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真千金归来,发现家人住狗窝》 第1章 验货 一阵头痛欲裂中,夏灼灼突然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正在探入。 她寒冰般的眸子骤然睁开,却看到两个中年女人一个正拉她的裤子,另一个则是努力掰开她的腿,试图把手往她身下探。 “找死!” 夏灼灼一脚踹开那探她下身的胖女人,胖女人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摔去。 “哎哟喂……痛死老娘了!” 另一个女人也顾不上脱夏灼灼的裤子了,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扶住那胖女人。 夏灼灼起身就要抓住那两个女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麻绳死死捆住。 该死!这是哪里?她不是应该睡在养母家里吗? 她迅速打量周围,只见这是一间破旧的柴房,房门紧闭著,只有一点点光亮从头上的小窗照进来。 胖女人在这时被扶了起来,朝夏灼灼唾了一口。 “呸!敢推老娘,你找死!” 她抬手就要朝夏灼灼的脸上扇去,却被另一个女人拉住手。 “三万块的货,你可別打坏了,我们还要靠著她那张脸翻倍赚呢!” 胖女人这才收回手,隱忍著怒火说:“那剂量,一头牛都醒不过来,想不到这么快就醒了!不过醒了也好,你自己配合我们验货。” 夏灼灼眯起眼问:“什么验货?” “三万块的货,我们不得验验是不是雏儿?” 原来验货是验她? 笑话! 这些人,知道她是谁么? 她是京都黑市老大,整个京都的地下市场,全是她的地盘。 夏灼灼冷笑一声,一双冷眸迸射出锐利的光,一边想法子挣脱那麻绳,一边故意拖延时间问:“什么三万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听说养母病得快死了,才从京都飞回縉乡探病。 结果养母的情况並不严重,只是普通的感冒。 正准备第二天就回到京都去,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这里。 那胖女人抓住她一只脚,嗤笑一声,说:“柳月茹把你卖给我们了,你老实一点,我们还能把你嫁到条件好点的人家,否则你就等著嫁给五六十岁的老光棍吧!” “你说什么?柳月茹把我……卖给你们了?” 夏灼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三岁那年,她被柳月茹从路边捡回家,说是当养女,其实是当童养媳养著。 自她懂事起,家里有什么脏活累活,全都交给她做。 所以她拼命学本事,十二岁那年,她终於有了离开的资本,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但养育之恩,她依旧没忘。 每个月的一號,她都会匯钱回来。 匯回来的钱,早就足够他们家在任何一线城市的市中心买三四套房子了。 这次也是听说柳月茹病重,这才回来看她最后一眼。 却没想到柳月茹比过去还狠,竟以三万块的价格,把她卖给了这些人。 怪不得呢,这次回来,柳月茹对她格外照顾。 她还以为是柳月茹变好了,没想到是在这儿等著呢。 她就该听几个手下的,江家人没有一个好人,她不该回来。 脑子飞速运转著,被捆在背后的手依旧没停。 只差一点点,她就能解开绳子了。 夏灼灼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不信的样子说:“你们胡说!我是他们家的童养媳,以后是要嫁给江泽的!” “嫁给江泽?”那妇人好笑地说:“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果然还不知道吧!江泽马上就要娶大公司的千金大小姐了,他们家都开上大奔了,哪里还需要娶你?” 另一个妇人更用力地抓住她的脚踝。 “把腿分开!我们验一验你还是不是雏儿。如果不是雏儿,我们还得要一半的钱回来。” “別想挣扎,要是不小心把你捅破了,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夏灼灼突然勾唇一笑。 “那就看看,受苦的到底是谁!” 下一秒,绳子终於被挣开,她一把掐住那胖女人的脖子,直接將人高举了起来。 “唔唔——”那妇人用力挣扎著,却愣是没有挣脱开夏灼灼的手。 因为缺氧,一张脸很快涨红起来,唇瓣变得青紫无比。 另一个妇人见状,连忙要上前帮忙,却被夏灼灼一脚踹开,后背重重撞到墙上。 落下来的时候,“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但那妇人顾不上痛,立刻朝外头喊:“来人!来人啊——” 很快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就冲了进来。 他们一人手里拿著一根棍子,抬手就朝夏灼灼挥过来。 夏灼灼见状,一把扔掉手中的妇人,两只手稳稳接住落下来的棍子。 两个男人顿时愣了下。 好快的速度! 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夏灼灼踹飞,纷纷晕死过去。 就在这时,刚才被夏灼灼扔出去的胖女人悄无声息朝夏灼灼再次扑过来。 夏灼灼却早有察觉,等到对方靠近,飞速转身,一记飞棍將人直接打晕。 十分钟后,夏灼灼从漫天火光的柴房里走出来,刺眼的阳光让她眼底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 她抬起手挡了下眼睛,只听到里面传出呼救声。 她一眼都没有回头看,等到適应光线后,面无表情直往江家去。 人贩子,死不足惜! 而下一个死的,就是江家人! 正往前走,远处传来呼喊声。 “著火了!” “救火!快救火啊!” 大火引得村里的村民纷纷提著水桶朝这边跑来。 夏灼灼身上披著那一个中年女人的外套,加上她低著头走路,因而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跟那些来救火的村民以反方向擦肩而过。 不多时,夏灼灼终於来到江家。 她抬起脚,一脚踹开江家的木门。 木门应声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然而进门后,却发现江家早已经人去楼空,没有半个人影了。 “跑得倒挺快!” 不过他们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会找到他们! 养育之恩,她早已经报完了,现在该是时候报仇了。 柳月茹、江泽,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夏灼灼黑著脸来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是由柴间改的,狭小又不透气,空气中透著一股子阴湿的霉味。 不出意外,带回来的小包和枕头下的手机果然不见了。 包里倒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张证件。 只是这么一来,回去就比较麻烦。 不过没关係,等到了镇上,借个手机打电话通知手下来接她就行。 正要往外走,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夏灼灼眉头一拧,但隨即唇角勾起了一个不著痕跡的弧度。 看来是送死的回来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拿过门后的镰刀,杀神般走出去。 然而走出房门,门口那个探头探脑往里看的人,却不是江家人,而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人脸上都是已经干了的污泥,蓬头垢面的,却穿一身西装。 只是那西装已是破败不堪,身后则停著一辆生锈的三轮车。 夏灼灼把镰刀往身后藏了藏。 “你找谁?” 大概是她出来的脚步声太轻,那青年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目光朝她看过来。 下一秒,男人看清她那张跟夏母有著六七分相似的脸后倏然瞪大眼睛,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流出。 “小七!真的是你!小七!” 他疯了一般朝夏灼灼跑过来。 但在距离夏灼灼还有半米的位置骤然停下了脚步。 ——夏灼灼正用镰刀对著他。 但凡他再往前走一步,镰刀就能割破他的脖子。 第2章 认亲 “小七……” 男人的嗓音都发著抖,却不是因为害怕,单纯是因为激动。 “我是你六哥啊!你还记得我吗?” “你三岁的时候跟我们走失,我们一直在找你,却一直没找到。” “好在前几天华国信息库升级,我们才通过信息库找到了你……” “但怕是空欢喜,所以其他人都没来,只派了我来。” 男人激动地说了一堆的话,夏灼灼却依旧面无表情,眼底的警惕没有消散一分。 刚刚差点被卖掉,她不会信这里的任何人。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趁我还没动手,赶紧滚!” 她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在还没有做出威胁动作之前,她不会贸然下杀手。 男人见她不信,更著急了。 “小七,我真是你六哥!咱们夏家是沪城首富,那年跨年,人太多导致你跟我们走散,我们大家一直在找你!” 夏灼灼上下扫了男人两眼。 “首富?骑三轮车的首富?” 男人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连忙解释:“不是的,我的车子在路上报废了,我才跟老乡借了三轮车来接你……咱们夏家真是首富啊!” “少废话,赶紧滚!” 男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他很快想到了办法,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鱼形玉佩。 “你看看,这是爸给你定製的双鱼玉佩,你跟我们走失的时候,脖子上还掛著另外一半的玉佩。” 夏灼灼看到男人手里的鱼形玉佩时,眸光一闪,终於放下了镰刀。 她从脖子上拿出来的玉佩,跟对方手里的,的確是一对。 男人看到她掏出来的玉佩,更加篤定她就是小七。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原本他只是依靠对方跟母亲长得相似的脸来辨认,现在是彻底確信了。 他连忙继续说:“你的玉佩上是不是还刻著夏灼灼三个字?” 夏灼灼半眯起眼,夏灼灼三个字刻的隱秘,就连柳月茹都没发现。 这个男人……难道真是她亲哥? 防备卸下一半,她问:“你的车停在哪里?” “隔壁村的村口。” “带我过去!记住,別想耍样,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好,好。”男人连忙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不甚熟练地爬上三轮车,招呼夏灼灼上来。 夏灼灼刚要说不用,头又是一阵晕眩。 犹豫一瞬,她还是撑著三轮车,翻身坐了上去。 男人目瞪口呆:“小七好身手……” “少废话!走!往那条道去。” “哦,哦。” 小七还真是……跟他想像中的娇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完全不一样呢。 真是英姿颯爽! 他提了一口气,充满动力地往隔壁村去。 有夏灼灼指路,一路上没遇到同村的人。 半小时后,三轮车总算是骑到了隔壁村。 刚才在三轮车上,夏灼灼已经封住自己身上的穴位,身体里的药物作用暂时被压制住。 她翻身下车,还真看到了一辆黑色豪车,还是沪城牌照。 只是这辆车的前轮报废,车头明显偏向了一边。 “小七,你別担心,我已经打电话叫最近的4s店过来了,他们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能……” 话还没说完,就见夏灼灼已经来到后备箱,熟练地拿出后备箱里的备用车胎和工具,来到报废的车胎边。 “小七,你在干什么?” “修车!” 两个小时,黄菜都凉了。 他们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等他们找过来,又是麻烦。 “你会修车?” 夏灼灼没搭理他,运用千斤顶,將车子顶起来。 不到十分钟,车胎已经换好。 她一脚踹开车胎,拉开车门上车。 扭头望见车外的男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她顿时不耐烦地皱眉。 “愣著干什么?上车!” “……哦哦。” 男人慢半拍反应过来,连忙绕到副驾驶上车。 “小七,你真厉害啊,居然会换轮胎,你哥我都不会……对了,你刚才拿著镰刀,是要干什么?” 夏灼灼言简意賅:“割草餵猪。” 夏六心下一阵心酸。 “小七,没想到你过得这么苦……你放心,你跟哥哥回了家,以后再也不用干这些……啊!!!” 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驰了出去,嚇得夏六一阵惊呼。 “啊啊!慢点!小七,哥哥害怕,你开慢点。” “吵。” 男人的声音,叫得夏灼灼耳朵疼。 在他响起第二轮惨叫的时候,夏灼灼话不多说,腾出右手,一记手刀劈了下去。 世界终於安静了。 车速再次提起来,在马路上来回变道,引得路上喇叭声一片。 …… 另一边。 正准备起飞的飞机上,柳月茹黑著脸掛断了电话,一把扯掉江泽脸上的眼罩。 “出事了。” 江泽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出什么事了?” “江春她们几个的房子著火了,人全烧死了。” 江泽这才坐正身子。 “夏灼灼呢?” “那还用说?也烧死了唄!” 柳月茹眼底没有半分难过,只有烦躁。 “你这么多年没见她,你可是没看到,她现在长得啊,那是如似玉的……卖三万我都觉得亏了呢!按照约定,验身之后,她们还要给我剩下的一万五呢!现在好了,连一万五都打水漂了!” 江泽反而是庆幸地吐了口气。 “一万五算什么?等我跟馨月结婚,一千五百万都只是日常开销。” 而且小时候那个面黄肌瘦的丫头,再漂亮,能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杜馨月还漂亮? “可是一万五也是钱啊……”柳月茹肉疼地说。 江泽摇摇头。 “你就是头髮长见识短!按我说,她活著我总归是心里不放心。让馨月知道我还有个童养媳,一定会闹脾气的。现在人死了,她再也不会知道夏灼灼的存在了。” 听到这话,柳月茹胸口总算没那么气闷了。 “你这么说也对。等回头到了沪城,我给她烧点纸钱,也不算愧对她。” 江泽不赞成地蹙眉。 “馨月家信基督,你別整这些,他们不喜欢。人死如灯灭,烧不烧纸都一样。再说了,本来没死,卖给村长家,也能过上好日子。所以她死了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柳月茹嗯了一声,肚子突然饿了。 她想起自己还带了老家的烧饼,连忙翻开自己的包。 一张卡在这时候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你东西掉了。”江泽眼尖地瞥见了,提醒柳月茹。 柳月茹捡起地上的卡看了几眼,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那丫头出去打工后,每个月都会匯钱过来。我去镇上的银行得一个半小时,这丫头就是存心刁难我,不知道寄现金回来。等去了沪城,我得看看有多少钱。” 江泽满脸嫌弃。 “她十二岁就輟学出门打工了,能赚多少钱?你別目光短浅,让杜家人知道了这张卡,还是扔了吧!” 他说著,拿过柳月茹手里的卡就扔了出去。 “誒——別扔啊!” 柳月茹连忙跑过去捡起来:“蚊子再小也是肉嘛!这么多年了,就算每个月只匯一千块,那也有十几万了。” 江泽懒得再管她了,重新戴上眼罩假寐。 等去了沪城见到馨月,还得好一顿哄呢——她不喜欢自己带柳月茹来沪城。 另一边。 被夏灼灼打晕的男人再次睁眼,人已经来到了沪城。 第3章 她不是被遗弃的 后颈一阵钝痛。 夏六一边揉著后颈,一边打量著周围。 他还在自己那辆车里,只是外头都是熟悉的高楼大厦,以及远处的明珠塔。 他这是……回到沪城了? 他记得自己刚从村里出来啊,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晕过去了。 对了!小七! 小七人呢? 夏六转著脖子,终於看到了车外的夏灼灼。 夏灼灼正跟一个泡麵头的青年说话。 “老大,检查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泡麵头递过来一份鑑定报告,说:“你还是自己看吧……” 夏灼灼蹙眉,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猜测。 她接过报告,直接翻到结论页。 【通过对甲方和乙方的dna样本进行分析,支持甲方与乙方为兄妹关係。】 “啪——” 夏灼灼合上鑑定报告,脸上一阵复杂之色。 她早就认定自己是个孤儿了。 就算不是孤儿,也是被父母遗弃的。 所以这些年,她哪怕有了通天的能力,也从未去找过他们。 拋弃她的人,不值得她去寻找。 如今得知自己的身世並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心中自然复杂。 只是,她还没做好自己跟家人待在一起的准备。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跟自己的手下们待在一起。 泡麵头观察著夏灼灼脸上的表情,问:“您要回夏家吗?我已经查过了,夏家除了您,还有六个儿子,一个养女。家庭情况有点复杂。” 夏灼灼把鑑定报告往泡麵头手里一塞。 “不管怎么样,回去看看吧。” 泡麵头立刻欢喜点头。 “正好咱们准备今年把总部移到沪城,您有了正经的沪城人身份,做事会方便很多。” 夏灼灼凉凉看著他。 “你早就打算好劝我回去认亲了吧?” 泡麵头挠挠头,“嘿嘿”乾笑两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京都那边的市场被另一帮人打击的打击,毁的毁……对方在暗,咱们在明,我们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损失就这么惨重了,所以咱们必须得挪窝了。” “你回去通知弟兄们吧,隨时准备转移。” “是!” 泡麵头应声,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您昨天不在,有人向咱们暗部下了个大单,是给沪城一个人家治病,您正好在沪城,就把这个单子做了?” “他们开多少价?” “对方说了,只要能把人治好,价格隨我们开。” 夏灼灼挑眉。 “行,那就用这个单子,打响在沪城的名號。” 话音刚落,那边的车子传来响动。 夏灼灼挥了挥手,泡麵头立刻转身离开。 下一秒,夏六过来了,探头探脑地往泡麵头离开的方向打量。 “小七,那人是谁啊?” “我雇了个司机,是他把车子开到沪城的。” “哦哦。”夏六不疑有他,揉揉自己的后颈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脖子后面好疼……” “你坐车坐著坐著就睡著了,可能是睡太久了,落枕了吧。” “是这样吗?” “当然。” 夏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可只要一回想,脖子就开始疼,索性不管了。 小七回来了,这是最要紧的。 “小七,我带你回家!爸妈他们应该都等著咱们的消息呢。” “嗯。走吧。” 夏灼灼没有反对,这次也没有坐驾驶座,而是让夏六开车。 夏六总算是找到一些男性的自信来,车子不急不缓地往夏家开去。 他倒是有心想在夏灼灼面前炫技,奈何这沪城的交通,十步一堵车,百步一个红灯,压根没法飆车。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才驶入一个庄园。 夏灼灼打量著这奢华的庄园,相信了夏六说的夏家是沪城首富一说。 有首富之女这个身份,想来暗部总部转移到沪城,应该能方便很多。 然而夏灼灼一下车,就看到不少佣人正拿著行李往外走。 夏六一把抓住一个佣人,问:“老陈,你这是去哪儿啊?” 那人见是夏六,先喊了声“六少爷”,这才开口:“您这两天不在家,家里出了大变故……” 在那人的解释下,夏灼灼弄清楚了。 夏父是沪城原来的首富,因为被牵扯进一桩经济案,被官方带走。 现在正跟夏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接受调查。 夏氏集团也因此遭到重创,甚至连佣人们都纷纷被遣散。 这些人刚结了工资,正准备离开。 夏六愣在原地,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个噩耗。 还是夏灼灼扯了下他的袖子。 “先进去看看吧。” 夏六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呆呆地带著夏灼灼往里走。 两人刚进大厅,就看到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孩正跪在一个打扮华贵的妇人面前。 “妈,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 “爸跟哥哥们都出事了,我不跟家里脱离关係,司家是不会娶我的。” “不过您放心,断绝亲子关係书只是表面上的。只要我嫁进杜家,家里有什么缺的,我还可以帮忙帮衬著……” 妇人闭了闭眼,一副十分失望的模样。 这次家里出事,是事出有因,一方面,是要借这次的事韜光养晦,积蓄力量。 另一方面,他们也想借著这次家里出事,锻链几个孩子的处事能力。 却没想到,她精心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养女,竟然在夏家出事后直接选择拋弃家里。 就连那些遣散的佣人,刚才都还不舍地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们隨时会回来。 这个女儿却…… 正要说话,夏六突然几步衝过去,抬起手就狠狠扇了女孩一个耳光。 女孩下意识捂住吃痛的脸,错愕地望著夏六。 “六哥,你打我?” 夏六冷冷瞪著夏琉璃。 “我打你怎么了?你话说得好听,不就是知道我们夏家完了,不想被我们连累吗?” “你——” “闭嘴!你做你的杜少奶奶去吧,以后我们夏家跟你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係!” 夏琉璃看看夏六,又看看闭眼不说话的夏太太,突然嗤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好啊,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是你们要跟我断绝关係,不是我要拋弃你们。” 她说著,拿出手中的纸笔。 “签字吧!以后你们的死活,我不会管!” 夏六不等夏太太动手,直接先抓过手里的断绝关係书,迅速写上自己的名字——夏怀瑾。 “签好了,滚吧!” 第4章 找死? 夏六毫不客气地將断亲书直接扔到地上。 他早知这个乾妹妹不是什么好人,但家里其他人都不信他的。 现在好了,也不需要他揭穿她的真面目了。 “还愣著干什么?你不是很想走吗?快滚啊!” 夏琉璃怒极反笑。 她跟这个夏六,一向是八字不合,如今也不需要偽装了。 她躬身將地上的断亲书捡起来,深深看了眼夏六。 “六哥,你会后悔你今天对我做的一切的。”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却在转身的下一秒,看到了立在一旁正观察她的夏灼灼。 当看到夏灼灼那张脸后,夏琉璃的眉头就是一皱。 好漂亮的女孩。 哪怕身穿土气至极的乡下人衣服,依旧无法掩盖住半分她的美。 她的美,几乎是带了攻击性的,让人心里非常不舒服。 而且那双眼睛,像极了夏太太。 几乎是立刻,夏琉璃就猜到了夏灼灼的身份。 她迈步来到夏灼灼面前,上下打量著她。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你就是那个走失的夏灼灼?” 夏灼灼唇角一勾,反问道:“你就是那个白眼狼?” “你——” 夏琉璃一怒之下抬起手就要扇夏灼灼的耳光。 但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挥过来,就被夏灼灼在空中稳稳抓住,她立刻动弹不得,只觉手腕一阵剧痛。 “嘶——”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喝道:“贱人!放开!” “张口闭口就是贱人,你的素质真不怎么样。趁著我还没发火,自己滚吧。” 夏灼灼鬆开夏琉璃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像是夏琉璃的手有什么细菌似的。 夏琉璃再次被气笑。 “好啊,你们还真不愧是一家人。別以为你从乡下回来是享清福的,夏家,完了!” “完不完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数三个数你还不滚,那你可真就完了。” 夏琉璃气得要再次朝夏灼灼扑过去,却被夏六挡住。 “管家!把她给我拖出去!” “用不著拖,我自己会走!这个家,我本来也不想待!还有,你们都给我等著!今天的仇,我一定会报!” 她今天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去到杜家,她有的是办法报仇。 夏六正要骂街,余光瞥见夏太太身子一歪,朝旁边倒去。 “妈!” 他连忙要去扶,突然感觉眼前一阵风过,有黑影掠过她身前。 等看清楚的时候,夏灼灼已经扶住了被气晕过去的夏太太。 “小七……” “搭把手,送她回房间。” “好、好……” 很快夏太太就被扶回了房间躺下。 夏灼灼拉过夏太太的手,凝神诊脉。 脉象非常之乱,是气急攻心所致的晕厥。 而且她的身体亏空的厉害,应该是早年留下来的病灶,需要仔细调理才行,否则……这身子是扛不住的。 那边夏六刚吩咐管家打救护车,扭头就看到夏灼灼正在为夏太太诊脉。 他错愕一愣,几步走上前问:“小七,你会看病?” 夏灼灼隨手扯了个谎:“早年跟村里的土郎中学过一点。家里有针灸盒子吗?她现在需要施针。” 那边管家一听是跟土郎中学的医术,担心夏灼灼不小心把人给扎坏了,提醒道:“我打了救护车了,救护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夏灼灼面无表情地说:“她这种情况,去了医院医生只会给她吸氧,然后开一大堆检查单,最后隨便开点药就让回来了。” 夏六当机立断:“去理疗室,找找理疗师有没有留银针下来。” 家里的理疗室,是因为夏父常年脊椎不好设的。 管家拗不过夏六,只好去理疗室找东西去了。 好在理疗师虽然被遣散了,但东西都留了下来。 管家很快拿了针灸盒过来。 夏灼灼打开针灸盒,摊开里头的一副银针。 在进行消毒后,在夏太太身上的几处穴位一一施针。 然而施完针,夏太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眸紧闭。 管家见状,悄悄將夏六拉到了一旁。 家里几个兄弟,夏六是最小的,也是最不靠谱的。 其他人都为夏父的事情奔波去了,只剩下他一个明白人,不能看著六少爷犯糊涂。 “六少爷……” 管家看了眼夏灼灼的方向,压低声音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您带回来的这位……是七小姐吗?” “废话!你看她的眼睛,跟我妈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她脖子上掛著的,就是以前走失的时候,妈给她掛的双鱼玉佩。” 管家点点头,说出重点:“您走的时候,咱们查到七小姐是被乡下一户农家收养……说难听点,乡下人懂什么治病啊?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您让她別折腾了,还是把太太送到三甲医院比较靠谱。”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小七会害妈?” 管家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怕有个万一。您也看到了,那些针扎下去,太太根本没有反应。” 夏六比较直接,迈步就朝夏灼灼走过去。 “小七,妈还要多久能醒?” “十分钟。”夏灼灼一边说,一边以適中的力度,拨弄著一处穴位的银针。 胸气鬱结,得慢慢散开,才能缓解。 夏六一点头,扭头看向管家说:“等十分钟吧!十分钟后再不醒过来,再送医院,你先別著急,乡下也是有厉害的大夫的。” 夏灼灼闻言也朝管家看过去。 “您別太担心,她会醒的。” 管家尷尬地扯唇乾笑:“是,是……” 六少爷还真是…… 这怎么……还直接说出来了呢? 怪不得大家都说,夏家六个儿子,除了学武的五少爷之外,就属六少爷最……憨直。 就在管家等到焦灼的时候,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管家立刻说:“救护车来了!六少爷,还是先把太太送到救护车上再说吧!”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所有人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一个浓眉黑眼,右边眉骨处一道疤痕的男人走了进来。 “小六,我听说妈……” 话未说完,夏五的余光看到夏灼灼正在把一根很粗的银针往夏太太头顶扎。 他顿时睚眥俱裂。 “什么人!敢害我妈?找死!” 他一掌就朝夏灼灼劈过去。 第5章 好厉害的身手! 来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家的五少爷,学武的夏怀武。 夏六见夏怀武要攻击夏灼灼,连忙衝过去阻止。 “五哥!住手!” 但夏怀武满心都是打死那个要害夏太太的人,怎么会听夏六的? 他肩膀直接撞开衝到自己面前挡住他去路的夏六,掌风绕开他后,再次朝夏灼灼袭去。 眼见致命一掌就要拍在夏灼灼后脑上,夏六以为完了,根本不敢去看夏灼灼的惨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只听“咔嚓”一声响,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完了…… 是头骨直接被打裂了吗? 小七!他们家的小七啊! 夏六悲痛欲绝睁眼看去,却见受伤的人根本不是夏灼灼,而是夏怀武。 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被夏灼灼单手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副神色痛苦的模样。 那边的管家早已经呆住。 夏六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七小姐当时的速度,肉眼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快、准、狠地反守为攻,一招制敌,將五少爷死死摁在地上…… 好快的速度,好厉害的身手! 他虽然不懂武术,但就是他都能看出来,七小姐的功夫,绝对在五少爷之上。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但是这怎么可能? 五少爷可是古武会的人啊…… 能进古武会的,都是身手不凡,至少能以一当五的。 这七小姐,真是从乡下来的吗? 管家震惊的时候,夏六已经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忙衝过去询问夏灼灼。 “小七,你没事吧?” 夏灼灼面无表情摇头。 偷袭她的人的武力程度,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夏怀武强忍著手臂的痛,瞪向夏六。 “你应该问我有没有事!还有,小七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害咱妈的人?!出门一趟,你是被鬼上身,疯了吗?” 夏六见夏灼灼的確没事,这才跟夏怀武解释。 “五哥,这是灼灼,咱们的七妹!她不是在害妈,是在给妈施针,为她治病呢。” 夏怀武一愣,不可思议地扭头往后看。 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夏灼灼纤细却有力的手臂。 “你是……七妹?” 夏灼灼已经猜到夏怀武的身份。 既然是误会一场,她便鬆开了禁錮著夏怀武的手。 “嗯”了一声后,转身再次回到夏太太床边,为夏太太运针。 神色之淡定,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夏怀武得了自由,这才能勉强从地上站起来。 夏六看看夏灼灼,又看看脸色发白的夏怀武,不由得问:“五哥,你还好吧?” 不好! 很不好! 他的右手手臂错位脱臼了,下半截手臂根本使不上力。 稍稍一动,就是骨裂般的疼。 但他的面子不允许他说有事。 他一个堂堂古武堂的人,怎么能被自己的小七妹打败呢? 刚才他只是轻敌了,这才被钻了空子而已。 说服自己的自尊心后,夏怀武硬著头皮说:“我没事!” 夏六听言,不疑有他,吐了口气说:“没事就好,你刚才差点伤了小七,以后注意点!” 夏怀武不由得再次朝夏灼灼看去。 她一身乡下人的打扮,身上穿的那件外套简直就是乡下大妈穿的,到处都是补丁。 而且通身都是冰冷的气场,只要看她一眼,都感觉空气彷佛都低了好几度。 虽然从他这个角度还看不到夏灼灼长什么样子。 但他记忆中的小七妹,就是一个甜甜软软的奶糰子。 可母亲床边那个女人,气势锐利,充满压迫感,根本没有半点小七妹的影子。 “我哪里知道她就是小七……不过,你真的確定她就是咱们的亲妹妹?” “我都確认过了,不可能有错。” 夏六一番解释,加上有玉佩作证,夏怀武总算是稍稍信了。 他“哦”了一声,忍著痛问起了夏太太为什么突然会昏厥过去。 提到这个,夏六就是一阵咬牙切齿。 “还不是因为夏琉璃!” “七妹妹?她怎么了?” “你还叫她七妹妹呢?我们的七妹妹,只有灼灼一个!以后夏琉璃跟我们夏家再无干係!” 夏家六个兄弟,除了夏六,其他人都跟夏琉璃关係很亲近。 听到夏六这么说,夏怀武下意识就觉得是夏六的问题。 “怀瑾,你跟琉璃关係一向很僵,不管你们又有了什么矛盾,这种话不准乱讲!从她被领养回来的那一天,她就是我们的妹妹!” “呵——” 夏六气极反笑。 他知道夏怀武是个一根筋,认定了一个人、一件事,那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所以他也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丟出那张一式两份的断亲书中的一份。 “你自己看吧!” 夏怀武狐疑地接过断亲书。 在看清上面的內容后,一双黑眸倏然瞪大。 “这是……琉璃的笔跡。” 夏琉璃的笔跡,他不会认错的。 上面白纸黑字写著,夏琉璃从今以后,跟他们夏家再无任何关係,领养协议也就此终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讶一瞬后,夏怀武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他用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揪过夏六的衣领,很不爽地瞪著夏六的眼睛。 “是因为灼灼回来了,所以你要琉璃离开我们家吗?” “我们夏家就算落魄,难道还少琉璃一口饭吃吗?” “再怎么说,琉璃也是我们看著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夏六气得差点没翻白眼。 “我早说了,兄弟几个里除了我,都是睁眼瞎!” 夏怀武眉头紧皱。 “你在说什么胡话?赶紧给我把琉璃带回来,好好跟她道歉!否则別怪我对你动手了!” 夏六的脸色无比的难看,他一把推开夏怀武,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你还要为了一个外人对我这个亲弟弟动手?” “夏琉璃到底对你下了什么药?你居然至今都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你刚才不是问妈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吗?“ “好,我告诉你!” “这断亲书不是我逼她写的,是她逼我们签字的!” “咱们家出事,她为了不让我们影响她嫁到杜家,所以才写了这么一份断亲书,跟我们断绝关係!” “妈是被她气晕过去的!” 第6章 她以前?割猪草的 夏怀武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很快,他就用力摇了下头。 “这不可能!琉璃最孝顺了,不可能会主动跟我们断绝关係的。” “呵!” 一声轻笑响起。 声音是从夏灼灼那边发出来的。 他不大高兴地皱眉看过去,说:“灼灼,你笑什么?难道……是你让琉璃走的?” 夏灼灼已经確定这个五哥是个没脑子的了,懒得跟他废话,继续运针。 按理说,夏太太这个时候应该醒了。 但她身体亏空得厉害,所以比一般人会晚些醒。 只能继续先运针。 然而夏怀武以为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当即就著急地走过去。 “灼灼,你走失的这些年,都是琉璃替你在家里尽孝心的。” “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妈当年可能会直接挺不过去,你怎么能把琉璃赶走呢?” “就算琉璃不走,家里该属於你的,一点也不会少。” “你何至於这么做?” 夏怀武说了半天,夏灼灼一记眼风都没分给他,目光依旧专注在手上的动作上。 夏怀武更烦躁了。 “灼灼,你有没有听……” “五哥!你够了!” 夏六走上前,一把拽过夏怀武。 “我刚才说的全是真的,灼灼她压根连夏琉璃是谁都不清楚,怎么会赶她走?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问夏管家!” 夏怀武犹豫两秒后,黑著脸看向夏管家。 “你要是敢说半个字假话,我就让你竖著进来,横著出去!” 夏管家被夏怀武的话嚇得身子抖了一抖。 因为夏怀武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说:“五少爷,刚才六少爷说的就是事实。的確是七小姐……夏琉璃小姐自己提出要跟家里断绝关係的。” 夏怀武听到这话,眼中的坚决终於有了一丝鬆动。 “真的不是怀瑾和灼灼……?” “不是他们。”虚弱的声音响起,三人同时朝床上看去。 只见夏太太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只手紧抓著夏灼灼的手,另一只手强撑著床沿要坐起来。 “妈?!” “妈你醒了!” 两人同时衝到床边。 夏太太却並不看他们,只定定地看著夏灼灼,一双眼睛含著隱隱的泪光。 “小七……?是你吗?” 孩子走失多年终於找回来的激动,让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当时,她的確是被夏琉璃气到了,但真正晕倒,是因为看到了夏灼灼。 只一眼,她就认定,这是她的孩子! 那是血脉里自带的亲切感。 因为太激动,所以,她才一下子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夏灼灼一会儿望著夏太太,只觉得这张脸,这声音,都好熟悉…… 就好像这道声音喊过她无数次小七一般。 “是我。”夏灼灼自打进入夏家之后,脸上难得浮现了一丝除了冰冷之外的柔和神色。 下一秒,夏太太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紧紧抱住夏灼灼,嚎啕大哭。 “妈总算找到你了,小七……这些年,妈每晚都会梦到你。每次醒过来,我都寧愿自己还停在梦里……是妈不好,妈不该弄丟你的,小七啊……都是妈不好,都是我不好啊!” 她的小七! 血脉相连的小女儿。 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啊! 当初,她就是为了生下一个女儿,才生了那么多儿子。 但上天不过让她开心了三年,就让她们母女分离…… 夏灼灼感受到对方的眼泪滴在她的脖颈上,滚烫的温度让她的脊背微微一僵。 这是第一次,她见到有人为她落泪。 心中仿佛有一道暖流掠过。 夏灼灼定了定心神,柔声安抚:“您別哭……我回来了。以前……都过去了,您不用自责。” 夏六也在旁边安抚:“是啊,妈,小七回来了,这是喜事,喜事可不能掉眼泪。” 夏太太努力止住眼泪,捧住夏灼灼的脸认真端详。 女孩的脸灰扑扑的,彷佛刚从什么火场里衝出来一般,眉骨处还沾染了黑灰。 她也不嫌脏,用指腹一点一点为女孩擦去脸上的灰土,终於露出女孩的真面目。 她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同她年轻时一模一样。 鼻子则是继承了夏先生,高挺,但很小巧。 一张脸更是只有手掌般大小,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怜惜。 人人都说,夏家的养女夏琉璃长得出尘绝世。 但鲜少有人知道,当初正是因为夏琉璃长得跟夏灼灼有五六分相似,才被他们从孤儿院领回了家。 跟夏灼灼有五六分相似,都堪称绝色了,何况是夏灼灼本人? “我的小七,长得真好看……” 夏太太眼眶满含泪水,唇角却是高高弯起来,一副又哭又笑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疯了…… 但是只有天知道,这一刻,她有多盼望! 夏太太细细抚摸著夏灼灼的眉眼,彷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血里。 夏灼灼第一次被人这么接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她乾咳一声,不著痕跡地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些,避开夏太太的手,说:“您的身体我已经调理过了,只是还不宜剧烈运动和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需要静养。” 夏太太眼中再次泛起泪光。 “对不起,小七,以前家里好的时候,没能把你找回来享福,现在家里落魄了,反而找到你了……” 说到这,她顿了一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再次开口。 “灼灼,你要是跟琉璃一样,觉得家里落魄了,会连累你,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妈不会怪你。妈只要知道你还活著,过得开心幸福,妈就知足了。” 夏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 从前家里好的时候,夏灼灼没享过家里的福。 现在家里遇上事,没道理强留她下来,跟家里一起应对那些暴风雨。 所以不管夏灼灼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不会怪她。 “妈……”夏六急了:“咱们好不容易才把小七找回来了,你怎么还让她走呢?” 夏太太瞪过去。 “你闭嘴!这几天你在外头找小七,不知道家里都发生了什么。咱们家……已经今非昔比了。要走要留,让小七自己决定。” 夏六不敢说话了,只是紧张地看著夏灼灼。 至於夏怀武,则是並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 毕竟分离了二十几年,再有感情,也隨著时间淡了。 何况,他现在更珍视的人,是夏琉璃。 他心里还抱著希望,夏灼灼要是走了,夏琉璃说不定就会回来了。 安静了足足有两三秒后,夏灼灼终於开口—— “您放心,我不走。” 一则,既然当初不是家人拋弃了她,她便不会就这么离开。 二则,暗部转移到沪城,也需要她有合理的沪城人的身份。 夏六激动地点头:“对!灼灼,你回去也是割猪草,咱们家再落魄,也不至於让你干那些农活。” 夏太太一愣,问夏灼灼:“你以前……是割猪草的?” 夏灼灼不置可否:“算是吧。” 割有钱人的韭菜,跟割猪草也没什么差別? 夏太太刚收起来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妈不知道你过得那么辛苦……” 若是知道她在哪里,她绝对早就將人接回来了。 夏灼灼反握住夏太太的手,说:“我过得不辛苦,您別多想。” 其实刚才,听夏怀武那么不待见她,她的確有离开的打算。 但看著夏太太的模样,她的心,还是不免动容了一下。 夏太太用力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 “好孩子……” 那边的夏怀武则是喃喃冷嗤:“妈,你別太自责了。她在乡下,我看过得挺好的。我可没见过哪个乡下人像她一样皮肤那么白的。” 虽然看著脏是脏了点,可脸上那皮肤,吹弹可破,细腻如玉。 可见在乡下也被养育得挺好的。 第7章 你这是找打! 夏灼灼眉头轻蹙,正要说话,夏太太直接开口训斥。 “小五!不许你说这种话!” “小七是你妹妹,当初她走失,也有你的一大半责任。” “现在她回来了,你更应该好好照顾她才是,怎么还能说什么乡下不乡下的?” “更何况,我们家祖上往上数三代也是种田的。一个人走得再高再远,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来时路。” “你给我回房间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门!” 夏灼灼诧异地看了眼夏太太。 不是因为夏太太护著她,而是因为,夏太太说的那句“不能忘了自己的来时路”也是她经常对自己的手下说的。 她们的做人准则,很像。 夏灼灼对夏太太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夏怀武却是急了。 “妈,现在咱们家这个情况,您怎么能让我闭门思过呢?我还得去古武堂问问,能不能有人可以帮上爸呢。”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那个什么劳什子古武堂,以后你也不用去了,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夏怀武从前不是这样的,是古武堂的人,將他的性格带成了这样。 当初,她不该让他去古武堂锻链的。 “妈……”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你这是要……咳咳咳……”夏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夏怀武顾念夏太太的身体,只好服软。 “妈,你別生气,我这就去闭门思过……” 说完,他深深看了眼夏灼灼。 那眼神中,满是对夏灼灼的不喜。 她一回来,家里就破產出事了,还害得他闭门思过…… 这就是个灾星! 夏怀武很不服气地走了。 夏六宽慰夏灼灼道:“小七,你別搭理他,你五哥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但是本性不坏。只要他认准了你,就会对你比对他自己都好。” 夏灼灼点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在乎,哪来的难过? 夏太太拍拍夏灼灼的手。 “你刚回来,他对你还不熟悉,以后就好了。要是以后还对你这样,你就跟妈说,妈帮你教训他。” 夏灼灼心道,用不著夏太太,她自己就能教训夏怀武。 “对了,妈……” 夏六在这时问起了大哥和二哥。 “我听佣人们说,大哥和二哥也被一起带走了?不是说……只有爸被举报了吗?他们不从政,怎么也被牵扯进去了?” 夏太太深深嘆了口气,道:“他们当时跟带走你爸的人起了衝突,我已经找律师了,你三哥也在为这件事奔波,他们两个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 “三哥?他不是在剧组拍戏吗?”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还怎么在剧组里待得下去?昨天就回来了。” “那四哥呢?” “你四哥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还在非洲援医。你也不要告诉他,免得耽误了正事。” 夏家的情况,看似棘手,其实,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局。 但这些,她暂时不方便告诉儿子们。 夏六悵然点头,问:“那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你准备一下,三天后,为灼灼办认亲宴。既然灼灼决定留下来,再怎么样,也要她风风光光的,让所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 夏六踌躇地看了眼夏灼灼。 夏灼灼眼观鼻鼻观心地说:“妈,我去给您煎药。” 夏太太知道夏六有话要说,便点头道:“好。管家,你带灼灼去厨房。” “是,七小姐,请……” 夏灼灼离开了,房门关上,夏六立刻开口:“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办认亲宴……不一定会有人来。” “我知道。来不来的,隨他们去!重要的是,要为灼灼好好接风洗尘!家里再落魄,也不能委屈了灼灼,她这些年,已经够辛苦委屈的了。” 而且,接风宴也正是看清人的好机会。 来了的,日后她会记住。 不来的,她也会记住。 夏六点头:“是!” “好了,你只管准备就是。另外,一会儿你打扫一下灼灼的房间,让她能舒服地住下。她已经过得够苦了,就算家里再困难,咱们也要把她照顾好。” “您就好好休息吧,房间我会整理的。而且这些年,您每周都会亲自为她的房间做大扫除,她隨时都可以安心住下。” 夏太太点点头,却仍旧觉得不够满意,又拿出手机,亲自为夏灼灼挑选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 她身上的那套衣服,太旧了,她看著,心头就酸涩无比。 以前她没有机会好好照顾夏灼灼,现在夏灼灼回来了,饶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復,她也乐此不疲。 衣服选著选著,夏太太就笑了。 但笑著笑著,眼泪又流了出来,如此往復…… …… 另一边,夏灼灼已经为夏太太煎上中药了。 夏太太的身体,自夏灼灼走失后,就一直不太好。 所以家里的药就没断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夏灼灼很容易就找齐了她所需的药材。 “小火煎一个小时。” 她叮嘱管家看好药,便往夏太太的房间走。 一边走,一边翻看著手机里,泡麵头髮过来的关於夏家的资料。 夏先生夏云海被带走调查前,是沪城的风云人物。 六个儿子,似乎也都是资质平平的人。 尤其是夏家的老大,还是个残疾,双脚自生下来就有隱疾,只能靠轮椅出行。 泡麵头在那头疯狂发消息。 “老大,这夏家算是走到头了,您要是见情况不对,就赶紧回来,別被他们吸血。万一他们跟乡下那家人是一路货色,您就麻烦了。” 夏灼灼回了个“嗯”,继续往楼上走。 经歷过柳月茹这样的人,她轻易不会卸下自己的心防。 所以,在確定他们是什么人之前,她不会告诉他们她的身份。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夏家的身份,安排暗部顺利转移到沪城。 路过一个房间,只听得里头传出吃痛的倒吸冷气声,好像里头的人很痛苦。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拉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里面不是別人,正是夏怀武。 他正想喝水,奈何他的手脱臼了,根本使不上力,才刚把水倒满,浑身就仿佛刚洗过澡一般,全都是冷汗。 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朝门口看过来。 见是夏灼灼,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神情。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夏灼灼没接话,几步走到夏怀武面前,在他狐疑的眼神中,一把抓过他脱臼的右手。 “你干什么!” 他警惕地要退后,但夏灼灼的手却像是鹰爪一般,死死抓住,他根本抽不回自己的手。 “该死!你这是找打!” 夏怀武正要用另一只手朝夏灼灼袭去,却突然感觉脱臼的右手有了力量。 他疑惑地转了转手腕,竟然不痛了! 也是在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夏灼灼刚才是在为他接骨。 他错愕地朝夏灼灼看去,夏灼灼却已然转身往外去了。 第8章 绝对不会放过她 夏怀武正要叫住夏灼灼,夏灼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不发一言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夏怀武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来很討厌她,但现在好像……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討厌? 但只是一瞬间,他就坚定了自己要把夏琉璃找回来的念头。 夏灼灼是他妹妹没错,但夏琉璃也是。 横竖手已经治好了……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 二楼,不高。 下一秒,他走到门口反锁上房门,隨即来到窗边,一跃而下。 琉璃应该在她未婚夫家。 她的未婚夫,是杜家大少爷,杜浩然。 他要去把琉璃找回来! 六弟和妈都偏心夏灼灼,他不能轻易相信他们说的话,所以他要自己去问个清楚! …… 另一边。 夏灼灼回到夏太太的房间时,夏太太已经因为虚弱过度,睡过去了。 手里还紧紧握著手机。 夏灼灼將手机拿过来,正要放到床头柜上,就看到夏太太跟人的聊天记录。 大概意思是,让对方把时下最新款的衣服都送过来。 夏灼灼心中不仅软了一分,她替她捏好被角,悄声走出房门。 泡麵头在这时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是暗部的那个医疗任务的地址。 “我已经跟下单的杜家打过招呼,您隨时可以过去。” “好,我现在出发。” 夏灼灼回了个消息,找到夏六,告诉他她想到处走走。 “我陪你去!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找不回来。” 夏灼灼报出一串地址:“问渔路一號庄园。” 这正是夏家的地址。 意思是,她能找回来。 夏六挠挠头:“那好吧,天黑之前记得一定要回来……有什么事情隨时给我打电话。我在家里帮你收拾房间,等你回来。对了,这是我的卡,里面有一百多万,你隨便用。” 夏灼灼摆手:“不用,我有钱。” 夏六不由分说,直接把卡塞到她手里。 “你能有多少钱?就別跟哥客气了,好好玩,想买什么儘管买。你身上这件衣服太破了,你自己去商场挑你喜欢的。” 如果不是他是男的,不懂女孩的喜好,他就自己去买了。 夏灼灼扯了下唇,还是把卡收下了。 夏家的车太高调,所以夏灼灼思索了下,还是打车出门了。 半小时后,她来到一家中药铺。 “我要这些药材。” 中药铺老板接过来一看,狐疑地抬头瞥了眼夏灼灼。 “小姑娘,你要的这些药材都很名贵,尤其是那株千寻草,是我这儿的镇店之宝,只有一株。一株就价值五十万。” “我有钱。” 老板再次打量她一眼。 那破衣服,就是沪城的乞丐都不穿的。 老板没耐心地挥手:“去去去,我这儿是正经做生意的,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话音刚落,一道靚丽的身影出现在药材铺门口。 老板立刻眼睛一亮,撇下夏灼灼迎上去。 “杜小姐来了?还是来给老爷子抓药?” 杜馨月“嗯”了声,说:“还是以前的药方。不过这次多加一株千寻草,我听说你这儿有。” “杜小姐识货!千寻草是我们这儿的镇定之宝,不过就是价格贵了点。” “你觉得我缺钱吗?” “不缺!当然不缺!我立刻就去给您抓药!” 老板正要去库房,手臂突然被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臂抓住。 他疑惑扭头,看到是夏灼灼,当即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还没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千寻草,是我先要的。” 这话一出,杜馨月不由得朝夏灼灼看过去。 瞥见她的落魄打扮,杜馨月当即冷笑。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药?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灼灼吐出四个字:“先来后到。” 杜馨月听笑了。 “陈老板,你这儿原来连乞丐都接待吗?” 老板立刻摇头:“当然不接待!这丫头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这就赶她走!” 说罢,他怒目瞪向夏灼灼。 “我最后说一遍,赶紧滚!” 夏灼灼依旧只有四个字:“先来后到。” “你——” 老板正要发作,杜馨月直接打了个响指。 立刻有两个高大的保鏢跑了进来。 “小姐!” 杜馨月抬起下巴朝向夏灼灼的方向,道:“帮老板把这个乞丐丟出去。” “是!” 两个保鏢立刻朝夏灼灼走过去,神色凶恶。 然而他们才刚朝夏灼灼伸出手,下一瞬,其中一个就被夏灼灼一个飞踢直接踢飞,撞在墙上后,痛得直接瘫倒在地。 另一个见状,握紧手中的电棍就朝夏灼灼狠狠敲过去。 这一下要是敲到脑袋,是会死人的。 不过杜馨月压根不怕闹出人命。 这人一看就没什么背景,真闹到警局,警方一定是站在她那边。 这条命,是白送的。 然而下一瞬,那电棍再次被夏灼灼踢飞,震得那保鏢的手生疼。 好快的速度! 好重的力道! 这似乎……是古武堂的人的身手? 没等那保鏢反应过来,夏灼灼已经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狠狠砸在收银台的桌子上。 剎那间,那人的额头上立刻涌出鲜血,再没了直觉。 杜馨月狠狠吃了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你、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是杜家的大小姐,你惹了我,就是找死!” 夏灼灼眼底却从始至终都是一片平静的淡漠之色。 只有在听到“杜家”的时候,眼皮稍稍抬了一下。 她扔掉手里满头是血的保鏢,目光扫向目瞪口呆的药铺老板。 “千寻草,你卖不卖?” “我、我……” 老板犹豫间,杜馨月再次开口。 “陈老板,你要是敢卖给她,我保证,你的生意做到今天就到头了!” 老板肩膀一抖,刚要说话,就感觉夏灼灼那彷佛能剐肉一般的目光死死定在他身上。 “咕嚕。” 老板咽了口唾沫,终於还是一咬牙,说:“这药材要五十万,你……有钱吗?” 问的是夏灼灼。 夏灼灼丟出一张黑卡。 “隨便刷。” 老板半信半疑地接过,用刷卡机一刷,还真能刷出五十万。 “我这就去给你拿。” 杜馨月立刻急了。 “陈老板,你疯了?!你不想做生意了吗?” 陈老板不发一言,直接去库房拿了夏灼灼所需的所有药材,双手递上。 开什么玩笑,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当然是命重要! 何况,镇店之宝都卖出去了,他以后也不缺钱了。 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店。 总比死在这里好。 那个丫头他是看出来了,真是会要他命的人。 夏灼灼拿过药材,收起自己的卡就要往外走。 杜馨月连忙挡在她面前。 “你不准走!” 夏灼灼目光凉凉地扫向她。 “你、真要跟我抢?” 那眼神,彷佛带著几千斤的威压,愣是压得杜馨月不敢再说一个字。 她这趟出门,就带了两个保鏢。 保鏢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她一点功夫都没有,当然……更不可能有胜算。 夏灼灼见她不说话了,便抓紧了药材,快步出了药材铺。 杜馨月只觉顏面扫地,恨得一口贝齿都要咬碎了。 她记住这个人了! 但凡再遇到,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杜小姐……”老板在这时候开口:“我这儿其实还有一味药材,跟千寻草的效果差不多的……” “闭嘴!”杜馨月死死地瞪著店铺老板:“明天,你就等著关门大吉吧!” 说罢,她一脚踹向额头满是血的保鏢。 “没用的废物!赶紧跟我走!” 买不到千寻草,她会被爸妈骂死的! 爸妈请的神医马上就到了,对方指明要千寻草。 她得抓紧时间,去別的药材铺问问还有没有千寻草。 而门口,夏灼灼乡下的“未婚夫”江泽正在车里等杜馨月。 第9章 抢药 杜馨月黑著脸走出药材铺,直往马路对面的豪车走去。 豪车上在这时匆匆走下来一个眉眼清秀的男人。 他一身西装笔挺,戴著一个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 不是別人,正是柳月茹的儿子,江泽。 他本来只是杜氏一个营销部工作人员,傍上杜馨月之后,身份水涨船高,如今已经是杜氏集团公关部的总经理了。 很快,他就会跟杜馨月结婚。 看到江泽,杜馨月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脆弱,心里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来。 “阿泽……” 江泽的注意力却不在杜馨月身上,目光紧隨著一道纤瘦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像极了夏灼灼。 可是夏灼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沪城? 她明明已经被烧死了! 难道是他看错了? 看错了也正常,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夏灼灼了。 不过不確认一下,他总归不放心。 否则,要是夏灼灼真的还活著,让杜家人知道他还有个童养媳,说不定就会取消他跟杜馨月的婚礼。 正要追上去仔细看,人就被杜馨月拦住。 “阿泽,你去哪里?” 江泽骤然回过神,脸上飞速掛上一抹笑,说:“我刚才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人。” “什么眼熟的人?” 江泽心虚地说没什么。 杜馨月抓住江泽的衣角,道:“既然没什么,那就赶紧上车吧,我还要去別的店看看有没有我要的药材。” 江泽的视线这才落回到杜馨月身上。 瞥见杜馨月通红的眼眶,以及她身后两个狼狈的保鏢,江泽方才意识到刚才出事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一个贱人!”杜馨月愤恨地说:“她不光打了我的人,还抢走了我要买的药材!” “对方是什么人?哪来的胆子欺负你?你告诉我那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帮你报仇!” 杜馨月听到这话,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她摇摇头,说:“算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暴发户!而且身手很不错。我今天只带了两个保鏢,你过去也不会是她的对手的。” “那就查,查到她的身份之后,再去找她算帐!” “嗯。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但当务之急是找到爸妈让我买的药材……我跟他们说了,说是你找到的药材,今天会送过去。如果不送过去,他们恐怕又要对你有意见了。” 杜家人不喜欢江泽。 一是觉得他出身不好,二是觉得他担不起大任。 但碍於杜馨月喜欢,他们也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江泽立刻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沪城这么大,我不信別家没有咱们要的药材。” “嗯。快走吧。” 杜馨月没再多说什么,躬身上车。 江泽扶著杜馨月上车后,又扭头朝那人的方向看了眼。 人早已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泽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应该是他认错了。 …… 明月公馆。 烟雾繚绕中,几个男人正围著牌桌玩得起劲。 每个人身后都站著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隨时为男人们点菸斟酒。 坐在主位上的英俊男人穿著质感很好的白衬衫,袖子半挽著,露出具有流畅肌肉线条的手。 他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明明是打牌,却给人一种他在把玩艺术品的既视感。 长得足够英俊的人,坐在哪儿都是一道风景。 牌抓过几圈,男人直接把牌一推。 其他人立刻捧场地鼓掌。 “清一色自摸?司少爷真是好手气!” “哪里是司少爷手气好,分明就是技术好。我刚才可是看见了,他起手的牌明明很不好的。” 旁边的金髮小姐一边说,一边递上一杯红酒。 躬身递酒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露出上身姣好的山峰线条。 “司少爷要不要尝尝看我这里的酒?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 “多谢。” 司慎行目不斜视地伸手去接。 然而女人的柔夷却是一转,竟是將红酒倒在了司慎行的袖子上。 白衬衫立刻被染成了玫红色。 司慎行对面的杜浩然当即站起身,露出不悦的神色。 “安雅,你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带司少爷去换身衣服?” 安雅水眸切切地望向司慎行,眼底是不需要隱藏的暗示。 “司少爷,让我带您上楼换身衣服?” 司慎行不置可否地站起身。 “那就劳烦安小姐带路了。” 见司慎行没有拒绝,杜浩然鬆了一口气的同时,快速递给安雅一个眼神。 安雅会意,脸上的笑容更加嫵媚。 “司少,请。”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杜浩然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不確定地问身旁的手下。 “今天的牌桌上,我送了这么多钱给他,还送了个人,这一趟,算是让他玩开心了吧?” 手下笑道:“那是自然!没有男人不爱钱,更没有男人不爱女人,除非他不是男人……安雅这样的顶级货,谁吃了都食髓知味。” “但我怎么感觉……他还是不太满意呢?是他还记著以前的仇吗?” 手下安抚道:“都是您的错觉。何况,以前他还是司家私生子的时候,明里暗里挤兑他的人还少吗?如果他都一一记仇,那不是所有人都死定了?法不责眾,他就算算帐也算不过来的。咱们今天的態度这么好,想来他应该明白咱们的意思。” 杜浩然不说话了。 司慎行以前是司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月前,司董事长突然宣布,以后s集团由司慎行继承,还把司家真正的大少爷直接远送出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司慎行坐不稳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却用雷霆手段整治整个s集团。 现在不管是s集团也好,还是別的大企业,都以司慎行马首是瞻。 一个人,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由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跃成为s集团掌权人…… 这个人,著实有些不一般。 就是太不一般了,杜浩然才不敢轻易放鬆。 毕竟,以前他也是那帮当著司慎行的面骂他是“野种”的人之一。 “您就放心吧,就算咱们不能让他高兴,难道安雅还討不到他的欢心吗?安雅对付男人的手段,您是最清楚的。”手下继续宽慰道。 杜浩然勾了下唇。 “这倒是。” 司慎行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但还不是被安雅一个眼神就勾上楼了? 再正经的男人,脱了裤子就都是另一个样子了。 第10章 当他的床伴也好 手下见杜浩然放鬆了些,说话开始更加肆无忌惮。 “司慎行这一趟来沪城,为的是开拓s集团在沪城的市场。” “夏家倒了,现在沪城咱们杜家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以后少不了要咱们帮忙。” “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提出晚上跟咱们一起去看望老爷子。” “所以您根本不用忌惮他,现在是他求咱们的份儿……” 话音刚落,手下就被杜浩然一脚踹飞,痛到连惨叫都发不出来,额头上儘是冷汗。 “……少、少爷?” “拖下去!”杜浩然看都懒得看一眼。 华国商界早已经变天,如今是司慎行的天下了。 这人的话但凡传出去半个字,別说是他了,就算是整个杜家都要遭难。 如此说话不过脑的傢伙,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很快人就被生生拖出去。 杜浩然抬手叫来另一个手下。 “跟家里人说一声,我跟司少爷会晚点回去。” 司慎行“办完事”,起码得一个钟吧? 为免家里人久等,还是派个人亲自过去说一声比较妥当。 “是。” 刚吩咐完手下,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杜浩然捞过牌桌上的手机一看,是夏琉璃打过来的电话。 他脸上染上了一些笑意,接通电话问:“琉璃,你在哪儿了?” “我在你给我买的房子里。”夏琉璃的声音说不出的柔情似水。 “整修风格还喜欢吗?” “喜欢,正好是我喜欢的风格。” 夏琉璃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按照你说的,跟夏家断绝关係了。叔叔阿姨应该不会再阻止咱们交往了吧?” “当然,他们一向討厌夏家。现在你跟他们没有关係了,他们没理由不喜欢你。” 夏琉璃放心了一些。 她生怕自己跟夏家断绝关係后,杜家人还是不接受她。 这么一来,她就白跟夏家撕破脸了。 “你收拾收拾,一个小时后,我叫人来接你去老宅见爸妈,还有爷爷,今天有神医会来家里,如果爷爷的病能治好,爸妈心情一好,兴许就会同意咱们的婚事了。” “太好了!我现在就开始打扮一下。” “嗯。” …… 公馆二楼。 安雅轻车熟路在前头带路。 等来到208號房门口,她打开房门,里头拉著窗帘,黑漆漆的一片。 “司少爷,请吧。” 司慎行面无表情走进去。 安雅也不介意他的冷淡態度,眼底满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男人嘛,总喜欢在灯亮的时候装正经。 灯一关,正人君子就自动变成衣冠禽兽了。 今天她必须把司慎行拿下。 她不奢求能成为司慎行的正牌女友,只要能成为他的床伴,身份也比普通人高上一等。 安雅紧隨其后进门,反手锁上房门后,就急急地从后面掛到司慎行的身上。 司慎行的脊背高不可攀,如同一座山一般。 有顏有身材还有钱,这样的男人,谁不心动? 她两条细长的腿夹住他结实的腰身,一只手水蛇一般摸过他的胸膛。 正要解他的扣子,房间內突然灯光大亮。 入眼,是一整排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鏢。 安雅吃了一惊。 “什、什么人……” 司慎行在这时嫌恶地甩开安雅。 安雅被摔在地上,却顾不上疼痛,张口就要喊人。 但下一瞬,她的嘴已经被人死死捂住,只能发出稀碎的呜声。 司慎行眼底毫无怜惜之色,只漠然开口:“一个小时內,把该问的都问清楚。” “是。” 安雅很快被带到里面的臥室。 臥室门一关,什么声音都传不出来。 寸头男人在这时走上前,双手递上一套崭新的西装外套。 他叫阿麦,是司慎行的得力助手。 司慎行脱掉衣服,露出健壮的胸膛,隨后重又换上乾净的衣服。 之前的那一身衣服,被他丟垃圾一般丟到垃圾桶里。 阿麦不由得朝司慎行看了眼。 浓眉黑眼,鼻樑高挺,薄唇透著寡淡,上身穿一件白衬衫,套一件黑色马甲,衬衫的扣子严丝合缝,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 裁剪得当的衣裳衬得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形愈发伟岸。 瞧著是斯文又招人,但通身却透著猎豹般危险的气场,只一眼,就让人臣服般低头。 只一瞬间,阿麦就礼貌侧目避开,低声说著话。 “这个安雅是杜浩然手底下的一把好刀,撬开她的嘴,就能查到一年前到底是不是杜家对您下药了。” 司慎行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问起另一件事。 “她还是没消息吗?” 阿麦摇头:“暂时还没找到……不过,咱们现在时间充裕多了,最多一个月,我一定找到人。” “儘快……” 他那天的药,下得很重。 是司家原先的那位“继承人”为了防止他谈成家里交给他的第一个项目下的药。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他一定会当眾出丑,在当时就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根本不可能有后面这些事。 於理,他很感激她。 於情……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她。 只是那天他的意识太过模糊,一直到最后,他都没能看清对方的模样,只隱约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若非如此,他也不需要耗费这么久找人了。 阿麦观察著司慎行的神色,终於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行哥,家里那边,说是您跟沪城夏家订过娃娃亲……如果您真的找到那个女孩了,夏家那边,咱们怎么交代?” “上辈子定下来的婚约,不作数了。” “但……临行前,董事长的意思是,他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您结婚。医生说,董事长的时间不多了……” 司慎行对上阿麦的视线。 “所以儘快把人找到。” 拿到司家掌权权后,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名媛千金,接触得越多,他对她们就越抗拒。 如果非要找一个人结婚,不如找“她”。 至少,他不抗拒那个女人的接触。 阿麦应“是”,隨后说:“以前夏家从来不提跟您的婚约,但今时不同往日,您如今是司家掌权人,夏家又刚经歷破產,保不准要上赶著来『送女儿』。而且我听说,夏家真正的七小姐已经找回来了……” “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夏家,跟他们说清楚。” 阿麦頷首。 就在这时,臥室的门被拉开。 安雅头髮凌乱被带了出来。 第11章 我已经跟你睡过了 安雅身上並没有任何的外伤,却如同丟了魂一般,仿佛经歷过巨大的折磨。 拽著她的男人眼下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直接將人往司慎行面前一丟。 “行哥,都问清楚了。” “这女人,骨头软得很,我才用了两招,就什么都交代了。” 阿麦摇摇头:“刚子,你对女人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你那些招数,放在男人身上,也过不了两招。” 霍刚冷嗤:“这不是赶时间吗?再说了,这女人诡计多端的很,不下点手段,根本不肯开口。” 安雅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哀求:“放了我吧,我已经全都交代了,求你放了我……” 司慎行没理会她。 这女人看似柔弱,其实多少人栽倒在她的手里? 恐怕数都数不清了。 “她都说了什么?”他问。 霍刚立刻回答道:“一年前,的確是她负责在您的酒里下药,但並非是杜浩然指使,是有人指点她,只要事情办成,就会打一笔钱到她帐上。” “谁?” “司谨言。” 司慎行微微挑眉,眼底毫无意外。 司谨言。 他的“好哥哥”。 曾经所有人都以为他司慎行是司家的私生子,却没人知道,早在他们生下来的当天,就有人把他和司谨言调包。 自此,司家正统的大少爷成了人人唾弃的私生子。 那位真正的私生子,却是坐享荣耀。 直到几个月前事情败露,他才终於回到司家。 这二十几年的艰辛,除了他自己,没人清楚。 “这么说……司谨言自己也早就知道,他並非司家的真正的大少爷?” 阿麦頷首:“按照推断,的確是这样没错。否则,当时他没必要给您下药,使绊子。” 霍刚怒不可遏。 “混蛋!那小子出国之前还卖惨,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才给他留了一条命……行哥,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飞到国外,把那小子给宰了!” 阿麦跟霍刚是从小跟著司慎行的。 司慎行被司谨言的亲妈如何对待,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后背上那一片疤痕,就是那个女人在司慎行十四岁那年,用热油烫出来的。 而原因,仅仅是那年期末考试,司慎行比司谨言成绩好。 曾经他们不懂,为什么那个女人对自己的亲儿子能下这么狠的手。 后来真相揭露,他们全都明白了。 行哥,压根就不是她的亲儿子! 对那个恶毒女人,他们深恶痛绝。 如今知道司谨言早就知道真相却一直瞒著,他们更是恨不得立刻就把司谨言那个偽君子给杀了! 还是阿麦沉稳一些,说:“刚子,你冷静点。行哥现在被无数双眼睛盯著,稍有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你跟我都代表行哥,不要给他添麻烦。” 霍刚用力磨了下后槽牙,拽著地上的安雅的衣领说:“既然司谨言动不得,那就先把这个蛇蝎女人给宰了!” 安雅倏然瞪大眼睛。 “不、不……別杀我!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这可由不得你!” 霍刚眼底腾起杀意,正要动手,被司慎行叫停。 “杀了她,杜浩然能善罢甘休?” “那就把杜浩然也杀了!反正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司慎行深深扫过去一眼。 “你这个性子不改,那就给我滚到非洲去。” 霍刚一哆嗦,不敢再乱说话了。 因为行哥是真的说到做到。 还是阿麦问:“行哥,那咱们怎么处置她?” 司慎行递过去一个眼神,阿麦立刻会意,几步走到安雅面前,直接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唔……咳咳咳……” 安雅不想咽,但阿麦看起来斯文,动起手来也是个狠人。 下巴一抬,直接將药丸生推进喉咙。 “咳咳咳……这是什么……” 司慎行漠然开口:“只要你老实闭嘴,就不会毒发。一个月,来我这儿领一颗解药。” 阿麦在旁边补充:“消骨丸,不按时吃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安雅狠狠哆嗦了下,一双眼睛充满了惊恐。 她猛地抱住司慎行的腿。 “我错了……司少爷,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药!求你放过我……” 阿麦知道司慎行不喜欢跟人接触,连忙將人拖开。 司慎行嫌恶地抽回自己的脚。 “收拾一下,跟我下楼。记著,我已经跟你睡过了。” …… 杜家老宅。 沪城名门无数,能称得上真正的名门的,除了曾经的夏家,就是杜家。 如今夏家倒台,无数人都倒戈向杜家。 杜家门口车来车往,都是来送礼表立场的。 管家委婉地谢绝了一波藉口来探望杜老爷子的人,正要折身回去,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门口。 管家抬眼看去,看到是夏琉璃,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 杜家从前跟夏家一直不大对盘,因为在生意上,有过利益衝突。 偏偏夏琉璃跟杜浩然走得近。 尤其是夏家出事后,杜先生和太太三令五申,不许杜浩然再跟夏琉璃往来。 奈何杜浩然看准了夏琉璃,他也不好太不给面子。 “夏小姐好,是来找少爷的吗?真是不巧,少爷不在家。” 夏琉璃递过一个礼盒。 “杜管家,这是我上次出国回来带的纪念品,您请收下。” “这怎么能行……” “这是特意给您买的,您要是不收,我只能扔了。” 杜管家看了眼上面的名牌logo,“为难”地接过,好心提醒夏琉璃:“今天家里有贵客来,先生和太太正等著贵客来呢,您要不改天再过来?” 夏琉璃道:“我知道今天会有贵客过来,是浩然,他让我过来的。” “这……” “我不为难您,您不放我进去也没关係,一会儿等浩然到了,我跟他再一起进去。” 有杜浩然带著,人如果进去了,可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管家欣然答应。 “那就委屈您,先在门口等一会儿了。” “不委屈,您不用在意我,您忙您的就好了。” “誒……” 管家应声,正要往里走,一辆计程车停在了门前。 杜家位於寸土寸金的高端富人区,来这儿的,都是自己有豪车的。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计程车停门口。 管家错愕地看过去,等看到下车的人的打扮时,神色瞬间变得更加诧异了。 第12章 不知死活的乡下人 只见下车的人一身破旧的打扮,尤其是身上那件外套,还打了补丁,活脱脱一个乞丐。 这年头,乞丐都打车来要饭了? 管家瞠目结舌。 夏琉璃见管家的脸色不对,下意识顺著管家的视线看过去。 当看清来人后,她的眉头就是一皱。 “怎么是你?” 夏家那个从乡下回来的小女儿。 夏琉璃第一反应就是夏家人来求她回去了。 她早料到夏家人会求上门,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想来,应该是夏家已经捉襟见肘,知道她跟杜浩然在一起了,想求她回心转意,帮扶夏家。 不久前还让她滚呢,现在想让她回去? 真是想得美! 她脸色不善,几步走上前,拦住夏灼灼的去路。 “你来这里干什么?回去告诉妈,我已经跟你们断绝关係了,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夏灼灼一双眼睛如幽月一般望向夏琉璃,淡淡纠正她:“她已经不是你妈妈了,请你以后称呼她为夏夫人。” 夏琉璃听笑了。 “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这是求人的態度吗?不过你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跟你抢她的。” 夏家如今的情况,她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跟这个土包子抢人? 真是可笑! “趁著我还没发火,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夏灼灼似笑非笑地说:“我不是来找你的。” 夏琉璃眉心拧得更紧,问:“那你是来干什么的?难不成,你是代替夏家,来求杜家帮忙的?” 如果是这样,也太搞不清状况了。 杜家和夏家曾经是竞爭对手,现在夏父倒台,杜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个节骨眼上,杜家怎么可能帮夏家呢? 夏灼灼一脸凉薄。 “我来干什么与你无关。” 说罢,她直接绕过夏琉璃,来到夏管家面前。 “你好,我是来找杜老先生的。” 夏琉璃几步走上前,一把拽开夏灼灼。 “你听不懂人话是吗?就凭你,也想见杜老先生?” 杜老先生病重,就是她,轻易也见不到人。 何况是夏灼灼? 夏灼灼眼底浮现不耐。 “你真的很囉嗦。” “你——”夏琉璃气急反笑:“好啊,你去见啊。我看杜老先生愿不愿意见你。你今天要是能进这扇门,我夏琉璃的名字倒著写!” 夏灼灼红唇微翘,目光看向杜管家。 “告诉你主人一声,他们找的医生到了。” 夏管家一愣,不可思议地望向她。 “你、你就是先生和太太找的神医?” “还不快去报告?我要他们亲自来请我进门!” 语气之狂妄,反而让杜管家不敢隨意赶人了。 这要真是先生和太太找的神医,他可得罪不起! 杜管家迈步就要往里走。 夏琉璃见状立刻急了。 夏灼灼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夏先生和夏太太本来就不喜欢她,这要是被夏灼灼给耍了,他们保不准要迁怒於她。 想到这,夏琉璃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杜管家的袖子。 “杜管家,你別听她的。她是夏家二十几年前失踪的那位七小姐,今天才从乡下找回来。她一个乡下人,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是杜伯父他们找的神医呢?你別被她骗了,回头伯父伯母怪罪下来,你跟我都得被她连累。” 杜管家微微瞪大眼睛。 “她是夏家的七小姐?” 他早听说,夏家多年前弄丟了原本视若珍宝的小女儿,是夏太太伤心过度,夏先生才领养了夏琉璃。 却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 夏家如今还真是落魄了啊,连身好衣裳都买不起了。 夏琉璃道:“没错!就是她,夏家派她过来,不知道要搞什么鬼,你可千万不要信她。” 杜管家頷首。 “多谢琉璃小姐提醒了,我差点著了她的道。” 说罢,杜管家神色冷厉地对夏灼灼说:“赶紧滚!否则,我就要让我的人把你丟出去了!” 夏灼灼勾唇:“你確定要让我走?不会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们这儿,不允许姓夏的登门!” 顿了顿,他有些尷尬地对夏琉璃说:“琉璃小姐,我说的人不包括你。” 夏琉璃点头:“我明白,我已经跟夏家断绝关係了。” 杜管家“嗯”了声,再次冷漠地望向夏灼灼。 “夏七小姐,你还不滚,真要让我把你丟出去吗?” “好啊。我走。” 夏灼灼也不耽搁,转身就往外去,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泡麵头打电话。 “谷仔,告诉杜家一声,他们家管家不让我进门,这单,我们不接了,还有,定金不退。” “什么?”泡麵头谷仔吃惊地拔高了音量:“他们可是千方百计求到咱们暗部的,要不是为了在沪城打响暗部的名声,这一单,您压根不会亲自出手。结果现在居然不让您进门?” “嗯。”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通话结束,夏灼灼一边欣赏著这个高档富人区火红的枫树,一边往外去。 计程车已经开走了,她得走到大门口才能打车。 杜家门口。 不知为何,望著夏灼灼的背影,杜管家心里总有些许不安。 夏琉璃却是鬆了一口气。 走了就好,免得连累她。 没了夏云海这个主心骨,夏家其他人还真是疯了,居然派这个乡下人来杜家惹事。 他们也不想想,如今的杜家,是他们夏家能惹得起的吗? 杜家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居然还找上门来。 真是不知死活! 怪不得夏云海一被带走,夏家就大厦倾倒了。 夏家除了夏云海之外,其他人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跟夏家断绝关係的做法,简直不能再正確了,否则早晚被他们连累死! 正想著,杜家的门突然被人从里头急匆匆打开了。 夏琉璃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就见杜先生和杜太太神色匆匆地从里头跑出来。 “杜伯……” 夏琉璃连忙肃容要开口打招呼,人就被杜先生推开。 夏琉璃差点被推的一个踉蹌摔倒,好险才稳住身形。 扭头一看,见杜正国不停往张望著,像是在找什么人。 夏琉璃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难道…… 第13章 夏灼灼不可能是神医 难道杜正国在找夏灼灼? 难道说,夏灼灼真就是他们请过来为杜老先生治病的神医? 但转瞬,夏琉璃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应该是真正的神医刚好来了。 只见杜正国在搜寻了一圈无果后,一把抓过杜管家的衣领。 “杜管家!神医人呢?” 杜管家下意识摇头:“神医还没来啊,我一直在这儿候著呢。” 杜正国闻言侧眸看向杜太太。 刚才是杜太太接的电话。 杜太太立刻说:“不可能!电话里说的清清楚楚,说神医已经到了,我们的人拦著她不让她进来。” “拦著她不让她进……”杜管家喃喃,隨即脸色大变:“难道说,刚才的七小姐……” “什么七小姐?你说清楚!刚才神医到底是不是来过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杜管家白著脸说:“刚才的確是有人来过,但那人是夏家刚从乡下找回来的七小姐,根本不是什么神医啊……对了,琉璃小姐也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把神医赶走,神医根本没出现过。” 夏琉璃终於有了说话的机会,连忙开口:“刚才过来的,的確是夏家走失多年的夏灼灼。並没有什么神医过来。”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夏家的事情,他们也听说过。 可方才那通电话里说的很清楚,神医,被拒之门外。 对方的出诊的次数少的可怜,他们是动用了很多关係,才通过京都暗部联繫上那位神医。 难道说,夏家走失多年的七小姐,就是他们要找的神医? “老公,怎么办……?” 杜太太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人给追回来。 他们杜家跟夏家关係一向不好。 如若对方真就是他们要找的神医,他们是求对方,还是不求对方? 杜正国却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他一脚踹向管家:“还不快把人给我追过来!” 他杜正国能坐上如今的位置,靠的全是杜老爷子在上头的人脉。 杜老爷子要是没了,他別想再往前走一步。 所以哪怕神医就是夏家的七小姐,他也要求著对方回来,让她为老爷子治病! “是,我马上去追人!” 管家正要去追夏灼灼,杜正国再次开口:“等等!”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我亲自去!” 神医的事情,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杜老爷子病的太重了,除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 “我也去!” 杜太太也顾不得许多了,紧跟上丈夫的脚步就追了出去。 夏琉璃望著两人匆匆跑离的背影,脸色一阵发白。 不可能的。 夏灼灼不可能就是神医。 夏家人的血脉,低劣得很,六个儿子残废的残废,没出息的没出息,哪儿出得了神医? 还是夏灼灼这个自小走失,被收养到乡下给人当童养媳的废物。 但神差鬼使的,夏琉璃也迈步追了上去。 虽然知道夏灼灼不可能是夏家请来的神医,但她总要亲眼確认一下才能放心。 与此同时,司慎行也从公馆二楼下楼。 杜浩然看司慎行这么快就下来了,忙丟下手里的牌,笑著迎上去。 心里却奇怪,司慎行这么快的吗? 这前前后后,用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呢。 司慎行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居然十分钟就……出了吗? 还是说,安雅没能得手? 他飞速朝安雅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就见安雅轻轻点了下头。 这是成了。 嘖。 看不出来,司慎行那方面不太行啊…… 不过男人最忌惮別人知道他不行。 杜浩然自己就是男人,所以对此只字不提,只道:“司少爷,咱们是现在过去家里,还是您再玩几把?” “去老爷子要紧,回头再玩吧。” “是,您请……” 杜浩然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手下带司慎行先上车,自己跟在后头,低声询问安雅。 “司少爷对你还满意吗?” 安雅按照司慎行的吩咐,露出羞涩的表情,说:“挺满意的,他还说,想要我再陪他几天。您觉得呢?” 杜浩然当然同意。 “既然他喜欢你,那你就跟著他吧。他有什么动向,记得隨时跟我匯报。” “是。”安雅面色轻鬆,背在身后的手其实细细发著抖。 到了门口,两拨人兵分两路。 安雅被霍刚带去司慎行住的地方,而司慎行跟杜浩然则是坐上同一辆车,前往杜家。 路上,杜浩然为司慎行解释。 “我爸妈通过暗部,请了一位神医过来,说是能治好我爷爷的病。” 司慎行眉头轻轻一抬。 “暗部?” “是啊,在京都那边……据说很出名。只要有需要,就可以找他们,他们什么都能解决。” 司慎行没说话。 暗部做的很多订单,都是触及了上层人的利益的。 眼看著暗部很多“窝点”都被打压,这是打算把“生意”做到沪城来了? 如今,京都那边很乱,两个政界的大人物正在对峙。 树大招风,暗部又是中立的,像这样的非正常存在,早晚是要被盯上的。 还不如在被正式盯上之前,转移到沪城来。 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只是,他很好奇,暗部的首领,到底是什么人? 这么多年了,以他的能力,都没能见过那位暗部首领。 杜浩然见司慎行不说话,试探著问:“您觉得暗部靠谱吗?” 司慎行不急不缓地开口:“別的不说,但暗部的那位神医,的確是有两下子的。” 杜浩然稍稍放心了。 京都那边的大人物,似乎都很忌惮暗部。 司慎行对暗部没有明显的喜恶,他就放心了。 免得两边的人见面,双方有仇,那就难办了。 另一边。 夏灼灼正在別墅区大门口等车。 富人区人人都配有司机,想等一辆计程车真是难如登天。 她正打算打电话回夏家,让夏家来接她,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七小姐!七小姐留步!” 七小姐? 这是在叫她? 夏灼灼慢慢转过身,就看到一帮人正朝她这边跑来。 跑在最前头的两个打扮穿著昂贵,身后跟著刚才的那位管家,以及……夏琉璃。 第14章 她就是神医! 看来还真是来找她的。 夏灼灼本能地拧眉,迎上最先跑上来的杜家夫妇二人的目光,淡声问:“找我有什么事?” 杜家夫妇彼此一对视,杜正国率先开口:“请问,你是夏家的七小姐吗?” “没错!” 既然她打算留在夏家了,那就得慢慢习惯“七小姐”这个称呼了。 夏琉璃在此时追了上来。 听到她答应,立刻对杜正国说:“伯父,你也听到了,她就是夏家从乡下找回来的那位,绝不可能是什么神医。” 杜正国迟疑著问:“你是从乡下回来的?” “算是。” 这话一出,夫妇二人又是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 难道真是他们搞错了? 一个乡下来的……的確不可能是什么神医。 他们找来的那位神医,可是从京都来的。 夏琉璃心里则是狂喜。 她就说嘛,她绝不可能弄错的。 她抬眼看向夏灼灼:“这是杜伯父和杜伯母,在他们面前,你可不要乱说话。是什么人,就戴什么帽子,要是给自己戴高帽,可是会遭人耻笑的。” 夏灼灼眼波流转,心中已经猜到杜家人为什么会追上来了。 原本她是不打算跟杜家再有什么往来的,没有杜家这一单,还有陈家、赵家,让她打响暗部的旗號,不缺杜家这一个。 他们既然赶她走,她就没必要帮忙治病了。 但既然这个夏琉璃这么喜欢打脸,那她也可以勉为其难,配合一下。 夏灼灼直接无视夏琉璃,询问杜正国夫妇。 “你们就是给暗部下单的客人吧?” 暗部?? 他们的確是通过暗部找到的那位神医。 但这件事,只有他们杜家人知道,毕竟暗部並不被官方所接受,杜正国作为沪城副市,更不应该跟暗部有牵扯。 所以……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暗部,那就只有那位神医了。 两人眼神震盪。 杜正国颤著声音问:“请问……你就是暗部替我们找的神医吗?” 夏灼灼轻轻一挑眉,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常人没有的孤傲和自信。 “没错!” “你胡说!”夏琉璃忍无可忍地指著夏灼灼的鼻子说:“你耳朵聋了吗?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到吗?你但凡要点脸,就別再冒充什么神医了!” “夏琉璃小姐!” 杜夫人不大高兴地皱眉训斥:“我跟七小姐说话,你在这儿插什么嘴呢?” 要是这位七小姐真就是他们找的神医,夏琉璃可担待不起! 听闻,这位神医可是治好了不少京都大人物的病。 就是他们杜家,都费了不少功夫,才让暗部接下他们这一单的。 夏琉璃脸色变了变,心里很是不高兴。 “伯母,我是怕你们被她骗了……” 夏灼灼懒得再听夏琉璃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丟到杜夫人面前。 杜夫人接过来一看,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暗部的接单卡。 用来跟下单的人接头用的。 求医,用的,是白卡。 白色的卡片上面明晃晃地刻著暗部的徽章——一朵绚烂的火莲。 “神医!真是您……” 杜正国也瞥见了那张火莲卡片,当即激动地说:“真是神医小姐!神医小姐,请您屈尊跟我们回去,为我爸治病!” 夏灼灼依旧神色淡淡。 仿佛夫妻俩的態度转变,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她漠然开口:“刚才你们的管家让我滚,现在我正准备『滚』呢。” 杜管家脸色一白。 眼看著夫妇二人愤怒地朝他瞪过来,他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先生,太太,不是我要赶神医小姐走。是琉璃小姐!是她说七小姐不可能是神医,所以我才……” “咚——” 杜正国一脚直接踹向杜管家的小腿,疼得杜管家整个人瞬间佝僂起腰来,吃痛地揉腿。 “別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让你在门口等候神医,你就是这么等候的?” 杜夫人更直接一些。 “回去收拾你的东西,滚吧!我们杜家,不需要你这种没眼力见的蠢货!” “不……先生,太太,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被夏琉璃给骗了……” 夏琉璃死死地攥著手心。 “伯父伯母,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是被她骗了啊。她怎么可能是神医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杜太太亮出手中的火莲卡。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我们跟神医小姐接头用的。除了神医小姐,別的人不可能有!” 夏琉璃下意识朝那张卡片看去。 她不知道什么暗部,更不知道什么是接头卡。 她只知道,夏家查到的夏灼灼,就是一个从小被养在乡下给人当童养媳的村妇。 一个村妇,跟“神医”的身份,根本八竿子打不著边。 “伯父伯母,请你们相信我,我说的都是……” “闭嘴!”杜正国直接下令:“来人,把她给我丟出去!並且告诉门口的安保队,再也不许她进来!” “是!” 立刻有两个保鏢上前,像拖死猪一般,將夏琉璃直接拖走。 而杜管家也被带了回去。 以后,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了。 再也不能仗著杜家管家的身份耀武扬威了。 杜管家悔不当初。 只內心期盼著,夏琉璃说的是真的。 夏灼灼,是冒充的。 两人都被带走后,夫妇二人掛上极致討好的笑容。 “七小姐……哦不,神医小姐,您也听到了,刚才都是误会。我们压根不知道您来了。” “是啊,神医小姐,以后您什么时候想过来,我们杜家的门,永远为您敞开!再也不会有人敢拦著您。” 那边还没被带远的夏琉璃听到这些话,很不甘心地说:“伯父伯母,你们都被她骗了啊!” 杜正国皱眉,用眼神示意保鏢快点把人拖远。 终於,夏琉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口。 杜正国忙说道:“神医小姐,杜管家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还望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夏灼灼唇角翘了翘,脸上绽放出和煦的笑容。 但说出来的话,却冷漠异常。 “很不巧,我就喜欢跟人一般见识。再见!” 说完,她迈步就往大门口走。 夫妇两人连忙追上来。 “神医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我们的不是。您要多少诊金?我们都可以给!或者,您有什么別的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我们都可以满足您。” 第15章 好老套的搭訕方式 “神医小姐,就当我们求您了!” 夫妇两人的態度,算得上是卑躬屈膝了。 如果有人看到,必定瞠目结舌。 在沪城横著走的杜家人,什么时候用这种態度对人说过话? 然而,夏灼灼的眼底,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她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更改。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没抓住,怪不了任何人!” 说完,她不顾两人的恳求,继续往前走。 求她治病的人多了去了,她行医,看的是医缘。 很不巧,她跟杜家人,没什么缘分。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驶入小区门口。 车窗摇下,杜浩然狐疑地望著自己爸妈正追著一个乞丐跑。 他忙叫司机停车,快步下车询问。 “爸、妈,你们追一个乞丐干什么?” 杜正国一个眼神瞪过去。 “什么乞丐?!这是我们找的那位神医小姐!” “什么……?” 杜浩然一愣,错愕地朝夏灼灼看去。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一打量,发现这人的气质的確跟普通人不同。 虽然穿著襤褸,外套更是灰扑扑的,沾染了不少灰泥,但那双眼睛,犹如尘埃中的钻石,依旧熠熠生辉,不容忽视。 杜浩然连忙道歉。 “神医小姐,抱歉,是我眼拙……” “无所谓,反正我不打算给你们家治病。” 她算是彻底看清了。 这杜家上下,一个两个的,都喜欢以貌取人。 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她向来不喜欢。 杜浩然顿时皱眉。 “为什么?” “为什么?你该问问你爸妈。” 杜正国夫妇一脸的尷尬。 还是杜夫人快速解释了一番。 得知前因后果,杜浩然才明白过来,自己父母为什么会追著她跑了。 “你想要多少钱?我们杜家都给得起。” 態度之高傲,根本不像是在求人。 “不巧,我不缺钱。” 夏灼灼冷声说完就要走。 他们家缺医生,但她,从不缺“顾客”! 杜浩然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態度对待过? 他的火气一下子躥了上来,冷声道:“你不缺钱,那是缺德吗?” 夏灼灼脚步一顿,冷眼朝杜浩然看去。 “你说什么?” 杜浩然冷哼了一声。 “我说你缺德,缺医德。” “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 “而你,仅仅因为我们认错人,就不再为我们治病救人。” “试问你这样眼高於顶的,还配当医生吗?” 夏灼灼不悦眯眼。 杜浩然这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但是很不巧,她没有道德,所以谁都没法用道德绑架她。 她突然扯了下唇,笑了。 “是啊,我不配当医生,更不配为你们家的人治病。” 说完,她迈步就往外走。 杜浩然见状,双眼危险地一眯,突然下令道:“抓住她!不把爷爷的病看好,不许她离开!”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不信了,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敢不医? 几个保鏢立刻上前,將夏灼灼团团围住。 夏灼灼眼底毫无惧意。 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正要动手,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杜少这是在做什么?” 几人下意识都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包括夏灼灼。 只见刚才那辆车上,下来一个犹如神邸般英俊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伟岸,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一条,正好蔓延到夏灼灼的脚下。 对方穿著一丝不苟,西装外套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一步一行之间,仿佛自带气场。 职业本能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 只见杜家夫妇二人同时露出惶恐恭敬的神色。 “司少爷……” 夏灼灼微微挑眉。 司少爷? 华国赫赫有名的龙头企业,產业遍布各行各业,脚一动,华国经济都会震三震的司家? 但她怎么记得,司家的少爷,不长这样? 曾经,司家的那位少爷,也是跟暗部下过单的。 所以偶然一次,她跟司家的少爷打过交道。 是个內外不一的偽君子,而不知天高地厚地向她投过橄欖枝,想把她收入麾下。 她不可能记错人,那么眼前这个,又是哪个少爷?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的立场。 若是这人也站在杜家那边,管他是不是京都司家的人,她一样对付! 夏灼灼打量司慎行的同时,司慎行也在打量她。 莫名的,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格外眼熟。 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可是很奇怪,从来都过目不忘的他,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她。 但那种熟悉感,让他不由自主地询问道:“我以前见过你吗?” 好老套的搭訕方式! “抱歉!我不认识你!” 女孩冰冷的声音,让司慎行清醒过来。 他刚才的话,有点不过脑子了。 司慎行恢復到往日从容的神色。 “是我记错了,抱歉。” “司少爷……”杜正国上前打招呼:“早知您过来,家里已经备好茶了,还请您移步……” 若说现在沪城是他们杜家说了算,那整个华国的商界,就是司家说了算的。 他可不想让司慎行看到,他们硬逼著一个女孩为老先生治病。 但已经晚了,司慎行已经看到,杜家人是如何的厚顏无耻,妄图用武力,强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他无视杜正国请他移步的话,几步走到夏灼灼面前。 漆黑的双眸直直地盯著夏灼灼的眼睛。 “您就是名声响彻京都的神医小姐吧?” 之前虽然知道那位神医年纪不大,却没想到……这么小。 夏灼灼没否认:“是我。” 司慎行弯了下薄唇,说:“一直想求见神医小姐,奈何一直没机会见到您。今天有幸遇见,不知道能不能请神医小姐,为我爸治病?” “你爸?” “没错,我爸前不久生了一场病,如今虽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情况还是时好时坏……” 说到这,他有意无意瞥了眼杜浩然和杜正国,说:“有些人不愿意好好请神医小姐治病,我愿意。如果神医小姐同意,我现在就准备私人飞机,以最高的规格,恭迎您去京都。” 司慎行这话一出,杜正国顿时急了。 他狠狠瞪了杜浩然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也不想想,强来能行吗?这位神医可是暗部的人! 杜浩然也是没想到,司慎行居然上来就抢人。 而且……明显护著这个女人。 那边杜正国用眼神警告杜浩然不许再胡来后,转而赔笑上前。 “司少爷,神医小姐,两位都误会了!我们杜家当然愿意请神医小姐治病。神医小姐,只要您愿意屈尊为我爸看诊,诊金我可以出比原先多三倍。並且我保证,以后杜家上下,都以神医小姐为尊!” 夏灼灼冷笑著说:“你们刚才不是还要强行绑我回去吗?现在又算什么?” 杜正国忙说:“家里犬子不懂事,是我没教好,一会儿我就替您狠狠教训他!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见识……” 杜太太更直接,抬起手就给了杜浩然一个耳光。 “还不快跟神医小姐道歉!” 杜浩然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好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最终还是来到夏灼灼面前,低头道歉。 “都是我的错,神医小姐,还请您原谅!” 夏灼灼的脑子飞速运转著。 三倍的诊金,不赚白不赚。 而且,杜家人,是她打开沪城市场最好的口子。 思索两秒后,夏灼灼终於鬆口。 “病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吧。” 夫妇二人顿时狂喜。 “是我爸,他在家里,神医小姐这边请……” 夏灼灼面无表情跟上。 司慎行幽深的眼睛紧盯著夏灼灼的背影。 很奇怪,他还是觉得,她很眼熟。 就在这时,前头的夏灼灼突然转过头来,对著他轻轻点了下头。 莫名的,司慎行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都晴朗了一点。 他回以同样的点头,迈步跟了上去。 第16章 再次顏面扫地 五分后,夏灼灼来到了杜老先生的房间。 老人正处於半昏迷状態,脸上还带著氧气罩,旁边是一大堆显示著各项数值的机器。 但夏灼灼还是喜欢用自己那一套。 她拉过老人骨瘦如柴的手,凝神诊脉。 旁边的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出。 唯独司慎行,依旧在打量著夏灼灼的脸。 他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多,夏灼灼才鬆开了老人的手。 杜正国这才敢开口询问:“神医小姐,我爸的病……你能治吗?” 夏灼灼对上杜正国热切的双眼,心里有略微的不適。 因为这种眼神,似乎並不是出於对患者本身的关心,更像是担心他自己。 不过这与她无关。 夏灼灼淡声开口:“你爸不是病了,是老了。” 有病,她能治。 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 老人一身的病,都是老人病。 人就像是机器,机器用久了,也会卡顿、报废。 但人跟机器又不一样。 机器旧了,可以换新零件。 人不行。 或许有些器官可以,但一个人,不可能全部换新。 何况,老人的情况,根本支撑不住换那么多器官的手术。 杜正国的神色瞬间暗淡下去,脸上难掩失望。 就连暗部找的神医都不行,看来老爷子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就在这时,夏琉璃的声音响起—— “伯父伯母,我就说了,她就是一个骗子!你们找的神医,根本就不是她!否则,神医怎么可能治不了病呢?” 夏琉璃刚才已经被赶了出去。 但看到杜浩然的车子往这边开,她立刻拨通了杜浩然的电话。 是杜浩然带她进来的。 夏灼灼面无表情纠正夏琉璃。 “我说了,他不是病了,他是老了。” “哈?老了?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连最起码的诊断都说不出来,就说一个老了?你真当我们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杜正国的神色慢慢变了。 最不希望老爷子死的人,就是他了。 刚才夏灼灼说的话,让他心如死灰。 但如今夏琉璃的话,就仿佛一颗火星子,让死灰又復燃了。 如果真正的神医另有人在,那岂不是说明,老爷子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们找的神医?”杜正国冷冷凝视著夏灼灼。 夏灼灼不悦蹙眉。 “怎么?又开始怀疑我了?” 杜正国正要说话,突然注意到了司慎行。 他忙从杜太太手里,將那张火莲的卡片递到司慎行面前。 “司少爷,您见多识广,还麻烦帮我们看看,这张卡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道歉,如果不是真的……” 话没说完,但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夏灼灼巍然不动。 因为真的,成不了假的。 司慎行施施然接过卡片。 只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判断。 “是真的。” 暗部的卡,都是特殊製造的。 別说普通人了,就是他,也偽造不出来。 那火莲的纹路极为繁复,比华国幣还要复杂,市面上还没有人能復刻暗部的卡片。 听到这话,杜正国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他不敢看夏灼灼,只把怒火都发泄到了夏琉璃身上。 “我不是说了,你再也不许进我们的小区,是谁带你进来的!” 如果不是夏琉璃,他也不会怀疑夏灼灼身份的真假。 夏琉璃脸色一白,下意识用眼神向杜浩然求助。 杜浩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这种时候,夏琉璃多什么嘴? 但,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护著的。 “是我带她进来的,爸。” “把她赶出去!以后不要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家里带!我们家不是垃圾场!” 夏琉璃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垃圾场? 这是骂她是垃圾吗? 该死! 都怪夏灼灼! 她从哪儿偷的卡? “琉璃,我先带你出去。” 杜浩然知道自己父亲心里不舒服,打算暂时把夏琉璃带走。 夏琉璃却不甘心。 她直直盯著夏灼灼道:“你要真是神医,你为什么不能治好杜爷爷的病?就算是老了,也总有办法,能多延续几年的生命吧?” 夏灼灼右眉一挑。 “谁说我不能延续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朝夏灼灼看去。 尤其是杜正国,恨不得直接给夏灼灼跪下。 “神医小姐,刚才我是被这女人说昏了头……” 夏灼灼不想听杜正国在这儿废话。 既然决定为人治病,三倍的诊金,她自然是要赚的。 她抬了抬手,打断杜正国的话说:“你不用说这些,分內之事,我自然会做。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您说出来,我们一定办到!” 夏灼灼直接指向夏琉璃:“我要她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我嫌吵。” 夏琉璃一愣,眼底儘是恨意。 只听杜正国立刻答应:“没问题!浩然,还不快把夏琉璃给我带走?!” 夏琉璃连忙抓住杜浩然的衣角。 “浩然,你要相信我,她就是一个骗子,从乡下来的,她是夏家的……” “琉璃,跟我走!” 杜浩然心里已经非常不满了。 他强行把夏琉璃带了出去。 夏琉璃再一次顏面扫地! 並且,让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的杜家夫妇,更討厌她了。 贱人! 都是夏灼灼那个贱人害的! 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边夏灼灼让人把老人的上衣脱了,隨后问:“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只是还有一味您要的药材……我已经让我女儿去买了,很快就会带过来。” “行,那我就先为老先生施针。” 她拿过杜家佣人提前消过毒的银针,为老人施针。 而另一边,夏琉璃被杜浩然带到了门口。 “浩然,连你也不信我吗?” 杜浩然嘆了口气,说:“琉璃,你今天太衝动了。不是我信和不信你,是我爸……他不能让爷爷就这么走了,所以哪怕明知道对方是骗子,他也要试一试。” 夏琉璃眼睛一亮。 “那就是说,他们內心也不相信夏灼灼那个贱人能治好杜爷爷?” 杜浩然頷首。 夏琉璃恢復了力气。 “那我就待在大门外,她不会看到我。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她要亲眼看看,夏灼灼无法治好杜老爷子之后,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第17章 杜老先生,死了 房间內,司慎行好整以暇地看著夏灼灼忙前忙后。 他不是多管閒事的人,跟著进来,不过是想看看,这个享誉全华国的神医小姐,究竟有没有真本事。 若是有,他会跟刚才说的一样,以最高规格,请她为司董事长治病。 届时,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她。 若是没有这本事,他就当今天多浪费了点时间。 不过夏灼灼说的没错,杜老先生的確是老了。 他老来得子,才得了杜正国。 如今杜正国才是四十几岁的年纪,杜老先生却已然79了。 如果连“老病”都能医,她倒也勉强配得上“神医”二字。 但司慎行心中並没有报多大的希望。 中医早就落魄,或许在调理身体上还有点作用,但跟西医相比,还是差太多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一双眼睛盯著夏灼灼手上的动作。 她的手指生的很好看,手指细长,如同白葱。 只是他敏锐地注意到,夏灼灼每个手指的指腹,都有著寻常女孩子没有的茧子。 而且,虎口处也有。 这是…… 司慎行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的虎口处,也有明显的茧子。 他是练枪练出来的,那夏灼灼的茧子是从哪儿来的? 拿银针的人,也会磨出这么多茧子吗? 夏灼灼並没有注意到司慎行一直盯著她看,只专心致志为杜老先生施针。 老病,是治不了。 但可以延长寿命。 就如同机器旧了,加点润滑油,就能增加使用期限。 虽然有限,但对於想多活一阵子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灼灼一副银针用完。 只见杜老爷子浑身都扎著银针,活像是变成了一只刺蝟。 “好了,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夏灼灼转身询问杜正国。 杜正国立刻回答说:“您要的药材全都准备好了,只有千寻草这一味……我女儿还没打过来。您请稍等,我打电话给她……” “算了!”夏灼灼说:“我正好也买了一株千寻草,先给老人家用上吧。过后,你们再还我一株就是。” 千寻草虽然珍稀,但也不是世界上仅存这么一株。 她在药材铺买的千寻草,是为夏太太买的。 但夏太太並不急用,所以先给这位老人家用上也无妨。 杜正国听言,连忙道谢:“多谢神医小姐。” 夏灼灼从包里拿出买来的千寻草,交给杜家的佣人煎上。 这些药材煎煮起来不像其他药材,只需大火煎上十五分钟便足够了。 十五分钟后,药已煎好,银针也到了该拔针的时候了。 银针被一一拔除,杜老先生的手指竟真是动了动。 杜正国等人瞬间激动起来。 然而眼看著就要睁开眼睛,老人突然突然一口浓黑的血:“噗——” 与此同时,心率检测仪突然响起警报声。 “滴滴滴……滴——” 竟是直接变成了一条直线。 杜浩然刚进到屋內,就看到这么一幕,当即怒火攻心,一把揪住夏灼灼的衣领。 “你这个骗子,竟敢害死我爷爷!” 他本也不相信夏灼灼会是什么神医,只是没想到,竟是把人直接给治死了。 按照西医说的,老爷子这种状態,起码还能坚持一周。 现在,提前死了! “好啊,你这个贱人,医术不行还敢装神医,今天我非得杀了你不可!” 夏灼灼眉心紧拧,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 杜浩然见状,只以为她是自己也没想到,会把人直接治死。 他拽过夏灼灼,就要把人往墙上撞。 然而一道高大的身影却是在这时拦在了他面前。 “杜少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杜浩然抬眼看到是司慎行,手上的动作下意识鬆开。 夏灼灼也藉机退开。 外头听到动静的夏琉璃跑了进来。 看到这个情况,开口就说:“这位先生,夏灼灼就是一个骗子,我早就说过了。现在杜爷爷去世了,你还要拦著我们找她算帐吗?” 司慎行神色淡淡。 “你们两个,把眼睛擦亮了再说话。” 两人一愣,下意识朝床上看去。 只见杜正国把监护仪重新接通,发现数值竟然十分正常。 两人才意识到,刚才不是杜老先生死了,而是因为老先生的手指动弹了两下,把手指上的监护仪弄掉了。 杜浩然和夏琉璃顿时变得无比尷尬。 夏灼灼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还以为,真是她的针法出了差错,想不到是虚惊一场。 杜正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首冷冷凝视著二人。 “浩然,我让你把这个女人带走,你怎么还没把她带走?你耳朵聋了吗?还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爸,我……” “少废话!既然你不肯带她走,那你也给我滚!来人啊,把他们两个全都给我丟出去,不许他们进门!” 夏琉璃就是个蠢货,三番两次捣乱! 偏偏,他这个蠢儿子还把她当眼珠子似的护著。 真是家门不幸啊! “爸……別……我这就让她走!” 杜浩然见杜正国真是恼了,再也不敢让夏琉璃多待,拽著人就往外走。 房间里终於重回寧静。 而杜老先生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浑浊不清,反而无比明亮。 说话也中气十足。 “正国,壤慧。” 壤慧正是杜太太的名字。 两人急忙走上前,一人握住老先生的一只手。 “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杜老先生摇摇头,疑惑地望著屋內的其他人,问:“这些人是谁?我怎么突然觉得浑身舒畅……?” 杜正国连忙为杜老先生介绍夏灼灼。 听闻她是赫赫有名的那位神医小姐,杜老先生眼露感激。 “小姑娘,多谢你……” 夏灼灼轻轻摇头。 “不必谢我,我只是拿钱办事罢了!既然您已经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誒,等等,神医小姐,我还没正式感谢你……” 杜正国也说:“神医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杜家没齿难忘。还请您千万要留下来,让我们请你吃一顿饭。” 话未说完,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 正是去买千寻草的杜馨月和江泽。 两人跑了大半个沪城,才总算找到了一株千寻草。 杜馨月也是找到了千寻草才敢回来。 “爸、妈,我把你们要我买的药带回来了。这千寻草还是多亏了江泽,我才……” 话音未落,杜馨月的余光突然瞥见了夏灼灼。 第18章 冤家路窄 杜馨月猛地一愣。 这张脸…… 她不会认错的! 就是在药材铺跟她抢药的那个贱人!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也不至於跑遍大半个沪城。 当时的记忆回笼,怒火骤然涌上心头。 杜馨月迈步就朝夏灼灼走去。 夏灼灼並没看到杜馨月,但本能地感觉身后来人了。 她一转身,杜馨月的耳光就隨之落下来。 但就在那道耳光即將扇到她的脸上时,一只大手横空出手,死死捏住杜馨月的手腕。 夏灼灼看了看那只大手的主人——司慎行。 又看了看杜馨月,反应过来,这女人……是要为千寻草的事情报仇。 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儿也能碰到这个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的女人。 “你是谁?放开我!”杜馨月用力想要挣扎。 但司慎行的手宛若铁爪一般,捏得她生疼,偏偏她还抽不回来。 “放开啊!你耳朵聋了吗?!”杜馨月更加火大。 杜太太嚇了一跳,连忙上前提醒:“馨月!不许对司少爷无礼!” 杜馨月又是一愣。 司少爷? 司慎行? 她这才认真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脸的漠然,面容无比英俊,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场。 饶是有心上人的杜馨月都心神荡漾了一下。 司家那个上位的私生子,居然长得这么帅吗? 比司家正经的大少爷司谨言还帅。 正愣神间,杜正国走上前,冷声训斥杜馨月。 “司少爷是我们家的贵客,你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跟司少爷道歉!” 司慎行面色冷沉地鬆开手,顺手抽出一条手帕,將抓过杜馨月的手擦了擦。 像是杜馨月的手有什么骯脏的病毒似的。 杜馨月面色一变。 有种尊严碎裂的感觉。 但碍於对方的身份,她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按照她爸妈的吩咐,跟司慎行道了歉。 “对不起,司少爷……” 司慎行没理会她,只用漆黑的双眸望向夏灼灼。 夏灼灼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是在问她有没有事。 夏灼灼轻轻摇了下头。 其实,以她的反应,这男人刚才就算不出手,这女人也动不了她分毫。 那边杜馨月顺著司慎行的目光看去,看到夏灼灼,猛地想起自己一开始想做的事——扇夏灼灼一个耳光。 但碍於司慎行在场,她还是忍住了没动手。 在帅哥面前,她还是要保持她的淑女形象的。 只是不动手,不代表不能动口。 杜馨月指著夏灼灼的鼻子就说:“爸,妈,就是这个女人!她在药材铺抢走了我要买的千寻草,如果不是她,我早就回来了!她是听说咱们家需要千寻草,所以想上门高价卖给你们的吗?快把她赶出去!” 夏灼灼似笑非笑。 “杜先生,你们家的人还真爱把我往外赶呢。看来这里不太適合我久留,我这就走。” “等等!神医小姐,你別听她,馨月年纪小,不懂事,我这就教训她!” 杜正国著急地解释了一通,隨后冷眼瞪向杜馨月。 “赶什么赶?这是为你爷爷治病的神医,还不快跟夏小姐道歉!” 杜太太更是恨铁不成钢。 她生的一双儿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长脑子? 这位神医小姐有这样堪称“起死回生”的医术,他们巴结她还来不及,怎么能得罪她? 毕竟,谁都会生病。 谁能知道,他们以后生病了,需不需要神医小姐的帮忙? 越有钱的人就越怕死。 他们寧愿得罪当官的,也不愿意得罪这么一个医术高超的神医。 “还愣著干什么?还不快道歉!” 杜正国见杜馨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盯著夏灼灼看,黑著脸催促。 杜馨月下意识摇头。 “不可能的,爸、妈,这个臭乞丐怎么可能是你们找的那位神医?你们是不是被她骗了?” 杜正国正要说话,杜老先生中气十足地开口了。 “骗?难道我身体突然好了,是神仙降世了吗?” “爷爷?” 看著面色红润的杜老先生,杜馨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在她出门前,爷爷还陷在昏迷中。 而且接连一个月了,爷爷都是睡时多,醒时少。 就算醒过来,也是神色虚弱,哪有现在这么健康的样子? “爷爷,是她……她给你治好的?” “废话!这么多双眼睛盯著,难不成还有假?” “轰——”杜馨月宛若被五雷轰顶,面色苍白。 “让你道歉,你聋了吗?!”杜正国再次催促,心里十分担心杜馨月让夏灼灼不高兴了。 杜馨月瞠目结舌地望著夏灼灼,忽然明白过来—— “你当时在药材铺买千寻草,就是给我爷爷用的?” 夏灼灼红唇轻启。 “算是吧!” 虽然一开始买千寻草,是为了给夏太太调理身体。 但这株千寻草最后还是用在了杜老先生身上。 杜馨月的脸色又是白了一分。 “我……” 她张了张嘴,却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什么时候有人敢从她手里抢过东西? 可爸妈的眼神,是如此的严肃。 印象中,他们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终於,她还是艰难开口:“对不……” “算了!”夏灼灼抬手:“不诚心的道歉,我不需要!” 杜馨月抿唇。 算了正好,她正好也不想跟这个臭乞丐道歉! 谁知道她是不是运气好,才治好了爷爷? 又或许,是因为千寻草的功劳。 这药这么贵,一株就要两百万,就算是死人,吃了都会活回来。 然而下一秒,夏灼灼再次开口:“比起口头的道歉,我更喜欢实际行动。” 杜馨月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杜正国也开口询问:“神医小姐,您想要什么实际行动?” 夏灼灼似笑非笑道:“她刚才想扇我耳光,你们也看到了。只要你们扇她一个耳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杜馨月骤然瞪大眼睛,心里满是不屑和好笑。 “你想让爸妈打我?我看你是疯了吧?” 然而杜正国却一点准备都不给杜馨月,抬起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啪——”一声脆响,响彻了整个房间。 第19章 扇她 杜馨月脸颊一阵吃痛,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杜正国。 “爸,你真的为了这么一个乞丐打我?” “啪——” 又是一记耳光。 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打得更狠。 杜馨月的脸颊肉眼可见地高肿了起来。 “什么乞丐?这是神医小姐!你把嘴巴放乾净点!” 杜馨月的眼泪立刻就滚落了下来,气得转身就往外跑。 杜太太忙开口:“馨月!你要去哪里?” “別管她!她能跑到哪里去!” 杜正国拦住要追上去的杜太太,示意她跟夏灼灼道歉。 杜馨月跑了,只能由杜太太道歉。 杜太太方壤慧是个拎得清的。 她快速收敛了脸上担忧的神色,走到夏灼灼面前鞠躬。 “神医小姐,实在是对不住,是我没教育好我的女儿,让您不高兴了……” 夏灼灼抬手。 “我说到做到,人已经打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夫妇二人见夏灼灼真不追究了,面上就是一喜。 “神医小姐,还请留下来吃顿便饭,我们都想好好感激你……” 夏灼灼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饭我就不吃了,我还有急事。不过,我会为你们再写一副新的药方。手头上的药吃完之后,你们按照新药方,每日煎服一份,可保身体暂时无虞。” 听到“暂时”二字,杜老先生自己忍不住问:“神医小姐,还请您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间?” “一年。” 这话,已经让屋內的大部分人都喜出望外了。 尤其是杜正国。 一年时间,足够老爷子为他继续铺路了。 只要他的路彻底铺好,老爷子死不死的,就无所谓了。 只有杜老先生自己,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一年,对他来说,还是太短了。 一个半只脚踏进过鬼门关的人,其实不会变得不怕死,反而会变得更想活。 “那一年后……我还能再找您吗?”老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夏灼灼从不把话说的太满。 “如果我有时间,我可以过来看看。但是不保证还有这次的效果。你知道的,有些药,用过一次之后,就会有抗性了,绝不会有第一次这么有效。” 这话,已经够让老爷子喜出望外了。 他看著夏灼灼,就如同看著再生父母一般。 “不管怎么样,这次我能活下来,已经很感激神医小姐了。以后您如果遇到任何需要我们杜家的时候,您隨时开口。我们杜家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推辞!” 夏灼灼没接这话。 因为或许,她还真的有可能需要杜家帮忙。 “拿纸笔来。”夏灼灼道。 杜正国忙亲自为夏灼灼拿来治病。 夏灼灼提起笔,一手俏丽的字就浮现在白纸上。 司慎行看了眼,眼底有片刻的意外。 是他看错了吗? 这字跡,怎么像是江山大师的字跡? 只是没等他仔细看,药方就被杜正国收起来了。 “多谢神医小姐……既然您今天有急事,我们就不强留您了。我亲自送您出去!” “不必,我喜欢安静,我自己走。” “这……” “神医小姐性格洒脱,她说自己走,那便让她自己走吧。”杜老爷子算是看出来了,夏灼灼不喜欢太狗腿的人。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討好。 为了能再多活几年,他必须顺著夏灼灼来。 老爷子都开口了,杜正国也只得答应。 “神医小姐慢走!” 夏灼灼轻轻“嗯”了声,带上了杜太太为她包装好的杜馨月买回来的那一株千寻草,迈步朝外面走去。 又一个任务完成。 至於收钱,这是谷仔他们的事。 她只负责完成任务。 夏灼灼一走,屋內的“贵客”就只剩下了司慎行一个。 杜正国笑得狗腿。 “司少爷,请到隔壁茶室喝茶。刚才我们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对您照顾不周,还请您见谅。” “无妨。能看到杜老先生恢復健康,我也很高兴。” 嘴上这么说,司慎行心里却觉得好笑。 这还是自他掌权以来,第一次风头被一个小丫头给盖了过去。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追上去,跟夏灼灼聊一聊。 奈何他今天过来,一是看望杜老先生,二是跟杜正国有商务上的合作,没法就这么走开。 不过,他想,他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富人区门外。 江泽跟夏琉璃面面相覷。 夏琉璃是被杜浩然委婉地“带”出来的。 杜浩然让她先回去,她嘴上答应了,私下却偷偷等候在小区门口。 只等著夏灼灼真的把人给治死了,她好为自己“洗清冤屈”。 而江泽,则是按照杜馨月的吩咐,等候在小区门口。 没有杜馨月的电话,他不敢贸然进杜家的家门。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尷尬。 他们两个,都是不受杜家喜欢的人。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跑车开了出来。 车窗摇下,露出了杜馨月的脸。 “馨月?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献了药之后,你就藉机提出让我见你爸妈吗?” 杜馨月脸色更加难看。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她爱江泽爱得死去活来的。 但现在,看到江泽,心里的感情却是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或许是因为被夏灼灼和她爸气的。 也或许……是因为见过了司慎行吧? 司慎行的容貌和气场,著实让人有些过目难忘。 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司慎行,毕竟他从前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隨著他掌权司家,知道他的人会越来越多。 以后,应该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孩被他吸引吧? 不过杜馨月自詡是个专一的人。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说:“先上车再说,今天不適合见我爸妈。” 江泽正要细问,目光瞥见了杜馨月脸上的巴掌印。 而且,是两个巴掌印。 他骤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月月,谁欺负你了?” “因为一个贱人!” “贱人?” “没错!就是我在药材铺遇到的那个。” “她就在这里?我帮你教训她!” 江泽擼起袖子就要去找夏灼灼算帐,被杜馨月叫了回来。 “你先回来!详细情况,我稍后再跟你解释,先上车!” 江泽只好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夏琉璃看著被带走的江泽,心里有些羡慕。 她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了,杜浩然都没有联繫过她…… 她心中不禁有些惶然。 以前在夏家,她还有六个哥哥和爸妈宠著,现在离了夏家,她就只有杜浩然了。 杜浩然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她的心,影响她的前程。 她一定要牢牢抓紧杜浩然的心才行。 否则……她真的无处可去了。 想到这,夏琉璃心里更恨夏灼灼了。 要不是她,今天她根本不会被杜家夫妇二人赶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她面前。 熟悉的车牌。 是夏怀武的车! 第20章 黑白顛倒 夏怀武在夏家排行老五,是几个哥哥里最宠她的。 夏琉璃跟夏怀武的关係也是最好的。 但夏琉璃此刻却有些害怕夏怀武。 因为夏怀武这个人脾气暴戾,最不容背叛,还是学武的,身手很不错。 他要是知道自己主动跟夏家断亲,他那个暴脾气,一定会动手打她的! 等等,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不会就是来打她的吧? 夏琉璃下意识就想跑。 可恐惧让她两只脚直发软,跑步的速度,跟走路也没什么区別。 这该死的腿,怎么不动啊! 她懊丧地捶著自己的腿。 车门,在这时候打开了。 夏琉璃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去。 入眼,是脸色异常难看的夏怀武。 他继承了夏先生和夏太太的英俊容貌,只是因为眉毛太过浓黑,不笑的时候,人就显得很凶。 夏琉璃当时敢用那种语气跟夏六说话,是因为夏六是那种只会动口不会动手的人,所以她不怕夏六。 但夏怀武……她不敢。 她曾经亲眼看到,夏怀武在地下拳场,把对手打了个半死。 夏琉璃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勉强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 “五、五哥……” “琉璃!我总算找到你了!” 他原本以为,夏琉璃会在杜浩然自己的房子里,但是没人,所以才驱车往杜家老宅赶。 万幸他还是把人找到了。 他一把抓住夏琉璃的手,说:“你跟我回去,不管六弟和夏灼灼是怎么对你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七妹妹!” 夏琉璃一愣,脑子飞速运转著。 难道说,夏怀武还不知道她主动跟夏家断绝关係的事? 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误以为,她是被夏怀瑾和夏灼灼从家里赶出来的。 夏琉璃轻轻吸了一口气,试探著问:“五哥,你还当我是你妹妹吗?” “当然!” 夏怀武看著夏琉璃怯怯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受了委屈,才会对他露出这副表情。 他心里心疼得不行。 这可是他从小看著长大的妹妹啊。 夏小六那个混帐,怎么捨得赶她走的?! “琉璃,你放心,我不会允许小六赶你出来的!” 夏琉璃听到这话,心里的猜测被印证了。 夏怀武这个空有武力的蠢货,果然是误会了。 她放了心的同时,低著头道:“对不起,五哥,我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 夏怀武皱眉,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管家和夏怀瑾说的话。 他脸色一变,问:“琉璃,难道小六说的是真的?是你主动提出来跟我们家断绝关係的?” 夏琉璃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后腰。 疼痛感让她的眼眶瞬间布上了一层水雾。 “五哥,我怎么捨得跟你们分开呢?但是……真正的七妹妹回来了,我这个外人,就不该留下了。” 夏怀武忙说:“什么外人?你才不是外人,你是我们的家人!是小六说的,你是外人吗?” 夏琉璃摇摇头。 夏怀武皱眉说:“难道是灼灼?” 夏琉璃不吱声了。 夏怀武心中当即火冒三丈。 夏灼灼,真是在乡下被养坏了! 她就这么容不得人吗?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夏琉璃劝回去。 否则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外面要怎么自己一个人生活? 夏怀武拍了拍夏琉璃的肩膀。 “傻妹妹!” “灼灼是回来了不假,但她除了跟我们有血缘关係,还有什么呢?” “我们跟你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难道是假的吗?” “你听我的,跟我回去,不用走!” 夏琉璃怎么会回去? 杜家人本来就討厌她,就因为她姓夏! 加上闹了今天这一出,他们就更不喜欢她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绝对不能回到夏家去。 否则就连杜浩然都会厌恶她。 她摇摇头,说:“五哥,你就別管我了,我自己在外面也能好好生活的。你回去,好好照顾灼灼吧。她这么多年跟家人分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们的关心。” “要关心让他们关心去,我才不关心她!” 夏琉璃正要继续把夏怀武这个蠢货劝走,余光透过夏怀武的肩上,瞥见夏灼灼正孤身一人往外走。 咦? 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这么说,她治病失败了? 因为但凡夏灼灼治好了杜老爷子,杜家人绝对会感恩戴德送她的,不会让她一个人走。 夏琉璃的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 她抓住夏怀武的袖子,说:“五哥,我回不回去不重要,等灼灼適应家里了,我隨时都可以回去。但是再怎么说,灼灼也是你的亲妹妹,她出了事,你不能不管啊。” 夏怀武並非真的不在意夏灼灼的死活。 妹妹就算被教坏了,也是他的妹妹。 不喜欢和不管她是两码事。 所以听到这话,夏怀武心中警铃大作。 “灼灼怎么了?” 夏琉璃看到夏怀武眼底浮现担忧,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小时候,她不要的玩具,就算扔掉,也不愿意被別的小朋友抢走。 不过她很快压下心头的不舒服,说:“灼灼她啊……不知道为什么,冒充了杜家人请的神医,刚才我还看到,她在里面把杜老先生治吐血了。” “什么?!” 夏怀武眼中的担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烈的厌恶。 “这个蠢货!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杜家人是坏没错,爸被带走调查的时候,杜正国还落井下石了。但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惹毛杜家人?咱们家现在可经不起杜家人的打击报復!” 夏琉璃嘆气。 “所以啊,五哥,你可千万要好好教育她,让她別犯傻了。顺便,你帮她到杜家人面前澄清,说清楚她不是神医。免得让她惹出更大的祸,真的把人害死!” 夏怀武气得眼冒火光,额头上都凸起了青筋。 “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 夏琉璃余光瞥见夏灼灼越走越近,眼看就要看到他们了,於是加快了语速。 “五哥,你快別说了,正事要紧。我这阵子有地方住,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处理灼灼的事情。” 说完,夏琉璃转身就走。 夏怀武本想追上去,把夏琉璃一起带回夏家,可一转头,正好看到夏灼灼从里头走出来。 第21章 他的白月光 夏怀武想著,琉璃既然有地方住,那暂时不用太担心她。 所以纠结两秒后,他还是朝夏灼灼那边走去。 夏灼灼此时正在跟泡麵头谷仔打电话。 “老大,杜家的钱打过来了,而且,比原先多了很多!这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给他们治病了吗?” 夏灼灼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只含糊道:“来都来了,总得赚点车费。” 谷仔一向摸不清夏灼灼心里想的什么,所以也不疑有他。 “这杜家出手可真是大方,您知道,他们给咱们打了多少钱吗?” “多少。” “一千万!这可是我见过给诊金最多的。” 夏灼灼眼底却毫无意外。 杜家有钱。 其他人给的少,不代表没钱,而是治好病后,就用不著她了。 但这杜老先生还想多活几年。 这一千万里,一部分是今天的诊金,还有一部分,则是为了一年之后,她还能再次为他治疗。 “打到我卡上,我最近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是。” “还有,帮我查一下司家的情况。” “司家?京都的司家?” “嗯。查一查他们家是什么情况。”听闻司家打算把京都的產业划分一部分过来,用来在沪城扎根。 他们暗部既然也要往沪城发展,就得防著这个大名鼎鼎的s集团。 暗部在京都遭到重创,就是有其中一个大家族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跟司家的s集团为敌。 “是,我查到之后发您邮箱。” 夏灼灼“嗯”了声,刚掛断电话,手里的手机就被一只大手拿走。 她神色一愣,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时,戾气淡了一分。 “五哥,你怎么在这里?妈妈不是让你在家里闭门思过吗?” 夏怀武神色冷然。 “我要是真待在家闭门思过,你把我们全家害死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夏灼灼慢慢拢起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害过家里人了?” 既然打算留在夏家,她就已经把夏家当成自己家,把夏家人,当成家人了。 更枉论害他们。 夏怀武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你还装?是不是因为我说了你几句,让你不高兴了,所以你就找到咱们的死对头杜家,故意冒充神医,好让杜家人来对付我们?” 夏灼灼眼皮一挑,心中冒出一个猜测。 “是夏琉璃这么跟你说的吧?” “跟琉璃无关!你別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她也是为了你好,才过来提醒我!惹恼了杜家人,你这是在送我们全家下地狱!” 果然是她。 夏灼灼冷笑了声,说:“夏琉璃说我冒充神医,怎么不说自己被杜家赶出来的事?惹恼杜家的人不是我,是她。” 夏怀武心里说不出的恼火。 “都现在了,你还撒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我没撒谎,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杜家问。现在,我要回去给妈妈煎药了。” “不许走!”夏怀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你跟我去杜家,好好跟他们解释道歉,爭取他们的原谅!” 夏灼灼凉凉对上夏怀武的眼睛。 “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去不去,由不得你!” 他死拽著夏灼灼就要往杜家走。 夏灼灼只用了一个巧劲,就把自己的手从夏怀武手里挣脱了。 夏怀武见状,更加怒不可遏。 正要强横地再次抓住夏灼灼,夏灼灼已经跑的没了人影了。 他连忙咬牙追上。 但马路车流很多,只眨眼间,夏灼灼已经去到了马路对面。 而夏怀武被车流挡在了小区这一头。 正巧来了辆计程车。 夏灼灼抬手拦车,坐进去报出夏家的地址。 等夏怀武终於避开车流跑到这边的时候,夏灼灼早已经没了人影。 “该死的!” 这死丫头怎么跟条泥鰍似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带她去解释,除了避免杜家找夏家的麻烦,更是为了避免杜家找夏灼灼的麻烦。 她一个从乡下回来的丫头,毫无靠山和背景,夏家又失势,真惹恼了杜家,让杜家知道她是冒充的神医,他们根本护不住她! 没有办法,夏怀武只好回到马路这边,开车追了上去。 …… 另一边。 司慎行也终於跟杜正国聊完合作。 新项目s集团愿意让利给杜家,这对杜正国来说,无疑是送上门的肥羊。 签完合同,司慎行再次去看望了一下杜老先生。 老先生红光满面,除了看著瘦骨嶙峋了点,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病態。 “看到您老恢復健康,我就放心了。” 杜老先生也很高兴。 他已经很久没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生病的人,根本称不上是人。 吃喝拉撒都不由自己,这还是人吗? 好在,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生活自理了。 “多谢司少爷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我,日后沪城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隨时开口。” 这是客套话。 如果没有利益,谁会愿意主动帮忙? 就如同杜老先生承诺那位神医小姐会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一般,如果不是一年之后还有求於她,杜家人怎么会对一个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人露出笑容? 司慎行也不戳破,微笑頷首,让手下留下来一堆礼品,离开了。 等上了车,只见阿麦无比激动地从驾驶座回过头来。 “行哥,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一个?” 司慎行合上项目书,斯条慢理道:“我可以在你的脸上再戳一个洞出来,两个消息就可以一起说了。” 阿麦也不怕司慎行的態度。 司慎行看著不好相与,但熟悉了就知道,只要不越过他的底线和原则,他其实並不会真的动怒。 阿麦笑呵呵地说:“那就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您让我找的那位小姐,有消息了!” 司慎行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一丝属於平常人的表情。 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才开口:“找到人了?” “您看……” 阿麦递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是一张监控视频的截图。 只见截图里,女孩裹著一条大浴巾,露出了半张脸。 截图很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脸部轮廓。 阿麦说:“我让他们恢復了温泉山庄一年前的监控,只找到这一张能看清那位小姐的脸的照片……虽然很模糊,但这已经是重大突破了。” 司慎行却是根本没听进去阿麦说的话,目光只死死盯著截图里,女人的侧脸。 第22章 你好美 正如阿麦所说的那样,截图的確很模糊,但司慎行还是看了一眼,就想起了夏灼灼。 她们的侧脸,极为相似! 难道,这位神医小姐,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可是不应该啊。 那天那位小姐也被人下了药,两个人才“顺理成章”缠绵在了一起,在温泉岸边,交付出了彼此的第一次。 而这位神医小姐精通药理,又怎么会被那种药暗算? 连“老病”都能治的人,不可能解不了这种药。 这有些不合逻辑。 难道只是相似,两人並不是同一个人吗? 司慎行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轻轻敲了两下,忽而抬眼,对阿麦说:“这张照片,能修復成高清吗?” “可以,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多少时间?” “照片实在太模糊,我估摸著……至少得三天。” “三天,我可以等。” 一年他都等下来了,区区三天而已,算不了什么。 “好,我这就让他们进行修復!” 司慎行“嗯”了声,问阿麦:“你说的坏消息呢?” 阿麦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要说。 他拉下了脸,说:“还真给我说对了,夏家果然联繫了董事长,提起了娃娃亲的事。” 司慎行的脸上也浮现厌恶。 当初夏家还没出事的时候,不见他们提什么“娃娃亲”。 现在一出事就想起这一茬了。 摆明了是要卖女儿给他们,藉此换来往日的辉煌。 “他们要卖女儿,也不问问我想不想买。” “董事长刚才打电话给我了,他的意思是,夏家虽然落魄了,但夏家人的为人都还不错,他想让您考虑一下这门婚事。” 司慎行脸一黑:“打电话给夏家,告诉他们,明天下午我会登门拜访。” 阿麦错愕地问:“您真要考虑这门婚事?” “不。去退婚。” 司慎行说著,拉下车窗,感受著车外的凉风扑面。 进军沪城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可以开始大刀阔斧地对沪城分公司进行整改了。 这边的分公司,大多都是司谨言的旧部下,他们必然十分不配合。 可以预见,接下来该有一场新的硬仗要打了。 …… 夏家。 夏灼灼坐计程车回到家。 夏六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 看到她出现,立刻迎上前。 “灼灼,你回来了!你都去了哪里?怎么没给自己买身衣服?” 小七出门,不是为她自己买衣服的吗? 夏灼灼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想起来,她身上还穿著那个乡下恶毒农妇的衣服。 当时为了不引起来救火的村民的注意,所以她才换上了那个农妇的衣服。 一穿就穿到了现在。 怪不得那些人都用看乞丐的眼神看她。 夏灼灼脱掉外套,扔到垃圾桶里。 “忘了买。” “那正好!妈叫人送来了很多衣服,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夏六一边说,一边把夏灼灼往客厅里领。 只见客厅里摆放著好几排的衣服,简直成了衣服卖场。 而且衣服一件件都精致得不得了。 夏家现在经济情况一定很紧张,他们却还愿意这么多钱为她置办衣服。 夏灼灼原本冷硬的心,仿佛有暖流通过。 她从中间挑选了一件旗袍,上楼换上。 旗袍是素色的,上面有漂亮的白海棠印。 换上旗袍,夏灼灼把头髮简单挽起,顺便洗了把脸,这才拉开房门走出去。 夏六正等著门口,看到她出来,眼皮一抬,直接呆愣在原地。 眼前的女孩气质超凡脱俗,素色旗袍將她曼妙的身形勾勒得更加纤细。 原本披散在肩上的长髮挽起,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而那张脸,眉眼如画,仿佛是从上世纪走出来的美妙佳人。 饶是早就看出夏灼灼的五官长得非常漂亮的夏六都还是狠狠惊艷了一把。 跟夏琉璃相比,灼灼简直就像是天上下来的仙女。 “小七,你长得真好看!” 夏灼灼从不在意外貌,如若不然,也不会整日素麵朝天,从不化妆了。 她礼貌地勾了下唇,问夏六:“六哥,妈睡醒了吗?” “睡醒了,刚才你换衣服的时候,还让许姨送了一碗粥进去。应该是胃口也恢復了。” 夏灼灼“嗯”了声,將她从杜家带回来的千寻草递给夏六。 “这是我刚才出门为妈妈买回来的药材,你放进一开始我为她煎的药的药罐里,煎上半个小时再给妈送去。我现在先去看看她。” “原来你刚才出去,是为妈买药?” “嗯。” 夏六眼眶一阵泛酸。 这个妹妹,懂事的让人心疼。 “我这就去煎药!” 夏六对夏灼灼的医术深信不疑。 夏灼灼出门后,夏太太跟夏六说过,说她觉得身子比之前轻快不少。 因而夏六认定,夏灼灼是真的有医术的。 他接过药材就往厨房去,而夏灼灼也来到了夏太太的门口。 还没来得及敲门,房门先被拉开。 正是许姨。 夏家出事后,佣人们大部分都被遣散了。 现在家里除了夏管家,就只剩下许姨了。 “七小姐。”许姨微笑著打招呼,看她的眼神无比地柔和,因为小时候,她是夏灼灼的奶娘。 夏灼灼对许姨毫无印象,但对方的和善她是看得出来的。 “您就是许姨吧?辛苦您了。” 许姨眼眶一红,说:“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初要不是夏家,我的儿子早就因为凑不够医疗费,病死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夫妻两个都不会离开的。” 原来夏管家是许姨的丈夫。 夏灼灼瞭然,怪不得这么多佣人,只有他们两个留了下来。 不过,她不会让他们后悔留下来的。 “我先进去看看妈。” “好,好,您快去吧,太太刚才正好让我叫您过来。” 夏灼灼一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她已经了解过,夏太太名叫寧穗香,是京都大家族寧家的小女儿。 她年轻时就长得倾国倾城,寧家对她寄予了厚望。 但寧穗香却不管家人意愿,硬要嫁给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公务员的夏云海。 於是结婚当天,寧家就因为不满这门婚事,跟她断绝关係了。 夏灼灼进门的时候,寧穗香刚放下电话,眼底儘是柔光 “小七,你回来了?这套旗袍,很適合你。” 以前她就想著,要把女儿打扮成小公主,只可惜快乐的日子不到三年,就没了…… “我给你买的衣服,你都还喜欢吗?” “喜欢。” “这是第一批,还有一些会陆陆续续送过来。” “我穿不了那么多衣服的……” “穿不了,那就放著看。女孩子就应该有穿不完的衣服。” 寧穗香握著夏灼灼的手,眼睛紧盯著她的脸,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夏灼灼不习惯被人这么盯著,岔开话题问:“您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寧穗香笑容温和地说:“我觉得浑身都有力气了,不像以前,脑子里像是有雾一般……” “我会一点医术,之后慢慢帮您调养,很快您就能彻底恢復健康了。” 寧穗香点头。 对她来说,女儿医术好不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她招呼让夏灼灼坐到她床边,开口道:“小七,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第23章 娃娃亲 夏灼灼正襟危坐:“您说。” 寧穗香斟酌了下措辞说:“妈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夏灼灼猛地抬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几秒,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妈……我刚回来,您就要让我嫁人吗?” 难道,寧穗香也跟柳月茹一样,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她这个女儿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也没必要留下了。 只见寧穗香红著眼眶说:“妈也想多留你在身边,但是家里的情况,你多多少少也听说了。妈没用,不一定能护住你,所以得找个人来护著你。” 夏灼灼明白过来了。 寧穗香跟柳月茹还是不一样的。 寧穗香是为了她能好好的。 夏灼灼反握住寧穗香的手,说:“妈,您不用担心我,我有手有脚的,未必就越好靠男人才能过日子。我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 “不……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爸爸被带走调查,是有人在背后暗算我们。包括我的公司也是……所以,必须得有个足够强大的人护著你,妈才能放心。”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女儿的回归,不在他们计划之內,所以她一定要率先保证女儿的安全。 夏灼灼皱眉问:“背后暗算我们的人是谁?” “这件事……很复杂。想让我们夏家出事的,不仅仅只有一个。而且他们背景强大,连我跟你爸爸都不是对手。我不能保证不会波及到你,所以这件事,你必须要听妈的。” “妈……” 寧穗香拍拍她的手。 “你放心,妈给你找的这门婚事很好。对方,是京都司家的掌权人,很年轻,长得也好,也很有本事。我以前就为你跟司家定过娃娃亲,刚才我已经跟司董事长说好了,这个月,你就订婚。” “司家掌权人?您是说司谨言吗?” 寧穗香有些诧异。 “你知道司谨言?” 夏灼灼暂时不想公布自己的身份,所以含糊道:“我回来的路上,六哥跟我提过现在城里的一些大人物。” 寧穗香没有怀疑。 她说:“他倒是个心细的。不过不是司谨言,是司家的另一个儿子,司慎行。他的身世也有些复杂,但经过我的调查,对方是个靠得住的。最重要的,是司家的人,外头不管是谁都绝对不敢动。” 司慎行…… 这个名字,她没有怎么听说过。 不过她莫名想到了今天在杜家见到的那个小子。 那小子,不会就是司慎行吧? 她听到他们喊他司少爷。 寧穗香继续说:“这两天,我会安排你跟他见面,你们先好好相处看看。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妈就再为你找一找別人。” 只是除了比司家更靠谱的,她暂时很难找到了。 “你放心,订婚只是权宜之计,等你爸爸渡过难关了,你要是还跟他没培养出感情,妈做主,取消婚约。” 夏灼灼唇角僵硬一牵,正要说话,夏管家在这时候推门进来。 “太太,不好了,外面来了人,说是要来收房子。” 寧穗香脸色难看。 “什么收房子?” “他们说,咱们的房子已经被强制抵押出去了,限咱们三天之內搬离……” 寧穗香急了。 “公司虽然申请破產了,但房子没抵押,他们凭什么来收房子?”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看了合同,的確是法院盖过了章的。” 寧穗香立刻就要从床上下来。 夏灼灼忙把人轻轻摁回去。 “妈,您身体还没好全,先躺著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有我跟六哥,我们去处理。” “你们……行吗?” “实在不行,我再来叫您?” “那好吧。夏管家,你喊上小六和小五,別让灼灼受到半点伤害!” 夏太太还不知道夏怀武並不在家。 “是!”管家应声。 夏灼灼跟著夏管家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就见夏六正跟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峙。 “我们的家,凭什么给你们?你们再不滚,我可就报警了!”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三天时间也不给你们了,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你们就得给老子滚!” “你——” 夏六正欲发作,夏灼灼几步走上前,拦在他面前。 “合同呢?我看看。” 领头男人看到夏灼灼,眼底不乏有惊艷之色闪过。 但很快又沉下脸来。 “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夏家的七小姐,我有权看你们的合同。” 男人挑了挑眉,將手里的合同丟给她。 “看吧!好好看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们的房子是法拍房,而我们的老大已经拍下来了。” 夏灼灼没理会男人说什么,低眸认真看著手里的合同。 法院的盖章是真的,上面的確写著,这房子已经被抵押出去,並且在法院拍卖成功了。 偌大的庄园,竟仅仅以一千万的价格就成交了。 夏六也在这时凑了过来。 当看清楚上面的字后,心火又烧了起来。 “我们没有抵押过这个庄园!连它上法拍我们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谁同意把庄园抵押出去的?” “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只是走正常流程,拍下了这个庄园。不过,我们老大嫌西面的小院子风水不好,他放话过,只要你们老老实实搬走,可以让你们住到那个院子去。” “混蛋!那个院子是我们养的狗住的,你们要让我们住狗窝?” “你们爱住不住。有狗窝住,已经很不错了,如若不然,你们几个,就得住到天桥下去!” 另一个男人嗤笑著接话:“你们不会还当自己家是以前的夏家吧?公司都破產了,人都进监狱去了,还想住豪宅呢?” “你……” 夏六正要说话,外头夏怀武回来了。 他看到门口停著好几辆车的时候就预感不对,快步跑了进来。 等问清楚情况,他一双眼睛愤恨地盯著夏灼灼。 “都怪你!” 夏六不高兴了。 “五哥,你要怪也是怪他们,说小七干什么?” 夏怀武冷哼了声,说:“你还不知道吧?你亲爱的小七刚才跑到杜家去坑蒙拐骗,这房子,指不定就是杜家人的报復!” “坑蒙拐骗?”夏六看向夏灼灼问:“灼灼,你真的去杜家了?” 夏灼灼点了下头,说:“我去了,但我是去治病的,不是什么坑蒙拐骗。” 夏六不疑有他,对夏怀武说:“听见了吗?你误会小七了,快道歉。” 夏怀武气恼地骂了句脏话。 “道什么歉?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你信她这个刚回来的,也不信我这个五哥吗?” “她自己去杜家冒充神医,害得人家杜老爷子吐血,所以杜家才上门报復的!” “我早说了,让她去道歉,她偏偏不肯,转头就跑回了家里装无辜!你別也被她骗了!” 第24章 住狗窝 夏六仍旧还是选择相信夏灼灼。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別著急下定论,先听听灼灼怎么说。” “还听什么听?我相信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两兄弟眼看著要吵起来,为首的男人不耐烦地掏掏耳朵。 “你们要吵架,先搬到你们的狗窝再吵,老子可没什么时间听你们在这里吵架。” “老子?你在谁面前自称老子呢?” 夏怀武这个暴脾气,衝上去就给了男人一拳。 男人措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 他捂住自己被打肿的眼睛,大喝道:“该死的!你敢打老子?兄弟们,都给我上!” 其他两个人立刻一拥而上,跟夏怀武缠斗在一起。 夏怀武是学武的,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三个人打在一起难捨难分。 夏六急得不行。 “住手!你们快住手!別打了!” 就在这时,夏灼灼清冷的声音响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为首的男人也大喊:“都停手!” 两个手下下意识朝男人看去,这才发现,夏灼灼不知何时抓住了为首的男人,手里一把泛著冷芒的匕首正架在男人脖子上。 “涛哥……” 两人再不敢对夏怀武怎么样,纷纷退开两步。 夏怀武也嚇了一跳。 “夏灼灼,你小心点!別真闹出人命了!你惹得麻烦已经够多了,我们家现在可经不起折腾!” 夏六恨铁不成钢。 “她还不是因为你才动手的!要不是你先打了人,她至於这样吗?妈说过多少次,让你做事你衝动,你怎么就是改不了?” “你跟我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赶紧让她把人鬆开!” 夏灼灼那边从始至终都没有真要杀人的打算。 她双眸幽冷地盯著被她挟制住的男人,说:“你们的老大呢?我找他谈。” 被叫涛哥的男人冷嗤:“就凭你?也想见我们的老大?” 夏灼灼右眉一挑,將匕首又抵紧了一点。 “行啊,你不肯带路,那我先杀了你,再等他上门。” “你——” 还是两个手下说:“疯女人,你別轻举妄动,我们老大就在庄园门口的车上!真把涛哥弄伤了,你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夏灼灼只有简单两个字:“带路。” 不得已,两个手下只得在前头带路。 夏怀武和夏六正要跟上,夏灼灼扭头道:“你们在家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夏怀武面无表情道:“也行,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反正解铃还须繫铃人。 想让杜家抬抬手,还得看夏灼灼自己的態度。 他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不去。 夏六却是一脸的担忧。 “小七,你一个人行吗?我跟你一块去。” “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你过来我反而要照顾你。” 夏六又著急又担心,但最终还是听从夏灼灼的安排。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敢违抗小七说的话的感觉。 大概,这就叫压迫感? 只是他很好奇,灼灼一直在乡下割猪草,哪来的这么强大的气场? …… 另一边,夏灼灼已经挟持著男人来到了庄园门口。 其中一个手下快步跑到最前头的那辆黑车前,打开车门对著里头的人说著什么。 被夏灼灼挟持的男人稍稍扭头,看向夏灼灼道:“你要是现在放了我,说不定还能得到一具全尸!” 夏灼灼嘲讽地嗤了声。 “你要是再废话,我就不给你留全尸了。” 男人的脸色黑了黑,终究是不说话了。 反正老大过来了,这女人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老大最好面子,他作为老大的得力干將,老大是绝对不会放过妄图伤害他的人的。 否则说出去,老大连自己得力干將都护不住,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就在这时,车门彻底打开。 一条长腿从里头伸了出来。 紧接著一张络腮鬍脸映入眼帘。 为首的男人,正是沪城虎头帮的老大,金虎。 男人看到金虎,立刻激动地大喊:“老大!快救我!这个女人不知死活,居然敢挟持我!她这是不把咱们虎头帮的人放在眼里啊!” 金虎刚才听手下匯报说涛子被一个女人给挟持了,心里正不爽涛子是个不中用的废物,连一个女人都能挟持他。 可现在听涛子说对方不把虎头帮放在眼里,怒火立刻就被转移了。 他浑身戾气,抬起眼就朝夏灼灼看去。 夏灼灼的脸被身前的涛子给挡住了,是以金虎只能看到半个纤细的身躯。 他冷冷一眯眼,说:“识相的就把我的手下放开,否则老子把你剁碎了餵狗!正好我听到你们家有狗叫声,它们应该是饿了。” 话音落下,后门几辆车上下来十来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个个均是虎视眈眈的模样。 夏灼灼不慌不忙,一脚踹开身前的男人。 男人一个趔趄,朝地上扑过去,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这是在打金虎的脸啊! 金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抬眼就恶狠狠地朝夏灼灼瞪过去。 然而看清楚那张脸的下一瞬,金虎那原本危险眯起的眼睛倏然瞪大。 两条缝一般的一双小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 火姐? 那个曾经在他快饿死了的时候,给了他一口饭吃的女人。 那个在他走投无路之下,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的女人。 那个如果不是她,自己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女人! 不是说,挟持涛子的,是夏家的七小姐吗? 怎么会是火姐?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就用力搓揉了下。 视线变得更清晰了,他也看得更清楚了。 就是火姐!不会有假! 正要说话,手下涛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就走到金虎面前。 “老大!这贱人不把咱们虎头帮放在眼里,你赶紧弄死她!否则,咱们虎头帮的脸可就没地儿放了……啊!!!” 涛子的话刚说完,整个人就被金虎一脚踹飞,发出巨大的惨叫声。 跟涛子一起出来的那两个手下也懵了。 老大怎么……还打涛哥呢? 打错人了吧? 正要提醒金虎先对付夏灼灼,只见金虎几步走到涛子面前,拽著他的衣领一把將人拎了起来,硬生生拖到夏灼灼面前。 第25章 是火姐! “疼疼疼……老大,你鬆开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涛子完全无法理解,只本能地喊著疼,叫金虎放开他。 金虎全然无视涛子的叫喊,直至把人拖到夏灼灼面前,这才鬆开手。 只见他后退两步,毕恭毕敬地对夏灼灼做了个深鞠躬。 “火姐!” 地上的涛子正要爬起来,听到这一声“火姐”瞬间愣住。 火姐这两个字,他们虎头帮上上下下都铭记於心。 只因为他们虎头帮的帮规,就是绝对不能惹暗部,更不能惹暗部的老大,“火姐”。 因为,暗部的那位“火姐”,就是他们老大的救命恩人。 而现在,老大居然叫夏家的这个七小姐为“火姐”?? 这个落魄豪门的七小姐,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暗部老大吗? 那他岂不是……得罪了老大的救命恩人?! 涛子的脑子乱成一团,脸色一阵阵变幻,甚至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反观夏灼灼,她神色平静,脸上还掛著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 “好久不见了,小虎。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了。” 金虎连忙说不敢。 “我就算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也不敢忘了您啊!” 他说著,一脚踩在涛子的肚子上。 “这小子得罪了您,我现在就把他带回去,大卸八块!” 涛子的眼睛倏然瞪大。 “老大饶命……火姐饶命啊!我不知道您就是火姐,早知道您就是火姐,我哪敢这么对您……” 亏他刚才还大放厥词,说要给夏灼灼留个全尸。 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涛子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的心都有了。 夏灼灼抬了抬手。 “算了!不知者无罪,这次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但再有下次,用不著你动手,我亲自解决他!” “这点小事,哪劳烦您亲自动手?这会脏了您的手的。” 金虎话里话外都是討好。 但不是单纯的諂媚,而是感恩夏灼灼曾经救他一命,改变了他的人生。 说罢,他踹了下涛子的小腿。 “还不快谢谢火姐饶你一命!” 涛子死里逃生,起来就直接对著夏灼灼跪下。 “多谢火姐!火姐的大恩大德,我涛子永远铭记於心!刚才都是我眼拙,我该死,以后火姐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隨时吩咐小的……小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 夏灼灼抬了下眉,算是接受了涛子的道歉。 横竖这涛子也没有真的惹到她和伤到夏家的人。 金虎见状,挥了挥手,让涛子滚开。 隨后低声询问道:“火姐,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成了夏家的七小姐?是我们的人弄错了,还是……” “没弄错,我刚回夏家认完亲。” “认亲?您的意思是,您其实是夏家的女儿?“ “嗯。” 金虎立刻明白了。 以前他就知道,夏灼灼有亲人,只是从未想过回去认亲。 这次怎么回来认亲了他不敢问,只说:“既然夏家人是您的亲人,那这房子我就不收了,您把合同收好,以后不会再有人来跟夏家抢房子了。” 夏灼灼也不客气,接过了合同,说:“你拍这套房子的钱,我会让谷仔转到你帐户上。” 金虎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哪能要您的钱?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您,我当初早就饿死在京都的哪个角落了。这就当是我为您做的一点点小事吧。” “懂得感恩,你很不错。不像某些白眼狼,餵再多也养不熟。” ——几十公里外的夏琉璃莫名打了个喷嚏。 得到夏灼灼的夸奖,金虎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 “您这次回来,是要长住,还是很快就回京都?” “不走了,我打算把暗部转移过来。” 金虎眼睛一亮。 那以后,他岂不是可以跟著火姐做事了? 暗部收人要求很高,他达不到要求。 但现在不同了,他也有了自己的帮派,可以为火姐做事了。 “那感情好!以后我们虎头帮就是暗部的人了,这几年我对沪城也算有所了解了,您有任何需要,隨时开口。” 夏灼灼沉默一秒,说:“我还真有件事要让你去查。” “您说!” “我妈妈说,这套房子他们並没有拿上去做抵押,你替我查一查,是谁把房子抵押到法院了。” “这容易,明天我就能给您回復。” “好,我等你消息。” 两人互相留了联繫方式,夏灼灼一挥手,说:“我要回去跟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你也带著你的人回去吧。” “是!” 夏灼灼放话让金虎离开,金虎就不敢多留。 他带著一帮手下,很快上车离开。 夏灼灼也转身回到了別墅里。 还没踏进客厅,她就看到夏太太正好从楼梯上下来,询问情况。 夏怀武开口就说:“妈,您怎么下来了?” “我担心灼灼……” 夏灼灼心中一暖,正要走进去,就听夏怀武说:“您担心她,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自己。这些上门要房子的人,就是夏灼灼招惹来的!” 夏灼灼脸色一沉。 这个夏怀武,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五哥,你別胡说!”夏六沉声道。 “我怎么胡说了?妈,你还不知道吧?” “夏灼灼出门后就去了杜家,她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杜家请了神医,居然就冒充神医,去为杜老爷子治病,还害得杜老爷子吐血……” “我让她去杜家道歉,她不肯。” “结果前脚我们刚回来,后脚那帮人就来收房子了,这一定就是杜家的报復。” “您还担心她呢,咱们被她害得,以后还有没有地方住都不知道。” 夏灼灼没出声,她想知道,夏太太是怎么看她的。 感情都是相互的。 如果夏家人都跟夏怀武一样,动不动怀疑她,那她……没有太大的留下来的必要。 然而那边夏太太走到夏怀武面前,什么话都没说,抬手就是给了他一巴掌。 “啪——” 憔悴的耳光声,响彻客厅。 夏灼灼愣住了。 夏怀武也愣住了。 他捂著自己的脸,不理解地问寧穗香:“妈,你打我干什么?你要打的人,应该是夏灼灼才对。” “啪——” 又是一耳光。 第26章 杜家上门 夏怀武这回没说话了,只是依旧不理解地望著寧穗香。 寧穗香冷冷地看著夏怀武。 “怎么不继续问,我为什么要打你了?” 夏怀武低下头:“我是您儿子,您想打想骂,不需要理由。我应当受著!” 门口的夏灼灼轻轻一挑眉。 这个糊涂的蠢蛋,可算有那么一个优点了。 那就是还有点孝心。 否则,这人就是无药可救了。 寧穗香听到这话,怒气也小了一点。 “我打你,是因为灼灼是你妹妹,你一口一个夏灼灼,说的好像她是个外人。” 夏怀武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不该这么喊她,这我认。但是,我说的其他事情也的確是事实……” 寧穗香深深看著夏怀武。 “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你亲眼所见?你亲眼看到,她冒充神医进了杜家;也亲眼看到,杜家老爷子被她治吐血了?” 夏怀武张了张嘴,底气有些不足起来。 一来,他是自我反省途中溜出去的。 二来,他的確没亲眼看到这些事。 夏怀武掩鼻乾咳了一声,说:“我……我是没亲眼看到,但是我是亲耳听琉璃说的。” 寧穗香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些,是琉璃跟你说的?” “是啊,琉璃跟杜浩然的关係您也知道,她当时正好从杜家出来,所以她说的话绝对不可能有假。” 寧穗香没被带偏。 “也就是说,你的確没亲眼看到你说的那些事。” 夏怀武:“……”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寧穗香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刚才的那两耳光没有打错。” “没亲眼所见的事情,就不一定是真的。” “更何况,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哪怕是你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 “我教过你很多次,说话做事要用脑子。你练那么多功夫,我看还不如沉下心来多读点书。以后,你就不要去古武堂了。” 夏怀武顿时急了。 “妈……” 夏灼灼在这时踏进了客厅。 “妈。” 寧穗香看到她,脸色方才变得没那么严肃,几乎迎上前,先问了她有没有被欺负。 夏灼灼摇头。 “没有,我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以后他们不会再过来说什么房子的事了。” 寧穗香很惊讶。 “你一个人就处理好了?” 夏灼灼“嗯”了声,含糊带过说:“这些人正好为我一个朋友工作,有我朋友出面,事情就顺利解决了。” 夏怀武在一旁问:“什么朋友?你刚来沪城,怎么会认识朋友?別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 寧穗香一眼瞪过去,夏怀武嚇得不敢吱声了。 她收回视线,看向夏灼灼问:“你有问过你的朋友吗?咱们家的房子,真的成了法拍房?” 夏灼灼道:“具体情况我朋友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答应我,明天就能查到到底是怎么个事。” 夏怀武在心里嘀咕。 还查什么查? 事情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么? 不就是夏灼灼惹恼了杜家,刚才出去道了歉,杜家人这才高抬贵手,放过她了吗? 寧穗香点点头:“那你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跟我说。还有,你朋友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以后咱们得跟人家道个谢,请人家吃饭。” “我明白的。” 夏灼灼刚应声,门口的可视门铃亮了起来,传出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杜家的人,杜先生派我过来送点东西。” 一听这话,夏怀武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妈!杜家人又来了!我就说琉璃不可能弄错吧?她是真的惹到了杜家的人。” 寧穗香递给夏六一个眼神,示意夏六出去迎接。 夏怀武几步走上前,拦住夏六。 “不能去!刚才是要房子,谁知道他们现在要什么?” “夏怀武,你给我老实站在一边!” 寧穗香发话,夏怀武哪怕心里再著急,还是退开了来。 但眼神一个劲儿地往夏灼灼看,意思很明显:看你干出来的好事! 夏灼灼没理会他,只对寧穗香说:“妈,请您相信我,我没有招摇撞骗,我去杜家,真的是去治病。” 夏怀武立刻说:“妈,你听到了吧?她是真的去了杜家!” 寧穗香被夏怀武的大嗓门吼得耳朵生疼。 她按了按耳朵,耳膜才算没那么疼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等他们人进来了,我自然就清楚了。现在,你给我闭嘴。” 夏怀武抿了下唇,不说话了。 夏六也藉机往门外去。 而寧穗香则是轻轻握住了夏灼灼的手。 不管夏灼灼说的是真是假,退一万步说,哪怕夏灼灼真的犯了错,她这个当妈的,也要护住自己的孩子。 夏灼灼递给寧穗香一个安抚的眼神。 杜家来此,绝不可能是来找事的。 见母女两手相携,夏怀武心头复杂。 他是一边希望寧穗香能就此看清楚夏灼灼的真面目,澄清自己和夏琉璃说的都是真的。 另一边又不希望真的是杜家人上门找茬。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內心他还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於,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听声音,来的好像还不止一人。 饶是寧穗香,此刻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不怕出事,怕的,是自己护不住夏灼灼。 “夏太太……” 声音响起,包括管家在內的四人同时抬眼看去。 只见夏六领著刚才出现在可视门铃上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而两人的身后,跟著四个西装革履的保鏢。 每一个人手上都提著大大小小的礼盒。 寧穗香面露诧异,对上那人的视线问:“你好,这些是……?” 男人是杜正国的生活助理。 他自报家门后,对著寧穗香和夏灼灼就是一鞠躬。 “夏太太,夏小姐,我是按照我们先生的吩咐,上门来送谢礼的。” 寧穗香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夏灼灼是真的有些医术在身上。 这点,她切身体会过。 正要说话,旁边的夏怀武率先开口。 “谢礼?什么谢礼?你们的杜老先生不是被我妹妹治得吐血了吗?你们还送什么谢礼?別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第27章 跪下 夏怀武挡在寧穗香面前,警惕地警告他们。 “我们夏家现在虽然落魄了,但我是古武堂的人!你们要是敢在我妈面前动什么手脚,別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助理错愕地看著气势汹汹的夏怀武,呆呆地说:“夏五少,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不这么想要怎么想?灼灼都把你们老爷子治吐血了,你们难道还会好心送东西过来吗?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助理发现,自己跟这位夏五少根本无法沟通。 索性扭头看向夏灼灼:“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您没跟您家里人说吗?” 夏灼灼道:“我解释了,他们不信。他们觉得我是冒充的,所以,还劳烦您帮我解释一下了。” 助理想起了那位夏琉璃小姐。 她也一直一口咬定,夏灼灼是冒充的神医。 亲人之间的信任本该是最深的,夏小姐的亲人,却似乎不怎么信任她啊? 也难怪,刚认领回来,是会疏离一些。 他心中对夏灼灼有些同情,所以解释起来更加仔细。 “夏太太,夏五少,夏六少,事情是这样的……” “前段时间,我们家老爷子的病变得越来越严重,连医院都让我们回家准备后事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求助於夏七小姐。” “就在今天,夏七小姐终於来了家里,替我们老爷子治病。” “她医术高超,在她的妙手之下,我们家老爷子现在病情已经平稳了,也能自己下床走路了。” “但她走得匆忙,先生和太太忘了把谢礼给她,所以这才让我送过来。” “原本先生和太太是要亲自过来的,但这阵子家里来的客人多,他们没法脱身,就让我先来。” “等改日,老爷子身体再恢復一些,他老人家也会亲自上门道谢的。” 助理每说一句,夏怀武的眼睛就瞪得大一些。 到了最后,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铜铃般大小。 “这、这不可能的……琉璃明明亲口告诉我,说灼灼把杜老先生治得差点死了……” 助理深深看了夏怀武一眼,说:“治疗过程中,老爷子的生命检测仪的確变成了一条直线……” 夏怀武立刻看向寧穗香,用眼神说:你看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下一秒,就听助理继续说道:“不过后来我们发现,那只是一个乌龙。是老爷子手里的检测仪器鬆动了,所以检测仪没检测到心率。” 夏怀武脸色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所以……她真的治好了夏老先生?会不会是迴光返照什么的……” 助理不高兴地皱了下眉。 “夏五少,还请您慎言!我们老先生现在好得很呢!” “原本他一天至少昏睡二十个小时,並且生活无法自理,连话都说不完整。” “但现在,他已经能自己走路了。而且医院的医生也来检查过了,说老爷子的生命体徵已经彻底稳定了。” “这都是靠夏七小姐的妙手回春呀!” 寧穗香也冷冷警告夏怀武。 “管好你的嘴!快跟人家道歉!” 夏怀武只得低声说了句抱歉。 好在助理並没放在心上。 “不用道歉,夏七小姐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们不会计较这一点点的小事的。” 一句“全家的恩人”,直接让夏怀武彻彻底底地没了话说。 毕竟,人是真的被夏灼灼治好了。 是不是冒充的神医,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结果。 怪不得他们会带上这么多的礼物来,而且看包装,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夏怀武只觉得自己的脸生疼。 也不知道是刚才被寧穗香打疼了,还是杜家的助理说的话让他心理上脸疼。 但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刚才派来收房子的人呢?既然为你们家治好了病,你们怎么还恩將仇报呢?” 助理一脸茫然。 “什么收房子?夏五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堵杜家,只派了我们这一帮人,没有派其他人来过。” 夏六在这时冷嗤了一声。 “五哥,你还没弄清楚吗?刚才那波人根本就不是杜家派来的。杜家人现在对小七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派人来收房子?” 助理正色问:“是有什么人冒充了我们杜家来找事吗?这件事还请告知我,我们决不允许任何人往我们家泼脏水,更不允许任何人挑拨我们家跟夏七小姐的关係!” 夏怀武一脸的尷尬。 “没有……没人冒充,是我弄错了。” “没人冒充就好。”助理说著,再次对夏灼灼深深鞠了一躬。 “夏小姐,我再次提我们杜家感谢您救治了老先生。这些礼物聊表心意,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夏灼灼瞥了眼那些昂贵的礼物,知道这是杜家的一个信號。 只要她收下礼物,那么杜家,以后就不会再是夏家的敌人。 不过同样的,一年之后,她还需要再次为杜老先生治疗。 她以前从不接这种“老病”,因为生老病死,皆有命数。 但想到如今夏家的状况,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所以还是点头收下了。 助理很是高兴。 他可以安心回去復命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夏太太让夏六去送客,转而冷眼看向夏怀武。 夏怀武心里说不出的尷尬和心虚,別开眼没敢吱声。 夏太太直接冷声道:“跪下!” 夏怀武別的不行,孝心第一名。 听言也没敢反抗,直接对著夏太太跪了下来。 夏太太冷声问:“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下吗?” 夏怀武用所剩不多的智商思考著,说:“因为我没弄清楚情况,就认定灼灼把杜家老先生治死了……” “错!” 夏太太声音更冷,说:“我让你跪下,是因为你只顾自己的一时痛快,不顾家人死活!你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就不停地质问对方,妄图从对方嘴里听到你想听到的话。” “……”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灼灼把人治好了,你说的那些话,什么迴光返照……就足以让杜家盯上我们家!” 听到这,夏怀武的后背终於后知后觉生出了一丝寒意。 他好像……的確太衝动、太自私了。 第28章 是她的未婚夫 “对不起……妈……我错了。” 夏怀武这次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说的那些话,除了是过分相信夏琉璃之外,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 他是个一根筋的人,自己认定的事情,就要別人都要这么认定。 曾经有人说过,他这是反驳型人格。 而夏琉璃,因为从不会反驳他,所以他格外亲近夏琉璃。 现在想想,这样好像的確不太好。 “从前你无脑任性也就算了!我跟你爸还能护著你。但今日不同往日,你这性子,是该改一改了!” 夏怀武垂下头。 “您教训得是……” 夏太太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的两个哥哥,现在还在为你爸奔波,连口饭都没时间吃,而你呢,你差点因为你的衝动,把全家都害了!” 夏怀武头脑震盪,惭愧得几乎想一拳打死自己。 “我错了,妈。” 夏太太没理他了,转而拉住夏灼灼的手。 “灼灼,今天的事,你受委屈了……你一个人去到杜家,让家里少了一个敌人,偏偏你五哥这个没脑子的还误会你……” 夏灼灼摇了摇头:“我不委屈。” “怎么会不委屈呢?我都替你委屈!亲妹妹这么好,他不放在眼里,外头那个遇到事第一个跑路的,他却当成了宝!我都要被他气死了!” 夏太太越说越生气,眼看著呼吸都急促起来了,夏灼灼忙反手替她掐虎口。 “妈,你別生气,自己的身体要紧。” 夏怀武急了。 “妈,你打我骂我都行,別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胡乱说话。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夏太太努力平復住呼吸,红著眼说:“怀武,妈是真的希望,你能动一动你的脑子,不要再像以前一样,遇事永远一根筋!” 夏怀武脸上都是愧疚和后悔。 “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还有,七妹,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你打我吧!” 夏灼灼脊背微微一僵。 这好像是夏怀武第一次称呼她为“七妹”。 “打你就算了……” 她没有打人的爱好。 只要夏怀武不要再跟今天一样无脑,她就谢天谢地了。 夏太太嘆了口气,说:“我们夏家如今遇上事了,却也不是不能解决的事。但如果事情还没解决,自家人就先起內訌,只会让外人钻了空子。” 夏怀武低下头。 “对不起,妈……” “你回去,好好反省吧!这一次,我希望你是真的有在好好反思。” “是!”夏怀武重重点头。 他也隱约意识到,夏琉璃,好像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好。 而夏灼灼,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坏。 他……真的需要回房间,好好反思了。 夏太太的药正好煎好了,被许姨扶著,上楼喝药。 那边夏六在这时进门了。 看到客厅里只剩下夏灼灼,疑惑地问:“小七,其他人呢?” “回房间了。” 夏六“哦”了一声,一双眼睛变成了星星眼。 “小七,你真的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杜家人对咱们家这么客气……” 他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一个偶像。 夏灼灼对此习以为常。 她打断夏六的话,说:“六哥,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你说!” “我有几个朋友,想借用一些比较大的场地,用来办公。最好是比较僻静一点的地方。” 夏六想了想,说:“有!西城有个废弃工厂,原本是想用来改造成一个观光园区,但因为那里交通不便,最后就閒置了。” “这个地方可以借给我朋友用吗?” 夏六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 “当然可以!” 妹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小七开心,他就开心。 他还愁不知道该怎么让小七开心呢。 一个废弃园区,算得了什么? “你给我两天时间,我把园区直接转给你,你跟你朋友谈租赁的事,租金就给你当零钱了。” 夏灼灼心中一喜。 她自己不是不能租赁场地,只是骤然租一个很大的场地“办公”,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暗部在转移完成之前,不宜声张。 但如果用夏家自己的场地,就没人会注意得到了,因为场地的主人,是她自己。 夏七小姐的身份,还是挺有用的。 她道:“多谢六哥。”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谢谢!你去杜家一趟肯定累了,我为你准备了洗澡水,还热著呢,你快去洗个澡,放鬆放鬆吧。” “好。” “快去吧!洗完澡休息一下,到晚饭的点,我叫你吃饭。” “嗯。” 她点了点头,迈步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间粉色公主房,从她跟家人走失后就一直空置著。 哪怕夏琉璃被领养回来,也是安排到了別的房间。 这也意味著,夏家人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她,一直在等她回来。 房间被许姨打扫得很乾净。 夏灼灼轻轻抚过每一件家具,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在心里慢慢生出,充实了她原本空荡的內心。 来到洗浴间,果然如夏六说的那样,浴缸里放好了洗澡水,上面还贴心地铺了一层玫瑰瓣。 夏灼灼躺进去,终於放鬆地呼了一口气。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谷仔打过来的。 “老大,您让我查司家的情况,我查到了。” “说。” “司家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司谨言,一个司慎行。外头都说,司慎行是司家的私生子,结果您猜怎么著?” “別打哑谜,直接说。” “司慎行才是司家正统的大少爷!他出生的时候就被外头那个小三调包了,司谨言才是小三的儿子,才是私生子。他们的身世还是一个月前查清楚的。” 夏灼灼挑眉:“怪不得司家一个月前突然更改了继承人。” “司谨言被送出国去了,现在司慎行成了司家的掌权人。而且这小子做事很有手段,一个月就把京都那边的s集团总部上下整治得服服帖帖了。” 夏灼灼想到了今天见过的那个男人。 “有他的照片吗?” “有!我这就发给你!” 手机很快收到了谷仔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眉眼英俊,哪怕只是一张照片,都能让人感觉出他的气场。 “果然是他……” “什么?” “没什么。”夏灼灼道:“帮我查一下他住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是!” 第29章 抹去记忆 司慎行住在哪里並不是秘密。 谷仔很快查到他就住在枫林晚別馆。 “这个別馆以前是一个欧国人的资產,后来欧国人去世后,他的子女拿来拍卖,以一平方35万的价格成交。现在司慎行就住在那里。” “行,我明天过去一趟。” 谷仔提醒道:“枫林晚以安保严格著称,恐怕没那么容易进去。” 夏灼灼“嗯”了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先联繫他,如果他愿意主动见我,我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 通话结束,谷仔正要忙別的,手下过来报告。 “谷哥,不好了,华庭温泉酒店那边,有人盗取了监控。” 听到“华庭温泉酒店”六个字,谷仔的脸色就是一沉。 华庭温泉是他们的地盘。 之前暗部內部出了叛徒,在夏灼灼经常泡的私汤里下药。 夏灼灼因此失去了清白。 也是因为这样,夏灼灼一度陷入抑鬱,暗部也是在那时开始陷入內乱,差点被彻底清缴。 是他找了催眠师,替夏灼灼抹去了那段记忆,她这才恢復正常,暗部也重振旗鼓。 只是暗部受到的重创,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復。 但那件事,他勒令所有知情人都不许跟夏灼灼提起,並且一直主张把暗部转移至沪城,免得夏灼灼再次想起那件事。 如今华庭温泉监控被盗,让谷仔瞬间警惕起来。 “对方是什么人?” “对方的黑客技术十分高超,我们的人正在攻破……至少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锁定对方的ip和身份信息。” 也就是说,对方是什么人他们还不知道。 谷仔“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严峻地说:“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攻破对方的防火墙!” 那段监控,他们已经刪了又刪。 对方大概率查不到什么,但他依旧心有戚戚。 清白对於女孩子来说是最重要的,他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这件事。 “是!” 暗部忙成一团。 夏灼灼那边並不知情。 她休息了一会儿后,便下楼吃饭了。 晚餐,一家四口人坐在一起。 夏怀武因为心中有愧,全程不发一言。 倒是夏六和夏太太,一个劲地往夏灼灼碗里夹菜。 她碗里的食物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但夏太太仍觉得不够满意。 “一会儿我给你熬个补汤,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夏灼灼身材窈窕,虽然有著骨感美,但不至於瘦骨嶙峋,该有的地方一点不少。 可是当妈的总是喜欢孩子胖乎一些。 夏灼灼盛情难却,一个晚上吃了两大碗饭,撑得都要走不动路了。 夏太太方才满意点头。 “多吃点就对了,妈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以前她缺少的对夏灼灼的照顾,誓要全部弥补回来。 “我身体还没好全,不方便出门。一会儿我让小六陪你去商场,买点你喜欢的衣服。” 夏灼灼连忙婉拒:“我房间里的衣柜都快塞不下了……” “衣服如果够了,那就买几个包。过两天就是你的接风宴了,顺带再买几套珠宝。” 夏灼灼道:“家里现在这个情况,这些我暂时就先不买了。” “放心,这点钱,妈还是有的。咱们夏家虽然不比以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至於这点东西都买不起,你呀,就开开心心地逛街就好。” 夏灼灼感到有些奇怪。 按照她从夏家佣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夏家现在的形势应当很严峻。 白天的时候,就连房子都差点被收走。 怎么夏太太还有閒心让夏怀瑾带她逛街呢? 难道这其中另有隱情? 夏灼灼越想越觉得奇怪。 从她回到夏家到现在,夏太太从头到尾都没有忙过夏云海被带走调查的事情,反而一直围著她转。 若说夏太太是过分疼爱她了,可夏云海也是她的丈夫。 她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不过夏太太一直坚持,夏灼灼实在拒绝不了,只好点头答应。 夏六这个单纯的,自然不会想得跟夏灼灼一样深。 只知道自己要带妹妹去商场血拼,想想都高兴。 以前他就一直幻想著,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小七。 现在这个愿望,终於要实现了。 他摩拳擦掌,问夏灼灼什么时候出门。 “我都行。”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他说著,问夏怀武:“五哥,你要一块去吗?” 夏怀武不自在地看了眼夏灼灼。 他……也想为夏灼灼买点东西。 但又怕夏灼灼不想看到他。 毕竟,他白天的时候,是那么地不信任他。 夏灼灼注意到夏怀武有些怯怯的眼神,淡声道:“五哥要是没事,就一块去吧。” 夏怀武的眼底立刻浮现了一丝光亮。 “好。” 夏六弯唇一笑,很高兴看到他们兄妹能冰释前嫌。 他搭上夏怀武的肩,说:“那就一块去吧!你比我有钱,今天全场的消费,由你买单!” 夏怀武依旧只有一个字:“好。” 他是个一根筋的人,也很直男,不太懂怎么对夏灼灼好。 刷卡买单,是他能想到的,对夏灼灼好的方式之一。 因为以前夏琉璃想要什么,他就买什么。 每次买了昂贵的东西,夏琉璃都很高兴。 所以他本能地觉得,买昂贵的东西,就能让夏灼灼高兴。 一行三人很快来到了沪城最高端的商场。 里面大大小小全是奢侈品专柜。 路过一个设计师珠宝店,夏怀武驻足停留了两秒,对两人说:“我去上个卫生间,你们先逛。” “好。” 两人没多想,继续往前走。 而夏怀武趁著两人没注意,进了那间珠宝店。 夏六侧头询问夏灼灼:“小七,你喜欢什么牌子的包?” 话说出口,他猛然想起夏灼灼以前一直在乡下,应该不认识什么品牌。 怕她回答不上来尷尬,忙改口问:“你喜欢什么顏色的?大包还是小包?” 夏灼灼很好说话。 “我不挑,能装得下东西就行。”说罢,她指了指前面的运动品牌店:“那里的双肩包还可以。” 她在京都,有一套房子专门用来放各色高端奢侈品的包,但她还是习惯带帆布包。 装医疗用品什么的,比较方便。 夏六心里嘆气。 哎,小可怜妹妹。 上流社会的女孩的包,可不是用来装东西的,是用来装门面的。 他妹妹真是质朴啊。 他一定要努力把她宠成公主! “去那边那几家吧!”夏六手一指,带著夏灼灼就往各大奢侈品专柜去。 另一边,江泽正在香奈儿专柜为杜馨月挑选礼物。 第30章 仇人相见 杜馨月今天不知怎的,在杜家吃了一肚子的气,心情很不好,在她自己的家里又打又砸。 江泽没办法,只能出来给杜馨月买她喜欢的包,藉此討好她。 他还没敢告诉杜馨月,柳月茹已经被他接来沪城的事。 杜馨月一直不太喜欢他妈。 只有把她心情哄好了,他才敢开口。 但江泽的钱包有限,又不捨得太下血本。 挑来挑去,只选中一只基础款的包。 这种基础款的包,杜馨月是看不上的,但胜在这只包的顏色比较少见,杜馨月的衣帽间里还没有。 “你好,我要……”江泽正要叫柜姐过来,余光突然瞥见一道眼熟的身影走进专柜。 进门那人出落得无比水灵,但那张脸,却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他突然想起自己白天在药材店门口,看到的那抹一闪而过的身影。 难道这人是……夏灼灼?! 以前那个老是灰头土脸在地里干活的丫头?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变得这么漂亮高贵了? 江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要上前確认,突然瞥见了跟在夏灼灼身后的男人。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看起来温文尔雅,对夏灼灼绽放出极其狗腿的笑容…… 这男人……不是夏家的六少吗? 之前杜馨月带他参加酒会,他见过几次。 难不成,是他认错了? 江泽犹豫一秒,隨即快速躲在了一株大绿植后面,隨后快速拨通了柳月茹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柳月茹正热火朝天地在打扫卫生。 江泽怕杜馨月来他家里,所以特意在楼下为她又租了个房子。 “儿子,什么事?要带妈去见未来儿媳妇了吗?”柳月茹脸上满是期盼。 江泽沉著脸说:“先別说这些了,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夏灼灼。” 他说著,就將摄像头翻转,对准了女孩的脸。 柳月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赔钱货不是被烧死了吗?怎么还活著!” “你確定这就是夏灼灼?” “我还能认错?我可是亲手把她卖给你玲姑的!” 一句话宛若一盆冷水,浇在了江泽的头上。 还真是夏灼灼…… 她没死! 那么她出现在沪城,是巧合,还是来復仇的? 那个夏家六少爷跟夏灼灼又是什么关係? 以夏灼灼的身份,怎么能认识夏家的人? 她会不会借著夏家六少,把他妈卖了她的事情,告诉杜家?或是让警局的人抓他们? 江泽的脑子一团乱麻,偏偏柳月茹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嘴里不停说著。 “她没死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没从你玲姑那里拿到尾款呢!” “这下好了,咱们再抓住她卖一次,大赚一笔!” “沪城有钱人这么多,开价一定比你玲姑高!等卖了她,妈就能多给一些彩礼,杜家也不至於看不起咱们了。” 江泽心里烦躁无比。 他以为这是乡下吗? 说抓就抓,说卖就卖? 何况,就算彩礼给得再多,对杜家来说,他们也是门不当户不对。 “你別说了!”江泽沉声呵斥:“你还是在心里祈祷,她不会报警抓咱们吧!” 柳月茹根本不在怕的。 “报警怕什么?有未来儿媳这个靠山,咱们还用怕警察?” 江泽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他这个妈,真是一点法律知识都不懂!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哪有什么靠山可言? 何况,真出了事,杜家只会更厌恶他,绝对不会帮他。 除非他已经是杜馨月的老公了。 “这是沪城,不是乡下!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了,先掛了!” 跟柳月茹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是没法沟通的。 江泽直接掛断电话,眼神阴翳地狠狠盯著夏灼灼所在的方向。 柳月茹的话虽然蠢,但也提醒了他。 那就是抓住夏灼灼! 他绝对不能任由夏灼灼在外游荡,给他造成威胁! 沪城虽然不是乡下,但这里,比乡下更可怕。 各个帮派横行,只要捨得下血本,那些人什么事都能为你办成。 只要夏灼灼还活著一天,他就一天不能安生。 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幣。 …… 那边夏六已经为夏灼灼挑选了好几款包。 “灼灼,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 夏灼灼目光扫过去。 这些包都是徒有其表,连她一个医疗包都装不下。 “都不喜欢。”她说。 “这……”夏六犯难了。 他挑的这几个,都是时下最热门的款式啊。 柜姐在这时拿著平板走上前。 “先生,专柜展示的包有限,您要不要在平板上看看?如果有看中的,我可以去仓库拿过来。” “可以。”夏六接过平板,就一张图片一张图片划过去,每一个都停留下来问夏灼灼是否喜欢。 耐心程度,连躲在绿植后面的江泽都有些咋舌。 这个夏六,真是在追夏灼灼吧? 男人只有追一个还没得到的女人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大的耐心。 这可棘手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江泽在夏六面前抢人,无异於找死。 得想个办法才行。 突然他灵机一动,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虎头帮的吧?你们还接单吗?我要你们帮我绑一个人!” 说定后,他悄声找到一个柜姐,在她耳边低语。 柜姐听完,面露难色。 “这……恐怕不合规矩。” “规矩?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杜馨月的未婚夫!” 杜馨月是这家专柜的svip客户,柜姐都知道杜馨月这个人。 也的確看到江泽陪同杜馨月一起来逛过。 犹豫片刻,柜姐还是不敢得罪这个金主,点头应声,隨即迈步走向夏六。 “先生,平板上瞧著可能不太清楚,不然我带您去仓库里亲眼看看?” “也行,灼灼,咱们直接去他们仓库看。” 柜姐开口:“我们的规定是不能带外人进仓库,两个人有点太显眼了,只能去一个。” 夏灼灼有些犯懒。 “六哥,你帮我隨便挑一个就成,我在这里等你。” “也行,我保证给你一个惊喜!” 夏六说著,就跟柜姐去了里面仓库。 夏灼灼实在是不喜欢逛街。 她打了个哈欠,正要在店里的沙发上坐下,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她面前跑过去。 她目光一凝。 这人怎么像是……江泽? “站住!” 夏灼灼一出声,前面的人影跑得更快了。 这反应……一定是江泽没错! 夏灼灼立刻迈步追了上去。 第31章 碰他,都嫌脏! 商场人潮眾多。 江泽撞开一个个行人,从扶梯一路衝下去。 夏灼灼因为心里担心伤到路人,速度便不如往常快。 原本她还想著,柳月茹卖了她的事,江泽不一定知情。 现在看来江泽分明就清楚。 甚至说不定这是他的主意。 一路追出商场,江泽在街上不停穿行。 隨著人群变少,夏灼灼终於追上了人,在一条小巷里堵住了江泽。 她面无表情望著他,眼中儘是冷意。 “江泽,你跑什么?” “夏灼灼?真是你?” 江泽一副才认出她的样子,目光带著浓重的男凝意味,贪婪地在她脸上扫动。 “好久不见,你长得比以前漂亮多了。看来京都风水养人,你在京都打工,没少被男人包吧?怎么,现在转移阵地,来沪城了?” 夏灼灼听笑了。 “听说你要嫁给沪城的一个千金了,是入赘,还是当小白脸?” “你——” 江泽喉头一噎,目光死死地盯著她。 下一瞬,他突然笑了。 “灼灼,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伶牙俐齿,这一点,我一直不太喜欢。女人还是要乖巧听话,才会有男人喜欢。不过如果你愿意改,我也不是不能跟你在一起。反正我也是男人,你跟谁不是跟?我也可以给你其他男人给你的……” 江泽说这话,带了两分真心。 如果夏灼灼愿意跟了他,他倒是可以把她养在外头。 不一定要让她死。 毕竟这张脸,实在太惹人垂涎了。 他不是不能放下,她被其他男人包过的芥蒂。 夏灼灼眼底满是厌恶。 “就凭你?你也配?” 她懒得再跟江泽废话,多听他说一句话,她都想吐! 她迈步就朝江泽走去,眼底泛著寒光。 “我跟你的帐,今天就算算清楚。” 江泽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见夏灼灼逼上前,他非但没后退,反而往前迎去。 只是步子才刚迈开一步,下一秒夏灼灼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將他的头狠狠撞到墙上。 “咚——” 一声闷响,江泽只感到头一阵剧烈的钝痛,眼冒金星,险些看见他太奶。 一股温热的体液也顺著脸庞淌下。 他手一摸,竟然是血! “贱人!你找死!” 江泽彻底恼了,忍著头上的痛就张牙舞爪地朝夏灼灼扑上去。 然而他连夏灼灼的头髮丝都没碰著,就被夏灼灼一脚踹飞。 整个人跃起一条弧线,紧接著后背重重撞到墙上,“噗”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再没了朝夏灼灼扑过去的力气。 夏灼灼眼底毫无怜悯,再次朝江泽走过去。 她像个杀神一般,浑身冒著仿佛肉眼都能看见的戾气。 “你们把我卖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江泽一双眼睛瞪得巨大。 他完全没想到,夏灼灼的力气这么大! 看著夏灼灼眼中幽月般的寒光,江泽终於感到一丝惧怕。 “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今天把帐一次性算清。” 夏灼灼手中寒光一闪,是一枚银针。 她不会杀了江泽,因为有时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她有一万种方法,让江泽生不如死。 江泽直觉不妙,嚇得拔腿就往后跑。 奈何这条巷子是条死胡同,他很快就无路可逃了。 “救命……来人啊……” 江泽嚇得额头上满是细汗。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夏灼灼逼到这种程度。 这些年,夏灼灼在京都究竟都学了些什么! 眼看著夏灼灼距离他只剩不到一米的距离,江泽突然瞥见巷子口出现了几个黑衣男人。 来了! 他请的虎头帮的人,终於来了! 江泽脸上一喜,忙朝那帮人招手。 “是我!是我下的单!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住!” 巷子口。 涛子带著四个手下匆匆赶到。 听到江泽的话,立刻大手一挥,带领四个手下朝夏灼灼衝过去。 夏灼灼听到脚步声,扭头往后看去。 看到四个黑压压的人衝过来,双眸危险地眯起。 合著,江泽当时一路朝这里跑过来,是想玩一出瓮中捉鱉? 这小子坏心眼倒不是一般的多。 只可惜,她不是鱉,想抓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正要迎上去,夏灼灼突然看到了四个人身后的涛子,脚步不由得顿了下。 这不是……金虎的人么? 与此同时,涛子也看到了夏灼灼,双眸倏然瞪大。 火姐? 该死的!原来这小子下的单,是要他们抓火姐! 这小子是疯了不成? 还是故意想害他? 白天他差点因为火姐,被老大整死,回去不知磕了多少个头,才让老大原谅他。 现在要是再得罪了火姐,他绝对会被老大亲手宰了的! “都给我站住!”涛子急急忙忙叫住自己的手下。 那边江泽压根不知道虎头帮跟夏灼灼的关係,见他们停下动作,著急喊道:“你们还愣著干什么?把她给我抓起来啊!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刚才他还想看看夏灼灼的態度。 如果她愿意服软,他也可以考虑“收”了她。 但经过刚才差点被夏灼灼一脚踹死,他心中杀心坚定。 夏灼灼,是绝对不能留了! 然而江泽话音落下,却见领头的男人几步走到夏灼灼面前,直接对著夏灼灼深深一鞠躬。 “火姐好!” 火姐? 什么火姐? 他们在叫夏灼灼? 难道他们认识? 江泽直接懵了。 夏灼灼双手抱胸,好笑地望著涛子。 “又见面了。这次不收房子了,要收我的命了?” 涛子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乾笑一声,说:“火姐说哪里的话,小的哪敢呢?实在是我们不知道是您……要是知道,我们连理都不会理这小子。刚才差点冒犯了您,还请您恕罪。” 夏灼灼唇角微牵。 “不知者不罪。” 听到这话,涛子长鬆了一口气,隨即开口:“火姐,这小子胆敢下单让我们绑架您,实在该死!您在旁边休息,我帮您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夏灼灼挑眉,算是应允了。 碰江泽一下,她都嫌脏! 有人愿意代劳何乐而不为呢? 看到夏灼灼答应了,涛子带著人,迈步就朝江泽走过去。 第32章 他,很期待 江泽哪里想到,自己钱叫来的人,居然对夏灼灼毕恭毕敬,还反过头来要对付他。 他下意识就要跑,可身后,就是一堵高墙。 这一刻,被瓮中捉鱉的人,成了他自己。 江泽慌得不行,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不不不……我给了你们钱的!你们不能这样!” 眼看著几个人脸上毫不动容,距离他越来越近,江泽的神色也变得越发慌张。 “她给你们多少钱?我愿意出双倍!哦不,三倍!” 这帮人就是亡命之徒,他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否则別说前途了,就是他的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三倍要是不够,你们儘管开价!” “沪城杜家你们知道吗?” “我马上就要娶他家的女儿了,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拿的出来。” 夏灼灼眉头微皱。 江泽攀上的高枝,竟然是杜家吗? 那边涛子冷笑。 “这可不是钱的事儿。兄弟们,这条巷子有点脏,就让他的血,好好把这条巷子的地洗一洗吧!” “是!” 四个手下一应声,衝到江泽面前,拽过他就是一顿狠揍。 他们都是专业的,专打人身上最疼的几处地方。 “啊——救命啊……”江泽疼得大喊大叫,心里更是恨毒了夏灼灼。 为什么她没有死! 她要是死在那场火里,该有多好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就在江泽以为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什么人!住手!” 是路过的行人听到了动静,跑了过来。 见他们在打人,立刻拿手机报警。 “喂,警察局吗?这儿有人聚眾斗殴……” 涛子听到那人报警了,下意识慌了下。 “火姐,这……” 就在几人愣神的剎那,江泽藉机冲了出去,直朝巷子口跑去。 夏灼灼指间一动,一枚银针仿佛自带定位器,直接刺入江泽后腰的一个穴位。 “啊——” 江泽吃痛惊呼一声,拔掉那枚银针就继续疯了般往外跑。 夏灼灼看了江泽跑离的方向,唇角轻翘。 涛子见状,带著人就要追上去。 “別追了。”夏灼灼拦住人。 涛子还想继续追。 “可是这小子还没吃够教训呢!” 他受的,还只是一些皮外伤。 都怪这些多事的路人! 夏灼灼意味深长地说:“放心,他已经吃到教训了。” 那个穴位,已经足够人生不如死的了。 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追。 她淡声道:“有人报警了,你们的身份解释起来麻烦,赶紧先走吧!” “可是……” “別可是了,走!” 夏灼灼语气坚决,涛子只好应声,带著几个手下先行离开。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是夏六打过来的。 夏灼灼滑过接听键,只听夏六问:“小七,你在哪儿呢?我已经给你挑好包了。” 夏灼灼语气平静:“里面闷,出来透口气。我们在商场一號门碰面吧。” “行,我立刻过来。” 通话结束,夏灼灼迈步往巷子口走。 警局就在这附近,出警速度很快。 夏灼灼才刚走到巷子口,就被两个警察拦住。 “刚才是你在这里打人吗?” 没等夏灼灼说话,刚才那几个人路人立刻开口:“就是她!我们亲眼看见她指使几个人打一个男的……” 两个警察面色冷峻。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夏灼灼的身份证在她之前的包里,而她的包,不知被柳月茹拿去了哪里。 “抱歉,我没带。”她道。 “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夏灼灼皱眉,正要说话,一辆豪车突然在她身边停下。 后座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无比英俊的脸。 是司慎行。 “神医小姐在这里做什么?”他眉头轻挑,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夏灼灼只觉倒霉。 尷尬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对她来说身份尷尬的人。 “没做什么。”她道。 两个警察却是认出了司慎行。 “司先生……” 司慎行轻轻一点头。 前两天他刚跟陈局吃过饭,大概是陈局打过招呼,现在陈局手底下的人都认得他。 警察看了看夏灼灼,又看了眼司慎行,试探著问:“这是您的朋友吗?” 司慎行玩味看向夏灼灼。 “神医小姐,你觉得我们算是朋友吗?” 夏灼灼抿唇,这人分明就是故意这样问的。 奈何,她不想去警局。 只好点头:“算。” “我怎么觉得,我们不算朋友?毕竟,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夏灼灼皱眉。 什么意思? 他並没打算帮她? 夏灼灼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旁边的警察说:“既然她不是您的朋友,那我们就把她带走调查了。” 说罢,两人招呼夏灼灼就要带她上警车。 司慎行在这时再次开口:“虽然还不是朋友,但我很想跟她做朋友。几位就当给我个面子,算了。” 两个警察立刻乾笑著点头。 “您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这位小姐,请自便吧!” 反正受害者也不见人影了,他们没必要给自己找事干。 尤其,司慎行的態度这么明显。 两人说完,便上警车离开了。 那两个路人自觉无趣,也转头离开。 夏灼灼对上司慎行的目光,总觉得这人……看她的目光不算单纯。 甚至有点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不过这些並不重要。 她开口道:“多谢司先生帮忙了。包括白天的事……谢谢!” 司慎行薄唇轻勾起一个不著痕跡的弧度。 “我不喜欢口头上的道谢。” 夏灼灼沉凝一刻,道:“上次你提起,你家里有人要治病?” 司慎行頷首:“没错。” “等我有时间,可以去看看病人。” “都说神医小姐难请,想不到我还挺有面子的。” “我不喜欢欠別人人情。上次的事情,连带这次的,我会还清。”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神医小姐明天有时间吗?” “我这两天去不了京都。” 刚回夏家就离开,她怕夏家人多想。 “那就先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如果神医小姐治不了,也免得白跑一趟。” 夏灼灼点头:“可以。” “行,明天上午十点,来s集团沪城分公司找我。” 说罢,他摇上车窗,车子很快匯入车流,消失在视线里。 驾驶座上的阿麦透过车內后视镜,看到司慎行唇角轻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不由得心里泛起嘀咕。 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少爷这样的表情。 不只是心情更好,也像是……很期待明天的见面。 第33章 摔下轮椅 “少爷……” 阿麦忍不住开口道:“刚才那位小姐,就是治好了杜家老先生的神医吗?” 司慎行轻轻頷首:“嗯。” “想不到她这么年轻……不过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司慎行不由得看了眼前头的阿麦。 “你也这么觉得?” “少爷也这么觉得吗?” 司慎行没说话了。 横竖视频很快就会被修復,是不是她,到时候看一眼,就真相大白了。 只可惜,他赶时间去赴一个局,忘了问她的名字。 阿麦见司慎行没说话,便没敢再吱声,踩下油门,车子灵活又稳当地在车流中穿行。 夏六在这时找了过来。 “灼灼!你没事吧?我刚才听到有警车的声音,又没在一號门看到你,就赶紧跑过来了。” 他满眼的担心,全是出於真心。 夏灼灼眼底的寒冰散去了一些。 “没事,我也是听到警车,跑过来看看。” 夏六这才鬆了口气。 刚才挑完包出来没看到小七的时候,他当真是被狠狠嚇了一跳。 那种有可能再次弄丟妹妹的害怕几乎让他不能思考。 还好灼灼没事,他才如释重负。 “对了,五哥呢?”夏灼灼问。 夏六这才想起夏怀武。 他眉头就是一皱,说:“跟咱们分开后,我就没见他人影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说好的陪你逛街……” 夏灼灼倒是不在乎夏怀武有没有陪她逛街。 心里没有她的人,她也不会將对方放在心上。 “可能临时有什么事吧。” “临时有事也该跟咱们说一声啊,这算什么?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他。” 夏六说著,便拿出手机给夏怀武打电话。 然而一通电话打出去,机械女声直接提示对方已关机。 夏灼灼看过去,问:“没接?” “嗯……小七,你別介意,他这人就是这样,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他不是针对你,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吧。” 夏灼灼声音淡淡:“那我们先回去吧。” “你还没看过我给你买的包呢。” “回去再看。” “也行,那我去开车。” 夏六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將车子开了过来。 夏灼灼正要上车,目光瞥见街对面涛子带著几个手下对著她挥了挥手。 夏灼灼轻轻一点头,拉开车门上车。 脑子里却是思索著,金虎这个虎头帮,在沪城也不知做的什么生意。 暗部虽然势力庞大,但从不做违法的事。 暗部在京都被打压,只是因为动了某些人的蛋糕,並不是触及了法律的底线。 但虎头帮…… 她得找个时间,跟金虎好好聊聊了。 想要走得长远,赚的钱,就得是乾乾净净的。 车子一路行驶,很快回到了夏家。 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说话声。 有人来了? 白天虎头帮来收房子的事让两人心有余悸,纷纷加快了脚步。 走进玄关,只见里头一个男人正扶著另一个坐轮椅的男人。 两个男人面容皆是十分英俊,细看之下,跟夏六还有几分相似,只是形象看起来狼狈了些。 难道这两个人是…… “大哥!二哥!” 下一秒,夏灼灼身侧的夏六惊喜地迎上前去,印证了夏灼灼的猜测。 两人听到声音,同时朝这边看来。 当看到她时,两人脸上都浮现出惊喜。 “是小七吗?”轮椅上的男人率先开口,声音里带著轻微的哽咽。 夏灼灼点头。 寧穗香眼眶泛红,迎上前为夏灼灼介绍。 “灼灼,这是你大哥,这是你二哥。” 坐在轮椅上的,正是夏灼灼的大哥,夏怀征。 而扶著轮椅的,则是她的二哥,夏怀呈。 夏灼灼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 时间过了太久,当时她又太小,已经不记得这几个哥哥了。 “大哥,二哥。”她微一点头,平淡地打招呼。 “灼灼。”轮椅上的夏怀征颤抖著朝她伸出手。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身子带动了轮椅。 轮椅剎那间朝一侧倾倒过去。 “大哥!” “怀怔!” 几人惊呼一声,忙衝过去帮忙扶住轮椅。 还是夏灼灼速度最快,在夏怀征即將跌倒的前一瞬,將人稳稳扶住。 “你没事吧?”夏灼灼问。 夏怀征却压根顾不上自己,反而著急地问她:“有没有撞到你?” 夏灼灼心中一动,摇头:“我没事。你呢?” 夏怀征羞愧摇头:“大哥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夏六和夏怀呈见状,皆是鬆了一口气。 两人一个將夏怀征从夏灼灼手里扶回轮椅,另一个则是按住轮椅,免得夏怀征再次跌倒。 夏灼灼的目光落在夏怀征的腿上片刻,询问夏太太:“大哥的腿是暂时性的,还是……?” 夏太太擦著眼泪,声音哽咽地跟夏灼灼解释:“是永久性的……两年前,他的腿受了伤……就成这样了。”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夏灼灼隱约感到有些奇怪。 但夏太太没主动说,她也就没问。 等到夏太太和夏怀呈將人扶回房间,她转头询问夏六:“大哥的腿受了什么伤?为什么成了永久性的?” 夏六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尤其是对夏灼灼,他一直是知无不言。 这次也是同样。 他压低声音道:“大哥是被白知芙那个女人给害的!” “白知芙?” 这个名字並不常见,但她总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说过。 “白知芙是大哥的未婚妻,那天,白知芙闹著要去学骑马。” “谁知,那匹马突然失控……大哥为了救她,自己衝上去……结果双腿就成了这样。” “这件事,我们本来也不怪白知芙,因为是大哥自己选择上去救人的。” “但大哥的腿医治不了后,白知芙就一直避著我们。前不久,更是让我碰见她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们不是非要她嫁给大哥不可,可她不应该连大哥的面都不愿意见。好歹,大哥是为了救她!她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至於白家的人,在我们家出事之后,更是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问过!” “你是不知道,以前大哥是天之骄子!从小就非常优秀,甚至还登上过全球黑客榜的榜首。” “但遭到感情和双腿的挫折后,整日鬱鬱寡欢,成了现在这样。甚至,多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都是白知芙害的!” 夏六越说越气。 而夏灼灼,突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白知芙这个名字耳熟了。 第34章 背后搞鬼 白知芙,是白季勇的女儿。 而白季勇,则是在京都那边,多次明里暗里针对过暗部的人。 也是他第一个向官方提出,暗部这种组织,不应该存在。 暗部遭受打击,白季勇起著非常关键的作用。 怪不得她觉得白知芙这个名字耳熟呢。 这可是被白季勇捧在心尖尖上的独女。 夏灼灼的双眸微微眯起,像一头狼,终於嗅到了猎物的痕跡。 “既然如此,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吧!” 夏六一愣,问:“什么新仇旧恨?” 夏灼灼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含糊道:“没什么。” 夏六皱眉。 “灼灼,不管你在想什么,你可不要衝动。咱们家现在不比以前了,白家现在一只手都能捏死我们。不管怎么样,一切等爸出来再说。” 夏灼灼面上敷衍著:“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不会乱来。” 夏六这才鬆了口气。 “你的安全现在对我们家来说是最重要的,你没事,我们才能心安。像那天杜家的事情千万不要再发生了,治好了,是咱们运气好。可要是一个不小心,哥真怕你……” 夏灼灼弯唇:“放心吧,六哥。” 夏六对她的好,她清楚。 也会记得。 只不过白家的仇,不只是为了夏怀征,更是为了暗部。 这笔帐,她早就记下了。 现在只不过是顺带多了一笔帐而已。 但这些话她不会对夏六说,对他们普通人来说,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就在这时,夏怀呈下楼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就是个翩翩公子哥。 只是眼下的两片青色是难掩脸上的疲態。 但他看著夏灼灼的眼睛依旧无比明亮。 “灼灼,我是二哥。小时候你最喜欢让我背著你偷溜去文化街买吃……” 他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了一根画。 上面两只小兔子正在“抢夺”一根胡萝卜,明明是静態的,却栩栩如生。 “灼灼你属兔,这两只兔子,送给你。” 夏怀呈眼底闪烁著期待的光。 夏灼灼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毫无吸引力。 但她看得出来,这画是刚做的。 也就是说,刚才夏怀呈上楼后,就为她做了这个。 大哥对她很在意,因为太激动,刚才还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而二哥……看来也是同样。 夏灼灼伸手接过,面带笑意。 “谢谢二哥。” “吃吃看,甜不甜。” 夏灼灼说好,拿著画,有些无从下手。 只因这画实在做的太精巧了。 夏六看出来她的不舍,笑著开口道:“灼灼,別捨不得吃!他为了你专门学的这门手艺,想吃隨时都可以让他做。你要是不信,可以去他房间里看看,他房间里到处都是画。” 夏灼灼微愣。 她以为夏怀呈是正好会这门手艺,却没想到,居然是专门为她学的。 “以前我手艺生疏,做的不好,你老是嫌弃……现在手艺增进了点,希望你不要嫌弃。”夏怀呈道。 说不动容是假的,夏灼灼扯了扯唇,露出一抹笑,眼中却隱隱有一抹泪光。 “谢谢二哥。” “谢什么?以后,我天天为你做!” “嗯……” 夏灼灼点头,咬了一口画。 画还是热的,很甜,像是能甜到人的心里去。 “爸怎么样了?”夏六询问出口。 夏灼灼也看了过去。 夏怀呈嘆了口气,道:“这次的事情很棘手,我跟大哥软的硬的都试过了,不仅连爸的面都没见到,还被关了一天……得再想想別的办法才行。” 夏六犹豫了片刻,问夏怀呈。 “二哥,爸是不是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 夏怀呈眉头一皱,说:“绝对不可能!我相信爸!” “我也相信爸,可是……如果真的没事,怎么会连面都不让咱们见?” “必然是有人诬陷暗算!” 夏六不说话了。 他一向只喜欢写字画画,对商界和政界的事情一窍不通。 所以在这种时候,他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他不由得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髮。 “是我没用!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別这么说。”夏怀呈看向夏灼灼,目光柔和:“你已经为我们家做了很大的贡献了,那就是……帮我们找到了灼灼!” 夏六垂下头,说:“那是因为你们都在忙爸的事,只有我有空……” 当时换成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在信息库的帮忙下,都能找到小七。 他只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根本没出任何力。 夏灼灼不由得伸出手,抓了下夏六的胳膊。 “六哥,你別自责。帮不上什么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但是我相信爸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 就算真有事,她也不会让他有事。 夏六觉得很不好意思,小七刚到新环境,应该比他还不安。 他却还让小七反过来安慰她。 “我不会多想的,小七。” 夏怀呈正要跟著安慰,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他眉头一皱,接通。 “项目又出问题了?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一趟。” 掛断电话,夏怀呈道:“小六,小七,你们跟妈说一声,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二哥,你去哪儿?是你投资的项目又出问题了吗?”夏六担忧地问。 “嗯……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別跟妈说,免得她担心。”说罢,他又爱惜地揉了揉夏灼灼的头,说:“二哥出门了,明天二哥抽空带你吃好吃的去。” “好。” 夏灼灼点头,目送夏怀呈离开。 等到夏怀呈出门,夏六不由得嘆气。 “二哥也是倒霉,以前他堪称投资圣手,这两年投资却屡屡失败……” 说到一半,他意识到自己不该给夏灼灼灌输太多负能量,免得惹得她也跟著忧心。 於是忙改口道:“不过这次指定没问题,这次的项目十拿九稳。” “嗯……” “时间不早了,灼灼,你奔波一天,肯定也累了,快点上楼休息吧。” “好。”夏灼灼点头,迈步上楼。 路过夏怀呈的房间的时候,见房门半开著,她不由得朝里望了一眼。 只见里面像是个画集市一般,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图案的画和做画的工具。 她心念一动,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谷仔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夏怀呈这两年投资为什么总是失败。” “是!” 暗部的人动作很快,没一时就弄清楚了状况。 谷仔很快打电话过来。 “老大,都弄清楚了,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第35章 失踪 夏灼灼並不意外。 一个曾经的投资圣手,就算失误,也不可能接连两年都投资失败。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搞鬼。 “对方是什么人?” 谷仔一边翻著手下查到的信息,一边说—— “上次投资失败,是项目快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重大事故。” “上上次,是合作方突然被举报设计抄袭,导致项目无法进行。” “再上次,是他投的食品项目出现了安全问题,导致所有產品都被强制下架……” 夏灼灼眯了眯眼,道:“也就是说,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在背后找他麻烦。” “是的……” “那这次呢?” “这次他投的是一个大型主题游乐园,倒是不那么棘手,仅仅是投资方撤资。” 夏灼灼道:“既然如此,那你安排两个人跟他碰面,就说要投资。” “是!” “还有,继续深查下去。虽然每次都是不同的问题,但背后一定有主谋。” “好的,我已经让他们继续查了,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掛断电话,夏灼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隱隱作痛。 是在乡下时,被柳月茹下的药余毒未清。 她翻开医疗包,拿出几根银针消毒。 几针扎下去,头痛有所缓解,余毒也被清除乾净。 换上睡衣,她仰面在床上躺下。 柔软的粉色大床让她很快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来到她常去的私泉泡泉水,不知怎的,突然开始全身发热,隨即一个男人踉踉蹌蹌走过来,將她一把压在身下。 “不……” 她拼命挣扎著,但全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放开我……” 她努力想看清对方的脸。 但对方的脸被隱藏在氤氳的温泉热气之下。 直到男人撕开了她湿透的衣裳,她终於看清了对方的脸。 居然是……司慎行! “咚咚咚。”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夏灼灼猛地睁开眼,入眼是精致的水晶小吊灯。 她还躺在她粉色的床上,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夏灼灼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气。 好奇怪……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里……太真实了。 真实到她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更奇怪的是,梦里的主角,竟是司慎行。 一个她只见过两面的男人。 难道,她也是看脸的人,见对方长得帅,就做了这样的梦? 夏灼灼自嘲地笑了声。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伴隨著夏六的喊声:“灼灼,你起床了吗?” 夏灼灼迅速整理了下情绪,平静应声道:“我醒了。” 夏六在门外道:“许姨准备做早餐了,我们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早餐,所以上来问问你……还是说,你要再睡一会儿?” 夏灼灼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以前她早上六点多一定会自然醒过来,这次竟睡了这么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张床格外舒服。 她翻身起床,拉开房门说:“我吃什么都行,不挑食。” “那你要不要尝尝看我做的三明治?” “不是许姨做饭吗?” “二哥给你做了画,我也想给你露一手。” 想到夏灼灼当时看到那个画的表情,夏六都有点吃醋了,所以忍不住也想为夏灼灼做点吃的。 夏灼灼弯唇:“好。” “那我现在下楼,你洗漱完就下来。” “嗯。” 夏灼灼点头,目送夏六离开后,回卫生间快速洗了把脸。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直筒牛仔裤,上边简单搭配一件淡蓝色修身內搭,套一件小香经典款的外套,利落又不失贵气。 下楼后,夏六的三明治已经做好了。 除了三明治外,桌上还有煎蛋、清粥和各色小菜。 满满当当放了一桌。 大哥夏怀征已经吃过早餐了,正在逗鸟笼里的鸚鵡。 看到她下楼,夏怀征眼睛就是一亮。 “灼灼今天也很好看。” 夏灼灼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叫了声“大哥”,隨即问:“妈呢?” “妈吃过早饭,上楼休息了。” 夏灼灼頷首。 夏太太的身体,实在太虚。 但就是因为太虚,用药不能太重,否则会虚不受补。 所以不能急,只能慢慢调理。 夏六在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了碗药,是他按照夏灼灼昨天的吩咐,给夏太太熬的。 “灼灼,你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上楼给妈送药。” “嗯。” 夏灼灼拉开椅子坐下,刚吃了两口,外头传来脚步声。 她侧目看过去,回来的正是夏家老二夏怀呈。 他一派喜气之色,虽然脸上带著一夜未眠的疲倦,但脸上儘是笑意。 “二哥有什么喜事吗?”夏灼灼明知故问。 夏怀呈不无激动地说:“小七可真是我的小福星。昨天我做的项目,资方撤资了,我忙了一夜,今天早上突然有人找上门投资,给我的新项目投了一大笔钱,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夏灼灼微笑道:“恭喜。” “灼灼还想吃吗?等你吃完早餐,我上楼给你做?你喜欢什么图案?动物,还是人物?” “先不急,你先忙完你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给我做。” “也好!等二哥我赚了钱,给你买一栋房子,专门放各种画……” “好。” 大哥夏怀征道:“那这么说,这次的项目必然能成了?” 夏怀呈眼眶隱隱有泪光,坚定点头:“嗯!” “恭喜……” “这都多亏了灼灼。这两年我运气一直不太好,灼灼一回来,项目就成了。” 夏怀征也很赞同。 “灼灼的確是我们的小福星,我看她回来之后,妈的气色都好了很多。早上问她,昨晚竟然也睡得很好。她可是很久都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正说著,夏六匆匆下楼。 “大哥,你起得最早,早上有看到五哥吗?” 夏怀征摇头:“没看到他,他向来起得晚,应该还在房间睡觉吧。” “他不在房间!而且我看他的床铺的整整齐齐,明显是没回来睡过。” 大哥蹙眉。 “怎么回事?他以前不管忙到再晚,都会回来睡。就算不回来,也会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 第36章 心魔,破除! 夏怀呈和夏怀征一对视,心里担心夏怀武不见人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夏怀征问:“六弟,昨天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夏六道:“昨天晚上吃完饭后,我跟她一起,陪小七逛街来著。后来他说他去上个厕所,就没人影了。我们打他电话打不通,以为他忙他自己的事去了,就先回来了,谁能想到,他居然到现在都没回家。” 夏灼灼想起,夏六跟他说过,夏怀征以前是黑客高手,便道:“大哥,你能不能定位一下五哥的手机?” 这话一出,兄弟三人都沉默了。 夏灼灼不解:“怎么了?” 夏六將她拉到一边,小声说:“大哥就是因为一次黑客比赛,跟白家那个女人认识的。出事之后,他就再没碰过电脑……” 怪不得呢。 夏灼灼沉凝一刻,还是走向了夏怀征。 “大哥,现在五哥不见,家里又是特殊情况,我觉得无论如何,你都该放下以前的那些旧事,先把人找到再说。” 她心里並不太在意夏怀武,但……妈妈会在意。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再遭受什么刺激,身子只会更难恢復。 轮椅上的夏怀征垂下头,没有说话。 “大哥……” 夏灼灼继续劝说:“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万一他真出了事,妈怎么办?” 夏六走过来扯了扯夏灼灼的衣角。 “別说了,小七。我认识一个会黑客技术的朋友,找我朋友也行……” “不行!”夏灼灼道:“如今夏家正是被无数双眼睛盯著的时候,再让人知道,夏怀武也出事了,外头人真会觉得,咱们夏家已经到了谁都可以欺负的地步了。” 她其实也会黑客技术,並且……是如今全球黑客榜居於榜首的人。 但,她想借著这次机会,消除夏怀征的心魔。 一味低迷颓废下去,不是个事儿。 “小七……” 夏怀呈也想让她別说了,夏怀征却在这时候紧攥起手心。 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小七说的没错,我这个当大哥的,虽然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但……我的手还是能动的。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连亲弟弟都不管……” “可是,大哥……”夏怀呈满心担忧。 大哥的腿出事之后,不仅路不能行,而且……还患上了严重的ptsd。 三个月前,他只是看到了一个黑客比赛的海报,就差点又犯病……好几天都没有吃饭。 书房也因此被锁了起来。 他实在担心夏怀征会再受刺激。 “別说了,小七说的很对,我们必须自己找到老五,否则,外头人真会觉得我们夏家好欺负。” 说罢,他看向夏六:“扶我,去我的书房。” 夏怀征很坚持,夏六和夏二都劝不住,只好一人一边,扶著夏怀征上楼。 他的双腿几乎使不上力,是靠著两人的支撑,强行到了书房。 夏怀征的书房里,一共摆放著三台电脑。 夏怀征被扶到中间那台电脑上坐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摁下开机键。 只是简单一个动作,他就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全身都冒出冷汗。 “大哥……” 夏怀呈皱眉:“要是实在不行,就找小六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应该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不用!” 夏怀征沉声拒绝。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儘是决绝。 他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夏家,更要给夏灼灼做个好榜样。 让小七知道,他这个大哥,也不全是一个废人。 夏怀征慢慢摸上键盘,熟悉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他的脑子里在这一瞬间,想起了许多痛苦的回忆。 那些回忆,足以將他击溃! 夏灼灼眼见夏怀征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双眸微微一眯,袖子里出现了一枚银针。 趁著所有人都没注意,她將银针扎入了夏怀征身上的一处穴位。 她的动作又快又精巧。 夏怀征甚至没感觉到疼痛,只觉得脑子里的回忆突然散去,仿佛有一把斧头,劈开了他心里的混沌。 混沌一开,就连视线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突然振作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开始定位夏怀武的手机位置。 而夏灼灼也在这时候,悄悄將银针拔了出来。 很久没接触电脑,夏怀征一开始的手法还有些生疏。 但隨著时间过去,他放在键盘上的手动作越来越快,快到肉眼几乎只能看到两道残影。 不多时,他终於定位到了夏怀武所在的位置。 “找到了!” 夏怀征眼睛一亮,说:“信號最后消失在渔问路111號。” 几人都很高兴。 除了高兴找到了夏怀武大概所在的地方,也为夏怀征终於破除了心魔而高兴。 激动之余,夏怀呈问:“这个地方我没去过,这是哪儿?” 夏六像个百事通,立刻开口:“是古武堂的训练基地。” “古武堂……” 夏灼灼知道这个地方。 里头的人,身手都很不错,他们学的武术,名为“古武”。 据说,古武堂的堂主,是得到了古代一本武术古籍才开始发家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年古武堂换了一个新的堂主。 这个新堂主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一月前不知从谁的手里,接了重创暗部的单子,重伤了暗部好几个人。 只是那时她在京都,而古武堂的人已经回到沪城,所以她还没来得及找古武堂的人算帐。 夏六怕夏灼灼不知道,跟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古武堂,隨后道:“五哥是五年前加入古武堂的,以前他没有这么咋咋呼呼,去了古武堂之后,变成了凡事都喜欢用暴力解决。性子也越来越衝动……” 夏怀呈嘆气:“我一直想让他退出,但是他不肯……” 夏六恨铁不成钢道:“既然在古武堂,应该是他自己去的。他也真是的,去古武堂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我们担心!” 夏怀征开口道:“我正好也认识一个古武堂的人,我知道他住在哪儿。怀呈,你开车带我去见他,得確定老五没危险我才能彻底放心。” 夏怀呈頷首:“好。” 两人很快出门。 而夏灼灼,提出自己没睡好,想再睡一会儿,便回房间去了。 只是刚回到房间,她就翻窗出门,打车直往古武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