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60:从深山打猎开始致富》 第1章 诈尸了? “嘶......咳咳咳!” 周苍睁开眼,一片黑暗。 “这是哪里?我还没死?” 躺在黑暗中艰难抬起手向前摸索,此时身体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他感觉到自己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棺材!” 自己竟然在棺材里? 他是一名国际佣兵,上一段记忆是在欧洲战场上的遭遇战,他干掉了4个敌方士兵后被无人机追著炸,难道自己没有被炸死? 深吸了几口气,他慢慢勾动脚趾,尝试著感受身体是否还完整。明明记得自己肠子都被炸出来了,可现在摸著肚皮竟完好无损,甚至连个缝合痕跡都没有! 不对!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突然一道微弱的哭声传到耳边:“呜呜呜,富贵哥啊......” 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难道是在哭自己?他一个无亲无故的战场杀神,死了都不需要抚恤金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为自己哭呢? 不过既然能听见哭声,说明自己还没有被埋! 想到这里,他努力用手锤著木板,可是手上软弱无力,发不出多大声音。 这时外面又有人说话了, “闺女啊,听二叔一句劝吧,富贵已经不在了,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山里活不下去的,等事情办完,就跟二叔回家,给你胜利哥当媳妇,二叔一定把你当亲闺女看待,好不?” 好傢伙!这是什么戏码?外面哭的是我妹妹? 老子还没下葬,就来逼我妹妹给你当儿媳妇? 听得周苍心里愤怒不已,身上突然涌出一股力量,还得感谢这个老东西,肾上腺素,虽迟但到! 周苍握紧了拳头,猛地砸在头顶的木板上! “砰!” ...... 这是1960年的冬天,东北大兴安岭一带。 刚刚说话的是张富贵的二叔,他儿子张胜利,是村里有名的油滑后生,二十出头,整天不务正业,躲避劳动是一把好手。 而这个哭泣的少女,是和张富贵从小一起长大的童养媳,本来他们一家生活还勉强过得去,可半年前张富贵他爹上山打猎被野猪拱了,野猪獠牙豁开了张猎户的肚皮,村里人找到他时已经没气了。 张富贵的娘本来就身子骨不太好,出了事后整天以泪洗面,没多久也撒手而去,留下19岁的张富贵和16岁童养媳张月。 至於张富贵,他小时候发过一次烧,高烧40度烧了两天,虽然后来捡回一条命,但是从那以后跟正常机灵孩子比就差著点劲儿,有点儿憨憨的。 不过憨傻的富贵身体长得好,一米九的大个子,从十岁起就和老爹上山帮手,一人抗著百多斤的猎物走山路比他爹都快,是名副其实的山里棒小伙子。 可惜爹妈相继去世,两个半大孩子相依为命,富贵这傻小子听村里人说山里有老山参可值钱了,一根能换一冬天的粮食,於是一个人进山去找参。乾粮带得少,身上衣也薄,於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冻死了。 如今正是村里人把他抬回来的当天,院子里支起灵堂,还没发丧,他那不当人的二叔竟然打起张月的主意了! 可怜的小姑娘才16岁,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粗麻衣服也遮不住年轻的水灵。但她毕竟还太小,真的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谋生啊! 短短不到半年,爹,妈,富贵哥相继没了,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妨”的,或许真的是自己剋死了全家!这年月本就活不下去,现在富贵哥没了,二叔又想打自己的主意,想起他那个赖唧的儿子就噁心,他总是斜著眼看自己,一脸的下流! 这冬天好冷,张月的心里更冷,她已经不打算活了。 “二叔,我可是剋死了全家了,你还敢让我进门?”张月冷冷的说道。 “你这闺女別瞎扯淡,咱新社会可不兴那个,都是封建迷信!”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张二叔其实心里是挺犯膈应的,可是一想到娶不到媳妇的儿子,他什么说道都不管了。 张月正要再开口拒绝,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 院子里的人也都听到了,所有人都是一愣。 很下意识地,人们的眼光都看向了那口棺材。 “砰!” 又是一声! 这回听清楚了,声音就是棺材那来的! 大白天的,人们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脖梗子升起! “妈呀!诈尸了!”张胜利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了,几个岁数大的村民却没动,他们都听过去老人讲过诈尸的传说,其实无非就是假死而已。 有的病人气息过於微弱,都以为他死了,可是过两天又活过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死人要停在院子里三天或者七天,除了给亲朋奔丧的时间或者风水上的说法之外,也確实有活过来的先例! 可毕竟谁也没见过,心里也都有点慌,就在眾人惊疑不定时,张月却衝到棺材边上,猛地推开棺材盖子! 阳光照在周苍脸上,暖洋洋的,他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只能勉强眯著眼睛看著头顶:一个满脸泪水的漂亮小姑娘正捂著嘴无声哭泣。 “那个,你好啊!” “哇!”女孩听到他说话,终於是放声大哭起来!失而復得的喜悦,孤身受欺的委屈,都混在一起变成哭嚎! “富贵哥,你没死!” 院子里眾人一看,也明白是富贵活过来了,赶紧一起帮忙,七手八脚把周苍从棺材里抬进里屋炕上,邻居老王头两口子还帮他们点著了灶坑,让冷冰冰的屋子有了一点暖和气。 张二叔眼角抽了抽,没想到这死人还能活过来,这也就没法惦记人家媳妇了。儿子浑蛋,老子总得端著点儿。一个傻愣的富贵,一个小丫头,慢慢筹划就是了。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戳自己脊梁骨一样,当下老脸多少有点掛不住,於是赶紧说道,“富贵啊,你好好歇著吧,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就赶紧离开了,其他人也是嘘寒问暖一番纷纷离去。 张月忙著烧水煮粥,周苍看著小姑娘忙碌的身影,嘴角忍不住翘起,呵呵,想不到自己还有重活一次的机会! 第2章 进山 吃过一碗苞米麵糊,周苍已经恢復了大半,此时正看著炕头墙上掛著的日历愣神。 “1960年!” 自己竟然回到了这个能饿死人的年代,刚才小丫头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喝粥,周苍想分给她一起吃,小丫头死活不肯,最后几乎是逼著她喝了两口。 “家里没粮食了吗?”周苍忍不住问道。 “没有了,吃完这一顿,我去张二叔家借点粮吧。”张月小声说道。她是一万个不想去张二叔家的,可毕竟算是亲戚,他总不能看著富贵哥饿死吧!村里其他人更不会管自己 “不行!”周苍想起在棺材里时听到的,让张月去借粮不是羊入虎口么? “我来想办法!”周苍已经知道这里是东北兴安岭山区,这个地方野生动物很多,凭他的能力,弄些野味容易得很。 而且原主张富贵这身板子远超常人,加上自己的野外求生经验。深山老林对別人是绝地,对他来说,那就是储备仓库! 周苍已经做好了打算,既然老天爷给了这个机会,他就要好好珍惜,替张富贵照顾好小姑娘,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任务也说不好。 “那个,张月啊......” “咋了,富贵哥?” “你在家等我,我进山去打点东西回来!”周苍说道。 “你別去!”张月一听就不干了,“上次就是进山差点死掉,你人都进棺材了。”小姑娘態度坚决。 “就你这个憨脑子,能打到啥东西?別再餵了狼!” 周苍看著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有点失笑,“放心吧,我脑子已经好了!” “啥?”张月一愣,她本来也有点奇怪,只是没想太多,富贵哥这次醒过来確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发烧脑子坏了,这次差点冻死,脑子就好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小姑娘一脸的倔强。 “不行,我一个人遇到危险能跑,带著你可就跑不了了!”周苍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走太远,我天黑之前一定回来!”东北的冬天,下午三四点天就渐渐黑了。 张月听他这么说,也知道自己跟著进山必定是个累赘,於是也不再多说,大不了富贵哥没了,自己也跟他去就是了。 她找出爹打猎的装备递给周苍,那是一把猎弓,七八枝箭,还有一把四十公分左右的尖刀,另外有两捆粗细麻绳和一桿扎枪。 就凭藉这几样东西,富贵爹成为十里八乡是有名的猎户,但可惜最后还是死在野猪的獠牙之下。 在东北有句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 野猪这个东西,智商不高,但是莽得很,平时喜欢在泥地里打滚,身上痒痒了就去松树上蹭,蹭了一身松树油再去泥土里打滚。 本来就皮糙肉厚的傢伙如同粘了一身的盔甲,而且这玩意敏捷度还不低,甚至可以说是速度极快! 所以即便是熊或者老虎,都不愿意和成年野猪硬刚正面! 周苍穿戴整齐,凭藉著脑子里原主富贵对山林的记忆就出发了,而且在张月的强烈要求下,还捆了一床被子给他背上了。 今天如果没有收穫,明天两人就要断粮了! 一路上用刀子在来路的树上做好记號,这是退路,马虎不得。每当看到有兔子或者野鸡脚印就用细麻绳做几个陷阱套子,只要有小动物踩上,就会被套住。 时不时的他也会挥刀砍断树枝,一是给自己开路,二是熟悉这个身体。周苍惊喜地发现,这个身体在力量敏捷上竟然不比自己前世差多少,双腿稍一用力就能在山林里窜出去好几米远,简直就是天生丛林圣体! 这可是未经训练的19岁少年的身体啊,几乎可以媲美自己前世多年训练和战场拼杀练就的体魄,不可思议!这难道就是山里小伙的天赋吗? 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地前进,一边用眼睛四下寻摸著。 突然一只灰狗子从前面树枝上窜过,周苍立马精神起来,灰狗子就是东北松鼠,这小东西的皮毛多弄点可以做大衣,也可以拿去换钱。 不过目前对周苍来说最重要的,是有灰狗子就意味著有吃的。虽然灰狗子身上没啥肉,可是它喜欢把松子榛子等坚果存在树洞里,或者埋在地上,周苍要掏它老窝! 灰狗子在树上窜,周苍在地上追。跟了一会儿,果然在一个树洞里找出来几把松子榛子,这些东西油脂大,炒熟了吃几粒就能顶顶饿,对於这个年代肚子里缺油水的人来说绝对是好东西了。 掏完继续前进,拐过一处山岭,周苍看著不远处的山坳里,这地方向阳,避风,灌木杂草丛生,太適合做窝了,里面绝对有东西! 看了看地形,周苍把刀子插回腰间的刀鞘,又从背上摘下弓箭拿在左手,右手拿著扎枪,悄悄从侧面摸了上去。 这里居高临下,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山坳里,一片乾枯压倒的蒿子地里竟住著一群野鸡! 野鸡也是灰色的羽毛,和蒿子顏色相近,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看上去这群野鸡是挤在一起晒太阳睡觉呢! 虽然距离不到二十米,可如果用弓箭射,即使射中了也就能打到一只,野鸡受伤挣扎,其他的肯定会被惊走。 周苍放下弓箭扎枪还有挎包,除了腰间的刀子还在,他卸下了所有装备,打开被子,双手抓著被角一点一点的靠近野鸡。 十几米的距离,他足足磨了半个小时,终於靠近到跟前,看准了几只靠得近的野鸡,举著被子猛地扑了过去! 一张大被从天而降,后面是一米九的周苍,一下將七八只野鸡全都扣在下面! 有几个倒霉的当场就被周苍压死了,剩下几个扑腾的也被他隔著被子几拳砸晕! 掀开被子一看,有一只毛色鲜艷的公鸡,还有八只母鸡,这一下竟然就抓到九只! 把野鸡挨个拧断了脖子,再用麻绳捆住掛在扎枪上,想不到刚进山就有这么大的收穫,周苍扛著野鸡准备回家。 想想张月早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他现在只想儘快把野鸡带回去给小姑娘吃肉喝汤! 第3章 吃肉! 回程的路上,周苍之前下好的套子竟然也有收穫,一只大灰兔子被套住了后腿,看到周苍靠近它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 周苍衝上去一把就拧断了兔子的脖子,然后跟野鸡一起掛在扎枪上,兴高采烈往家奔去。 “张月,快来看看!”周苍一进院子就喊道。 “呀!野鸡!还有兔子!”小姑娘高兴的围著周苍打转,终於有肉吃了,她已经不记得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一年前?还是两年?甚至上次吃饱的感觉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快去烧水,咱们燉鸡吃!”周苍轻声说道。 “好!”张月从小就眼里有活儿,有著农村小姑娘的麻利劲儿,不一会就烧好了开水。 二人把两只野鸡用开水烫了,七手八脚拔毛,拔差不多了又用带火苗的柴火燎一遍,然后开膛破肚,除了鸡毛鸡屎鸡苦胆不能吃,其他的全部都剁了下锅燉上。 不一会就有一股香气从灶台的大锅里飘出! 那是久违的鸡肉味道,两人肚子咕嚕咕嚕叫个不停! “你看著锅,別燉干了,我去用野鸡换点粮食回来。”周苍对流著口水烤火的张月说道。 他知道光吃鸡肉虽然也能吃饱,但是还需要换些粮食,如果真的只吃鸡肉兔肉这种高蛋白低脂肪的瘦肉,哪怕是无限供应的,人也会瘦下去,直到饿死! 说起来可能有人不相信,吃肉怎么还能饿死呢?但事实就是如此,人体分解瘦肉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要想活下去,必须儘量把脂肪都吃掉才行。 拎著四只野鸡,周苍一路来到生產队长家里,队长叫赵开山,四十多岁,家里有媳妇和两个儿子。 之所以选择去队长家,有两个原因,一是生產队长家里肯定有粮食,二是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赵开山和富贵爹的关係还是不错的。 富贵爹原本是生產队的巡山员,除了下地干活,每当遇到野兽进村或者祸害庄稼,都是富贵爹去把野兽打死或者赶跑。 今年秋收前,为了保护生產队的庄稼不被野猪祸害,富贵他爹猎杀了好几窝的野猪,最后不成想把自己搭进去了。 “赵叔在家呢吗?”到了赵开山家,周苍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是富贵啊,快进屋!”一个短头髮的中年女人推门把周苍让进屋里。 “婶子,是我,赵叔在家吗?”周苍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在呢!没吃饭呢吧,快上坑一块吃点!”炕上一个中年男人道,正是赵开山。 “不吃了,赵叔,我打了几只野鸡,想跟队上换点粮食,您看?”周苍看著炕桌上的饭菜,几个苞米麵饼子,白菜汤,一碟子大酱。看来这年头生產队长家也没啥油水。 “行啊,以前你爹也经常用山货来队上换东西,你想换点啥?”赵开山一边问一边拿起两个饼子递给周苍。他的两个儿子盯著野鸡直吞口水,狠狠咬著饼子。 “这是四只野鸡,一公三母,您看看给我换点粮食土豆啥的吧。”周苍没接饼子,指著地上的野鸡说道。 “行,那给你十斤高粱米,半袋子土豆,再拿两颗白菜,咋样?” “那谢谢赵叔了!”周苍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大方。 “不用谢我,你爹也是为了队上才出的事,多给你点也是应该的。对了,你家里粮食不够吃了吗?上个月才给你家发的抚恤,有五十斤小米,这么快就吃完了?”赵开山问道。 周苍听得一愣,“抚恤?” “是啊,你二叔来领的,没给你?” “没有。”周苍摇摇头。 赵开山脸上有点掛不住了,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富贵那个不当人的二叔,八成是把两袋小米留下了。 “我艹他妈的张得本,这个浑蛋!”赵开山一拍桌子,怒道:“老大老二,別吃了,跟我走!” 说完就下地穿鞋,一边穿一边对周苍说道:“你在这吃口饭,然后带上粮食回家等著就行!” 看他这架势,是要去找富贵的二叔算帐去了。想想也是,他发给富贵家的粮食,被他张得本偷偷留下了,以后村里人会说他赵开山不是人,不管人孤儿死活啊!那这生產队长还怎么当! 想明白怎么回事的周苍心里暗笑,也不客气了,抓起饼子三两口就进了肚子,看著赵开山媳妇拎出来的粮食,一抹嘴,扛起来就走。 而赵开山则带著俩儿子气势汹汹出门了。 回到家里,闻著满屋子的香味,周苍感觉人生如此美好,手里有粮,屋里还有个小丫头等著自己。 盛出来鸡肉,把米淘了下锅,两人盯著一盆鸡肉如同风捲残云一般猛吃。 张月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饱了,她两只手各抓著一个鸡大腿,满嘴流油。周苍没有体会过长期挨饿,但是受到张月的感染,也是酣畅淋漓。 最后两人又用菜汤泡了一大碗米饭。 吃饱后的两人躺在炕上回气,此时的张月无比幸福,富贵哥不仅活过来了,还给她弄回来野鸡吃,甚至还换回来粮食了! 从活不下去到吃肉吃到饱,仅仅发生在一天之內!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张月挣扎著起身捡了桌子(东北吃完饭收拾碗筷叫捡桌子),赵开山来了。 “富贵啊,你的两袋小米放这了啊,你二叔我收拾他了,以后有啥事儿就来找我啊!”说完也不等周苍说话,就急匆匆地走了。周苍猜测他们是闻到了屋里的鸡肉味,著急回家吃肉呢! 实际上在赵开山看来,这事儿是他工作没做到位,才让富贵饿了肚子,还差点冻死在山里,他心里有愧! 不过周苍已经不想那些了。刚才吃饭时张月说,这燉鸡的伙食绝对是全村最好的了,以前有爹在,时不时会打回来猎物拿肉跟大伙儿换粮食,有时候还会去镇里的供销社卖了换钱。自从他出事后,村里人都不敢进山了,也就没了肉吃,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 周苍思考了一下,觉得眼下还是吃饱是第一要务,那他就继续打猎好了,凭他的本事,他和张月绝对饿不死! “张月啊,明天哥进山再去打点东西,趁著还没下大雪,多弄点猎物换成粮食,咱这个冬天就能舒服猫冬了!” 第4章 傻狍子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周苍就带上装备再次出发,他准备再往远走,爭取弄点大货回来。过两天去镇上供销社换点年货回来,再给小丫头做身新衣服。 虽然张月担心进山危险,但吃到肉给了她极大的信心,富贵哥一定会打回猎物的! “如果二叔他们来家里找事儿,你就喊王大爷,找赵队长他们帮忙。”周苍交代道。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血缘关係的亲戚能把你往死里坑,没半点儿关係的外人却能帮你渡过难关!自打富贵爹没了以后,老王头两口子时不时就会过来富贵家看看,看似串门,其实也给了富贵家不少帮助。 沿著上次进山的路线前进,一路查看昨天留下的套子,再次收穫两只野鸡,周苍把野鸡装进口袋里,再把套子重新下好,拎著扎枪,背著弓箭,腰里別著尖刀继续前进。 山林里很多地方的雪厚度都已经到了小腿高度,林子密的地方会好一些,因为雪会被树枝挡住不少。隨著不断深入,原始丛林里特有静謐感觉包围著周苍,只有自己脚下嘎吱嘎吱的踩雪声陪伴自己。 周苍知道,如果敢玩儿命,这个时代进山打猎几乎不受什么限制。所谓靠山吃山,就目前来说,他必须靠这深山老林起家。 在东北的山林里,除了各种野生动物,还有数不尽的山货药材,这些都是潜在的財富隨你取用,前提是你有本事拿到並且活著走出去! 低头掀开一块雪壳子,东北的冬天,积雪会形成一层略硬的外壳,有的时候那上面甚至可以站住人。雪壳子的下面的积雪没有灰尘,更乾净一些,周苍掏了一把雪,洁白无瑕,含在嘴里慢慢化开,不敢含太多,太凉了。 他坐在一块朝阳的乾草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个烤熟的土豆啃了几口,前世的战场习惯,周苍喜欢隨时吃点东西补充体能,如果等到饿了再吃,那实际上已经处於低血状態了,在战场上会反应迟钝,在东北老林子里就会容易失温。 土豆一直在怀里,用自己体温烘著,入口软糯,高淀粉带来的能量足够他再走上两个小时的。 目光巡视周围,一片零零散散的黑色粪便吸引了他的注意,有点像羊粪蛋,但是略大,並且不是圆的,而是接近圆柱形的粪便。这种颗粒状的粪便,明显是食草动物的,看粪便的尺寸,这个动物的体型应该比羊大。 大货! 想到这里,周苍把弓箭拿在手里,慢慢向周围搜索,果然在不远处的一处林间开阔地,一群动物正在溜达觅食。 这是一群狍子,东北谚语里说的棒打狍子瓢舀鱼说的就是这货!棕黄有点发灰色的皮毛,头上有角那个体型略大是公的,没角的那些是母的。 悄悄摸到开阔地边上,周苍站在树后面,深吸一口气,將弓慢慢拉满,瞄准,射! “咻”的一声,只一箭就射穿了一只母狍子的后大腿!前世他就是精通射术的,如今用富贵的身体仍可以做到一击即中! 受伤的狍子发出一声惨叫,想跑却栽倒在地,这也惊得其他狍子纷纷乱跑,它们压根就不知道危险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有两只甚至朝著周苍的方向跑来! 一只狍子看见周苍,却没停下,可能是它並没有將同伴受伤这件事和眼前的直立生物联繫到一起,就这么瞪著大眼睛顛儿顛儿地跑到周苍身边! 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周苍把手里的弓一扔,猛地扑上去保住狍子的脖子,同时一脚踹向它的前腿弯儿,紧跟著全身的体重压上去,这狍子抬起头也就才到周苍胸口的高度,哪经得起这么一套连招,直接就被扑倒在地,一边嚎叫一边胡乱蹬腿! 周苍眼神冰冷,这一刻仿佛回到了战场,反手抽出尖刀,一刀捅进狍子的脖子切开了它的喉管和颈动脉,渐渐身下的挣扎越来越弱,直到没了动静。周苍这才站起来看向刚才射中的那只狍子。 其他的狍子已经跑远了,有几只还在回头观望,那个受伤的狍子趴在地上想挣扎站起来,却又不断地摔倒。 周苍走过去,用膝盖把狍子压倒,同样位置进刀,结果了它。手刃两只狍子对他来说毫无压力,当初在欧洲战场上,他就是这样肉搏干掉过一个敌军,当时两人遭遇后先是对射,对方还想扔手雷炸他来著,最后大家子弹都打光了,两人廝打在一起,以周苍的匕首插进了对方的脖子而告终。 拔出狍子后腿的箭,在雪里擦乾净血跡后插回箭袋。又把两只狍子拖到一起,面对面腿对腿摆好,用麻绳把两只狍子的前腿捆在一起,又砍了一根结实的树杈穿过去,两只狍子就这么被周苍扛了起来。 两只狍子加起来大概不到一百斤的样子,也不算太重,看看太阳位置已经过了晌午,周苍开始下山回家。 刚一进院子,张月从屋里冲了出来,看到被仍在地上的狍子野鸡,笑得合不拢嘴。 “富贵哥你可太厉害了!竟然打到狍子了,还是两只!”小丫头高兴地直蹦躂。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你得习惯习惯了,以后这种东西咱家会越来越多的!”周苍也笑道。 “今天晚上咱们吃狍子肉,这两只狍子咱自己吃一只,明天我去镇上供销社卖一只!” 周苍看著还在院子里放著的棺材,皱了皱眉,去仓房找出大斧子和大锯,三两下就把棺材劈成了柴火,一边劈木头一边对张月说道,“张胜利那个狗东西,以前总欺负你是吧?” 张月抿著嘴不说话,以前爹在的时候,张胜利就总喜欢在言语上占她便宜拿她寻开心。最近几个月更是,在村里每次遇到他都很烦人。 “你不用怕,以后他再敢跟你晒脸,我撕了他的嘴!”周苍眯著眼睛小声说道。 什么狗屁亲戚,赵开山拿回了粮食是一码事,张胜利他们家爷俩惦记张月的事儿还没完呢! 第5章 姥姥! 张得本算是把脸都丟光了。 过去好歹也算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这两天村里人却都在背后讲究他,说什么的都有,最过分的是有人说他图谋富贵的媳妇儿,把死了的富贵给气活了! 然后又有赵开山来家里要粮食,这赵队长恨他欺上瞒下差点被他坏了名声,於是上纲上线的一顿数落,损的他一张老脸是红了白,白了红,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最后再三的解释保证没有想贪污富贵的抚恤,张得本指天画地的发誓道:“赵队长,我要是想密下富贵的粮食,让我出门就被野狼掏了肠子!” 这年头谁都知道得罪了生產队长会很难混的,从干活到挣工分,队长能给他穿小鞋收拾他的机会简直太多了。他张得本虽然前一阵偶然搭上了县里钢铁厂一个车间主任的关係,但是那也是想求人办事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实在关係,就算关係好也管不到生產队来。 在这村里生活多年,本来他是绝对不敢瞒著队长扣下富贵的抚恤粮的,奈何家里已经过了好久每天只能吃半饱的日子,这粮食进了家门,他就捨不得再往外拎了。 本想著先假装忘了这码事,拖一拖再说。然后就听到了富贵冻死的消息,还暗自高兴这回粮食不用给出去了。想不到富贵又活了,转头还被队长找上门骂了一顿! 听说富贵用野鸡换了些粮食,张得本坐不住了,一个傻愣愣的富贵竟然弄到野鸡换粮!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啊? 全村上下,少说已有半年不见点荤腥,他富贵凭什么?有了肉竟然不说来孝敬孝敬自己!怎么说也是亲叔侄,是长辈,抚恤粮都还给他了,送来一只野鸡不过分吧? 左等右等也不见富贵上门送鸡,倒是来了几个村里的二流子找张胜利去打牌。这几个都是平时爱混在一起的,干活不爱出力的选手,饭都只能吃个大半饱,却没事就凑在一起吹牛打牌混日子。 晌午就吃了一碗稀粥,这根本就不够,也就算混了个水饱,现在是农閒的冬天,谁家都捨不得吃乾的,喝点稀粥就上炕躺著最省力气。 看著张胜利晃悠出门,张得本心里也是气,只能指望好好巴结县里钢铁厂那个主任了,希望能给张胜利安排个工人身份,那就算祖宗显灵了。 可是空手没法求人办事,这点道理他还是清楚的,之前还指望富贵他爹弄点山货,他好拿去送礼,结果富贵爹还没了,张得本心里这个气呀,要死你也打回个野猪再死啊,结果啥都没有! 想到这里,张得本决定去富贵家看看,如果还有野鸡,就要来两只,想来富贵是不敢不给的。 於是他出了家门,往富贵家走去。张胜利这时还没走远,就看见自己爹出门了,正常这时候他爹该躺炕上歇著了,心里奇怪,招呼了一声,带著几个二流子也跟了上去。 周苍和张月已经把狍子扒了皮,从后腿上卸下来半盆肉燉在锅里,香气扑鼻!其他的野鸡狍子肉都藏在仓房的大缸里,盖好盖子压上石头,周围放了一圈的老鼠夹子,防止有老鼠进去偷吃。 张得本还没进屋就闻到了肉香,口水当时就止不住了,实在是太香了! “富贵,你做的啥好吃的?”张得本看著张月手里的狍子皮愣住了。小姑娘正在用刀子刮掉狍子皮里面的残余脂肪,身边的小盆里已经堆了不少红白碎肉。 本以为富贵弄到了野鸡,现在一看,他是弄到狍子了! “没啥,做点粥,蒸俩土豆,能有啥好吃的。”周苍笑眯眯地回道。 “净扯淡,二叔都闻到味儿了,太香了,你这是燉了肉吧?”张得本一边说一边凑到锅台边上蹲下,贪婪地闻著,眼睛恨不得射穿锅盖! “那是土豆香。”周苍看著这个便宜二叔,问道,“有啥事儿吗?” 似乎感觉到了富贵语气不善,张得本艰难地从锅盖上移开目光, “你是不是打到野鸡了,给二叔两只。” “打到了。”周苍点点头。张得本见他点头立马开心地站起来。 “但是凭什么给你?” “额,富贵啊,可能你不知道,你爹之前就答应帮二叔打两只野鸡的!” “呵,那你去找我爹要吧,他在后山呢,用我带路吗?”周苍冷笑一声说道。 一句话噎得张得本半天没缓过来,这时张胜利带著几个人也进来了,刚好听到周苍说话。 “张富贵!你怎么跟我爹说话呢?欠揍了吧?”刚说完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肉香。 “臥槽,有肉!”一听这话,身后的几人也都使劲往里挤。 “哪呢?臥槽真香!”一个矮个子就伸手去掀锅盖。 啪! “哎呦!”矮个捂著手瞪著周苍。 周苍把他的手打开,站起身,皱著眉头,怎么这帮人属狗的么?一个个都盯著锅盖留著口水,眼里闪著绿光。 “张月你先进屋去。”看这样子很难善了了,如果不把这帮人彻底收拾了,以后会很麻烦。 张月偷偷把刀子递到周苍手里,转身进里屋放下狍子皮,拿起剪刀背在身后又走了出来,死死地盯著张胜利。 富贵哥进山拼命换回来的肉,谁敢抢她就捅谁! 周苍笑了,可是这笑容在张胜利他们看来却有点渗人,仿佛是老虎在冲他们齜牙一般。 这还是那个傻子富贵么?还有那个水灵灵的张月,那眼神像要杀了他们一样。 正在这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响起, “谁欺负我外孙呢?” 院子里走进来一个老太太,身后跟著两个穿著皮袄拉著爬犁的中年男人,他们身材魁梧,像座小山一样,和张得本父子几人的乾瘦对比鲜明。老太太正是富贵的姥姥,两个男人是他的大舅和二舅。 “姥姥!”张月委屈地一声喊,扑进老太太怀里大哭。 她从小就在张家,虽然是童养媳,可老太太待她如同亲生一样,此时见面,张月多日的委屈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嚎啕大哭,老太太也是抹著眼泪。 富贵爹娘都去世对老太太打击不小,本想著把富贵接走,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一屋子人剑拔弩张的要干架。 “让他们滚出去!”老太太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第6章 家人 两个小山般的男人都不说话,只是看著张得本几人,慢慢向他们逼近。 大舅王铁山脸上蒙著一块黑布挡著半张脸,沉默不语,二舅王铁柱则摘下手套,双手捏得咔咔直响。 “你们干什么?我是他二叔,亲二叔!王铁山,咱还一起喝过酒你们忘了?”张得本一边往外退一边嚷嚷道。 张胜利和其他几个二流子则是在王铁柱摘手套时就往门口退了,之前就听说过傻富贵的两个舅舅不好惹,传说是跟黑瞎子摔过跤的!都说王铁山被黑瞎子舔过,没了半张脸。 但是毕竟不是一个村子的,他们也没当回事,要不然也不敢欺负富贵。可现在人就在眼前,那个压迫感属实有点强了。 张胜利站在门口忍不住看向灶台飘起来的热气,那锅里可是肉啊!光闻味道就香得直迷糊,这要是吃到嘴里得啥样! 到底是年轻,脑袋转得快,张胜利快速从兜里掏出几张一分二分的毛票,从门外伸手越过他爹的肩膀递到王铁山面前。 “我们是来买肉的!” 王铁山回头看向富贵和张月,张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富贵则是摇摇头,嗤笑道,“你那几分钱好好留著过年吧,別说肉了,汤都不卖你!” 王铁山死死盯著张得本,慢慢扯下黑布,眾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升天灵盖。 那半张脸,没了! 左边脸正常,右边却是一个大坑,颧骨和眼珠子全都没了。 原来传说王铁山被黑瞎子舔没了脸竟是真的! 和黑瞎子近身肉搏还能活下来的人,身上都会沾上一股味道,此时在张胜利看来,就好像黑瞎子在面前一样! 他有点腿软。 於是再一次从富贵家仓皇跑掉,肉再香也抵不住王铁山太嚇人了! 张得本也悻悻地走了,想说点场面话,可对面这几个人压根也不吃那一套,他眼神不差,富贵的刀子和张月的剪刀他都看见了。 “富贵,跟姥姥回家吧!” 胡香兰还在抹眼泪,想起了女儿和女婿都已经不在人世,心里就像被挖掉了两块肉一样疼。 虽然这个年头家里孩子多,饿死病死也是常见,可毕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伤痛。 富贵这孩子从小就憨,没有大人照顾,他和张月两个很难活下去,她也是在生產队走动了多日才让队长答应接收富贵和张月。 事情一办妥她就带著俩儿子来接人。 周苍看著老太太和两个舅舅,感受到了那种发自心底的爱护,那是上一世的他从没体验过的感觉。 上一世的冷血杀神此时心底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替富贵守护好这些亲人! “姥...姥姥!” 这一声姥姥叫出来,他已经完全接受了成为张富贵,接受了他的亲情和责任。这一刻,似乎有一道执念化去了一样,心底一阵轻鬆。 周苍明白,这是富贵的执念,富贵把一切都託付给他了。 “姥姥你放心吧,我过得挺好,我会打猎,饿不死的!”周苍笑道。 “咱们吃饭吧,燉了肉的。” 王铁山从包袱里掏出一兜饼子,已经冻得梆硬,张月把饼子在锅里热了,和燉好的狍子肉及半盆稀粥一起端上桌。 这伙食让胡香兰三人都看直了眼睛,想不到富贵竟能打到狍子。 按说各个生產队都有能打猎的人,可是这两年不仅粮食不够吃,山里也不太平。 临近村子的山里能吃的早就被吃光了,深山里有猎物,可是同时也有黑瞎子东北虎和狼,自打各大队死伤了好几个猎户后,已经没人敢进深山了。 寧肯在家饿著,也没人去送死。 王铁山就是前年进山被黑瞎子舔了。说是舔,其实就是被黑瞎子按住啃了脸,半张脸被啃碎,一颗眼珠直接就被黑瞎子吞进肚子。 他几乎疼死,咬牙强行忍著痛装死才躲过一劫。除了脸,后背也被熊爪挠得稀烂。 周苍给两个舅舅夹了两块肉,总算停止了他们狂啃饼子不吃肉的状態。 张月也给胡香兰加了一块,却被老太太又夹到张月碗里。 “姥姥牙口不行了,吃这大肉也克化不了,你们吃吧。” 周苍见她说什么也不肯吃肉,於是拿起饼子沾满了肉汤递过去,老太太不再拒绝,小口吃著饼子,仔细感受著肉味。 “富贵,你自己进山打猎了?这是你打回来的?”王铁山问道。 “额...”周苍莫名的有点慌,即使他並不怕王铁山的脸。 “是啊大舅,我打的。”周苍答道。 “別再去了,你不跟我们回去也行,以后你姥姥陪你在这住,我会送粮食过来。” 周苍笑了,王铁山虽然说话生硬,但是这种被长辈安排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 王铁山看出了周苍的態度,也不再多说。看著周苍的脸,想著富贵好像真的长大了。 於是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长条的布包,递给周苍。 “这把猎枪留给你,进山带著。” 周苍眼睛一亮,大舅竟然有枪! 是了,现在是1960年,民间各种枪枝可以说绝对不少的。 赶紧打开布包,一只单筒猎枪和一包大拇指粗的子弹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卡簧,推一下掰开枪管就能上子弹。”王铁山指著猎枪给周苍讲用法。 “子弹不多,这里有几十发,大部分是绿色的散弹,打野鸡啥的好用,一枪打一片。” “这个黑色的是独头弹,打准了能撂倒老虎。” “狼和老虎还好,受伤了就会跑。但是如果遇到野猪黑瞎子,一定要小心!这俩畜生受伤很容易发狂!” 周苍接过猎枪,一阵熟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虽然没用过这款猎枪,但是对於大师级的用枪高手来说,都不是问题。 “不能露馅了。”周苍心道,於是假装第一次摸枪似的,略显笨拙地给枪上好子弹,比画著往墙根瞄准。 有了猎枪,这深山將成为自己的独家猎场! 別人不敢进的山他进,別人不敢打的猎物他打,能下套的地方下套,下不了套的地方硬闯。管他什么畜生,先放倒再说,老天爷来了都拦不住! 第7章 老孙头 第二天一早,两个舅舅起程回家,留下姥姥陪著周苍和张月。 “大哥,你不觉得不对劲么?”出了村子,王铁柱拖著空爬犁边走边问道。 “富贵这孩子过去可没这么机灵。” 毕竟亲外甥,从小看著长大的。这趟来富贵家,眼看著大小伙子窜起来了,还有点不习惯。 “是变化挺大,上次见他还只会看著咱俩笑,想不到已经能自己打猎了。” “可能没了爹娘的孩子就会开窍了吧。”王铁山声音低沉,妹夫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单看富贵的体格就能猜到他爹是啥样了。 早年王铁山兄弟二人过年串门时曾经和富贵爹切磋过,两人合力都放不倒他! 自己和兄弟已经是一米八的个头,两百斤的体重了,可是仅一个照面就被摔出去扔进了雪堆! 也正是这个妹夫替自己报了仇,凭著一桿扎枪一张弓就弄死了黑瞎子。 也成为了这山里的一个传奇。 他怎么可以被野猪拱死!他甚至可以单手按住一头野猪! 王铁山一直想进山再去看看当初富贵爹出事的地方,野猪沟。 他总是怀疑富贵爹的死有蹊蹺。要知道这山里最危险的並不是野兽,而是人! 周苍此时也拖著爬犁,他要去镇上的供销社卖掉一只狍子,换点年货。买点布和,给张月和姥姥都做件新衣服。 虽然已经临近过年,但供销社里並不怎么热闹,一个有点胖的中年女营业员坐在柜檯后面眯著眼打瞌睡。 有三两个人在供销社里閒逛,也不知道是真买东西还是图这里比外面暖和。 周苍拖著大袋子走到柜檯前,他已经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看他了,不过这大白天的还能在供销社里明抢不成? “你好,收山货吗?”周苍问道。 胖女人没睁眼。 没听见? “你好!”周苍加大了嗓门。 “哎呦妈呀,喊什么呀?”女人尖著嗓子嚷嚷道。 周苍皱了皱眉,“收山货吗?” “啥山货?”女人直勾勾的看著大袋子问道。 “狍子。” “狍子?!”女人一听立马站了起来,眼睛上下扫了扫周苍。 “收,没扒皮的3毛一斤,纯肉5毛,下水2毛。”女人飞快报了个价。 “这...有点少了吧?”周苍大概也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低,可还是觉得太少了,他来时特意打听过猪肉价格大概是7毛一斤。 这可是野味,怎么也不应该比猪肉便宜吧? 突然余光感觉到胖女人正抿著嘴,眼睛贼溜溜地看著他。 周苍明白了,这女人故意压价呢! 於是他扛起袋子就走,昨天说起要卖狍子时二舅就告诉过他,供销社可能会压价。营业员常常会以供销社的名义低价收购了,然后再偷偷自己高价卖了。 “如果价格太低,你就去供销社对面转转,会有人收山货的,价格也公道些。”这是二舅的原话。 一出供销社大门,还不等周苍去转,立马就有个穿著黑袄的老头凑了上来。 “小伙子,袋子里啥东西?”老头问道。 “狍子。” “哎呀,好东西啊!咋样,想卖多少?我收了!”老头眯著眼笑,这让周苍很不放心。 他上辈子是战场杀神的存在,可是面对市井小民的时候真有点使不上劲儿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你看著给吧。”周苍一边说一边打开袋子给老头看。 老头探头一看,又伸手抓著袋口拎起来顛了两下。 “不到五十斤,大冬天的,膘少毛厚,能出精肉二十斤。再算上下水,还有一张狍子皮,一共给你四十五块,咋样?” “五十块,下回有还卖给你。”周苍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好,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五十就五十!” “我姓孙,他们都叫我老孙头,我常来这边收山货的,你要是没看到我,可以去街尾的副食品店找我。” 一边说著一边查了十张五元纸幣递给周苍。 这算是他重生以来赚到的第一桶金! 周苍把钱揣怀里,刚要走,猛地想起来这时候买粮买布是需要粮票布票的。 而他现在只有钱。 “孙大爷,哪里能买到布票?” “哎呦巧了,小伙子,我这就能!”一声孙大爷给老头哄得咧嘴直乐,压低声音笑著说道。 “好傢伙,这老头专门投机倒把的?”周苍不禁多看了几眼老头。 平平无奇的一个老头,如果非要说,也就是比普通村里老头乾净很多而已。 想不到还是个倒爷? “小伙子你这啥眼神儿?老头我不是坏人,你还需要啥就说。” 周苍心里暗喜,这老孙头能不眨眼就掏出一把纸幣收了狍子,还能倒腾票,属实算有点实力。 这个年代有很多人通过各种所谓的渠道能弄到票,然后再高价卖出或者换票牟利,这生意没点身份家底是做不了的。 於是抽出两张五元,“那换点票吧。” “我这里有粮票、布票、油票、果票、糕点票、豆腐票、蔬菜票、肥皂票、煤票、火柴票、灯泡票、自行车票、票、鞋票还有烟票,你要哪个?”老头一口气说了十几种票证,差点憋过去。 缓了几口气又继续说道,“你要要粮食的话,大米一毛二一斤,白面一毛六,鸡蛋三分钱一个。” 周苍听得脑子都乱了,把五十块钱全部拍在老孙头手上,“停停停,我就这些钱,换够票,买些大米白面,鸡蛋也要,果也要,布料香皂火柴啥的也都来一些。” “小伙子,第一次打交道,你信得过老头子?”老孙头扬了扬手里的钱问道,这可是城里两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这年轻人竟然连眼都不眨一下就拍给自己了? 可对於周苍来说,就算知道这个时代钱比较值钱,也实在很难把五十块当成巨款,不就是一个狍子么? 这玩意山里多的是,分分钟不就弄一只吗? “信得过,我一看您老就是诚信的人吶!”周苍一脸认真。 “嘶!”老孙头一拍大腿,“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交你这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