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婚局,我一手送前夫入狱》 第1章 婚变 结婚六年,小城市安家,她和他感情一直恩爱。 直到这一日。 她在后排车座上,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口红印。 幸福甜蜜的婚姻表面由此破开了一道缝隙。 她一边和开车的丈夫照常聊天,一边不动声色拍下了口红印。 回去后,甩给了闺蜜。 “两个人究竟是要用什么姿势,才能让口红印沾在座上?你帮我脑补一下画面。” 闺蜜惊呼:“不可能吧!!你家程洲,那可是公认的十全十美好男人啊!” 是啊。 程洲宠老婆宠得远近闻名。 任谁都觉得她傅茗蕊命好,嫁了这么一个温柔顾家的好丈夫。 翌日,趁著程洲不在,她用粘毛器將整个车內都粘了一遍,没有收穫。 第二日、第三日继续。 到第四日的时候,她粘到一根女人的长髮。 “这根是烫染过的捲髮,绝不是我的,我的是黑长直。” “所以,他的確是出轨了。” 她在咖啡厅里和闺蜜相对而坐。 没想到闺蜜的第一反应是。 “我也是黑长直,所以跟你老公乱搞的人绝不是我,你可以放心。” 傅茗蕊:“……” 傅茗蕊:“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她向后仰,忽然觉得心力交瘁。 所有人都公认程洲是个好男人,体贴、温柔、有担当,把她的一切照顾得妥妥帖帖。 把丈母娘和老丈人也哄得高高兴兴。 结婚六年,她从未买过菜,连菜场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 朋友羡慕她遇上了绝世好男人。 可她第一次知道,好男人,竟然也是会出轨的。 “光一根头髮还说明不了什么。”她安慰自己,“车里坐个女下属、女客户,都有可能掉头髮。” “所以,这不能证明他和女人在车里乱搞。” 当天程洲下班回到家,他还是温柔地从身后抱住她,一如既往。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不动声色问:“怎么到家这么晚?” 程洲语气自然:“今天加班了。” 她“哦”一声:“阿姨一小时前就做完饭回去了,家里就等著你吃饭呢。” 程洲含笑:“老婆怎么对我这么好?我加班晚,以后別等了,我怕把我家乖老婆饿著。” 她盛羹汤的手顿了一顿。 你看。 就是这样的温柔好男人。 可她此刻竟然有点看不透他。 吃饭间,两人依旧谈笑如初,各自聊了些今天发生的事。 聊到自然处,她突然冷不丁一问:“你这两天开车载过女性朋友了?” 程洲动作一僵。 他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说著又喝了一大口汤,还夸她做得好喝。 傅茗蕊耸了耸肩:“哦,我在你车里发现掉落了一支口红,不知道是哪个女客户掉的,回头人家问起来,你还回去吧。” 程洲好似是思索了一下:“这两天送的客户多,我也记不清了。还得多亏老婆细心。” 翌日,她坐在闺蜜对面。 “他確实出轨了。” 闺蜜看向她。 只一夜过去,傅茗蕊就已经多了两个乌黑的眼袋,难掩憔悴。 “他刚到家的时候我就告诉了他,饭菜都是阿姨做的。” “他却还夸我做得好喝。” “那一刻,他一定是心虚了。” 沉默。 两人许久无言。 好半天,闺蜜问:“如果程洲真的出轨,你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傅茗蕊仰头望向天板。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早已把他当成家人一样的存在。 她信任他,依赖他,想和他在九十岁的余暉里推著轮椅一起散步,细数一辈子的点点滴滴。 可如今,他过往所有的好,都成了刺向她的利刃。 心臟那一处,像被人攥住一般,一阵一阵地疼。 良久,她才开口。 “真要离婚,我的处境会怎么样?” 闺蜜:“挺好,你已经跳过第一步骤——內耗,直接进入到第二步骤了。” 恰好闺蜜修过法学专业,立刻帮她铺开重点。 听完,傅茗蕊点点头。 “明白了。” “房子只登记了他一个人的名字,是只属於他个人的婚前財產。” “真要离婚,房子我分不到一点儿,只能卷著铺盖去外面租房。” 傅茗蕊自嘲。 “我自己曾有一套婚前房產,是父母给我的成年礼,市区的大平层。” “七百多万,全款,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是父母给我婚前的保障。” “但婚后程洲需要资金周转,我就把房子卖了,兑成了现金给他。” “算起来,这些现在都变成夫妻共同財產了。” 傅茗蕊是个县城厂二代。 家里经营设备製造厂几十年,旗下数百个员工,每年的业务营收近上亿。 虽然不高大上,但確实算是县城里的中產,不差钱。 程洲娶她,算高攀。 她第一次带程洲回家,父母很快就摸透了程洲的底细:农村出身,家境普通,靠自身打拼才在县城定了居。 好在程洲对她极好,对丈母娘和老丈人也是百般孝顺,万般体贴。 因此,哪怕他的外部条件一般,父母也仍肯定了他,將他当做亲儿子,让他来接厂。 “现在厂里的事都归他管,我一窍不通。” 傅茗蕊淡笑一声。 “真要离了婚,厂又怎么办?” “我那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早就蠢蠢欲动了,恨不得能代替我继承家业。” “要是程洲退出管理,下一步就该是我弟挤进来了。” 简直就是,群狼环伺。 闺蜜嘆气。 “只怪咱们爹妈那一辈思想局限,只有生了儿子才培养做接班人。” “要生了女儿,只会催女儿找个靠谱的女婿来,让女婿来接班。” 傅茗蕊自嘲:“可女婿已经不靠谱了。” 她与他谈爱时,他是港湾、是依靠、是避风港,是一个能护住她的强者。 然而爱破碎时,只能谈强弱。 他站在对立面,成了她的廝杀对手。 他“强者”的那一面,只会让她恐慌,让她无助。 傅茗蕊忽然开口。 “凭什么要和他財產平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当初他给了我爱,兑换了我的家境与资源,这尚且算是公平。” “可现在爱不在了,他仍然享受著我的资源,这就不公平了。” 闺蜜眼前一亮。 “好!眼下第一步,我们要找到他在外面出轨的证据。” “书证、物证,照片、视频,通通都要弄到手。” “我们让他身无分文地滚出去!” 第2章 什么时候怀? 仅仅是车座上有一个口红印,以及车饰上沾了一根女人的头髮。 这些还不足以锤死程洲出轨。 傅茗蕊虽然有女人的第六感,看得穿程洲在她面前心虚的掩饰; 但她也清楚,她需要更確切的东西,更真实的证据。 在这之前,切不可打草惊蛇。 免得程洲有了防备,藏起了那女人,亦或者是提前转移了资產。 周末,她仍挽著程洲的手臂在商场逛街。 两人有说有笑。 她心里越是刺疼,面上的微笑越是温柔。 “这几件都很適合你,你再试穿一下?”她伸手,替他整理了领口褶皱。 “好,都听老婆的。” 程洲温柔回应,进了试衣间。 趁他换衣服,她不动声色打开了他的手机。 滑屏,解锁。 选择密码解锁。 解锁失败。 她一怔。 程洲竟然换掉了开机密码? 在婚前,两个人都是共用同一个密码作为解锁手势的。 她和他彼此信赖,所以这一举止更多是情侣间亲密的象徵。 她尊重程洲,其实从未真的翻查过他的手机。 直到今天。 * 傅茗蕊面不改色放回手机,在程洲从试衣间出来时对他温柔一笑,帮他点评搭配。 回到家,她打开了他书房的办公电脑。 果然,电脑的密码也都被程洲换掉了。 书桌下的三个抽屉也都被锁了。 或许是里面放著和厂子项目相关的文件,不想让她接触。 她笑了。 这就是男人的理性么。 在她还沉浸在婚姻与爱情的粉色泡泡时,他就已经对她留了一手了。 ……女人与男人博弈,为何总是略逊一筹? “所谓书证,就是男方与第三方之间的通信记录,如电子邮件、简讯、聊天记录等。” “所谓物证,就是男方与第三方的亲密行为的照片或视频,开房记录或者票据。” 咖啡厅里,闺蜜帮她出谋划策。 “你必须要对法庭证明程洲確实出轨,確实是过错方,才有可能让他净身出户。” 傅茗蕊苦笑:“难。” 她现在解锁不了程洲的手机,碰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她也可以態度强硬一些,质问程洲为什么换密码,並且索要新密码。 但这样一来,程洲就会有所防备。 毕竟聊天记录、照片这些软性的痕跡,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一键清空。 程洲是个聪明男人。一旦他有所防备,后续她就不可能再取到更多证据了。 “对了。”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 “我根本不认识他社交圈里的那些朋友。” “他都是应酬完了再回家,至於他在外面认识什么人、参加什么饭局,我一概不知。” 被爱滋润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是个命好的幸福女人。 到头来,竟只是个吉祥物。 闺蜜说。 “你先別打草惊蛇。要沉住气,慢慢来。” “我们现在先想法子把证据都收集完。” “等手里有了证据,你想不想离婚什么的,都只看你心情好坏而已。” “就算今年不想离,十年后某天吵架了想离了,你照旧能把证据甩他脸上。” * 当天,傅茗蕊列出了十几个待办事项。 她要做的事太多了。 她先找渠道买了微型录音机,塞进一个车载玩偶的肚子里,又用线缝合上,放在车上。 闺蜜惊呼。 “这办法不错!以后程洲在车上和任何人说了任何话,你通通都能知道。” “看不出来啊傅茗蕊!你有一手啊!” 傅茗蕊无奈。 “还不是因为针孔摄像头不好买。”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录音频。” 她看过的小说里,主角隨手就能拿出一个微型监控。 可实操了才发现,市面上监管得严,根本买不到。 毕竟是普通人,她第一步就被卡住了。 闺蜜立刻说:“我帮你问问朋友,找找渠道。” 第二步,傅茗蕊赶去了一趟银行。 因为程洲知道她所有的取款密码。 婚后两人財產共有,开支也共同承担,对傅茗蕊来说,亲人之间不需要分你我。 可如今已生出了防备,她不得不把所有密码改了一遍。 如果程洲不动她的卡,他也不会知道她改密码的事。 办完了流程,傅茗蕊打算离开银行。 离开前,她鬼使神差,试探了一句。 “你好,我能不能拉下我家人的流水?” 她得到的答案是:不能。 “小姐,需要您提供双方的身份证件,以及对方授权让您查询的委託书哦。” 和她预料得一样。 程洲的银行流水、消费开支,不是她想查就能查到的。 这条路被堵死了。 * 下一步,就该是跟父亲聊聊进厂的事情了。 当晚傅茗蕊回了娘家,陪爸妈吃饭。 一进门,父母就热络道。 “哟?今天程洲没一起来吗?” 她的笑意一僵:“他加班呢。” “唉,小程也太辛苦了,这么晚还加班。”母亲又把两盘菜端回厨房,“我给他留点菜,你带回去给他热热吃,啊。他为了这个厂这么拼,你生活上也要多照应他点。” 傅茗蕊挤出一丝笑。 今晚舅舅和舅母也来家里吃饭。 一进门。 “哟?小程没来呀?” 和刚才父母一模一样的对话。 有那么一瞬间,傅茗蕊想怒搁筷子。 这是她家。 她回她自己家,为什么所有人问的都是程洲? 难道结婚以后,她就不可以以个体的形式单独出现了吗? 但怒意只一瞬就收了回去,傅茗蕊仍旧扮演了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他加班呢。” 她微笑重复了一遍。 “哦,小程真辛苦啊。” “三十岁的男人,正是事业的黄金期嘛。” …… 席间正常吃饭,舅舅和舅母聊了些家常。 “那谁今年结婚了,婚礼上就大著肚子,六个月了呢。”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怀了孕才开始办酒席的,已经是趋势了,没什么见怪的。” 舅母话题一转。 “茗茗,你也要多调理身体啊!你和程洲结婚六年了吧?” “再过两年,你就算高龄產妇了。” “女人黄金期就这么点,好好抓紧。” …… 吃完饭,傅茗蕊独自在卫生间洗手。 洗完,她在镜子前久久凝视自己这张脸。 如果真离了婚。 她傅茗蕊。 中年离异,二婚妇女,生育价值偏低。 他程洲。 正值男人的黄金年龄,单身,帅气,温柔,多金,丰富的企业管理经验,事业的上升期,优质的人脉圈层,名下一辆百万豪车。 虽然车是她爸妈买给他的,为了让他应酬社交时有面子。 但开出去的时候,拉风的仍是程洲本人,不会有人想到其背后的供养者。 这样的程洲,和她財產对半分后,身价千万,正是十八岁小姑娘眼中的“霸道总裁”、“温柔大叔”。 多的是年轻女孩想为他生孩子。 * 这个婚,他离得起。 甚至离了之后,他可能会过得更好。 第3章 酒局 对著镜子,傅茗蕊冷笑。 同样是离婚,男人女人的处境,真是天差地別。 她从现在开始,要为自己爭取筹码了。 她回了饭桌上。 舅舅和舅母走了,母亲在收拾厨房。 只剩下她和父亲两人。 她终於说明了今天回娘家的来意。 “爸,我想进厂子。” 父亲一愣:“你教艺术教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进厂?” 母亲也出来。 “厂里的事情都有程洲管呢。” “你从小娇生惯养的,就没干过脏活儿累活儿,连条鱼都不会杀。” “没结婚之前我还担心你呢,现在结了婚,把你託付给程洲了,我也就放心了。” 託付。 她是个物品么? 非要从这个人的手里到那个人的手里。 傅茗蕊压下情绪,陪著笑:“我也想学学管理,多些成长。” 父亲皱眉。 “你哪会那些?!” “混厂圈的老板们,都是家族化最深的那群人。” “小地方最重关係、重人情。” “你要管厂子,上要和工商、税务、环保部门打交道,下要能在基层做包工头,和流水线工人聊家长里短。” “別的不说,光满屋子烟雾繚绕的喝白酒的大老爷儿们,你能应酬?” 傅茗蕊被问住了。 母亲过来安慰她。 “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地过完一辈子。” “咱家有家底在,不指著你来赚钱。你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是吃穿不愁了。” “更何况,现在还有程洲在呢。” “你就安心做自己热爱的事,再抚养个和程洲的孩子,岁月静好,这不好吗?” …… 回到家,傅茗蕊埋在被子里哭了一场。 但她哭得很克制。 在程洲回家之前,她就已经擦乾了眼泪,补完了妆,看不出半点痕跡。 她一直以来是处在一个怎么样的困境里啊,她竟直到今天才看清楚。 四面都是无形的墙。 墙的浇造者们都在说“我为你好”。 无人能救她,那就只能自救。 程洲一到家就去洗了澡。 洗完澡之后,他睏倦地从身后抱了抱她。 “之后几天都有应酬,最近太累了。” “以后老婆不要等我回家了,你先睡吧。” “我不捨得乖老婆天天熬夜,眼袋都出来了。” 傅茗蕊笑了笑,转身,帮他整理头髮。 毫无预兆地,她来了一句。 “明晚几点,在哪里啊?我陪著你一起去吧。” 程洲一愣。 傅茗蕊不爱社交,也不喜欢和一群油腻虚荣的人聚在一起说些漂亮场面话。 “今天怎么了?”他问。 “可能在家待得太无聊了吧。”傅茗蕊依旧温柔,“你以前不是很黏著我,去哪儿都想带上我么?” 程洲一笑。 这一笑里,竟然带了一丝尷尬。 “我担心你不喜欢那些场面,怕你不自在。在家待著等我回来不好吗?” 傅茗蕊以退为进:“是我带不出去,会让你丟面子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 “怎么会呢。” 程洲毕竟有些情商。 “那明晚你准备准备,我让助理过来接你。” * 翌日晚上,助理开车来接她。 坐进车里,她才发现程洲的这位助理是个新面孔。 “老赵呢?” “哦,您说赵叔啊。程总对他的工作不满意,去年把他辞退了。” 傅茗蕊一愣。 厂子里的资深元老,她爸的心腹,他竟说辞就辞,没有和她家打过任何商量。 “那老李呢?还有王叔呢?还有那个谁谁……” 她接连问起了几个自己仍有印象的老员工。 毫无例外,都已被程洲辞退。 现如今在职的管理层,都是程洲一手提拔上来的,所谓的“自己人”。 而当年她爸留在厂中的心腹,通通被拔除乾净了。 而且是分两年时间,分七个批次,陆陆续续地因为某些缘由而被辞退、转岗、外派等。 做得如此隱秘,如此不动声色。 傅茗蕊笑了。 * 到了地方,她下车。 见到她后,整个包厢的人眼中闪现出一丝诧异。 连程洲本人也惊了。 程洲本来让助理给她准备了一条吊带礼服长裙,作为女伴来出席应酬。 傅茗蕊长相极美,穿这种晚礼服出席,很给男人长脸。 可谁知,她没穿。 她只穿了白衬衫加牛仔裤,头髮用抓夹隨意盘了一下,坦坦荡荡地坐下了。 甚至还是全素顏。 对傅茗蕊而言,她不是来当女伴的。 论出身,她该比程洲更是一个老板。 席间人神色各异,开始吃饭喝酒。 饭吃到一半,她出来透气,在转角听到两人的对话。 “刚才坐程哥身边的那个女的是谁啊?怎么跟之前带出来的不一样?” “换口味了吧?” “还是之前带的那个会来事儿啊,还能陪酒陪笑!” “你管人家带谁呢,只要愿意给项目就行!程洲是宏盛的一把手,咱只管把他哄高兴。” 挺好。 程洲在別人眼里已是“一把手”了。 而她作为“宏盛”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仅仅只是成功男人背后那个默默无闻的女人罢了。 她出来应酬,圈子里根本无人认识她。 * 傅茗蕊洗了一把脸,回了酒桌上。 她的失態只有她自己能看到。一进包厢,她就掛上了得体的微笑。 眾人还在劝程洲喝酒,程洲摆手说不喝了。 “是不是怕一身酒气地回家,被老婆骂啊?”大家鬨笑,“放心,兄弟我现在就跟嫂子打电话!就说程哥今晚跟我公司財务开会,要开到后半夜,让嫂子不要操心了!” “是啊程哥,咱们转场子去ktv唱歌唄,再挑俩个长得好看的妞儿!不比回家搂著老婆好?” 程洲神色已有几分不自然了。 但场上的人都喝高了,情绪更是高涨。 “走,转场!说走就走!” “我现在就给嫂子打电话!嫂子电话多少?!”已经有人醉醺醺地站起来了。 “1762xxxxxxx。” 傅茗蕊流利地报出一串电话號码,面带微笑。 “好!”那醉醺醺的男人也没多想,反手就拨出去,“我现在就打——” 饭桌上,来电铃声响起。 醉醺醺的男人愣住了。 其他人也愣住了。 傅茗蕊淡淡地把手机抽出来,在眾人面前扬了扬。 一时之间,场上的人都石化了。 “你、你……” 醉醺醺的男人缓慢地坐下,摇了摇头,终於清醒了几分。 “您……您……您是……” “现在既不是年度报帐也不是季度报帐,什么会议需要財务开到后半夜?” 傅茗蕊依旧温柔微笑。 “忘了自我介绍了。” “宏盛是我家的產业。” “我是老傅总的女儿,傅茗蕊。” “初次见面,认识大家很高兴。” 第4章 初露锋芒 那天的后半场,再也没人敢多开一句玩笑。 眾人轮番敬酒,也是先小心翼翼给傅茗蕊敬,再给程洲敬,全程打量著两夫妻的脸色。 气氛在尷尬之中结束了。 散席后,走到外头,眾人却炸开锅了。 “怎么回事,刚才那个真是程洲的老婆?正牌老婆??!” “我就说气质排场怎么不一样,跟以前带来的完全两种风格啊!” “人家自己是老板娘,当然底气硬啦!” “那个阿东刚才还说什么去喝酒、点妹妹,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正牌老婆不是传闻中从来不出面、只待在家里的吗?今天怎么回事啊!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喂,刚才我没说其他不该说的话吧?!” “你前半场都流著口水直勾勾盯著人家看,这还不算吗?!” “靠!当时我不是不知道么!” ……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是傅茗蕊第一次在程洲的社交圈中露面。 从此,“傅茗蕊”这个字面名字,终於和她本人的样子掛上了鉤。 圈子里,一石激起千层浪,消息越传越广。 只不过,回去的车上。 程洲把傅茗蕊一个人留在后排,自己单独坐在了副驾。 一前一后,涇渭分明。 助理小心翼翼地开车。 程洲的脸则隱在夜色的黑暗里。 “你刚才那样,让我很没面子。”他淡淡开了口。 傅茗蕊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环节。 想为自己爭取利益,就必然会让他人觉得不舒適。 如今只是开了个头,程洲就已经受不了了。 她望著窗外,选择了反质问。 “他们说你应酬的时候经常带女伴?” 程洲一愣:“酒桌上都是大老爷们,带个会喝酒的美女,比较容易热气氛。我这些都是正常工作需要,私下並没什么联繫。” 傅茗蕊又问:“他们还爭著要替你给『嫂子』打电话,帮你圆谎呢,真是兄弟同心。” “他们喝多了,开些玩笑罢了。” 程洲压低了语气。 “小蕊,这些人確实不正经,可我还要和他们继续谈生意,我也不想在这些小细节上较真。事事都要计较,容易吃不开。” 傅茗蕊开口。 “你的每个解释都那么合理。” “我听明白了。” “我只一个要求:那个叫阿东的,以后不许再给他订单了。” 程洲措手不及。 “为什么?” “就因为他在饭桌上开了点玩笑?” 傅茗蕊表情淡淡。 “他所谓的『玩笑』得罪到我了。” “你踢他出局,所有人都能理解。” 程洲皱眉:“胡闹!生意上的事情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 “知道了。” “话里话外,都是我不懂事唄。” 傅茗蕊对助理开口:“停车。” 助理立刻一脚剎车。 傅茗蕊下了车:“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 程洲这才知道,她是真的发脾气了。 她这个人,一直都是平平静静的,没太多情绪起伏。 可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 * 傅茗蕊独自走在江边,在冷风里拉高衣领。 她拿阿东开刀,其实是杀鸡儆猴,给所有人看。 在席上的谈话里她也看明白了,阿东是个小角色,得罪得起,也拿捏得起。 她初次在圈內露面,正好拿小角色来给其他人“敲敲钟”,露一点锋芒。 接下来,就看程洲怎么做了。 看他是力保阿东,还是更看重和她的夫妻关係。 她掛上耳机。 耳机里,是她留在车上的微型录音机,实时传送过来的音频。 助理说:“程总,嫂子今晚好像是真生气了……” 程洲:“早知道今天不该带她出来。” 助理说:“来的路上嫂子还跟我打听呢,问了些厂子里老员工的事……” 程洲有些诧异:“嗯?” 助理:“嫂子听说您把老员工都辞退了,似乎有些不高兴。” 车內一阵沉默。 好半天,程洲才开口。 “你听到业內小道消息了么。” “那位司寇家的公子下周来海城考察k企。” “你和k企的管理层套套近乎,想办法让我们能见上他一面。” “……” 之后的时间,程洲就和助理聊起了工作,再也没有提到和她有关的话题。 傅茗蕊摘下了耳机,站在江边,久久凝望。 忽然,她自嘲一声。 果然对男人而言,婚姻和爱情只是10%的小事,事业才是大事。 可对女人来说,婚姻爱情却是全部。 她拿全部在与他对赌。 输了她会一败涂地,贏了,也只伤了程洲那10%。 他会带著他剩下的90%离开,重新开始。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 从江边离开,她失魂落魄地打了网约车回家。 一坐进车里,她就用毛毯將自己整个脸盖住,闷住了那些克制的哽咽声。 等擦乾脸上痕跡,抬起头来。 她发现——不对呀? 网约车怎么还停留在原地? “师傅,怎么不走?” 她盯著前排驾驶座那黑漆漆的男人侧影。 她又把地址报了一遍。 “xx路208號,悦景澜庭,西南门谢谢。” 又等了好一会儿。 车子这才缓慢开动。 她重新倒回了座位上。 * 进了家门,程洲问。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她一怔。 这才发现自己手机落在网约车上了。 下车的时候失魂落魄,满脑子都是离婚的事。 她如实说了情况。 “手机落车上了,我现在就联繫司机。” 网约车平台上能找到司机的联繫方式,她本想打回去。 可一愣后她才发现,订单都在手机上,可手机没了。也就是说现在她联繫不了司机,也查询不了车牌號等信息。 她心里焦灼,对程洲急道:“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下自己的號码!” 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 程洲犹豫了。 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犹豫。 可人性的幽微处,往往就在其中。 她原本急得心乱如麻,但眼下像被兜头泼了一盆水,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最终,程洲没把手机给她,只说:“我来拨號,你別著急。” 傅茗蕊冷眼看著程洲在她面前打出电话。 心中只剩一声自嘲。 * 与此同时。 黑暗的车內,屏幕亮起。 还有嗡嗡嗡的震动声。 司寇岿然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回头一瞥。 泛著萤光的手机屏幕上,是“老公”两个字。 第5章 栽培势力 书房里。 “什么?” “你是说,司寇家那位公子两周前就来海城了?” “这不合理,他的公务行程是安排在下周。他为什么要提前那么早来?” “除非,他在海城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程洲在书房给助理打电话。 傅茗蕊在窗台浇。 她的號码一直打不通,大概率手机是被司机给昧下了。 她又找了网约车总部,一番核实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上那辆网约车。 订单上的原司机早就改接其他单了。 这件事就这么戛然而止。 一切似乎只是她心不在焉导致的差池而已。 可藉由这件事,傅茗蕊想通了几个点。 第一,那个助理是完全向著程洲的。 她原本还指望著和助理搞好关係,通过助理打听的事情,摸出些重要信息。 现在看来,助理很有可能在她这儿搞“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把她问过的东西一五一十反馈给程洲,变成程洲的反向眼线。 第二,程洲的社交圈也是牢不可破的。 她原本还打算从程洲身边的朋友下手打探消息。 可现在她知道,男人之间无比团结。他们只会共同协作,一起瞒著她。 第三,她还暂时不能离婚。 因为,她还离不开他。 程洲在厂里已有多年威望。硬要撕破脸皮,他只会带著手底下人和客户一起离开,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会毁在她手里。 她的弟弟也会趁著乱局挤进来,想要取代她的位置。 她孤立无援,群狼环伺,身后没有任何助力。 甚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她离的,会是她的父母。 她的娘家人都向著程洲,没准还会劝她,“男人犯错天经地义,你熬一熬,他肯定会收心的”。 又或者是帮著程洲找她的问题:“你结婚六年都生不出来,是不是不行?男人天性都是想传宗接代的……” 人人都慕强,总替强者找藉口。 想想多么可笑。 所以,一切都要慢慢来。 清晨七点。 她已然煲好了鸡汤小粥,一点葱香点缀其中。 香气四溢。 程洲看她款款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不由诧异了。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知道自己老婆向来嗜睡。 往常他七点半出门的时候,她都还窝在被窝里。 懒洋洋的,像一只小猫,有时候还需要他哄著她拉著她起床。 生活上的事也常常需要他来打点照顾。 可今天她却破天荒为他早起做早饭。 就好像昨晚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坐在他对面,傅茗蕊温柔一笑。 “只是忽然想起,很久没有和老公一起面对面吃早餐了。” 程洲的目光落在她慵懒垂落的一缕发梢。 不知为何,清粥喝在嘴里竟有些许的甜。 当天下午,阿东公司被宏盛列入黑名单的消息,就传遍了圈子,闹得沸沸扬扬。 “阿东这是被程哥给踢出局去了啊?” “这下惨了,阿东估计撑不过今年了!” “你们谁知道阿东是怎么得罪了程哥了?之前不是好端端的么!” “他不是得罪了程哥,是得罪了老板娘!” “程哥那位正牌老婆是真厉害,你还不知道內情吧?来,我跟你细说……” …… 外面正闹得风起云涌。 而厂里的人事部里。 傅茗蕊正坐在李主管的对面。 李主管曾深受她父亲的恩惠,也和她有些许交情。 这也是为什么她找上了李主管。 她先和李主管嘮了家常,又简单聊了聊近年厂子里有什么人才储备计划。 眼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她切入正题。 “李叔,今年的秋招很快就要开始了吧?” 她留下了一张简歷。 李主管立刻心领神会,接过,翻看起来。 “您有中意的人选?” 傅茗蕊笑了笑:“这是我多年前就资助的一位学生,今年她就要毕业了,我有心想招揽她到我自家的厂子。您不用看我的面子,只管让她和同批次的人竞爭。” 李主管点点头:“这孩子的履歷不错,学校也好,招进来做管培生没问题的。” 就这样,她在厂子里安排下了第一个“自己人”。 比起討好程洲的身边人,她更想从零开始提拔,一步一步栽培自己的势力。 * 与此同时,傅茗蕊开始养猫了。 “家里的喵仔总是乱跑,昨天刚打翻了水盆,今天又爬上了厨房的储物架。” “所以啊,我就在家里安装了监控,这样可以实时查看家里宠物的情况。” 傅茗蕊说这话的时候,正带著煲好的汤来厂里陪程洲。 程洲有些不同意:“老婆,咱们这几年都在备孕,养宠物对孩子不好,况且——” 话说到一半,面前的食盒被一层一层打开。 燉煮得软糯入味的排骨。 表皮微焦內里多汁的酥肉。 浸在番茄酸汤里的金色蛋液。 葱香四溢。 程洲就收了声。 他也察觉到,近期傅茗蕊对他愈发好,感情黏度不断升高。 就连这样炎热暴晒的天气,她都愿意特意跑来一趟,陪他一起吃顿饭。 思及此,程洲也就不再多说扫兴的话,隨她去了。 * 就这样,借著“养宠”的藉口,傅茗蕊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装上了监控。 工作人员兴师动眾地上门,替她安装膨胀管和螺丝,固定了支架,调试了高度。 “所以,你装这么多摄像头……该不是提防著程洲带小三在你臥室的床上滚?” 咖啡厅里,闺蜜问。 傅茗蕊被逗笑:“这是一种合理提防。” 其实更多的,是她想要增加对生活的掌控感。 她现在仍在给程洲製造一些虚假精,维持著表面上的夫妻和谐。 但总有一天,两个人会撕破脸皮,刺刀相见。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闺蜜说,“长此以往下去,程洲贪恋你给的温柔,真正地离不开你了。” 傅茗蕊一愣。 闺蜜:“如果程洲收了心,切断了所有曖昧关係,哭著喊著求你別走,等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心软?会不会脑海中闪过一丝想原谅他、和他复合的念头?” 傅茗蕊只犹豫了片刻,就迅速清醒。 “先不管这些。” “我要先掌握制衡他的筹码。” “手里有了筹码,我希望他身败名裂还是大家天涯各自安好,都只看我仁慈与否,而不是看他的脸色。” 经歷了这些事后,她从爱情的温柔乡里觉醒了。 她想成为强者。 只有成为强者,她才能好好倾听內心的想法,感受自己对程洲还留有多少旧情。 若是这个婚她根本离不起、不敢离,那这就不是爱。 也不是她对婚姻的忠贞。 而是她根本没得选。 第6章 太太社交圈打响名號 自那一天在程洲的社交圈里露面之后。 眾人开始意识到一件事: 程洲是有个正牌老婆的。 这个多年来始终隱形的“程洲背后那位太太”,更像是一个程洲的已婚標籤,只存在於聊天之中。 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直到阿东被踢出局的消息传出来。 * 开始陆陆续续有一些“太太们”上门主动来拜访傅茗蕊。 陈总太太,李总太太,张老板太太…… 这些男人背后的女人们原本就自有一个“太太社交圈”,用来互换人脉,交流圈內信息。 这些太太们的共同特点就是:社交能力极强,很会来事儿,当然,也很势利。 原本这个“太太社交圈”里从未有傅茗蕊这一號人物。 可是阿东被踢出局的消息一扩散,仿佛一个警钟。 开始有人意识到,程洲背后那位太太,也是能影响大局的。 而且,她在程洲心目中的分量还不轻,能靠吹吹枕边风就左右一件事。 於是,这些太太们开始频繁登门,和她拉姐妹关係了。 “傅小姐,你的皮肤状態也太好了吧!平常怎么保养的?” 客厅里,李太太笑靨如。 “难怪程总那么宠爱你呢!不像我们这些快四十岁的人,都人老珠黄了!老公根本不愿意多看一眼!” 傅茗蕊露出微笑:“李太太您太谦虚了,您要不说,我根本看不出年纪,您瞧瞧您这眼角,一点鱼尾纹也没有。” 这些敷衍的场面话明明不带多少真诚,却让李太太笑得前仰后合,面带得意。 “哎呀哎呀,还不是前阵子做了除皱和提拉!效果还不错吧?他们都说很自然,哈哈哈……” 就这样,傅茗蕊很快和“太太社交圈”里的各家女主人熟络了起来。 和女人社交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她应付自如。 更何况她也清楚,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与她是否“会来事儿”没有太大关係。 这些太太真正看重的是她身后的价值。 她的价值是:她能够影响到程洲做决定。 若她没有价值,即便天天笑脸迎人,也未必能让她们多看一眼。 可这种价值,傅茗蕊心底其实不屑。 她想做老板。 而不是做老板娘。 这些以丈夫的身份地位而自居的太太们,恐怕不会知道,她的心底正在预备著打一场仗。 她像是一个森林深处潜行的士兵,无声无息,静静地等待著猎物的鬆懈。 而手指,早已扣在了扳机上。 只等待著风起的那一刻,杀机尽现,给敌人致命一击。 * 傅茗蕊丟失的那只手机,莫名其妙出现在小区楼下的保安亭。 保安说是个跑腿小哥送过来的,装在盒子里,“说是喊我拿给傅小姐,我一听就晓得是你噻!” “这个人咋个这么奇怪嘞!当面送过来还能得一声谢谢,偏就找个跑腿,做好事不留名噻!” “人还挺低调嘞!” 傅茗蕊也觉得费解。 她已经买了新手机,这只旧手机其实用处已不大。 她开机查看,检查了一番,没有任何异常。 於是也就不再把这件事掛在心上。 对傅茗蕊现阶段而言,如何从程洲手里把厂子的主导权抢回来,才是生活重心。 瞒著家人,她报了一个商学班。 说来也怪。 课程的老师是一个业界大佬,知名度高,才刚开课,进修名额就被抢完了。 学员里不乏一些大小民营公司的老板。 许多人是衝著老师的人脉来的,想和老师打点关係。 她报名太晚,没得到资格。 原本她已不抱希望。 但不知怎的,隔日,课程老师就亲自联繫了她,態度热情。 “傅小姐,我特意为您多增加了一个名额,期待能和你在课上见面!” 掛下电话,她也费解。 她一个“圈外人”,怎么就和人家老师扯上了关係? 疑惑归疑惑。 课她还是照常去上,並且每次都坐第一排,听得格外认真。 很快就到了周末。 她给爸妈买了一个扫地机器人,带过去探望爸妈。 一进家门,就见程洲已经坐在家中餐桌上,热情洋溢地帮忙递餐具、分碗,母亲喜气洋洋地擦围裙,父亲乐呵呵地跟他聊国际形势。 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傅茗蕊干站在门口,儘量扯出最自然的微笑。 “程洲,你这两天不是去外地出差么?” 母亲一看是傅茗蕊,“哟”一声,高兴道。 “小蕊,你也来啦!” “小程是去出差啦!他上午的飞机刚落地,立刻马不停蹄带著当地的土特產过来看我们了!” “这不,我们才刚坐下呢!” “你也快来,一起吃!” 傅茗蕊保持微笑。 眼神却扫过地上的大包小包。 都是机场买的当地特產,老一辈人最喜欢的乾货和食材。 程洲这礼送的,可真是送到了她爸妈的心坎上。 “那我来得可真是巧,刚好赶上吃饭。”傅茗蕊笑了笑,也坐下一块儿吃。 饭桌上一切如常,聊聊家里琐事,说说笑。 依旧和刚才一样其乐融融。 可低头夹菜的间隙,傅茗蕊清楚,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疙瘩。 程洲落了地,第一件事不是先通知她。 而是拎著一大堆乾果特產送到她爸妈这儿,扮演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和二老吃上一顿闔家团圆的饭。 像这样的饭,他以前不知道吃过多少顿。 在她尚未知情的时候,他就已经越过了她,討二老的欢心。 饭桌之上,父亲和程洲聊军事、聊歷史,聊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干了些什么事。 傅茗蕊观察著父亲的表情。 他红光满面。 父亲已年过六十。他退出工厂的管理后,就相当於退休在家养老。 养老的生活毕竟寂寞。 如今得到程洲这么一个风趣幽默、三观一致的聊搭子,他简直滔滔不绝。 一顿饭吃完,程洲向父亲匯报起了厂子里的工作。 “你瞧瞧小程。” 傅茗蕊在厨房洗碗,母亲在一旁赞口不绝。 “別人家的女婿,哪有像他这样体贴孝顺的?” “你爸跟他啊,简直就是忘年之交,相见恨晚!” 傅茗蕊看著自己泡在洗洁精里的双手,又看了看客厅里高谈阔论的两人,只是笑了笑。 第7章 大人物是谁 回去的路上,她望著窗外,思索。 程洲是真的和她父亲三观一致么? 所有让你觉得“愉悦”的聊天,恐怕都是对方在潜移默化中输出了情绪价值。 程洲这人聪明灵活、进退有度,懂得怎么跟不同的人打交道。 再加上三天两头往她家跑,送点小礼物,给足了老年人需要的陪伴和关爱。 恐怕,在父母的心目中,他们对程洲的满意程度,远远比对她高。 更別提,厂子也被程洲打理得井井有条。 简直就是老一辈心目中完美的“乾儿子”。 “所以,你更要抓紧了!你的局面很危险!” 隔日和闺蜜见了面,闺蜜切入核心。 “你的娘家人越是离不开程洲,你和程洲的离婚阻碍就会越大!” 傅茗蕊知道,这话没错。 她在父母那里作为“子女”的价值部分,正在逐渐被程洲挤压空间。 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己哪儿哪儿也比不上程洲。 程洲和父亲间天然就有男人的话题、男人的聊天方式。 加上他把家业打理得不错,又从事业角度得到了一个“父亲”对於“儿子”的认可。 那她还有什么优势呢? 身为女儿的“贴心小袄”的优势么? 可这方面,程洲甚至比她更会来事儿。 她妈爱喝茶,程洲就变著法子寻觅各地不同的茶叶,拎回家孝敬。 她爸喜欢钓鱼,程洲就自学了路亚和台钓,时不时约著她爸一起去江边。 两个男人抽抽菸、聊聊天,对社会时政高谈阔论一番,不知不觉就能钓上半日。 反而是她这个有血缘关係的女儿,和父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多年,从小到大不知积攒了多少矛盾、多少看不惯。 真要让她一下变个脸,极度热情地去附和、去討好…… 反正她是做不到。 闺蜜劝她。 “做不到你也要学著做!” “你知不知道,在多个孩子的家庭里,孩子之间是会互相爭宠的?” “有多少父母真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呢?偏爱总会给多给少!” “你从小生活在独生女环境里,父母的爱只给你一个人,所以你一直很有安全感,但你也一直缺少爭宠的意识,你不知道父母的偏爱也是需要靠竞爭、靠从其他孩子那里抢来的。” 被这么一提点,傅茗蕊忽然想到。 程洲是农村家庭出身,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 而程洲是最小的一个。 所以他从小就是在“爭夺偏爱”中长大的。 他天然地就比她更懂得廝杀。 傅茗蕊苦笑起来。 “那时候我只以为找到了一个好男人。” “顾家、孝顺,对岳父岳母处处体贴,把我父母当成他自己的父母。” “现在才知道,我找了一个好对手。” 当她和他成了拳击场擂台上的对手,聚光之下,只有一个人能贏。 * 傅茗蕊开始频繁地回家探望。 哪怕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和父母打个视频电话,问问近况。 閒谈中,她听出来母亲的声音好似有点感冒,她正想仔细问问,母亲就抢过话头。 “你帮我问问小程。” “小程之前给我捎了不少中药材,我吃得快差不多了,你让小程得空了再捎一点过来。” 傅茗蕊一愣:“妈,药可不能隨便乱吃,咱什么症状还没弄清楚,要不先看看医生再说吧?” 母亲:“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用费劲跑医院了!” 见傅茗蕊还是犹豫,母亲乾脆不耐烦了。 “唉,我自己打电话给小程去说!” 没一会儿,书房里程洲的手机响起了。 程洲一边办公一边接了电话。 “嗯,是的妈,羌活、陈皮、茯苓、甘草、大枣、生薑……您要这些是吧?我下午就给您送过去。” 掛了电话,程洲一抬头,看到面前的傅茗蕊脸色有些冷硬。 “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你就不叮嘱一句,药不能乱吃?” 程洲却反问。 “都是些普適的方子,用了也不会有问题。” “老年人嘛,就信这套,你还不如顺著她的意思来。” 果然。 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就不会真的关心。 傅茗蕊气得开车出了家门,硬拽著母亲去了趟医院。 检查结果一出来,母亲就开始嘮叨。 “你看你看,和我说的是不是一样?”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你非要拽著我来排队看病!我今天煎了药喝完后都好多了!” “以后有事儿我还是找小程说吧!” 傅茗蕊噎住。 那一刻,也不知是什么情绪忽然涌起来,她脱口而出。 “你天天喊小程小程!难道小程还能一辈子跟我们做一家人?!” 轮到母亲愣住了。 “什么意思,小蕊?怎么就不能做一家人了?” 看著母亲的神情,傅茗蕊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剩眼角酸涩。 母亲年纪大了,有高血压。 老一辈的观念又很传统,“离婚”是个很禁忌的词。 还没有做好足够的铺垫,有些话不能隨便说。 她只好侧头偷偷抹掉泪,又转回头来,佯装无事地开口。 “妈,我的意思是,以后你有什么头疼脑热,你就直接找我。” “家里有大事小事,你也直接找我。” “从今天开始,我的手机24小时都为你们开著机。” 我要从程洲手中接过那根棒。 以后由我全权对你们负责。 母亲笑起来,显然是误会她的意思了:“我懂!你是心疼小程太忙了嘛,是不是?我都懂!” 母亲拉著她回家。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但母亲没说错,程洲最近的確很忙。 傅茗蕊从他打电话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有个极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周要来海城考察k企业。 而程洲,正处心积虑想和对方攀上关係。 就昨天,程洲还在四处打听这位“大人物”落宿在了海城的哪家酒店。 海城最知名的几家酒店都有程洲的人脉,他託了朋友一个一个地问过去。 挨个儿问了一圈,也没问到。 程洲又不知从哪儿打听来,说是本地有位业界前辈和这位“大人物”是多年的老朋友,关係匪浅。 於是他把重心放在了“业界前辈”的身上,听闻对方开了商业课,程洲又费尽心思想要挤进课里。 这种搞事业的强烈驱动心,让傅茗蕊有些敬佩。 程洲这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不像她,欲望太低,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凡事不强求。 所以,她盯著他在书房办公的样子,常常会想: 这个男人,若是用来做搭档、做伙伴、做“同一战线的盟友”,一定受益良多。 但若是做对手。 那恐怕是个劲敌。 第8章 他有女助理? 费尽了心思,程洲最终还是没能挤进那个课里。 课程老师以“名额满了”为理由拒收了他,顺便把他送的那些红包和礼物也退了回来。 程洲吃了闭门羹,咬著牙,心有不甘地转向了其他路子。 也或许是因为他近期工作太忙,总之,傅茗蕊没再从他身上找出任何出轨的端倪。 “男人太忙的时候,或许也会没时间偷情。” 闺蜜告诉她。 “但是別掉以轻心!他忙过这阵以后,有可能会重新偷!” “警惕心,始终不能掉下来!” 的確。 自从在车里安装了微型录音器后,傅茗蕊每天都会导出音频来听。 但连著几天,车內的对话都没有任何异常。 有时是程洲和助理的车內声音,有时是程洲独自开车时和下属连线聊工作的语音通话。 聊天里,很大一部分都关於“司寇家那位公子”。 正常得没让傅茗蕊捕捉到任何的端倪。 “还是要从手机突破。” “程洲的手机才是重点。” 和闺蜜分析的时候,闺蜜切中问题核心。 “如果他真的出轨,通讯录、电话记录、短消息,不可能什么痕跡都不留。” “过年过节的时候怎么也要发个520红包吧?转帐痕跡真能一乾二净?” “再大胆点,手机里说不定还有两人的亲密合照。” 闺蜜说的这些,傅茗蕊都认同。 唯独,她弄不到程洲的解锁密码。 如今,程洲每日上下班的行踪格外正常。 她时不时突击一下地去厂里找他一起吃午饭,他也都是单身一人。 傅茗蕊都要產生错觉了,仿佛之前程洲出轨的痕跡都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种种臆想而已。 而在这时,事情忽然有了新进展。 * 起因是,“太太社交圈”里的赵太太生了二胎。 二胎满月了。 於是,傅茗蕊抽空备了一份婴儿伴手礼,登门探望了一下。 赵太太拉著她的手。 “好妹妹,连你一个没生过孩子的都知道要送我这些!你看看我家不靠谱的老赵!” “明明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什么都不懂!” 赵太太开始细数丈夫买来的那些东西。 “瞧瞧他买的纸尿裤!他竟然都不知道闺女用这一款纸尿裤会长湿疹!” “再看他买的爽身粉!现在的婴儿可不能用这些!粉末到处飞,误入呼吸道了怎么办?!” “我让他別管这些,只管赚钱就行!他却非要殷勤地去买,买了又不合適,唉。” 三两句话,傅茗蕊就听出来了,原来赵太太是在变相地秀恩爱。 秀自家丈夫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 秀得真的好抽象。 傅茗蕊笑而不语。 其他太太们也热闹起来。 “能操心这些就不错啦!老赵还是有这份心的!” 眾人聊著聊著,话题就落到了傅茗蕊身上。 毕竟傅茗蕊是其中,唯一还没有生育的。 “小蕊,你和程洲,你俩有没有备孕计划呀?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两年也差不多该要了吧?” “备孕这些事,我们这些老姐姐都有经验,你隨便问,我们给你支招!” 傅茗蕊只好官方一笑:“隨缘。” “隨缘可不行啊!” “女人的黄金年龄就这么些!” “程洲可是出了名的顾家好男人!你为他生孩子,没有后顾之忧的!” 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傅茗蕊安静地挤洗手液,搓洗,擦乾,然后抬头。 “黄金年龄”这个词她已经听了不止一遍。 如此著急,如此紧迫。 像是超市里正在促销甩卖的临期商品一样。 踏入二十九岁这条线之后,外界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声音来提醒她:她需要迫切向程洲兑现她的生育价值了。 她不兑现,就好像程洲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程洲比她大四岁,今年三十三了。 怎么没有人去提醒程洲,35岁之后精子质量逐年都在下降? 她看过报导。 近年来中国人类精子库的志愿者合格率逐年下降。 现在的合格率不到五分之一。 但论到生孩子,却总是女人的命题。 傅茗蕊对著镜子自嘲一笑。 出了门,她又旁若无人地戴上社交面具和几位太太拉家常。 这些太太们也不是一无是处。和她们聊了半日,她已摸清了她们背后丈夫的人脉关係,知道了谁与谁交情匪浅,谁又和谁曾因为什么事结下了芥蒂。 临走的时候,赵太太又摸出了傅茗蕊送她的礼物,嘖嘖满意。 “小蕊,你送的这个餵奶枕,可真送到了我心坎里,这一看就是了心思的。” “半夜餵奶经常支得我胳膊都酸麻了,正缺个专业的餵奶枕呢!还得是女人!男人可没你这么心细!” “我生头胎的时候,你家程洲还托女助理送过什么金手鐲、包包之类的……送得倒是贵,可都送不到点子上。不像你!” 傅茗蕊喝茶的手,微微一顿。 隨即,她浅笑:“谁让我跟赵太太您特別投缘呢。” 回应得滴水不漏。 * 但没有人知道,滴水不漏的背后,藏著怎样一番滔天骇浪。 “他曾经有个女助理,这事儿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 在咖啡厅见到闺蜜,傅茗蕊平静地开口。 “如果不是心虚,他为什么要隱瞒自己换了个女助理的事?” 闺蜜摸著下巴:“这个女助理都能给程洲的客户家属登门送礼、打点关係,说明已经使得很顺手了,而且还能介入程洲的私人事务了。” 闺蜜分析:“你看,他现在的这个助理都能在家门口等著你,开车载你去应酬、充当回程司机;那为什么之前那个女助理,你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听过呢?” 没错,不合理。 闺蜜:“要不你去厂子里查查?” 傅茗蕊:“那程洲就该起疑心了。” 闺蜜:“也是。太明目张胆了。” 傅茗蕊摩挲著下巴。 片刻后,她展开了自己的逻辑。 “赵太太当时说,她『生头胎』的时候,女助理送过礼物。” “赵太太家的大宝今年有两岁了,说明女助理的在职时间是两年前。” “当时送了金手鐲和包包。” “我远远看了一眼那个包,是noravogue chic的货,看款式,在两年前时是刚出的新品。” “新品那个时候很抢手,门店常常缺货的。她既然能买到,肯定有预约信息登记。” 闺蜜惊呼一声。 “不会吧不会吧!傅茗蕊,你別告诉我,你还去门店查了!” 傅茗蕊看著她。 然后,缓慢点了一个头。 第9章 和小三交锋 赵太太家里。 回了家的丈夫正在数落她。 “你还跟她提那个女助理的事儿了?” “不是跟你说了,程洲的事情你任何一点都別告诉他老婆,提都不要提,能不多嘴就不多嘴!” “你们女人的话题不是挺多的嘛?聊聊钱、美容、养小孩,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还不够你们聊的?” 赵太太也不服了,顶了一句。 “我就是顺口提了一嘴!” “再说了,就这么一嘴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总共就说了一句话,我说人家送东西送不到点子上!就这样!” “那位傅小姐反应也平淡得很,大概根本没把我这句话往心里去,听过就算了!就你大惊小怪!” * 咖啡厅里。 闺蜜缓慢地凑近。 “所以……你真去门店查了?” 傅茗蕊点头:“我去查了。” 恰好她是noravogue chic的vip客户,在门店有自己认识的柜姐。 那位柜姐每逢节假日都会给她发祝福简讯,凡有新品总是第一个通知她。两人认识四五年了,交情不浅。 她想查这个包的购买信息,第一反应,就是找这位老熟人。 老熟人也很给力,很快弄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可惜的是,女助理当时登记预约信息,用的是化名,不是真名。” 闺蜜凑过来看了一眼:“哟?monica啊?” 这么大眾的英文名。 单就这个商场里,都不知道有多少个莫妮卡。 这要怎么查? 傅茗蕊开口。 “好在,虽然名字不是真的,但留下的手机號码肯定是真的。” “新品到货之后,柜姐是要通过这个手机號给她发简讯来取货的。” “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號码了。” 闺蜜眼睛一亮。 “那我们要不要打过去,赶紧问一问?” 傅茗蕊摇头:“打过去之后你说什么?” 还不確定那个女助理到底是不是小三。 如果是,这就属於打草惊蛇。 如果不是—— 万一那个女助理对程洲忠心耿耿,哪怕离职了也要反手把这件事匯报给程洲呢? 让程洲嗅出一丝异样的端倪,同样属於打草惊蛇。 所以这通电话,不能打。 儘可能多搜集情况,保持不动声色,才是正解。 闺蜜:“那我们先调查出这个女人的真实姓名?” 傅茗蕊开口。 “昨晚我打开了某支付软体。” “然后在上面搜索了这个手机號,给对方帐户转帐。” 闺蜜一拍大腿:“太绝了!我怎么没想到!转帐前是需要实名认证的!” 傅茗蕊摩挲著下巴。 “她的名字显示是一个星號和一个『姿』,但我不確定对方姓什么。” “閒著也是无聊,我就按著百家姓隨手输了几个。” “输到第四个的时候,就显示成功了。” 闺蜜:“所以她是姓——” 傅茗蕊:“李。” 傅茗蕊:“姓李,名姿,monica全名叫李姿。” 李姿。 听上去很柔媚的名字。 傅茗蕊继续开口。 “然后,我下载了职脉。” 职脉,职场交友类app,用户实名认证,是一个维护商务关係网的社交软体。 她在上面搜索了李姿的名字。 很快对应到了她的帐號。 “她目前的状態是『求职中』。” “个人主页没有进行隱私设置,所以职业信息是全公开的。” “monica-li,联繫电话:138xxxxxx24,电子邮箱:mailto:??…毕业於临市外国语大学,专业为英语语言文学……” “工作经歷,行政文员助理、人事文员……工作內容是编写和整理公司內部文件,如会议纪要、报告……” “2021年7月-12月她入职宏盛,也就是我家的工厂。时间都能对上。” 闺蜜惊呼。 “靠,可以啊!” 可傅茗蕊却若有所思起来。 “这里有个问题。” “2021年的年底,她就离职了。” “那是不是说明,程洲车里的那根头髮,应该另有其人?” 闺蜜摇头。 “万一併不是离职,而是换了个形式被包养起来了呢!” “你想想,如果那女人真和程洲有了见不得人的事,程洲是会继续把她明晃晃放在身边,还是会转入地下,更秘密地偷情?” 傅茗蕊沉默了。 这些可能性都有。 “你帮我借个职脉的企业帐號,我们跟她聊聊求职和招聘。”傅茗蕊开口。 闺蜜一笑:“不用借,我小號多的是!” 闺蜜曾创业失败多次,不知道註册了多少个招聘號。 她反手一亮自己最新的帐號,头衔是:繽英视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执行总裁。 於是,聊天对话框正式开启。 “你好,李小姐,我是我司负责招聘的jessica。” “我想先跟您简单沟通一下,了解一下您的基本情况。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只片刻的功夫,这条消息就被“已读”了。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个时候。 赵太太的电话打过来了。 赵太太是被老赵催著打电话过来探口风的。 她寒暄了几句“小蕊你在干嘛呢”、“什么时候和程洲一起来我家吃饭”。 就听到这端的傅茗蕊语气一切如常,对谈自然。 尤其知道傅茗蕊还有閒心和闺蜜喝下午茶,赵太太更是放下了心。 掛了电话,赵太太埋怨起自家老赵。 “我都说了没事了,你偏偏还要多疑这个多疑那个的!” “我不过就提了一嘴而已!就提一嘴,又能怎样?!瞧你,小题大做!” 老赵听闻,也放下了心:“没事就好。” * 掛下电话,傅茗蕊切回聊天框页面。 对方已经回復了。 “很方便!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跟您交流!” “您这边想了解什么?” 傅茗蕊看了闺蜜一眼。 闺蜜也看了她一眼。 这是她们与程洲“潜在出轨对象”的第一次近距离交流。 她俩像是两个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小丁,猝不及防被推上了战场。 傅茗蕊沉吟片刻,接过了手机,开始打字。 她先是例行问了对方的职业技能、未来规划、薪资诉求等。 李姿也是有问必答。 “我之前在本地一家大型製造业厂担任过行政助理的职位,主要负责日常的办公事务处理、会议安排等工作。我比较看重职位本身以及公司的未来发展,如果其他方面都符合我的期望,薪资方面也可以进一步商量。” 傅茗蕊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拋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么——” “可以展开说说你离职上一家公司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