,湾仔的街道上灯光昏暗,偶尔有几辆车驶过,但更多的是隐约的沉寂。秋三的人分成三组,悄无声息地向北区的仓库靠近。 阿斌带着第一组人绕过小巷,沿着仓库的侧门布置,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他用对讲机低声说道:“秋三哥,外围清理完毕。” 秋三坐在车里,冷静地听着汇报。他低声回应:“等我的信号。”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另一个小头目,吩咐道:“通知正面组,准备行动。” 夜风中,仓库外的守卫正在抽烟,他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兄弟,最近咱们动作这么大,秋三那边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年轻的守卫问道,语气里带着些许怀疑。 “别瞎想,老大说了,秋三现在怕得不敢还手。”另一个人嗤笑道,“咱们这次拿了他的货,他还能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他们身后闪过,随后,仓库的大门猛然被踢开,伴随着一声爆响,整个仓库瞬间陷入混乱。 “有人攻进来了!”守卫大声喊道,手忙脚乱地掏出武器,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秋三的人迅速压制。 阿斌带着兄弟们冲了进去,目标明确地直奔被隐藏的货物区域。仓库里灯光闪烁,人影交错,喊杀声、脚步声混成一片。 “货在这儿!”阿斌一脚踹开一个木箱,确认了货物的所在。他迅速通过对讲机报告:“秋三哥,货已经找到!” “带走!”秋三的声音冷静而果断。 与此同时,正面组已经和剩下的苏汉泽守卫展开了短暂的交锋。秋三站在仓库外的车旁,看着远处亮起的灯光,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他知道,这场行动的胜负已经决定。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货物被安全转移,仓库里的守卫全部被打散,剩下的几个人早已丢下武器逃之夭夭。 “秋三哥,货已经安全运走了。”阿斌走到他身边,语气里透着兴奋,“这次咱们不但拿回了货,还让苏汉泽的人损失惨重。” 秋三点点头,语气却依旧平静:“不要高兴得太早。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让湾仔的人知道,这条货路只能由我们说了算。” “明白!”阿斌点头,随即立刻安排人撤离。 秋三站在原地,望着渐渐恢复平静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今晚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压垮苏汉泽的关键。 湾仔的夜,又一次被平静覆盖,但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随时可能掀起更大的波澜。秋三的脚步从未停歇,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苏汉泽彻底明白之前,拿下整盘棋局。 秋三站在车旁,望着远处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车队,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他低头点燃一支烟,烟火在夜风中摇曳。他深吸一口,随即将目光投向身旁的阿斌,低声说道:“这只是个开始,苏汉泽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每一步,必须比今晚更小心。” 阿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答道:“秋三哥,我明白了。这次的行动虽然成功,但兄弟们也有些疲惫,您看是不是……” “不用停。”秋三语气笃定地打断了阿斌的话,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有任何松懈的迹象。让所有兄弟把货送到指定地点,完成交接后立刻休整,但一半人手继续守住东码头和货路,不能有半点疏漏。” 阿斌低头应声,眼神中透出几分敬畏。他深知秋三的决断总是精准无比,每一个指令都像棋局上的关键一步,不容任何迟疑。 “秋三哥,那苏汉泽那边呢?我们要不要趁这次机会,再给他点教训?”阿斌试探着问。 秋三吐出一口烟雾,目光落在远处夜空中的一片灯火。他缓缓说道:“今晚的教训已经足够,他现在的损失不是在仓库,而是在湾仔的声望。他越急着反扑,破绽就越多。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他下一次动手,然后让他彻底输得没路可走。” 阿斌点点头,随即领命离开。 与此同时,皇朝夜总会的顶层,苏汉泽坐在宽大的皮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整个房间里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 “泽哥,不好了!”阿宽匆匆推门而入,脸上满是焦急,“刚刚传来的消息,秋三的人已经把货抢回去了。兄弟们的守卫被打散,仓库也被废了。” 苏汉泽抬头看向阿宽,眼神冰冷得让人不敢直视。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红色的液体在玻璃中波动。 “秋三……他果然动手了。”苏汉泽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极其危险的意味。 “泽哥,我们的人已经尽力了,可秋三那边的阵仗太大了,完全没法拦住。”阿宽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愧疚。 “尽力?”苏汉泽冷笑了一声,目光转向阿宽,语气骤然凌厉,“尽力就是这么个结果?货没了,场子也被砸了,你告诉我,这就是尽力?” 阿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苏汉泽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将酒杯用力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缓缓说道:“秋三以为他赢了,但他不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开始。他今晚出手越重,代价就越大。” “泽哥,您是打算……”阿宽试探着问。 “让人盯紧东码头和酒吧街。”苏汉泽的眼中寒光一闪,“秋三现在风头正盛,但他的人毕竟有限。他想稳住货路,就会暴露更多的关键点。我要他为今晚的行动付出双倍的代价。” “明白!”阿宽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苏汉泽站在窗前,望着湾仔的灯火,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他知道,秋三是个可怕的对手,但他更清楚,这种人也最容易因为过于谨慎而错失先机。而他要做的,就是抓住对方的每一个细小的破绽,将局面一步步扳回来。 第二天,湾仔的货主们得知秋三成功抢回货物的消息后,反应各异。有人重新燃起了对秋三的信心,认为他依旧是湾仔的“规则制定者”;也有人保持观望,担心苏汉泽的下一步动作会更加激烈。 “秋三哥,东码头那边的货主开始恢复合作了。”阿斌走进办公室,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的神色,“不过,还是有几个家伙观望,暂时没有表态。” 秋三坐在椅子上,神色如常。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桌上的地图上,随意地问道:“那些还在观望的人,是什么来头?” “几个是和苏汉泽有过接触的老货主,平时就比较滑头;还有几个是上次被苏汉泽威胁过的。”阿斌如实汇报。 秋三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告诉他们,湾仔的货路永远是通畅的,但这条路不是给所有人留的。只要他们还在观望,就别想着再回来。” 阿斌迟疑了一下:“秋三哥,万一他们真的倒向苏汉泽,那……” “倒向?”秋三冷笑了一声,目光冷冽,“他们以为苏汉泽能护住他们?告诉他们一句话,湾仔的生意,只有跟着我秋三,才能活下去。” 阿斌重重点头,心中暗自佩服秋三的气魄。他知道,这句简单的话足以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彻夜难眠。 与此同时,苏汉泽的人已经开始针对秋三的势力展开了新一轮的挑衅。酒吧街的一些小场子接连发生骚乱,甚至有几个与秋三合作的货主被人当街威胁。 “秋三哥,苏汉泽的人开始在酒吧街闹事了。”阿斌匆匆走进办公室,神色焦急,“昨晚几个场子被砸,还有一个货主的车被拦下了。” “他们的人抓到了吗?”秋三抬头问道,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抓了两个小喽啰,但应该是苏汉泽故意放出来的。”阿斌皱着眉,“他们的目的是想给我们添乱,让我们的势力分散。” “添乱?”秋三嗤笑了一声,语气冷得像寒冬的夜风,“他们越是想乱,就越说明我们对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湾仔的街道,语气低沉:“传我的话出去,酒吧街的场子谁敢动,就让他走不出湾仔一步。苏汉泽不是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秋三站在窗边,眼前的湾仔被一层薄雾笼罩,街道上的灯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冷清。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仿佛想透过玻璃更清楚地看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他知道,苏汉泽现在的动作虽然没有表面上那么激烈,但暗地里的火药味却越来越浓。阿斌站在他身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秋三哥,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酒吧街的几个场子也都加强了人手。只是……”阿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昨晚又有两处场子被骚扰,虽然咱们的人没有吃亏,但酒吧街的老板们开始不安了。他们担心苏汉泽会得寸进尺,怕咱们护不住他们。” 秋三没有转身,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仿佛没有听到阿斌的话。他轻轻抬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冷风立刻涌进来,将房间里的烟味和压抑的气氛吹散了一些。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这些老板,平时捧着咱们的时候嘴一个比一个甜,真到关键时候,就剩下怕了?” “是啊。”阿斌叹了一口气,“有几个场子的老板已经开始私下找苏汉泽的人搭话了。虽然不敢明着叛,但这种态度,如果不敲打一下,迟早要出问题。” 秋三终于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怒意,反而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他走回桌边,坐下后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缓缓升起,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地图上:“他们以为,苏汉泽能护住他们?” “我看他们是被苏汉泽的人吓破了胆。”阿斌皱眉说道,“但这些人如果真敢投靠苏汉泽,那就绝不能轻饶。” (本章完) 第202章 开始试探底线 第202章 开始试探底线 “轻饶?”秋三冷笑了一声,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眼神如刀般锋利,“在湾仔,谁都可以怕,但不能怕错人。告诉那些老板,如果他们敢再往苏汉泽那边看一眼,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明白了。”阿斌点头,随即有些迟疑地说道,“秋三哥,可酒吧街的局势本来就乱,兄弟们压力很大,如果再多精力在这些人身上,会不会分散了我们对苏汉泽的注意力?” 秋三的目光没有从地图上移开,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阿斌,苏汉泽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找我们的破绽。他不是想打赢,而是想等我们先乱。只要我们稳得住,他越急,死得越快。” 阿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秋三一个人坐在桌前,盯着地图上的标记,目光深邃如夜。他知道,苏汉泽这次的动作表面上是在骚扰,但实则是想打击他的声望。他必须要用更大的动作,直接扳回一城。 几天后,秋三的人在酒吧街加强了巡逻,甚至在几个重点场子外安排了人手驻守。这一举动虽然让不少老板暂时安了心,但同时也让苏汉泽的人开始更加频繁地试探。每一次试探,虽然都被秋三的人迅速化解,但双方的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 深夜,盛荣堂的地下室里,几个苏汉泽的小弟被绑着丢在地上,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阿斌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从这些人身上搜出的名单,神色冰冷。 “秋三哥,这些人昨晚闯到我们场子里挑事,被兄弟们逮住了。”阿斌将名单递过去,“他们身上有酒吧街几个老板的联系方式,看样子是苏汉泽的人给他们撑腰,让他们去骚扰这些老板。” 秋三接过名单,随意翻看了几眼,随即将它丢回到桌上。他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声音冷淡:“苏汉泽让你们做的?” 那几个人低着头,身体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敢回答。 “问你们话呢!”阿斌上前一步,直接一脚踹在其中一个人的胸口,对方惨叫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是……是苏汉泽!”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他说,只要能把你们的场子搞乱,他就会护着我们!” “护着你们?”秋三冷笑了一声,目光冷冽,“他护得住你们什么?是护得住你们的命,还是护得住你们的债?” 那人哆哆嗦嗦地抬头,却对上秋三如刀般的目光,顿时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把他们丢出去。”秋三挥了挥手,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告诉他们,带句话给苏汉泽:他要是想玩,就让他亲自来,别让这些不值钱的小弟来送死。” “是。”阿斌立刻安排人将几人拖走。 消息传回苏汉泽的耳中,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得可怕。他坐在皇朝夜总会的顶层,目光如鹰般盯着窗外的灯火。他的手下阿宽站在一旁,低声说道:“泽哥,秋三的人动作很快,咱们派出去的人根本没占到便宜。” “占不到便宜,是你们太蠢。”苏汉泽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他秋三的场子能随便动吗?你们派的那些人,去了就是找死。” “可是……”阿宽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泽哥,秋三现在守得这么紧,如果咱们再不做点大的动作,恐怕会让湾仔的人觉得,我们在退缩。” 苏汉泽的目光骤然转冷,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阿宽面前,声音低沉而危险:“退缩?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退缩的人?” “不是!绝对不是!”阿宽连忙摆手,额头上冒出冷汗。 苏汉泽冷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杀意:“秋三现在守得再紧,也只是守。他能守多久?只要我们继续给他施压,总有一天他会撑不住。而那一天,就是我们的机会。” 阿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传我的话出去。”苏汉泽转身走回到桌前,缓缓坐下,“酒吧街的场子一个都不能放过,但记住,不是去砸,而是让那些老板知道,跟着秋三,他们只会死得更快。” 秋三靠在椅背上,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烟灰长长地垂着,却没有人敢上前提醒。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街道上零星的灯火在深夜里跳动着,像是湾仔隐藏在暗处的危机。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弥漫在灯光昏暗的办公室里,像是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的思绪藏得更深。 “秋三哥,那些老板刚刚又传来消息,有几个人已经动摇了。”阿斌站在桌前,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重要的时刻。他的手中拿着一份名单,上面标注着酒吧街几个关键场子的名字和老板的联系方式,“苏汉泽的人这次变聪明了,他们没有直接威胁,而是开始用利益诱惑,说跟着他们能保住生意,还能得到更多的地盘分成。” “利益?”秋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笑,“苏汉泽觉得,他的手段可以撑起湾仔的规矩?” “他们确实用了不少心思。”阿斌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些老板本来就不是多忠诚的人,平时跟着咱们,是因为咱们能护住他们的场子。现在苏汉泽的人一动摇,他们立刻变得左右摇摆。” 秋三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的目光没有从窗外移开,语气却比平时更加冷静:“阿斌,你觉得这些人,值不值得我们再浪费时间去护着?” 阿斌愣了一下,随即低声说道:“秋三哥,您的意思是……” “湾仔的生意,要想稳住,靠的不是护,而是让他们自己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秋三站起身,走到桌前,手指轻轻点在名单上的几个名字上,“这些人,既然已经开始摇摆,那就让他们知道,跟错了人,会是什么下场。” “可这些人如果真的倒向苏汉泽,那……”阿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秋三抬手制止了。 “倒向苏汉泽?”秋三冷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他们以为苏汉泽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不过是一个更烂的局面罢了。阿斌,传我的话出去,告诉这些老板,他们可以选,但只有一次机会。选错了,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明白了。”阿斌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秋三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目光重新落回到窗外。他知道,苏汉泽的动作看似凌厉,但实际上充满了试探和犹豫。他们在等待秋三犯错,而秋三要做的,就是利用苏汉泽的每一次试探,反手将局面彻底扭转。 几天后,酒吧街的几个场子突然恢复了平静。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老板似乎收到了警告,开始安分守己,不再和苏汉泽的人私下接触。与此同时,秋三的人加强了巡逻,将所有可能的漏洞都牢牢堵住。 “秋三哥,这次的震慑效果很好,那些老板都开始老实了。”阿斌兴奋地说道,“他们甚至还主动联系咱们的人,说会按照规矩做生意,不会再乱来了。” 秋三坐在椅子上,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们不乱,是因为他们知道,再乱下去,就没路可走了。” “可是,苏汉泽那边的人也开始收敛了。”阿斌继续说道,语气里透着几分担忧,“他们最近很少再主动挑衅,反而像是在酝酿什么大的动作。” “收敛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贸然出手只会加速自己的失败。”秋三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语气低沉而笃定,“但他们不可能一直收敛下去。阿斌,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酒吧街附近的动静。只要他们有一点动作,我们就必须第一时间反应。” “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阿斌点头,立刻离开。 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安静。秋三一个人站在窗前,目光深邃,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 这场博弈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稍有不慎,整个局面就可能崩塌。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对手动手之前,抓住主动权,将这场棋局彻底终结。 夜晚的湾仔依旧灯火通明,但在这繁华的表象下,隐藏着数不清的暗流。秋三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带着笃定和沉稳。 秋三站在盛荣堂二楼的露台上,手里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目光穿过夜色,落在远处的湾仔街头。街道上霓虹闪烁,车流如梭,仿佛一切都平静如常。 可这平静只是表象,真正的风暴正在暗处酝酿。他指间的烟在风中颤动着,燃尽的烟灰轻轻落在地上。他没有抬手去弹,只是盯着那细微的变化,像是在审视一盘棋局中最细小的一步。 阿斌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他走得很快,但到了露台门口却放缓了脚步,像是怕惊扰了秋三的思绪。站定之后,他轻声说道:“秋三哥,刚收到消息,苏汉泽的人昨晚去了酒吧街的一家场子,和那里的老板谈了很久。虽然没达成什么实质性的合作,但听说他们丢下了一句话,说如果继续跟着咱们,迟早会没命做生意。” 秋三没有立刻回应,他将手中的烟摁灭在露台的扶手上,随即转过身看向阿斌,目光沉静如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他的声音低沉:“那老板怎么回的?” “老板嘴上说不敢,表示会继续按规矩走,但……我听下面的人说,他的态度很敷衍,心里多半有了其他打算。”阿斌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愤怒,“这些人真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怕死的人,最容易被苏汉泽抓住弱点。”秋三走回到露台内,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阿斌身上,“他们怕死没错,但怕错人,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您的意思是……”阿斌试探着问道。 “再给他一次机会。”秋三放下茶杯,语气冷静,“让兄弟们去见那老板,直接问他一句,他到底是跟我们,还是跟苏汉泽。让他选清楚。” “要是他还是犹犹豫豫呢?”阿斌皱着眉头问。 “犹豫?”秋三冷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锐利,“那就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湾仔的生意不是靠犹豫能做起来的,他要是连这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阿斌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秋三靠回椅背,闭上眼睛,听着阿斌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脑海中却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棋局。 苏汉泽现在在试图瓦解他的内部,用恐惧和利益挑拨他的阵营。这种手段虽然不高明,但一旦成功,却足以让局势彻底失控。他必须要更快、更狠地回应,才能重新稳住局面。 几天后,酒吧街的那个老板主动联系了秋三的人。他说自己“想明白了”,愿意继续按照规矩做生意,绝不会再和苏汉泽的人接触。消息传回到秋三耳中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只是淡淡地说道:“盯着他。以后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阿斌点头应是,随即又提起了另一件事:“秋三哥,东码头那边最近也有些动静。苏汉泽的人派了几个小头目过去,试图拉拢货主。这些货主大多还在观望,但已经有人开始对咱们的保护提出要求加码了。” “加码?”秋三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们是觉得,我们不够稳?”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阿斌叹了口气,“这些货主就这德行,平时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把咱们捧上天。一旦有了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试探底线。” “试探可以。”秋三的声音低沉,“但底线,永远只有一次机会。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加码,但要看他们有没有诚意。如果不诚,就别怪我们不认他们的货。” 阿斌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明白了,我会安排人去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