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巫蛊双全,渣全家別来沾边》 第1章 妹妹就应该照顾姐姐? “沈余,你是怎么保护你姐姐的?” 一声质问把沈余的思绪拉回来,身体上的疼痛使她眼里闪著泪光,她小巧精致的鹅蛋脸已经被水,汗,眼泪和血混合著糊了一脸,看起来脏兮兮的像个破布娃娃。 可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双眼睛里满是迷茫。 身子还是沈余的身子,里面的芯子却已经换了。 现在这具身子里是苗疆的圣女。 苗疆圣女,善巫蛊之术,可一至月圆之夜,便会如无骨之人,瘫软无力,宛如废人。 就在刚刚,她差点被苗疆的叛徒“趁她病,要她命”给搞死,为自保,只好催动苗疆秘术,再一睁眼,就是现如今这般场景。 眼前是一对男女,身著怪异,男子身姿挺拔,面容英朗,此时正浑身上下散发著戾气,他旁边是一个浑身滴著水的女孩,正捂著心口低声啜泣著,时不时虚弱地咳几声。 沈余確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人,可周围没有別人,对方只能是在和自己说话。 並且感觉对方不是第一次这样和自己说话。 见沈余没什么反应,男子面色不耐,咬著牙道:“沈余,你就是这么保护你姐姐的?” “二哥……別这样,妹妹只是……水泼过来的时候没有帮我挡住而已……她也只是太害怕了。” 男子脸色更加黑沉,死死的盯著沈余。 三言两语中,沈余已经明白眼前人確实在和她说话。 但这里的人好生奇怪,怎么怪妹妹没有护好姐姐?她们苗疆可没有妹妹要护著姐姐这一说。 来不及多想,那边女子又轻咳几声,似乎很是难受,男子立马把她搂住,低声哄著,拥著人往外走,同时不忘让人把沈余抬回去。 沈余被丟在一张小床上,她环视四周,只能看到四周堆落的杂物,挤得整个房间只能容得下这一张小床。 身上还是一点力气没有,沈余就和中了软骨散一样,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她脸色沉沉,直到感觉到手臂上物体爬动產生的那熟悉触感,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意。 是朝。 朝是沈余的蛊宠,可解蛊,可下蛊,喜食毒物。 察觉到朝的存在,沈余暗暗鬆了一口气。 被泼了水,发烧是在所难免的,很快,沈余便昏迷过去。 等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沈余动了动身子,那虚弱无力的感觉已经不再,从床上翻下来。 扫视四周,看到了角落的镜子,很破,还有些泛黄,照出了自己的脸。 小巧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鹅蛋脸,头上裹著一层层纱布。 看著眼前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脸,沈余伸手在头上的纱布上摸了摸,感觉有些疼。 杂乱的记忆从脑海里涌出来,用手撑著墙,沈余眼尾开始泛红。 从纷乱的记忆里,沈余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所以,她施展秘术,置之死地而后生地附身到了这个叫沈余的人身上。 知道今天便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沈余简直不敢相信。 镜子里的人身材娇小,面色苍白却稚嫩,加上由於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瘦弱的身体,沈余看不起只有十五六岁。 沈余是沈家的二小姐,可明明和沈安乐同为沈家千金,两人在家中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別。 沈安乐从小身体就不好,却在父母,兄长的宠爱下成长,要什么有什么,怕不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沈家眾人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而沈余,身体健全,可沈家除了养著她以外,哪里都不像是对待女儿的样子。 住的是堆满东西的杂物间,里面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从春天盖到冬天,从冬天盖到夏天。 平日里,沈余吃的都是剩饭,有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才导致营养不良,身上全是骨头,看起来又矮又小。 沈安乐被沈家悉心培养,上学时期接连跳级,早就已经大学毕业,进入自己家的公司当主管。 而沈余呢,沈家早就断了她的一切销,她连吃喝都发愁,更別说交学费去上学了。 沈安乐就是沈家的掌上明珠,高贵优雅,而沈余,人如其名,在沈家就是个多余的,似乎人只要活著就可以,其他都无所谓。 小沈余起初还会安慰自己,父母兄长是因为姐姐身体不好,所以一心补偿姐姐。 可她也到底是个孩子,也期望著被父母宠爱、疼爱。 期望著,期望著,始终得不到,沈余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这家人身上。 后来,她和沈乐安一起被绑架,两人都被泼了水,沈余的头还被绑匪摁著在地上磕。 沈怀川找过来时,却只脱下外套给沈乐安披了上去,不停地询问沈乐安哪里不舒服,沈余忍不住露出苦笑。 家人这种关切的眼神,她从未得到过。 沈余张张嘴,她好想说“哥哥,我好冷”,可话还没说出口,人就没了意识。 身世是挺惨的,而更惨的是,沈余发现这具身体里饲养了续月!续月是两只蛊虫,其中一只需要下在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孩身上,而另一只下在谁身上,便可以为谁续命。 沈余面色一冷,封住自己的心脉,將体內的续月逼出来,任由朝一口將续月吞掉。 面色复杂,沈余嘆了一口气,才推开门走出去。 从昏暗的杂物间走到明亮的走廊,沈余有些不適应地眯起眼睛。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打扮贵气的女妇人正是母亲孟雅琴,沈怀川就坐在她身旁。 沈余发烧发了大半夜,脸色不是特別好看,可少女五官小巧精致,肌肤白皙,脸上的疲倦不仅没影响她的美观,反而增添了一种病態美。 孟雅琴看著沈余的脸,不由得心生妒嫉。 “几点了,还知道起床?你姐姐昨晚一直都在发烧,你倒是睡得舒坦。赶紧照顾你姐姐去!” 沈余面色冷淡,看不出情绪,半晌后她才说话:“我为何要去,家里不是有佣人么?” 话落,自顾自的就要越过他们走出去。 看沈余一脸冷淡,孟雅琴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平日里沈余对她言听计从,她哪能受得沈余一点反驳?当即冷笑一声,对著沈余道。 “你为何要去,你当妹妹的,照顾生病的姐姐不是应该的吗?” 第2章 用完就丟 应该?沈余气极反笑,嘴角嘲讽的勾起。 当妹妹的应该去照顾姐姐?说的多么冠冕堂皇,怎么她生病的时候,不曾有人来看她一眼呢? “笑什么?” 看到沈余嘴角的弧度,孟雅琴面色更沉,她又说都是因为沈余,沈乐安才会被泼了水,导致发烧。 沈余听到孟雅琴的话,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深。 是沈乐安自己走出沈家,被绑架泼了水才会发烧,这跟她沈余有什么关係?沈余忍不住回懟过去。 “你说因为我,沈乐安才会发烧,那我问你,水,我泼的吗?人,我绑的吗?沈乐安她走出沈家,我逼她的吗?” 沈余说到后面,身子突然前顷,反手撑在孟雅琴身侧,明明那般娇小的身躯,释放出的气压却让人说不出话。 沈余继续道:“如果不是我及时通知你们,你確定你这宝贝女儿会只是发烧这么简单么?” 孟雅琴怔怔的看著沈余,有些呆呆的。 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几句话给唬住了的时候,一旁的沈怀川终於开了口,语气里带著责备。 “余余,怎么和妈说话的?越发不懂事了,妈不就让你去照看一下姐姐吗?” 沈余有些想笑,她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就成了不懂事了?沈余面无表情,看著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悲哀。 沈余从小就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即便隱隱约约能感觉到家人不喜欢自己,却从未有过怨言。 家里有人生病时,即便有佣人,沈余也仍旧坚持日日夜夜在旁边守著端茶倒水,被家里下人欺负,沈余也不敢和他们说,怕给他们添麻烦,反而导致下人更加猖狂。 “我不懂事?那哥哥倒是说说,我要怎么做才算是懂事?” 沈余笑著看向沈怀川,可如果单看眉眼的话,却看不到一点笑意。 “你姐姐生病了,妈让你过去照看,你懂事的话,现在已经在你姐姐的房间了,而不是还在这里坐著。” 沈怀川看了一眼沈余说道。 明明家里有那么多佣人,总不会缺人照顾沈乐安,或许是因为家里有人生病都是沈余马不停蹄的奔波忙碌,好像家里有人生病就找沈余已经成为了一些最理所当然的事。 一旦沈余拒绝,她就成了沈怀川口中的不懂事。 这时爭吵声將房间里的沈乐安和沈父引了出来。 看到沈乐安,沈余敏锐的察觉到另一只续月就在她身上,不由得冷笑。 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具身体越来越差,沈乐安的身体却慢慢有了好转。原来,是续月將自己的命转给了她。 沈乐安脸颊带著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是还发著烧,小跑著过来后有些呼吸不畅,討好地依偎在孟雅琴身旁,一脸乖巧地询问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沈余!” 孟雅琴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添油加醋得讲述事情经过,把沈余说的冷血又无情。沈乐安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抱著孟雅琴的胳膊不撒手。 “妈,没事的,余余可能是有些累了,佣人照顾我就可以了。” 沈乐安把手放在孟雅琴的后背上,帮她顺气。她这样一说,沈父和沈怀川都一脸欣慰,夸她识大体。 瞧瞧,明明都是沈家的女儿,沈乐安隨便说两句好话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夸奖,而沈余不管怎么討好他们都得不到一句认可。 沈余面无表情,毫不掩饰对沈乐安的厌恶,她纠正著沈乐安话里的错误。 “我不是累了,我就是不想照顾你。” 紧接著,沈余站起来,朝著沈乐安一步步走过去,再次开口,说出的话令所有人面色僵硬。 “让我照顾你,你也配?” “沈余,你怎么说话呢?”沈怀川脸色铁青,从沙发上站起来,快速衝到沈乐安面前將她护在身后。 瞧瞧,明明都是沈家的女儿,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维护著沈乐安,出事的时候,所有人眼里都只有沈乐安。 现在,她什么都还没做呢,她的好哥哥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洪水猛兽一般。 所以她在沈家到底算什么? 看向在场所有人警惕的神色,心底突然觉得委屈,沈余偏过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为什么你们眼里只有她沈乐安,我算什么,到底怎么做,你们才能把爱分给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难道我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吗?” 突然的质问把沈余自己都下了一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沈余才觉得十分彆扭。 她堂堂南疆圣女,这根本不是她会说出的话,看来是一直积压在原主心里的情绪。 “你既然这样问了,我们也不瞒你了。” 沈父嘆了一口气,隨后让佣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收养证明,摊开放在桌子上。 “余余,你其实是沈家的养女,我们一直在考虑怎么告诉你这件事,但你既然问了,我们就实话告诉你也无妨。” 沈父说完,就开始观察沈余的反应。 他只说沈余是被领养的,却没解释收养沈余的原因。 沈乐安从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后来遇到一位蛊师,蛊师告诉他们只要找到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孩子,便可以用蛊给沈乐安续命。 而沈余,就是他们好不容易找来的女孩子,给沈乐安续命的蛊就下在沈余体內。 但他们不知道,那续命蛊已经被朝一口吞掉了。 而沈余听到自己不是沈家的孩子,嗤笑一声,突然理解为什么原主在沈家会过的连下人都不如,原来她根本就不是沈家的孩子。 “余余,今天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了,你已经成年了,过段时间就搬出去吧!”沈父下一句话,直接开口赶沈余离开。 原来还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沈余冷笑出声,因为自己问了才说出来是假,早开始计划在自己十八岁生日这天就说出自己的养女身份,再把自己赶出去才是真吧? 看来收养自己是为了给沈乐安续命,养自己长大是怕用蛊被反噬,如今自己一成年,就迫不及待將自己赶出去,生怕自己沾了沈家一点便宜。 孟雅琴见沈余不说话,还以为沈余不愿意搬出去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走到沈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你在我们沈家也过了十八年衣食无忧的日子,我们沈家已经算仁义至尽!准备一下,过两天就搬出去。” 衣食无忧?沈余听到孟雅琴说出这个词,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3章 不速之客 原来天天吃剩菜剩饭,衣服穿的都是沈乐安穿剩下的,也能算是衣食无忧? “不用了。” 沈余毫不犹豫的拒绝,她对这个家没有一点留恋,可以的话,她想立马就搬出去,她说,“我现在就可以走,从此我与你们沈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听到沈余的话,在场的人均是一愣,没想到沈余会提出现在就走,还提出要断绝关係。 但她要走,沈家人求之不得,更不会有人去拦她。 沈余转过身,独自一人钻进住了十几年的杂物间,翻找出自己的身份证件后,隨手在角落处留下了一个古老的符號。 沈余是在为原主打抱不平,所以决定临走留下一个会让人做噩梦的巫咒作为礼物。 孟雅琴已经敲响了门,语气里满是嘲讽:“说要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还在我沈家待著做什么,赶紧……” 话都没说完,沈余已经带著自己的证件推门而出,毫不犹豫的朝著门外走去。 “等一下!”在沈余出门的前一刻,沈怀川喊住她。 孟雅琴见沈怀川喊住沈余,拽了拽沈怀川的袖子,眼神像是在问沈怀川喊她做什么。 沈余也不明所以的转身,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沈怀川在身后道:“既然要走了,今天就把你那户口也一起迁出去吧。” 沈家果然是一点也不想和沈余扯上一点关係,她才刚要走,就著急把户口迁出去。 “行!”沈余应了一声,就跟著沈怀川上了车。 当了沈怀川名义上的妹妹十几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沈怀川的车上。 坐上宾利,沈余被带到了目的地。 有沈怀川在,手续办的很快,看著崭新的户口本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名字,沈余说不出什么感觉。 沈怀川只是淡淡的瞥了沈余一眼,便开著车扬长而去。 “主人。” 朝的小奶音响起,只有和它心意相通的沈余能听到。 沈余看著手心里淡粉色、肉嘟嘟的小虫子,露出笑容。 “主人,你不开心吗?”朝用额头轻轻蹭著沈余的手心,沈余摇摇头。 感觉到朝有些蔫蔫的,沈余忍不住询问,“朝,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朝小脑袋点了点,告诉沈余它身上的福报被耗尽了。 南疆圣女巫蛊双修,每一任圣女都会有属於自己的伴生蛊宠,与圣女相伴相生。 朝便是沈余的伴生蛊宠,沈余帮人解蛊,朝便会累积福报。 这是沈余曾在南疆的古书里看到的。 沈余亲昵的用脸颊蹭了蹭朝,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是她催动秘术,才会耗尽朝的福报,导致朝不舒服。 沈余暗暗下定决心,要重新为朝积累福报,让朝好起来。 而恰好这时,沈余察觉到蛊虫发作的气息,便寻了过去。 一位衣著华贵的妇人晕倒在路边,沈余能察觉出蛊的气息正是从她身上传来。 朝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好,没办法帮人解蛊,沈余只能用巫咒將一部分蛊虫逼出来。 走过去后,沈余咬破手指將手从妇人上衣里伸进去,摸著白嫩的肚皮画了一个“锁蛊咒”。 妇人吐出一口血,里面掺杂著几只小虫子,隨后睁开眼,就看到沈余弯起来的眉眼,恍惚间甚至以为看到了天使。 “我暂时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沈余无奈摇头,对方蛊毒积累太深,沈余暂时没办法全部解掉,能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话落,沈余便转身离开了。 而她走后,一辆豪车开了过来,修长笔直的腿从车里迈出,隨后一身军装,宽腰窄肩的男人走向那位妇人。 男子看起来二十岁出头,脸型清瘦却稜角分明,眉毛立体分明,鼻樑高挺。明明是比较锋利的长相,可偏偏那双瑞凤眼为他增添了一丝柔情。 听说母亲出事了,裴砚身上的军装都没换下来,人就已经赶了过来。即便心里急的不行,他走过去的步伐依旧稳重。 小心翼翼的將人抱起后放在车上,裴砚带著妇人前往医院。 而此时,沈家也已经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沈余走后,沈乐安便突然昏迷不醒。 好不容易將当初那位蛊师请回来,却被告知是因为续命蛊被解了,沈乐安才会昏迷。 想要沈乐安好起来,需要儘快將沈余找回来,种下新蛊。 “怎么可能会解掉,谁会给她解蛊?”孟雅琴脸色难看,其他人都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一脸凝重。 他们开始怀疑沈余是不是已经知道续命蛊的事情了,所以昨天才会是那样的態度,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沈余不过是沈家的养女,无亲无故,谁会告诉她续命蛊的事? “没事的,沈余不可能知道续命蛊的事,她现在身无分文的离开沈家,没准过两天呆不下去了,自己就哭著回来了。” 孟雅琴这样说著,没太在意,只询问蛊师沈余回来以后治疗沈乐安的后续。 其他人觉得孟雅琴说的有道理,也没多说什么。 可一连过来好几天,也没见到沈余的人影,沈家开始坐不住了,沈怀川主动提出去把沈余找回来。一番调查,终於查到了沈余的住处。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沈余正在摆弄盒子里的虫子,养一批新的蛊中,一部分作为朝的食物,一部分以防不备之需。 听到敲门声,沈余把门打开,沈怀川一身笔挺的西装出现在门口,他身姿挺拔,头髮整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矜贵且高不可攀,与沈余现在住的小房子格格不入。 “有事吗?” 沈怀川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往里走,进了门后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清咳。 沈余不知道思索著什么,对於沈怀川没有经过同意就擅自登堂入室的行为,不仅没有计较,反而和对方一起落座。 “你这几天就一直住在这?”沈怀川四处打量著,平日住惯了大別墅的人,来到这破旧的小区,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一丝嫌弃。 看来沈余离开后,过的也不是很好。 第4章 我不会回去的 看到沈余坐在自己对面,呆呆的望著自己,沈怀川更肯定了这个想法。 他觉得沈余看到自己肯定要高兴坏了,自己提出带沈余回去,沈余就会立马答应。 对於沈怀川自己脑补的这些,沈余一概不知。 她在近距离观察自己临走时给沈家下的巫咒,判断能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看到沈怀川眉宇间藏不住的疲惫和眼底盖不住的青黑,才满意的笑出来,还小鸡啄米似的点著头,似乎在说著“不错,不错”。 感嘆完,沈余面色忽然又变得凝重。沈怀川的脸色太差劲了,她並不记得自己下的咒狠毒到这种程度。 南疆一族並不是可以隨意使用巫蛊之术,使用太过阴毒的术法会折寿的,她可不想折寿。 而这幅神情落在沈怀川眼中,他心里有些得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反应,看到哥哥回来接你高兴坏了?那还不赶紧收拾东西,跟哥哥回去!” 沈余脸上的表情收起来,看沈怀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她明明没说要回去,沈怀川从哪里看出来她要回去的,从梦里吗? 似乎不满於沈余看自己的眼神,沈怀川眯起了眼睛,声音低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跟你有什么关係?”沈余懟回去,脸上带著冷笑。 听到沈余的话,沈怀川面色不是很好看,他看著沈余,问她还想不想回沈家。 回沈家?回去继续吃剩菜、住杂物间、给人当续命的工具? 沈余还真没想过,那鬼地方傻子才会想回去,她聪明著呢,才不会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看著沈余的眼神里看出不屑和嫌弃,沈怀川有些不解。他不理解沈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不想回沈家吗? 她寧愿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里,也不想回沈家? 哪怕沈怀川曾经关心过一次沈余之前住在哪里,在沈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恐怕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看著沈余点头,沈怀川更是不解,但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带回去,沈怀川放柔了语气。 大少爷没怎么低过头,现在说话都有些僵硬。 “余余,我们其实没有赶你走的意思,那天说的只是气话,和哥哥回去吧!” “不可能!”沈余毫不犹豫的回答,甚至看都懒得再看沈怀川一眼,指了指门,意思很明显。 慢走,不送。 “沈余,你怎么想的?真的再也不回去了,哪怕就住在这种地方?你这样说走就走,想过我们会多难过吗?” 沈余才不相信他们会难过,真的会难过,就不会这样对她! 如今来找她,怕不是自己身体里饲养的续月被解了,导致沈乐安身体出了问题,为了自己的宝贝妹妹才来的。 冷冷的扫了沈怀川一眼,沈余面露不屑。 “余余,你真就这么狠心?你姐姐从你离开后就睡不好觉,生怕你在外面过的不好,现在一病不起。” 沈怀川不觉得自己是在说谎,沈乐安確实说过担心沈余在孤身在外过的不好。他隨后又劝沈余回家去看看姐姐。 可沈余只是摆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跟我有什么关係?又死不了。” 这下沈怀川彻底坐不住了,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一脸怒意:“你说什么?你就这么咒你姐姐?” 拍桌子的力气太猛,导致盒子里的一条虫子飞了出来。 沈怀川看著有什么东西飞出来,第一反应是嚇了一跳,良好的教养却没有让他表现出来,隨后他看到沈余捏著虫子放在盒子里。 “你养虫子干什么?”沈怀川说著去够桌子上的盒子。 如果提前知道盒子里是一番什么景象,沈怀川发誓他不会绝对不会触碰它。 南疆养蛊术,想要养出最毒的蛊,就要將虫子关在一起,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它们会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將会经过炼化成为蛊。 盒子里的虫子已经饿了几天,此时里面正打的火热。 大少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看了一眼便脸色难看,捂著嘴扑进浴室里,很快便传来乾呕的声音。 沈余看了桌子上的盒子一眼,盖上盖子。 沈怀川一直没出来,沈余慢慢感觉到不对劲,走进浴室,才发现沈怀川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以为沈怀川是嚇晕的,沈余忍不住骂了一句“废物”。 面带嫌弃的把手放在沈怀川手腕上,却发现沈怀川体內竟然有蛊,並且隱隱有要发作的趋势! 她明明没有给沈怀川下过蛊! 思索许久,沈余还是不情不愿的动手將沈怀川体內的蛊取了出来。 瘪瘪嘴,沈余有些不爽。真是便宜他了,还要她亲手给他解蛊。 如果不是自己给沈家下了咒,怕沈怀川被体內的蛊搞死自己会跟著折寿,沈余才懒得管他! 暗骂几句,沈余又走到桌边往盒子里看了一眼,隨后盖上了盖子。 不知过了多久,沈怀川才颤颤巍巍从浴室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纠结。 他刚醒来就接到了沈父的电话,沈父让他想办法把人哄回来,乐安的情况不太好。 沉著脸,踌躇著从浴室走出来,沈怀川视线时不时飘向沈余面前的盒子。 再开口时,沈怀川语气更加温柔,一来是他要把人哄回去,二来是,盒子里的虫子確实嚇到了他。 “余余,你就算不是沈家的孩子,也在沈家呆了那么多年,我们捨不得你流落在外,跟哥哥回去吧!” 看著沈怀川,沈余只觉得虚偽。说这些不过是想哄骗她回去继续给沈乐安续命,沈余若是真的跟他们回去了,那才是真的愚蠢至极! “我不会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还想说什么,可沈余已经不想再看他在这里演戏,无趣的很!站起身,沈余直接將沈怀川推了出去。 沈怀川被赶出来,还想继续敲门,有住户路过的时候一脸好奇的打量他,他觉得脸上有些掛不住,觉得沈余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沈家好歹养了她十八年,她却这样把自己赶了出来! 想要发火,可良好的教养到底没有让他做出踹门等行为。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怀川扭过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裴砚。 第5章 再见裴夫人 前几日沈余解蛊的那位妇人是裴砚的母亲霍晴,霍晴已经病了许久,却一直治不好。医院甚至查不出她的病因。 后来霍晴身子骨越来越弱,裴家甚至不敢让她单独出门,这可闷坏了她,佣人一个没看住,她就自己偷跑出来,刚好蛊毒发作,幸好被沈余碰上。 裴砚將霍晴接走后,从医生口中得知母亲的病有了好转,又根据母亲画出的画像找到了这里。 起初看到沈余的画像,裴砚只觉得是母亲搞错了,毕竟沈余怎么看都不是会治病的样子。 可霍晴一口咬定就是沈余,他只能靠著画像来到这里。 裴砚穿著修身而裁的白衬衫,肩膀上缀著两小颗淡金色的十字星,矜贵地出现在沈怀川面前,十几个身穿统一制服的男人跟在他身后,贴身保护著。 沈怀川是知道裴砚的。 沈家算是豪门,而裴家那是豪门中的豪门。 裴家有的不只是钱,更有权。裴家世代从商,屹立不倒至今日,產业渗透到各个行业,而裴砚的母亲霍家更是根正苗红的红四代。 作为裴家的独子,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早早接手裴家的集团,可他却一心扑在了军政界,甚至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上校。 总之,是惹不起的人物。 可沈怀川不理解为什么裴砚会出现在这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裴砚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裴少。”沈怀川主动对著裴砚伸出手,想要和他握手。 裴砚却没有伸出手的打算,只是因为查出沈余和沈家的关係,而他来找沈余是为了给霍晴治病,才给面子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怀川没指望裴砚会回应他,毕竟沈家虽然是豪门,可和裴家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见裴砚点头,他试探地提出和裴氏在新能源方面的合作。 “会考虑。” 如果能治好母亲的病,裴砚觉得不过是一个项目而已,裴氏给得起。 只是说会考虑,並不是答应,沈怀川心里就已经暗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虽然不知道裴砚为什么在这里,来这里又是做什么,但沈怀川总不好当著他的面再去敲沈余的门,万一沈余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太丟沈家的面子。 不如先离开,明日一早再来。 等沈怀川离开后,裴砚带来的人才在他的示意下去敲门。 沈余听到敲门声,以为还是沈怀川,便没有理会。裴砚示意手下继续敲。 “有完没完?” 不耐烦地打开门,沈余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可打开门却发现不是沈怀川。 沈余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视线与最中央的裴砚对上。只看一眼,直觉便告诉沈余眼前的不是一般人。 沈余猜测裴砚身份的同时,裴砚也在打量著她。 看到画像的时候觉得沈余不像会治病的样子,现在见到沈余,裴砚更加失望。 眼前人身材娇小,看著像未成年一样,裴砚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未成年。 这样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能把那么多名医治不好的病给解决? 但质疑归质疑,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裴砚上前一步,和沈余保持著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让她觉得被冒犯。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沈余耳边响起,听裴砚说明了来意,沈余眼中的警惕才慢慢放下来,双手交叉,慵懒地依靠在门上。 “你说那天那位夫人?她体內的蛊確实是我逼出来的。” “蛊?” 裴砚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种东西他只在电视和书上看到过,现实生活中简直闻所未闻,他觉得沈余是骗子。 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怀疑自然没有逃过沈余的眼睛,沈余却並不在乎他信不信,耸耸肩就要关门谢客。 裴砚怎么可能让沈余顺利关上门? 一个眼神,手下的人就將门拉住,阻止了沈余的动作。 霍晴一病就是好几年,裴家寻遍名医都没办法让她的身体有所起色,如今好不容易有可能医治,即便心存疑虑,裴砚还是想要带沈余回去试一试。 如果沈余真能把人治好,他自然不会让沈余吃亏。 但若是治不好,他也不会让沈余继续在外面坑蒙拐骗。 “带走。”裴砚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沈余就被一左一右架起来。 沈余哪里想得到这男人看起来正义凛然,却动不动就要抓人!好在她沈余也不是吃素的,泥鰍一样从架著她的人手下挣脱出来。 挣脱后沈余要跑,可刚迈开步子,后衣领就被拉住,只用一只手,裴砚就將沈余整个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沈余握紧了拳头,生气地看向裴砚,不停地挣扎著,嘴里不停地喊著“放开我。” 裴砚却是充耳不闻,直接把沈余扔在车上,將门反锁。 沈余就这样被带到裴家,沈余以为裴砚住的会是和沈家一样富丽堂皇的大別墅,没想到却是一个大院。 “呀,来啦!”霍晴一看到沈余就热情地迎了过来。 上次沈余没太注意霍晴的长相,再次见到她,好奇地打量著。 霍晴已经四十多岁了,脸上却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跡,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 她拉著沈余的手不放开,反而沈余一时有些不习惯对方的热情,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哟,可怜见的,手这是怎么弄的?”或许是拉著的手太过粗糙,霍晴低头看了一眼,就惊呼出口。 沈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也没怎么呀? 可霍晴看她的眼神里却满是怜爱,招呼一旁的佣人去拿药膏过来。 沈余摆摆手,想说不用了,霍晴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一边拉著她往屋里走,一边絮叨著。 “孩子,你看看你这手,全是茧子和疤痕,怎么?家里人对你不好?” 裴砚砚还没告诉霍晴沈余的身份,但她已经从沈余粗糙的手先入为主认为沈余就是受到了家里的虐待。 再看看沈余瘦弱娇小的身躯,霍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在这里没有家里人。”沈余说的也算是实话,在她眼里,沈家人不能算是家里人,沈家也不能算她的家。 第6章 假千金到裴家,成了宝贝 沈余说自己没有家,霍晴便认为沈余是孤儿,忍不住摇头嘆气,直说著“孩子,你受苦了。” 自己的母亲自己还不了解吗? 裴砚一眼就看出霍晴在想什么,忍不住嗤笑出声,暗道这沈余当真是好手段,说谎话连草稿都懒得打。 霍晴看出裴砚表情的异样,嗔了他一眼。 裴砚却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拆穿沈余这句“我没有家的谎话”。 他现在更想知道是真的有蛊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还是这小骗子在胡编乱造。 直直地看向沈余,他声音低沉:“沈小姐说我母亲中了蛊,请问现在可以帮我母亲將蛊解掉吗?” 听到自己中了蛊,霍晴一脸惊讶。这种东西她在书上了解过,可现实中也会有这种东西? 作为红四代出身的霍晴,根本没办法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 她看向沈余,就见沈余摇头。 “她中的是听山蛊,听山蛊在人体內藏得很深,取出来很困难。要完全根除的话,我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 沈余的话让人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蛊?世界上怎么会有蛊这种东西。还听山蛊,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裴砚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直直地看向沈余,语气多了一丝凉意。 “你最好不是在誆骗我们。” 裴砚撂下狠话,招招手,佣人走了过来,裴砚问沈余需要什么东西,他现在差人去找。 “雄黄、蒜、菖蒲和我特製的蛊。” 前三样东西都比较常见,很快就被找过来,只有最后一样,沈余提出要去她之前住的地方取。 裴砚跟著沈余走了一趟,將蛊取了回来。 隨后沈余將佣人备好的雄黄、蒜、菖蒲磨成粉后泼上开水,端给了霍晴。 霍晴闻著碗里的味道,忍不住蹙眉,她苦著脸问沈余这东西真的能治她的病吗? 沈余点点头,告诉她不用担心。 霍晴看著碗里散发著怪味的东西,最终还是捏著鼻子灌进了嘴里。 沈余让她躺在床上,隨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递到蛊虫嘴边,蛊虫將沈余手上血跡舔舐乾净,才被放在霍晴的心口处。 蛊虫在霍晴衣服上咬了一个洞,隨后钻了进去,霍晴能感觉到有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衣服,不由得头皮发麻。 看著眼前一幕,裴砚也不由的攥紧拳头。 “会有些痛,忍一忍。” 沈余刚说完会痛,霍晴就抓紧了床单,头上也开始冒冷汗,沈余守在她旁边,一步都不敢离开。 时间差不多了。她將手放在霍晴的手腕上,描绘著古老的符號,霍晴突然猛地翻过身,吐出一口血来,便昏了过去。 看到母亲吐血昏迷,裴砚神色冷峻,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向沈余逼近。 他俯视著沈余,眸子深沉近墨,低气压隨之而来,一股脑压向沈余。可沈余却丝毫不被他散发出的气势所影响。 下一刻,沈余的手腕被抓住,力道不算轻,纤细的手腕很快红了一圈。 沈余仰起头,看向裴砚生硬带著慍怒的脸,冷声道:“放开。” 裴砚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抓的更紧,声音冷的要结冰。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沈余很是无语,解释,解释什么? 蛊虫都被逼出来了,有什么可解释的? 她示意裴砚去看地上的血跡,裴砚这才发现血里有三五只小虫子和许多像卵一样的东西。 所以,真的有蛊这种东西存在…… 裴砚抿唇,鬆开了抓著沈余的手,坐到了霍晴身边。 他问沈余霍晴什么时候能醒,沈余不说话,只是看著自己被抓红的手腕,眼神有一丝埋怨。 没得到回答的裴砚回过头,才发现沈余的手腕红了一大圈,再看看沈余那带著幽怨的眼神,有些不自在,起身从抽屉里拿了支药膏递给她, 沈余接过药膏,一边涂抹著,一边开口。 “准备好金子。” “金子?”裴砚看向沈余,语气里带著疑惑,下意识的以为沈余要靠金子继续解蛊。 可沈余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蛊已经解了,金子是我的报酬。” 说完,沈余就带著取出的蛊虫回到了裴家为她准备的客房。 她把蛊虫放在桌子上,朝看著眼前的蛊虫直流口水,蛊虫在桌子上瑟瑟发抖。 在朝忍不住扑上去想要大快朵颐的时候,被沈余捏著拎了起来。 “主人,放开我,我饿。” “不行。”沈余没有放开她,拿出一个小盒子,当著朝的面將蛊虫收了起来,告诉它不能吃,这蛊虫留著还有用。 还有用,有什么用?朝不理解,但是主人的话要听,她蔫头耷脑的,委屈得不得了,却没有再提出要吃蛊虫。 沈余嘆了一口气,拿出了另一只蛊虫,是她用来给霍晴解蛊的那只。 朝的小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嗷呜一口將蛊虫吞掉。 而霍晴醒来后,明显感觉一直围绕在自己心口的闷痛感消失不见,她来到沈余的房间向沈余道谢。 从沈余口中得知沈余已经十八了,霍晴眼睛都睁大一倍。 她觉得沈余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却没想到已经十八了。 但也不能怪她眼拙,毕竟沈余浑身没有一点肉,个子也不高,怎么看都没办法把她和十八岁的大姑娘联繫起来。 又想到沈余说自己没有家,她看沈余的眼神又多了几丝怜爱。 从第一眼看到沈余,她就觉得沈余娇小又乖巧的模样十分討人喜欢,现在越看沈余,心中越是升起一股想要收沈余为义女的衝动。 她隱晦地劝说沈余以后就留在裴家,沈余却没有这个打算。 看著霍晴的笑脸,又说不出拒绝的话,索性提出要看一看霍晴的身体还有没有问题,霍晴哪里会看不出沈余在转移话题? 有些小失落,她却没说什么。 就算沈余现在不是她裴家的人,那也不妨碍霍晴宝贝沈余宝贝的紧。 服装师和设计师一批又一批地被请到裴家,都是来给沈余设计衣服的,这待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裴家的大小姐。 若是沈家人知道他们扫地出门的假千金竟然入了裴家夫人的眼,还被当成宝贝宠,那不要气死了? 第7章 装成老好人,你不累? 裴建青得知自己夫人的病被治好了,也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赶了回来。从夫人和儿子口中,裴建青得知自己夫人是中了蛊。 裴家世代从商,祖祖辈辈在走南闯北的过程中也听说过不少奇闻軼事,相较於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霍晴和裴砚来说,对“中蛊”的说法接受度更高一些。 能看出霍晴身体明显好转,他心情大好,从裴砚口中得知沈余是沈家人,恰好沈家向裴家提出关於新能源方面的合作。 裴建青有意促成这次合作,可看著沈家送来的计划书,他脑袋都要裂开了。 沈家这项目是闭著眼睛做出来的吗? 裴建青想了想,这样定下和沈家的合作,对下面的人太负责了,最后裴建青决定和沈家人见一面,好好聊一聊项目之间的合作。 沈家还以为是自家项目入了裴家的眼,收到裴家的邀请时,沈母孟雅琴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个项目合作后,他们沈家的地位还不是水高船涨? 孟雅琴坐在沈乐安床边,拉著沈乐安的手一脸欣喜。 “安安,我们能过几天要去裴家,听说裴家只有一个独子,以后整个裴家都是他的,你去了可要加把劲,成为这裴家的少夫人。” 沈乐安嗔了母亲一眼,手轻轻地推了推孟雅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隨后她又低下头,咬著嘴唇,眼睛里流露出一抹难过。 “妈,我现在这副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哪里敢肖想裴少爷?” 孟雅琴看到宝贝女儿眼睛里的委屈和难过,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將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 “安安,別难过,等你哥哥把沈余带回来,你的病就能治好。”孟雅琴轻轻拍著沈乐安的后背,声音温柔。 正说著,沈怀川推门走了进来。他面色凝重,低著头走到两人面前,双手紧握,语气里带著一丝愧疚。 “沈余不见了。” “什么?”孟雅琴呼吸一滯,上前两步抓住了沈怀川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焦急。 她不知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如果沈余不见了,那她的乐安要怎么办?她抓著沈怀川的袖子,等著他的解释。 沈怀川告诉孟雅琴先不要著急,然后说清了事情经过。 原来沈怀川在沈余被裴砚带走第二天,就又去她住的地方找她,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理会,只能找开锁师傅开了门,可进了门,沈怀川却连沈余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等了沈余半天,可沈余早就被带到了裴家,他自然不可能等得到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派人守著,自己先回来。 “没事,那野丫头指不定跑哪里去了,总会回来的。”孟雅琴冷著一张脸,说出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慰一双儿女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把蛊师请来,让蛊师想办法给沈乐安调理调理身体。 第二天沈家一行人便来到裴家。 沈父和沈怀川在客厅聊合作,孟雅琴和沈乐安不方便在场,她便拉著沈乐安在大院里转转,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沈余。 沈余穿著黑色短小的对襟小衫和长到脚踝的半身裙,上面布满了各种奇异的纹路。 沈余不喜欢设计师设计的衣服,最后把自己穿越前在苗疆穿的衣服画了下来,她身上这身衣服就是霍晴让人照著画连夜赶製出来的。 她脖子上用黑绳子掛著一块金子,正是裴砚给的报酬,手里拿著小铁铲,沈余聚精会神挖著蚯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沈家已经蹲守了一整天都没找到的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 看著沈余穿著古怪的衣服在那里给植物鬆土,孟雅琴和沈乐安最初是惊讶,紧接著心里做出猜测。 她们看沈余拿著小铁铲挖土,便认为沈余是被沈家赶走后,到裴家当起了匠,正在给植物鬆土。 离开了沈家,沈余竟然沦落到要当匠了? 看著沈余拿著小铁铲刨来刨去,她们只觉得好笑,有些得意地走过去。 沈余察觉到有人过来,站起身看过去,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沈家人。 “余余,真的是你!”沈乐安明明在远处就认出了沈余,却还是要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 沈余看著她们不是很想和沈家人打交道,看盒子里的蚯蚓挖得差不多了,就抱起盒子想走,却没想到被抓住了袖子。 沈余下意识地將袖子抽出来,后退一步。 沈乐安却好似察觉不到沈余对她的排斥一样,非要往她跟前凑。 “余余,你怎么在这呀,哥哥已经去请你了呀,別和我们闹彆扭了,你这样,我们也很为难的。” 她脸上扬起笑意,端著一副好姐姐的做派,又劝说著沈余早点回家,別让爸妈担心了。 表面在劝说沈余回家,却搞得沈余像是不懂事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 记忆里,沈乐安从小就装作这样一副懂事、明事理的模样,却暗戳戳地將事情的真相遮掩得模稜两可。 冷笑一声,沈余开了口。 “回去?一个不需要我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回去?” 沈乐安脸上依旧带著笑,还试图伸手抱住沈余的胳膊:“怎么会不需要余余,那是余余的家啊!” 家?沈余看著沈乐安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就想吐,实在忍不住开口嘲讽:“你不累么?” 听到沈余的话,沈乐安明显一怔,回过神来又展露笑脸,说不明白沈余的意思。 沈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又重复道:“装成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你不累么?” 沈余话音一落,沈乐安眼角便湿润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看著沈余的眼神里带著受伤。 只能说,奥斯卡影后没有颁发给她也是可惜了。 “余余,你在说什么呀?姐姐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假千金的身份,可是没关係的,只要你愿意回来,爸妈还会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 瞧瞧,说得多好听,当初不是他们要把自己赶出来的吗?如果不是已经被沈家扫地出门过一次,沈余还真就信了对方的鬼话。 第8章 先教训她,再去邀功! 沈乐安还在那里自我责备,怪自己那天没能把沈余拦住。 挑挑拣拣地说著,表面上沈乐安一副为沈余好的样子,却有意无意將沈余塑造成了一个吃沈家的,喝沈家的,因为一点委屈就离家出走,要和收养自己的家人一刀两断的白眼狼。 她说话声音不小,路过的佣人都能听到。 从沈乐安口中得知沈余是沈家收养的俩千金时,他们都被震惊到。 她们只知道沈余是被少爷带回来的,夫人很喜欢沈余,听说是个孤儿,夫人还透露出想要收沈余为义女的打算。 可这沈余怎么突然和沈家扯上关係了? 佣人们很不理解,心底却有了些猜测。 难道这沈余为了攀附上裴家故意撒谎说自己是孤儿? 想到这里,他们再次看向沈余时脸上带著鄙夷。 察觉到周围有佣人停下来好奇地看这边的情况,且落在沈余身上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厌恶,沈乐安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却没能逃过沈余的眼睛。 “余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家里说,家里都会满足你的,听姐姐的,回家吧……” 沈乐安的声音几乎算得上是祈求。 听著宝贝女儿低声下气地哄著沈余,孟雅琴心里不是滋味,但想到沈乐安的病还得靠沈余来治,也柔声哄著沈余回去。 “余余,和我们回家吧,就算你不是沈家的孩子,我们也会永远把你当亲生女儿的。” 亲生女儿?沈余冷笑一声,沈家会把她当亲生女儿,怎么可能? 沈余知道,在沈家人眼里,她沈余永远低他们一等,现在愿意哄著她也不过是她还有用罢了。 等她没用了,等待她的必然是再次被扫地出门。 沈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们,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 她反应越是冷淡,孟雅琴和沈乐安心里越是不安,不知道沈余想要搞什么名堂。 等她们说的嗓子快冒烟了,沈余才终於开了口。 “装够了?”沈余一脸嘲讽,看著两人的眼神里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就如同对待两个陌生人一般。 “余余……” 两人面色一僵,沈余都沦落到来当匠了,她们愿意带她回沈家,不应该感恩戴德地跟著她们走吗?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沈乐安不死心,还想过去拉沈余。 沈余下意识地躲了过去,却没想到沈乐安会直接摔倒在地。 孟雅琴连忙把沈乐安扶起来,就要开口指责沈余,却被沈乐安拽住。 沈乐安低头敛眉,垂泫欲泣,好一朵柔弱的小白! “妈,不怪余余。余余,没关係的,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害姐姐摔倒的,你只是不想让姐姐触碰你,姐姐不怪你……” 沈乐安这么一说,周围开始围过来的佣人里开始有人对著沈余小声指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一个是从衣著到谈吐都高贵优雅的千金小姐,瘫坐在地上楚楚可怜。 一个穿著奇装异服,看起来不伦不类,就跟隨时要上山捉鬼似的,还撒谎说自己是孤儿的撒谎精。 这种情况下,佣人们本能地更偏向於沈乐安,打心眼里觉得沈余没有教养。 佣人们觉得夫人那么喜欢沈余定然是被沈余蒙蔽,甚至已经在心里计划要在夫人面前揭穿沈余的真面目。 沈余勾唇一笑,脸上的表情甚至看起来有些恶劣。 “你说错了,我就是故意害你摔倒的啊!” 这话一出,周围更是一片譁然。 当然大部分即便心里再看不过去,也不会主动去招惹沈余。 不管怎么说沈余都是夫人眼里的红人,即便她欺骗了夫人,也要等到在夫人面前揭示她的真面目后,再由夫人定夺。 他们自然不会主动得罪,可总有一两个人脑子不灵光,偏偏要惹火烧身。 一个佣人站出来,指责沈余是白眼狼,忘恩负义。 “人家好歹养了你,你怎么不知感恩?”那佣人一脸不赞同地看著沈余。 养了她?沈余冷笑,那她是不是还要感谢沈家为了给沈乐安续命,让她在沈家受尽委屈的长大成人? 这位佣人姓吴,都称她为吴妈,是新来不久的。 她走近后,才看清沈余脖子上掛著沉甸甸的大金块,前几天她看见沈余时明明还没有这金块,大概率不是从沈家带来的。 这金块也不像是夫人为她置办的,心里当下有了猜测。 她伸出手,试图去扯那金块,被沈余灵活地躲了过去。 “看来你不仅骗了夫人,还是小偷!夫人好心收留你,你不仅骗她,还偷裴家的金子!” “什么?”沈乐安听到吴妈的话,一脸惊讶,隨后开始不停地摇著头,好像对沈余这个妹妹失望透顶。 她流露出受伤的神色,质问沈余怎么能偷东西,孟雅琴也一脸难过的怪自己平时太宠沈余了,没有教导好沈余,才会让她做出这种事。 吴妈身旁的人轻轻的拉著她的袖子,用眼神不停地暗示她不要多管閒事,却根本拦不住她。 看了吴妈一眼,沈余只觉得这人自以为是的可笑,第一次见有人主动送上了给別人当枪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意味。 沈家母女看到有人主动替她们出头,心里乐开了,面上確实丝毫不显,继续装可怜。 “吴妈,你別说了!”吴妈旁边的佣人似乎有些害怕吴妈,小心翼翼地拉吴妈的袖子。明明是好心,可没想到吴妈压根不承她这份情,一把把她推开。 吴妈已经计划好要先斩后奏了,她打算先教训一下沈余,再去找夫人邀功。 还没行动,心里就已经开始幻想著自己能够討得夫人的欢心,以后成为裴夫人身边的红人,看著还有试图来拉她的人,甚至觉得这人是想要抢她的功劳。 她在裴家作威作福惯了,当即大喊出声。 “做什么?你们怕她,我可不怕!这小丫头不仅把夫人骗得团团转,还偷裴家的东西,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第9章 不是你们要把我扫地出门? 说完她又看了看孟雅琴和沈乐安的反应,见她们仍旧一副对沈余失望透顶的样子。 她都这么说了沈家母女也没有替沈余出头的意思,才扑向了沈余,却没想到手扬起来就被抓住了。 吴妈扭过头,就看到裴砚和霍晴站在她身后。 “你想做什么?”裴砚眼神有些冷,沈余好歹是家里的客人,他没想到自家的佣人会和客人起爭执,甚至还要对人动手。 霍晴脸色也不是特別好看,板著脸一言不发。 “少爷!夫人!”吴妈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听到吴妈说出两人的身份,沈乐安扭头看过去。 裴砚挺拔的身姿和优越的五官闯进沈乐安的视线,她便移不开眼了,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这直白的眼神自然没有逃过沈余的眼睛,她脸上掛起笑意,一副看戏的模样。 沈乐安的视线太炽热,令人无法忽视,裴砚眉头轻蹙,但知道对方大概率是家里请来的客人,还是礼貌地对著她点了点头。 吴妈看向少爷和夫人,开始告状,说沈余是骗子,根本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孤儿,而是沈家收养了十多年的假千金。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告诉他们沈余不仅撒谎成性,还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假千金?听到沈余的身份,霍晴惊讶了一瞬,她確实以为沈余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沈家收养的女儿? 可她关注点却不在沈余有没有骗她上,她第一反应是,如果沈余真是沈家收养的女儿……她还能留沈余在裴家吗? “少爷,夫人,咱们裴家好心收留她,可她不仅骗了夫人,还偷了我们裴家那么大一块金子,现在那金子就明晃晃掛在她脖子上!” 吴妈继续告状,裴砚眼神严肃,透著一丝凉意,霍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吴妈看他们的表情,洋洋得意,等著少爷夫人做主,將沈余这个骗子赶出去。 等沈余被赶出去,她这个揭穿沈余假面的人自然不会被裴家亏待。 而沈家母女在这一刻並没有著急撇清和沈余的关係,毕竟是裴家,怎么会查不到沈余沈家养女的身份? 只不过是愿不愿意查了。 沈乐安心思转得飞快,与其撒谎撇清和沈余的关係,不如劝说沈余把金子还回去,还能在裴家落下一个好点的印象。 一群人心思各异。 沈乐安好心地开口。 “余余,听姐姐的,快把金子还给裴家,再给裴家人好好道个歉。” 孟雅琴这时也附和道:“余余,听妈的,把金子还回去,然后和我们回家吧!” 母女两人一人一句,裴砚他们从中听出这对母女便是沈家的人。 想起父亲提过要和沈家合作一个项目,裴砚便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但这沈家母女…… 裴砚有些想笑,明明还没查清事实,怎么就默认是沈余偷了金子呢? 嘴上说得像是疼爱女儿,疼爱妹妹,可还没搞清楚状况,脏水就已经泼在了沈余身上。 这情形,如果不是沈余的金子是自己亲手交过去的,恐怕都信了沈余就是偷金子的人了。 裴夫人从不过问裴家的產业,自然不知道项目的事,以为沈家是特意来接沈余走的,心里还有些不舍。 至於金子的事,她却是发现沈余脖子上掛了个金子,虽然不知道是她和裴砚要的报酬,但打心眼里也不相信沈余会做偷盗的事。 沈余治好了她的病,想要什么大可以直说,没必要去偷。 可这沈家母女…… 霍晴柳眉轻蹙,不太理解她们是个什么意思,明明还没办法確定就是沈余偷了金子,怎么就著急推在沈余身上了? 再联想到沈余粗糙的手和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霍晴有了自己的猜测。 裴砚这时看了眼沈余,见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的模样,好像討论的根本就不是她的事一样。 沈家母女还在劝说沈余,一边劝说著,一边数落自己的不是,没有教导好女儿(妹妹)。 明明一副为沈余好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总有些模稜两可的感觉。 霍晴冷笑一声,大概也知道了沈余在沈家的日子如何,也理解了沈余那句我没有家是什么意思。 裴砚自然也听出不对劲,暗道怪不得当时他找到人的时候不是在沈家,而是在一个破旧的小区。 看著眼前几个女人一台戏,裴砚冷冷地开了口。 “她承认金子是她偷的了?” “她没说,但是连沈家人都不知道她这金子哪来的,肯定就是偷的!” 吴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金子不是沈余偷的,还能是哪里来的,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么? 裴砚又看向沈家母女。 沈家母女摸不清裴砚是什么意思,难道沈余偷了金子的事不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金条確实不是我们沈家的。” 又是模稜两可的回答,不是来自沈家,所以不排除是沈余偷的,又没有直接说是她偷的。 总之是没有护著沈余的意思,显然这对母女对沈余的爱护真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嘴角勾起,裴砚说出了金子的来歷。 “这金子,是我亲手交给她的!” 吴妈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那金块,怎么看都不像是裴砚会给出去的东西。 豪门大少爷送东西难道不应该送首饰、包包、衣服或者是支票吗? 就算送金子,难道不应该送个精致的金首饰? 或者是金条都行,送个丑丑的大金块是什么鬼? 沈家母女也一脸震惊,她们听吴妈说那金子是沈余偷的,便信了。 她们暗自懊恼不该轻易地信了一个佣人的话。 “你们沈家好有意思,还没弄清真相,就先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霍晴將沈余护在身后,嘲讽开口。 沈家母女面露尷尬,解释说她们也是被误导了,才会错怪了沈余。 “余余,你不会怪我们吧?”沈乐安小心翼翼的开口,好像真的怕沈余会生气一样。 “有什么可怪的,你们不一直都这样。”沈余无所谓的耸耸肩。 沈家母女脸色一僵,沈乐安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不停地摇著头,脸上流露出受伤的神情。 她一副对沈余失望透顶的模样,偏过头似乎不忍再看沈余一眼。 “余余,你怎么……怎么能这般抹黑我们,是在外面学坏了吗?姐姐那天就不该放任你和家里一刀两断!” 说著她闭上眼,好像懊悔到了极致。 说的好听,可那天不是他们沈家要把沈余赶出来,沈余才提出要一刀两断的吗? 挑挑拣拣,全成沈余的错了? 第10章 蛊是他下的 沈余实在忍不住了,嗤笑一声,隨后说道:“不是你们先要把我扫地出门,我才提出一刀两断的吗?” 一刀两断,扫地出门? 霍晴听到这两个词,心里一喜,这么说,这沈家和沈余已经没有关係了? 本来她还担心沈家要把沈余接走,这么一看,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孟雅琴在心里暗骂沈余就这样把事实说出来,表面却是说她们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还说是沈余听错了。 听错了?霍晴觉得好笑,她猜到沈余在沈家过得不好,此时对沈家的印象非常差,看沈家人非常不顺眼。 在她看来,沈家虽比不上裴家家大业大,却也不至於连个小姑娘都养不起。 既然没有打算好好养,为什么还要收养一个孩子带回去作践? 作践完人把人扫地出门,现在这又是想做什么?再把人带回去继续作践么? 挡在沈余面前,裴夫人开了口:“她现在不想回去,你们母女没有其他事,便离开吧!” 沈家母女自然不愿意就这样离开,还想说什么,霍晴扫了她们一眼,有些不耐烦道:“裴家有家事要处理,沈家还请先行一步。” 裴砚也有些討厌她们,这对母女说话半真半假,他不是很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相比起来,沈余直来直去的性格好像更討喜一些。 比起霍晴,裴砚更直接一些,直接示意保安和佣人將她们“请”出去。 沈家母女自然不愿意这样离开,却又无可奈何。沈父和沈怀川父子还在和裴建青討论项目,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等沈家母女离开,霍晴才看向一旁的吴妈。 吴妈呆愣著,磕磕巴巴地开口:“就……就算金子不是偷的,她……她骗夫人说自己是孤儿……” “她从没说过她是孤儿,况且就算她是骗子,是小偷,也不应该你来出手教训!” 霍晴板著脸,接了话,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带著威压。 “她好歹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再如何,轮得到你一个佣人来出手教训人?你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说完,她又扭头看向其他围观的佣人,不怒自威道:“你们就这样任由她作威作福,没人出来拦她么?” 之前劝过她的那个佣人上前一步,小声解释说她劝了,可是吴妈不听,还有人上前把吴妈当时说的话学了一遍。 “你胡说,我不是这样说的!”吴妈辩解道,甚至还要对佣人对手,明显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 这时陆续有佣人站出来,诉说吴妈平日里怎么仗著她儿子欺负人的。 佣人们早就已经忍了吴妈好久了,如今站出来也不过是恰好有了机会而已。 原来这吴妈的儿子是裴家的刘管事,她在裴家乾的时间不长,却没少借著儿子的势欺负人。 她们不是没想过告诉少爷,夫人,可总是会被刘管家拦下来。 霍晴明显动了气,对贴身照顾的佣人吩咐著:“去把刘管家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裴家现在到底是谁做主!” 刘管家很快被找过来,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沈余看到刘管家,眸色暗了暗,藏在袖子里的朝兴奋地扭来扭去,只有沈余能听到的小奶音透著兴奋。 “主人!朝饿饿,朝想吃!” 刘管家的身上带了些蛊的气息,不是特別浓烈,应该是接触过蛊,並且有了一段时间了。 但更重要的是,这蛊,和霍晴中的听山蛊明显是一样的气息。 沈余怀疑霍晴中的听山蛊和眼前这个管家有关,霍晴待沈余不错,沈余便没有急著走,视线时不时停留在刘管家身上。 刘管家走近后,看清站在霍晴面前的佣人正是他的母亲,心里有些不安。 “夫人,有什么事吗?”刘管家轻轻鞠了一躬,一举一动让人挑不出错处。 霍晴问他认不认识吴妈,他点头说是他的母亲。 当著刘管家的面,霍晴让佣人们把吴妈是怎么仗势欺人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刘管家后退一步,连连摆手,不停地解释说自己不可能做这种事。 可佣人们却纷纷拿出收集到的证据,显然是早就计划好要好好告他一状。 刘管家看著佣人拿出证据,却依旧在狡辩,说是这些人合起伙来誹谤他,最后刘管家顶不住压力,自己承认了自己做的事。 “你被解僱了,收拾你的东西,离开裴家!” 听到自己被解僱,刘管家开始求情,如果他被裴家解僱,以后哪家还愿意僱佣他? 可霍晴不会继续用他,这种人心术不正,留在家里就是一个祸害。霍晴让人把他和吴妈一起赶出裴家。 “等一下!”刘管家要走时,沈余喊住他。 刘管家看向沈余,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沈余一句话,就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她说:“晴姨的蛊是你下的吧!” 裴砚冰冷的视线射向刘管家,带著审视。 刘管家人都傻眼了,他不知道沈余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蛊?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蛊!” 刘管家大声为自己辩解。 可沈余一口咬定就是他下的,不仅確切的说出下的是什么蛊,甚至连中蛊的时间都说出来个大概。 “你给晴姨下了听山蛊,时间大概是一年半以前。” “真的不是我!那什么听山蛊,我听到没听说过,怎么可能给夫人下蛊?” 刘管家扯著嗓子,矢口否认下蛊的事。 “確定是他?”裴砚看向沈余,是询问的语气。 沈余点点头,解释说自己能感受到刘管家身上有蛊虫的气息,虽然淡,却能和霍晴中蛊的时间对上。 “你在胡说什么,下蛊?我连蛊是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东西都没听说过,谁知道是不是你编造出来的!” 刘管家脸色通红,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会下蛊。 裴砚看刘管家脸红脖子粗,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可再看沈余,眼神坚定,好像认定了就是刘管家。 “你有办法证明是他下的蛊吗?”裴砚看向沈余,又问道。没有证据,这件事很难处理,不可能单凭沈余一句感受到了蛊的气息去解决。 沈余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第11章 取消合作 打开手上的小盒子,里面正是从霍晴体內取出的听山蛊。 “听山蛊会寻上带有它气息的人,只不过……” 沈余嘴角勾起,像是狡黠的小狐狸,她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刘管家不由得有些心慌。 “只不过它找到对方后,便会钻进对方的身体里產卵。” 沈余笑眯眯地看著刘管家,娇俏的脸颊笑起来很好看,可刘管家只觉得遍体生寒,他看著沈余手上的盒子被放在地上,隨后黑色的小虫从盒子里爬出来,直奔自己而来。 “不要!”他突然大喊一声,嚇得后退好几步,明明他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可他却知道那些虫子是奔他而来的。 他想跑,可却被几个保安摁在了地上,阻止了他的行动。 眼见那黑色的小虫子顺著他的裤脚爬了进去,他挣扎得更厉害。 吴妈看到小虫子钻进刘管家的裤脚,连忙扑上去,掰著保安的手试图让他们把刘管家放开,嘴里喊著“放开我儿子!” 保安放开了刘管家,可蛊虫已经钻进他的衣服,他感觉浑身发痒,恐惧在心底蔓延,隨后他便將一切都交代了。 他说曾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要他將一套护肤品推荐给霍晴,他也没办法確定是不是那套护肤品的问题,但他也想不到別的。 “当时夫人就用了一次,有些过敏就没在用过,后来就扔掉了。” 刘管家一说,霍晴想起確实有这样一件事,如今护肤品已经不在了,没办法確认是不是它的问题。 刘管家瘫坐在地上,解释说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沈余说的蛊,但夫人確实是从那以后身体开始出状况的。 他说完又开始求沈余帮他把那虫子弄出来,沈余问给他护肤品的是谁,他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那人找到刘管家的时候戴著鸭舌帽和口罩,他只看见了半张脸,实在没有办法辨认。 沈余蹙眉,大概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轻点著手上的小盒子,看著小黑虫又自己爬进盒子,几乎所有人都在惊讶地揉著自己的眼睛。 “哇,余余,你是怎么做到的?” 霍晴惊讶的凑过去,在佣人面前气场十足的豪门富太太在面对沈余时却没有一点架子,一脸好奇的问东问西。 她拉著沈余往客厅走,剩下的烂摊子交给裴砚处理。 “余余,你说那蛊会寻上带有它气息的人,它是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不应该先找我吗?” 霍晴的有些好奇的问,隨后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那是我胡说的,都是嚇唬他的。” 沈余摆摆手,一脸无辜。她其实只能感觉到刘管家碰过那蛊,没办法证明就是他,沈余只是炸他而已。 “那虫子听我的,我让它找谁,它就找谁!”其实是朝要挟蛊虫不按照沈余的想法去做,就把它吃掉。 本以为霍晴听到她的话会害怕,却没想到不仅没有,反而將手挽上了沈余的胳膊。 进了客厅,沈余看到了沈家父子,霍晴这才知道沈家是来谈项目的。 看到沈余,沈家父子一脸惊讶,他们和沈乐安母女一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余。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沈余是和这位传闻中红四代出身的裴夫人手挽著手走进客厅。 而霍晴知道眼前的父子也是沈家的人后,嗤笑一声,令客厅里一直在討论项目的三人十分不解。 宠妻狂魔裴建青凑到霍晴面前,询问发生了什么,霍晴冷哼一声,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拉著沈余就往客厅走。 老婆生气了,裴建青只想追过去哄,沈家父子搞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只见裴建青朝著他们尷尬的笑了笑,说项目的事下次再谈,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一直到离开裴家,沈家父子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晴晴,谁又惹你不开心了?”裴建青凑到霍晴旁边,平日里一本正经开会的人,此时嬉皮笑脸的凑到老婆面前。 裴建青在霍晴面前毫无形象,得亏裴砚没在这,否则看著自己父亲这个恋爱脑,少不得要阴阳几句。 “我问你,那么多人求著和裴家合作,你怎么突然想起和沈家合作了?” 霍晴冷哼一声,又嗔了裴建青一眼,才问道。 平日里从不过问集团里的事,霍晴突然问起,裴建青还觉得稀奇,认真的和她解释清楚原因。 霍晴又冷哼一声,裴建青摸不清楚怎么回事,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我问你,治好我的是沈家么?” 霍晴看著裴建青,看著他摇头,才又继续说道:“救我的是余余,又不是他沈家,为什么要让沈家占便宜?” 裴建青不知道沈家的情况,裴家和沈家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裴家犯不著去打听沈家的事。 看向自己的爱人,裴建青还是不太理解什么意思,霍晴这才气哄哄的把碰到沈家母女和佣人一起为难沈余的事复述一遍。 “说句不好听的,这沈家简直就是又当又立,咱们裴家和他们合作,谁知道会不会被背后捅一刀?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对对对,老婆说的对!”裴建青应合著,“我现在就联繫沈家。” 裴建青说著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告知沈家取消项目的合作。 沈家父子刚到家,就接到了裴建青的电话,还以为是要说项目合作如何进展,没想到却是要取消合作。 沈父不明所以,却还是陪著笑脸问道:“裴总,我们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取消了?” 裴建青隨便扯了个慌,说是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就掛断了电话。 “爸,怎么了?” 先一步回来的沈家母女看沈父一进门接了个电话脸就耷拉下来,凑过去询问情况。 沈父嘆了口气,把裴家取消合作的事说了出来。 “取消,为什么?” 站在沈父身旁的沈怀川先一步开口,他满脸不解,明明在裴家的时候聊得好好的,对方態度也很好,怎么突然就要取消合作? 第12章 赶紧回精神病院 虽然裴总对合作项目提出了不少问题,但到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一直是和顏悦色的样子。 沈怀川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刚到家对方就提出要取消合作。 “裴家提出取消合作的理由是什么?” 沈怀川问沈父,听到沈父说是因为资金周转不足,蹙起了眉头,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怎么听不出裴家只是胡乱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他们,可裴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脑海中闪过沈余的脸,沈怀川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觉得沈余能动摇裴家的想法。 孟雅琴却不这么觉得,谁知道是不是沈余在裴家面前詆毁他们沈家? “肯定是沈余那个白眼狼搞的鬼!” 孟雅琴一脸怒意,如果她没有在裴家看到沈余,还不会怀疑她,可偏偏她看到了,她一股脑的將错误全部归在沈余身上。 “肯定是她在裴家说了什么,导致裴家改变了主意!” “胡说什么!沈余离开沈家后,无亲无故的,裴家能信她的?你当裴家是傻子!” 沈父呵斥一声,明显不愿意再提这件事,说与其在这胡乱猜测,不如想想办法继续爭取这个项目。 “还有沈余,確定她在裴家了,想办法把她哄回来,起码让她回家一趟,儘快把续命蛊的事情解决,治好安安的病” 一家之主发话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沈家这边还在想办法把沈余哄回来,裴砚已经带著沈余出发前往温家。 温家夫人的生日到了,他们要去参加温夫人的生日宴。 “只要那个下蛊的人靠近,我就能感觉出来。” 沈余小声和裴砚说道,身高差的有点多的,裴砚要把腰弯下来,才能听清她说话。 沈余还是穿著她那黑色小短衫和到脚踝的长裙子,长长的头髮用一只木头簪子挽了起来。 一直被头髮遮挡的额头露了出来,也露出已经结痂的伤口,是和沈乐安一起被绑架时磕的,此时看起来还有些狰狞。 “你头上……” 裴砚欲言又止,沈余不用猜也知道他想说什么,隨口道:“哦,和沈乐安一起被绑架的时候磕的。” 沈余的语气太平淡,说的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样。 温家离裴家太远,她有点晕车,不是很想再说话,缓缓闭上眼睛,她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沈余睡著,裴砚还在看著她头上的伤口,一双瑞凤眼淡淡的好似没什么情绪,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 等到了温家別墅大门前,沈余才推开车门往下走。 睡了一路,她身上的衣服都带了褶子,几捋碎发从额角散落下来,遮住了沈余头上的伤。 还有一捋头髮往上翘起来,刚睡醒的人睡眼惺忪,眼睛看起来水润润的。 从车上下来,沈余步子虚浮,脚落地没走几步就朝著地上栽去。 裴砚见沈余要摔倒,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衣领。 和裴砚把她带去裴家一样的动作,像是拎小鸡一样,沈余还有些懵,没搞清楚眼前是个什么状况,却已经仰著头去看裴砚。 看著沈余一脸懵逼的样子,裴砚眉梢轻挑,忍不住轻笑出声。 可沈余再看过去时,裴砚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脚再次落在实处,裴砚已经鬆开了她,迈著步子往別墅大门走去。 “还不快跟上。” 声音传过来,清脆悦耳,却透著一丝不耐烦,沈余一怔,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这是被嫌弃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她赶紧追过去,紧跟在裴砚身后,她不知道,前面的人怕她追不上,刻意放慢了步子。 宴会上伴隨著优美的音乐,宾客们上前向一位贵妇祝寿。 沈余跟著裴砚进门后,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裴砚跟人说了几句话,就发现沈余已经不在他旁边了。 “朝,你眼里只是吃是不是?” 消失在裴砚身旁的沈余正看著掌心里粉粉嫩嫩的漂亮小虫子,一脸无奈地和它解释今天是来做正事的。 朝察觉到有人中蛊,非要沈余去解掉她的蛊,吵得沈余头疼,她只能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来试图和这个小傢伙讲道理。 朝半站在沈余的手心,小奶音透著一丝委屈。 “主人,你不是说,要快快把朝积累福气么?现在就有一个积累福气的机会,你怎么不愿意去……” 积累福气,嘴馋了才是真的吧? 沈余继续和朝解释,我们今天是来做正事的,可朝不听,甚至在沈余手心打起滚来。 沈余一脸无奈,只好拦住了衣著华贵礼服的妇人,脱口而出的话让对方瞬间黑了脸。 “夫人,您中蛊了。” 贵夫人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有人衝过来拦住她,还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贵夫人是温氏集团温天易的妻子苏荷,也是今天的寿星。 她看向沈余,脸上得体的笑容消失不见,甚至带上一丝慍怒。 周围有人忍不住鬨笑出声,还有人问沈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放任她出来胡闹。 不怪有人觉得沈余是在胡闹的小孩子,谁让她现在的长相这么有欺骗性? 这时裴砚寻过来,就看到沈余被一群人围著。 “怎么回事?”裴砚看向沈余。 沈余看裴砚蹙眉,以为他嫌弃自己麻烦,却还是抽出手,认真地给程砚讲事情的经过。 “我发现她中蛊了,想要帮她解蛊,她体內的蛊已经快要发作,不解蛊就会没命。” 听到沈余说感觉到苏荷体內有蛊,並且快发作了,周围又响起鬨笑声,甚至有人劝说沈余赶紧回精神病院待著。 裴砚不怎么在商界露面,但也有一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敢言语,也有不少人没见过他,说话自然不顾及他,话语不是很好听。 沈余不动声色地听著周围人的议论,只是观察著苏荷的面色,判断著苏荷所中的是哪种蛊。 周围人见沈余不说话,嘲笑声更甚,裴砚蹙眉,把沈余拉到他身后。 “別走啊,小姑娘,你倒是来说说这位夫人中的是什么蛊?” 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子拽住沈余的袖子,一副看好戏的姿態,被裴砚冷冷地暼了一眼。 沈余一下把袖子扯了出来,隨后走到了苏荷面前,抓起程夫人的手腕诊脉时,周围笑声更加放肆,他们都在等著看沈余的笑话。 第13章 有些不对劲 不一会儿,沈余就鬆开了手,淡然开口:“是金蚕蛊,金蚕蛊不畏火枪,很难消除,中蛊后,便会胸腹绞痛,肿胀得像是一口翁,还会七日流血而死。” “哈哈哈,你们听她在说什么?金蚕蛊?还七日流血而死,你们看温夫人面色红润,哪里像是中了蛊的样子?” 苏荷也有些恼,她平日里就很害怕虫蛇一类的东西,被別人说自己身体里有虫子,换谁也不可能高兴。 她柳眉轻蹙,如果不是认出了沈余身旁裴砚的身份,恐怕已经让人把沈余赶出去。 沈余却好似看不到对方对她的恼怒,继续开口:“给你下蛊的人,是从饭食上做的手脚,可以从家中负责做饭的佣人入手。” “你听她在说什么?果然是疯了啊,她要说別人或许还有一分可信度,可这是温夫人,怎么可能?” 沈余话音刚落就有人窃窃私语。 苏荷和温先生是出了名的关係好,在场眾人谁不知道温先生爱妻如命,比裴先生还要有过之而不及,每日都亲力亲为地准备苏荷的一日三餐。 沈余让苏荷从家中做饭的人入手,不就是怀疑温先生想要害苏荷么? “你別胡说八道了!” 苏荷瞪大眼睛,呵斥著沈余,还警告她再乱说绝对不会轻饶她。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裴砚眼睛里泛著凉意,沈余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事多。 “温夫人,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吧?”沈余看向苏荷,她不打算在这里耗下去了,这里的人她都差不多看过一个遍,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苏荷不回话,沈余也不介意,只是说道,“你確实中了金蚕蛊,你可以回去后可以把银针插在煮熟的鸡蛋上,再含在嘴里,一个小时后蛋白变黑,就是中蛊的症状。” 沈余语气认真且诚恳,没再多言,对方只要发现不对劲,会主动找她的。 她拉著裴砚离开了宴会。 到了裴家,霍晴脸上带著气愤迎上来,宴会上的事她都听说了,知道沈余好心帮对方解蛊,对方不仅不领情,还嘲笑沈余。 “余余,我听说有人欺负你了?” 她怕沈余不开心,抓著她的手想要安慰她。 “没人欺负我。” 沈余安抚地拍了拍霍晴的手,霍晴不太相信,她看了裴砚一眼,似乎在责怪裴砚在外面没有保护住沈余。 裴砚没说话,自己一个人上楼。 当天,苏荷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裴家。 她回去后,半信半疑的將银针插在鸡蛋上,含在嘴里,取出来时发现蛋白果然变成了黑色,大惊失色。 她谁也没敢告诉,自己一个人来找沈余。 沈余早就猜出了对方的来意,也不著急,坐在沙发上悠閒的喝茶。 “沈小姐,你说得没错,我確实中了蛊。” 见沈余一直没什么反应,苏荷才硬著头皮开了口,等著沈余的反应,可沈余只是“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苏荷摸不清沈余是什么意思,只好求救地看向了霍晴。 霍晴知道苏荷在宴会上不知好歹拒绝沈余解蛊,还任由別人嘲笑沈余,傲娇地偏过头,避开了苏荷的视线。 她只好又看向沈余,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沈小姐,上次是我不对,我只是不太相信有蛊这种东西,您还愿意帮我解蛊吗?” 她越说到后面越没底气,想到自己体內现在可能全是虫子,眼睛里闪著泪光,强忍著才没有哭出来。 “愿意。” 沈余一开口,苏荷破涕而笑,只觉得自己有救了,霍晴却不乐意了。 余余主动帮她解蛊的时候,她不愿意,该任由別人欺负余余,现在凭什么她想解,就要给她解? 拽著沈余的手,霍晴语气里带著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余余,你就这么答应了?她之前那么对你,你还这么痛快的就答应帮她?” “不会让沈小姐白帮我的!”苏荷语气急切,害怕沈余突然反悔。 她连忙道,“沈小姐,不会让你白帮我的,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给。” 霍晴这才点点头,嘀咕著这还差不多,又看向苏荷,毫不客气道:“我们余余喜欢的东西不多,也就喜欢在衣服上掛金子,那你就给黄金吧!” 沈余看向霍晴,她只是和裴砚要过一次金子,她就知道自己喜欢在衣服上掛金子了? “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差人送过来!” 苏荷听到霍晴说沈余喜欢金子,掏出手机,立马就要打电话,被沈余拦了下来。 苏荷还以为沈余不愿意管她了,急得又要哭出来,拉著沈余的手不放。 “沈小姐,你就帮帮我吧!” “我没说不帮你。”沈余嘆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苏荷终於破涕而笑。 沈余给如何仔细检查后,告诉苏荷解蛊前她还缺一样东西,苏荷忙问是什么,她现在派人去找。 沈余摇摇头,告诉苏荷先住下来,她会安排好,就走向自己的房间。 进门前,沈余又警告她不要离开裴家,更不要隨便和人说话,吃的东西也要给她过目。 见苏荷点头,才放心的进了房间。 而一墙之隔,苏荷给丈夫温天易发了消息,告诉他要在裴家住几天。 她时刻记得沈余告诉她不能离开裴家,不能隨便和別人说话,但她发个消息应该没事吧? 她没敢告诉丈夫自己中蛊的事,怕丈夫会嫌弃自己,发完消息,她坐在床边发著呆。 沈余终於开始给她解蛊,裴砚和裴夫人都守在一旁守著。 裴砚面色淡然,程夫人时不时地捂住眼,她很好奇解蛊的过程,又有些害怕,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吃掉。” 沈余將提前准备好的药丸递给苏荷,苏荷有些犹豫不决,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沈余一眼,见沈余有些不耐,心一横,吞了进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苏荷问道。 “你躺下。” 苏荷立马躺好,朝顺著沈余的手指爬到苏荷身上,苏荷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一动不敢动。 “可以了吗?快好了吗?”苏荷一遍遍问著,沈余告诉她不要著急,要六个小时才能好。 苏荷只好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等著,沈余就坐在她旁边,偶尔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苏荷摇头,才放下心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余看著慢慢睡过去的苏荷,才慢慢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14章 不可能是他 朝已经开始驱赶她体內的蛊虫,虽没有痛苦到无法忍受,但也没那么好受,总之不可能这样睡过去。 她又伸手摸了摸苏荷的额头,发现烫手的不行,脸上才露出一丝惊慌。 “朝?” 沈余唤著朝的名字,往常回应她的小奶音没有出现,她心尖一颤,只觉得糟糕透了。 “怎么了余余,出什么事了?” 看到沈余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霍晴就知道出了状况,连忙问道。 沈余把手放在苏荷手腕上,感受著她的脉搏,同时让霍晴快把苏荷叫醒。霍晴去推苏荷,沈余又让裴砚拿刀和碗来。 大少爷被命令也不恼,甚至都没什么表情,听话地出门去准备沈余需要的东西。 “沈小姐,蛊解掉了吗?”被推醒的苏荷看向沈余,脸上满是睏倦。 沈余摇摇头,面色凝重。 她不知道为什么苏荷体內的金蚕蛊会化茧,如果不被催动,这个时候化茧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苏荷背著她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 金蚕蛊化茧,朝也被包裹到了茧里…… 沈余脸色复杂,甚至责备自己太过自以为是,解蛊前没有再次检查苏荷的身体,才会让朝跟著一起出事。 从裴砚手里拿过刀和碗,沈余让裴砚迴避一下。 毫不犹豫的用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血哗啦啦的流出来,可沈余只是轻轻蹙眉,任由血往外流个不停。 “余余!”裴夫人见到这一幕,脸都白了。 沈余本来就因营养不良有些贫血,此时失血过多,险些栽倒在地上,还好裴夫人及时拉住了她。 “我没事。”沈余摇摇头,潦草地包扎了一下手腕,强打起精神。 她一把扯掉苏荷身上的衣服,用手指蘸著血在苏荷身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號。 裴夫人看不懂沈余在做什么,只能看出沈余精神越来越差,好几次都要栽倒在床,她隱隱有些担忧。 “晴姨,你去我房间的柜子里,拿一个盒子,一会用来扣住蛊虫,等我处理。” “那你呢?你一个人行吗?” 看出沈余情况不太对,霍晴怎么敢留下她一个人? 她总觉得沈余隨时可能会晕过去。 沈余点点头,催促她快去,霍晴一脸纠结,最后还是点点头,很快把盒子拿过来。 苏荷突然开始咳起来,精神越来越差,眼神也开始涣散。 隨著沈余最后一笔落下,苏荷吐出一口血,紧接著沈余也跟著倒在床上。 蛊虫! 想起沈余交代的事,霍晴四处寻找著,最后看到地上的血跡里有金黄色的像蚕茧一样的不明物,猜测这应该就是那沈余说的蛊。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前,用手上的盒子將地上的血跡和蛊一起扣上。 而沈余醒来,看著已经被茧包裹起来的朝,忍不住找到苏荷质问。 “你见了谁?吃了什么?” “我谁也没见,我这几天吃的东西你都看过呀!” 看著沈余带著慍怒的脸,苏荷有些怕,止不住往后退。 沈余揪著她的衣领,因为太虚弱了,沈余抓著衣领的手没什么力气,可稚嫩的声音带著一丝狠厉,令苏荷不敢反抗。 “我再问一次,你见了谁?你身上的蛊,我能解,就能给你下回去!” “我……我……” 苏荷嚇傻了,她感觉沈余和这几天见过的沈余不太一样。 沈余好像一直都挺冷淡的,对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她突然发火,让苏荷有些不知所措。 沈余抓著苏荷衣领的手没有放开,等著对方的答案。 “你最好快点想清楚,否则我只能给你把蛊下回去了。”说著,沈余的手已经抚上了苏荷的脸。 “你还不打算说吗?”沈余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微缩的瞳孔里带著狠厉。 “我……我见了我丈夫,我只见了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荷捂著脸,告诉沈余昨晚上她丈夫温天易来看过她。 沈余又问温天易有没有给她吃东西,苏荷如实回答,告诉沈余温天易给她带来了一盒小蛋糕,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 她偷偷观察著沈余的神色,身体有些发抖。 沈余看著苏荷,判断不出她有没有撒谎,却还是放开了她。 如果苏荷没有说谎的话,极有可能是蛋糕有问题。 “余余,怎么样?”见沈余问完了,裴夫人一脸担忧地问道。 沈余摇了摇头,裴夫人感觉沈余还是有些虚弱,主动搀扶著她回了房间。 沈余没说让苏荷走,裴家不会放她走,苏荷也不敢有怨言,毕竟明显是她做错了。 从裴家人的口中,苏荷知道因为她吃了有问题的东西,导致解蛊的过程中出了问题,沈余为了救她不仅割腕放血,还晕倒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理解沈余为什么生气,但她不知道,沈余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朝现在被包裹在了茧里。 如果是沈余全盛时期,区区小茧根本不足掛齿,可惜不是…… 苏荷觉得愧疚,却不愿意相信是那块蛋糕的问题,她不信是她的日夜相处的爱人要害她。 苏荷到处找沈余,最后在客厅里看到了沙发上的沈余,沈余手里的包装盒正是温天易送来的那块蛋糕的。 “你来的刚好。”沈余看向苏荷,將手里的盒子递给她。 “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面加了金蚕破茧成飞蛾后的鳞粉,所以导致你体內的金蚕结了茧,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你的身体就会被飞蛾蚕食,尸体都剩不下。” 苏荷面色僵硬,脸上满是惊恐。 想到这蛋糕是温天易送来的,她不停地摇著头。 “怎么会?怎么……不是天易,肯定不是他……” 突然想到什么,苏荷一脸希翼地看向沈余,询问道:“沈小姐,有没有可能是別人將那粉末加在了蛋糕里,天易根本不知道,就把蛋糕送了过来。” 听了苏荷的话,沈余看向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苏荷第一反应是主动帮那温天易洗清嫌疑。 第15章 她凭什么? 苏荷看著沈余,开始向沈余讲述平时温天易待她有多好,如何呵护著她,捨不得她吃一点苦。 “沈小姐,不可能是他的,肯定不是他。” 裴砚刚好经过,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蹙著眉,有些不自在。 裴砚一直觉得自己父亲恋爱脑,没想到这苏荷比父亲裴建青还要恋爱脑,证据这么明显,她甚至都没有一丝怀疑。 沈余也很无语,不知道苏荷为什么这么相信不是温天易搞的鬼,哪怕已经这么明显了。 不想多说,沈余只是將画著符咒的香包递给苏荷。 “这是……”苏荷看著沈余递过来的香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蛊不是已经解了吗? “防蛊的,你戴在身上。”沈余解释道,示意她戴在身上。 苏荷“哦”了一声,觉得沈小姐真好,不仅帮她解了蛊,还给了她预防中蛊的香包。 但有件事沈余没和她说,她在香包上下了巫咒,如果有人再给她下蛊,立刻便会受到反噬,她也能顺著找到对方。 苏荷离开程家的时候,是她丈夫温天易来接她的她,沈余也看著温天易,觉得奇怪。 如果温天易確实是给苏荷下蛊的人,身上肯定会有蛊的气息,可为什么她一点都感受不到? 是用什么特殊办法去掉了,还是给苏荷下蛊的人並不是他? 苏荷笑著和沈余他们道別后,娇嗔著看了温天易一眼。 明明心里觉得是对方担心自己,所以特地来接,却还要问一句“你怎么来了?” 温天易宠溺地笑了笑,一脸温柔:“来接你的。” 任谁看,两人都是恩爱有加的样子,苏荷心里乐开了,高高兴兴的上了车,坐在了温天易的副驾,一上车,苏荷就拨通了一个电话,说要买一批金首饰,送到裴家,给沈余小姐。 苏荷走后,沈余才开始面对著霍晴的热情束手无策。 她得知沈余晕倒一部分原因是贫血,还有一部分愿因是苏荷体內的金蚕蛊被做了手脚,导致她用了错误的解蛊方法受到反噬。 想著解蛊反噬她没办法,但营养不良她能帮上忙啊!便开始了对沈余的投餵之路。 “余余,你多吃点,尝尝这个!”霍晴说著,还不忘在沈余碗里夹各种肉。 沈余看了一眼面前比別人大了一倍还被装得满满当当的碗,有些手足无措。她看向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裴砚和他的父亲裴建青。 此时看著沈余眼前那一大碗,两人都吞了吞口水。 这一大碗,就算是工地里的汉子吃完这一大碗,都得撑的走不动路,更別说沈余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了。 再看沈余的目光似乎在求救,裴砚好心开口劝说。 “妈,別夹了,她吃不下。” 霍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去看沈余的碗,好像是有点多了。 尷尬的笑了笑,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时佣人凑过来,欲言又止。 “夫人,沈家人又来了。” 霍晴眉头蹙起,她没告诉沈余这不是沈家第一次来,裴建青已经找人查了沈余和沈家。 没有查到太多,只知道沈余確实是沈家的养女,还有沈余和沈乐安一起被绑架,沈家当时对两个被绑架的女儿是如何区別对待的,以及沈余的户口已经迁出了沈家。 霍晴討厌沈家人的虚偽,私心里也不想让沈家把人接走,上次沈家来的时候,她隨便找了个藉口就把人打发走了。 霍晴看了一眼沈余,她还在看著满满当当的碗发愁,落在霍晴眼里却以为她是想起来沈家是怎么对她的而伤心难过。 “余余,別难过,那沈家咱们以后不回去,以后你就在这住下来,这就是你的家!” 霍晴抓住沈余的手安慰她,不忘嘱咐她多吃点。 给了老公儿子一个眼神,霍晴就往外走,她倒是要看看,沈家到底是想做什么! 还没走到大门口,霍晴已经听到孟雅琴说话的声音,里面满是不满。 “我们来第三次了,却连门都进不去,裴家好歹是豪门世家,怎么这般行事?我看十有八九就是沈余那丫头片子搞的鬼!” 这话一字不落的传入霍晴耳中,她冷哼一声,觉得沈家真有意思。 来的时候嘴上说是来接 “比不上沈家的家教,说別人之前还是先看看自己吧!既然沈家这么瞧不上我们裴家,那也不用登门了,慢走不送。” 孟雅琴一愣,没想到霍晴会亲自来门口见她们,更没想到她隨口抱怨两句,就让对方听个正著。 沈父也斜了她一眼,像是在责怪她乱说话。陪著笑上前,跟霍晴解释他们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意思,我们裴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沈家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他们前两次来一个佣人就把他们打发走了,这次好不容易见到裴家能说得上话的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情急之下,孟雅琴脱口而出一句“我们沈家的千金还在这里当匠,裴家难道还想扣留我们沈家的人?” 匠?霍晴有点晕,不知道沈余什么时候成了的裴家匠了,但孟雅琴的话明显是將一口大黑锅扣在了裴家身上。 冷笑一声,霍晴反问:“扣留沈家千金?” 从孟雅琴一开口,沈父就意识到不妙,沈家一对兄妹也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少说两句。 霍晴毫不客气地回懟过去:“搞清楚,你们沈家的千金就在你们身边站著,至於沈余,她已经脱离了沈家,不是你们沈家的人了!” 沈父一脸尷尬,却不得不继续陪著笑脸,和霍晴解释这些都是误会,都是小孩子脾气大,跟家里闹彆扭。 “我们確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余余到底在沈家待了这么多年,总不可能真的一刀两断吧?” “余余回去,就还是我们的女儿,也不用在这里当匠了啊!” 孟雅琴推开拉著自己的儿女,接上一句。 “谁说余余在裴家是当匠?”霍晴面带嘲讽,她又继续道,“余余才不是什么匠,我们裴家已经计划要收她做义女,以后,她就是我们裴家唯一的千金小姐!” “什么!”沈家人都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沈余不是匠,而且裴家还要收她为义女?她凭什么? 他们满是不解,沈余一个被他们沈家弃如敝履的假千金,怎么到了裴家反而成了宝贝了? 正疑惑著,一辆辆豪车开到了裴家门口。 第16章 这也纵容她? 身著制服的人从车上下来,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標著各个黄金品牌的logo。 为首的人走到霍晴面前,做了自我介绍后说明了来意。 他们正是苏荷为了感谢沈余帮她解蛊,特地联繫购买的那批黄金首饰。 听到这些首饰都是温家送给沈余的,沈家人再次傻了眼,温家!那可是温家,虽然温家比不上裴家,那也不容小覷。 沈余何德何能,裴家要收她为义女,温家送来这么多的金首饰! “怎么可能?沈余不过是沈家的养女,怎么可能和温家扯上关係?”孟雅琴忍不住道。 她脸有些红,一种叫做嫉妒的火焰在她心底越燃越旺。沈余不过是一个假千金,甚至是被他们沈家扫地出门的垃圾,她凭什么被裴家和温家这般重视! 可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眼前所发生的都是事实。 沈乐安此时也握紧了拳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同时心里有些慌乱,沈余不仅不是匠,现在还入了裴家和温家的眼,怎么可能还愿意回沈家?那她要怎么办,等死吗? 她拳头越握越紧,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妹妹从小就不爱出门,怎么会才出来几天就和裴家、温家扯上关係了?” 她一脸纠结,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能听到。 “余余她是不是又撒谎骗人了……” 明明是她一直都在撒谎,从小就把各种事情都推在沈余身上,现在又开始故技重施抹黑沈余。 其实最初的时候,沈怀川並没有那么討厌沈余,是沈乐安总是暗地里刻意引导,让他们以为沈余为了爭宠不择手段,才越来越討厌沈余。 他听沈乐安这么说,脸色特別难看,心底觉得沈余就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裴家、温家这般看重她,对沈余的厌恶又添几分。 “裴夫人,余余她平时惯会骗人,你可不要被她骗了啊!”孟雅琴上前几步,去拉霍晴的胳膊,霍晴后退几步避开,觉得沈家这些人的嘴脸简直令人作呕。 即便她见过那么多豪门世家爭权夺利,也依旧觉得沈家的行径令人不齿。 “余余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和你们断绝关係太晚了!”霍晴忍不住说道,她喊来保安,让他们把沈家这群人赶出去,以后再也別让他们进来。 霍晴想到自己和那么噁心的人说了那么久的话都觉得晦气,她吃饱了撑的去搭理他们,就应该直接把他们赶走。 再看到沈余,她更觉得心疼,多好得孩子,怎么摊上了这么一大家子? “他们是?”沈余不知道霍晴所想,她得视线落在跟在霍晴身后的那群人身上。 霍晴解释是温家派来的,她拉著沈余的手,高兴地让沈余去试戴温家送来的首饰,沈余嘆了一口气,她隨意地从里面选了一件,让那些人把其他的都送了回去。 霍晴在心里一顿夸,觉得沈余太好了,不仅会解蛊,还不贪財,沈家那群人真没眼光。 沈余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霍晴心里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她和霍晴打了声招呼,就回了房间。 手心是仍旧被茧子包裹的朝,沈余眸子幽深,大概率温天易就是给苏荷下蛊的人,可她確实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一点蛊的气息。 但沈余並不慌,那下蛊的人给苏荷下蛊一次,就会下蛊第二次,只要对方再出手,她就能找到对方! 沈余感觉到苏荷出事,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 她衝出房间,没想到一开门就撞在一个人怀里,沈余抬头就看到了正要敲门的裴砚。 裴砚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塞进了沈余手里,示意她看,手机屏幕上,苏荷的丈夫一脸悲伤,责怪裴家扣留了苏荷。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岂有此理,不是她苏荷来求著我们余余解蛊的吗?现在反咬一口说我们裴家扣留她是什么意思?” 客厅传来霍晴的声音,她美目圆睁,发泄著不满。 当初她苏荷眼巴巴的跑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助,现在她人没事了,就反过来詆毁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沈余一脸平静,好像对这件事並没有多惊讶。 “应该不是她。” “苏荷应该是出事了,去温家看看能不能见到她吧!” 沈余和裴砚一起来到温家,远远的沈余就看到温家別墅门前有个人,没想到走近后竟发现是沈怀川。沈余暗道一声“阴魂不散,怎么在哪都能遇到沈家的人?” 假装没看到他,沈余和门口的保安提出要见苏荷。 保安拦住沈余,解释说苏荷身体不舒服,不便见客。 “身体不舒服?”沈余冷笑一声,她知道这只是温天易的说辞而已,对方就是单纯不想让她见苏荷。 至於目的,沈余冷笑一声,她现在依旧怀疑是温天易给苏荷下的蛊。 “我倒是要看看怎样身体不舒服,连人都见不得!”双手交叠在身前,沈余脸上直直的看向温天易。 隨后,沈余就拉著裴砚的袖子往里走,看了一眼沈余拉著自己袖子的手,裴砚眉头轻蹙,並不是因为沈余拉著他的袖子,而是他发现自己並不排斥沈余拉他袖子的行为。 如果只是沈余,保安还敢拦一下,可是有裴砚在一旁,保安根本不敢说话,只能求生欲满满的看向沈怀川。 “余余,你怎么能做出强抢民宅的事,裴少这你也纵容她?” “关你什么事!”沈余毫不客气的呛了过去。 沈怀川冷哼一声,这时温天易拿著一份合同走出来,递给沈怀川后伸出了手。 “沈少,合作愉快。” 沈怀川接过合同,握住了温天易的手,回了一句“温总。合作愉快。” “温总。”裴砚走上前,较好的教养让他没有直接对著温天易发难,而是上去打招呼。 温天易到底是不敢把裴家得罪狠了,点点头,也热情的打招呼,和媒体面前口口声声声討裴家扣留苏荷的人判若两人。 沈余没有再说话,安静地等著裴砚和对方进行交涉。 第17章 都是那个小丫头坏了我的好事! 可不管裴砚怎么说,温天易的回答都是苏荷身体不適,不便见客。对方甚至始终没有表露出一丝不耐,令沈余她们寻不到一丝错处。 温天易走后,沈余用手撑著下巴,想了想道:“他不让我们见,我们偷偷见不就好了。” “偷偷?”裴砚看向沈余,似乎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夜幕降临,两道黑影悄悄摸进了温家別墅,裴砚终於懂了她嘴里的偷偷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说得偷偷?”清清浅浅的男声传入沈余耳中,裴砚借著月光看向沈余的脸,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向做贼一样摸到別人家来。 沈余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笑著说:“对啊,他不让我们进,我们就自己想办法进来唄!” 说完就径直往里走,裴砚心里有些不自在,他去哪不是光明正大的进?可大少爷心里不自在,走起来也依旧大步流星,矜贵十足。 “你知道人在哪?”语气里带著些许无奈。 “不知道啊!”沈余一脸无辜,她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 裴砚脸上挑眉,神色似有无奈,都没摸清人在哪,就开始行动了? “我不知道她在哪,但是我有办法!” 沈余语气里带著得意,摊开右手,是一只通体金黄的虫茧,正是从苏荷体內取出的那枚。 “这小东西就能帮我们找到温夫人?” “当然!”沈余仰著下巴,一脸骄傲。 裴砚想到沈余都能下蛊、解蛊了,好像能靠这小虫子找到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即便有了心理准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还是再一次顛覆了裴砚的认知。 只见沈余用食指和拇指捏著手里的虫茧,低声念著咒语。 隨著巫咒施展,虫茧周身泛起薄薄一层紫光,裴砚看到这一幕时,表面没什么反应,心里已经大为震撼,现在就算告诉他沈余会妖术,他恐怕都不会反驳。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根本不可能会相信这诡异的一幕。 沈余也看向了裴砚,观察他的反应,本以为裴砚看到这一幕会害怕,可看到的却是一张淡漠的脸。 瘪瘪嘴,沈余觉得有些没意思,她小声问裴砚:“你一点都不害怕的吗?” 她之前施展巫蛊之术,那些人都要嚇死了,可为什么裴家一点都不怕?沈余不解。 裴砚挑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会害我和我的家人吗?” “当然不会!”沈余眼神里满是坚定,她怎么可能害裴家?晴姨待她那么好,如同亲女儿一般,叔叔虽然见的少,但他因为自己和沈家合作,也因为自己取消和沈家的合作,就可以看出对她的重视。 还有裴砚…… 沈余盯著眼前淡漠的这张脸,虽然裴砚平日里总是冷著一张脸,但不是坏人。 她才不是害裴家的人,她隨意害人会折寿的。 “那不得了。”裴砚无所谓的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时,一种被信任的感觉却让沈余心尖一颤。 沈余有些不自然的將视线放在手里的虫茧上,虫茧尾端开始细微转动,为沈余指明方向,到某个位置后,虫茧却突然没了反应。 “它不动了。”裴砚声音压得很低,提醒沈余。 “我知道。”沈余面色平静,抬起头看著眼前的房门。 虫茧一直將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间口,门是锁著的,沈余指著眼前的门,对著裴砚说道:“人应该就在这里面。” 里面?裴砚眉头微微蹙起,这门是锁著著,所以,苏荷是被她丈夫锁起来了? 裴砚又问沈余怎么进去,沈余看了他一眼,隨后將手放在门锁上,锁里穿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竟然就这样打开了。 裴砚又一次被震惊,从未想到有一天会遇到这么多玄幻的事情,他突然有些好奇沈余还能让他震惊多少次。 “进去吧。”裴砚点点头,进了房间,可这里明显就是一个杂物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裴砚疑惑是不是沈余的虫子出问题了,要不怎么会没有人呢?看著沈余把门关上,顺手又把门给锁上了,才对著她摇摇头。 她刚想和裴砚解释人应该在地下,就听到动静,沈余眼疾手快,连忙拉著裴砚躲进了一个柜子里面。 柜子並不大,两人在柜子里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一起,意识到这一点,裴砚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朵却已经开始泛红。他虽然已经活了二十年,却从来没有和女人这般亲近过。 沈余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注意力一直在外面,谨慎地从缝隙里观察著外面的动静。 温天易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並没有发现杂物间里多了两个人。 靠墙那里有一个空的书架,沈余看到温天易將书架挪开,隨后又出现了一道门。 等温天易开门走进去,沈余才拉著裴砚从柜子里出来。 看著拉拽著自己袖子的那只小手,裴砚眸子有些幽深,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袖子扯了出来。 沈余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小动作,她小心翼翼的探进门。 门后是长长的楼梯,两人走了好久才走到头。 “温天易,你不得好死!”是苏荷的声音,她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带著悔恨。 沈余拉著裴砚躲起来,微微探出一点头,听著两人的对话,大概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温天易和苏荷恩爱的假象都是温天易营造出的假象,他表面爱妻如命,其实始终觉得屈辱。 温氏集团原本並不叫温氏集团,而是苏氏集团,当初苏荷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嫁给温天易,却没想到温天易野心勃勃,娶苏荷只为了得到苏家的產业。 为了產业,温天易害死了苏荷的父亲,却没想打苏荷的父亲留了一手,集团的股份如今依旧掌握在苏荷手里。 他也不想再和苏荷虚与委蛇,便想故技重施,让苏荷也死的无声无息,便可以彻底掌握集团。 “都是那个小丫头坏了我的好事!”小丫头说的自然是沈余。 第18章 她要把余余拐走 温天易眼神阴狠,再没有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他一手捏著蛊虫,一手捏起苏荷的下巴。 眼见著那蛊虫就要被强塞进嘴里,苏荷瞪大双眼,奋力挣扎,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可蛊虫並没有被塞进嘴里。 温天易突然惨叫一声,手上的蛊虫掉落在地上。 苏荷看到沈余走出来,眼神复杂。想起她几天前几天信誓旦旦的说著不可能是她丈夫害她,没想打这么快就被打脸。 “沈小姐……”苏荷欲言又止,沈余快步走过去,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裴砚提出把温天易送进警局,他们带著证据来了派出所。 刚开始,警员听到温天易下蛊害人,还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差点把他们全抓起来,直到裴砚拿出一份证件,他们略带惶恐地將沈余他们迎进去。 温天易被关进审讯室,下蛊的说法太过匪夷所思,警察也不好定案,主要是蛊这种东西,他们压根听到没听说过,规定里更不可能有任何惩处措施。 最后,温天易还是以故意伤害罪判刑,这时,沈余却再次提出要见温天易。 “给你蛊的,是谁?”沈余声音带著一丝冰冷,对方不仅能帮温天易害人,还能让她丝毫察觉不出蛊的气息,绝对不是简单的蛊师。 温天易冷哼一声,偏头避开沈余的视线,明显不愿意说出对方的身份,沈余也不在乎,手指微动,小小的蛊虫从她手中飞出后,她便转身往外走。 温天易显然没想到沈余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很是惊讶,他不知道沈余留下了蛊虫,他现在就是沈余找到他背后蛊师的诱饵。 沈余也不確定那蛊师会不会来找他,但总归是要做些准备。 回到裴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裴家却依然灯火通明,沈余一进门就被霍晴拉著手不放,沈余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报警了!”霍晴抚著胸口,显然有些后怕。 沈余看著她眼里的担忧,心底暖暖的,她身为苗疆圣女,有时需要外出歷练,族人虽然也会期盼她早日回来,却没有这样担心过她。 在族人眼里,她强大且无所不能,是宛若神邸一般的存在。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可霍晴再次提出让沈余留在裴家,以及收她为义女的想法时,沈余第一反应却依旧是拒绝。 “晴姨,等找到给你下蛊的人,我就出去住。” 霍晴脸一下子又耷拉下来,似乎很是伤心,看沈余的眼神像是在看拋弃妻女的负心汉。 沈余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可她確实不能留在这,她的身份不適合留在这,会给裴家带来麻烦。 她还要为朝积累福报,这註定她今后不会一直留在同一个地方。 霍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沈余依旧没有留下来的打算,霍晴便暗自为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还有机会,她肯定能让沈余心甘情愿留在裴家! 几天后,粉红色定製款豪车停在裴家大门口,苏荷从车上走下来,对著蹲在门口看蚂蚁的沈余不停地挥手。 “沈小姐!”看到沈余,苏荷由走变成小跑,直奔沈余而来。 沈余抬头看向苏荷,不知道她又来做什么,苏荷伸手指向身后的自己买来都捨不得开几次的宝贝车,笑得明媚。 她已经查过沈余和沈家、裴家的关係,知道沈余现在是借住在裴家,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沈余带回苏家。 她已经和温天易离了婚,现在温家不再是温家,而是苏家。 “沈小姐,这车怎么样?送你!” 沈余看了一眼那通身粉红色的车,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嫌弃,她觉得有点丑。 “好丑……” 心里的想法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苏荷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没关係!我那还有很多车,快上车,去了你隨便挑!” 苏荷很快重新振作起来,拽著沈余就往车上走,吃奶的的劲都使出来了,沈余確实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苏荷想不清,为什么沈余瘦瘦小小的,还比她低了半个头,力气却那么大? 她又催促沈余快走,这时裴家已经有佣人跑到霍晴面前,大喊著:“夫人,不好了,沈余小姐要被拐走了!” 霍晴一听,腾的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迈著步子就往门口赶,看到沈余都快上了苏荷的车,急得不行。 衝过去,霍晴拉住沈余,表情有些可怜,像是要被拋弃了一般。 沈余再去看苏荷,表情就像是从霍晴那复製粘贴过去的,一样的可怜巴巴。 “你们……” 沈余搞不懂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时又一辆车开过来,沈余认出那是裴砚的车。 车门打开,裴砚的大长腿从车门迈出,紧接著一身军装的裴砚出现在沈余眼前。 裴砚的身高和长相都太过优越,阳光下站在车旁的人好似在发光。 是沈余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她还是第一次见裴砚这样穿,她不懂这身衣服的意义,但是她觉得穿在裴砚身上很好看,和裴砚很配,沈余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阿砚,她要把余余拐走!” 霍晴的声音把沈余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有些疑惑,不明白霍晴是如何得出的结论。此时霍晴拉著沈余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好像沈余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苏荷有些不服气,她明明是来请沈小姐去苏家小住几日,怎么就成了要把沈余拐走了? “你可別胡说!谁要拐人了?我只是请沈小姐去苏家小住几日!” 小住几日?霍晴才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苏荷就是知道了他们余余的好,才特地过来抢人的。今天要是沈余真的走了,谁知道啥时候会回来? 她给了裴砚一个眼神,希望儿子能阻止沈余去苏家,可自己儿子好像根本没看懂自己的意思,霍晴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沈小姐,我跟你说……” 这时苏荷突然凑到沈余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第19章 沈余,从哪里冒出来的? 霍晴不知道苏荷和沈余说了什么,她只看到苏荷凑到沈余耳朵边耳语几句,沈余就要去苏家。 “晴姨,我要去苏家住两天。” 说完,沈余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霍晴想说不可以,但她能吗?她再三和沈余確定只是去住两天,很快就会回来,才看著沈余上了苏荷的车,眼神里充满依依不捨。 一到苏家,苏荷立即拿出在家里找到的东西,交到沈余手上,沈余看著手里的蛊具,久久不语。 她发现这蛊具和她平时在苗疆用的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又有很多区別,比起她原来使用的蛊具,这些蛊有许多还需要完善的地方。 或是说,像是她平日里所用蛊具的低配版。 温天易背后蛊师和苗疆有关係? 沈余看著手里的蛊具,不由陷入思考。 在苏家一待就是两天,沈余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霍晴先坐不住了,眼见著已经过去两天,她也没收到沈余要回来的消息。 难道她不打算回来了?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出现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霍晴越发坐立难安,又不敢直接去苏家把沈余喊回来。 心慌意乱一整天,眼看著第三天了,霍晴更加心烦意乱。 沈余正研究那蛊具正起劲,已经快到了废寢忘食的程度,这时裴家那边就突然来了消息,说霍晴一病不起。 “怎么回事?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倒了?” 难道是又中蛊了? 想到这个可能,沈余眉骨锁起,顿觉不妙,霍晴上次中蛊对身体伤害很大,若是再次中蛊,解蛊不及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沈余甚至等不及和苏荷打招呼,就想要赶过去,恰好这时留在温天易身上的蛊虫也有了反应,沈余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她双手聚拢在一起,红嫩的唇瓣不停翕动,像是在进行什么古老的仪式。下一刻,沈余身上泛起淡淡的紫色光芒,她消失在原地。 她还是选择了赶回裴家,使用瞬移咒后,沈余隱隱有些头晕,看来还是要儘快帮朝积累福报才好,她才能使用更多的巫咒。 她见到了面色苍白的霍晴。霍晴躺在床上,看起来很是虚弱,几个佣人围著她,手里端著各种药。 “晴姨?”沈余唤了她一声,手搭在霍晴手腕上,霍晴瞬间將手缩了回来,看起来还有些心虚。 “余余,你回来了……”霍晴的声音很轻,轻的都快要听不到了,似乎真的病的不轻。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沈余眉头越皱越深。 她摸著霍晴手腕的时候,感觉她的脉搏鏗鏘有力,哪里像是病了的样子?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可再看她的脸,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有些乾裂,还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她又要去探霍晴的手腕,却被她躲过去,沈余很是不解,她感觉霍晴似乎想要隱瞒什么,又想不出对方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 “余余,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我……咳咳……我躺会就好了。” 她越这么说,沈余越觉得不对劲,眸色暗了暗,她坐在了床边,一言不发。 霍晴心虚地低下头,不自在地抬起手掩嘴轻咳,另一只手抓著衣摆,时不时摆弄两下,眼神更是躲闪,一次又一次避开了沈余看过来的视线。 沈余就算再迟钝,都能看出她的异样。 “我会治好你的。” 沈余语气坚定,隨后掏出匕首,就要在自己手上划下去,霍晴一下就慌了,阻止沈余的动作后,一脸怒意的质问沈余这是要做什么。 她看到沈余掏出刀就往自己胳膊上划,人都呆了。 “治你的病。”沈余认真道。 霍晴想起来沈余之前解蛊的时候,也要用血,她这才有些懊恼自己想了个餿主意,可现在她要怎么告诉沈余她根本就没有病,她只是装病把她喊回来? 眼见著沈余又要把刀往自己胳膊上划,霍晴终於坐不住了。 “我没病。”霍晴声音小得和蚊子叫一样,不仔细听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沈余一脸疑惑,她怎么没看出来霍晴是在装病?刚才摸到霍晴的手腕,她就知道霍晴是装的了,可她偏要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去逗弄她。 霍晴不知道沈余早就看出她装病了,小声地把装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个遍。 嘆了一口气,沈余面上似有无奈,她告诉霍晴她肯定要走的,不可能一直住在裴家,等她找到下蛊的人,就搬出去。 “晴姨,我……” “好了,我懂了。”霍晴打断她的话,脸上带著恳切,“不能留在裴家,那你有时间常来看我总可以吧?” “可以。”沈余毫不犹豫地开口 佣人来敲门,解释是有人来找沈小姐。 沈余来到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小警员和裴砚,小警员脸上带著一丝歉意,告诉沈余温天易被人带走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温天易是怎么跑掉的,监控里什么画面都没有录到,当初人是被沈余他们送过来的,他们只好派人找到了这里。 小警员抬眸看向沈余,没想到沈余一点也不惊讶,她只是点点头,说道:“嗯,我会找到他的。” 苏家地下室,警员怎么都找不到的温天易和身著休閒服、扎著高马尾、年轻靚丽的女孩子面对面站著。 “蛊被解了,怎么可能?” 女孩双眼睁得滚圆,她梵家世代精通巫蛊之术,怎么可能说解就解?这让她梵家的脸往哪搁? 梵悦悦不相信,虽然她的巫蛊术学的一塌糊涂,她又问温天易那人是谁。 “是沈家的养女,沈余。” “沈家养女……” 梵悦悦小声呢喃,眉头越皱越紧,这什么沈余,她没听说过呀!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蛊师她会不知道,这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脑子都快想破了,她愣是想不出来,再次小声呢喃了一遍沈余的名字,梵悦悦握紧了拳头。 “等有机会一定要会会她,我一定要会会她。” “不用有机会了,我已经来了。” 声音响起,沈余和裴砚並肩走了过来。 梵悦悦眼前一亮,看著裴砚移不开眼,这身材,这长相,这气质! 这样的极品帅哥竟然让她给遇上了! 第20章 最多活十年 梵悦悦看向裴砚的眼睛好像都在发光,就像是狼看到了肉一样,裴砚眉头越皱越深。 直到沈余再次开口,梵悦悦才终於把视线放在沈余身上。 “不是说要会会我么,我已经来了。” 梵悦悦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解了她蛊的是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而且还这么快就能找到她。 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才带著温天易躲到这里,对方是用什么办法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们的? “你就是沈余?” 再看向沈余身上的衣服,梵悦悦越发觉得奇怪,她为什么总感觉沈余穿的衣服,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在哪里见过?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看向沈余,梵悦悦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沈余右手翻转,一只小虫从温天易身上飞出,径直落在沈余食指指尖。 “迷踪!”不敢置信地揉著自己的眼睛,她直勾勾地盯著落在沈余指尖的小虫。 梵悦悦没想到在有生之年,她还能见到迷踪,这种蛊很难炼製的,她只在书上看到过。 她其实有尝试去炼製迷踪,只是每次都失败。 沈余手里的迷踪收起来,双臂交叉置於身前,对著梵悦悦道:“金蛊王,是你自己交给我,还是我自己抢过来?” 一听到沈余要金蛊王,梵悦悦脸一下子板起,看著沈余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她怎么也没想到沈余想要她的本命蛊! 沈余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会自己交出来,索性自己来取。 她突然出手,动作快的不可思议,梵悦悦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金色的小虫子已经被捏在沈余手里。 “你完了,你竟然徒手抓金蚕王,谁给你的胆子!” 梵悦悦忍不住嗤笑一声,她承认沈余身手不错,反应也很快,甚至蛊术也要比她厉害,可她没想到沈余竟然脑子这么不灵光,竟然徒手抓金蚕王,不怕金蚕王吐丝把她关在虫茧里么? 梵悦悦话音刚落,沈余手上的金蚕王就开始吐丝,丝线顺著沈余开始缠绕,梵悦悦笑起来。 可很快,梵悦悦就笑不出来了。 看著沈余被丝线一点点缠绕,裴砚下意识走向沈余,想要过去帮忙,却被她出声制止。 “別过来!”沈余知道裴砚应该是想要帮忙,可他不懂巫蛊之术,过来也大概率是帮倒忙。 沈余嘴角勾起,手抓住围在身上的丝,然后当著梵悦悦的面將丝一把扯下来。 “怎么可能?”梵悦悦大惊失色,这可是金蚕王吐的丝,沈余怎么可能隨手就把它扯下来? 她眼睛揉了再揉,可眼前沈余確实徒手把丝拽了下来。 丝被拽下来,在沈余手上发出淡淡的紫光,沈余利索的把拽下得丝缠住了金蛊王,一起发出光芒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漂浮在半空中的虫茧。 温天易的眼睛也瞪得像灯笼一样大,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人好像快傻了一样。裴砚对眼前一幕没有任何表情,毕竟已经见过一次了。 半空中的虫茧从中间一点点裂开,朝扭著身子从里面钻出来,嗖的一下窜向沈余的手心,即便速度很快,梵悦悦还是看到了。 她突然想起沈余的衣服,她在哪里见过了…… 再看向沈余时,梵悦悦脸上多了一丝敬意。 这可是她们的老祖,虽然不知道老祖是怎么出现的,但这和书册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和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本命蛊,她不可能会认错! “主人,主人!”朝脑袋不停地在沈余指腹上蹭著,诉说著对沈余的想念,和沈余保证以后后不会再贪吃。 天知道它被困在虫茧里的时候有多么度日如年,它不仅不能吃东西,还浑身使不上劲,更是看不到它最亲爱的主人,这样的日子它再也不想再来一遍。 梵悦悦直勾勾地看著沈余的手掌心,眼里已经多了一丝晶莹,忍不住扑过去,她死死抱住沈余的胳膊。 “老祖!你竟然活著!” 眼看著鼻涕眼泪就要蹭到沈余身上,沈余快速將自己的胳膊收回来,一连后退好几步,沈余此时看著这个突然哭起来的人,眼神像看一个神经病。 温天易看著梵悦悦恨不得贴沈余身上,终於忍不住开口。 “不是,你是哪边的人?” “我当然是老祖的人!”梵悦悦说的理所当然,她又想往沈余身边凑,却突然发现她动不了了…… 梵悦悦欲哭无泪,皱巴著小脸可怜巴巴道:“老祖,我是自己人啊!” 沈余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只觉得怪异,她示意梵悦悦安静些。 “现在,我问你,你答。”沈余看向梵悦悦,心理的疑问越来越大。 她问了梵悦悦一个又一个问题,梵悦悦都一一回答,知道梵悦悦叫她老祖是因为看到了朝。 “它长得和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你就是老祖!我不可能认错。” 沈余看向手心的朝,朝睁著眼睛,茫然无措,开始不停摇头。 “朝不知道,朝什么都不知道。” 沈余把朝收起来,又问她为什么要帮温天易害人,她满是不解,她什么时候害人了? “那蛊不是你给他的?”沈余指向温天易。 “是我给的。”梵悦悦点点头。 看到沈余板起脸,她有些心虚地解释说对方给了自己一大笔钱,从她手上买的蛊,她不知道他买蛊做什么。 沈余有些震惊,不知道对方用蛊做什么,就直接把蛊卖给对方?她不知道蛊不能乱下? 巫蛊之术诡异莫测,蛊师却极其容易被反噬,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反噬,轻则折损一定寿命,重则遭到因反噬当场毙命,因反噬而死亡的蛊师不计其数。 梵悦悦是怎么想的,竟然用自己制的蛊拿去卖? “你不知道隨便下蛊很容易会被反噬的?”沈余终於忍不住问出口。 “反噬?书上没说呀!” 沈余看梵悦悦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拉过梵悦悦的手,沈余双手將她的手包裹住。她的手太小巧,两只手只能堪堪將梵悦悦的手包在里面。 梵悦悦还没搞懂老祖这是在做什么,沈余就已经开了口。 “最多再活十年。” 十年!什么十年?梵悦悦没理解沈余的意思,愣愣地看向沈余,脸上写著不解两个大字。 第21章 感情这种事,我们掺和什么? 一旁的裴砚挑挑眉,好心地帮她翻译沈余的话,声音悦耳动听,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梵悦悦耳边。 “她的意思是,你最多只能再活十年。” 梵悦悦傻了眼,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只能活十年了?她觉得是沈余搞错了,她明明还这么年轻,她觉得自己再活五六十年都没问题。 “老祖,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梵悦悦期待著沈余承认她確实是在开玩笑,可惜一切並不会如她所愿。 “不是开玩笑。” “你卖出去的蛊害了人,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折损你自己的寿命。” 沈余看了她一眼,耐著性子解释。梵悦悦能再活十年已经很不错了,如果那些蛊是她自己下的,估计她现在已经只剩骨灰了。 梵悦悦欲哭无泪,她看过的书里只告诉她怎么制蛊、用蛊,没有说用蛊还会折寿啊!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她眼泪都流出来。 开始她只是眼泪往下不停地掉,后面演变成嚎啕大哭。 等她哭累了,又凑到沈余面前,一脸尊敬,语气诚恳地问沈余有没有办法让她多活几年。 “有。” 这一个有字,在梵悦悦耳中犹如天籟之音,她忙问沈余是什么办法,听沈余说完破解之法,脸又皱巴起来。 把自己下的蛊全解掉?她都卖蛊卖了两三年了,卖给谁都不记得了,至於蛊用在了谁身上,她更不可能知道了,那她怎么解? 沈余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確实没有办法能帮到她,最多再给她提供一种长寿思路,“除了解你自己下出去的蛊,帮助別人解蛊也能帮你增加寿命。” 梵悦悦鬆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有救。 温天易再次被抓起来,梵悦悦一直跟在沈余身后,老祖老祖唤个不停。 沈余不喜欢这个称呼,觉得很怪,在她一次次纠正下,梵悦悦改口叫她余余姐。 沈余没有回裴家,而是跟著梵悦悦一起回了她的住所,裴砚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是在沈余他们走的时候抬脚跟上她们。 梵悦悦偷偷打量他好几次,暗道不愧是老祖看上的男人,老祖眼光就是好。 是的,梵悦悦现在已经默认裴砚是沈余的人了。 梵悦悦住在市区的一个大平层,一进门,她就把她学姐看的那些书全拿出来给沈余看。 “就是这些,余余姐你看。”梵悦悦指著书上的朝和文字介绍读给沈余听,而她手指下面画的图案,確实和朝一模一样,就是介绍有不少错误的地方。 沈余又去拿其他的书,里面写的是各种蛊的炼製之法,只不过…… 沈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书里记载的制蛊术里,有许多错误的地方。 “我知道里面有错误的地方。”梵悦悦垂下眸子,她告诉沈余蛊术的书籍都被主家带走了,她只有这些。 “嗯。”沈余没什么太大反应,又隨意翻了翻,就还回去,她掏出小盒子给梵悦悦看,指著里面的小虫子问她:“这个也是你卖给別人的?” 沈余指著的,和霍晴中的蛊是一样的,梵悦悦点点头,还一脸骄傲地告诉沈余这个卖得最好,隨后想起自己因为乱卖蛊折寿折的都快没命了,尷尬地挠挠头。 裴砚盯著她,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已经猜出沈余手上的蛊是从他家母上大人身上取出来的。 梵悦悦发现裴砚一直盯著她,瞪了过去。 她觉得裴砚太过分了,明明是属於老祖的男人,怎么一点都没有自觉性?不知道好男人有主之后不能直勾勾地去看別的女人了吗? 亏她之前还觉得老祖眼光好,哎?不对,老祖眼光当然好!梵悦悦脑子转来转去,没一会就给自己转晕了。 手机这时响起来,是苏荷打过来的。 她问沈余在哪,沈余以为她又出了什么事,刚报了个位置,苏荷就把电话掛了。 苏荷带著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沈余面前。 “秦叔,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沈小姐沈余,她很厉害的,肯定能帮你把事情解决掉。” 被叫做秦叔的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威严,他是秦家的掌权人,人称秦爷。 看了一眼沈余后,脸上扯出的那一点笑容都消失不见,他看向苏荷的眼神里带著慍怒。 “小荷,这就是你说的人,她能让悠然乖乖回来?” 秦爷甚至觉得苏荷在故意誆他,他声音本就洪亮,觉得自己被耍了,也没有刻意压著音量的意思。 “秦叔叔。”裴砚从房间里走出来,先和他打了招呼。秦叔惊讶地看著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裴砚。 裴砚这小子可不好见,平日里都不怎么露头。 “秦叔是还在为悠然的事发愁?”裴砚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事。 这秦家財力雄厚,甚至不亚於裴家,在所有商业领域都有涉及,更厉害的是,裴家的商业地位靠的是一代又一代的积累,而秦爷最初只有父亲留下来的一家快要破產的公司。 他用了十几年,就达到了如今的成就。 但这样的商界大佬,也有发愁的事。他妻子没得早,只给他留下一个女儿,当初因为没钱给妻子做手术导致妻子早逝,他一直心中有愧,甚至没有再娶, 现在,女儿秦悠然就是他唯一的寄託,他所有的爱都交付在这个宝贝女儿身上。 “我就不懂了,那个小混混有什么好的,让她连家都不回了!”老父亲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秦爷越想越气,血压一高,头都有些晕,眼见著人都要倒,几人连忙把他扶住。 秦爷早就给秦悠然安排了结婚对象,对方不管是家境、外貌、气质还是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没想到女儿会看上一个小混混。 凭他们秦家雄厚的財力,她女儿优越的长相,他秦家什么样的女婿找不到?追她女儿的人那么多,怎么就眼里只看得上这小混混呢? “没事,老毛病了。” 秦爷挥挥手,苏荷帮他顺著气,一边推荐起沈余。 “秦叔,你別急,有余余呢,余余肯定有办法。” 沈余嗔了她一眼,有些怪她隨意帮自己作保证。她只擅长巫蛊之术,感情的事她可不擅长。 秦爷看沈余的眼神也明显带著一丝嫌弃,这么一个小丫头,估计恋爱都谈不明白,看著也不是很会说话的样子,就能让他女儿回心转意? “你真有办法?” 秦爷看向沈余,虽然不信沈余,眼里却依旧多了一丝期待。 沈余当然没办法,她只会画咒下蛊,或者搞个巫娃娃。 “没办法。”沈余摇摇头。 秦爷他嘆了口气,好在他本来就没报太大希望,现在也不至於太过失落。 “哎呀,要我说,感情这种事咱们掺和什么,人家自己两情相悦就好,咱们还是別做那种棒打鸳鸯的事。” 梵悦悦一开口,秦叔的脸瞬间黑了。 第22章 这也太「孝顺」了 要是真的两情相悦就好了,关键是他捧在手心里二十年的宝贝闺女,人家真的把她当回事吗? 只有他那宝贝闺女,一股脑的往那小混混身上贴,人家压根就不把她当回事!人家只把她当作提款机,高兴了哄两句,她就傻呵呵的凑上去,大把的钞票给人送。 秦爷心疼的是这点钱吗?他是心疼自己女儿的真心被人作践! 他不是没想过用强硬手段把两人分开,他甚至想要找人去把那小混混好好教训一顿,可谁能想到她那宝贝女儿,竟然会为了那小混混以死相逼! 不知实情的梵悦悦看著秦爷黑沉的脸,忍不住瘪嘴。 “你干嘛这么个表情,我说的有错?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都提倡恋爱自由,你女儿喜欢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做棒打鸳鸯的事?” 梵悦悦看秦爷的表情,梗著脖子道。 “你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秦爷忍不住吼道,他就是看不上那小混混,那小混混哪里配的上他的宝贝女儿? 梵悦悦也很无语,她不懂!她怎么就不懂了? 当父母的,还不许自己孩子奔赴爱情了?非要强迫孩子接受自己心仪的另一半做什么?难道父母选择的就一定是最好的吗? 梵悦悦不服气,直接这样和秦爷吵了起来,眼看著秦爷情绪越发激动,沈余警告的眼神扫过来,梵悦悦立马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事先声明,她可不是怕秦爷,她是看在她余余姐的面子上。 退到沈余身后,梵悦悦立马噤声,沈余这才又看向秦爷,却见他马上要倒在地上,沈余一把把他扶住,带著人往医院赶。 “沈余……” 医院门口。 沈乐安由於体內蛊虫反噬一病不起,在医院一住就是好几天,孟雅琴看著女儿虚弱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才想要出来透口气,却没想到出来后看到急匆匆赶来医院的沈余。 孟雅琴第一眼看到沈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她使劲眨了眨眼,才確认自己没有看错。 沈家这几天每天都派人去裴家蹲守,可却根本蹲不到人,沈余人在苏家,就回去了一次还不是从大门进的,沈家自然不可能蹲到人。 这时看到沈余来医院,孟雅琴还以为沈余是知道沈乐安病了,良心发现,特地来是来看沈乐安的,忍不住暗道,沈余,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来看看你姐姐。 没想到,沈余就跟没看到她一样,越过她就继续往里走。 这死孩子!孟雅琴在心里暗骂,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觉得沈余那个白眼狼会有良心这种东西。 孟雅琴看沈余要走,伸手想拉住沈余,没想到沈余鸟都不鸟她,快速的从她面前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沈余自然是看到她了,只是不觉得有和她说话的必要。 秦爷躺在病床上打著点滴,苏荷拨通了秦悠然的电话。 看到苏荷给琴悠然打电话,梵悦悦有些担心秦悠然来了会把她臭骂一顿,毕竟是她把秦爷气进医院的。 “悠然,你爸出事了,你快来医院。” “我……”秦悠然刚开口,又突然安静下来,吞吞吐吐的样子让苏荷一下就急了。 “你什么你,来医院啊!” “我这里有点事。”秦悠然声音小的像蚊子叫一样,却让苏荷更加火大。 亲爹都来医院了,有什么事比这还重要?苏荷也不是觉得一定要她过来做什么,伺候人的事有护工来做,只是觉得她做儿女的,应该在这时候陪在父亲身边。 秦爷只有她一个亲人,可秦爷住院,她甚至不愿意来看一眼! 听著那边嘈杂的声音,她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质问,“你现在在哪?你是不是和那个小混混在一起?” 秦悠然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苏荷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理解秦悠然是怎么做到亲爹进医院了还有心情继续谈情说爱的。 忍不住想要出口责备几句,却没想到秦悠然直接掛断电话。 沈余看著苏荷掛断电话后一脸愤然,气的差点把手机都摔了,便猜到秦悠然不愿意过来。 “这孩子以前也不这样,怎么跟那小混混在一块之后就和魔怔了似的!” 苏荷握紧手机,忍不住吐槽,梵悦悦也惊讶极了,她都做好等对方来医院后直接把她臭骂一顿,没想到她来都不来,这也太“孝顺”了吧? 苏荷越想越气,她突然看向沈余,问道:“余余,你说,她是不是中蛊了?有没有那种会把人变成恋爱脑的蛊?” 沈余略微思索了一下,最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苏荷懵了,点头又摇头是个什么意思? “我知道有一种蛊,会让人不自觉地喜欢上一个人,但不会像秦小姐一样变的……”沈余思索著合適的词,梵悦悦接了一句“六亲不认”。 说完,梵悦悦又小心的看了看沈余,沈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都知道六亲不认不是这么用的。 “有机会和秦小姐见一面吧。”沈余还是道。 那边秦爷醒后,几人又钻进病房,而门外一路寻过来的孟雅琴恰好又扑了个空。 秦爷身边围了不少人,都是听说他病倒了赶过来的。他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眉宇间难掩失落。 “悠然越来越不像话了,父亲都住院了,眼里还只有情情爱爱呢?”有人忍不住开口,见秦爷没说话,便说得越来越过分,甚至扯到了秦家的继承权上。 秦爷眉宇间多了一丝怒意,呵斥对方后,对方才闭嘴不再说话,只是少不得在心里吐槽。 秦爷看向沈余,斟酌了许久,才终於问出口,“沈小姐,我女儿她……能治吗?” “我只能试试。” 秦爷点点头,对著沈余道了一声“麻烦了”。 见到秦悠然已经是几天后了,这几天沈余已经把东西都搬到了梵悦悦这,虽然还没找到给霍晴下蛊的人,但沈余越发觉得住在裴家不好。 梵悦悦想让沈余多教她一些蛊术,沈余最后还是决定搬来梵悦悦的大平层。 知道沈余又搬走了,霍晴浑身都透露著不开心三个大字,她嗔了裴砚一眼,似是在责怪他没把沈余带回来,同时心里盘算怎么让沈余搬回来。 第23章 被治好了? 秦悠然五官精致,踩著恨天高迈著大长腿出现在沈余面前。 “悠然,这是沈小姐。” 秦悠然一脸不耐烦,她十分介意沈余她们的到来打扰了她的约会。在秦爷的眼神逼迫下,她还是对著沈余伸出了手。 “你好。”沈余握住了秦悠然的手,再放开时,沈余的眸子已经变得深沉,没想到秦悠然的一系列反常行为竟然真的是因为中蛊。 坐在座位上,秦悠然迫不及待地扒了两口饭就想走,秦爷不满地喊住她。 “悠然,你又要去哪?” 秦悠然盯著父亲探究的视线,抿唇不语,秦爷哪里不知道她想要去哪?看著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秦爷心里就越发来气。 他住院的时候,秦悠然都没来,甚至连打电话问都没问一句,现在饭都没吃两口,又要去找那小混混! 他板起脸,语气强硬:“你现在就给我回家,以后哪都別想去!” 秦悠然怎么可能愿意?她看向秦爷,愤懣不平道。 “凭什么!我就要去!” 秦爷看著秦悠然,越发觉得很铁不成钢,两人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秦悠然摔门而去,秦爷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说话。 “沈小姐,让您见笑了。”秦爷对著沈余尷尬的笑笑,强撑著没有露出颓废的模样。 他问沈余有没有看出什么,能不能治。 “我能。” 握手的时候,沈余就已经確定秦悠然的反常行为是因为中了蛊,而且这蛊和正常的蛊还不太一样。 不过这蛊的风格,和梵悦悦制的蛊极其相似,或是说,十有八九就是梵悦悦制的。 感情的事情她管不了,也没办法干涉,但如果是中蛊的话,事情反而更好解决了。 帮秦悠然解蛊还能帮朝积累福报,怎么都不是坏事。 秦爷也没想到之前还说没办法的人,突然就改了口,他到现在都不能相信沈余真的能让秦悠然改变秦悠然的想法,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沈余和秦爷约好再安排她们和秦悠然见面,她会准备好需要的东西。 秦爷走后,沈余就將目光定格在了梵悦悦脸上,感觉到沈余一直在看自己,她手指开扣起自己的衣角,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总觉得沈余看她的眼神別有深意。 “余余姐,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梵悦悦忍不住问出口。 “她中的蛊,极有可能是你制的。” 沈余一开口,梵悦悦就傻了眼。 听到秦悠然中蛊,梵悦悦觉得很正常,但听到沈余说她中的蛊极有可能是自己制的,她嘴巴张的大大的,甚至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她制的蛊,不太可能吧? 她怎么可能制出这么高级的蛊?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可沈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沈余一开始就觉得那蛊奇怪,朝对蛊的气息更灵敏,还是朝告诉沈余那蛊和梵悦悦有关。 而秦悠然那天离席后,便去找那小混混,那小混混之前被秦爷警告过,忌惮秦爷的势力,不敢对秦悠然做什么。 可慢慢的他发现秦爷根本拿他没办法,便动了歪心思,想和秦悠然发生些什么。 秦爷安排盯著的人发现有人想对大小姐不利,便把她带了回去,没想到秦悠然竟然想不开吞了安眠药。 好在发现得及时,秦悠然脱离了生命危险。秦爷守在女儿床边,甚至不敢合眼。 “你为了个男人,命都不要?你到底怎么想的!”秦爷看著病床上油盐不进的女儿,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秦悠然躺在病床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看不到老父亲的苦口婆心,眼睛里只有她那虚无縹緲的爱情。 趁著父亲去处理事情,秦悠然把照顾她的人支开,一个人跑出了病房,刚好遇到因为反噬身体虚弱,只能在医院常住的沈乐安。 沈乐安认出秦悠然是秦家人,主动上前跟她搭话。 “你是谁?”秦悠然看著突然上来主动跟她说话的人,谨慎问道。 沈乐安先做了自我介绍,又问秦悠然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在她的诱导下,秦悠然把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父亲如何如何非要拆散他们讲给沈乐安听。 沈乐安了解了情况后,主动开解秦悠然,甚至给她出主意,让她先假意和父亲示好,再寻找机会私奔。 在沈乐安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下,秦悠然做出决定。 她带著沈乐安去见秦爷,向秦爷保证以后会和陈阿凯,也就是那个小混混一刀两断。 秦爷也没想到女儿会突然想清楚,但不管怎么样,女儿不再为了那个小混混要死要活就是好事。 又听到秦悠然介绍起沈乐安,他以为沈乐安是沈余找过来的,他向沈乐安道谢后,还专门给沈余打电话感谢她。 秦爷的电话打来时,沈余正在逗弄朝,听到秦爷感谢沈余让沈乐安帮女儿治恋爱脑的时候,沈余沈余面色一怔,心底闪过一抹疑惑。 沈乐安? 沈乐安靠续月保命被反噬,现在应该在病床上躺著怎么会和秦家扯上关係?她又是怎么搭上秦爷的? “我知道了。”沈余应了一声后,就掛断电话。 沈余来到秦家后,秦爷把她迎进来,沈余问他秦悠然的情况,秦爷笑著告诉沈余沈乐安现在已经想清楚了。 “多谢您帮忙。”秦爷笑著跟沈余道谢,他知道沈余和沈乐安是姐妹,还以为沈乐安是沈余找来的。 沈余提出要见秦悠然,秦爷自然点头应好。 佣人把沈余送到秦悠然的房间,里面传出来娇笑声,一个是秦悠然,而另一个声音正是沈乐安。 看到沈余,沈乐安笑著跟她打招呼,她从秦爷之前的话里已经得知沈余要帮秦安然治病的事。 沈乐安看起来还很虚弱,整个人好像风一吹就能吹倒。 “余余,你来啦?”看到沈余,她过去跟沈余打招呼,笑吟吟得好像沈余和她关係多好一样。 可沈余根本不想搭理她。 直接越好她,沈余把视线放在秦悠然身上,秦悠然倚靠在床头,可能是由於出院不久的缘故,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 看到沈余,秦悠然瘪瘪嘴,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快的几乎让人捕捉不到,却没能逃过沈余的眼睛。 第24章 沈余出事 在沈乐安的有意无意的詆毁下,沈余在秦悠然的眼里不仅变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是想要拆散她和阿凯哥的大坏蛋,她冷哼一声,不愿意给沈余一点好脸色,直接下了逐客令。 “沈小姐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们秦家就不送了。” “等一下。” 沈余走向秦悠然,漂亮的杏眸望向秦悠然,语气有些郑重。 “秦小姐,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检查我的身体?”秦悠然看向沈余,觉得沈余提出的要求很是荒谬,她又不是医生,凭什么检查她的身体? 目光冷冷地落在沈余精致的脸蛋上,秦悠然眉毛一挑,一字一顿道:“不需要!” “好吧。” 沈余並未强求,只是掏出一个形状有些怪异的迷你娃娃递给秦悠然。 “秦小姐,你把这个戴在身上,那陈阿凯便……” 沈余今天是想看看秦悠然体內的蛊还在不在,既然秦悠然不愿意,那她就默认人已经被治好了,她把製作的巫娃娃交给她防身,反正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 可秦悠然本就觉得沈余是为了拆散她和阿凯哥而来,听到沈余提到陈阿凯,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张口呵斥,打断了沈余继续说出的话。 “你果然是想要来拆散我和阿凯哥!我和阿凯哥两情相悦,你们全都想拆散我们!你现在就滚出去,滚出我们秦家!” 秦悠然语气激动,喊到后面有些喘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 好吧,沈余以为沈乐安真的神通广大治好了沈乐安,看来是她想多了。 沈乐安柔声哄著秦悠然,让她別激动,劝导的话语却更像是在引战。 “悠然,你別著急,余余收了秦叔叔的钱才来的,她拿了钱肯定要做事的,你別太往心里去。” “我没收钱。” 沈余拧眉,她为自己辩解。 “好好好,余余说没收钱,那就是没收钱。” 沈乐安笑了笑,应和著沈余的话,脸上越全是无奈,看向沈余的眼神里还装作一副宠溺模样,就像是宠爱妹妹的好姐姐。 秦悠然这时已经握紧了拳头,大喊著让沈余滚出去。 沈余不欲多言,把巫娃娃留在了房间的床头柜上,便转身离开。 沈乐安又安抚了秦悠然几句,瞥了眼沈余留下的巫娃娃,隨手藏进了自己袖子里,她躲进洗手间拨通了孟雅琴的电话。 “妈,沈余刚才秦家出去。” “知道了。”电话另一边的孟雅琴应了一声,隨后掛断电话,安排人去把沈余绑回来。 沈余走出秦家大门后,想要打车去梵悦悦那边,可这里是別墅区,怎么可能打得到车? 沈余等了好久,终於拦住了一辆车。 沈余瘪瘪嘴,晕车导致她现在只想靠著车座后背休息,这也导致她根本没发现车开去的方向根本不是去梵悦悦住的大平层的路。 “是不是晕车,要不要喝点水?” 司机好心地从前面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沈余接过来,小声的道谢,晕车导致的难受降低了沈余的警惕性,她甚至没发现水里加了东西,喝了一口后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再睁开眼,沈余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而这里正是她之前在沈家住的储物间。 沈余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她突然想起今天是十五。 身上好像有蚂蚁在不停地啃噬著她的骨血,沈余骨头麻麻的,瘫软无力,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不停地冒著冷汗。 门开了,孟雅琴走了进来。 “我们请你不愿意回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把你接回来了。”她挥挥手,几个佣人便將沈余抬出来。 看沈余连挣扎都不挣扎,她还以为是迷药的作用。 沈余和沈乐安並排躺在床上。 沈乐安心里难掩激动,今夜过后,她便会拥有和正常人一样健康的身体,再也不会动不动就生病,也不会再有人叫她短命鬼。 “妈,玉蛊真人来了吗?”沈乐安声音里是掩盖不了的激动。 孟雅琴也一脸笑意,告诉沈乐安別著急,已经联繫玉蛊真人了,今晚肯定能把她彻底治好。 玉蛊真人…… 沈余隱隱约约听到她们的对话,分析著她们的意思,看来沈家是等不及用她来续沈乐安的命,所以直接让人把她带了过来。 怪不得最近沈家都没有再找她。 那玉蛊真人,估计就是当初用续月给沈乐安续命的人了。 “主人……”朝的小奶音都带上了哭腔,头一下又一下地点著沈余的手指,沈余知道朝是在担心她。 同时也是在自责,朝责怪自己现在太过虚弱,帮不了沈余。 沈余想安慰朝,平时她总爱用手指轻抚朝的头,可她现在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门突然被推开,沈余以为是那什么玉蛊真人来了。 “妈!”是沈怀川,他同样一脸激动,“玉蛊真人说有些堵车,但最多半个小时,肯定能到。” 半个小时…… 沈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的身体要天亮才能恢復,她无论如何都撑不到天亮。 她手机一直在震动,她知道一直不接电话会有人找她,可她也没办法去期待別人找到她,救下她。 咬咬牙,沈余手指终於附上了朝的头,这小小的动作做完,沈余额头的冷汗已经把头髮浸湿。 “你看沈余是不是不太对劲?”孟雅琴突然看向沈余。 她只给沈余吃了迷药,可沈余看起来似乎异常的痛苦。 她又道:“希望不要影响到给乐安续命。” “主人……不要……” 从沈余手指附上朝的时候,朝就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小奶音里哭腔更甚。 沈余嘴唇蠕动,上古的巫咒术在她心中被默念,朝连带著沈余的食指都散发出淡淡的紫光。 “玉蛊真人来了。” 佣人推开门,沈余能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玉蛊真人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他一走进房间,孟雅琴他们就迎了过去,催促他快把沈余的命续给沈乐安。 第25章 顾好自己再管別人 玉蛊真人点点头,走了过去,他突然皱起眉头,鼻翼动了动,嗅著空气里的气息。 “不对劲。” 玉蛊真人突然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酸软的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沈家別墅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 沈余手指扣著地板,一点点地往外爬。 她双手不停地滴血,可她只是艰难地爬著。 灯光亮起,沈余终於昏死过去,最后看到的是裴砚的脸。 裴砚是因为霍晴打沈余电话一直没打通,又找到梵悦悦那里,才知道沈余一直没回去,最后找来沈家。 他还没来得及进门,就看到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人。 小心地把沈余从地上抱起来,裴砚把她轻轻放在车上,隨后开车去医院。 霍晴知道沈余出了事,也急忙往医院赶。 沈余的手指被上了药后,包裹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医院差不多沈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只能给沈余输上营养液。 沈余在病床上躺了两天两夜,霍晴一直守在沈余病床边,忧心不已。 为了从沈家出来,沈余强行给沈家人下了咒,虽然下的巫咒不致命,甚至对沈家人造不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可沈余却因为那天是月圆之夜,导致身体虚弱,浑身提不起力气。 而且,她以后都会留下病根。 而沈家人醒过来后,沈家早就没了沈余的身影。 他们急忙赶过去查看沈乐安的情况,沈乐安情况很不好,她本来身体状况就差,现在人已经昏迷不醒,甚至开始说胡话。 沈家人七嘴八舌的討论著解觉办法,眼尖的孟雅琴却发现床上的巫娃娃,正是沈余给秦悠然的那个。 玉蛊真人看著那巫娃娃,突然笑起来,告诉他们沈乐安的身体他有办法治癒了。 医院里。 沈余一睁眼,就看到趴在她床边的人,心头划过一抹异样。 “余余姐!”梵悦悦拎著打包好的饭菜走进病房,沈余指了指睡在床边的霍晴,想示意她安静,没想到霍晴已经坐了起来。 看著她脸上的睏倦,沈余心又是一暖。 “余余!”看到沈余醒了,霍晴的语气里难掩激动。 可隨后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裴砚还在查沈余出现在沈家的全过程以及原因,她想问问沈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家,沈家对她做了什么。 霍晴柳眉轻蹙,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呀,余余姐,那什么沈家,为什么要把你带走,他们想对你做什么?”梵悦悦也凑过来,忍不住问。 这件事太复杂,沈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便提出等回去再说。 沈余艰难的从床上下来,她浑身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虚弱的不行,梵悦悦看不下去,直接把沈余背在了背上,就这么把她背了回去。 回去后,沈余在他们的逼问下,只能把沈家人做的事说了出来,她只是简单总结几句,告诉他们沈家收养她是为了给沈乐安续命,这次把她带走也是。 这时裴砚回来了,把他搜集到关於沈家的资料都拿了出来,和沈余说的没有任何出入,只是他查到的远比沈家做的更加恶劣。 裴砚看向沈余,眼神幽幽,微不可查的划过一抹心疼,却被很快掩盖过去。 霍晴想起这几次见到沈家人时,沈家那副嘴脸,不由得觉得厌恶至极,怪不得沈家把人赶走了,又要巴巴得凑上来,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女儿续命。 她想骂几句,可她哪里骂过人?脑子转了一圈也没想到几句骂人得话。 梵悦悦也没想到,他们得老祖会被人这般欺负,霍晴不会骂人,她骂得溜,一句又一句骂人得话从嘴里吐出来,从头到尾都不带喘气得,最后直接起身要找去沈家算帐。 “我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我现在就找过去,看我不骂他们个狗血淋头!”梵悦悦都要气死了,老祖在他们眼里就是神抵一般的存在,怎么能任由別人欺负? “好了。”沈余阻止她,要她联繫一下秦家那边,和秦家约个时间,她要再去看看秦悠然。 沈余能从沈家逃出来是了代价的,她只能快些积累朝的福报,把朝治好,自己的身体才有办法恢復。 当务之急,是儘快为朝积累福报,沈余本来想等秦家自己发现不对劲找来的,但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必须儘快把朝需要的福报积累下来。 “联繫秦家!为什么?”梵悦悦不理解,她不知道沈余著急找秦悠然是为了积累福报,只知道沈余就是去了一趟秦家才出事的。 谁知道沈余出事和秦家有没有什么关係? 沈余现在这么虚弱,不先想想自己,还想著那秦家的事? 可沈余没有解释,梵悦悦不联繫,她就自己联繫,她想下床去拿手机,却提不上什么力气,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好了好了,我帮你联繫。”梵悦悦把沈余按在床上,心里暗道一句不让人省心。 电话很快拨通,梵悦悦和秦爷说了沈余的意思,接电话的却是秦悠然,她已经收拾好行李,秦爷被她下了药迷晕,她靠装乖討巧取得了秦爷的信任,盯著她的人都少了很多。 她把人支走,正要离开,梵悦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悠然开口就直接呛声,梵悦悦脾气本来就不好,心里又对秦家有气,没说几句竟直接吵起来,秦悠然发现吵不过梵悦悦,直接把电话掛断了。 “死恋爱脑。” 还在疯狂输出的梵悦悦发现对方把电话掛了,又对著手机骂了一句。 骂完她才发现沈余正看著她,脖子往后缩了缩,但又觉得不是自己的错,明明是对方太不识好歹。 “余余姐,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咱们帮忙,咱管他们干啥?” 梵悦悦嘆口气,继续劝沈余。 “你说你,你现在这么个样子,还管別人家的事呢,先顾好自己吧,顾好自己再去管別人家的事吧!” 沈余有些无奈,她懂梵悦悦的意思,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她现在的想法,霍晴这时也过来劝她,沈余说不过她们,只好求助地看向裴砚。 “好好休息。” 裴砚神色淡淡的留下一句话,却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好吧。”沈余嘆了口气,没再多说话。 秦家,秦悠然掛断电话后,就拖著行李出了门,丝毫没有一丝留恋,等秦爷醒来时,家里哪还有她的影子? 第26章 如果我能证明呢? 秦悠然最近和沈乐安走得近,他先是把电话拨到了沈家。 “秦叔叔?有什么事吗?” “悠然?她没来啊!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没有联繫过她。” 听著电话那边传来沈乐安的声音,秦爷只觉得心臟都要骤停。他又找人查监控,查秦悠然的去处,却发现她又去找那个小混混陈阿凯了! 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 秦爷眼前一黑又一黑,他忍不住又找到沈乐安:“你不是说悠然已经想清楚了吗?她怎么又去找那个陈阿凯了?” “她又去找他了?”沈乐安明明早就知道秦悠然早晚会再去找陈阿凯,却还是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 秦爷让沈乐安再帮忙劝劝秦悠然,沈乐安笑著答应,她这段时间和秦悠然交好,得秦爷看重,从秦家得了好几个合作项目,早就听闻秦爷爱女如命,果然,只要和秦悠然扯上关係,这秦爷就站不住脚。 而沈余那边,也有人找了过去。 “沈小姐。”程轩站在沈余面前,微微頷首,算是打过招呼,隨后向沈余做了自我介绍。 梵悦悦看著程轩,眼前亮了又一亮。程家少爷,哇,有钱有势,长得还帅,极品帅哥啊! “沈小姐,我来找你,是为了秦家小姐秦悠然而来。” 看沈余有些疑惑,他开口解释他和秦悠然的关係。 “沈小姐,我是悠然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一词从他口中吐出来,程轩脸上都泛起一丝甜, 沈余还算比较冷静,梵悦悦已经傻眼,不是说秦悠然的男朋友是个小混混吗?什么小混混长这么板正? 她两眼一睁又一睁,怎么都看不出来对方哪里像秦爷口中的小混混。 她还完全没意识到眼前人和秦爷口中的小混混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悠然突然就……突然移情別恋。我听说秦叔叔来找过你,你能让悠然回心转意,才来麻烦你。” 程轩解释清楚来意,梵悦悦终於意识到程轩根本不是那个小混混。 “我会帮忙的。”听到沈余这句话,程轩隱隱鬆口气。 沈余他们是在一个酒吧找到的秦悠然。秦悠然坐在一个穿著邋遢,染著黄头髮的男人旁边。 梵悦悦看了看秦悠然旁边的人,又扭过头看程轩,一番对比,忍不住爆出粗口。 “靠,是不是瞎,放著有钱有势的高富帅青梅竹马不要,为了这样一个人要死要活?” 不能怪梵悦悦瞧不起人,主要是这陈阿凯和程轩差距太大了,她原本还以为这陈阿凯长得肯定巨好看,才能把千金大小姐迷得神魂顛倒,可这…… 这到底是个啥人啊? 梵悦悦忍不住捂住眼睛,实在有些接受无能。 她还在感慨著,沈余已经迈著虚浮的步子过去了。 秦悠然一看又是沈余,连忙躲到陈阿凯身后,看向沈余的眼神里满是警惕。这个坏人,又想来拆散他们! “你做什么?你又想拆散我们是不是?” 陈阿凯则是戏謔的看向沈余,觉得这小丫头虽然穿的奇奇怪怪,但长的倒是还不错。 他在外面察言观色久了,看秦悠然的模样,以为沈余和秦家也有什么关係,倒是没敢对她动手动脚。 但他看沈余的眼神没有丝毫收敛,沈余蹙著眉头,眼睛里是对陈阿凯显然易见的厌恶。 “余余。你怎么在这?” 是沈乐安,她和秦爷说好,只要能让秦悠然回家,秦家最新的那个项目就会和沈家展开合作。 她和秦悠然要的地址,特地过来找她,没想到先看到了沈余。 沈余看到沈乐安神清气爽的出现在这,丝毫没有掩盖眸中的戾气,她如今对沈家人已经厌恶到极致。 沈乐安被沈余的眼神嚇到,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治好,不再需要沈余,根本不需要跟沈余討好,而且就算沈余入了裴家的眼又怎么样,她现在的秦家重视,秦家不比裴家差!想到这,沈乐安挺直腰板。 “悠然,我来找你有事情要说,你先跟我走。” 沈乐安笑著去拦住秦悠然的胳膊,给了沈余一个得意的眼神。秦悠然纠结的看来陈阿凯一眼,徵求他的意见。 梵悦悦看秦悠然这都要徵求那陈阿凯的意见,有些忍不住。 “秦小姐,你根本不爱陈阿凯,你是中蛊了,才会觉得这陈阿凯哪里都好。” 梵悦悦既然都说出来了,沈余也点头解释自己的来意,“秦小姐,我们来找你,其实就是来帮你解……” “你该不会想说,秦小姐是中了蛊,这蛊你能解吧?” 沈乐安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沈余会不会解蛊,她还不知道吗?沈余上完初中就不上了,每天在沈家混吃都死,她能会解蛊? 別人可能会压根不信有蛊这种事,但沈乐安是信的,毕竟她自己都靠蛊续过命,她只是怀疑沈余会蛊。 “我能解。” 沈余看向秦悠然,继续道,“只要秦小姐愿意配合,这蛊很容易就能解。” 秦悠然看沈余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嘲讽地开口。 “蛊?你是小说看多了吧?” 秦悠然又撇撇嘴,觉得沈余真会忽悠人,估计她就是靠著这张嘴把自己父亲给忽悠了。 父亲真是的,怎么连这样的胡言乱语都能信? 看著沈余在这胡说八道,沈乐安故意想要为难她,她看向沈余,“余余,你说秦小姐中了蛊,她就是中蛊了?空口白牙谁不会说?你总要拿出点证据来吧?” “你要证据?”沈余笑了笑,径直向前走了两步,沈乐安这时又挡在秦悠然面前,呈保护姿態,质问沈余想要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证据,我要证明给你看啊!” 沈乐安没想到沈余真想证明自己,她听玉蛊真人说过,这蛊师数量极少,能制蛊解蛊的人极少,只有他们苗疆一族的后人才可能会。 沈余现在想要证明自己?这么著急打自己的脸吗? “余余,你別胡闹了,你从小在沈家长大,就算已经和沈家断绝关係了,你会不会解蛊我也是知道的。” 沈家,断绝关係? 陈阿凯还以为沈余是秦家的人呢?原来不是啊。 他手伸向沈余,试图去摸沈余的手,他根本不担心秦悠然不高兴,反正秦悠然根本离不开自己。 “你说你要证明,那你要是证明不了怎么办?”陈阿凯手伸向沈余的同时,接了一句。 手被梵悦悦轻轻一拧,陈阿凯就发出来杀猪般的叫声。 “你做什么?”秦悠然连忙跑过去,看陈阿凯有没有什么事,见他没事才鬆了一口气。梵悦悦有些无语,恋爱脑不都应该占有欲爆棚吗? 怎么这秦悠然看到陈阿凯对別人动手动脚,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陈阿凯忍著胳膊的疼,还没来得及说话,沈余先开了口。 “如果我能证明呢?” 第27章 取不出来,我不认! 梵悦悦手叉腰,跟了一句,“对呀,如果余余姐能证明呢,你们就怎么样?” “不如……”梵悦悦眼珠子转了转,像是狡黠的小狐狸,明显一肚子坏水,“你们沈家挺有钱的吧?不如把你家的家產分给余余姐。” 梵悦悦又上前一步,十分“善良”地扬起手,“我们也不那么过分,只要你手上一半的股份,怎么样?” 沈乐安蹙了蹙眉,梵悦悦是跟沈余一起的,梵悦悦提出要沈家的股份,她便认为沈余也已经覬覦沈家的股份很久了。 忍不住嗤笑一声,沈乐安嘲笑沈余异想天开。既然沈余想玩,陪她玩玩又如何,反正她也不可能会解蛊。 “余余想要股份?可以呀,余余只要能证明自己会解蛊,姐姐的股份分你一半又如何。” “好。”沈余应道,她虽然不知道这股份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梵悦悦帮她爭取,肯定是好东西,她没道理不要。 “口说无凭,得立字据。”梵悦悦吵闹著要纸笔。 “妹妹別只顾著说好,你还没说,如果你证明不了怎么办?” 沈余垂下眸子,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淡淡道:“我不会证明不了。” 沈乐安怎么可能愿意,沈余她们张嘴就要她一半的股份,一句不会证明不了就想把事情糊弄过去? 怎么可能?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瘪瘪嘴,她嫌弃地將视线从沈余身上扫过,苦思冥想许久,却想不到沈余身上有什么她想要的。 这时陈阿凯开了口,他捂著还在隱隱作痛的手腕,扬声道:“如果你做不到,就给我当牛做马一年,哦不,五年!” 沈乐安没想到陈阿凯突然开口,气得攥紧拳头,她和沈余打赌,关他什么事? 但秦悠然在,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还想靠秦悠然多给沈家谈成几个项目。反正沈乐安也不觉得沈余会贏,若是沈余输了,看她被小混混呼来喝去,那也不错。 而梵悦悦一听要沈余给人当牛做马,当场火冒三丈,她们老祖怎么可能给这么一个小混混当牛做马?她拳头握的死死的,想衝上去再好好教训一下对方,被沈余拦了下来。 “没必要。”沈余对著梵悦悦劝道。 確实没必要,梵悦悦一想也是,老祖待会肯定会亮瞎她们的狗眼。 “赶紧的,立字据。”梵悦悦催促著沈乐安,签下了收据,梵悦悦確认了好几遍,才仔细把手里的字据摺叠好收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沈余,等著她动作,想看她到底想怎么证明自己。沈余依旧没什么表情,走到秦悠然面前,虚浮的步子让沈乐安他们忍不住想笑。 看著秦悠然,沈余精致小巧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气质陡然一变,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她掏出一个巫娃娃,手指扭动,灵活得像是一条条小蛇,而原本在她手里的巫娃娃竟也凌空漂浮起来,泛起淡淡的紫光。 只是这样,就已经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沈余薄唇轻启,声音很轻,却令人觉得带有莫名的攻击性。 苗疆咒术用的都是苗疆自己的语言,除了梵悦悦能听懂,没人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眾人只听到最后沈余一声“咻”,手指突然停止动作,直指秦悠然,漂浮在半空中的巫娃娃也直直飞向她。 就好像是早就用丝线將巫娃娃和秦悠然连接一般,那巫娃娃直奔秦悠然而去,贴上秦悠然心口处的时候,巫娃娃突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秦悠然周身的变化,巫娃娃身上的紫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那瞬间,秦悠然的表情变得痛苦,眾人能看到在秦悠然的脖颈处的青筋里有什么东西隔著皮肤在爬动,明显是一只小虫子。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呆呆地看著眼前这一幕,除了程轩,他看出秦悠然很痛苦,只觉得心疼。 梵悦悦开始觉得心口有些闷,还真让余余姐说对了,果然是她製作的蛊,她竟然真的能制出这么厉害的蛊! 而沈乐安已经忘了呼吸,她反应过来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秦悠然的脖颈,快要触碰到的那勃起的青筋时,又害怕地把手收回来。 她忍不住使劲揉眼睛,是她眼了吧?否则她怎么会看到一个巫娃娃莫名其妙地发光,又莫名其妙地消失?还有秦悠然的脖子,突然就变得那般可怖。 “不可能,这不可能!” 沈乐安忍不住的喃喃出声,难道沈余真的会蛊术,这怎么可能? “你说是中蛊就是中蛊了?谁知道是不是你的障眼法?” 沈乐安依旧在嘴硬,一口咬定这都是沈余使的障眼法。 “你只是我们沈家的一个养女,你在沈家待了这么多年,你要是真的会蛊术,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一定是你使用了什么障眼法,让我们以为你会蛊术!” “对,就是这样!”沈乐安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沈余根本就不可能会蛊术,她只是用了什么办法来骗人,估计裴家也是这样被她骗了。 “你不会是不想把股份给我,才咬死不认吧?” 沈余一句话,直接说出了沈乐安的心声,她確实有这样的想法,她若是真的把股份给了沈余,父母兄长就算再宠她,也不可能会轻饶了她! 她只能选择抵死不认。 “你说她体內有蛊,那你倒是把那蛊取出来啊,你取不出来,我不认!” 见沈乐安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梵悦悦都想上去揍人。 沈余自然是要取出来的,但这蛊和別的蛊不太一样,需要秦悠然自己愿意解蛊。沈余看向秦悠然,她眸子里还泛著泪意。 沈余强行將蛊虫逼到她的血管里,痛得她甚至喊都喊不出来。 “秦小姐,你现在相信自己体內有蛊了吗?我要为你解蛊,你能配合我吗?” 沈余看向秦悠然。 沈乐安心臟跳得很快,她在心里不停祈祷她拒绝沈余,快拒绝沈余,只要秦悠然不同意解蛊,她就可以抵死不认,她就可以不把股份给沈余! 第28章 摆脱恋爱脑 “谁也別想拆散我和阿凯哥!” 秦悠然咬著牙,因为痛苦身体还有些颤抖,她一开口,沈乐安顿时觉得鬆了一口气,看向沈余的眼神又多了一抹得意。 本来她都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秦悠然都这样了,还只想和那小混混在一起。 “悠然……”从来到这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终於忍不住开了口,程轩看向秦悠然的眼睛里闪著泪光。 他一步步走向秦悠然,可秦悠然看他就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他想去触摸秦悠然的脸,也被她避开。 眸子低敛,程轩忍不住落泪。 他已经好久没有离秦悠然这般近了,秦悠然自从中蛊后,看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每次他想要和秦悠然说话,秦悠然都会躲得他远远的。 看向沈余,程轩请求沈余帮秦悠然解蛊。 “她愿意的话,我能帮她解蛊。” 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想要解蛊,你就想办法劝她吧。 程轩又看向秦悠然,不停地诉说他们的过往。 “悠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棵大榕树下,你还记得吗?”程轩说著,似乎陷入了回忆。 “当时你被人欺负,我站出来保护你,却被揍得鼻青脸肿,可你却说我是大英雄。”程轩回想著,脸上渐渐带上一丝笑意。 沈乐安见程轩站出来,心下一慌,生怕秦悠然被眼前人说动。 可秦悠然却面无表情,似乎他说的和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係。 沈乐安鬆了一口气。 可沈余知道,秦悠然並不是没有感觉,她的巫娃娃还在秦悠然体內,她能感觉到秦悠然情绪的细微波动。 程轩还在自顾自说著,说他们的过往,说他们如何相爱。 “我给你折了一千颗星星,每一颗星星里都写著我对你的爱意,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发现,你拿著装星星的瓶子找到我,告诉我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高兴得睡不著,可我们才刚確定关係,你就把我忘了……” 声音越发哽咽,程轩已经泪流满面。 “余余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梵悦悦抓著沈余的袖子,明明跟她没有什么关係,她却也眼含泪水。 沈余没说话,她能感觉秦悠然的情绪在一点点发生变化,秦悠然突然捂住头,喊了起来。 “別说了,你別说了!” 她看起来十分痛苦,脸色差到极致。 秦悠然头疼得不行,潜意识里觉得是对方在骗她,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拆散她和阿凯哥。 可她为什么觉得心口这么难受…… “悦悦,你摁住她!” 意识到秦悠然的心理防线开始瓦解,沈余突然开口道,梵悦悦不理解沈余为什么突然让她这样做,却还是衝上去把人摁住。 “你们要做什么?”沈乐安凑过去,想要阻止她们,被沈余一挥手给定住,只能看著干著急,心里祈祷沈余不能把秦悠然身上的蛊解掉。 朝扭著身子扑向秦悠然,沈余紧跟而上,手搭上去后,咒术一个又一个地落下。 等秦悠然安静下来,沈余捂住胸口,险些摔倒。 “余余姐!”梵悦悦接住沈余的身体。 沈余虚弱地靠在梵悦悦身上,她身体本来就虚弱,给秦悠然解蛊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 好在秦悠然的蛊解掉了,朝身体都舒展开些,趴在沈余手腕上发出一点淡淡紫光,沈余才觉得舒服些。 一伸手,巫娃娃就出现在沈余手里,巫娃娃嘴里叼著红色的小虫子,就是让秦悠然判若两人的罪魁祸首。 面无表情地把小虫子从巫娃娃口中拿出,沈余將巫娃娃收了起来。 梵悦悦看著沈余手上的蛊虫,发现竟然是她因为制蛊失败隨手丟掉的…… 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制的明明是断情绝爱蛊,就算制蛊失败,也不至於把人变成顶级恋爱脑吧? 梵悦悦想不通,索性不再想,反正制蛊过程她记住了,就当作她发明了一种新蛊吧! “沈余小姐,悠然她没事吧?” 抱著已经晕倒的秦悠然,程轩焦急的问沈余。 沈余摇摇头,“她没事,先把她送回秦家吧。” 程轩点点头,抱起人往外走,沈余看向沈乐安,摇了摇手里的红色小虫子,提醒沈乐安。 “记得股份。” 秦悠然被背回来,秦爷还以为她出事了,再一看背著女儿的小伙子,认出是程轩。 他早就想撮合女儿和程轩,可因为女儿一直都只看得上那个小混混,才没有提过这事。 但眼前女儿还昏迷著,他顾不上想程轩怎么在这,忙去看秦悠然的情况。 他没想到女儿的恋爱脑已经治好了,心里已经盘算著,如果女儿真的非要和那个小混混在一起,也无所谓了。 反正他应该还能活三十年,他会帮女儿安排好后半生,现在,女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最重要。 “爸。”秦悠然醒了。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心里都觉得惭愧。 脑袋缩在父亲怀里,轻轻地拱了拱,小声开口,“爸,我错了。” 一句我错了,把秦爷满肚子的话都堵了回去。 “爸,是女儿不好,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女儿不会再去找那陈阿凯了。” 秦爷以为女儿还在骗他,连忙道,“悠然,你不用这样了,爸想清楚了,爸……” 说到一半,秦悠然捂住了他的嘴,眼里还含著泪光,她摇了摇头,解释她是真的想清楚了,可秦爷还是不敢信。 最后还是沈余她们帮秦悠然作证,告诉秦爷秦悠然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和陈阿凯联繫了。 程轩更是挑准了时机,直接向秦爷表態。 “秦叔叔,我以后会照顾好悠然,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他眼神真挚诚恳,却直接给秦爷搞懵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好上了?女儿不是一直都全心全意扑在那个小混混身上吗? 但程轩本就是他看好的女婿,他自然乐见其成,反正不管怎样,都比和那个小混混在一起强! 最苦恼的问题解决了,秦爷一次又一次对著沈余表达感谢后,又派人把他们送回去。 等沈余她们都走了,秦悠然才静下心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捋清楚。 沈余是沈家的养女,可沈乐安和沈余的关係似乎看起来很奇怪。 再回想起沈乐安一直如何给她灌输那些错误思想,来骗秦爷的合作项目的,眸色更是发沉,秦悠然咬著牙道,“沈乐安,你竟敢把我们父女两人耍得团团转!” 她看向角落处,暗暗下了决定,她不仅要把被沈乐安骗走的项目收回来,还要好好给沈家一个教训! 第29章 都是误会 秦悠然还在想著怎么好好教训一下沈家,沈余已经看著自己的宝贝朝笑的一脸灿烂。 “主人,我觉得我又多了一点力量!”朝贴著沈余的手心,声音一如既往的奶呼。 沈余解了秦悠然身上的蛊后,成功为朝积累了福报。 而秦悠然和程轩在一起后,进展神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秦家早就送来了订婚的请帖和沈余最爱的金子。 梵悦悦开车带著沈余,已经出发前往参加秦悠然他们的订婚宴。 秦家大小姐的订婚宴是在专门的酒店包间举行,包间里早就被提前布置好,酒店外早就停下各种豪车,一群身穿西装礼服的公子小姐陆续带著请帖进场。 推门而入的时候,梵悦悦看著忍不住惊呼,她知道豪门举办的宴会奢华,没想到只是一个订婚宴,就已经这样盛大。 “哇,不愧是豪门千金,一个订婚宴都办这么大。” 从她们一进门,就有不少人把视线放在她们身上,在场所有人都穿著精致的礼服或西装,身上都是成套的高奢珠宝。 这样的对比下,她们两个就像两个异类,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沈余却好像看不到周围人略带嫌弃的眼神,只是带著梵悦悦找了个安静角落坐著,观察著来来往往的人。 “余余,我说怎么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没来呢!” 是霍晴,她早就听说了沈余治好秦悠然恋爱脑的事情,觉得秦家的订婚宴肯定会邀请沈余,从一进门就拉著老公儿子开始找人。 一开始找不到人,她还以为沈余没来,没想到是躲到这里来了。 现在把人找到了,霍晴拉著沈余打量一圈,看沈余最近又瘦了不少,忍不住摇头。语气里带著嗔怪。 “瞧瞧你,又瘦了,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瘦了吗?沈余看看自己,她没觉得自己和之前有什么区別。 “没瘦啊。”沈余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出来,霍晴不赞同地摇摇头,不停地和沈余念叨要多吃饭,照顾好自己。 沈余听著念叨,求救地看向了她身后的裴砚,接收到求救信號的人有些无奈地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周围人不认识沈余,却是认识裴家人,他们看著裴家人和眼前这个脸生的小丫头互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纷纷猜测沈余的身份。 这时,沈家人来了。 沈家一进门就看到沈余,沈乐安看到沈余,有些慌,她还没和家里人说股份的事,沈余从那天就没有联繫她,她便没有急著说,那天发生的事,她一个字都没提。 此时她在心里祈祷沈余不要注意到她,或者沈余已经忘记了股份的事。 孟雅琴不知道女儿心中所想,她现在看到沈余,腰背挺得笔直。 沈余现在攀上裴家又怎么样?他们沈家现在可是和秦家交好,秦家哪里都不比裴家差,况且沈乐安现在也不需要沈余来续命了,他们沈家再也不用对沈余低声下气。 看著沈余和裴家人有说有笑的,孟雅琴心里不服气,谁知道沈余那丫头片子使用了什么下作手段让裴家对她另眼相看? 现在她就要去揭穿沈余的真面目!她要让沈余在眾人眼里下不来台。 “妈,你干什么!”沈乐安看到母亲要往沈余那边走,嚇得容失色,连忙把人拉住。 她生怕母亲去找沈余麻烦,沈余想起股份的事来向她索要。孟雅琴被拉住,疑惑地看著她,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孟雅琴又转过身,向沈余那边走过去,沈乐安还想拦住她,便扯了个理由。 “妈,你別去找她,让別人看笑话。” “看笑话?我们现在背靠秦爷,谁敢看我们的笑话?”孟雅琴冷笑一声,她今天铁了心想找沈余的麻烦,步子加快,她直奔沈余而去。 沈乐安想拉住她,可沈乐安一直体弱多病,怎么可能追得上她? “沈余!” 一声叫喊,沈余和裴家人一起看向孟雅琴。她声音不小,不少人也都朝著这边看过来,神色都有些微妙。 他们不知道孟雅琴是谁,只觉得她在秦家的订婚宴上这样大呼小叫,实在是没有教养。 沈余看向她,眼中带著厌恶。不等沈余开口,孟雅琴已经单手叉腰,对著沈余大喊:“好你个沈余,吃我们沈家的,喝我们沈家的,在我们沈家一住就是十八年,现在攀上裴家了,就不想认我们了!” 说完,她又扭头看向霍晴他们,劝说他们不要被沈余骗了。 “裴夫人,裴先生,当初我们就只是看孩子没有亲人可怜,才收养了她,我们秦家养了她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她只是性子娇纵,没想到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说著,她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本正经地装可怜。 “我们实在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对我们沈家误会这么深。” 她不停地控诉,越说越激动。沈乐安追过来,沈余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笑得別有深意,她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而沈余和沈家的事情,裴砚上次在沈余进医院的时候就仔仔细细地查了一番,加上沈余告诉他们的,已经把这十八年的事情了解了个差不多。 沈家是怎么好意思再来给沈余泼脏水的,睁著眼睛说瞎话,还能再不要脸些吗? 是,余余是在她沈家住了十八年,可这十八年他们是他们对余余的?他们又是因为什么才收养余余的? 现在还能有脸说出这种话来抹黑余余? “闭嘴!”霍晴听不下去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周围本来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霍晴一出声,周围都安静下来。 她將沈余挡在身后,一一揭露沈家人的罪行。 “你们沈家確实是养了余余十八年,可你们这十八年是怎么对她的?住的是你们沈家的杂物间,吃的是剩饭,各种脏活累活不少干,就这样,你们沈家还要把她赶出来!” “你们只说收养余余,你们敢把当初收养余余的真相说出来吗?” 霍晴越说越激动,如果没有沈余,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她绝不允许沈家继续欺负沈余。 第30章 沈余是秦家的恩人 孟雅琴有著呆愣,她没想到裴家知道这么多,觉得肯定是沈余说的,她就知道沈余肯定没和裴家说什么好话。 她不停地在心里暗骂沈余,她不顾沈乐安的拉扯,为沈家喊冤。 “裴夫人,这都是误会,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能只听沈余一个人胡说啊!” “误会?”霍晴冷笑,这人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还能舔著脸说是误会。 “沈夫人,给自己留点脸吧。” 孟雅琴脸色难看,沈余不过是他们沈家扫地出门的假千金,霍晴为何会这般护著她,这沈余到底给裴家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裴家这么宝贝她? 她还想嘴硬,裴砚却开了口,他神色淡淡道,“沈夫人,你沈家已经离职的女佣还在我们裴家,要现在把她叫过来和你对峙吗?” 裴砚查沈家的时候確实从沈家的女佣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但並没有人来对峙,他就是赌沈家不敢对峙。 果然这话一出,沈夫人就不说话了,拉著沈乐安想走,沈余却开口喊住他们。 “等一下。” 沈余突然出声,沈乐安急了,她生怕沈余要说的是股份的事。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只见沈余掏出字据,对著沈乐安询问道,“沈小姐的股份还没送过来呢?” “股份?什么股份?”孟雅琴看看沈余,又看看沈乐安,一脸狐疑,怎么突然扯上股份了? 她目光停留在沈乐安脸上,看著女儿心虚的表情,心臟不停地打鼓,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质问。 沈乐安低下头,咬著牙不说话,可沈余已经开口替她解释。 “沈小姐用她手上沈家一半的股份和我打赌输了,按照约定,她要將手里一半的股份转给我。” “什么!” 孟雅琴闻言瞪大双眼,她觉得肯定是沈余胡说八道,乐安怎么可能会蠢到用股份来打赌? 她看向沈乐安,见她低头不敢说话,就知道沈余说的是事实,脸色变了又变。 气得要死,孟雅琴都不知道沈乐安怎么想的,怎么能拿公司的股份来做赌约? “乐安,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把股份赌输了?” 沈乐安不敢说话,孟雅琴又问了一次,她才硬著头皮点头,孟雅琴顿时感觉头开始一阵阵头晕目眩,险些要站不住。 沈乐安过去扶她,没想到被她一把甩开,她瞬间面露委屈。 “乐安,你糊涂啊,你怎么能用股份做赌注?” 沈乐安不敢说话,只是哭,沈余又扬了扬手里的字据,提醒她们履行承诺。 孟雅琴看著沈余手里的字据,再看看自己这不省心的女儿,觉得头疼,走到沈余面前,试图劝说沈余。 她还没开口,就被裴砚冷声打断。 “沈夫人,当著这么多人呢,你们总不会言而无信吧?大家都是商人,失信可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合作的时候会不会也说解约就解约?” 裴砚话一落,不少人开始討论。 周围不少人都在说诚信有多重要,甚至开始问她们的身份,说以后合作要多考思量,以防万一对方反水,孟雅琴確实丝毫不在意。 他们沈家现在背靠秦爷,根本不怕。攀上秦爷这棵大树,还怕没有合作项目吗? 她板起脸,不肯转让股份,她觉得沈余简直是白日做梦,竟然还想打他们沈家股份的主意。 “沈余,你在想什么?我们沈家的股份,凭什么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別异想天开了!” “谁异想天开?”是秦爷。 女儿的事被解决了,他现在人都精神了。为了女儿的订婚宴,他特地穿了一身红色西装,却没想到离得老远就听到这边有人在闹事,就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他过来后先打听了事情经过,知道是孟雅琴先挑事的。 秦爷前段时间给了沈家那么多项目,自然认识孟雅琴,他已经从女儿口中得知了沈余是沈家养女,並且沈家对沈余不好的事情。 还有沈乐安是怎么教唆她和陈阿凯私奔的,秦爷全都知道了。 孟雅琴看到秦爷过来,就像看到了救星,脊樑都挺直了。只要秦爷来了,他们沈家就有人撑腰了,她已经决定要给沈余好好告上一状,没准秦爷还会把沈余赶出去。 她快步迎上去,喊著“秦爷”。 “秦爷,这沈余太可恶了,你瞧瞧她,在秦小姐订婚宴上就要闹事。”孟雅琴得意扬扬的像是斗胜的孔雀。 秦爷眼睛里已经泛起冷意,这沈家欺负他们秦家的恩人,骗他们秦家的项目,现在还在这恶人先告状,这是把他们秦家当猴耍吗? 孟雅秦不知道秦爷心中所想,她扭头看向沈余,等著看好戏。 秦爷已经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洪亮,带著怒意。 “岂有此理,我们秦家的订婚宴,岂容你在这闹事!来人,把她们赶出去!” 孟雅琴看向沈余,脸上带著笑,等著沈余被轰出去,却是先被保鏢一左一右架了起来。她疑惑不解,不应该把沈余轰出去吗? “放开我!秦爷,您是不是搞错了,闹事的是沈余,不应该把她赶出去,抓我做什么?” 孟雅琴大喊著,满脸不可思议。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秦爷已经再次开口。 “这沈家刻意接近我的女儿,教唆我女儿离家出走,骗走我们秦家好几个项目,还大庭广眾之下对我们秦家的大恩人出言不逊,以后谁和沈家来往,就是和我秦家作对!” 孟雅琴已经懵了,她们什么时候对秦家的恩人出言不逊了?她连秦家的恩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出言不逊? “我没有对秦家的恩人出言不逊啊秦爷!”她觉得自己冤死了。 秦爷示意让驾著她的人停下,隨后走到了沈余旁边,介绍沈余的身份。 “这位就是我们沈家的恩人,沈余小姐,就是她解决了我们秦家的大难题,以后谁欺负沈余小姐,就是和我们秦家作对!”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把人带出去。 沈家父子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他们正和一位老总谈合作,突然就来了保安请他们离开。 “我能问一下,是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吗?”沈怀川虽然不能理解,却还是礼貌地询问保安原因。 “秦爷说你们沈家得罪了秦家的恩人,让你们以后不要再出现在秦家。”保安说完,又对著他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秦家的恩人?沈家父子对视一眼,又问保安秦家的恩人是谁。 “我们秦家的恩人是沈余小姐。” 第31章 这是什么妖术! 沈余?沈家父子难掩疑惑,沈余怎么会莫名其妙成为秦家的恩人? 他们还想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已经被赶了出来,一出门,就看到了同样被赶出来的沈家母女。 “怎么回事?沈余怎么会变成秦家的恩人?” 他们想不明白,沈乐安却是一清二楚,反正孟雅琴已经知道股份的事了,她一鼓作气,把秦悠然和小混混谈恋爱、沈余和她打赌以及沈余如何给秦悠然解蛊说了出来。 听到沈乐安说沈余会解蛊,沈家几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真的!”沈乐安见他们不相信,急忙解释。 “你们都没看到,沈余拿出一个特別小的布娃娃,说消失就消失了,还有那蛊虫,也是从秦家大小姐身体里取出来的,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沈家人还是觉得没办法相信,如果沈余真的会下蛊解蛊的话,那续月……沈家人面面相覷,那沈余岂不是早就知道续月的事? 订婚宴上,在场的都是人精,看到沈家人被赶走,一群人看著秦家和裴家对沈家的態度,决定以后一定不能再和沈家合作,否则因此得罪了这两家肯定影响自家企业发展。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对宴会的继续进行没有丝毫影响,所有人继续吃喝和聊天。 沈余依旧坐在那个角落,不同的是,再没有人敢轻看她。一个又个人从她眼前走过,沈余的视线落在了一个年轻男人身上,是中害蛊! 中害蛊的中蛊特徵明显,懂蛊的人只看面色就能看出来中蛊。这种蛊解蛊容易,沈余看到沈家人不痛快,心里高兴,她看著那男子,甚至没和他打招呼,隨手一伸就把他身上的中害蛊取了出来。 手心的朝扭动身躯,沈余微微蹙眉。 她没想到给那男子解蛊后,朝的福报並未增加,似乎看起来也有些不舒服,沈余疑惑是怎么回事。 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可订婚宴的女主角却迟迟未来,不少人开始猜测新娘到底去哪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秦爷要招待宾客走不开,只能喊来一个佣人,让佣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很快佣人又小跑著回来,步子急促,一脸惊慌。 “出事了,小姐不见了。” 秦爷扭头看向佣人,脸上突然多了一抹惊慌,他不知道秦悠然这时候能去哪? 保安和佣人都被派出去找人,沈余听到那边的动静,知道秦悠然不见了,一群人忙前忙后地找人,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群人急得不行,尤其是程轩和秦爷。程轩这时突然看向沈余,眼神真挚且诚恳,沈余的本领他是见过的,万一沈余有办法找到人呢? “沈余小姐,你有没有办法能找到悠然。” 沈余当然有办法,她用来给秦悠然解蛊的巫娃娃早就记住了秦悠然的气息,找个人而已,不过是小菜一碟。 “有。” 看到沈余点头,程轩觉得鬆了一口气,周围人看程轩他们的眼神满是不解,人丟了不赶紧多派些人去找,求助一个小丫头有什么用? 再听到沈余说有办法,一群人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这么多人都不能把人找到,沈余靠什么去找人? 越来越多人围过来,都想看看这个被裴秦两家大为重视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沈余已经把手伸进藏在袖子里的口袋,用来给秦悠然解蛊的巫娃娃被她拿出来。沈余红唇上下翕动,小小的巫娃娃再次泛起淡紫色的光,隨后漂浮在半空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看向沈余的眼神都带著惊恐。 这是什么妖术!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后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齜牙咧嘴,才相信这不是在做梦。 巫娃娃已经在半空中动了起来,沈余抬脚跟上,秦爷,程轩,梵悦悦跟在沈余的后面,霍晴招呼著裴砚,也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也想跟过去,他们都想知道这个会妖术的小丫头能不能把秦家大小姐找到,可又不敢跟,直到第一个人追过去,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 走到门口,沈余又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梵悦悦。 “悦悦,开车。” “好嘞。”梵悦悦应了一声,连忙把车开过来,沈余坐在副驾,程轩和秦爷坐在后座。 霍晴在沈余让梵悦悦开车的时候,就已经招呼老公去把车开过来,跟在沈余他们的车后面。 梵悦悦將车开走,后面一辆辆车跟在后面。 巫娃娃在沈余身前飘著,沈余没回头看,不知道身后跟了一个车队,她一边忍受著晕车导致的头晕噁心,一边给梵悦悦指著方向。 车越开越偏,不少人开始怀疑这条路是否真的能找到秦悠然,大小姐就算是逃婚,也不可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吧? 可又想起沈余那能自己飞在半空中的巫娃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人家能不能找得到人,哪里轮得到他们费心? 车最后停在废弃工厂外面,沈余从车上走下来,蹲在了地上。 都在疑惑沈余为什么蹲在那里不动了,梵悦悦这时回了一下头,看著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傻了眼。 沈余仍旧蹲在地上,直到她压下晕车导致的想要呕吐的感觉,才朝著梵悦悦伸出手,任由梵悦悦把她扶起来。 看著眼前的废弃工厂,沈余眸子暗了暗,她能感觉出这个工厂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秦小姐就在这个工厂里,我会把她带出来,你们……”沈余看著身后一群人,说到一半的话堵在了嘴里。 虽然沈余没说完,霍晴却理解了沈余的意思,她知道沈余是要自己进去找人,上前几步抓住沈余的袖子,霍晴一脸不赞同。 “余余,你自己怎么行?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出事了怎么办?” 梵悦悦这时跑出来,说和沈余一起进去,沈余却说对她有別的安排。 霍晴又一把把裴砚拽了过来,推到沈余面前,继续道,“阿砚身手还不错,让他跟你一起去,我还能放心些。” “我也去!”程轩这时衝过来,悠然出事,他怎么可能等的下去? 第32章 她这是什么运气? 秦爷这时也表態,说要跟著一起去。 沈余肯定不能带太多人进去,一番思考后,她做出了安排,“裴少和程少跟我一起进去吧,悦悦在外面盯著。” 做好安排,沈余抬脚往废弃工厂里走,裴砚和程轩跟在沈余后面,如同左右护法。 走进废弃工厂,沈余鼻子动了动,嗅著空气里淡淡的不寻常的气息,对方明显刻意隱藏著自己,却还是被沈余察觉到了。 沈余抬脚继续往里走,走著走著,身后的裴砚和程轩已经不见了,周围的场景发生变化,一个男人在暗处的人看著沈余,眸子阴冷的如同毒蛇一般。 梵陌面色阴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才发现他下在刘家那个杂碎身上的中害蛊被人解了,这解蛊的人就自己跑到了他的地盘上来。 “原来就是你把我下的蛊解掉了!”梵陌的语气里满是凉意。 他虽然不知道沈余是谁,但坏了他的事,他就不会轻易饶过她。 手轻轻一挥,数不清的小虫子从各个角落爬出来,密密麻麻的叫人看了甚至会得密集恐惧症。 沈余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嘱咐身后两人注意安全,扭头才发现已经只剩她一个人。微微拧眉,沈余看著眼前不断向自己涌来的小虫子,不仅丝毫不慌,反而勾起一抹笑来。 “雕虫小技。” 只是挥一挥手,小虫子就停在原处不动了,朝这时兴奋起来,一下子从沈余身上跳下来。 食物,食物!这全是它的食物! 朝一口一个,脑袋瓜晃来晃去,幸福得找不著北,朝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往嘴里塞著一只又一只虫子。 “这蛊虫太低级,不好次。” 沈余听著朝的抱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嘴上说著不好吃,嘴已经塞的满满当当,话都说不清楚了。 伸出手,沈余用两根手指把朝从虫堆里捏了出来。虫子们早就已经开始腿软,在他们眼里沈余已经成了把它们从虎口中拯救出来的大善人。 “主人,捏做什么,匡开我,还没有次饱。”朝嘴里的“食物”还没吞下去,在沈余的两根手指下晃动著身体,试图让沈余鬆手。 沈余和朝对视,一字一顿的告诉它不许吃了。 她还没搞明白为什么解了那中害蛊,却没能给朝积累福报,现在不想让它乱吃东西。况且此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朝垂下头,蔫蔫的应了一声“好吧”。 沈余安抚的摸了摸朝的头,隨后继续往外走。梵陌发现沈余毫髮无伤的从他的虫阵里走出来,发出一声冷笑。 “有点本事,怪不得能把我下的中害蛊解掉。” 男人的脸又阴沉下来,有点小能耐又如何,在他的地盘上,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 冷哼一声,男人转身欲走,一转身却发现沈余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沈余眉头轻挑,勾唇一笑。 “想去哪?”沈余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男人忍不住心惊,这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而沈余此时心理也並不像表面那般冷淡。 如果是之前,这男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可她因为之前在月圆之夜强行给沈家下咒伤了根本,此时依旧提不起什么力气。 她和这男人素不相识,此时並不想与他为敌,所以率先开口。 “我来这里是来找人的,没有刻意打扰的意思,还请行个方便。” “我为什么给你行方便?” 梵陌面冷如霜,他才不在乎沈余是来做什么的,刘家那杂碎害的他家都没了,沈余帮那杂碎解蛊,就是和他作对! 眸子眯了眯,他直接对沈余出手,好在沈余反应快,躲过了对方的攻势,隨后沈余后退一步,试图继续交涉。 “我和你无冤无仇,和我交恶对你並没有什么好处。” 冰著一张脸,梵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夹杂著对沈余的嘲讽,语气里更是带著讥讽。 “你帮刘家那杂碎,就是在和我结仇!” 刘家?沈余一愣,眼底划过一丝茫然。什么刘家?她什么时候帮对方了? 不怪沈余反应不过来,她怎么知道她在秦悠然的订婚宴上隨手帮人解个蛊都能得罪人? “什么刘家?” 沈余问出口,梵陌脸色更加冰冷,他非常確定刘家那杂碎的蛊就是沈余解的,看沈余还在这装傻,忍不住揭穿她。 “別装了,我下在刘家那杂碎身上得中害蛊,你敢说不是你解掉的吗!” 中害蛊!沈余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梵陌说的刘家是怎么回事,毕竟她今天確实给一个中了中害蛊的男人解蛊。 只是她没想到,她刚给那个男人解蛊,后脚就遇到下蛊的人,看著梵陌看向她时眼中的恨意,沈余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是什么运气? 而梵陌看沈余的表情,就知道沈余已经想起她干了什么,他继续开口。 “刘家那杂碎坏事做尽,你帮他解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他挥挥手,无数小飞虫朝著沈余飞过来,沈余一连后退好几步。 沈余起初还能躲避,可她现在的身体太差了,很快就落於下风,梵陌饶有兴致地看著沈余躲在飞虫正中间,被飞虫围著撕咬。 可沈余这时突然看清了这飞虫的样貌,根据样貌,沈余分辨出了这飞虫的种类。 是蛾裘! 蛾裘在制蛊过程中需要蛊虫食用大量的飞蛾,它和飞蛾一样会追逐光,而这废弃工厂光线不足,这时只要出现火,它们便会自寻死路! 沈余眸子眯起,咬牙蹲在地上,咬破手指在地上绘製巫咒,泛著紫光的屏障冒著火焰將沈余隔绝在里面。 第33章 沈余受伤 飞虫扑在屏障上,一瞬间被烧成灰。 梵陌胸口產生闷痛感,自己的蛊中接连被烧成灰烬,他胸口的闷痛感越来越明显。 他控制蛊虫回来,不要去碰沈余那屏障,可蛾裘此时眼里只有那屏障泛起的光亮,一刻不停地朝著沈余的屏障涌过去。 “你……你做了什么?”梵陌眼里满是震撼,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蛊虫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沈余只是笑,越来越多的飞虫被烧死,梵陌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沈余这时已经撤下了屏障,眼看情况不对,梵陌扭头就跑。 沈余看著梵陌跑掉,却没有去追,她看了一眼腿上被蛾裘撕咬的伤口,一瘸一拐往外走。 顺著巫娃娃的指引,沈余在一间密室找到了秦悠然,一起的还有陈阿凯,裴砚和程轩。 除了秦悠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其他三人都被绑著,沈余把裴砚和程轩身上的绳子解开,至於陈阿凯,就这样绑著带出去吧。 “走吧,我们出去。” 两人点点头,程轩把秦悠然背起来,裴砚拉著绑住陈阿凯的绳子,沈余刚走两步,被裴砚拉住。 裴砚目光落在沈余一瘸一拐的腿上,脸上冷淡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些闷,眉头慢慢拧起来,他突然拉住沈余,把她按在自己后背上,直接把人稳稳的背了起来。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裴砚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脚突然脱离地面的沈余却是忍不住惊呼出口。 “裴砚,你干什么?” 裴砚顛了顛趴在自己后背上的人,眉毛越蹙越深,太轻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这么轻?再看看沈余腿上的伤口,忍不住嘖了一声,这人腿都这样了,难道都不会说一声? 不理会沈余的惊呼声,裴砚背著她抬脚往外走。 沈余挣扎著想要下来,裴砚又顛了顛后背上的人,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他说,“趴好,別乱动。” 沈余还在挣扎,要裴砚把她放下来。 “腿都这样了,安分点。”裴砚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沈余却是安静下来,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在裴砚背上趴好。 被一个男人背在后背上,沈余脸莫名地有些烫。 她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冷淡,好像对大部分事情都不是很上心的人会注意到她腿上的伤口,还问都不问一句就把她背在了后背上。 裴砚的肩膀本就宽,沈余又比较娇小,就算背两个她都没问题,趴在裴砚后背上,沈余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如果沈余这时抬头看,就会看到裴砚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 从废弃工厂出来,一群人看到秦家大小姐真的被带了出来,脸上的震惊已经无以復加。 他们没想到这沈余竟然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竟然真的能把秦家大小姐找回来! 情绪最明显的就是秦爷了,看到被程轩背在后背上的秦悠然,他老泪纵横,拉著女儿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 而霍晴也看到了被裴砚背在背上的沈余。 霍晴以为沈余又出了什么事,几乎是跑著过去的,什么名门贵妇的礼仪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拽著儿子的衣角,霍晴语气急切,“阿砚,余余她怎么了?” “晴姨。”沈余的脸从裴砚的后背上抬起来,对著霍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没事,不用担心。” 如果没事,怎么可能还要人背著出来?霍晴不放心,把趴在裴砚身上的人上下打量个遍,看到沈余腿上的伤口,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怎么弄成这样了,疼不疼?” 沈余轻轻挣扎著从裴砚背上下来,裴砚这次鬆了手,任由沈余从他后背滑下。对著霍晴摇了摇头,沈余说著,“不疼”。 沈余说的是实话,这蛾裘咬在身上其实並不会很痛,只是会有些麻,她走路时才会一瘸一拐。 可霍晴根本不这么认为,她看著沈余腿上的伤口,觉得狰狞且扎眼,这一看就不可能不疼。 她觉得肯定是沈余怕她担心,才骗她说不疼。 霍晴觉得沈余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看向沈余的眼神里更是怜惜。 情绪缓过来的秦爷也看到了沈余腿上的伤,心里充满了感激,毕竟沈余是为了他女儿才受伤。 秦爷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沈余需要帮忙,他绝不会做任何推脱。 隨后秦爷又看到了陈阿凯,气的踹了他一脚。 “又是你小子,你把我女儿带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他这一下用了力气,陈阿凯被一脚踹倒在地上,却也不敢生气,只是一味地求饶。 秦爷问他怎么回事,陈阿凯便全招了,原来他是手头没钱了,就把秦悠然绑到了这里,想让秦爷给他点钱。 看陈阿凯不像在说谎,沈余猜测他只是把秦悠然绑来这里,並不知道梵陌的事。 人找到了,陈阿凯也把事情招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沈余和他们告別,说要回去,霍晴却坚持要把沈余送去医院,沈余不想去,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况且她这只是小伤,不去医院也没有什么关係。 霍晴拿她没办法,便提出让她回裴家住几天。 “余余,你看你腿这样,你又不肯去医院,悦悦一个人怎么照顾你?裴家佣人多,回裴家住几天吧!还有悦悦,一起过来住。” 沈余想要拒绝,她这伤口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可梵悦悦却想去看看。 “我还没住过豪门家里呢,余余姐,要不我们就去住几天?” 沈余还在纠结,她不想去麻烦裴家,可裴砚却再次把他背在背上,直接大步往前走。 “跟上。”头也没回,裴砚给身后的梵悦悦和霍晴留下两个字,直接把沈余背上车。 沈余住的还是之前的房间,霍晴又给梵悦悦安排了一间客房。沈余推门走进去,发现这里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却又十分乾净,能看出来每天都有人打扫。 柜子里多了很多衣服,和沈余身上的衣服都是同一个样式,统一都是短款小衫加长裙,还有两身柔软的睡衣。 从沈余进门那一刻起,各种治疗外伤的药也在一股脑地往沈余房间送,沈余看著在床前的桌子上堆满的各种药膏、药水,有些说不出话来。 晚上,沈余还在想著在废弃工厂遇到梵陌的事,门就被敲响了。 沈余打开门,裴砚一身家居服出现在门口,穿著家居服的裴砚看起来多了一丝柔情,头髮软软的搭在额前,少了许多生人勿近的感觉。 第34章 沈家要破產了? 沈余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她刚洗完澡不久,头髮海藻似的散落在身后,浓密乌黑的头髮衬得那张笑脸越发白皙。 裴砚视线落在沈余湿著的头髮上,眉头轻蹙,他觉得沈余是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动不动就受伤。 明明身上有伤还直接洗澡,不知道伤口是不能接触水的吗? 洗完澡也不吹头髮,不怕感冒? “有事吗?” 沈余看向裴砚,不知道他来做什么,裴砚把手伸过来,手里躺著一只药膏,沈余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原来是送药过来。 “不用了,晴姨已经送来了很多。”沈余手指指向桌子上各种牌子的药膏,示意裴砚看。 可裴砚眉头蹙得更深,桌子上那么多药膏,可明显都没有开封。 裴砚突然伸手把沈余拎到了床边,沈余被按在了床边,睡衣裤子被挽了上去。 沈余腿上的伤口露了出来,泛著不正常的白,漂亮的瑞凤眼微微眯起来,裴砚语气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你自己腿上的伤口,自己不会处理一下吗?” 沈余明显一怔,这伤口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比这更厉害的伤她受过不计其数,可她没想到裴砚会突然把她裤子擼起来看她的伤口。 “我……我一会会自己处理的。” 沈余去推挽起来的裤脚,想把伤口遮盖住,裴砚这时按住了沈余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裴砚把带过来的药膏打开,挤在签上,轻轻抹在沈余的伤口上,沈余不自在的想把腿收回来,却被抓得更紧。 抹完药膏后,裴砚用纱布把沈余的伤口包了起来,以为他处理好伤口就会离开,可裴砚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吹风机,递给了沈余。 接过吹风机,沈余却不知道裴砚是什么意思,漂亮的杏眸里满是茫然,裴砚只好又把追风机从沈余手里拿了回来。 他打开开关,用手感受著吹风机的温度,等温度合適了才用手撩起沈余的头髮,髮丝软软地搭在裴砚的手心,他用吹风机一点点把沈余的头髮吹乾。 感受著一双大手在自己的髮丝间穿梭,沈余的脸不由得有些泛红,咬著牙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裴砚。在他们苗疆,女人的头髮只有母亲和丈夫可以碰…… 髮丝变得乾爽,裴砚已经站起身,將吹风机收了起来。 “我回去了。” 沈余点点头,目送著裴砚走出房门,还是没有说出苗疆女人头髮不能乱碰的习俗。 腿伤好得很快,就如沈余所想,这伤口只是因为被撕咬而来,所以看起来狰狞,实际上伤得根本不严重,很快就开始结痂了。 而这时候,沈家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秦悠然是秦爷唯一的女儿,她向父亲提出要学著接手父亲的生意,秦爷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而秦悠然接手自家生意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了和沈家合作的所有合同,第二件事就是开始出手打压沈家各个方面的生意。 几乎是在秦家刚开始出手打压沈家的时候,裴家和苏家就和约好了一般,一起对著沈家出手。 在三方打压下,沈家所有项目都面临巨额亏损,再这样下去,等待沈家的就只能是破產。 办公室里,沈父不停地给合作方打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正在通话中”,三大豪门一起对沈家出手,这种时候谁还敢接沈家的电话? 沈父气急,挥手將桌子上的文件全都扫落在地上。 “这群老狐狸,平时话说得那么好听,现在沈家一出事,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瘫坐在沙发上,沈父只觉得身心俱疲。 如果沈家再想不到办法,就只能答应和贺家的联姻了…… 贺家只有一个儿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导致智商出了问题,沈父想到要把自己娇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心里就闷痛不已。 而紧接著,沈家的一部分股份突然被拋售,沈父一查,才发现被拋售的股份正是沈乐安和沈余打赌转移给沈余的那部分。 沈父眼前一黑,拨通了贺家的电话,同意了和贺家的联姻。 得知自己要嫁给一个傻子,沈乐安和家里大闹了一场。 “我不嫁,我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凭什么要我嫁给一个傻子!”沈乐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沈母不停地劝著女儿。 已经接连碰壁的沈父回到家看女儿哭个不停,脾气也上来了,手里拿著的文件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你不嫁?你不嫁沈家就要破產,沈家破產我看你怎么继续当你的千金大小姐!” 长这么大,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对自己吼过?她顿时感觉更加委屈了,跑回自己的房间將门反锁,抱著枕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孟雅琴知道女儿要嫁给一个傻子,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质问沈父。 “乐安这孩子从小就傲,你让她嫁给一个傻子,你是想要逼死她吗?” 可如果还有別的办法,沈父又怎么会愿意牺牲女儿的幸福?沈父因为生意上的事就已经头疼得不行,回来还要被质问,他忍不住对著孟雅琴发火 “我逼死她?如果不是你把沈余赶走,现在沈家会被针对?现在怪到我身上了?” 孟雅琴气急,当初把沈余赶走明明是早就做的决定,现在全成了她的错了? 她坐在沙发上,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隨后指著自己对著沈父吼。 “我把沈余赶走,你当初难道就没有把她赶走的意思吗?你要是真没这个意思,怎么当初没见你拦住她?现在恬著一张老脸全怪我身上了?” 几句话,沈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又说不出话来爭辩,毕竟孟雅琴说的都是事实。 “妇人之见,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吼出这么一句,沈父摔门而去。 第35章 二次中蛊 沈父走后,孟雅琴半晌没说话,最后去敲响了女儿的房门,柔声哄著。 “乐安,別哭了,给妈打开门。” 里面没动静,孟雅琴只能继续哄著,各种好话说给女儿听,等门打开,看到女儿双眼哭得又红又肿,孟雅琴心都要碎了。 “妈!”沈乐安扑在孟雅琴怀里,语气里满是哀求,“我不想嫁给一个傻子。” “好了乖女儿,听妈说。”孟雅琴轻轻拍著沈乐安的后背,给女儿分析著利弊。 “这贺家的少爷虽然是个傻子,可贺家家大业大,只要嫁过去,以后不就是这贺家唯一的大少奶奶了?贺家就这一个儿子,还是个傻子,以后这家產,岂不是任由你一个人隨意支配?” 沈乐安听著母亲的话,点了点头。 孟雅琴看女儿想通了,伸手抹掉女儿脸上的眼泪。 沈家和贺家联姻的消息很快传出来,梵悦悦手里拿著瓜子,把沈乐安要嫁给一个傻子的事讲给沈余听。 沈余冷笑一声,沈家还真是…… 她有些想笑,没想到沈家竟然要把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这样嫁出去。 梵悦悦讲得正起劲,佣人就凑到沈余身边,欲言又止。 “沈余小姐,刘家来人了,说想见见你。” 刘家?提到刘家,沈余想起了废弃工厂的梵陌。她记得当初梵陌就是说她给刘家人解蛊,才放出蛾裘咬她。 沈余不知道这个刘家和那个刘家是不是同一个刘家,想了想,沈余还是让佣人把人领了过来。 来的人正是沈余订婚宴上被沈余解了中害蛊的男人,刘建。 沈余那天寻找秦悠然的事早就被传了出去,甚至有不少人猜测沈余是不是会妖术。刘建虽没有跟著去废弃工厂,却也听说了那天的事。 “沈余小姐。”刘建一身西装的坐在沈余对面,看著沈余的脸有些移不开眼,眸底还带著一丝震惊,惊讶於自己在宴会上时竟然没有注意到沈余。 沈余今日穿著一身红色的对襟小衫配上红色长裙,头髮依旧用一只木簪子挽起来,额头上的疤依旧存在,只是已经浅得快要看不出来。 沈余穿黑色时要显得更低调些,加上她有意无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 可换上一身红色的沈余,整个人多了一丝张扬明媚,如同骄阳一般。 她端坐沙发上,美得就好似一幅画。 察觉到刘建直白的目光,沈余有些不自在,觉得李健这样紧盯著她的行为十分的不礼貌。 她並未说什么,只是將视线放在刘建的脸色上。 只见刘建一脸倦色,眼底的青黑藏都藏不住。沈余有些疑惑。 她明明已经把这人身上的中害蛊解掉了,怎么这人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看著刘建的脸,沈余陷入沉思。 裴砚推开门进来,就看到沈余在一直盯著刘建看,眉头拧起。 这刘建在豪门中风评並不好,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据说还做过不少恶事。 他不知道沈余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来往。 沈余思考得认真,身旁突然过来一个人,下意识地拉远和裴砚的距离,隨口问,“你怎么回来了?” 看著沈余下意识的动作,裴砚心里莫名有些不爽,舌头顶了顶上顎,他语气算不上太好。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 话一出口,裴砚又觉得这些彆扭,偏过头不去看沈余。 这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沈余漂亮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疑惑,不知道裴砚这是怎么了,索性便不再理会他。 “刘先生,你来找我是为了……”沈余试探著对方的来意。 刘建来找沈余,就是想看看沈余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既然沈余问了,他自然不会遮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沈余小姐,我听闻了你用神术找到秦家千金的事情,恰好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找到了沈小姐这里,想看看沈余小姐有没有办法帮我解决麻烦。” 沈余眸子里闪过一丝瞭然,隨后她对著刘建点点头,问,“刘先生具体遇到了什么麻烦?” 沈余话音刚落,刘建就接过了话头,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沈余小姐,我怀疑我家里有不乾净的东西。” “不乾净的东西?”沈余微微挑眉,她身子朝著刘建探过去,好像对他嘴里不乾净的东西十分感兴趣。 为什么会觉得家里有不乾净的东西?自然是因为他中了中害蛊导致。 中了中害蛊的人,不仅会变得脾气暴躁,还会夜夜噩梦不断,时常觉得周身有不乾净的东西,毒至深处时甚至会產生自尽的念头。 可沈余明明已经把他身上的蛊解了,可他现在看起来並不像解了蛊,反而看起来中蛊更严重。 “刘先生,麻烦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刘建闻言立马將手伸了出来,沈余给他把脉,从脉搏的跳动里察觉出他体內还是有蛊,依旧是中害蛊,却好像比原来那只要强些。 有些麻烦…… 因为这是刘建第二次中蛊,如果沈余就这样把他身上的蛊解掉,难免他会第三次中蛊。 若是再中一次蛊,沈余不能保证刘建还能活著。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下蛊之人找到。 但沈余在废弃工厂时已经和那人交过手,她知道那人蛊术並不差,甚至能隱藏自己的气息,沈余找到他並不是什么容易事。 沈余脸上满是顾虑,刘建却一直都看著沈余的脸蛋移不开眼,裴砚看著沈余陷入沉思,丝毫不设防的样子,眉头揪紧,两道目光直直地射向刘建。 裴砚的目光有些凌厉,刘建感觉到一丝压迫感,將自己的视线从沈余脸上移了开来。 手抵上下唇,刘建轻咳两声,隨后对著沈余提出自己的诉求。 “沈余小姐,我家里真的有不乾净的东西,沈余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刘家小住几日,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可以。” 沈余倚靠在沙发后背上,神情有些慵懒。她正有去刘家的打算,甚至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一旁的裴砚突然黑了脸,可以?可以什么可以?沈余不知道这刘建是个什么货色,他却是清楚的。 起身將沈余挡在了身后。 第36章 查这个女人 裴砚看著刘建的时候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眼神里还带著警告,隨后他又看向沈余,轻轻吐出一句,“我和你一起去。” 沈余没想到裴砚会主动跟著一起去,毕竟裴砚一般都是被霍晴要求的时候,才会跟著她。 探究的眼神朝著裴砚看过去,可裴砚並不觉得自己跟著去有什么问题,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任由沈余將他从头看到尾。 確定裴砚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打算和他一起去,沈余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只是过去住两天,沈余没有带太多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嘱咐了梵悦悦几句,他们便往外走,刘建主动帮沈余拉开车门。 “沈余。”在沈余抬脚要上车的时候,裴砚喊住了她。 沈余不明所以地看向裴砚,他拉开车门,对著沈余道,“坐我的。” 看了刘建一眼,沈余走向了裴砚,上了裴砚的车。 裴砚开车跟在刘建的后面,知道沈余晕车,他把车窗打开了一些,这样的小举动被沈余注意到,她眸子微微往下弯了弯。 在车上,沈余也知道了裴砚要跟著过来的原因。 裴砚一边开著车,一边將这刘建的事跡讲给沈余听。 这刘建,从上学的时候就霸凌同学,之后更是强姦少女、威胁恐嚇、聚眾斗殴,各种坏事没少干。 可偏偏这刘家家大业大,事情又处理得好,硬是没能留下什么证据,否则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也能判他个几十年。 沈余抿紧了唇,朝爬到沈余手心,她听到朝用小奶音抱怨著。 “怪不得主人解了他的蛊,我不仅没能积累福报,还觉得闷闷得浑身不舒服。” 说完,朝又在沈余手心里拱起腰打了个滚。 听著朝抱怨,沈余才知道,原来不是只要解蛊就能积累福报,如果那人做了太多坏事的话,帮对方解蛊会让朝不舒服。 沈余伸出手指,揉了揉朝的头,心里做了决定。 以后解蛊之前,要了解一下情况再帮忙解蛊,不能像这次一样隨隨便便就出手了。 车驶入刘家的大门,沈余跟裴砚从车上下来。 刘建吩咐佣人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两人就这样住了下来。 沈余坐在房间里。眼睛望向窗外,她感觉这刘家,处处都透露著古怪。 从一进门,她就感觉有些压抑,如果只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她感觉错了,可偏偏朝也感觉不舒服。 看来,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刘家了。 半夜,沈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没想到裴砚这个时候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沈余抓住了裴砚的胳膊,问他去做什么。 “这刘建做过不少恶事,我既然来了刘家,当然要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跡。” “好吧。”沈余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裴砚的解释。 两人在黑暗中摸进了刘家的书房,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之前夜探温家的经验,裴砚这次没有像那次一样那般不自在。 沈余在书房里翻找著,她能感觉那个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东西就藏在这里。 身后这时传来脚步声,沈余扭头看过去。 又是废弃工厂的那个男人…… 沈余將裴砚拉到自己身后,看向梵陌的眸子里满是警觉,这刘家和眼前的男人必然存在恩怨,只是沈余不知道刘家到底是哪里惹到了梵陌。 看到沈余,梵陌眸子眯了眯,他上次的伤还没好,並没有和沈余交锋的心思,对著沈余比了个挑衅的手势,就隱在了夜色里。 梵陌走后,沈余抿紧了唇瓣,下顎都蹦了起来。 她確定梵陌来这肯定有他的目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一定和刘建有关。 刘建!沈余拽住了身后裴砚的袖子。 “去看看刘建。” 裴砚点点头,两人一起来到刘建的房门前,沈余手轻轻放在门把手上,一只小虫子爬进锁眼,轻轻拧动门把手,门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刘建明显睡得不安稳,身体一直在发抖,手抓被子抓得很紧,脸色看起来有些痛苦,嘴里一直在念叨著梦话。 “鬼,鬼啊……” “不要,我不是故意的,別来找我,別来找我!” “救命,救命……” 听著床上的呼救声,沈余眸色深深,她记得刘建和她说过,觉得家里有不乾净的东西,刘建嘴里那不乾净的东西,大概率就是他梦里的东西。 走过去,沈余掏出一个巫娃娃,放在了刘建枕边,手一挥,巫娃娃就消失了。 看向裴砚,沈余眼神瞟了瞟门的方向,裴砚里面明白了沈余的意思,退出了门外。 “回去睡觉吧。”沈余凑到裴砚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热气扑洒在裴砚耳边。 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沈余之间的距离,表面上没什么反应的裴少爷,耳朵已经比血还红,只是隱在黑暗中没人能看出来。 对著沈余点了点头,裴砚回了房间。 沈余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隨后……她看到了刘建梦里的画面。 在刘建的梦里,他躺在床上,窗户被吹开,他从床上起身,將窗户关上,可刚转过身,窗户就又被吹开。 刘建一脸警惕,再走过去关窗户时腿都有些抖。 窗户再次被关上,刘建这次转身,窗户没有再被吹开,他才摸著自己的胸口鬆了一口气。转身,刘建躺回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 感觉一阵凉风吹过,他又猛然睁开眼,床头正坐著一个女人。 他想喊,却根本喊不出声,女人的手掐上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他终於喊了出来。 “別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救命……救命……” 窒息、绝望朝著刘建裹挟而来…… 沈余猛然睁开双眼,回想著梦里女人的脸。 第二天一大早,沈余向佣人要来了一张纸,將那人的样貌画了出来。 抬起手,沈余正要敲门,裴砚就从里面將门打开了。 他穿著一身运动装,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肌肉,似乎没想到沈余会一大早就找过来,眉头轻挑了一下。 “你要去哪?”沈余敲门的手还没收回来,对著裴砚问道。 裴砚有些无奈,他觉得沈余有时候脑袋真的和缺根筋一样,他都换上运动装了,当然是要去晨跑了。 不怪沈余不知道,她也是第一次见裴砚穿运动装,不知道这是运动时穿的衣服。 “晨跑。”裴砚神色淡淡。 “哦”了一声,沈余伸出手,用力一推,就把正要出门的裴砚又推回了房间。 门被沈余反锁,沈余將自己手里的画递给裴砚,他不知道是什么,却还是接了过来。 裴砚將手上的画展开,看著画里的女人,眉宇间带上一抹疑惑,不知道沈余突然给他一幅女人的画是什么意思。 “你帮我查查这个女人。”沈余看著裴砚的眼睛,“尤其是查她和刘建的关係。” “好。” 第37章 有了眉目 裴砚收下画后,沈余从裴砚房间出来,走到客厅时,坐在沙发上的刘建迎了过来,他的脸色比前一天还要差。 “沈余小姐。”刘建笑著跟沈余打招呼,脸色实在太差了,笑起来甚至比哭还难看,看起来还有些猥琐。 从看到刘建,沈余就只是一直盯著他不说话,眼睛和刘建对视,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穿透他的灵魂。 刘建被沈余看久了,莫名地有些心虚,可当他想要开口时,沈余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从沈余手上拿到画后,裴砚便开始安排人去调查,只用了不到两天,裴砚就將画里的女人查了个底朝天。 沈余趴在床上,翻看著裴砚搜集来的资料。 裴砚找来的资料很全,甚至连对方的出生证明都复印了过来。沈余一页一页翻过去,寻找著蛛丝马跡。 结婚证复印件的照片引起了沈余的注意。 照片上,沈余认出笑得爽朗的男人正是在废弃工厂放蛾裘咬她的那个男人。 不过相比於照片上的人,沈余见过的梵陌要看起来更加阴鬱,眼睛也没有照片里这般炯炯有神。 看著这张结婚证,沈余知道了这个女人是梵陌的爱人。 那这个女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刘建的梦里?刘建又对她做了什么,让那个男人不惜损耗自己的寿命,也要给他下蛊? 一个个疑问在沈余心头浮现,沈余继续翻下去,在看到后面的b超单和死亡记录,又默默地將手里的资料合上。 沈余面色复杂,根据手里的资料和刘建的梦,沈余只能猜出这个女人的死必然和刘建脱不了关係。 从时间上来看,这个女人死去的时候,腹中孩子还不到三个月。 好像一切都说得清了。 沈余虽然不知道刘建到底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可想到刘建对孕妇都能下得去手,沈余眸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厌恶。 “怎么样,有线索吗?” 裴砚见沈余把资料收了起来后表情变得不对劲,忍不住出声询问。 沈余摇摇头,又点点头,隨后嘆了一口气,弄得裴砚有些摸不著头脑,还没明白沈余的意思,沈余已经起身走出房间,索性在这里乱猜,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 从房间里出来,沈余径直走向刘建,裴砚跟在她身后。 “刘先生,我想了解一下你和这个人的关係。” 沈余懒得和对方绕弯子,直接把画甩在了桌子上,她抬眸看著刘建的一举一动。 刘建从桌子上把画捡了起来,画展开后,他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他第一反应是想要知道沈余从哪里得来的这幅画。 他直接问了出来,“这幅画你哪来的?” 刘建脸上的慌乱太明显了,沈余知道和她猜的差不多,那个女人的死,绝对和刘建脱不开关係。 看著刘建,沈余语气严肃,甚至透著寒意。 “刘先生,你最好说清楚,否则谁也没办法保证你还能活多久。” 沈余並不是在威胁他,梵陌那么多蛊不用,偏偏要用中害蛊,让刘建噩梦缠身,明显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就是想让他死也死得不痛快,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报復刘建。 刘建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他不懂沈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谁也不能保证他能活多久? 可隨后他又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下立马有了计较。 反正那女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难不成沈余还真的能查出来什么不成? 至於沈余说的话,他只当沈余是在嚇唬他。 他虽然不知道沈余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他不觉得沈余能找到他把人玩死了的证据,毕竟他当时处理得那么好,尸体早就被他藏起来了,谁也不可能找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画上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见他装傻,沈余眉心微微下陷,还想再说什么,刘建却已经转过身去。 刘建不知道沈余为什么会有这幅画,即便他不认为沈余不可能把他做过的事查出来,他也开始后悔把沈余带回来了。 见他这样子,沈余知道问不出什么来,索性没再继续问,只是劝他好自为之。 扭头看向裴砚,沈余让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沈余还是在刘家的角落里偷偷留下了一个巫娃娃。 东西很快收拾好,沈余坐上了裴砚的车。 刘建眯了眯眼睛,心底瀰漫起一股强烈的不满,中害蛊本就会让人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刘建在沈余他们要走的时候,在车后面破口大骂。 “我呸,什么狗屁沈家小姐,被传的这么神,其实什么都不是!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坑蒙拐骗,可笑的是这么多人都信了,真让人笑掉大牙。” 裴砚听著身后传来的声音,脸色一沉,嗤笑一声,裴砚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 刘建骂得正爽,裴砚的车就突然停在他面前,隨后突然加速,將汽车尾气喷向了刘建身上。 刘建被汽车尾气糊了一脸,难受得咳嗽不止,还想继续骂,车已经驶出去很远了,气得刘建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人,你再查一查,重点查她和刘建的关係,还有她的死因。”临下车,沈余对著裴砚交代。 挑挑眉,裴砚发现沈余现在使唤他使唤的倒是勤快,而他,並不討厌被沈余使唤。 沈余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已经进了门。 “余余,你可算是回来啦!我跟你讲,我买了最新款的减肥產品,巨好用!”梵悦悦见沈余回来,高兴的想要立即和沈余分享著她淘到的好货。 可看著沈余纤细的腰肢,梵悦悦分享的兴趣突然就降了下来,她耷拉著脸,唉声嘆气的,蔫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余不知道梵悦悦怎么了,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人就蔫了? 刚要把梵悦悦喊住,霍晴又从外面小跑了回来,抓住沈余的胳膊不放。 霍晴好几天没见到沈余,终於逮到沈余回来了。 “你去哪了,一天天见不得人影,走吧,陪我去逛街。”沈余想拒绝,可看霍晴高兴,沈余只好作罢。 一连好几天,霍晴都要拉著沈余出来逛街,几天下来,沈余腿都开始泛酸,裴砚查的东西也终於有了眉目。 第38章 不好的预感 查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裴砚脸色黑沉,他只知道刘建做过不少坏事,霍霍了不少无知少女,可他没想到他竟然连孕妇都不放过。 “简直是禽兽!”裴砚手指收紧,手里的纸张被他弄得皱巴巴的。 如果不是沈余提供了方向,这些东西几乎没有人能查到,把裴砚手里的文件接过来,沈余翻开后也彻底变了脸色。 两人相对而坐,久久说不出话来,而这时,沈余留在刘家的巫娃娃也有了动静。 “来了。” 裴砚看著沈余,不知道沈余嘴里的来了是什么意思,沈余已经站起身来。 刘家別墅。 刘建躺在地上翻著白眼,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梵陌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里透露出阴狠、厌恶和恨意。 “你也有今天。”梵陌冷冷一笑,看著刘建痛苦的模样,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算刘建再痛苦,他的老婆孩子也都回不来了。 抬起腿,梵陌忍不住在他身上踹了一脚,隨后手轻轻扬起,继续催动下在刘建体內的蛊。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腕伸过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沈余。 “住手!”沈余衝过来,挡在了梵陌面前,刘建连滚带爬地蠕动到沈余脚边,嘶吼著嗓子向沈余求救。 “沈余小姐,救救我,你救救我……”他抓住沈余的衣角,脸上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起。 前两天还趾高气扬的人此时像狗一样趴在沈余脚边求救,沈余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看著刘建,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沈余终於忍不住一脚把他踹开,眉宇间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她又看向梵陌,轻轻嘆了口气。 她理解梵陌此时哪怕杀了刘建都不能泄愤的心情,可是她不能让梵陌就这样杀掉他。 “你为了一个人渣毁了自己,值得吗?” 沈余看向梵陌,眼眸里带著一丝惋惜。沈余知道刘建做的事情確实猪狗不如,可她却不想梵陌因为报復刘建,折损自己的寿命。 梵陌看到沈余一脚把刘建踹开就已经不可思议了,更没想到沈余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认为沈余帮刘建是因为收了刘家的钱,或者是刘建许诺给她什么好处。 听到沈余说问他值得吗,他忍不住笑出来,笑得有些淒凉。 值得?梵陌才不在乎值得不值得,他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刘建这个人渣,他的爱人和孩子都不会死,现在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现在,他只想为自己的爱人孩子报仇!看向刘建,他只觉得便宜他了。 “我计划里是让他每天担惊受怕,生不如死,没想到下在他身上的蛊会被你解掉。”梵陌看向沈余,依旧在笑。 手轻轻一挥,刘建发出更加悽厉的惨叫。身上的痛苦遍布全身,如同有无数只虫子在他身上啃食,他额头冷汗直冒。 梵陌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模样,忍不住笑得更大声,沈余垂下眸子,犹豫了一会,才捡起一旁的树枝,杵在了刘建心口,沈余实在不想触碰他,这样的人渣,她嫌脏。 可沈余发现自己根本解不掉刘建身上的蛊,他看向梵陌,眸底满是震惊,她没想到梵陌会把自己的本命蛊下在他身上。 本命蛊,任何一个蛊师都知道本命蛊有多么重要,这等於是蛊师的半条命! 而刘建,沈余就算现在把刘建身上的蛊解掉,以后他也会与废人无异,一辈子只能瘫痪在床上,而梵陌也会失去半条命。 梵陌看著沈余脸上的神情,嘴角勾起了笑意,他不確定沈余能不能解掉刘建身上的蛊,但不管能不能解掉,以后刘建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目的达成,他转过身,消失在夜色里。 沈余看著手里的木棍,手轻轻鬆了开来。算了,这样的人,不救也罢…… “走吧,回去。”裴砚蹙了蹙眉,却什么都没说,跟著沈余回去了。 刘建疼得满地打滚,几乎快要动不了,他向著沈余伸出手,嘴里还在呢喃著“救我……”,却没有人施捨给他一个眼神。 沈余回到房间后,朝爬到沈余的肩膀上,仰著头看她。 它感觉沈余似乎不是很开心,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主人,你不高兴吗?” “没有。”沈余摇了摇头,可朝不信,它是能感觉到沈余的情绪的,它知道沈余肯定是心情不好的,小脑袋瓜想不通,它爬到沈余肩膀上摆摆头。 沈余確实有些鬱闷,她在想,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给刘建解蛊,梵陌是不是就不会衝动的將本命蛊下在刘建身上,她看向窗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朝垂下头,安静地趴在沈余的肩上。 在沈余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梵悦悦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头髮有些散乱,几缕头髮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疼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梵悦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突然就疼了起来,就好像有一把刀从腹部插了进去,又不停地来回搅动,疼得她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 手握成拳头抵在自己的腹部,她试图通过这种办法来缓解自己的不適,最后却还是疼晕过去。 “悦悦呢,平时天天赖床就算了,怎么午饭也不吃?这可不行。”午饭的时候,霍晴一边给沈余夹著菜,一边忍不住说著。 她对著佣人挥挥手,示意佣人去喊一下她,被沈余阻止。 梵悦悦有起床气,沈余怕她会对著佣人发脾气。沈余轻轻敲了几下梵悦悦的门,可里面的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悦悦,你在里面吗?”沈余又继续敲门,却依旧没反应。 “悦悦?”沈余加大音量,里面却依旧没反应,沈余觉得不对劲,这样的音量,悦悦不可能听不到,心臟颤了颤,她心底莫名就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39章 加了料的减肥餐 沈余手附在门把手上,用蛊虫撬开了门,看到了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的人。 她连忙小跑到床边,查看梵悦悦的情况,见她眉头蹙起,眼睛紧闭,沈余有些无措地將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上。 蛊?沈余眸子眯起,不知道梵悦悦怎么会突然中蛊。明明梵悦悦自己就是蛊师,若是有人想给她下蛊,她不应该察觉不到才是。 沈余一边给梵悦悦把身体里的蛊解掉,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思索。 梵悦悦中的蛊貌似是入口的,极大可能是饮食上的问题,那梵悦悦都中蛊了,会不会裴家其他人也中了蛊? 沈余眸中划过一抹担忧,霍晴他们见沈余这么久都没回来,也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来看看怎么回事。 看到梵悦悦神情痛苦的躺在床上,他们眼里划过一抹担忧。 “余余,悦悦这是怎么回事?” “中蛊了。”沈余隨口回答,隨后眼睛又落在了霍晴身上。 “晴姨,你把手伸出来。” 霍晴虽然不知道沈余要做什么,却还是点点头,把手递到了沈余面前,可沈余怎么检查,都查不到霍晴身体里蛊的跡象。 她又检查了裴砚和裴建青,觉得奇怪,都住在裴家,梵悦悦也不曾出门,怎么偏偏就她一个人中了蛊? “悦悦她最近都是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吃饭的时候都一起,就是她有时候不吃饭。” 霍晴嘆了口气,梵悦悦最近总是闹著减肥,只有午饭和他们一起吃,其他时候连人都见不到。 明明也不胖,怎么那么想不开非要去减肥呢? 沈余抿紧了唇,心底觉得更加奇怪,梵悦悦的体內的蛊肯定是饮食出了问题,可她吃的东西所有人都吃了,没道理只有她出问题。 “她除了吃饭,有没有吃过其他东西?” 霍晴柳眉轻蹙,明显是在回想,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天的记忆,梵悦悦除了午饭,確实没见她吃过別的东西。 嘆了口气,沈余出了梵悦悦的房间,紧接著她看到了掛在客厅墙上液晶电视里的gg。 电视上,身材纤细的女明星露出小蛮腰,肆意扭动,同时对手里的减肥產品进行著介绍。 “不要让脂肪压制你的美,好想瘦减肥餐,还你健康好身材!” 减肥餐…… 沈余眼睛微微眯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悦悦好像也在吃这个减肥餐。 推开门,沈余又在梵悦悦房间翻找,终於在抽屉里找出一大袋减肥餐,她將包装袋撕开。 味道瀰漫出来,有点像是餿掉的饭,但味道要更浓烈些。沈余忍不住偏过头,鼻头皱了皱,摒住了呼吸。 不同的是,趴在胳膊上睡觉的朝却猛地抬起头。 朝支起身子,兴奋的不得了,就差在沈余的胳膊上跳个舞了。 “好香,好嫩,是蛊虫卵!” 朝在沈余胳膊上爬动,一个衝刺就扎进包装袋里拱来拱去,幸福的浑身冒粉泡泡。 看到这一幕,沈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就是这减肥餐有问题。 忽视掉朝的反抗,沈余將它从包装里提出来,坐在梵悦悦床边等她醒过来。 梵悦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她感觉头晕晕的,梦里好像见到自己太奶了。 再一扭头,她就看到了沈余,眸中有些惊诧。 “余余姐,你怎么在我房间?” 沈余嘆了口气,把手里的减肥餐递给她,语气里满是无奈,“解释解释,怎么突然想到减肥了?” 沈余是真的想不通,梵悦悦个子比较高,体重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二十斤左右,肉还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她身材只能算匀称,哪里和胖沾边了? 梵悦悦看著手里的减肥餐,忍不住挠了挠头。 “我看电视上说,女人要爱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瘦下来,成为一个大美人……” “爱自己?”沈余忍不住打断她,不懂她这是什么奇葩言论。 女孩子想变瘦变美很正常,但为了变瘦连饭都不吃了是什么鬼? 还打著爱自己的旗號虐待自己,谁家爱自己会让自己饿肚子? 还有这减肥餐,这味道,闻著都难受,怎么吃得下去? 沈余又把减肥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瞬间露出痛苦面具,越发不理解梵悦悦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好闻是吧?” 梵悦悦从沈余手里把减肥餐接过来,隨后眉飞色舞的开始给沈余讲这减肥餐的效果有多好。 “余余姐,我跟你讲,你別看我买的这减肥餐味道怪,但减肥效果它是真真的牛,我才吃了几天,就瘦了十斤呢!整整十斤!” 梵悦悦伸出两根十指,一脸骄傲地对著沈余比了一个十,她激动的模样让沈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她这减肥餐有问题。 嘆了口气,沈余看向梵悦悦,索性告诉她实情,不如让她自己来。 沈余抬头和梵悦悦对视,突然问道,“悦悦,我前段时间教过你的几个巫咒,你还记不记得?” 梵悦悦有些懵,刚刚不是还在聊减肥餐,怎么话题突然就跳到这里了? 可她还是点点头,眸子里满是认真,“记得啊!” 听到她说记得,沈余满意地点点头,梵悦悦记得那就好办了。 手里的减肥餐被沈余一股脑的倒在了桌子上,梵悦悦脸色微变。 “余余姐,你怎么给我倒了,这个很贵的……” 可沈余却没有直接和梵悦悦解释。 忽视梵悦悦肉疼的表情,沈余把她的手对准桌子上那一堆催促她画咒。 “快,就用我前端时间教给你的蛊生咒。” 梵悦悦摸不著头脑,不知道沈余要干什么,蛊生咒不是用来给蛊虫卵催生,让卵儘快孵化的吗? 干嘛要让她对著减肥餐用咒? “快点!” 沈余见她不动,又继续催促她,她只好伸出手指,顺著记忆里沈余教的纹路去绘製。 “记得咒语。”沈余提醒她。 这个咒术沈余才教给她不久,磕磕绊绊总算完整地画了下来。 最后一笔落下,减肥餐纹丝不动的还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变化,梵悦悦看向沈余,脸上还带著笑。 “余余姐,你看我画得对不对,要不要夸夸我?”梵悦悦等著沈余的表扬,沈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第40章 黑心商家 沈余指著桌子,示意梵悦悦回头看。 “握草!”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梵悦悦忍不住飆出脏话。 原本桌子上的减肥餐,此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覆盖,梵悦悦脸瞬间僵住。 她用的是蛊生咒,所以…… 想到自己吃了好几天虫卵,梵悦悦噁心地扑进厕所开始吐个不停。 她虽然是蛊师,可她从没想过自己吃啊! “天杀的黑心商家!”梵悦悦气得脸红脖子粗。 隨后她掏出手机,骂骂咧咧,通话拨过去,一接通她就开始骂,可没骂几句,对方就已经掛断了。 梵悦悦气不过,又要再拨过去,却显示被拉黑。 “太可恶了,用虫卵做成减肥產品用来卖,这得多少人遭殃?” 梵悦悦忍不住吐槽,沈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蛊虫算是毒物,不知道还有多少爱美的小姑娘现在都中了蛊。 “这减肥餐你在哪买的?”沈余看向梵悦悦。 梵悦悦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直播界面,里面正是女明星赵幸茗,她正在直播间里和一眾粉丝讲解著减肥餐的功效。 弹幕不停地刷著,赵幸茗笑顏如。 “姐妹们,我们要学会爱自己,一定要瘦,要骨架轻盈,走路带风,好想瘦减肥餐,让你轻轻鬆鬆就掉秤!” 前面的话还比较正常,只是不停讲述自己產品有多么好,后面却越来越不对劲。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人製造容貌焦虑。 “別人都在喝,別人都瘦下来了,你不喝?那你就继续当你的死胖子!” “別人都在瘦,你不瘦,想变成猪么?” 当有人在直播间说减肥餐太贵了,喝不起,赵幸茗眉头一皱,手就猛地拍在桌子上。 “哪里贵了,一直都是这个价格好不好,自己怎么不想想,自己工作有没有努力,工资涨没涨?” 沈余越听越彆扭,梵悦悦也忍不住对著手机屏幕“呸”一声。 “什么营养餐,分明就是虫子卵,害人的东西就这么拿出来卖?” 她忍不住在直播间说了一句,“你用蛊虫卵做营养餐拿出来,不怕折寿吗?” 弹幕一条条刷过去,很快把沈余发出的话顶了上去,可赵幸茗一定看到了。 沈余刚把字打完发出去,赵幸茗立刻变了脸色,只是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重新挤出笑来。 直播里的人继续介绍著產品,沈余再想要说话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禁言。 梵悦悦也看到了手机屏幕上被禁言的標识,火气瞬间开始蹭蹭蹭的往上冒。 “好啊,她果然有问题,这是肯定是心虚了!” 把手机夺过来,她噼里啪啦地在后台给对方刷著消息,不停质问对方。 “好啊你,敢做不敢当是吧?” “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干,你著这钱也不怕不踏实!” “还禁言,这是怕我们把你做的这些好事都爆出来吗?” …… 梵悦悦噼里啪啦地打著字,没一会就把手机扔在床上,开始骂骂咧咧,她还没骂爽呢,就被对方拉黑了。 一股子火气没处发,梵悦悦浑身都不舒服,一直黑著脸,直到佣人过来喊她们去吃饭,脸都是耷拉著。 坐在餐桌上,霍晴眼睛忍不住扫向她。 “悦悦怎么闷闷不乐,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霍晴一问,她心里的火又开始往外冒,从头到尾给她讲那女明星卖假货害人,被拆穿后把她禁言加拉黑。 而沈余则是面色平静,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们能见这女明星一面。 她想检查一下是所有的减肥產品里都有虫卵,还是只有部分有。 霍晴还没说话,餐桌另一边的裴砚突然开了口。 “我带你去见。” 沈余看向裴砚,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裴砚眉梢微微一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擦嘴,即便是这样的动作都透露著一股优雅矜贵。 沈余还没说话,他已经站起身。 “我还有事,明天我带你过去。” 霍晴看看已经走掉的裴砚,又看看沈余。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虽然平时为人处世总会一副礼貌至极的样子,可实在不会是主动提出帮忙的人…… 再回想起沈余上次去刘家,貌似这小子也是跟著去的。 霍晴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第二天,裴砚带著沈余去了娱乐公司,作为受害者之一,梵悦悦也跟著一起。 走进公司,不少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他们三个人身上,猜测著他们的身份。 三人很快寻到赵幸茗的工位,沈余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眸子眯了起来,裴砚和梵悦悦则是下意识向前一步,把沈余护在身后。 沈乐安? 沈余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又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应该是那个女明星赵幸茗的位置吗? 也没听说沈乐安进娱乐圈了啊? 沈乐安看向沈余的眼睛里也全是惊讶,赵幸茗邀请她过来做客,她便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沈余。 她先是惊讶,隨后那惊讶便被恨意替代。 这恨意让沈余有些不解,她沈家收养她作为沈乐安的续命机器,又把她赶出来,沈乐安又明里暗里给她找不痛快,她现在甚至因为沈家被巫术反噬…… 就算恨,不应该是她先恨沈乐安吗? 可沈乐安明显不这么觉得,她认为都是因为沈余,她才要嫁给贺家的那个傻子! 又看向裴砚俊朗的五官,沈乐安觉得只有裴砚这样的男人才能配的上她,贺家那个傻子根本就不配! 眼看著沈余要转身,她抓住了沈余的胳膊。 她咬著牙,一句话硬生生从齿间挤出来。 “沈余,我就要嫁到贺家了,你满意了吗?” 沈余有些无语。 以为走错地方了,刚想走就被沈乐安拽住,她还以为沈乐安要说什么,没想到沈乐安一开口就让人无言以对。 又不是她逼著沈乐安嫁过去的,她嫁不嫁贺家,跟她有什么关係? 第41章 別再这装神弄鬼 沈余一点都不关心沈家的事情,当然如果沈家过得不好,她会隱隱有些痛快,毕竟她都想给沈家送一份巫蛊大礼包。 如果不是会折寿,沈余早就出手了,她还有机会在这蹦躂? 不想理会她,沈余甩开她的手,就要去继续找人,可沈乐安实在缠人得很,抓著沈余的袖子说什么都不肯放。 沈余烦得很,一甩手就把沈乐安甩开,却没想到会用力过猛,沈乐安后退好几步,如果不是身后的人扶住她,她已经摔倒在地。 而扶住沈乐安的人,不正是沈余他们要找的赵幸茗? 梵悦悦一眼就看到赵幸茗,想到自己吃进肚子里的蛊虫,火气是嗖嗖的开始往上涨。 如果不是沈余拦住她,她定然忍不住衝上去揍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欺负人?” 赵幸茗一来就看到沈乐安差点撞到桌子上,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沈余欺负人,她挡在沈乐安面前,满满的保护姿態。 要知道,沈乐安现在可是贺家未来的准儿媳,討好她准没错。 赵幸茗一开始接近沈乐安,就是因为她贺家未来儿媳的身份,现在她护住沈乐安,以为她在娱乐圈的地位还不水高船涨? 她心里盘算著,心中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聪明,早早开始接近沈乐安。 扬起手,她想要替沈乐安教训一下沈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手掌高高扬起,就要扇向沈余,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赵幸茗一抬头,就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眼眸。 她感觉被禁錮住的手腕有些烫,低下头,她不敢继续和裴砚对视,裴砚却已经放开了她,高大的身影向前一步,將沈余挡在身后。 看到裴砚毫不犹豫就把沈余护在身后,她嫉妒的快要发疯,而赵幸茗也意识到裴砚和沈余是一起的。 沈乐安这时抓住了赵幸茗的袖子,她扭头看向沈乐安,不忘安抚她,“乐安,別怕,有我呢!” 沈乐安点了几下头,往赵幸茗身后缩,看起来弱小无助,楚楚可怜,好像真的被欺负惨了一样。 “我没有欺负她。”沈余往一侧靠了靠,露出半个身体,神色淡淡,她今天是为了正事而来,不想在沈乐安身上费那么多精力。 “我今天是来找你的。”她说著,对著梵悦悦伸手,示意她把减肥餐递过来。 赵幸茗眸中带著些许疑惑,不知道沈余这是要做什么,减肥餐被拿到她面前,沈余说出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个减肥餐是用蛊虫卵製作的,对人体伤害很大,你不能再卖它了。” 沈乐安之前都见过沈余解蛊了,她虽然討厌沈余,却是相信了沈余的话,暗自庆幸赵幸茗给她的那减肥餐她还没有吃。 而赵幸茗在听到沈余的话后,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她自己一直都是吃的这个减肥產品,吃了都一年多了,真要像对方说的那样,里面都是蛊虫卵,她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真是忘了看黄历了,遇上这么个神经病。 “你胡说八道什么?”赵幸茗给了沈余一个厌恶的眼神,嘲笑沈余不识货,“我的减肥產品没有任何问题,她说得篤定。” “没有问题个屁!”梵悦悦忍不住飆脏话,就因为这破减肥餐,她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没有胃口。 现在她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减肥產品没有任何问题? 梵悦悦忍不了,她把其中一袋减肥餐倒在地上,画了一个“蛊生咒”。一回生,二回熟,梵悦悦这次施巫咒要比上次熟练了不少,一条条虫子从倒在地上的减肥餐里爬出来,看得人直犯噁心。 “这叫没有问题?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梵悦悦看著赵幸茗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质疑。 赵幸茗看著地上涌出来的虫子,脸色发青。 明明她吃了这么久的减肥餐,怎么可能出问题?这根本不可能。 她举起手臂,手指直指梵悦悦。 “你说我的减肥餐有问题就有问题了?这减肥餐是你带过来的,谁知道你有没有捣鬼?我自己都一直在吃,要是真有问题,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听到赵幸茗说她自己都在吃减肥餐,沈余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抓著她的手腕。 沈余眉头蹙起,眸子越发幽深。 梵悦悦因为是蛊师,刚接触这蛊不久,本命蛊就开始对她体內的蛊產生排斥作用,沈余才能早早发现不对劲。 而这赵幸茗…… 沈余摇摇头,她虽然看起来脸色红润,身体健康,可身体里已经被蛊虫占满,如果再不解蛊,她隨时可能会没命。 即便解了蛊,她身体已经造成的损伤也根本没有办法復原。 被抓著手的赵幸茗见沈余突然过来抓她,就想把她甩开,可她没想到沈余力气这么大,她竟然根本甩不开她。 她想骂人,沈余鬆了手,后退一步,在她骂人之前看著她好心道,“你已经中蛊了,如果再不解蛊,你最多再活一个月。” “你中的蛊,我能解,只要你……” 沈余想说,只要你愿意停止售卖这减肥餐,再帮忙找到中蛊的人,我就可以帮你解蛊。 明明是好心,可对方却不领情,赵幸茗冷哼一声,就要把沈余赶走。 “行了,別在这装神弄鬼了,在我还能好好和你们说话之前,赶紧滚蛋!” 说完她又催促助理把他们赶出去,沈余知道自己劝不了她,只好决定自己想办法去给已经被毒害的人解蛊。 沈余他们走后,赵幸茗又骂骂咧咧,说自己时运不济被这么个神经病找上,她靠向沈乐安,试图去拉她手腕。 “乐安,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她看向沈乐安,却发现沈乐安低著头似乎在思考。 “乐安?”她又喊了沈乐安几声,沈乐安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赵幸茗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地上噁心的虫子,下意识地把她甩开。 “乐安?”赵幸茗拧眉,不知道她好好的这是要做什么。 沈乐安享受著赵幸茗对她的追捧,不想跟她撕破脸,就隨便找了个藉口。 “没事,我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沈乐安笑著跟她道別,赵幸茗这才放下心来。 赵幸茗以为沈余他们走了就没事了,再开直播卖货时,才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第42章 官方號被盗了? 沈余离开后並没有急著回去,裴砚带著她们去了食品管理局。 裴砚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出一句“请进”,他才推门带著沈余她们进去。 身穿西装,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看著文件,直到三人走到办公桌前才抬头。 黄局长看向裴砚的眼神里带著疑惑,裴砚拿出军官证,递到黄局长手上。 黄局长只是翻看了一下,瞬间就变了脸色,他连忙站起身,想不清楚裴砚来这的目的。 “裴上校,您怎么会来这?” 沈余不知道上校是什么意思,梵悦悦却是知道的,她现在已经惊呆了,上校?这么年轻的上校? 她一直就觉得裴砚长得好,又有钱,脾气虽然冷淡,看起来矜贵难以接近,却待人有礼。 现在直到裴砚竟然还是上校,他在她心里形象一下高大起来。 沈余看著梵悦悦突然露出的星星眼,有些不解,不理解她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看著裴砚把梵悦悦买的减肥餐递给黄局长,裴砚对著梵悦悦挥挥手,梵悦悦就狗腿地凑过去,又施展了一次她的“蛊生咒”。 黄局长本来不相信有蛊,可看著眼前冒出来的蛊虫,他不得不相信,他向裴砚保证,不会再让这减肥餐继续害人。 “只是不再害人?”裴砚整理著袖扣,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他,“那已经被害的人呢?” “这……”黄局长挠了挠头,这他也没有办法啊,他求救地看向梵悦悦,问有没有解蛊办法。 “別看我,我没办法。”梵悦悦后退两步,看黄局长一脸纠结,指著身后的沈余。 “虽然我没办法,但是我余余姐有啊!” 黄局长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热络的抓著沈余的手,不停的问她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解蛊。 “有的。”沈余点点头,和黄局长商討出了解决方案。 对沈余来说最难的办法就是找到中蛊的人,他们商討很久,才得出解决方案。 “沈余小姐,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就用我们食品管理局的官方帐號开直播!” 確定好解决方案,黄局长乐呵呵地挺著肚子把沈余他们送了出去。 从食品局出来,梵悦悦依旧在捧著星星眼看裴砚,沈余有些不解,不懂她怎么突然就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裴砚。 等上了车,沈余看她坐在后面都盯著裴砚的后背捨不得移开眼,终於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一直在看他?” 听到沈余问了,梵悦悦握紧小拳头,死死抵在车后座后,她极力克制著自己,才没有尖叫出声。 “上校,他竟然是上校!” 上校?沈余不懂,为什么裴砚是上校,梵悦悦就要一直用这种眼神看他,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上校,是很厉害吗?” 梵悦悦用力点头,她多想喊出来,何止是厉害,是非常值得人们尊重、敬佩的存在。 沈余眸中满是不解,梵悦悦一问才知道沈余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些,只能简单向她解释这些东西,告诉她裴砚的身份有多么值得让人尊重。 沈余似懂非懂,梵悦悦其实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她只能说个大概,明白了其中意义,沈余看向裴砚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敬佩。 他们的討论都被裴砚听到了耳朵里,自然也感受到了沈余目光的变化,却只是安静地开著车。 当天晚上,赵幸茗又开始卖她的减肥產品,可开播不到十分钟,她的直播间就被封了。 “怎么回事?” 赵幸茗握紧拳头,砸在键盘上,助理都不敢说话,只能看著她发脾气,一股暖流从鼻孔流出,她伸手摸了一把,对著助理吼,“没见我流鼻血了,还不赶紧给我递纸?” 助理连忙把卫生纸塞进她手里。 赵幸茗用卫生纸堵住鼻子,嘴里骂著真晦气。 “姐……”这时助理拿著手机走过来,看著赵幸茗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只好把手机递给她,让她自己看。 赵幸茗疑惑著把手机接过来。 手机屏幕里,食品管理局正在直播,而直播的人正是她才见过的沈余。 “大家好,我是沈余。”沈余依旧是老装扮,黑色对襟小衫和长裙,头上挽著木头簪子,她对著直播间的人打招呼。 直播间里的人都不知道沈余是谁,也没有听说过沈余的名字,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她是沈家的养女,现在住在裴家。 评论区不明所以的人討论著沈余的身份,还有人开始討论起沈余的装扮,沈余却已经开始进入了正题,开始给他们科普蛊术知识。 沈余儘可能用简单易懂的语言进行科普,听著沈余讲述蛊术的由来,蛊术的一般形態和蛊术的作用,评论区不停地往外冒问號,不少人甚至退出重进,反覆確定这真的是官方帐號吗? 同时,奇奇怪怪的知识也吸引了更多人来观看,他们觉得匪夷所思,不理解官方帐號为什么会突然开始直播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蛊?那不是小说里才存在的东西吗? 看著屏幕里的沈余,他们甚至猜测帐號是不是被盗號了。 他们还疑惑著,沈余瞟了一眼一旁黄局长给的稿子,已经开始了下一个环节,只见她拿出减肥餐,看向摄像头,声音不紧不慢。 “经过我们证实,好想瘦减肥餐中含有大量蛊虫卵,食用好想瘦减肥餐確实能够达到快速变瘦的效果,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却是不可逆的,长期食用,对身体害处极大。” 越来越多的评论涌出,他们纷纷提出质疑,甚至有人在评论区质问沈余为什么要盗取官方帐號,还要用官方帐號胡说八道。 可沈余就好像看不到一样,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讲解,她当著摄像头把手里的减肥餐倒出来,施展出巫咒。 看到桌子上的减肥餐里涌出虫子,有人急著问沈余已经食用了减肥餐要怎么办,有人依旧在质疑,认为这只是特效而已,还有人把这当乐子看。 第43章 肯定是她用妖术害死的 在求助声和质疑声中,沈余手铺展开,隨后一旁出现了一个地址,正是裴家的大门附近。 “食用好想瘦减肥餐的消费者,请儘快来这里,我们会为您进行解蛊事宜,谢谢合作。” 沈余又偷偷瞟了一眼稿子,流利的把上面的內容背出来。 直播还在继续,赵幸茗拿著手机,另一只手还在捂著流血的鼻子。 她体內的蛊毒已经彻底发作,眼前阵阵发晕,她一头栽倒在地上,守在一旁的助理慌了神,急忙把人送到医院。 医院进行一番救治,最终只能宣布抢救无效,赵幸茗死得蹊蹺,助理把电话打到警局报了警。 晚饭后。 “这样就解决了吧?我们现在是不是等人找过来就行了?”梵悦悦拉著沈余在大院里散步,这时却听到大门外传来敲门声。 天已经渐黑了,谁大白天不来,非要赶著这么个时候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难道这么快就有人来解蛊了? 快步走过去,门卫刚好把大门拉开,可看到的却不是什么来解蛊的人,而是四个穿著统一制服的警察。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四名警察气质威严,表情严肃,看到沈余她们时,举起警官证,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请问哪位是沈余?” “我是。”沈余表明身份,看向警察时还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警察找过来。 “不好意思沈小姐,我们有一个案件需要您配合,麻烦和我们走一趟。”警察对著沈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个时间点,警察来了就要把人带走,怎么都不像是好事。 梵悦悦心里咯吱一下,隨后握紧了拳头,努力稳住情绪。 “警察同志,我想问一下余余姐和什么案件有关,你们要把她抓走?” “女明星赵幸茗今日下午不幸死亡,沈余小姐作为嫌疑人之一,要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梵悦悦忍不住惊呼出声。 赵幸茗死了?梵悦悦人都懵了。 明明上午她们还见过呢,怎么突然就死了? 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沈余怎么会和赵幸茗的死有关? 梵悦悦又拦住他们,“不对啊,赵幸茗的死不可能和余余姐有关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如果抓错了,我们会向沈余小姐道歉,这位小姐还请不要影响我们办案。”几次三番被梵悦悦拦下,警察的表情更加严肃,提醒梵悦悦不要打扰他们工作。 梵悦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坚持和沈余一起去警局。 沈余被安排进了审讯室,梵悦悦被拦在审讯室门口。 审讯室里,坐在桌子对面的警察拿著笔给沈余准备做笔录。 警察没有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提问的问题里已经透露给了沈余不少信息。 只是几句话,沈余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赵幸茗死了,警察也查不出病因,只是初步猜测是中毒而死。 从助理那里,办案人员了解到赵幸茗除了工作人员,只接触了沈余和沈乐安,而沈余又曾和她发生过衝突,便將犯罪嫌疑人率先锁定在了沈余身上。 “所以你们觉得,是我杀了她?” 沈余倚靠在椅子背上,双手抱胸,脸色冰寒入骨,毕竟任谁突然被冤枉表情都不会很好。 审讯的警察没有放下手中的笔,他向沈余解释,“我们只是循例审讯。” 沈余依旧脸色不太好看,只是她知道对方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官,並没有发脾气,继续配合著警察做笔录。 “你是因为什么和赵小姐起的衝突?” 沈余如实说,把她们发现减肥餐里有蛊虫卵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减肥餐里有蛊虫卵?做笔录的警察听到这话,看沈余的眼神带著怪异。 “沈余小姐,请认真对待我提出的问题,如实进行回答。” “这就是事实。”沈余面色平静,小警察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沈余如实回答,沈余却依旧是那句话,“这就是事实。” 小警察抿了抿嘴,只能这样记了下来。 他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沈余答,他就记,把沈余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记了下来。 了解情况后,他就要將沈余带出审讯室,沈余这时提出想要看看死者情况。 她猜测赵幸茗是由於食用大量减肥餐后体內蛊虫过量,才会导致丟了性命,但是不是这个原因,她还想要证实一下。 “这个……”做笔录的警察有些为难,这件事情他確实没有办法做主。 “不可以吗?” 警察摇摇头,又跟沈余解释,“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和上面申请。” 沈余没有为难对方,只是应了一声,就跟著警察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梵悦悦还在焦急著等沈余出来,而拐角处,沈乐安同样被警察带著走了过来。 沈乐安大小姐出身,突然被警察找上,嚇得容失色。 她不停地大喊大叫著,“我没杀人,跟我没有关係,你们都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 孟雅琴追在后面,不停地喊著“不要抓我女儿。” 一旁的警察满是无奈,他们只是把人带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可对方非但不配合,还指责他们滥用职权。 他们不停地和她们解释,只是带沈乐安过来了解情况,並不是认定人就是她害的,可她们一句都听不进去。 沈乐安不停挣扎著,带著她的警察手背都被她抓伤。 “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沈乐安还在不停地喊著。在她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孟雅琴脸都扭曲起来。 “凭什么抓我女儿!你们当警察就可以乱抓人?还有没有天理!” 眼看著审讯室的大门在眼前关闭,孟雅琴只能抓著警察人员不放,不停解释沈乐安根本不可能杀人。 “警察同志,我女儿平时连蚂蚁都捨不得踩,怎么可能杀人呢?” 他们嘆了口气,只能再次跟孟雅琴解释,“沈夫人,我们真的只是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如果真的和沈小姐无关,我们会放她走的。” 可任凭他们说破了嘴皮子,孟雅琴还是不肯罢休,又开始指责他们没有確定沈乐安杀人,就把她带过来,损害了沈乐安的名声。 发现实在说不通,他们索性不再管孟雅琴,反正她也只是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被抓伤的警员安静地守在审讯室门口,有人给他们送来伤药。 第44章 她给什么你就喝什么? 看著他们手背上的一道道红痕,隱隱甚至有发炎的趋势,忍不住吐槽,“不就是叫过来了解一些情况,怎么就下这么重的手?” 正吐槽著,沈余就被带出了审讯室,看到沈余,孟雅琴一下子激动起来。 她记得警察带走沈乐安时,说过目前有两个嫌疑人,一个是沈乐安,一个是沈余。 孟雅琴坚信她女儿不可能杀人,那就一定是沈余! 就连警察都说那女明星起因不明,只能初步判断是中毒,肯定是会蛊术的沈余做的! 她指向沈余,抬高了音量,“警察同志,人肯定是她杀的,她是我们沈家的养女,不知道从哪里学了歪门邪道,能够控制操控虫子,人肯定是她用那妖术害死的!” 关於沈家这对真假千金的事情,警局在把她们带过来前就已经进行了初步了解。 明明只是把人找过来了解情况,一切並未明朗,孟雅琴就已经著急著全推到养女身上,饶是在警局里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警察们还是忍不住唏嘘。 好歹是朝夕相处了十八年,难道这沈家对养女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至於孟雅琴说的妖术,他们半句都不信。 沈余站在孟雅琴对面,脸上不见一丝伤心难过,她似乎正在沉思,梵悦悦对孟雅琴胡说八道,乱泼脏水的行为十分不满,却也没有在警察叔叔面前发作。 拉著梵悦悦,沈余走到警察们面前。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我想看一下受害者,请问要如何申请?” 警察们显然没想到这一出,微微有些惊讶。 孟雅琴听到沈余提出这样的请求,更加觉得赵幸茗的死和沈余脱不开关係,她抓著一位警察的胳膊,催促著,“警察同志,就是她害的,肯定是尸体上留下了什么证据,快抓她,快抓她!” 被孟雅琴抓著的警官把自己的胳膊从孟雅琴手上抽出来,看向沈余的眼神带著歉意。 “不好意思,沈余小姐,您现在作为嫌疑人之一,我们没办法同意您这个请求。” 沈余有些失落,却没有为难他。 她们现在在警局这件事不知道裴家人都知道没有,怕他们找不到人著急,沈余盘算著快些回去。 她问警察她现在是否可以离开。 “可以,只是最近不要隨意走动,我们隨时可能要继续向您了解情况。” 沈余应了声“好”,带著梵悦悦往外走,孟雅琴还想拦她,她依旧认定就是沈余害了人,如今还连累了她的宝贝女儿乐安。 “警察同志,你们快抓她,人就是她杀的!” “胡闹!”其中一个警察呵斥孟雅琴,他们就算是警察,抓人也要事出有因,怎么可能她说抓人就抓人? 他告诉孟雅琴警局不是她隨意大呼小叫的地方,如果再吵闹,就把她轰出去,她才安静下来。 一出警局,沈余就看到开过来的车。 车身看起来有些眼熟,直接停在她们面前。 “余余!”霍晴从车上下来,听说沈余被警察带走了,心里担心得紧,拉著裴砚赶了过来。 两只手抓著沈余的胳膊,霍晴把沈余前前后后检查一个遍,才放下心来。 “余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警察带到警局来?” 霍晴焦急地询问沈余事情起因,她听说沈余是因为害了人才被抓走,怎么都没办法相信。 沈余那么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害人呢? 她抓著裴砚就赶来警察局,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坐上车,沈余把前因后果讲给她。 沈余走后,沈乐安在审讯室里坐著笔录,想到上午还和她说过话的人下午就直接命都没了,她不由得有些害怕。 是沈余?是不是沈余下蛊害死了赵幸茗? 这个想法一直盘算在她心头,知道沈余会解蛊,她还没有见过沈余下蛊,如果赵幸茗是被沈余下蛊害死的,那她会不会是下一个? 沈乐安越想越害怕,竟哭了起来。 做笔录的小警官见她哭个不停,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审下去,只能先等她情绪稳定下来。 “沈余她……她不是正常人,她会下蛊!” 听著沈乐安的话,小警员像看神经病,他又低下头,把沈乐安说的话记下来。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了赵幸茗!” 沈乐安语气篤定,她將沈余是如何下咒,如何用蛊的都讲了出来。 …… 从审讯室出来,小警察把做笔录的本子递给同事们看。 “蛊?这是闹呢吧?” 一群人围在一起,看著桌子上的两份笔录,但奇怪的是,不管是沈余还是沈乐安,两人都在审讯过程中提到了“蛊”。 难道真的有蛊?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觉得无法理解。 一大早,裴家门口放著一张桌子,沈余站在桌前,梵悦悦在她旁边给她打下手,来解蛊的人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这些都是看了食品监察局官方那场直播后找来的。 他们有的食用了好想瘦减肥餐,看了直播后找过来,有的並没有吃那减肥餐。 他们只是听沈余在直播间里提到蛊,想要来確定沈余在直播间露的那一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最前面是一个男子,身材偏瘦,他走到沈余面前,沈余示意他把手腕露出来。 “切,装模作样。” 队伍中间传出一个男声,沈余朝著出声的方向看去,隨后又把视线收回来,继续给面前的人做检查。 “喝掉。”沈余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把特製的药水倒在纸杯里,递给面前的男子。 对著接过后对著沈余道谢,就要把杯子里的药水喝掉,这时队伍里又传来那道男声。 “她给什么你就喝什么,你也不怕中毒?” 拿著纸杯的男子回头扫视一圈,寻找著说话的人,他眼神中露出迟疑,开始犹豫还要不要喝下去。 沈余没有动作,似乎无论他喝不喝都没有任何关係,只是安静地等著。 在没有人关注的桌子下方,沈余手里已经多了一只蛊虫,被她弹了出去。 蛊虫落在地上,寻找著出声的人。 第45章 特殊专员沈余在线协助调查 男子还端著手里的纸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沈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把手伸出来。 “不想喝也没关係。” 沈余掏出一个巫娃娃,在上面绘製巫咒,隨后交到男子手里,男子接过来,梵陌藏在人群里,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他看到沈余的直播后特地过来的,就是为了给沈余找不痛快,他不知道沈余扔出的蛊虫已经过来,等一口咬在他屁股上时才瞪大双眼,差点喊出来。 再一回头,正对上梵悦悦的笑脸。 看到梵陌,梵悦悦僵住了脸,显然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见到梵陌,从他被宗族带走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儘管这么多年没见,梵悦悦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他现在难道不应该在宗族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梵悦悦忍不住愣神,手上沈余交给她的巫娃娃也没有扔出去。 梵陌看了梵悦悦一眼,趁著她愣神,扭身消失在原处。 “別走!”梵悦悦还想把人抓住,可是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沈余见梵悦悦失魂落魄地回来,手上是她交给她的巫娃娃,挑挑眉,沈余没想到她竟然没把人带过来。 “余余姐,我……我没抓到……” “没事,没抓到就没抓到。”沈余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后,扭头继续给男子解蛊。 沈余轻轻扬起手,男子手里的巫娃娃消失在手心,所有人看著这一幕都变了脸色,即便在直播中就已经看到沈余扬手变出一堆虫子,却远没有当面看到这一幕有衝击力。 隨著沈余动作,男子表情变得痛苦,隨后吐出一口血,看到里面混杂著一只只虫子。 “沈余小姐太神了,我这段时间偶尔会感觉胸口闷,沈余小姐解了我的蛊,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 男子对著沈余不停道谢,沈余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谢。 队伍里原本还有不少人心存疑虑,怀疑直播里看到的都是特效,现在却有几分相信沈余是有真本事的。 越来越多男男女女来找沈余解蛊,一条长队伍排在门前,如同一条巨龙。 沈余挨个给他们解蛊,朝仰躺在沈余袖子下纤细的手臂上,时不时窜出去吞两虫,感觉压在自己身体上的沉重感越来越少,兴奋的在沈余手臂上打起了滚。 队伍虽然不短,可很多人並未中蛊,只是过来凑热闹,梵悦悦被沈余喊过来帮忙,即便这样,在天快黑的时候队伍依旧长的看不到头。 沈余收拾东西,准备收工。 “各位,今日就到这里,还有需要解蛊的,明天依旧在这里排队。” 见沈余这就要走了,不少人心里难免失落,却只能慢慢散开。 “主人,今天积累了好多福报,朝皮肤都光滑了吶~”朝爬到沈余脸颊上,亲个不停,沈余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沈余把手伸到脸颊边,朝便从沈余脸颊跳到她伸过来的手心,沈余轻轻抚摸著它,確实要光滑不少,如果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解蛊,或许不出一个星期就能为朝积累够福报。 这应该是沈余这段时间遇到最开心的事,上扬的嘴角一直没落下来过。 梵悦悦已经累得腰酸背疼,看沈余不仅没有像她一样扶著腰才能走,心情似乎也非常好,忍不住抱怨。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她揉著自己的腰,声音里都是哀怨,“余余姐,我都要累死了,为什么你不仅不累,看起来心情还这么好?” “有吗?”沈余眸光微微上挑,面上浮起一丝疑惑。 有吗?这还有吗?她明明就差把“我心情好”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梵悦悦继续揉著自己的腰,开始吐槽,“我真的服了,那么多人,我现在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了,还有我的肚子……” 捧著自己的肚子,梵悦悦愁眉苦脸,“苦了我的小肚肚了,都要饿瘪了。” “那还不赶紧来吃饭!”梵悦悦话音刚落下,霍晴催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应了一声,两人入座,梵悦悦减肥的想法拋到了九霄云外,手上的筷子就没停下来过。 看著前不久还心是道德吗要减肥的人现在狼吞虎咽的模样,沈余无奈的摇摇头。 本是温馨的晚饭时光,门外却又来了几位警察。 “沈余小姐,可能还要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见警察又来了,霍晴难免心慌,不知道他们又找沈余做什么,沈余猜到应该还是和赵幸茗有关,她擦擦嘴,就从桌边站了起来,“走吧。” “余余,这次我们跟你一起过去。”霍晴拉著沈余的袖子,执意一起跟过去。 “不用。”去警局而已,天色不早了,沈余不太想让她跟著过去,裴砚从餐桌旁站了起来,走到了沈余身旁。 “走吧,我跟你一块过去。” 霍晴看向裴砚,眸中满是疑惑,裴砚这时解释,“皇后大人,我只是不想让你大晚上还要折腾。” 霍晴依旧看著他,最后还是认可了他的说法,没有继续追问。 沈余和裴砚上了警车,被带到了警局。 警察们围过来,说已经给沈余申请好了,她现在可以去看赵幸茗的情况。 沈余有些疑惑,上次不是还说她是嫌疑人之一,所以不能看赵幸茗的情况么? 看著沈余眼神,警员们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已经洗清您的嫌疑,也已经和上面申请过,赵幸茗的案件您可以以特聘专员的身份进行验尸,协助我们调查。” 洗清了?沈余更疑惑了,昨天她还是犯罪嫌疑人,今天就洗清了? “沈余小姐,现在可以去进行验尸吗?”警员询问沈余。 他们还有些担心沈余会拒绝他们,他们已经详细调查过,甚至联繫了把官方號借给沈余的食品监察局局长,了解到沈余確实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继续调查,他们又了解到沈余那日和赵幸茗发生爭执的原因,又看了那日的监控。 而真正洗脱沈余嫌疑的,是新几起案件。 案情进度上报时,他们才知道发生了其他几起类似案件,死法和赵幸茗完全一样,却和沈余毫无关联。 这不仅洗脱了沈余的嫌疑,沈乐安的嫌疑都一起被洗清。 可在调查赵幸茗死因上,警局更加没有头绪,这时他们想到让沈余作为特训专员一起协助调查的方法。 但现在看沈余一脸疑惑,似乎是不太愿意帮忙了,可明明她昨天还想看看赵幸茗的情况,今天就改变主意了? 第46章 休息也可以强制性? “可以。”沈余看向他们,听到沈余同意,他们鬆了一口气,有沈余在,想要查清赵幸茗的死因应该会更容易些。 沈余穿上警局提供的专衣,跟著警察走,由於要调查死因,赵幸茗的尸体一直没有被安葬。 沈余跟著他们走进停尸房,沈余没有直接触碰她的尸体,她在自己手上绘製巫咒,手淡淡泛起紫光。 这时,尸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看到如此诡异一幕,所有人都嚇得大气不敢出,沈余手掌转动,另一只手不停地画著巫咒,就见那尸体突然张开嘴,虫子不停地爬出来,和减肥餐里的虫子一模一样。 沈余快速后退,隨后抬头看向警察们。 即便是在判案过程中见过不少噁心场面,警察们看到这一幕也依旧变了脸色。 沈余看向他们,解释赵幸茗的死因。 “她是吃了自己售卖的减肥餐,才会没命。” 警察们在直播里就已经知道减肥餐的事情,听了沈余的解释,他们做了决定,决定从减肥餐入手进行调查。 沈余主动提出跟隨,裴砚自然要跟著一起。 “沈小姐,裴先生,真不好意思,要你们大晚上和我们一起奔波。”一个小警员挠挠头。 有沈余在,一切似乎顺利了不少,他们甚至不需要再去查减肥餐工厂的具体位置,顺著沈余巫娃娃的指引就顺利找到减肥餐生產工厂。 工厂被查封,所生產的减肥餐也全部被销毁。 天快亮时,沈余他们才回去,离很远就看到已经在裴家大门前排起来的长龙。 沈余走过来,一个接一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沈余淡然自若,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目光一样,走到桌前开始给人解蛊。 “你不累?” 明明一整晚都在外面奔波,现在一回来就要给人解蛊,看沈余就像一个机器一样停不下来,裴砚眉头蹙得极深。 可沈余似乎真的感觉不到累一样,摇摇头就继续给人解蛊。 可其实是有些累的,一整晚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怎么可能不累? 可想到很快朝就能把福报积累足够,沈余浑身都充满力量。 把脉,递药,解蛊,沈余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梵悦悦过来后,也劝沈余去休息,却根本劝不动,她只能认命的在一旁帮忙。 时间久了,沈余头慢慢开始有些晕,转身的时候脚下都开始打滑,突然一只手臂横在她腰间,沈余直接被扛了起来。 “哎……”梵悦悦喊了一声,也只来得及喊这一声,因为裴砚已经把人扛走了。 他人高腿长,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梵悦悦就已经看不到人了。 沈余脸有些红,手握成拳在裴砚背上捶打,“你干嘛?放我下去!” 可裴砚就好像听不到一样,带著沈余往她房间走去,霍晴坐在沙发上,看到裴砚把人扛进去,不停地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裴砚把沈余放在床上,被子抓过来,直接盖在沈余身上,“別说话,休息。” 沈余看向裴砚,不知道他突然搞这么一出是要做什么。 “不是,你……”沈余急了,还有那么多人等著她呢,“那么多人等著呢!” “有悦悦呢。”裴砚垂眸,坐在沈余床边。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把她坑进来已经很离谱了,现在又坐她床边是要干什么? 沈余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睡著我再走。” 裴砚神色淡淡,就这样坐在沈余床边,一动不动,沈余还要说话,他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看手机。 摆明了就是沈余说什么都不管用,他就要沈余现在、立刻、马上就休息。 见他油盐不进,沈余气得背过身去,可能是太累了,沈余就这样睡了过去。 裴砚听著沈余平稳的呼吸声,抬脚走了出去,就对上了霍晴戏謔的眼神。 自己儿子什么样子,当妈的最懂,霍晴上次就感觉不对劲了,她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把沈余认作义女,否则就耽误儿子了。 她又看向裴砚,做好了好好盘问一番的打算。 “说说吧,什么时候的事?” 瑞凤眸里带著疑惑,裴砚微微拧眉,不懂霍晴是什么意思。 “我看她太累了,让她去好好休息。”裴砚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可霍晴依旧一脸戏虐,暗道一声好小子,现在也学会照顾人了,扯了扯儿子的袖子,她眼神还带著一丝不满。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余余?” 裴砚听到这话,眉头拧得更深了,不理解怎么突然和他喜欢沈余掛上鉤了。他强迫沈余去休息明明是怕沈余病倒了,霍晴又担心得不得了。 他自己跟自己解释,他觉得自己才不会向自己父亲一样,陷在感情里无法自拔,被母亲拿捏得死死的。 “我是怕你又担心,別想那么多。”裴砚说完,就迈著大长腿往外走,霍晴拦都拦不住。 见儿子说走就走,霍晴看著他的背影吐槽他。 “怕我担心?”霍晴瞧著儿子的背影,又自言自语起来,“装,平时没见你这么担心我。” 裴砚出来后,让梵悦悦处理这些人,她能治好的就直接治好,治不好的让他们重新再排一条队,又多喊过来几个人维持队伍秩序,隨后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离开。 沈余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她从床上下来,走去大门口,一条队伍已经变成两条,一条在沈余面前,一条在沈余解蛊的那张桌子前。 梵悦悦还在给人解蛊,见沈余出来,她喊了她一声,“余余姐,你醒了?” 沈余轻轻“嗯”一声,看看梵悦悦面前的队伍,又看看另一条。 梵悦悦好像知道沈余在想什么一样,对著她道,“余余姐,这边是还没检查过的,那边排队的都是我解不了的。”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是裴少爷这样安排的。” 沈余没想到裴砚把她带回去后还会回来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走到桌前,她示意面前的人伸出手,开始解蛊。 来的人很多是来看热闹的,排在沈余面前的人並不多,很快沈余面前就没了人,而这时,一辆低调却舒適的车正在驶来。 第47章 小朋友的来电 “快到了吗?”后座的老人穿著低调却昂贵的西装,眼睛不停看向窗外。 “老首长,你已经问了三次了……”司机有些无奈,他给霍老爷子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从没见他因为什么事这么急过。 他当然急,要不是这段时间太忙走不开,他现在已经到裴家了。 “到了。”听到这一声,霍老爷子推车而下,明明已经六十多岁,可霍老爷子身子骨强健,走起路来依旧步步生风。 从车上下来,看著裴家大门口排著大长队,就和菜市场似的,霍老爷子人都懵了。 这是哪?这是裴家?看向司机,霍老爷子忍不住问,“你確定没走错地方?” 明明这就是裴家,老司机开车开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走错过地方,他当即为自己喊冤,“老首长,你仔细看看,这不就是裴家么,怎么可能走错?” 霍老爷子闻言又仔细打量四周,貌似真的没有走错。 手背到身后,他一直走到队伍最前面。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插队呢?”排队的人看有人要插队,不满的嚷嚷起来,沈余一抬头,声音一下又停止了。 沈余看向霍老爷子,总觉得他得五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这双又大又亮,炯炯有神的瑞凤眼,总给沈余一种熟悉的感觉。 “老先生,解蛊请到后面去排队。” 解蛊?老爷子眉骨上的山根拔地而起,这小丫头,长得挺俊,怎么跑这来忽悠人? 可他却没有急著拆穿她,兴致勃勃地看这小丫头是怎么唬人的。 看到沈余手掌还能发光,霍老爷子嘴巴张得又大又圆,可沈余只是专心坐著自己的事情,看著又一个人將蛊虫吐出来,沈余耐心和对方叮嘱回去后需要注意的地方。 有太多人都是为了看热闹而来,沈余一把脉就让人走了,本以为这一折腾朝的福报能积累个差不多,可这一看,还差著远呢! 沈余目光停留在霍老爷子身上,她以为霍老爷子是来解蛊的,可见他一直在旁边看著也不说话,现在来解蛊的队伍已经散了,她才犹豫著上前,伸出手放在霍老爷子手腕上。 手搭在霍老爷子手腕上,他毫无反应,沈余抬眸看向他,“老先生,您並未中蛊,可以回去了。” “谁说我是来解蛊的?”霍老爷子觉得沈余还挺有意思,轻咳两声,又把目光落在沈余身上,“我是来看我望女儿的。” “女儿?”沈余又看向霍老爷子,她视线又落在霍老爷子那双瑞凤眼上,她好像知道这双眼睛像谁了,这双眼睛,和裴砚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这是…… 沈余刚有了猜测,就见霍晴小跑过来抱住霍老爷子的胳膊,喊了一声“爸”。 “儿子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没个正形?”霍老爷子任由霍晴抱住他健硕的手臂,语气似责怪,眼神里却只有宠溺。 霍晴露出只有在父亲面前才会出现的娇憨感,拉著沈余的袖子向父亲介绍沈余。 “爸,这是余余,我的病就是她治好的,余余真的很厉害,她靠一手巫蛊之手,帮了不少人呢。” 怕父亲不信,霍晴绘声绘色讲著沈余这段时间做的事。 霍老爷子刚刚就看到过沈余事如何解蛊,已经亲眼见过,现在听霍晴讲述反而没有那么震惊。 意识到沈余確实有几分真本事,霍老爷子要申请给沈余成立专门的解蛊部门,会设置专线,让沈余的巫蛊之术帮到更多人。 听到霍老爷子要向上面申请给沈余成立专门部门,沈余毫不犹豫的同意,这样,她帮朝积累福报就更方便了。 “那就多谢霍爷爷了。”沈余对著霍老爷子露出一抹笑,这声霍爷爷传入霍老爷子耳中,他裂开嘴,开怀大笑。 部门的成立十分顺利,不出半个月,沈余备好的解蛊用品就都摆好在办工桌上,各种基础蛊的种类和中蛊症状都以视频的形式做出了介绍。 部门里,霍老爷子派人成立了电话专线,有人需要解蛊就会把电话拨过来,为了避免漏接,梵悦悦每天都守在电话旁边。 部门的宣传工作也慢慢开始进行,沈余的解蛊部门经常会收到求助电话,部门成立后帮助了不少人。 而某一天,电话专线接听到一个特殊的电话。 “余余姐……”梵悦悦电话还放在耳朵边,沈余正在逗弄朝,听到声音向著梵悦悦看去。 梵悦悦脸上有些为难,沈余走过去,从她手上把电话接过来。 “你好,这里是巫蛊部门专线。” 沈余说完,对面就传来声音,声音十分稚嫩,还有一些奶,声音很小,还有些颤。 “是沈余姐姐吗?” 沈余一愣,发现是个小孩子,声音都温柔了不少,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她说,“是,我是沈余。” 对面的小孩似乎鬆了一口气,只是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沈余耐心的等著对方说话。 “沈余姐姐,我……我叫若若,我爸爸中蛊了,你能帮我爸爸解蛊吗?”小孩子的声音带著祈求,沈余问她在哪,小孩说,“我在鱼米镇,古槐村。” 沈余眼睛里的疑惑都要溢出来,她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她问梵悦悦有没有听说过,她摇摇头,隨后拿出手机开始导航。 “鱼米镇,古槐村……”梵悦悦在手机导航里输入,地图上標出了古槐村的位置,离这里足足几千里地。 而手机里传来小孩充满期盼的声音,“沈余姐姐,你能来帮我爸爸解蛊吗?” 梵悦悦看向沈余,“余余姐,要去吗?” “余余姐,这也太远了,一个小孩子,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咱们部门本来就忙,如果去了发现对方没中蛊,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而且你还晕车、晕船、晕机……”相处了这么久,沈余不適合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的属性已经被梵悦悦摸透,她掰著手指头,担忧地看向沈余,她是真担心沈余脑子一热就要赶过去, 第48章 裴砚,沈余,共处一室? 沈余也有些纠结,確实有些太远了,上次出门给人解蛊,她守著垃圾桶吐得內臟都要出来了,那感觉到现在她都记忆犹新。 “若若,你怎么知道你爸爸中蛊了?”沈余又对著电话,耐心十足地询问。 她把耳朵贴近些,去倾听。 若若声音颤巍巍的,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又为什么会把电话拨过来讲了出来 “沈余姐姐,我……我是在电视里看到你的,我看到你说有一种蛊叫癲蛊,我爸爸的样子很像中蛊……和你电视上说的一样,他总是打妈妈,打我……我拿了爸爸的手机,偷偷给你拨打电话。” 若若想到什么说什么,稚嫩的话语里找不到重点,沈余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因为父亲总是对自己和妈妈动手,像中了癲蛊一样癲狂,所以若若怀疑父亲中了癲蛊,偷偷拿父亲的手机把电话拨了过来。 可这些症状並不能说明若若父亲就是中了癲蛊。 “你能给我发一张你父亲的照片吗?” “这个……”若若看著手里的已经快要用不了的按键手机,小声和沈余解释自己的手机发不了图片。 发不了图片?沈余想问她发不了图片是什么意思,电话另一边已经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和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沈余的话没能问出口。 “沈余姐姐对不起,我爸醒了,我要先掛了……” 若若的语速很快,声音急促,沈余刚听清她说了什么,电话已经传来“嘟嘟”的声音。 沈余把电话放下,沉思一会,就抬头看向梵悦悦,交代她怎么处理部门这边的事情。 其实交代的也並不多,梵悦悦巫蛊之术学得不怎么样,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却是比较得心应手的,她现在更担心的还是沈余。 “余余姐,你真的要去?” “对,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就走,这边交给你了。” 沈余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瞼,她整理好桌面就往外走。 霍晴在沈余往回走的时候就接到了梵悦悦的电话,知道沈余要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急得不行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余余,太远了,你说你,晕车晕飞机,到了那边也不一定能找到落脚的地方,这不受罪啊?” 沈余嘆口气,出声安慰她。 “晴姨,你別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就算沈余这样说,霍晴也放不下心来,沈余无奈地摇头,去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沈余装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到包里,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却看到同样背著包的裴砚。 他刚回来就听霍晴说沈余要去古槐村,直接收拾东西打算和沈余一起去。 “你也要出门?”沈余挑眉,视线落在裴砚背著的包上。 “不是。” 不出门?那收拾行李做什么?沈余不理解,这时裴砚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说,“我陪你一起去。” 反应过来,沈余连忙拒绝,她已经麻烦裴砚这么多次了,这么远的地方,她怎么好意思让裴砚和她一起去? 可裴砚完全忽视了她的拒绝,伸手把她手里的背包夺了过来。 “走了,早去早回。” 没有再给沈余拒绝的机会,他直接拉著沈余上了车。 “那个……你订机票了吗……”沈余扭头看向裴砚,她觉得裴砚应该是刚知道她要去古槐村,肯定没有来得及买票。 可裴砚只是告诉她不用管。 裴砚开车带著沈余去了最近的停机坪,沈余一下车,就听得巨大的动静。 不远处,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 “走吧。”裴砚径直朝著直升机走去。 沈余看著自己面前的直升机,还是忍不住惊讶,她手指指了指面前的直升机。 “这是?” “私人直升机。”裴砚回答她。 沈余抿紧了嘴,所以这直升机是裴家的,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裴家还有私人飞机…… 直到被拉上飞机,沈余眼底的震惊都没有完全褪下。 直升机轰隆隆起飞,裴砚特地叮嘱要开稳一些,却也没影响沈余晕机。 她用手抵著额头,努力缓解著不適,身旁裴砚递过来一杯水,沈余接过来喝了一口,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飞机停下,沈余下飞机时,腿都有些软。 村子里没有停机坪,直升机只能停在附近的市里,裴砚又开车带著沈余走了一段路。 沈余一上车就昏昏欲睡,车突然停下来,裴砚安静著刷手机,等沈余醒过来。 “到了吗?”沈余一睁开眼就看向窗外,看到的却不是村庄,而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山。 “没有。” 没有?那怎么停在这了,这又是哪? 沈余有些懵,看向裴砚,等著裴砚解释。 “没有路,车开不过去,我们走过去。”裴砚指向面前一个个小山丘,沈余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里也会有这么偏的地方。 山路不好走,两人一直走到快天黑,才看到一座村庄。 走进村里,眼前儘是用黄土墙和秫秸围绕著的低矮的茅草屋,周围有不少大槐树。 沈余他们遇到一位中年女人,才確定这里就是古槐村,裴砚给了中年女人一笔钱,中年女人把他们带回了家,允许他们暂住。 “大娘,请问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 中年女人笑了笑,“我姓张,你们就喊我张大娘吧!” 张大娘领著沈余他们回了家。 晚饭他们都没有吃太多,等晚上,才是沈余和裴砚最无奈的时刻。 张大娘家只有两间臥室,她以为沈余和裴砚是夫妻,就匀出来一间给沈余他们暂住。 张大娘把他们带到房间,就关门回屋睡觉,独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覷。 “我睡地上。”裴砚先开了口,抱起一床被子就要往地上铺,沈余拉住他。 裴砚是因为她,才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她怎么好意思自己睡床,让裴砚睡地上? “还是我睡地上吧,你毕竟是陪我来的。” 裴砚把被子从沈余手里抽出来,继续往地上铺,“去睡床。” 语气有些霸道,沈余被强推到床上,“別说话,早点睡。” 第49章 到底中蛊了吗 沈余还想说什么,可裴砚已经快速背过身去,闭上眼睛,拒绝继续交流。 躺好在床上,或许事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沈余一直未能入眠,她透过窗户,数了一整夜星星。 天亮后,两人一路打听著,去寻找若若的家。 古槐村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庄,两人却依旧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远处传来一声哭喊,正是村民所指的方向。 一个矮小的茅草房木门大开著,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沈余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隱约听到“若若”的字眼,她拉著裴砚走了过去。 还没进门,茅草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隨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其中夹杂著咒骂声和小女孩的哭声,“不要卖掉若若,求求你,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女人拽著孩子的手,任凭抱著孩子的男人对她又打又骂,都不肯鬆开手。 卖掉若若?沈余觉得不妙,拉著裴砚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周围是村民的议论声。 “这李大刚,赌钱又赌输嘍,没钱抵押,竟然把孩子抵押出去。” “哎,可怜这孩子呀,从小父亲脾气就暴躁,现在还要被送去抵押。” 只是听了一耳朵,沈余就了解了前因后果,所以是这李大刚赌输了钱,便要把孩子抵押出去? 这是人干的事吗? 沈余心里涌起一股无明火,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若若本来还在哭著,她的眼睛里含著泪,朦朧中好像看到一个很像电视里沈余姐姐的人,她用另一只手擦著眼睛,仔细去看沈余。 是沈余姐姐!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心眼,她对著沈余大声喊著,“沈余姐姐!” 村民们的目光被吸引过来,落在沈余身上。 若若喜极而泣,是沈余姐姐,沈余姐姐来给爸爸解蛊了! 村民们看向沈余,村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都认识,他们看向沈余他们,不知道这两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人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 也有极少部分人看电视时看到过沈余,认出了她的身份,不过村民们虽然有些比较迷信,却也是信菩萨信佛祖,没有人信蛊虫,认出沈余身份的人,都用一副看骗子的眼神看她。 而若若看向沈余的眼神满是期盼,她似乎已经看到沈余解掉爸爸身上的蛊,以后爸爸就不会再动手了。 “沈余姐姐,你终於来帮爸爸解蛊了!” 小孩子声音里满是喜悦,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在一群人愣神的功夫,若若的妈妈已经一个用力把女儿夺了回来,满是警惕的看著所有人,眼神像是护食的狼崽子。 若若依偎在母亲怀里,她激动的喊著,“妈妈,是沈余姐姐,若若不会被卖了!沈余姐姐来了!” 若若捧著母亲的脸,兴奋地在母亲脸上“啵”了一口。 李大刚不知道著沈余是什么人,至於若若的话,他只当是小孩子在胡言乱语,他大摇大摆走向若若的妈妈,对著她伸出手,“把孩子给我!” 若若的妈妈猛地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让李大刚把女儿送去抵债? 她紧紧抱著女儿,眼睛里全是害怕与惊慌。 “把孩子给我!”李大刚又对著若若妈妈吼了一声,他衝上去就想要继续抢孩子,若若妈妈不肯撒手,对著他又踢又打,李大刚一巴掌就想甩在她脸上,被裴砚抓住了手腕。 沈余也走过来,挡在若若妈妈面前,脸上满是冷意。 李大刚手腕被抓住,他用力想要挣脱,却没想到裴砚看起来一声贵气,力气却这么大,他竟然怎么都挣脱不开。 “放手!”他不停地挣扎著,沈余则是把手搭在了他被裴砚控制住的手腕上。 若若在电视里看到沈余解蛊前,都会做这个动作,以为爸爸的蛊很快就会被解,她就能拥有一个正常的爸爸。 她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余。 可沈余眉头越皱越深,额头处快要拧成一个“川”字。 李大刚根本就没有中蛊…… 沈余把手伸了回来,紧接著就被若若抱著,若若脸颊在她身前蹭来蹭去,有些像是在撒娇,她声音比电话里要软糯如多,“沈余姐姐,怎么样,我爸爸的蛊能解吗?” 听到若若说蛊,一群人都把视线落在沈余身上,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坑蒙拐骗的,看这衣服,穿这么好,骗了不少人吧?也不知道若若这小丫头是怎么认识这人的? 若若妈妈也把若若拉过来,问她沈余是谁。 “妈妈,沈余姐姐是超级厉害的蛊师,世界上就没有她不会解的蛊,她肯定能把爸爸体內的蛊解掉!”小孩一脸骄傲,她相信她的沈余姐姐一定能让爸爸好起来。 “哈哈哈,果然是小孩子,这么容易骗。”周围都是鬨笑声。 “还蛊,谁信啊!这世界上要是真有蛊,我倒立吃翔!也就你小孩子会被这种把戏骗到。”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小混混,人称二流子。 若若听到他们不相信沈余,瘪瘪嘴,很不高兴的样子,她才不觉得沈余姐姐是骗人,在她眼里,沈余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蛊师。 她拉著沈余的手,反过来安慰沈余,让沈余別放在心上,又摇摇沈余的手臂,语气娇憨,“沈余姐姐,你快帮爸爸解蛊呀!” 沈余一愣,蹲下身来,揉了揉若若的头,语气认真,“若若,你爸爸他没有中蛊。” 若若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这样,怎么可能没中蛊?若若觉得爸爸的行为和沈余说的中了癲蛊后会出现的情况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没有中蛊呢! 若若有些急,她又摇摇沈余的袖子,眼睛里都带了一丝泪光,语气更是急切,“余余姐姐,你再仔细看看,我爸爸肯定中蛊了,你再看看好不好?”、 “若若,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人就是一个骗子,你指望她真能解蛊?”二流子语气里慢慢地嘲讽。 第50章 让你见识一下 若若不相信,她语气称得上是恳求,她就是觉得爸爸中蛊了。 “沈余姐姐……” 沈余嘆了口气,又把手放在李大刚手腕上,她这次检查更认真,可李大刚確实没有中蛊,她检查不出任何中蛊的跡象。 至於李大刚殴打妻子和女儿根本不是因为中蛊,只能说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他的行为恰好和中了顛蛊有些相似。 沈余脸上带著歉意。 “对不起,若若,你爸爸確实没有中蛊。” 若若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知道沈余已经检查完了,裴砚也鬆开了抓著李大刚的手。 若若脸上满是失落,李大刚这时伸手来抓她,她甚至忘记了反抗,好在若若妈妈一直所有注意力都在若若身上,在李大刚去抓若若的时候,就把若若死死护在身后。 “操!”李大刚骂了一句,抬脚想要踹若若妈妈,裴砚挡住他,不让他靠近母女二人。 李大刚见形势不对,索性留下两句狠话,转身就走。 他就不信了,这两人还能一直在这待著不成?等他们走了,他有的是机会回去好好教训那个女人。 李大刚走后,一个老婆婆走了过来,主动邀请沈余他们去做客,对方太热情,沈余他们百般推脱。 “余余姐姐,你去吧,我们不会有事的,爸爸总不会今晚就回来。” 天色渐黑,他们还没找好住处,不如就去这位婆婆家借宿一晚。 心里有了打算,两人就跟著回去了,晚饭的时候,老婆婆凑到沈余耳边,问沈余有没有能让人生儿子的蛊。 沈余摆摆手说是没有,可婆婆不死心,还想找机会再问问沈余,这时老婆婆的儿子回来了,无意中提到李大刚家好像又吵起来了。 什么?沈余没想到李大刚这么快就回去了,那若若他们能应付的了吗? 沈余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决定再去若若家看看情况。 刚到门口,就听到茅草房里传出来小孩子得哭声和悽厉得哭喊,沈余和裴砚对视一眼。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门被裴砚一脚踹开,沈余也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形。 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 屋里,男人一手抓著若若的后衣领,一手拎著半个酒瓶子,他脸色凶狠,嘴里骂著各种勿言碎语。 桌角处,一若若妈妈躺在地上,看起来有些虚弱,地上全是被打翻在地的锅碗瓢盆和酒瓶子碎渣,离得最近的瓶子渣还有血。 门被人踹开,李大刚神色更加凶狠,目光直直看向沈余他们,这是若若从他手上挣脱,哭著扑向地上的女人。 “妈妈,妈妈……”若若抱著女人哭起来,豆大的泪滴不要钱一样往外掉。 “操!”看著空出来的手,李大刚骂了一句脏话,他声音极其不耐烦,整个人都十分烦躁,他的注意力不再落在沈余身上,而是伸手去抓若若。 沈余和裴砚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个箭步衝上去,一左一右拦住了李大刚的去路。 李大刚恶狠狠的看向两人,语气透露著不耐烦,“踏马的,又是你们!” 他手里半个酒瓶甩过来,沈余眼疾手快,甩出一只蛊虫,蛊虫和酒瓶相撞,瞬间裂成碎片,裴砚瞬间挡在沈余面前,酒瓶子碎片甚至连沈余的衣角都没沾到。 “你还敢回来?”沈余冷笑一声,她上前一步,抬脚就朝著李大刚踹过去,动作快、准、狠。 隨著朝福报被累积,沈余的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好,这一脚更是用了全力,李大刚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翻在地。 沈余连忙去查看若若和她妈妈的情况,裴砚拿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绳子,伸手將李大刚抄起来扔在椅子上,迅速將他绑了起来。 若若还在哭著,女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余把她扶起来,能看到她后脑勺不断流出来的血,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她抬起手,不停为女儿擦拭脸上的泪水。 “若若,不哭……” 女人眼睛里满是担忧,是对孩子未来的担忧,隨后她手落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妈妈!”若若不停的喊著妈妈,哭喊不停,沈余看著若若,心里有些闷闷的,她搂住若若单薄的肩膀,柔声安慰著她。 若若哭了很久,她扑进沈余怀里,肩膀小幅度颤抖,沈余轻轻拍打著她的后背,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这样守著她。 她在电视里见过沈余,她无数次幻想沈余能找过来,解掉爸爸身体里的蛊,以后爸爸就不会打妈妈了,可是爸爸根本就没有中蛊。 现在,妈妈也…… 若若只是一个孩子,她哭的鼻子一抽一抽得,看起来可怜至极。 沈余嘴唇动了动,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若若抱在了怀里,柔声哄著。 裴砚脸色也不好看,他现在非常看不惯李大刚,他討厌父亲那样的恋爱脑,但比起来,他更加討厌李大刚这种殴打妻子,抵押孩子的人渣。 裴砚握起拳头,忍不住想要砸在李大刚脸上。 李大刚还在促著沈余他们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时不时咒骂几声,或是叫沈余他们滚。 沈余现在顾不上他,若若已经再次扑在沈余怀里,身体不停的颤抖,泪水已经打湿了沈余的衣服,沈余动都不敢动,直到若若睡过去。 沈余小心翼翼將若若抱起,將她安置在床上。 看著若若的睡顏,沈余嘆了口气,从房间走了出来,她看向李大刚,李大刚依旧没有丝毫收敛,现在甚至有些洋洋得意,似乎料到了沈余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沈余冷笑一声,看来,必须要给对方一些教训了。 她手扬起来,看向李大刚的眼神里满是冷意,“我记得你说我是骗子来著,你不相信世界上有蛊对不对?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苗疆的巫蛊之术!” 蛊虫出现在沈余手里,沈余又道,“放心,肯定会很痛苦的,不过肯定不会要你的命,毕竟,你不值得让我折寿。” 第51章 你不是想要蛊吗 光照过来,沈余脸上映出阴影,將一只蛊快准狠地塞入李大刚口中。 李大刚脸色狰狞,痛得面目扭曲,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他嘴唇张了又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李大刚被体內的蛊折腾到天亮,浑身冷汗津津。 裴砚则是动用“钞能力”,找人把若若妈妈安葬,看著李大刚痛苦的模样,裴砚看向沈余的眼神带著担忧,他记得梵悦悦就是因为乱用蛊,才会导致寿命只剩下十年。 “沈余。”裴砚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沈余看了过来。 薄唇轻启,他將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你给他下蛊,会对你有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巫蛊之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打破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规律,沈余只要用下蛊就会有影响。 只是沈余下在李大刚身上的蛊杀伤力很小,只是会让他痛苦几天,也不会致命,沈余又有朝在,对她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想要消除影响也很简单,多给朝积累些福报就好了。 “只有一点点。”沈余如实回答,裴砚不知道沈余口中的一点点具体是多少,他印象中沈余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他轻蹙著眉心。 “以后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下,最好不要下蛊。” 沈余看向裴砚,面上带著些许不解,是她刚才说错了吗?她说的是影响只有一点点吧? “沈姑娘!”沈余还疑惑著,就听到有人喊她,是前两天向她求生子蛊的那位婆婆。 沈余看到她找过来,就知道她还想要生子蛊。 果不其然,老婆婆上来就抓著沈余的袖子,她一笑,脸上的褶子都扬了起来。 她一开口,又是向沈余求蛊,“沈姑娘,你就给我一只能让孕妇生儿子的蛊吧,否则我家的香火就要断了。” 婆婆都快急死了,她了大价钱买来的媳妇,必须得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她眼神里满是恳求,可沈余只觉得头疼。 蛊虫虽然种类眾多,变幻莫测,胎儿的性別早在出生前都已经定下来,怎么可能强行去干涉。 真的把这种蛊给了她,沈余也必然会遭受反噬,除非沈余疯了,才会给她。 “婆婆,我不能给你,使用生子蛊属於逆天而为,对蛊师伤害极大。”沈余跟她解释,可她却是將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她沉著脸,不乐意道,“什么反噬不反噬的,我看你是根本不愿意把蛊给我,才编了这么个理由。” 她瘪著嘴,满脸不高兴,好像沈余欠了她钱一样,对沈余的態度和之前相比说是一百八十步大转弯也不为过。 裴砚也有些彆扭,来到这个村子也算是让他开了眼,一个殴打妻子、女儿的李大刚已经让他眉头紧皱舒展不开,又来一个这样的婆婆。 怎么,全世界都要为她家的香火负责,不给她蛊就是有罪了? 裴砚挡在沈余面前,冷冷地和婆婆对视,他眼神凌厉,脸一冷起来看著还挺唬人的,老婆婆腿都有些颤,一个站立不稳就倒在地上。 她缓了缓神,手就开始往地上拍,一边拍还一边嚷。 “天杀的欺负人,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被你们教训,我不活啦!” 老婆婆扯著嗓子喊个没完,招了不少人过来,周围儘是嘰嘰喳喳的討论声,老婆婆也越喊越起劲,扯著嗓子好像根本不知道累一样 可看沈余他们不搭理她了,任凭她一个人又喊又叫,她又偷偷抬眼去看她们,典型的碰瓷。 喊得正欢的时候,突然村里的二流子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著,“出事了,出事了!” 二流子径直跑向婆婆,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婆婆,你家媳妇儿跑了!” 婆婆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满脸惊诧,“跑了,怎么可能?” 她站起身就往家跑,沈余和裴砚对视一眼,觉得奇怪,这么个偏远的村子,一个大活人跑什么?这又是要跑哪里去? 两人跟了上去,决定看看情况。 婆婆手里拿著一个大喇叭,招呼著人就开始找她那跑了的媳妇儿。 一群人拿著棍子,到处找人,还有人栓来了狗,沈余看著他们四处搜罗,连角落里都不放过,觉得更加奇怪。 一群人找了一整天,也没能把人找到,沈余嘆了口气,她其实想再留下来看看怎么回事,可是快十五了…… “裴砚,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回去吧!”沈余看向裴砚,做出了决定,再不回去,她担心自己就回不去了。 这时,一个大汉把怀孕的女人推了过来,婆婆扑了上去,语气嗔怪,“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伤到我宝贝孙子怎么办?” 沈余看到她把大汉推开,又邀请大汉去她家蹭饭。 视线落在女人身上,沈余瞳孔微颤。 女人脸色憔悴,眼尾泛著红,苍白的脸看起来面如死灰,身上的衣服上有不少补丁,露出的半截小腿上全是伤,像是用鞭子抽的,她肚子挺著,好像快要生了。 被带走前,她可怜巴巴地看向沈余他们,眼神像是在求救。裴砚凑到沈余耳边,声音轻轻的,“她应该是被拐卖来的。” “拐卖?”沈余拧眉看向裴砚,裴砚给她解释,“在这些偏远地区,有很多男人都是娶不上老婆的,有些人便在外面拐一些年轻女性,卖到这里来,若若的妈妈,可能也是被拐卖来的。” 裴砚又问沈余,“我们能晚几天再走吗?” 一般拐卖行为都是有组织的,他想打探一下情况,看能否顺藤摸瓜找到拐卖组织。 他身为上校,就要担起他身上的责任,没有遇到就算了,可他遇到了,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沈余不知道裴砚想做什么,可是她猜测和他口中的拐卖有关,结合裴砚的身份,沈余似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沈余没有回答裴砚,而是出声喊住了那个婆婆。 “等一下,你不是想要蛊吗?我给你。”沈余走了过去。 第52章 主人,有人欺负虫 沈余一开口,裴砚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听到沈余愿意把蛊给她,婆婆却有些不相信了,之前她磨破嘴皮子沈余都不愿意给她蛊,现在怎么可能突然就愿意了? 她看向沈余的眼神里满是怀疑,沈余看出她心中所想,只是笑了一下,隨后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孩子已经快生下来了,到时候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把男孩变成女孩。” 听沈余这么说,那老婆婆又有些摇摆不定起来,沈余也不急,反正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等著她回答就可以了。 “好,你跟我来吧。” 是沈余想像中的回答,她跟著去了那个婆婆家。 沈余告诉他们解蛊的时候不能有人在旁边,会影响解蛊效果,所有人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沈余和被拐卖的女人。 被拐卖的女人叫阿媛,被拐卖前是个孤儿,这是沈余从她嘴里问出来的。 沈余没有直接告诉她会带她走,这样很容易坏事,只是从她口中得知每个月都会有人把女人送到这里,卖给村子里的男人当老婆。 了解了情况,沈余又对阿媛进行了安抚,就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向老婆婆,“婆婆,我已经给她下了生子蛊,你儘量不要打扰到她休息,否则会影响解蛊效果。” 沈余认真交代著,老婆婆努力往脑子里记。 离开老婆婆家,沈余和裴砚又来了若若家,李大刚依旧被绑在椅子,神情痛苦,若若在李大刚旁边坐著,神情有些呆滯。 沈余搂了搂若若的肩膀,隨后拉著裴砚进了屋,他们没有注意到李大刚已经快要磨断的绳子。 沈余把从阿媛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全都告诉裴砚,裴砚了解情况后,思考许久,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把事情经过在电话里讲明白,过两天就会有人在村落附近埋伏起来,隨时准备接应他们。 等裴砚掛断电话,他们才发现李大刚不见了。 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绳子,眉头紧锁,他们不能確定他们的对话李大刚听到了多久,保险起见,沈余用巫咒將阿媛偷了出来。 如果只是沈余和裴砚两个人,他们可以直接走,可他们还带著一个孩子和一个孕妇,怎么看现在都不是很適合离开。 最后他们找了一个山洞,躲了起来,沈余在山洞外画了巫咒,外人很难找到他们。 他们在山洞里一待就是好几天,只是这几天,沈余和裴砚又对对方有了新的认识。 决定要在山洞里住几天时,他们都担心对方会住不习惯。 在沈余眼里,裴砚是矜贵的大少爷,如今沦落到要住在山洞,怎么可能习惯? 裴砚觉得,沈余就算曾经是不受宠的假千金,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住在山洞不可能会適应。 可在山洞一住就是好几天,两人谁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彆扭,即便是顿顿吃烤土豆,两人都不曾蹙一下眉头。 裴砚联繫的人还在外面蹲守著,拐卖团伙刚来,就被抓了个正著,沈余他们也被带了出来,沈余为这次抓捕活动提供了重要信息,被授予了荣誉勋章。 从古槐村出来,若若和阿媛都被安顿好,沈余发愁的事情变成了如何度过月圆之夜。 他们被带出来的这晚,正是月圆之夜…… 直升机上,看沈余一脸忧虑,裴砚忍不住凑了过去,“你有心事?” “没……”沈余话都没说完,痛感就向四肢蔓延,她死死咬住牙关,脸色瞬间面如白纸。 裴砚意识到沈余不对劲,在沈余倒下的前一刻接住了她,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却也能看出沈余很痛苦。 “你怎么样?”裴砚眼里满是担忧,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沈余没办法回答他。 太疼了,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裴砚没办法,只能联繫飞行人员,让他把直升机停在最近的停机坪上,又提前联繫了来接的车。 直升机一落下,他把沈余打横抱起,朝扭著身子,从沈余的手腕处往上爬,一直爬到沈余脸颊边,轻轻地蹭著沈余的脸颊。 裴砚对朝还有印象,知道是沈余养的宠物,他没有理会朝,抱著沈余径直上了车,把沈余送到医院。 进医院前,裴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朝从沈余脸旁捏了起来,朝瞪著眼睛看向裴砚。 沈余被送进病房,一人一虫坐在医院前的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放开我,放开我!”离开主人,朝有些焦躁,它不停喊著,可是它的声音裴砚一句都听不到。 他好奇地看著朝在他手里挣扎,脑海里浮现出沈余的脸,他忍不住对著朝说话,“你和你主人一样可爱。”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裴砚眉头一下又蹙起来,觉得这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最近和沈余接触太多了,才会產生这种想法,不过沈余……裴砚脑海里又浮现出沈余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忧,无数次看向病房方向。 房门终於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裴少,沈余小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医生说沈余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裴砚忍不住蹙起眉心,沈余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问题。 他走进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沈余,眸子里流露出的眼神带著不解,朝还在他手里挣扎著,趁他不注意,从他手上挣脱窜向沈余,继续蹭著沈余的脸颊。 裴砚没有再去碰朝,他坐在沈余床边看著沈余。 沈余一直在冒冷汗,他拿著毛巾,一次次给沈余擦脸,守了沈余一整夜。 而沈余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从朝嘴里出来的。 “主人,有人欺负虫!”沈余看向脸颊边的委屈巴巴正在告状的小虫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坐起来,看了裴砚一眼后,又把视线放在手心里半站著的朝身上。 朝小脸对著裴砚的方向,即便是一张虫子脸,也能感受到它脸上带著怒意,“主人,他欺负虫!” “你……欺负它了?”沈余看向裴砚,忍不住问出口。 “欺负谁?”裴砚拧眉,他以为沈余醒来会先解释一下她昨天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沈余手指指了指朝,裴砚看向沈余手里的虫子,忍不住嗤笑一声,“它还会告状?” 第53章 沈余和裴砚闹彆扭了? 沈余又看向朝,问朝裴砚有没有欺负它,朝小脑袋用力地往下点。 朝在说谎,还是裴砚真的欺负它了?沈余搞不明白,她视线落在裴砚身上,“裴砚,你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让它误会了呀?” 嘴唇一张一合,裴砚看著沈余,视线从她的眼睛往下移,落在水润的嘴唇上,明明沈余在问他问题,他脑海里却莫名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好软,好像很好亲。 “裴砚,裴砚?” 见他愣神,沈余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又挥,可裴砚回神后,立马把眉头蹙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对沈余有了那样的想法,浑身开始莫名的不自在,像是有虫子在身上爬一样。 裴砚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的想法掩饰起来,於是他有些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看起来很閒,有那时间欺负一只虫子?” 裴砚说完就冷冷地站起身,走出病房。 沈余觉得奇怪,她不就问问怎么回事,怎么还生气了? “主人,它就是欺负虫!”朝已经拱起身子,继续告状,它开始向主人哭诉裴砚那个傢伙到底有多坏。 “他把我抓住,他还不让我找你,特別的过分!”可惜朝没有拳头,否则现在肯定已经攥紧了拳头,在空中挥舞。 朝要气死了,她胖嘟嘟的身体怎么可以给除了主人以外的人摸? 本以为沈余肯定会给她撑腰,可沈余只是摸著她的头,柔声哄她。 “好了,好了,这不没事吗?” 沈余一说话,虫就傻了眼,为啥主人不给她撑腰?以前別人碰了她,主人都会生气的! 可沈余不仅没有生气,还要她大度些,给朝起的鼓起来腮帮子。沈余承诺回去给它吃好多好多它最爱吃的蛊虫才把虫哄好。 等朝又乖巧地窝在沈余手腕上,沈余才从病床上下来,走出病房,沈余看到了在病房门前独自冷静著的裴砚,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裴砚。” 裴砚转过身后,没有再提欺负虫的事,而是询问沈余的身体状况。 沈余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老毛病而已。” “那就赶紧走,早点回去。”明明沈余昨天才遭受了痛苦,裴砚看起来实在有些不近人情,可他步子放得很慢,看到沈余前面有石头子也要不动声色地把石头子踢走,生怕沈余会磕著碰著。 坐上直升机,裴砚又时不时看向沈沈余,反应过来又飞快把视线移开。裴砚低下头,觉得自己最近肯定是和沈余接触太多了,才导致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暗暗做了决定,要和沈余保持距离。 当天中午两人便下了飞机,沈余又开始了每天待在部门里给人解蛊的生活。 最近来部门的解蛊的人寥寥无几,沈余都轻鬆了不少。 很快,沈余也发现一个奇怪的事。 裴砚似乎一直在刻意地躲著她。 从回来后,只要是沈余出现的场合,裴砚都看不到人影,有时候碰到了,裴砚也会急匆匆加快步伐,沈余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不管是霍晴,还是梵悦悦,都不止一次问她是不是和裴砚闹彆扭了。 她们一问,沈余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和裴砚能闹什么彆扭? “没有闹彆扭。”沈余都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解释了。 “没有闹彆扭他躲你干什么?”梵悦悦明显不信,每次只要沈余一出现,裴砚就跑,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躲?梵悦悦这么一说,沈余才意识到裴砚似乎真的一直在躲著她,她也摸不清头脑,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沈余决定找机会问问,可裴砚似乎很忙,她每次都没来得及开口,人就已经跑了,沈余根本抓不到机会问。 因为在古槐村沈余获得了荣誉勋章,她被邀请参加表彰大会,才终於有了和裴砚说话的机会。 表彰大会上,裴砚总不会有那么多事情要忙。 参加表彰大会时,沈余已经彻底確定了,裴砚就是在躲她,明明两人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可裴砚却安排了两辆车。 难不成裴砚是因为朝的事情在生气?可沈余又觉得裴砚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而且生气为什么还要忙里忙外给自己备车备司机。 司机甚至好像知道沈余晕车一样,她一上车就开了车窗,车上还备了不少李子、梅子干。 沈余搞不懂,尤其是从司机口中知道这些都是裴砚安排的以后。 所以在表彰大会门口,沈余把人拦住,“你在躲我?” “没有,你想多了。” 裴砚径直越过沈余,沈余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摸不著头脑。 没有在躲她还走那么急? 平时沈余还能理解为他太忙了,可现在沈余已经確定裴砚十有八九就是在躲她,毕竟是在宴会上,裴砚不太可能有什么急事。 算了,想要搞清楚怎么回事,也不急在一时。 正要转身,沈余手腕上的朝又激动起来,噌噌噌的顺著沈余的手腕开始爬,沈余找到一个角落处,把朝提起来,和她大眼瞪小眼。 “你干什么呢?” 朝被提起来,鼻子也朝著一个方向抽动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晃呀晃,激动地开口,“有好吃的!主人,好吃的!” 闻言,沈余就知道这傢伙又犯了吃货病,嘆口气,把虫藏好,顺著朝指的方向走过去。 顺著朝的指向,沈余看到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少年。 少年年龄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穿著裁剪得体的西装,大大的眼睛里含著泪,看起来水润润的。他五官很好看,睫毛浓黑却不翘,鼻樑高挺,唇珠饱满。 他看到沈余,对著她露出笑来,尖尖的小虎牙显得有些可爱。 沈余立马发现了异样,这人好像是个痴傻儿。 沈余伸出手,想把人拉了起来,看贺正犹豫著不敢把手递过来,就轻声哄著他,“別怕,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听著沈余温柔的声音,贺正把手交给了她。 第54章 沈余,你又想做什么? 触碰到对方手的时候,沈余就判断出少年中了痴呆蛊,只是这种蛊对人体几乎无害,只是会让人变得痴傻,下蛊人给他下这种蛊是要做什么? 沈余正疑惑著,少年已经看了他好久。 好漂亮的姐姐,像仙女一样。 少年看著沈余笑,甜甜地唤她姐姐,“谢谢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我叫贺正,你叫什么呀?” 贺正?沈余一愣,她想起梵悦悦告诉她沈乐安要嫁到贺家,贺家的小儿子正是一个痴傻儿,所以这个人是沈乐安的未婚夫? 沈余鬆开了贺正的手,猛地后退了一步。 “漂亮姐姐?”贺正不知道漂亮姐姐怎么了,难道漂亮姐姐不喜欢自己吗?可是漂亮姐姐刚刚还主动把自己扶起来。 贺正有些不解,他从地上站起来,去拉沈余的手,看向沈余的眸子清澈明亮,“漂亮姐姐,你怎么了?” 沈余想把手抽回来,可还没来得及,贺正就被家里人一把拽过去,女人穿著雍容华贵的晚礼服,正是贺家的夫人。 “妈,是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不是坏人,是她把我扶起来的。”贺正看母亲脸色不好看,怕母亲会怪沈余,摇著她的胳膊替沈余解释。 贺夫人看著儿子的脸满是怜爱,她看向沈余,像沈余道谢,沈余摆摆手,就要先一步告退,知道贺正就是沈乐安的未婚夫后,沈余就不太愿意蹚这个浑水了。 沈余走了,贺正看著沈余的背影,一直回不过神来,贺夫人这时看看四周,儿子明明是和乐安一起过来的,怎么没看到沈乐安的影子?贺夫人有些恼,贺正的心智和几岁的孩童差不多,沈乐安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丟在这? 摸摸儿子的头,贺夫人问儿子,“阿正,你不是和乐安一起来的吗?她怎么没和你在一块?” 贺正低下头,张了张嘴,又抿紧了唇,他確实是和沈乐安一起来的,可沈乐安嫌弃他不聪明,觉得他丟人,不想和他一起出席,她推了贺正一把,就气哄哄走了,所以他才会被沈余扶起来。 可是他不敢说,说了的话,乐安会生气。 他很害怕沈乐安生气,因为沈乐安会推他,还会用手掐他的胳膊,很疼很疼,他的胳膊现在还是青的。 沈乐安还告诉他,如果他敢告状,就不愿意嫁给他了,他又笨又傻,没有人会愿意嫁给他,他就只能孤独终老。 贺正不想孤独终老。 “阿正,说话啊,乐安呢?”贺夫人又问了一遍,贺正想了想,帮著沈乐安撒谎,“安安姐姐说,有东西忘带了,要回去拿。” 贺夫人还是不太高兴,他们贺家给了沈家那么多钱,就是希望沈乐安能多多照看一下儿子,况且这亲事也不是他们贺家逼著沈家同意的,贺家也只是在沈家要破產的时候提了一嘴,后面是他们沈家自己找上门的。 “好了,好了。”贺夫人又摸摸儿子的头,领著他进门。 入座后,贺夫人瞥了眼早就已经坐在座位上的沈乐安,脸色实在称不上好。 表彰大会很快开始,贺正好奇地看著颁奖台,老主持人喊出沈余的名字后,贺正就看到走上领奖台上的人正是扶他起来的漂亮姐姐。 看到沈余获奖,沈家人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明明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沈余她凭什么还能获奖? 不同於沈家人,贺正看到沈余,兴奋地抓住了母亲的手,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妈妈,你快看,是漂亮姐姐!台上的是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叫沈余!”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贺正又把手伸出来,掰著自己的手指头,“漂亮姐姐姓沈,安安姐姐也姓沈!” 沈乐安看向贺正,脸色不是很好看,尤其是贺正还在说著沈余多么多么好,善良又漂亮的时候,沈乐安对著他低吼了一声,“闭嘴,沈余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沈家扫地出门的垃圾!” 沈乐安喊完才开始后悔,她对贺正颐指气使惯了,又想到都是因为沈余,她现在才会沦落到要嫁给一个傻子,一时气血直衝大脑,忘了贺夫人还在这。 贺夫人的脸色黑得嚇人,沈乐安嚇得大气不敢出,没等贺夫人出声呵斥沈乐安,贺正已经哭了起来,“不是,你胡说,沈余姐姐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贺正脑子不正常,从小就没有人愿意和他玩,好多人表面上对他好,可背地里都欺负他。 在贺正眼里沈余不一样,她会温柔地告诉他不要怕,还会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觉得沈余是好人,下意识就出声维护她。 可又怕沈乐安会掐他,贺正怯生生地看著沈乐安。 表彰大会上,有人说话也是小声谈论,贺正的一声哭喊在大厅里异常地引人注意,所有人都把视线落了过来,也包括沈余。 沈余听到贺正对她的维护,有些意外。 而坐在座位上的沈乐安已经慌了神,当著贺夫人的面,沈乐安不敢对著贺正发火,只能跟他道歉,不停地哄著他。 “阿正,是我说错了,你別生气。” “好了,是安安姐姐的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乐安哄著他,伸手去拉他,可是贺正就像是猫见了耗子一样,一个劲地往贺夫人怀里钻。 看到这一幕,贺夫人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沈余冷静的看著这一幕,分析著事情经过,她知道是小傻子在维护她,觉得这小傻子还挺可爱,虽然他是沈乐安未婚夫,但也不是不能帮他解蛊。 沈乐安还在小声哄著贺正,但声音已经小了下来,表彰大会继续进行,沈余把奖项从主持人手里接过来,下了台。 表彰大会结束时,沈余看著贺家一行人的背影,喊住了他们。 “等一下。”贺家人看过来,看向沈余的眼神带著不解,贺正看到沈余,有些激动。 是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来找他了!贺正兴奋的说是手舞足蹈也不为过,而贺家不远处的沈乐安看到沈余拦住贺家,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一个箭步衝过去,挡在贺家人面前。 “沈余,你又想做什么?” 沈乐安看向沈余的眼神满是质问。 第55章 我可不可以娶沈余姐姐 沈余扫了沈乐安一眼,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跟你有什么关係。” 越过沈乐安,沈余走向贺家人,贺正朝著沈余迎过去,对著沈余露出笑脸,“沈余姐姐。” 看到少年的笑脸,沈余忍不住也露出笑来,沈乐安心里的不安更甚,她现在还没哄好那小傻子,现在沈余来了,那小傻子对沈余又那般態度…… 沈乐安心里没底,害怕贺家会像裴家和秦家一样反过来对付沈家,如果贺家也不帮沈家了,沈家就真的完了…… 贺家人那边,他们不知道沈余的来意,看向沈余的眼神都有些茫然,贺正乖巧地站在沈余旁边,想起沈乐安在颁奖时说的话,眸子里带著委屈。 “沈余姐姐,安安姐姐说,你是被他们沈家扫地出门的垃圾,姐姐才不是!”贺正说著,看向沈乐安的眼神凶凶的,被沈乐安一个眼神扫过来,又怯生生地藏在沈余身后。 沈余挑了挑眉,丝毫不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毕竟他们沈家一直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这种话,沈乐安都说了太多次了。 走到贺夫人面前,沈余对著她笑了笑,她想要先了解一下贺正的情况,再帮他解蛊 “贺夫人。”沈余对著贺夫人伸出手,表示友好。 贺夫人看著眼前的白净手掌,心里却带著一丝警惕,不知道沈余突然拦住他们想要做什么,却还是伸出手,和沈余的手相握。 “沈余小姐。” 沈余得到回应,才说出自己的目的,“贺夫人,我想了解一下关於贺少爷的事,尤其是关於他的智力方面,您能把知道的告诉我吗?” 沈余一开口,沈乐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紧接著心里暗暗鬆了口气,她庆幸沈余是个直愣子,什么都敢直接说,难道不知道贺家人最介意的就是別人提及贺家小公子的智力问题了吗? 果不其然,沈余话音刚落,贺夫人面色就冷了下来。 她弯弯的柳叶眉蹙紧,对沈余的印象大打折扣,就算她知道自己儿子確实有智力问题,被大庭广眾之下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难免心生不满。 “沈小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做,就先行一步。” 她招呼著贺家人回去,沈乐安见沈余吃瘪,心里就爽快,她喜滋滋的小跑到贺家人身边,隨后伸手抱住贺夫人,贴心的抚著她的胸口,“贺阿姨,別生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贺夫人脸色依旧很差,她脸色越差,沈乐安越高兴。 贺家人朝著自家车走去,只有贺正恋恋不捨地看著沈余。 沈余看著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嘆气,她可是主动提出帮忙了,但对方不领情,这可怪不得她,摇摇头,沈余坐上了裴家来派来的车。 沈乐安还在哄著贺正,在贺夫人看不到的角落,她用力地掐著贺正的胳膊,对著他咬牙切齿,还警告他老实些。 “贺正,我是你未来的妻子,除了我,不会有別人愿意嫁给你,只有我,只有沈乐安愿意。” 贺正眼里已经蓄满泪水,他眼睛又大又圆,整个人看起来好不可怜,明明沈余姐姐和安安姐姐都姓沈,为什么沈余姐姐那么好,安安姐姐只会欺负人! 越想越委屈,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喊著,“我不要娶安安姐姐了,安安姐姐坏,我討厌安安姐姐!” 沈乐安没想到他会突然哭起来,嚇得捂住他的嘴,可是已经晚了,贺夫人衝进来,就看到自己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乐安还捂著儿子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气得要死,一把把她推开,让佣人把她轰出去。 “妈妈!”贺正扑进母亲怀里,哭喊著,“我不要娶安安姐姐,我不要!” 贺夫人眸色一暗,低声哄著他,心里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取消这门婚事,贺正紧紧抓著母亲的手,还在哭喊著不想娶沈乐安,好像母亲不答应,他就要一直哭下去。 “好好,不娶,乖宝,別哭了好不好?” 贺正闻言哭声小了些,他抽噎著问贺夫人,“妈妈,我可不可以娶沈余姐姐?” 贺夫人对沈余印象也不好,她沉默下来。 见贺夫人不说话,贺正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开始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哄不好,“阿正,不是妈不同意,要沈余小姐愿意才行啊!” 贺夫人跟贺正解释,贺正从地上爬起来。抓著母亲的手,哭的脸上都是急促,非要现在就去找沈余,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 对於这一切,沈余一概不知,她在表彰大会结束后,没有回裴家而是先回部门看了看,等到裴家大院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裴砚坐在沙发上,此时正和霍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沈余回来,裴砚立马起身往屋里走,被霍晴拉住。 “你去哪?”霍晴嗔了裴砚一眼,看他的眼神带著不满。 她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开始闹彆扭,本以为过两天就好了,可眼见著过去了半个月,这两个人也没有要和好的跡象,她有些急了。 她都看出来自家儿子对人家有意思了,怎么这死小子突然和抽了一样,见人就跑? 裴砚看了看客厅里的人,留下一句有事,就直接往外走,霍晴在后面喊著,“都快晚上了,你能有什么事,天天家也不回了!” 可是裴砚早就走远了,留给两人一个背影,气得霍晴在沙发上骂,“这混小子,一天天不让人省心。” 坐在沙发上,霍晴唉声嘆气,可这时裴砚竟然又回来了,身后跟著贺家母子。 贺正一看到沈余就扑过去,紧接著掏出一枚镶嵌著碎钻的戒指,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隨后一脸期待地看著沈余。 “沈余姐姐,我喜欢你,沈余姐姐,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觉得沈余应该是喜欢他的,因为沈余对他笑得那么温柔。 而这话一出,把贺家人带过来后再次准备出门的裴砚顿住了脚步,从臥室刚走进客厅的梵悦悦也睁大了双眼,在沈余旁边的霍晴嘴巴也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第56章 我会对你好,什么都听你的 沈余现在脑袋都晕了,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贺正明明是沈乐安的未婚夫,现在怎么突然要娶她了? 贺正一直看著沈余,不敢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看沈余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无辜又可怜,眼泪还在里面滚,紧接著他就突然被人从地上扯了起来,对上裴砚冰冷的眼神,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裴砚把他拉起来后,高大的身体顺势將沈余挡在身后,浑身的气势都爆发出来,嚇得贺正一个劲往母亲身后躲。 见他这副胆小模样,裴砚忍不住嗤笑一声,篤定道,“贺正,她不会嫁给你。” 贺正?梵悦悦脑袋飞速运转,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沈乐安的未婚夫好像就叫贺正,所以正在和沈余求婚的就是贺正,也就是沈乐安的未婚夫! 她再看看裴砚,横眉冷竖,她都闻到酸味了。 梵悦悦往这边凑了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点情节。 同样感受到酸意的还有霍晴,她看著自己儿子一脸无奈,这几天他看到沈余就躲,霍晴都看在眼里,没想到一有人和沈余求婚他就坐不住了。 霍晴在一边看好戏,心想:这你就酸了?余余那么厉害,以后桃一大把,有你酸的。 而贺正在被裴砚拉起来后,明明怕得要死,一个劲往母亲身后躲,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回懟过去。 “凭……凭什么这么说,你又不是沈余姐姐,你……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他嚇得说话都结巴,小心翼翼打量著裴砚的神色。 听到贺正问他凭什么,裴砚拧了拧眉,隨即面带嘲讽,不知道这小傻子是怎么好意思问他凭什么的,好心给了他一个理由,“你都有婚约了,她嫁给你做什么?” 贺正抿紧了唇,他一把抓住母亲的胳膊,拉著贺夫人就往外走,“妈妈,我们快去和安安姐姐取消婚约,快点,要不沈余姐姐就要嫁给別人了!” 贺正不停地催促著,恨不得一步並两步,下一秒就把婚约解除掉,母子二人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全程不过几分钟,沈余无奈扶额。 这都是什么事啊? 等他们走了,沈余又有些懊恼,她刚刚应该顺势提出给贺正解蛊的。 而贺家母子一走,裴砚就又急匆匆地离开家门,留下剩下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霍晴无语地嘆气,又在心里把裴砚臭骂了一遍。 “余余姐,牛!”梵悦悦朝著沈余竖起一个大拇指,她觉得沈余太厉害了,心智不全的小少爷竟然就这样被她迷倒了。 沈余看著梵悦悦的大拇指,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当天,贺家很快就向沈家提出解决婚约,沈余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第二天一大早,沈余就又见到了贺家母子。 她早上一到解蛊部门,就看到等在部门门口的贺家母子,两人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贺正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一看到沈余就一个箭步衝到沈余面前,手里的强硬地塞进沈余手里,掏出戒指,单膝下跪,一套动作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般丝滑。 “沈余姐姐,我已经和安安姐姐接触婚约了,你现在愿意嫁给我了吗?” “你先起来。”沈余第一反应就是拉他起来,可贺正死活不肯。 他神色诚恳,怕沈余不答应,又补充一句,“沈余姐姐,我会对你好,什么都听你的,你嫁给我好不好?” 沈余面色复杂,额角也隱隱开始抽痛,不停地思考要怎么拒绝他,她看向贺夫人,试图向对方求助,可贺夫人直接就把脸偏开。 开玩笑,她才不会帮沈余,贺正现在一股脑扑在沈余身上,她要是敢阻拦,儿子指不定怎么跟她闹。 “沈余姐姐?”贺正还在满脸期待地等著沈余的回答,又大又圆的眼睛配上他满是期盼的眼神,就像一只大狗狗。 灵光一闪,沈余突然有了办法。 与其著急拒绝,不如趁机给贺正解蛊,解了贺正身上的蛊,他就不会再是这副痴傻的样子,也会看清自己的想法,也就放弃求婚的想法了。 “你先起来,有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等把这件事情解决,我们再聊这件事好不好?”沈余伸手去拉贺正。 小孩子就是好骗,贺正乖巧地站起来,用力的对著沈余点头,“好,等沈余姐姐忙完,我再继续和沈余姐姐求婚!” 沈余但笑不语,引著母子二人进了她的办公室,来解蛊的也有不少小孩子,沈余办公桌上有不少小孩玩的东西,类似於玩具车、玩具枪一类的,沈余把这些拿给贺正,哄他自己去玩。 沈余想和贺夫人商討一下解蛊事宜,没想到刚把贺正哄走,小助理就大喊著跑了进来,“部长,不好了,悦悦姐在门口和人打起来了!” 沈余蹭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往门口赶,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群中不停传出沈乐安骂街的声音,她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进去。 人群正中央的空地上,梵悦悦头髮凌乱,脸上还带著几条抓痕,在她身下是一个女人,她一手抓著女人的衣领,一手抓著女人的头髮,不停地骂著。 沈余凑过来一看,被梵悦悦骑在身下的女人不正是沈乐安? 沈余有些疑惑,不知道沈乐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和梵悦悦打了起来。 “悦悦?”沈余喊了她一声,沈乐安在梵悦悦看向沈余的时候,一个用力挣脱出来。 沈乐安手指指向沈余,恨恨地看著她,她已经知道贺正是因为沈余才会跟她解决婚约,她还知道贺正和她接触婚约后就和沈余求婚的事。 这怎么看,贺正和她接触婚约都和沈余有关,她认定是沈余想把沈家逼到绝路,所以给贺正下了蛊,否则一个傻子,怎么可能突然就跟吃了迷魂药一样,紧追在沈余身后不放? 第57章 没人愿意嫁给我 “沈余,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沈乐安语气有些阴狠, 听著沈乐安的言论,沈余只觉得可笑,她一心扑在给朝积累福报上,到现在都没有找沈家的麻烦,沈家还想怎么样? 难道一定要她对沈家言听计从,沈家才能满意? 忍不住冷笑一声,沈余直视著沈乐安的眼睛,“我做的绝,你倒是说说,我又做了什么事?” “你做了什么,你给贺家的小公子贺正,我的未婚夫下了蛊!”沈乐安一口篤定,她已经认定了这个想法,沈余一定是给贺正下了蛊,说到我的未婚夫三个字的时候,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就算她不喜欢贺正,她也不能允许贺正围著沈余转。 听到沈乐安的话,沈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是有毛病吗?閒著没事给贺正下蛊做什么? 梵悦悦则是拳头扬起来,对著沈乐安就是一句,“你放屁!”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贺家小少爷为什么突然跟在你身后不放,就和吃了迷魂药一样?”沈乐安语气里满是质问,似乎沈余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知道。” 贺正为什么追著她跑,她怎么会知道,贺正跟她求婚的时候,她也懵了,现在竟然还有人怪在她身上了? 可沈乐安听沈余说不知道,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觉得沈余就是在装,她不知道?明明就是她搞的鬼,怎么有脸说不知道? “沈余,別装了,就是你给贺正下了蛊!” “別胡说八道,余余姐怎么可能给贺家小少爷下蛊?”梵悦悦暴脾气又要忍不住了,她感觉到了乐安就像疯狗似的,总是无缘无故乱攀咬人。 可沈乐安就认定是沈余给贺正下蛊了,否则一切根本解释不清楚。 “沈余,你別装好人了,还有你那什么巫蛊之术,就是害人的妖术,我看不仅是贺正,这裴家、秦家,怕不是都中了你的妖术!” “这沈余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个怪物!”沈乐安突然大喊起来,周围围观的人都不敢说话,他们都知道这个办公部门是做什么的,来这里解蛊的时候也偶然见过沈余摆弄各种各样的虫子。 还有人无意中打翻过沈余的盒子,里面全是各种虫子的断臂残骸。 他们確实感谢沈余帮他们解蛊,却也真的害怕沈余。 还有不少人到现在对沈余会解蛊都是怀疑態度,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 看著周围人对沈余態度的转变,沈乐安面上多了一丝得意,沈余不是很厉害吗?那她就给沈余打上一个妖怪的標籤! “不许你欺负沈余姐姐!” 突然被撞倒在地上,是贺正! 贺正正在摆弄手里的模型飞机,突然就发现沈余不见了,他扔下手里的飞机就往外跑,贺夫人连忙跟过来,贺正一出门,就发现他的沈余姐姐被沈乐安欺负,飞扑过来把沈乐安撞倒在地上。 他从地上爬起来,把沈余挡在身后,眼神明明满是怯意,却倔强地將沈余藏在身后。 沈乐安冷笑一声,“看贺家小少爷的样子,生怕你被人欺负一点,你还说你没给他下蛊!” 下蛊?贺夫人心里一咯噔,她抓住沈乐安的衣领,声音泛著冷意,“你说清楚,下什么蛊?我儿子怎么了?” “怎么?你儿子被下蛊,你都不知道?给他下蛊的,就是沈余!”沈乐安手指直直指向沈余。 “他確实中了蛊,但不是我下的。”沈余垂眸,轻声解释。 “不是你下的,还能是谁?”沈乐安很快懟过去,贺夫人听到沈余承认儿子中了蛊,心焦不已,她不確定是不是沈余下的蛊,但儿子中蛊显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看著贺夫人心焦不已,沈余劝她別著急。 “贺夫人,这蛊我能解,你不用担心。” “你能解,你当然能解,这蛊就是你下的!”沈乐安不依不饶,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脏水泼在沈余身上! 贺夫人摇摆不定,不知道应该相信谁,贺正这时突然哭了起来,他突然开始脱衣服。 “阿正,你在做什么?” 一群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开始脱衣服,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沈余想要阻止他,被贺夫人拦下,她护住儿子,不许任何人碰他。 贺正眼泪不停往下掉,哭得贺夫人心都要碎了。 “妈妈,沈余姐姐没有害我,是安安姐姐,总是打我。”贺正抽抽噎著开口,他一个用力,身上的白衬衫被撕扯开。 他身上有很多青青紫紫的掐痕,有些痕跡已经有些淡了,有些很深,似乎是最近新添上去的,他怕被发现,这段时间都不敢让任何人看他的身体,他怕沈乐安会更加变本加厉地虐待他。 “这个,是安安姐姐想要城北的项目,要我和爸爸说,我不敢,她就掐我。”他指著腰部的青紫给贺夫人看。 贺夫人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她记得上个月,贺正问丈夫能不能把项目给沈家来做,她当时想到是沈乐安攛掇的,却没想到沈乐安是逼著他去的。 手指上移,贺正的指尖又停在后背的青紫上。 “我喊安安姐姐老婆,安安姐姐生气,她推我,然后磕到了桌子,好疼好疼……” 贺夫人伸出手,轻轻抚过那片青紫,贺正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贺夫人看向沈乐安的眼神满是愤怒,她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就被她这样欺负!她以为沈乐安再不喜欢贺正,也会看在贺家的面子上善待他,却没想到沈乐安这么恶毒。 沈乐安已经嚇傻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 “还有这里……”贺正手指指向一个另一个的伤口,不停述说著这些伤口的来歷。 “阿正,你怎么不告诉妈妈?”贺夫人扭过头,抓著衣服把他的身体遮住,她抱紧儿子,眼泪大滴落下,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儿子受了这么多罪。 贺正缩在母亲怀里,眼泪打湿了母亲的衣襟,“妈妈,我,我不敢……” “安安姐姐说,没有人愿意嫁给我,只有她,我要是不听她的,就只能孤独终老……” 贺夫人冰冷的视线瞬间投向沈乐安,带著滔天的怒意,沈乐安嚇得直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第58章 裴砚:离她远些 “不是这样?那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污衊你?”贺夫人死死盯著沈乐安,视线凌厉。 沈乐安哭得梨带雨,她试图去拉贺夫人的袖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贺阿姨,你听我解释……” 还没碰到贺夫人,沈乐安就被推倒在地上,“沈乐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是你沈家为了保全企业,让你嫁到我们贺家,没想到你竟然虐待阿正,你们沈家等著破產吧!” 贺夫人脸色有些狰狞,小心翼翼地將贺正扶起来,走到沈余面前。 “我想知道,关於我儿子中蛊这件事,是真是假,跟你有没有关係。”贺夫人看著沈余的眼睛,等著她回答。 沈余摇摇头,看向贺夫人的眼神清亮,她从未害过贺正,神色自然没有一点心虚。 “贺夫人,贺小少爷中蛊是好多年前了,他是因为体內的蛊,智力才会像儿童一样,解掉体內的蛊,贺小少爷就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什么?”贺夫人瞪大双眼,忍不住抱著儿子痛哭起来。 这次是喜极而泣。 她已经做好了儿子一辈子智力不全的准备,没想到儿子还有机会能变正常。 “沈余小姐,你真的能让阿正变正常吗?”这已经是第三次问了,沈余笑著把她按在椅子上。 她能理解贺夫人的心情,儿子智力不全这么全年,突然有人告诉她儿子能变成正常人,这不管是谁都会激动。 “可以,很快我就会把一个正常的贺正送到你手上。” 沈余让贺正躺好,隨后示意贺夫人伸出手来,“贺夫人,得罪了。” 沈余拿著刀子在贺夫人手腕上划了一道,隨后用碗接住了流出来的血。 她把贺正翻过去,在贺正后背上画著巫咒。 “沈余小姐,这就可以了?”贺夫人看沈余把手里的碗放下,连忙上前询问情况,沈余点头,告诉她蛊已经解掉了,等贺正醒了,她会再过来给贺正做一个检查。 叮嘱一些注意事项,沈余就去忙了,没想到裴砚这时出现在办公室。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明明一直躲著她的人。怎么突然主动跑来找她? 沈余有些不解。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裴砚拧眉,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他是听说贺家小少爷又和沈余求婚,直接开车冲了过来,等见到沈余,他又彆扭起来。 贺正都已经解除婚约了,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人家求婚关他什么事? “能来。”沈余笑了笑,坐在办公桌上整理著桌面上的东西,裴砚就坐在一旁,专心看手机,沈余突然又开口,“你怎么不躲我了?” “我没有躲你。”明明已经躲沈余快一个月,裴砚却不肯承认他在躲。 沈余挑眉,没说话,继续整理桌面上的东西,裴砚把手机收起来,看著那道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出神。 “沈余小姐,阿正醒了!”沉默的气氛被打破,沈余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 看到沈余往外走,裴砚起身跟了上去。 贺正被安置在另一个房间,沈余轻轻敲门,坐在床上的人就把视线放在沈余脸上。 看到沈余,贺正心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仙女吗?” 他呆呆地看著沈余,视线始终无法移开,直到贺夫人跑过去把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我的儿啊,刚醒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一副呆呆的样子?” “咳咳,我没事。”贺夫人手在他眼前挥来挥去的时候,贺正就已经回过神来,他十分不自在地轻咳两声,却忍不住偷看沈余几眼,脸不由开始泛红 “脸怎么这么红,沈余小姐,您快来看看吧!”贺夫人如今对沈余的態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已经开始用敬称。 沈余看向贺正的脸颊,確实红得不太正常。 她走过去,手搭在贺正的手腕上,沈余垂眸,细长浓密的睫毛盖下来,好像直接盖在他的心上。 贺正感觉好像心口处闯入一只小鹿,心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沈余察觉到贺正心跳不正常,觉得奇怪,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贺正体內的蛊几乎全被解掉,就算有问题也不应该心臟跳得这么快。 眉毛蹙起,沈余把手收回来,抬头看向贺正。 目光对接上,贺正感觉自己心跳更快了 “沈余小姐,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贺夫人见沈余眉毛拧起来迟迟没有舒展,心底开始不安起来。 “是有些奇怪。”沈余伸手在贺正眼前挥了挥,沈余问他,“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记得。”贺正如实回答,“我是贺正。” 沈余又指向贺夫人,贺正瞬间明白沈余的意思,没等沈余问,他就回答,“是我母亲。” 这按理说就没有问题,可沈余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贺夫人,你先带他回去吧,明天再带他来一趟。”沈余看著贺夫人道。 贺夫人应了一声,就拉著贺正走,没想到贺正不愿意了,他拉著沈余的手,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语气里更是满满的委屈,“姐姐,我不走。” “我的儿啊!”贺夫人扑过来,语气有些急切,“沈余小姐,阿正这怎么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啊!” 沈余也疑惑,她看著贺正睁得大大的眼睛,觉得奇怪。 而一旁的裴砚伸出手,把贺正还抓著沈余的手甩到了一边。 裴砚將沈余挡在身后,看向贺正的眼神里满是冷意,將两人隔绝开来的动作更是占有欲十足,贺正抬头看向裴砚,面脸上的委屈、可怜不见所踪,“你是谁。” 裴砚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声警告,“你的手拿开,离她远点。” 贺正心底冷笑一声,暗道,原来是竞爭对手。 “姐姐……”贺正没有理会裴砚的警告,而是再次露出狗狗眼,对著后面的沈余唤道,满满的委屈都要溢出来。 第59章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明明是可怜兮兮的强调,听在裴砚耳中却极其刺耳。 沈余觉得怪异,她明明已经把贺正体內的蛊解掉了,他怎么还这么唤她? 觉得奇怪,沈余想再看看贺正的情况,她伸手想把裴砚拉到一边,可裴砚就像一棵生根的杨树,矗立在沈余面前,沈余硬是拉不动他。 他將沈余死死挡在身后,连她一个衣角都不肯露出来。 “裴砚。”沈余看著眼前的背影,喊了一声,“你让开。” 裴砚依旧不动,他看著贺正,眸中散髮丝丝冷意,沈余喊了他好几声,他不说话,也不动,直到沈余急了,声音提高了一个调,“裴砚,你走开,你太碍事了!” 挡在沈余面前的背影明显一愣,他回头看了一眼沈余,不情不愿地往一边撤一步。 沈余搞不清他在搞什么鬼,她提著一口气走到贺正面前,手再次放在贺正手腕上。 贺正现在蛊已经被解了,他只是觉得沈余好像比较喜欢他这种小奶狗的形象,才这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沈余自然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还在检查的沈余觉得奇怪,她不知道贺正所想,但按理说,贺正现在应该和正常人无异,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低著头苦思冥想的沈余看不到,贺正那双狗狗眼此时看向裴砚时,里面的得意,他眼神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裴砚忍不住把拳头握起来。 他看著被沈余搭著的那只手上,如果眼神可以化成刀,现在贺正的手已经遍体鳞伤。 贺正才不在乎他生不生气,他看向沈余,眸子里满是温柔,看得裴砚火大。 “贺,正。”裴砚喊著贺正的名字,一字一顿,夹杂著怒意,沈余忍不住抬头,这时贺正又恢復成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贺正瘪著嘴,脖子往后一直缩,就好像被嚇到了一样,他轻轻摇了摇沈余的胳膊,小声抱怨。 “沈余姐姐,他好凶……” 水润的大眼睛加上委屈巴巴的神色,贺夫人看到儿子害怕,里面抱著贺正不撒手,她看向裴砚,语气里带著质问,“裴少,我们阿正也没有惹到你吧,他心智就和孩子一样,你至於这么嚇唬他?” 沈余也抿紧了唇,扭头看向裴砚,她不知道裴砚在闹什么,先是一个月莫名其妙不理人,现在怎么还要嚇唬小孩子? 看向裴砚,沈余对著他开了口。 “裴砚,你不是很忙吗?你先去忙你的事情,这边我自己能处理。” 语气很淡,没什么情绪起伏,可落在裴砚耳朵里却有些刺耳 “你让我走?”裴砚拧眉,看向沈余,明明是贺正先挑衅他,现在沈余却要赶他走? 裴砚舌头用力顶了顶一侧的软肉,“行,我走。” 裴砚扭头就走,到门口的时候,用力把门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沈余无奈地摇头,实在搞不清裴砚到底在闹什么,她又给贺正检查一遍,依旧查不出任何问题,她让贺夫人先带著贺正回去,过两天再过来看看。 贺夫人眉宇间难掩失落,本来以为贺正这就要好了,算了,虽然儿子心智依旧和小孩一样,但她看刚才的表现,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带著贺正回去后,贺夫人把沈乐安怎么欺负贺正,还言语要挟贺正告诉了贺总,贺总气的脸都青了,不仅取消了和沈家的所有合作,还派人搜查出沈氏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全部上交到相关部门。 沈父被关进大牢,沈氏集团一夜之间宣告破產。 “悦悦?”沈余见梵悦悦坐在沙发上傻笑,忍不住扯了扯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悦悦坐在沈余身旁,兴奋地拿手机给沈余看,加粗加黑的字体格外醒目,沈余一眼就看到沈氏集团破產几个大字。 沈氏破產了? 沈余一愣,梵悦悦则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苍天有眼,这沈家人那么欺负余余姐,总算遭报应了!” 她乐呵呵地抱著沈余傻笑,沈余任由她抱著自己,嘴角勾起一点笑意,这时裴砚从外面进来,看都没看挤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黑著脸往里走。 梵悦悦满脸疑惑,看著裴砚的背影,脸上写下了“不解”两个大字。 “他怎么回事,脸又黑又臭,和別人欠他钱一样。”梵悦悦忍不住吐槽。 沈余看著裴砚的背影,若有所思,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裴砚的房间。 “咚咚。” 裴砚身上的白衬衫刚解开两枚扣子,就听到敲门声,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打开了门。 看到沈余,裴砚双臂交叠,身子倚靠在门框上,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些胸肌,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矜贵。 瑞凤眼向上挑,裴砚语气里没有什么起伏,“有事?” “你在生气。”是肯定的语气,“为什么?” “没有。”裴砚薄唇轻启,直接否认自己生气的事,隨后又接著道,“你自己要被骗,我生什么气?” 沈余有些懵,被骗?谁骗她了? 她不知道裴砚是什么意思,因为一点小事莫名其妙发脾气,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看著沈余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裴砚更生气了,转身就往里走,沈余在后面追问,“你说的骗我是什么意思?” 裴砚不说话了,他转身往屋里走,沈余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他。 朝积累大量福报后,沈余的身体也明显好转不少,力气也大了些,这一伸手,她刚好拉住裴砚后背的衣服,扣子掉落在地上,强壮有力的上半身裸露出来,看著裴砚性感的腰线和手里的衬衫,沈余傻了眼。 拳头握起,裴砚转过身来,恰到好处的八块腹肌出现在沈余面前,匀称漂亮。沈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隨后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裴砚一眼。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裴砚笑了,被气得,他伸出手,拎小鸡一样把沈余从地上拎起来,如果是平时被裴砚这样对待,沈余肯定要闹了,但她现在一动不敢动,任由裴砚把她丟在床边。 “你觉得我会信吗?” 第60章 小奶狗露馅啦 强烈的压迫感侵袭过来,沈余话都不敢说,“我……我……” 我了半天,沈余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看著沈余一张一合的嘴唇,裴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身体忍不住往前倾靠了一些,沈余忍不住往后退。 就在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门口传来杯子落地的声音,两人一起朝著门外看去。 霍晴只是路过,见门没关忍不住看过去,没想到一扭头会看到这样一幕,手一抖,杯子就掉在地上,见两人都朝著她看过来,忍不住轻咳两声。 “继续,你们就当没有看见过我,你们继续。”霍晴看著他们,非常贴心地轻轻把门关上。 关门声传来后,沈余脸一下就红了,裴砚脸倒是没红,但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整个耳根都红透了。 沈余伸手,她把裴砚推开,飞速逃回自己的房间。 她感觉脸有些热,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隨后视线落在手上,她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把裴砚的白衬衫顺了过来…… 把衬衫摊开,沈余看著上面缺失的扣子,她愣了会神,转身出了房间。 “有备用的扣子吗?” 佣人被拦住,虽然不知道沈余要扣子做什么,她还是点了点头,隨后把扣子给沈余送了过来。 沈余在手机上找视频,按视频教的一针一线把扣子缝在了衣服上,虽然是第一次缝扣子,但也只是缝得慢一些。 趁著裴砚出门的时候,沈余才偷偷钻进裴砚的房间,把衣服放在了床头柜上,又做贼似的逃离。 “余余姐?”刚从门口出来就听到梵悦悦的声音,沈余都忍不住嚇了一跳,转头看到是她,才鬆了口气。 “嚇死我了!”沈余轻轻推了梵悦悦一下,跑得比兔子都快,搞得梵悦悦莫名其妙 做完这一切,沈余跑回部门,她想到裴砚自己把裴砚的衣服给扒了,脸就开始发烫。 裴砚自然发现了床头柜上的衣服,他挑挑眉,看了一眼有些杂乱的针脚,忍不住挑眉。 他在家里找了沈余一圈,都没找到人,问佣人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少爷,要派司机把沈余小姐接回来吗?”佣人看裴砚一次次朝著门口望去,忍不住开口询问。 裴砚摆摆手,嘴上说著“她爱回不回来”就拿著车钥匙出了门。 裴砚来到解蛊部门,走了进来,梵悦悦出门帮人解蛊,部门只剩下沈余,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沈余对面,看著沈余的脸愣神,他感觉,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沈余。 此时,贺正和贺夫人已经在来的路上,贺夫人已经直到贺正已经被治好了,可贺正依旧执意要来复查。 “妈,一会你可装好了,別泡汤。”他看向贺夫人,认真叮嘱,生怕她会坏事。 贺夫人猛点头,对著儿子保证,“阿正,你放心吧,妈绝对不会妨碍你追人的。” 贺正听到贺夫人的保证,才放下心来,视线移到窗外,眼睛里满是期待。 车一停下,贺正就迫不及待地往里跑,贺夫人追都追不上。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沈余,贺正脸上的笑就收不回来,却没想到敲门后来开门的不是沈余,而是裴砚。 “又是你?”贺正有些烦躁,脸一下就耷拉下来,面对竞爭对手,他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裴砚脸色同样不好,他看向贺正,慵懒地依靠在门上,伸手整理著自己的衣物。 贺正板著脸,站得笔直,小奶狗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他直直看向裴砚,“让开,我要找沈余姐姐。” 嗤笑一声,裴砚慢条斯理地朝前走了两步,他觉得好笑,真算起来,贺正比沈余还要大些,却张嘴就喊姐姐,也好意思? “你多大了?沈余比你小吧?我倒是不知道,贺家小公子竟然喜欢扮嫩,真是……”裴砚点到为止,后面的话就算不说出来,贺正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话算是在嘲讽,可贺正毫不在意,他不仅不在意,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看向裴砚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挑衅。 “那咋了?”他扬著头,眉毛上挑,“只要沈余姐姐喜欢不就好了?” 伸手去推裴砚,贺正想要进门,可他这么多年都处於痴傻状態,力气自然比不过裴砚,推了几下却根本推不开。 “让开!”贺正没好气道。 “她不在,出去了。”裴砚一本正经地撒谎,脸不红气不喘,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感。 贺正面露怀疑,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就要继续推他。 身后有人过来,正是出门帮人解蛊的梵悦悦。 她没想到会看到两人在这里针锋相对,她有些疑惑。 这贺家小公子不是傻子吗?沈余姐姐还因为没有治好他,因此愁眉苦脸,但他现在眼神清明,哪里像是中蛊的样子? 再看裴砚,他莫名其妙挡在门口做什么? 裴砚也看到了梵悦悦,在贺正再次推上来的时候,他顺势摔倒在地上,贺正看著自己的手,没想到刚才还纹丝不动的人,现在就被他推开了。 还没来得及得意,他就被梵悦悦抓住。 梵悦悦质问贺正为什么要在这欺负人,扯著大嗓门没喊几句就把沈余吵醒了。 她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裴砚半躺在地上,“你躺地上干什么?” 沈余一愣,下意识伸手要把他扶起来,裴砚把手放在沈余手心,任由沈余把他拉起来,沈余又看向贺正。 贺正一看到沈余出来,就又换上一双狗狗眼,湿漉漉地惹人怜爱,再看向梵悦悦抓著他的手,有些不满,语气带著一丝责备,“悦悦,你在干什么?” 梵悦悦没有鬆开抓著贺正的手,反而抓得更紧,把她看到的一五一十讲给沈余听,“余余姐,他骗你!他已经被你治好了,还装作一副痴傻模样,还在这里欺负裴少,我亲眼看到他把裴少推倒!” “你说,你这样做到底什么目的?”梵悦悦扭头看向贺正。 第61章 和沈余说的一字不差 沈余怀疑的目光看向贺正,猜测著梵悦悦话里的真假,隨后她伸出手,將地上的裴砚从地上拉了起来,可裴砚身子一扭,就朝著沈余歪过去,差点把沈余也带倒。 “脚扭了。”裴砚靠在沈余身上,好像缺了骨头一样,沈余丝毫没有怀疑裴砚话里的真假,把他扶进去。 裴砚看向贺正,这两次贺正看向他的眼神总是挑衅十足,这次,终於轮到他得意了,尤其是看到贺正握紧的拳头,他嘴角都往上勾起来。 安置好裴砚,沈余才把贺家母子喊来一起,三人坐在桌前,沈余视线落在贺正身上,只是眼神就带著些许压迫感,似乎是在质问。 “贺少爷,说说吧,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没有被治好?” 她还觉得奇怪,现在一切都明朗了,原来是贺正在骗她。 贺正垂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他確实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露出破绽,都怪裴砚那个阴险的傢伙,竟然坑了他一把! 沈余已经倚靠在椅子上,耐心等著他的回答,看他迟迟不曾言语,也丝毫不著急。 两人就这样耗著,贺正不回答也无所谓,她有的是耐心。 脑子飞快运转,贺正想著解决办法,突然灵光一现,他有了主意,“沈余姐姐,是……” “別叫我姐姐。”沈余抬手打断他,之前贺正智商就像小孩子一样,叫姐姐就叫了,现在他恢復正常,叫自己姐姐怎么看都不是很合適。 贺正点点头,改了口,“余余,我是想找到害我的人,所以假装还没有治好。” 太聪明了,贺正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才,他这样说,不仅能把自己的行为圆回来,还能和沈余製造交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沈余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沉思,贺正又凑到沈余面前,“余余,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怕自己还会中蛊……” 见沈余点头,他又开心起来,沈余问他有没有怀疑的人,贺正想了想,摇摇头。 这只是他突然想出的理由,只是为了糊弄过去而已,心里自然没有人选,而且她巴不得沈余晚点把人揪出来,他只能以此为藉口,用更多时间来接近沈余。 “贺夫人,你能把可能给贺少爷下蛊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吗?”沈余视线又落在贺夫人身上。 贺夫人想了想,贺家平时得罪的人並不多,真要算起来,最可能给贺正下蛊的反而可能是贺家的人,毕竟那伙人为了家產,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抬眸,给出了答案,“沈小姐,我怀疑给贺正下蛊的是自家人,半个月后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您要不到时候赏脸来一趟?” “嗯。”沈余点头,显然是认可了贺夫人的提议。 沈余这边和贺夫人他们聊著,沈怀川已经在来的路上。 沈乐安回去后,绝口不提自己做的那些好事,反而告诉沈怀川是沈余要置沈家於死地,沈家才会破產,沈父才会被抓。 沈怀川能联繫的人都联繫了,能找的人都找了,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 他现在唯一没有找过的,就是沈余了。父亲还被关著,至少,要让父亲被放出来。 沈家已经破產了,沈家养沈余这么多年,沈余总不能真的弃父亲不顾,要父亲一把年纪还要遭受牢狱之灾吧? 沈怀川这样想著,一路奔沈余的解蛊部门而去。 “余余!”沈怀川走进部门,堵在沈余面前。 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他的豪车已经被卖掉还债了,此时他微微喘著气,脸上是薄薄一层汗。 沈余刚把贺家母子送走,就被沈怀川堵在了这里,她拧著眉,不愿意给沈怀川好脸色,她觉得这沈家人真像狗皮膏药,时不时就要粘过来。 “沈余,你把父亲放出来!”沈怀川去抓沈余的手,被沈余躲开。 沈余觉得像是听到一个特別好笑的笑话,她確实忍不住笑了出来,“沈少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被赶出门的假千金,怎么管得了沈总的事?” 沈余在“假千金”三个字上加重语气,传入沈怀川耳中时带著一丝嘲讽意味。 “你还知道你是沈家的千金,沈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沈家的?” 沈怀川脸色沉沉,看向沈余的眸子里全是不满。 沈余似笑非笑,沈家养她这么多年,是真心想要抚养她的吗? 不是,是为了给沈乐安续命,如果不是沈乐安的身体需要她,沈家根本不可能抚养她! “沈怀川,你们沈家动不动就拿抚养之恩压我,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抚养我,你敢说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的身体適合饲养续月,如果不是我的身体能帮沈乐安续命,你们会把我带回沈家吗?” 脸上的笑意收起来,沈余再看向沈怀川的眼神已经面如寒霜。 可沈怀川依旧不觉得沈家亏欠沈余什么,就算沈家收养沈余有自己的目的,却也让沈余在沈家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十八年,让她不用因为吃喝发愁。 看在抚养之恩上,沈余就不应该这样对付沈家! “沈余,那你也不该联合贺家对付沈家!”沈怀川语气里满是责备。 联合贺家对付沈家?沈余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她確实想好好教训沈家,但她確实没有对沈家动手,沈家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不都是沈乐安的杰作吗? 是沈乐安得罪了贺家,怎么能说成是她联合贺家? 不用猜沈余都知道是沈乐安把事情推在自己身上。 “沈少爷,沈乐安是这么跟你说的?她难道没告诉你,她难道没把她怎么欺负贺家小少爷的经过告诉你吗?” 沈余看到沈怀川变了脸色,脸上浮起笑意。沈怀川不愿意相信,说了一声“不可能”。 在沈怀川眼里,妹妹沈乐安从小就乖巧可爱,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欺负贺正? “贺小少爷就在门口,亲口说沈乐安欺负他,看到的人不少,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去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怀川面色沉沉,他跑出去,四处打听那天发生的事,很快就打听出来,和沈余说得一字不差。 第62章 我什么家教,就不由您费心了 失魂落魄回到家,不再是原来的別墅,而是一个破旧的小区。 沈家的家產在破產清算的时候都被抵押出去,这里还是沈怀川找朋友四处借钱,好不容易凑钱租的。 站在门口,沈怀川脸色已经差到极致,这个小区隔音並不好,门的另一面传来的声音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沈乐安养尊处优惯了,一直住在大別墅,想要什么有什么的人,现在只能住在这里,极大的落差感使她忍不住抱怨不停。 “这里好破,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妈!都是因为沈余,都是她害了我们!” 话音刚落,沈乐安就听到开门声,见是沈怀川,她顺势钻进哥哥怀里,甜甜唤著“二哥”。 “二哥,你怎么才回来,一大早就没看到你人。” 沈怀川看著对著自己撒娇的妹妹,神色怔怔。 他一时竟然有些弄不懂,別人口中恶毒的妹妹,和自己眼中善良单纯的妹妹,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一个用力就把沈乐安推出去,沈怀川语气严厉,“沈乐安,你说实话,贺家到底为什么对付沈家!” 沈乐安突然被推倒在地上,沈母连忙过来扶她,责怪地看向沈怀川,“怀川,你这是做什么?乐安不是说过了,是因为沈余,贺家才会对付沈家,那沈余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就算有气,也不能对著乐安发!” “是吗?”沈怀川看向沈乐安,不等她回答,就又继续道,“是因为沈余,还是因为你对贺正做的那些事!” 沈怀川一拳头砸在一旁的墙上,眸子都有些泛红。 他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隨意欺负人,还谎话连篇,撒谎成性! “沈乐安,你说啊!” 沈怀川想不清楚,他忍不住对沈乐安吼。 沈乐安身体颤抖,似乎被嚇到了,她委屈得不行,一把把母亲推开就往外跑,沈怀川想拉住她,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任由沈怀安跑了出去。 她跑出去很远,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哭个不停。 “遇到事情,哭有什么用?” 听到声音,沈乐安抬起头,就看到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她走向沈乐安,张扬得捲髮隨风摇摆。 如果沈余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出眼前人正是苗疆叛徒,梵亭。 走到沈乐安身旁,梵亭抬起她的下巴,一顰一笑魅惑至极。 “要不要,和我学巫蛊之术?”梵亭把脸贴过去,紧贴著沈乐安的耳边,动人嗓音里透著蛊惑…… 半个月后…… 豪车停在门口,贺正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沈余。 他特地早早赶了过来,接沈余去贺家参加老爷子六十大寿。沈余穿的是贺家送来的晚礼服,和贺正的西装是同色系,看起来像是情侣装,裴砚忍不住眸子眯了眯。 视线落在裴砚身上,贺正面露一点嫌弃。 不管是裴砚还是贺正,他们现在都看彼此非常不顺眼。 “余余,上车。”贺正帮沈余拉开车门,沈余点点头,抬脚往里迈,裴砚顺势跟著沈余坐进了后座。 贺正看著坐在沈余旁边的人,气急反笑,怎么会有这样厚顏无耻的人,是给他开的车门吗他就上? “裴家应该不缺裴少的车吧?”贺正拉著车门不肯关,当著沈余面,他没有直接说出让裴砚下车的话,可此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驱赶裴砚从他的车上下来。 裴砚依靠在后座上,即便看出来了,也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甚至看都不看贺正一眼。 “我的车送去洗了,要麻烦贺少,载我一程。” 嘴角勾起,裴砚拉住车门,直接把车门甩上。 “你……”听著关门声,贺正甚至想骂街,但又怕影响自己在沈余心里的形象,气鼓鼓地去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提醒司机开车。 到了贺家,沈余一下车就被贺正挽住胳膊,拉著沈余就跑,看著前面的背影,裴砚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眸子再次眯起。 “阿正来啦!”看到贺正,贺老爷子的声音响起,贺正脸上掛上笑容,甜甜地唤著爷爷。 贺老爷子笑了笑,要他到旁边来,贺正拽著沈余一起过去,在贺老爷子身旁落坐。 “这位是?”贺老爷子看向沈余,忍不住询问。 贺正挤出一个笑脸,眨著眼睛的样子和解蛊前没有什么区別,这是他和沈余说好的,先假装没被治好,等把那人下蛊之人揪出来,他在把自己已经正常的事公布出来。 贺正抱著沈余的胳膊,和老爷子介绍,“爷爷,这是沈余姐姐,是我的好朋友,我非常喜欢沈余姐姐!” 贺老爷子看了看沈余,从两人一进来,他的注意力就落在两人同色系的衣服上。 听到贺正说出沈余的名字,他笑了出来,沈余的解蛊部门名號越来越响,贺老爷子现在也算有所耳闻。 他仔细打量沈余,样貌周正,一举一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眼睛清明不带一丝怯意。 沈余对著贺老爷子微笑示意,丝毫不在乎对方对她打量的视线,而贺老爷子对面的人,也就是贺正的表姑贺芸看著沈余,冷不丁开口。 “好朋友?阿正,你可別被人给骗了,谁知道对方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贺芸自然也听说过沈余,但在她眼里,那什么巫蛊之术就和那些大街上算命的没什么区別·,骗人的手法罢了,她看向沈余,忍不住在心里嘲讽,没想到沈余看起来年纪不大,骗起人来一愣一愣的。 在她看来,沈余接近贺正,无非就是为了钱。 沈余看向贺芸,只是看了一眼,贺芸就不乐意了,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到別人家参加宴会四处乱看,你家里人就是这样教你的?” 沈余笑了笑,她把胳膊从贺正怀里抽了出来,正襟危坐,“我什么家教,就不劳您费心了” 第63章 你来做什么? “你!”被一个小丫头懟了,贺芸脸色“唰”一下又黑了一个度,看向沈余的眼神里满满都是不怀好意。 冷哼一声,贺芸没好气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 听到贺芸说沈余是野丫头,贺正不愿意了,他印象里这个姑姑就一直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没少给母亲找不痛快,好在这几年她一直生活在国外,否则贺夫人都要烦透了,她这次还是因为老爷子六十大寿才特地赶回来。 贺正本来就討厌这个姑姑,现在看她欺负沈余,虽然要装作一副痴傻的样子,却依旧想要给沈余撑腰。 “不许你说沈余姐姐!”他把从座位上蹦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打翻了一瓶红酒,一股脑地跑到贺芸身边后,他就伸手去推贺芸,在贺芸身上留下一个大手印。 沈余看到贺芸火冒三丈的样子,忍不住眉眼弯起来,在心里直呼,“干得漂亮!” “贺正!”贺芸气得脸都歪了,她扬起手来,就要落在贺正身上。 “好了!”浑厚的声音响起,贺芸手上的动作硬生生止住,贺老爷子看向贺芸的眼神里带著不满,“阿正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犯得著跟他闹气?” 贺芸咬咬牙,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谁不知道贺老爷子偏心,只宠著贺正那个傻子,算了,她今天是带著目的来的,如果因为一个痴傻儿惹得老爷子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到贺芸把手收回去,贺正眼眸里划过一抹得意,很快被他掩藏起来,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他就猜到有爷爷在,贺芸不敢对他怎么样,喜滋滋地跑回自己座位,挑眉看向沈余,成功得到沈余比的一个“赞”。 宴会很快开始,一群人表面看起来和善,却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盘。 趁著贺芸去换衣服,贺正问沈余给他下蛊的是不是贺芸,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那还能是谁?贺正眸色深深。 这时门被打开,一身红色西装的贺二爷带著人来了。 “来了!”沈余眯起了眸子,视线落在来人,她手上的蛊虫顏色不断变暗,根据蛊虫的变化,可以初步判断给贺正下蛊的人就在这些人之间。 等人走进后,再进一步锁定,沈余基本能確定下蛊的人就是贺二爷。 沈余看向贺正,和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瞬间明白了沈余的意思,知道给他下蛊的人来了,並且就是站在他面前的贺二爷。 贺正有些不敢置信,显然没想到害自己的会是贺二爷,毕竟记忆里,贺二爷自己没有孩子,他待自己一直很好,就像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可沈余说是他…… 贺正知道沈余的能力,也知道沈余不会拿这种事骗他。 在心底嘆口气,贺正有些难过,一是因为没想到害自己的会是对自己那么好的贺二爷,二是没想到沈余这么快就能找到线索,若是沈余这么快就把下蛊的人找出来,他还怎么继续接近沈余? 沈余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她安静的坐著,宾客越来越多,沈余趁著没有人注意她,才悄悄从座位起身。 找到下蛊之人,沈余便算是功成身退了,至於如何处理下蛊的人,就让贺正自己去决定。 沈余离开座位,裴砚紧跟著一起走,毕竟裴家和贺家並不算交好,他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去部门还是回家?”裴砚钻进车里,直接问道。 “部门。”沈余甚至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司机立马掉头往部门拐。 从车上下来,沈余看到部门门口停著一辆商务车,以为又有人来解蛊了。 她跨进门,看著坐在桌边,长相英俊,气质稳重的男人,本就没什么笑意的脸瞬间褪去所有表情。 “阿余?” 亲昵的称呼让裴砚听著彆扭,他猜测著眼前人的身份。 沈怀山明明看到沈余身后还跟了一个人,却好像没看到裴砚一样,他眼睛里只有沈余,视线落在沈余身上。 沈余身上的礼服还没有换下来,部门有备用的衣服,沈怀山看到当初粘著自己的小豆丁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心里感到些许欣慰。 他离开沈家的时候,沈余还很小,他凭藉著网上的视频才將沈余认出来。 对著沈余伸出双手,沈怀山以为沈余会像小时候一样跑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並没有。 沈余只是站在那里看著他,好像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確实有些失落,可他还是笑了笑,语气里没有一点责备,反而有些懊恼,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合理,“我真是的,忘记余余已经长大了,应该注意男女有別,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无所顾忌了。” 对於这个大哥,沈余印象要少一些,她记得这个大哥是沈家唯一一个没有为难过她的人,甚至在沈怀川欺负她的时候还会维护她,只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沈怀山就离开家了,好久都没有回来。 沈余疑惑不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找到这里来。 虽然知道一直给她找麻烦的是沈家人,可想到沈怀川来这可能是为了沈家而来,沈余就没办法给对方一个好脸色。 “你来做什么?”沈余探究的眼神落在沈怀山身上,已经做了决定,如果沈怀山是来解蛊的,她可以考虑帮忙,如果真的是为了沈家而来,那就一切免谈! 第64章 谁害了贺老爷子? “大哥不能来吗?”沈怀山脸上掛著笑,眼睛一错不错地落在沈余身上。 沈余偏过头,有些不耐烦,虽然沈怀山相较於沈家其他人要好一些,但想到沈家的所作所为,什么大哥,二哥,只要是沈家的人,她一个都不想再扯上关係。 沈余语气算不上好,既然沈怀山不说,那她就直接下逐客令,“如果你是为沈家而来,就不用白费心思了,我不会管,你走吧。” 沈怀山一愣,虽然猜到沈余很快就能猜出自己的目的,却没想到话都没说几句,沈余就出声赶他走,毕竟小时候,沈余还是很看重他这个大哥的。 他走到沈余面前,裴砚直接上前一步,將沈余挡在身后。 沈怀山这时才好像刚看到裴砚,他对著裴砚露出一个客气且疏离的笑容。 他不知道裴砚是谁,但看裴砚身上的衣服,也知道对方非富即贵。 “阿余,就算沈家对你……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沈家一马?”儘管中间隔著一个人,儘管沈余说了不会管沈家的事,他还是开口道,声音里还带著一丝哀求。 沈怀山以为沈余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沈家留一条活路可沈余只是冷笑。 放沈家一马?沈家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何来放沈家一马这一说? 沈余把裴砚拉开,示意他不用管,她把目光落在沈怀山身上,“我没有对沈家出手,更谈不上放沈家一马。” “阿余,是沈家对不起你,可是沈家已经破產了不是吗?大哥不求你让沈家起死回生,只求你能帮忙把父亲放出来。” 沈怀山看向沈余的眼神里都是哀求,可沈余丝毫不为所动。 沈家做过的那些事,沈余没有主动找麻烦已经很不错了,更別提帮忙了。 她没打算为难沈怀山,但也不想看到他,直接招呼保安就要把他轰出去。 “阿余!”沈怀山不愿意走,他再次出声,沈余有些不耐烦,直接道,“愣著干什么?赶走。” 保安应了一声,对著沈怀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还想说什么,可沈余已经向著最里间走去,沈怀山无奈地嘆口气。 沈怀山走后,裴砚突然接了个电话,和沈余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先把身上的礼服换下来,沈余像往常一样用一支木簪把头髮挽了起来,她正悠閒地给朝餵食,就又有人找了过来。 “沈小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沈余看向来人,眉毛拧起来,她认出对方是贺家的管家。 贺家的宴会应该还没有结束,这时候来请她做什么?沈余心中疑惑。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沈余看向管家。 可管家却不愿意说出找沈余的目的,他摆著一张面瘫脸,言简意賅道,“沈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一进贺家大门,沈余就听到里面的爭吵声。 “贺正你个吃里扒外的,你爷爷都这样了,你还护著那个沈余!”是贺芸的声音,里面带著怒意,只是她的话让沈余摸不著头脑。 爷爷? 贺老爷子出事了? 沈余竖起耳朵,继续听著里面的动静,紧接著是贺正的声音,他声音里已经褪去了稚嫩,没有继续假装痴傻,“和她什么关係,你有什么证据你就说是她害了爷爷!” 她?沈余一愣,不知道这个她是谁,直到走进去,她才知道,贺正口中的她是她自己。 见到沈余,贺芸面带讥讽,语气也是丝毫不客气,“沈余,你好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提前离席,是不是因为你害了老爷子,所以想趁机跑路?” 沈余听著贺芸的言论,只觉得可笑,她来这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就走了,她要是真的想跑路,怎么还会被带过来,现在人早就跑没影了。 还有害贺老爷子的说话,简直是无稽之谈,她和贺老爷子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的,她是有多閒才会对贺老爷子出手? “我想走就走,难不成你们贺家的宴会,来了就不能走了?”沈余毫不客气地懟回去,丝毫不给贺芸留一点面子。 听著沈余毫不客气的话,贺芸眸子眯了眯,她继续开口,“这我不管,不过你前脚离开,后脚老爷子就出了事,难保你和老爷子中毒无关!” 屎盆子再次扣下来,沈余才知道贺老爷子是中毒。 这更可笑了,她沈余想要害人,还用得著下毒? “笑话,我沈余巫蛊双全,想害人,有无数种办法让人死得悄无声息,还会给人下毒?” 沈余说的是实话,她想害人也是下蛊,而不是下毒。 “就是,余余害人,根本不可能用毒,她才不屑於用毒!”贺正紧跟著应和,他才不信沈余会给贺老爷子下毒。 贺夫人也一口咬定不可能是沈余,可贺芸依旧不鬆口,一口咬定就是沈余害了贺老爷子。 “二哥,你说呢?”贺二爷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一直拿著手里的玻璃杯,不知道在想什么,贺正和沈余知道贺正之前中蛊变成痴傻儿是贺二爷搞的鬼,觉得贺二爷十有八九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贺夫人还不知道这事,她也看向贺二爷,语气有些急切,“二弟,沈小姐怎么可能害爸?这根本说不通!” 一群人都看著贺二爷,毕竟他是从老爷子出事到现在,唯一一个没有发表意见的人。 贺二爷似乎是在思考,玻璃杯被他放下来,他视线直直射向沈余,隨后才开口,“沈余小姐確实有很大的嫌疑。” 听贺二爷这么说,贺芸满脸得意,就差翘起尾巴来。 贺正冷哼一声,不服气地看向贺二爷,直接把贺二爷给他下蛊的事捅了出来,“二叔,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谁知道爷爷是不是被你害得,毕竟你就曾对我这个侄儿下手,会给爷爷下毒一点都不稀奇。” 他本来是打算宴会后再揭发贺二爷的,但既然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乾脆直接全爆出来,免得局势对他们不利。 听到给自己儿子下蛊的是贺二爷,贺夫人满脸愤怒,她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贺二爷。 亏她一直以为这贺二爷是个好的,却没想到儿子痴傻了这么多年都是被他害的! “好啊,原来阿正当了这么多年痴傻儿,都是被你害的!” 可贺二爷却一点都不恼,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一样,他大方承认自己下蛊的事,“没错,阿正身上的蛊確实是我下的。” 一群人目光又落在贺二爷身上,搞不懂为什么他要给贺正下蛊,既然下蛊了,又为什么就这样直接把自己爆出来? 第65章 离恋爱脑太近,会变得不幸 贺二爷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把目光放在贺正身上。 “当年,阿正,当年確实是我给你下蛊,但我不是害你,我是为了保护你才这样做。阿正,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那次发烧吗?” 贺正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他只是隱约有些印象,当时自己是掉到游泳池里才会导致发高烧。 他看向贺二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你会掉到水里都是被人害的,害你的人,就是贺芸。” 贺二爷话音刚落,贺芸立马变了脸色,她没想到自己当初害贺正落水的事会被贺二爷发现,她拒不承认,一口咬定这都是贺二爷在污衊她。 “二弟,你別胡说,贺正自己贪玩才会掉到游泳池里,跟我有什么关係?他是我侄子,我吃饱了撑得害我侄子做什么?” 即便贺芸这样说,贺二爷还是一口咬定害贺正的就是她。 再看向贺芸时,贺二爷眼神里多了一丝凌厉,当时贺芸是如何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贺正的,贺二爷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埋怨贺老爷子重男轻女,认为老爷子会把所有財產都留给贺正,而她的孩子,怕是分不到多少钱。 所以她故意让人把贺正引到水边,想让所有人以为他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游泳池 他毫不客气地拆穿贺芸的心思,“因为你想让自己的孩子继承贺家的財產!” “我根本就没有!”贺芸依旧不肯承认,沈余先是看看贺二爷,又把目光落在贺芸身上,思考著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是她为了家產,害阿正落水,我找不到证据,我还把这事告诉了老爷子,可老爷子不信我,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了这么个蠢办法。” 贺芸不服气,她面色嘲讽地看著贺二爷,“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贺芸打定了主意不会承认,沈余这时突然掏出一枚小小的蛊虫。 这是她前段时间和梵悦悦一起研製的真言蛊,会让人不自觉地吐露真言,本来她们炼製了十几只真言蛊,结果全被朝给偷吃了,眼下这是最后一只。 趁人不注意,沈余把手里的蛊虫弹飞出去,蛊虫顺著贺芸的耳朵直接爬了进去。 贺芸感觉耳朵一痒,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掏了掏,这时沈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问出第一个问题,“贺正当时落水,是不是你在搞鬼?” 贺芸想说不是,可她嘴却好像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一样,她如实回答,“没错,就是我!” 所有人都没想到抵死不认的贺芸会突然改了说法,明明不久前她还一口咬定是贺二爷在污衊她。紧接著,沈余又问,“你为什么要害贺正?” 贺芸似乎意识到什么,她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没有用,她控制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全抖搂出来,“因为我討厌他!凭什么贺正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贺家的財產,就因为我只是爸的女儿,而他是大哥的孩子吗?凭什么,我不服!” 几句话说出口,贺芸脸色突然变得惊慌,她再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看向沈余,声音都有些颤抖,“是你!是不是你在搞鬼?” 沈余笑了笑,她又拋出一个问题,“给贺爷爷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瞪大双眼,贺芸死死咬著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两个字从她嘴里被硬生生挤出来。 “是……我……” 沈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她手指动了动,小虫子又顺著爬回来,落在沈余手上,隨后发生的事令沈余差点忍不住当场发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小虫子刚爬上她的手心,沈余手腕上睡觉的朝就突然睁开眼,一口把最后一只真言蛊给吞了,沈余握紧拳头,强忍著不让自己当场发作。 真相大白了,贺夫人猜到贺芸会自己暴露出来应该是沈余出手了,她气冲冲地衝上去指责贺芸,沈余懒得再继续看后续,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把某虫好好教训一下! 看沈余要走,贺正连忙追过去,执意要送沈余回去。 “你要送我,这边你不管了?” 贺正摆摆手,看起来对这边的事根本没什么兴趣,他对著沈余道,“没事的,这边有我爸妈呢,他们会处理好,我先送你回去。” 似乎是怕沈余会拒绝,他又添了一句,“这附近不好打车,我送你会方便些。” “好吧。”看沈余点头同意,贺正笑出一对小括號。 贺正很快就把沈余送了回去,在沈余临进门的时候,贺正突然又喊住她,“余余。” 沈余回过头,看向贺正的眼神有些茫然。 沈余没有看清贺正手里的金条是从哪里出现的,那金条就被强塞进她手里。 “余余,我……”贺正脸开始泛红,沈余看著手里的金条,以为是贺家知道她之前解蛊会收金子的事,她扬起笑脸,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金条收了起来。 “是解蛊的报酬?那我就收下了。” 贺正一愣,他其实是打听到沈余喜欢黄金,特地准备来表白的…… 有些无奈,贺正挠挠头,突然不知道后面的话应该怎么说出口最后留下一句,“你喜欢就好。”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眼神里满是不舍。 看贺正走了,沈余也转身往回走,却看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裴砚?”沈余四处扫了扫,隨后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砚没有回答,他先是看著贺正走的方向,又把视线落在沈余手里的金子上,眸色暗了暗,裴砚才开口,似乎是在感嘆,“没想到贺小少爷也是个恋爱脑。” 沈余眼神微微一顿,裴砚这句话好像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沈余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看向裴砚,沈余思考裴砚为什么会说贺正是恋爱脑,还没想清楚,裴砚已经再次开口,似乎是在劝告沈余,只是说出的话让沈余觉得有些怪怪的,“这种恋爱脑,最好別离那么近。” “为什么?”沈余不解。 “会变得不幸。”裴砚转过身,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第66章 赖著不走 “愣著做什么,上车。” 沈余还在思考著裴砚话里的意思,裴砚已经把车开过来,催促她上车,沈余“哦”了一声,上了车。 车开进裴家。 “沈家人又来找你了?”这时霍晴见到沈余说的第一句话。 她气得不行,沈家人怎么还有脸来找沈余? 她拉著沈余的手,忍不住叮嘱,“余余,沈家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是他们自找的,你可千万別心软。” 她嘱咐好几次,生怕沈余会对沈家人心软。 她非要沈余亲口说出不会管沈家才能安心。 “我知道了,我不会插手。” 得到想要的答案,霍晴才满意的点头,她又神神秘秘地把沈余拉到一边。 从她上次看到沈余在裴砚的房间,两人举止亲密的时候,她就一直想要问,却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余余,你告诉晴姨,你和阿砚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霍晴的问题,沈余微微一顿,她知道霍晴会这样问肯定是因为上次扯坏裴砚衣服的事。 “那只是个误会,我就是不小心把他衣服扯坏了。”沈余解释。 霍晴显然不信,他们那天是什么姿势她都看到了,可不像只是扯坏了衣服那么简单。 她认为是沈余面子薄,没有非要拆穿她,而是曖昧地对著沈余眨眨眼,“余余,那你觉得阿砚怎么样?” 霍晴认真地看著沈余,等著她的回答。 两人没有发现裴砚已经走到了她们身后,听到霍晴的问题,裴砚挑挑眉,他也有些好奇他在沈余心里是个什么形象。 “挺好的啊!”沈余说的是心里话,虽然裴砚有时候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但她確实觉得裴砚挺好的。 裴砚神情微怔,没想到沈余的答案会这样潦草。 “就只是挺好的?”霍晴明显也不满意沈余的回答。 沈余只好想了想梵悦悦平时是怎么夸裴砚的,又继续补充,“很贴心,长得好看,细心,有耐心、三观好、人品正……” 一个又一个词从沈余嘴里蹦出来,裴砚嘴唇隱隱开始上扬。 霍晴脸上也掛上笑意,她又问沈余,“那我做主,给你们订下婚约,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裴砚眉毛微微拧起来,他看著背对著他的沈余,心里隱隱有些期待沈余的答案。 可没想到,沈余脸色一下就变了,等她积累够福报她还要回苗疆,怎么可能和裴砚订婚? 沈余脸上露出一丝尷尬,她轻轻推了推霍晴的手,“晴姨,別……你別开玩笑了,我和裴砚……我们不合適。” 脸上的笑全部消失,霍晴看向沈余时满是不解,“为什么不行?你不喜欢阿砚?” 沈余耐心的跟霍晴解释,“晴姨,裴少爷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適,以裴少爷的条件,肯定能找到更合適的,您就別为难我了……” 霍晴嘆口气,她在心里暗骂裴砚不爭气,这么久了也没能把这媳妇给她捞到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真没用! 两人悄悄话说完,转过身,看著站在她们身后的人,都顿在原地。 “裴少?” “阿砚?” 两人一起出声,可裴砚只是把目光落在沈余脸上,他目光落在沈余脸上,脸色不是很好。 沈余觉得有些尷尬,她没想到背后討论的时候会被当事人撞个正著,这也太尷尬了…… 看著裴砚的脸色,沈余实在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更不知道对方是因为哪一句话不高兴,她尷尬地对著裴砚笑,裴砚却突然开口,“妈,我不会跟她订婚。” 这句话实在有些多此一举,明明沈余已经拒绝过了,霍晴肯定不会再订下两人的婚事,可裴砚偏要来这么一句,就好像要和人较劲一样。 裴砚这样说,沈余以为他是介意订婚的事,她向裴砚解释,“裴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你订婚的。” “你最好是!”裴砚脸色又沉了一些,他转过身,毫不迟疑地抬脚就走,浑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连又是好几天,沈余都没看见裴砚的人影。 难道裴砚又在躲她? 沈余搞不清状况,以为裴砚还在因为霍晴要给他们订婚的事情生气。 还有一件令沈余烦心的事,就是沈怀山一直往部门跑,她不知道沈怀山是想要赎罪还是想怎样,每次沈怀山来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干活。 扫地、整理桌子、擦窗户…… 不管是脏活还是累活,沈怀山全都包下来。 “余余姐,咱们什么时候换了清洁工了?”看著忙碌的沈怀山,梵悦悦忍不住发问。 她眼睛色眯眯地落在沈怀山身上,这个清洁工长得挺好看,这稜角分明的脸,这大长腿…… “他是沈乐安大哥。” 听到这个介绍,沈怀山眼神暗淡下来,他看沈余並没有喊自己大哥,而是用沈乐安大哥来介绍自己。 他不由地想,沈余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和沈家扯上任何关係,所以连他这个大哥也不认了? 而梵悦悦知道沈怀山的身份,觉得有些晦气,不想再说话,訕訕地走开。 “別白费力了,我不会帮沈家。”梵悦悦走后,沈余看著还在忙碌的沈怀山,开了口,她说完便偏过头,似乎不想看到沈怀山。 “余余,只是帮忙把父亲放出来也不可以?”沈怀山看向沈余,眼里带著一丝祈求。 沈余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就明白了沈余的意思。 把解蛊部门的角角落落打扫得乾乾净净后,沈怀山走了。 沈余以为他不会再来了,可他依旧每天都过来。 “你又来做什么?”沈余眉宇间透露著烦躁,解蛊部门已经很久没开张了,朝的福报却没积攒够。 沈怀山听到沈余发问,脸上露出笑容,“余余,我想帮你。” 沈余毫不客气地赶他走,“不需要,你走吧。” 可沈怀山不肯走,他每天都卡著点过来,一通忙碌后便自己离开。 沈余怎么赶也赶不走,反正他来了只是一味地打扫卫生,赶不走沈余索性不再理会他。 某天,沈怀山推著坐在轮椅上的人走进了解蛊部门。 沈余看著坐在轮椅上的人,有些不解,闹不清沈怀山又要闹哪一出。 第67章 这就是成心给我们找不痛快 “余余,这位是顾少顾璟舟。顾少,这就是我妹妹,沈余。”沈怀山为两人坐著介绍,沈余把目光落在坐著轮椅的男人身上。 凌厉的目光扫过来,直直射向沈余,隨后顾璟舟对著沈余伸出手,“沈小姐,久仰大名,听闻沈小姐一手巫蛊之术出神入化,不知沈小姐可有办法治癒我的双腿。” 沈余这才知道对方的目的,她把目光落在顾璟舟的腿上,隨后半蹲下来,手贴上顾璟舟腿上。 刚贴上去,顾璟舟脸色就变了,他咬著牙,强忍著腿上传来的痛感,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手刚贴上去,沈余就感觉出顾璟舟的腿不正常,他小腿似乎有些萎缩,膝盖处更是诡异地向里凹陷。 沈余抬头,一边在顾璟舟腿上摸来摸去,一边观察著顾璟舟的表情变化。 等沈余把手移开,沈怀山看了顾璟舟一眼,见他额头直冒冷汗,索性替他问沈余检查结果,“沈余小姐,顾先生从去年起,小腿突然开始疼痛难忍,后来现在腿没有之前那样疼了,膝盖却是一直向內凹陷。” “你看他是不是因为中蛊?” “是。”沈余直接给出了肯定答案,她看向顾璟舟,“顾先生,我想知道你在中蛊前,都去过什么地方?” 顾璟舟听到沈余的问题,眸子暗了暗,噤声不语。 “阿舟,你告诉余余,你腿出问题前去了哪?”沈怀山见他不肯回答,伸出手轻轻摇晃著他的肩膀。 可顾璟舟依旧不言语。 沈怀山觉得顾璟舟没必要藏著掖著,他如实回答沈余的问题,沈余才能把他的腿治好,可顾璟舟却死活不肯说。 他看向沈怀山,眼神更加凌厉,还带著试探。 “你的腿已经开始萎缩,如果你不愿意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没办法给你解蛊。” 沈余看向顾璟舟,等著他的答案,沈余倒是不急,从症状上来看,顾璟舟中的应该是篾片蛊,篾片蛊会在人路过时跳上人的腿脚,使人疼痛难忍,却不会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但沈余还是有必要告诉他不解蛊的严重性,“顾少,你的腿已经开始萎缩,如果不把你中的蛊解掉,不出一年,你的腿脚便会萎缩得更严重,再拖四五年,將神仙难救。” 可顾璟舟毫不在意,甚至都不相信沈余的话,他一个外地人,平时忙於动作也不怎么看直播,不知道沈余那些事跡,只觉得沈余是和沈怀山一起连火骗他。 他怀疑是沈怀山用他的腿做文章,想要骗出阿秀的位置。 顾璟舟眯起眼睛,看向沈余的眼神里满是警惕。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沈怀山找到阿秀。 再看向沈怀山时,顾璟舟声音里满是冷意,“所以你大老远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她胡扯,还是说,你是为了套出阿秀的位置?” 眸色加深,顾璟舟眼睛一直落在沈怀山身上,沈余不知道阿秀是谁,更不知道阿秀和他们两人到底有什么关係,她只是看向顾璟舟,耐著性子劝说。 “我没有和他联合起来骗你,是真心想要帮你解蛊,只要你告诉我在你的腿出问题前,你都去过哪些地方,我就能找到你中蛊的原因,帮你解蛊。” 沈余满脸诚恳,可顾璟舟根本不相信她,自从腿出了问题,他脾气都变得暴躁,冷哼一声,他伸出手想要把面前的沈余推开。 推了好几下却发现根本推不动,这才气呼呼地操控著轮椅往外走。 听说大哥又来给沈余当白工,沈乐安气哄哄地过来找人,刚好和顾璟舟撞了个正著。 沈乐安抿紧唇,她虽不知道顾璟舟的身份,儘管对方坐在轮椅上,却也能从他的穿著、气质上看出对方定然非富即贵。 再看他气呼呼地从沈余的解蛊部门出来,沈乐安猜测他是不是和沈余闹了什么不快。 如果她能和眼前人攀上关係,是不是就不用住在破旧小区了? 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沈乐安心里有了主意。 “这位先生,您好,我叫沈乐安,你是来这里解蛊的吗?” 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沈乐安娇笑著上前,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沈乐安?你们沈家人,当真是阴魂不散!”顾璟舟听到沈这个字,就脸就已经黑了。 沈乐安觉得自己猜对了,这人果然是和沈余闹了不愉快,她脸上笑容更盛,觉得自己简直料事如神,再次上前几步,沈乐安跟对方解释,“我和沈余可不一样,不要把我和他归为一类人。” 顾璟舟挑眉,没想到沈乐安会这样说,他问沈乐安有什么目的,沈乐安凑了过去。 她贴在顾璟舟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沈余能解的蛊,我都能解,当然,你想让谁不痛快,我一样可以帮你,我会的蛊很多,你想要的任何蛊,我都能拿出来。” 任何蛊都能拿出来? 顾璟舟抬头,看向沈乐安弯著的眉眼,儘管不知道沈乐安说的是真是假,却还是在司机开车过来后,让沈乐安一起上车。 沈乐安先是给顾璟舟解蛊,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想要开一家解蛊坊。 几天后,沈余坐在桌前,梵悦悦咋咋呼呼地跑过来,看沈余还有悠閒的和朝拌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在沈余她们的解蛊部门旁边,开了一个新的解蛊部门,本来来解蛊的人就少了,这下更少了! “余余姐,你怎么还在这坐著?”她声音有些幽怨,沈余回头看她,见她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脸上带著不解。 她坐一会儿怎么了? 看沈余这副样子,梵悦悦更气了,暗道一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余余姐,你没看到吗?咱们部门旁边又开了一家解蛊坊。” “解蛊坊?”沈余一愣,梵悦悦看著沈余,开始吐槽起来。 “可不是,这解蛊坊还开在我们部门旁边,这不是故意和我们抢生意,给我们找不痛快?” 梵悦悦觉得对方肯定是故意的,世界这么大,这解蛊坊开在哪里不好,非要开在她们旁边,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第68章 我们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看沈余又低下头去继续逗朝,梵悦悦忍不住將唇抿得紧紧的。 解蛊坊正式开张,坐在解蛊坊里的正是沈乐安,她就是故意把解蛊坊开到这来,就是想看沈余不痛快。 沈乐安已经开始幻想著一群人跑来找她解蛊,沈余看著解蛊坊前门庭若市,气得牙痒痒的模样。 可却没想到,她等的都睡著了,也没有人来找她解蛊。 她想过解蛊坊可能在刚开张的时候没有什么客人,但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吧? 她从里面跑出来,看到沈余的解蛊部门也只有三两个人,才放下心来。 一天没人来找沈乐安解蛊,她还能坐的住。 可十天过去的,没有人来。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来。 而沈余的解蛊部门虽然人不多,却每天都会有几个人,沈乐安坐不住了,她在门口立了一个大牌子,“凡来解蛊坊解蛊,赠红包一个。” 顾璟舟派给沈乐安的助理小李看著涌过来的人,试图劝她,“安安姐,这样不好吧?我们这样岂不是纯亏钱?” 可沈乐安根本不在乎,反正出钱的是顾璟舟又不是她,这根本不是她要考虑的事。 小李看劝不动,索性不再劝。 而沈余从窗户看到解蛊坊门庭若市,有些好奇怎么回事,她让梵悦悦去打听一下。 梵悦悦很快就把情报带了回来。 “这解蛊坊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钱找人来解蛊,这人就算来了又不是真的中蛊,这有什么意义?” 沈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也觉得这解蛊坊奇怪,她给人解蛊都要收取报酬,这人不仅不收报酬,帮忙解蛊还给红包? “余余姐,那我们去,是不是也能拿红包?”梵悦悦突然话锋一转,她站起身,还想拉著沈余去蹭红包。 拉起沈余就往外冲,梵悦悦嘴上还不停地催促著,“余余姐,你快点,要不一会红包都被抢完了!” 沈余无奈地看著她,硬生生被她拉了出来,两人排在大长队后面,隨著队伍一起往前走。 起初靠后的时候,梵悦悦还在好奇这是哪里来的冤大头, 等凑近后一看,发现坐在桌前给人解蛊的人竟然是沈乐安! 梵悦悦目瞪口呆,指著沈乐安说不出话来。 沈余也满脸惊讶,隨后看著沈乐安的给人解蛊的手法,觉得莫名眼熟。 可是坐在沈乐安面前的人根本就没有中蛊,那沈乐安在解什么蛊? 解空气还差不多! 沈余心里觉得好笑,梵悦悦则是直接大笑出声,直到笑得肚子疼都憋不住脸上的笑意。 “余余姐,沈乐安也太搞笑了吧,她这是想要东施效顰吗?” 沈余疑惑的看向梵悦悦,不知道“东施效顰”是什么意思。 梵悦悦没有跟沈余解释这个词的意思,她拉著沈余,更加迫不及待的下想要领这个红包。 沈乐安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终於到了她们,沈乐安一抬头看到来人,眉毛一下子拧起来,隨后又舒展开。 她心里洋洋得意,暗自想著,沈余看到她这边这么多来解蛊的人,果然坐不住了。 “红包。”两只手伸在沈乐安面前,一只是沈余的,一只是梵悦悦的。 沈乐安一愣,似乎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她眉毛拧起,疑惑的看向沈余她们。 沈余她们瞬间翻了脸,手在沈乐安面前的桌子上拍著,两人开始一唱一和。 “不是说解蛊送红包,难不成是骗人的?”梵悦悦扯著大嗓门喊,沈余紧接著跟上。 “就是,骗人的,都散了吧!” “散了吧,散了吧!” 看到真的有人转身准备走,嘴里还抱怨著,“原来是骗人的,根本没有红包,害我等这么久。” 沈乐安没想到会这样,她想过沈余来了会对她动手,想过沈余她们来了会把她面前这张桌子掀翻,甚至想过沈余会在这里撒泼打滚,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看著有人要走,沈乐安对著他们大喊,“都別走啊,解蛊送红包,只要是来解蛊的,都有红包!” “哎哎哎,口说无凭,我们都排到这了,你倒是先把我们的红包给我们啊!” 沈余她们倚靠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等著沈乐安掏红包。 沈乐安脸色青黑,在两人的催促下,还是示意小李把红包递过去。 毫不客气的接过红包,沈余她们直接当场拆开红包,看著里面零零散散的两三张红色钞票,忍不住面露嫌弃。 “我说,就这点钱,也太小气了吧?算了,算了,我们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不用送了,再见!” 把钱揣进兜里,沈余和梵悦悦看著沈乐安的脸色,觉得痛快极了。 两人拿了钱就要走,沈乐安挤出一抹笑来,又喊住她们,“不是说来解蛊的吗?伸出手来吧!” 看著沈乐安不怀好意的表情,梵悦悦率先把手懟到沈乐安面前,她感觉沈乐安肯定会动手脚,她先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沈余还能救她。 沈乐安把手搭在梵悦悦手腕上,嘴角勾了起来,突然把一个虫卵拍向梵悦悦,沈余眼疾手快,快速將沈乐安的手打开。 她眼神凌厉地看向沈乐安,里面透出森森寒气。 沈乐安又笑出来,她手里的蛊虫卵已经落在梵悦悦露出来的手腕上,隨后消失不见。 沈余脸色阴沉,她连忙抓起梵悦悦的手腕,隨后鬆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很普通的蛊虫,只要解蛊及时,就不会给梵悦悦造成什么伤害,她只是轻轻一挥手,原本消失在梵悦悦手腕的蛊中卵就浮了出来。 粉色身影快速闪过,如同闪电一般,还没被多少人注意到,那虫卵已经进了朝的“血盆大口”。 看朝又乱吃东西,沈余把它拎在手里,暗道一声回去再好好教训一下这小东西。 一只蛊虫从沈余手上弹出,从沈乐安手上划过,留下一道划痕,血珠流出来,蛊虫又飞回沈余手中。 被沈乐安瞪过来,沈余看著她道,“若是悦悦有事,就不会只是一个划伤这么简单了。” 说完,沈余就准备带著梵悦悦离开。 转身的时候,沈余回头看了一眼沈乐安,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怪异。 第69章 应该是不喜欢 回去后,沈余把朝放在桌子上,食指戳著她的脑袋,气哄哄的,“朝,你怎么又乱吃东西?” 朝见沈余板起脸,討好地蹭过来,粘著沈余不放。 粘糊糊地替自己求情,朝声音都发嗲,“主人,错了啦,不要凶凶好不好嘛……” 小眼睛眨呀眨,朝篤定沈余就吃这一套。 和朝猜想的一样,沈余表情果然鬆动了些,她就知道,主人最吃撒娇这一套,简直百试不爽。 沈余有些无奈的抚摸著朝,不厌其烦地告诫她不要隨便乱吃东西,“朝,不是不让你吃,是怕有人做了手脚。” “嗨呀,主人你想多了,朝是百蛊之王,谁能害得了我呀!”朝骄傲地仰著小脑袋,对著沈余笑。 沈余对著朝笑了笑,告诉她,“就算这样,谨慎些也总是没错的。” 朝乖乖点头,似乎是在表达自己对沈余的认同。 可沈余知道这小傢伙就算是点头了,下次有吃的还是会不管不顾地衝上去,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教育过朝后,沈余又想起沈乐安打入梵悦悦体內的蛊虫,虽然只是很普通的蛊,还已经被取出来了,沈余却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主要是离开时,沈乐安的表情太过令人费解。 还有就是,沈乐安怎么突然会下蛊…… 学习巫蛊之术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的,只是修习苗疆语言就需要不少时日,更別说炼製出蛊来。 所以,沈乐安要么一直都会巫蛊之术,要么是和她一样,现在的沈乐安,已经不是原来的沈乐安了,要么是有人在背后帮她…… 相比於前两种可能,沈余更倾向於第三种。 想起离开时沈乐安怪异的表情,沈余隱隱觉得不安,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直觉告诉沈余,问题或许就出在那只拍进梵悦悦身体里的蛊虫上。 又细细给梵悦悦检查了好几次身体,沈余也没检查出任何问题,难道沈乐安真的只给梵悦悦下的最简单的蛊? 解这样的蛊对沈余来说易如反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乐安图什么? “余余姐,这已经是你这周第三次给我检查了……” 在沈余一次又一次把手搭在她手腕或是额头上,梵悦悦终於忍不住开始吐槽。 一边说著,梵悦悦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沈乐安用的就是最普通的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觉得沈余可能是最近压力有些大,才会草木皆兵。 “余余姐,相信我,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蛊师,你既然查不出来问题,那肯定就是没有问题,放心啦!” 梵悦悦见沈余还不放心,开始劝说她,她觉得沈余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才会一直疑神疑鬼。 她劝沈余別给自己太大压力。 儘管梵悦悦这样说,沈余却依旧不能放下心来,抿著唇瓣,眉头一直无法舒展开来。 晚上,沈余躺在床上,惴惴不安的感觉更甚,她甚至无法正常入睡。 又一次从床上翻身坐起,朝睡眼惺忪地从沈余手腕上爬起来,困得头一点一点地,好像隨时会栽倒在地。 “我没事。” 沈余望向窗外,眼神有些迷茫,红唇轻启,声音轻轻地溢出来,在无人的夜里有些空灵。 “你说,苗疆现在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她,沈余低头,看著蜷缩起来睡过去的朝,无奈地摇摇头。 等把朝需要的福报积累下来,她就可以计划回苗疆的事宜了。 嘆口气,沈余把朝安顿好,才从房间走了出来,想要去厨房倒杯水喝。 “谁?” 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沈余目光凌厉地扫过去,才看到裴砚裸露著上半身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手里拿著玻璃杯,嘴里的水正在往下吞咽,透露出莫名的性感。 沈余莫名觉得嘴有些干,又想起上次订婚的事,觉得有些尷尬,低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裴少爷。”小声地唤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她慢慢往另一边靠,想绕过裴砚过去。 听到沈余的称呼,裴砚目光直直射过去。 从那天听到沈余毫不犹豫拒绝霍晴提出的订婚一事,裴砚就开始觉得胸口莫名的发闷,脑子里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沈余的脸。 裴砚甚至觉得自己是疯了,他试图去捋清楚这件事,想起那些莫名的心疼和心跳加速以及偶尔心口发闷的瞬间,大少爷终於发现这个事实。 他好像,有点喜欢沈余…… 从没喜欢过人的大少爷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脑海里却一次又一次想起沈余拒绝的话语。 再看向沈余时,裴砚语气有些凉,“之前都是直接叫我名字,现在开始改口了?” 沈余没想到裴砚会突然开口,毕竟裴砚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避著她。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沈余脚步一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开始装哑巴。 裴砚也没再问,只是依靠在墙上,目光落在沈余身上不移开。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沈余反而更彆扭了。 裴砚的目光太过直接,她想要忽视都忽视不掉。 快速倒了一杯水,沈余一口饮尽,急匆匆地想要逃离,却被裴砚拉住。 “躲我?” 沈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他最近一直在避著自己吗? 她把自己的胳膊从裴砚手里抽了出来,“没有。” 可裴砚显然不信,他试探著向前,俯身又凑近了几分,细长的睫毛下映著一层层密密的影,使他的眼睛更加深邃,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看著裴砚靠近过来的脸,沈余有些呆滯,反应过来后,眉头拧起,伸手把他推开。 “有点晚了,裴少爷早点休息。”留下一句话,沈余转身就走。 裴砚看著沈余离开的背影,直到沈余拐弯,都没把视线收回来。 想到沈余刚才表露出的模样,裴砚觉得沈余应该是不喜欢他。 而沈余回到房间后,却只觉得裴砚有些莫名其妙,总是突然说不理人就不理人,前几日还一直避著她的人,又突然主动跟她说话。 躺在床上,沈余有些烦躁的用被子把头蒙起来。 第70章 奇怪的气息 第二天一大早,沈余盯著黑眼圈出了房间。 “余余姐,你……”梵悦悦看著那一双熊猫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觉得沈余就是压力太大了,盘算著要不要带她出去透透气。 开车带著沈余回了部门,路过解蛊坊时,朝快速地往上爬,对著那个方向齜牙咧嘴。 “朝?” 沈余看著张牙舞爪的模样,面露疑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主人,有一股朝特別討厌的气息!” 朝浑身开始发出紫光,与此同时,解蛊坊里,梵亭眸子眯起。 “师傅,怎么了?”沈乐安看向梵亭,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梵亭抬头看向窗外,嘴角上扬,她挥手画咒,把自己的气息掩藏起来,隨后又看向梵悦悦。 “上次我给你的蛊,你用掉了吗?” “我把它下给了那个討人厌的梵悦悦。” 沈乐安点点头,隨后又有些不解地看向梵亭,梵亭给了她不少关於巫蛊之术的书,她在书上看到过那个蛊,只是很普通的蛊。 心里疑惑,她便问了出来,“师傅,你为什么要让我下这样的蛊,沈余隨手就解了,有什么意义吗?” 听到沈乐安的问题,梵亭但笑不语,如果那真的只是普通的蛊,自然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可惜了,那並不是。 嘴角勾起,梵亭望向窗外,隔著窗户看向梵悦悦,“你只需要把我吩咐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不需要过问。”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好吧。”沈乐安头低过去,没有再问。 提醒沈乐安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梵亭转身消失在原地。 窗外,朝感受到那股气息消失,身上的紫光也淡了下来,趴在了沈余手心。 “那股气息又没有了……”朝小奶音里带著一丝不解,她明明感觉到了和当初那南疆叛徒相似的气息。 “是怎么回事?” 听到沈余的发问,朝如实告诉沈余,“主人,朝好像感觉到了和梵亭有些相似的气息,但是突然又没有了……” 听到朝的话,沈余也看向解蛊坊的方向。 梵亭? 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沈余觉得不太可能,当初她是施展苗疆秘术,耗尽了朝身上积攒的福报才来到这里,梵亭既没有修习过秘术,又没有朝的福报给她用,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你確定是她?”沈余看向朝,询问她。 朝摇头,那股气息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只是错觉一样。 而且她只是感觉那股气息和梵亭有些相似,没有办法感觉出到底是不是梵亭。 朝无辜地看著沈余,“朝不知道,可能是感觉错了。” 沈余眉头拧得更深,梵悦悦看沈余突然停下,转身对著她喊道,“余余姐,你怎么不走了?快来啊!” 沈余这才把朝收起来,跟著梵悦悦一起走进解蛊部门。 “对了,余余姐,今晚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刚跨进门,梵悦悦突然又拉住了沈余的胳膊,眨著眼睛,目光里还有一丝祈求。 她想了一路,终於想到一个可以带著沈余释放压力的好地方。 梵悦悦拉著沈余的胳膊,晃了起来,语气像是撒娇,“好不好嘛,和我一起去嘛……” 她对著沈余不停眨眼,睫毛扑闪个不停。 “你先说去哪?”沈余把胳膊抽出来。 梵悦悦再次抓著沈余的胳膊,一脸神秘,“去了你就知道了。” “余余姐,人家这不是看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想带你出来散散心嘛!” 梵悦悦对著沈余撒娇,一直跟著沈余屁股后面,非要沈余同意不可。 沈余不太想去,但经不住梵悦悦软磨硬泡,还是跟著去了。 如果沈余提前知道梵悦悦会把她带到酒吧这种地方,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看著“酒吧”两个大字,沈余有些迷茫,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隱隱有些退却,可梵悦悦怎么可能允许她临阵脱逃? 紧抓著沈余的胳膊,梵悦悦就把她往里拉,沈余不肯去,她甚至抱著沈余大腿不放。 “好了,我去。”沈余面露无奈,跟著她走了进去。 五顏六色的灯光有些晃眼,沈余眼睛忍不住眯起来,梵悦悦则是激动地拉著沈余往里面走。 梵悦悦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来酒吧了,她拉著沈余找了一个没人的桌子,又走到吧檯要了两杯酒,將其中一杯递给沈余。 沈余接过后,看向梵悦悦,“悦悦,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回去? 梵悦悦瘪嘴,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怎么才来就要回去,玩一会儿再回去嘛!” “好不好嘛?”梵悦悦又开始她的撒娇大法,沈余嘆了口气,最后还是应了一声好吧。 “那个,小姐,请出示一下证件……”沈余端起的酒还没来得及喝,就有服务员走了过来,看向她时脸上带著一丝歉意。 沈余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要看证件,可是她身上什么都没带。 “证件?”梵悦悦拧眉,她来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人跟她要过证件。 她问服务生,“看证件做什么?” 服务生微微低头,小声解释原因,“是这样,我们酒吧不对未成年人开放,要確定一下这位小姐是否成年……” 听了服务生的解释,梵悦悦忍不住笑出来,她看向沈余,“余余姐,这是把你当成未成年了!” 沈余愣了一天,她没有为难对方,而是掏出手机,把里面的身份证照片给对方看,“我没有带证件,你看这个可以吗?” 服务员凑近过来,看著沈余手机里的身份证照片。 在他靠过来的时候,沈余鼻子皱了皱,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怪,只是混著酒味,沈余有些分辨不出来。 服务员看过沈余的手机里的证件照片,脸上多了一丝歉意,退了几步后,那股奇怪的气息也消失了。 他对著两人道歉,“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没关係的,你走吧。”打断对方的道歉,梵悦悦对著服务生露出一抹笑来。 第71章 裴砚,我想回家 而服务生扭身离开后,径直走向一间包间。 包间里正是沈乐安和梵陌,服务员走向他们,“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把东西加到酒里了。” 闻言,梵陌朝著服务生一挥手,他便神情呆滯的走了出去。 “师兄,你说梵悦悦会不会把那杯酒割掉,会不会还没喝就被沈余发现?” 沈乐安面露担忧。 可梵陌丝毫不担心。 “不会的。”他语气坚定没有一丝怀疑。 如果是正常的蛊,肯定会被沈余发现,而那蛊只是一个半成品,没有一丝一毫蛊的气息,怎么可能被沈余发现? 现在,就等月圆之夜,好戏登场了…… 包间外面,沈余和梵悦悦面对面坐著,梵悦悦一直催促沈余尝尝她端来的酒。 沈余试探著抿了一口,甜甜的,带著一丝辣味,好像味道还可以。 她微微扬起一点头,杯子里的酒被她饮尽,看著沈余喝得乾乾净净的杯子,梵悦悦竖起来大拇指,“余余姐,好酒量!” 她招呼服务生又给沈余上了几杯酒。 而一杯酒下肚的沈余此时已经有些口乾舌燥,她一杯又一杯地饮尽面前的酒,试图缓解乾渴。 最后,两人一身酒气地回了裴家。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余余姐?”梵悦悦红著脸,看著沈余。 沈余“嗯?”了一声,红著脸抬头,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为什么感觉自己眼前的梵悦悦有三个脑袋? “悦悦,你怎么……怎么长了三个脑袋?”沈余摇摇晃晃的,眸子都迷濛起来。 梵悦悦手一扬,红著脸打了一个酒嗝,她喝得也不少,酒精的后劲下,她站稳都成问题。 傻笑几声,梵悦悦开始嘲笑沈余,“余余姐,你也太没用了,几杯酒就醉成这样,你看,我就一个脑袋啊!” 她拿著沈余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你看,就一个头。” “咦?帅哥!”梵悦悦突然又惊呼一声,她看著站在沈余身后的裴砚,眨了眨眼。 裴砚也没想到一回家会在家门口看到这两个醉鬼,闻到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他忍不住拧起眉头。 光是这冲天的酒气,他就知道这两人没少喝。 沈余扭过头,也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裴砚,把梵悦悦的手甩开就摇摇晃晃地凑到了裴砚面前。 她伸手拉住裴砚的领带,用力往下拉。 裴砚看著眼前醉迷糊的人,无奈地把顺著沈余的力道俯下身来。 继续用力,裴砚的脸一点点靠近过来。 沈余水润的红唇在饮酒后显得更红了,裴砚喉咙滚动。 手上的力道停下来,唇瓣之间只隔著一指距离,沈余的脸还是很红,水润润的星眸和那双凤眸对视,看起来似乎还有一些委屈。 裴砚神色怔怔地看著沈余细长的睫毛,他耳朵不自觉的染上红色。 一点点靠近,在裴砚快要坚持不住吻上去的时候,梵悦悦突然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沈余的手鬆开,扭头看向身后笑个不停的人,嘴巴瘪了起来,梵悦悦还在笑,笑著笑著又说起了醉话,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嘲笑我……”沈余拉了拉裴砚的袖子,嘴唇瘪得更厉害,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没有,她在夸你。”裴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偏偏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沈余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傻笑起来。 见她坐得上,裴砚伸手就要把她拉起来,“地上凉,起来。” “我不!”喝醉后的沈余和平时很不一样,竟然这样耍起小脾气来,裴砚先对著女佣挥手示意,让她们先把梵悦悦扶回去,又半蹲在沈余面前。 沈余迷迷楞楞地看著眼前的人,伸手揪住他的脸,又笑了起来,“你长得真好看。” 沈余脸蛋红扑扑的,一笑眉眼都弯了起来,裴砚好像被蛊惑了一般,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很好看吗?” “好看!”沈余忍不住又上手捏他的脸,一次次把他脸上那点肉捏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有些疼,但裴砚並没有和这个醉鬼计较。 沈余玩了一会儿,似乎是玩累了,手放了下来,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乖得不得了。 裴砚以为她是累了,向她徵求意见,“我送你回去?” “好。”沈余声音很小,细听还有些闷闷的。 裴砚把她扶起来,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有些担心她会摔倒,“还能走吗?” 沈余用力地摇头,她委屈巴巴地看向裴砚,声音似祈求,“我走不了了,你背我好不好……” 裴砚只是顿了一下,就转过身,任由沈余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把两只手放在沈余的腿弯上,把她送回房间。 沈余被放在床边,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沈余突然把他拽住,一个用力,裴砚就被摁倒在床上。 沈余手脚並用,直接压在裴砚身上,像小猫似的闻著裴砚身上的味道。 裴砚浑身开始僵硬,整个人手足无措,却没想到沈余突然趴在他身上哭起来。 他这次是真的懵了,不理解刚刚一点事儿的没有的人,怎么突然说哭就哭。 朝看著主人的模样,也觉得没眼看,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看著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哭得泣不成声,裴砚伸出手摸著她的头,声音都放柔了,“好了好了,別哭了……” 可沈余听著他的柔声细语,却是哭得更凶了,裴砚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泪浸湿。 “我想回家……”闷闷的声音再次传来,裴砚抿紧了唇。 他不知道沈余的回家是想要回苗疆的家,还以为沈余是想要回沈家。 “为什么想回去,他们对你又不好,在裴家不好吗?我妈喜欢你,我也……又不会亏待你。” 可沈余只是摇头,又小声说了一句,“我想回家。” 朝又睁开了眼睛,裴砚不知道沈余的回家是回苗疆,朝却是知道的。 她知道沈余一直忙著解蛊,就是想要早点把福报积累够,就能早点回苗疆。 “裴砚,我想回家……” 自己的名字从沈余的嘴中被喊出来,裴砚想伸出手把她拥住,却又把手收了回来。 “我明天带你回沈家看看,好吗?”裴砚声音有些小,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可是怀中的人还在哭。 沈余声音更闷了,“我不要回沈家,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想回苗疆……” 苗疆?裴砚愣了一下,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72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阳光照在沈余脸上,沈余手指动了动,感觉身下的触感不太对劲。 她昨晚哭了那么久,眼睛都肿起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不舒服。 揉了揉眼睛,她就看到了裴砚那张俊脸。 怎么回事? 沈余支起身子,发现自己是在裴砚这个人肉垫子上睡的觉。 她不是和梵悦悦一起去“释放压力”了吗?怎么会睡在裴砚身上? 再看看四周,这好像是她的房间…… 这时身下的人也醒了过来,抬头看向沈余。 昨晚沈余又哭又闹,裴砚哄她那么久,好不容易哄睡著,可他一动沈余就又要醒,他只能认命的给人当垫子。 看著自己身下的人,沈余有些不好意思,她挥了挥手,说了一声,“裴少爷,好巧啊!”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种情况怎么能用“好巧”来解释? “是挺巧的。”裴砚的嘴角勾了起来,他把手叠在脑后,饶有兴致的看著沈余,想知道她还能胡言乱语出什么来。 “我昨天……”沈余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问,因为宿醉,她头还有些晕。 沈余脑海中隱隱约约有一些画面,好像是她抱著裴砚又哭又笑…… 好尷尬,裴砚却是晃了晃身子,“你先下去,我腿有些麻。”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裴砚身上,脸忍不住爆红,“我……我这就下去……” 沈余连忙下床,裴砚深深看了沈余一眼。 两人打开门走出来,沈余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裴砚,心里一直在懊恼,她昨天怎么就一时衝动和梵悦悦去了酒吧? 这次丟人丟大了。 而裴砚看著沈余那小模样,只觉得可爱,想起沈余喝醉后对他毫无防备的模样,他不由得去想,沈余应该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 而沈余在看到梵悦悦这个害自己出丑的罪魁祸首后,剜了她一眼,梵悦悦也隱隱记得她昨晚耍酒疯的事,对著沈余訕笑。 吃过早饭,裴砚把两人送去了部门,在解蛊坊门口,沈余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顾璟舟。 他站在解蛊坊门口,沈余眯著眼睛,视线落在他身上。 裴砚察觉到沈余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看著顾璟舟挺拔的身形和和锋利且清雋的脸庞,他隱隱感觉到一丝危机感。 当初贺正粘著沈余时,他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毕竟他直觉上,贺正不是沈余会喜欢的类型。 而顾璟舟…… 裴砚不確定沈余会不会对他感兴趣。 而顾璟舟也注意到沈余的视线,他目光和沈余对视上,好像要炫耀自己的大长腿一样,在沈余面前来回踱步。 看著顾璟舟的腿,沈余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体內的蛊竟然解掉了。 “主人,他……他竟然把篾片蛊逼进了五臟六腑,他不要命了?” 朝的小奶音响起,沈余看向顾璟舟的眼神变得不可置信。 是谁这么牛,不把蛊引出来,反而往深处压。 这样的方法確实可以在短时间里让他与正常人无异,让他能够站起来。 但这样终究是治標不治本,他体內的蛊一但爆发,可能连尸体都留不下。 到底是谁想了这么个损招? 算了,谁让她善良呢? 沈余走向顾璟舟,裴砚看到沈余走过去,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拉住她,他不想让沈余和顾璟舟说话。 可沈余已经走了过去,她看向顾璟舟,好心的提醒。 “顾先生,你体內的蛊虽然被压制了,但还要要及时解蛊,否则定然危及性命,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解蛊。” 可沈余的好心並没有被领情,只见顾璟舟眼睛微微眯起,带著审视和怀疑的神色。 他语气嘲讽,透露著不屑。 “你不就是想要帮你大哥套出阿秀在哪?別做梦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沈余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执著的点为什么一直在那什么阿秀上,她只是问对方那段时间去过哪而已。 顾璟舟又道,“別想用解蛊来说事,现在这解蛊坊都是我投资的,我体內的蛊用得著你操心。” 沈余一愣,从顾璟舟口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解蛊坊是他投资的,所以,给他解蛊的人大概率就是沈乐安…… 沈余有些不解,不明白沈乐安为什么不直接把顾璟舟体內的蛊引出来,而是选择压制。 难道沈乐安不知道怎么引出来,所以只能採取这样的办法? 沈余一猜就猜到了正確答案,沈乐安確实不会把蛊虫引出来,压制的蛊也是梵亭给她的。 “顾先生,你体內的蛊不解,真的会没命。”沈余再次好心解释,可顾璟舟不听,他觉得自己现在好的很。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有我们解蛊坊在,说不准你这解蛊部门哪天就要关门大吉!” 这话算是不客气,裴砚抓著沈余,面色一沉,他看向顾璟舟,毫不客气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既然自己都不在乎,你还管他做什么?” 他拉著沈余就走,不想再让沈余和顾璟舟说话。 他一直拉著沈余进了部门,直到沈余坐在桌前开始办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怀山如往常一般来解蛊部门打扫,裴砚看向沈怀山,下意识地往沈余前面挡了挡。 “他怎么在这?”沈余扭头问沈余,沈余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说要补偿我,然后每天都会来解蛊部门做杂活。” 沈余如实回答。 “部门成立的时候,外祖不是给你配置了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人,需要他来做这些事?” 裴砚眉毛拧起,对沈余把沈怀山留在这的行为十分不认可。 这沈家人一肚子坏水,谁知道沈怀山留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余也没办法啊,她已经和沈怀山说过不用来,可他执意要来,沈余能有什么办法? 第73章 有备无患 “你是觉得沈家欺负你欺负的还不够?”裴砚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他实在无法理解沈余为什么把沈怀山留下来。 沈余知道裴砚的意思,可沈怀山不肯走,她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要她直接把大人打出去。 如果来人是沈家其他人,沈余可能还会直接赶出去,而沈怀山,是沈家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原主的人,所以沈余在面对他时难免会心软些。 “他不肯走,我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沈余走到桌边坐下来,揉著额角。 裴砚半倚靠在墙上,毫不在意道,“为什么不行?” 隱隱约约听到几句的沈怀山知道裴砚想把他赶走,不愿意了,他走了过来,手里还拿著打扫的工具,“我是余余大哥,你凭什么赶我走?” 裴砚冷笑一声,大哥?又不是亲生的,就算沈怀山没有在沈家没有像沈家一样欺负沈余又怎么样,他也没能保护沈余。 裴砚上次见过沈怀山后就查过他,知道沈怀山当初离开沈家,是因为看不惯沈家对待沈余的態度。 但就算这样,沈家欺负沈余是事实,沈怀山是沈家人也是事实。 裴砚没有给沈怀山一点好脸色,他挡在沈余面前,语气调侃,“大哥?沈余只是沈家的养女,还被你们沈家扫地出门了,你这还算什么大哥?” “是他们和沈余断绝了关係,我当时並不在场!”沈怀山绷起脸,出声为自己辩解。 裴砚忍不住想笑,他確实不在场,可他不在场的原因是什么?他看不得这个被父母收养来的小妹受欺负,所以他跑了! “哦,你是不在,因为你看到沈余被家人欺负,不敢忤逆父母,乾脆直接跑路。” 沈怀山一愣,没想到裴砚把他当初离开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当初沈余被带回来时还是一个小婴儿,他那会才也还很小,看到被佣人抱在怀里的糯米糰子,心软得不得了。 后来他亲眼看著父母找来一个蛊师,把蛊下在沈余身上,从此自己亲生的妹妹开始活泼起来,而那个糯米糰子越来越蔫了。 当时沈怀山已经读初中了,每次看到沈余,心里都会涌起一点愧疚,觉得是沈家害了她,尤其是沈家后来对沈余的態度,让沈怀山这种愧疚感更甚。 他是找过父母的,他问父母,为什么不能对沈余好一点,可是孟雅琴的回答是,“一个野孩子,能给乐安续命是她的福气。” 沈怀山当时愣了很久,他尝试过好几次,都不能说服父母。 还在弟弟妹妹,沈怀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看不惯沈余,时不时就要欺负她,那次明明是沈乐安先对沈余动手,沈余没有办法才伸手推了她一下,就被沈母赶到了地下室。 沈怀山问过弟弟妹妹为什么看不惯沈余,当时他们的解释是,沈余会抢走给沈乐安的宠爱。 当时沈怀山只觉得荒谬,全家人所有的心思都在沈乐安身上还不够吗? 可他没有办法,他改不掉沈家人的想法,只能儘可能护著沈余。 后来他发现自己对沈余竟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在得知父母会在沈余十八岁那年把沈余赶出去,沈怀山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后,沈怀山以“想要出去闯荡一番”为理由,一个人去了外地。 是对父母的无奈,也是对自己隱秘心思的逃避。 忽视掉裴砚脸上的笑意,沈怀山视线越过裴砚,看向坐在他身后的沈余,“余余,大哥……你在大哥眼里一直都是家人,你可以不要沈家,但能不能不要不认大哥?” 沈怀山看向沈余的眼神很复杂,四分祈求,四分愧疚,一分期望还有一分对不合適情感的克制。 沈余偏了一点头,她顿了顿才开口,“我早就告诉你不用再来了。” 沈余不知道沈怀山那些弯弯绕绕,只是听到裴砚说沈怀山当初是因为她才会离开,有些意想不到。 低下头,沈余对著她挥挥手,让他走。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需要你来赎罪,沈家是沈家,你是你,我也不会因为你,去帮沈家。” 可沈怀山不肯,他执意要一直守在沈余身边,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爭执一般,他拿起打扫的工具,自顾自的又开始打扫,在沈余低头的时候,他抬眸偷偷看了沈余一眼。 沈怀山咬著牙,眸子有些泛红,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让自己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泛红的眸底隱藏著情愫,逃过了沈余的眼睛,却没逃过在场的另一个人。 儘管那灼热的目光很快就被收了回去,却还是被裴砚尽收眼底,意识到沈怀山的心思,裴砚有些惊讶,却没有当场拆穿。 沈怀山如往常一样,把部门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后就走了,並没有因为中间的插曲表现出什么来。 沈怀山走后,沈余还在望著窗外出神,月圆之夜快到了…… 不知道为何,沈余总觉得心臟跳得特別快,总觉得月圆之夜会出事,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甚,沈余站了起来。 裴砚不知道沈余要去做什么,却还是起身跟上,沈余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悦悦,你看好部门,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出去一趟。” 沈余跟梵悦悦交代后,就往外走,裴砚没说话,只是一直跟在沈余身后,终於,沈余回头和他对视。 她看向裴砚,“你去吗?” 裴砚就等这句话,他点了点头,主动帮沈余拉开车门。 沈余给裴砚指路,两人来到一片荒郊野岭,沈余隨手一抓,手里就多了一只小虫子,她示意裴砚看过来,裴砚看著沈余手里的虫子,不明所以。 “找这个。”沈余还掏出一个袋子,递到裴砚手上。 抓到虫子,沈余抱著罐子圈养著,同时在裴家附近留下符咒。 沈余不確定那天会不会出事,只能提前做一些准备,无事发生是最好的,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也算是有备无患。 第74章 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余准备得差不多了,终於到了这一天,沈余早早的就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等著痛感来袭。 无力的感觉如期而至,沈余忍受著身上一波又一波的痛苦,牙齿咬得紧紧的。 而房间外,梵悦悦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女佣端来一杯水,梵悦悦笑眯眯地和对方道谢。 女佣走后,她才端著杯子把杯子里的水喝点,隨后就开始不自觉地犯困,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等梵悦悦再睁开眼,目光有些沉重,她好像被控制一样,径直朝著一个门外走去。 霍晴看到梵悦悦往外走,瞳孔缩了缩,眉宇间划过一抹不解,天都黑了,她这是要去哪? 霍晴心里藏不住事,她出声喊住她,“悦悦,你要去哪?” 梵悦悦脚步顿了一下,扭头看向霍晴,眼神都有些呆滯。 “晴姨,我要出去走走。”梵悦悦面色呆滯,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有些呆板。 霍晴没有察觉到梵悦悦的异样,听她这样说,便应了声好,还提醒她早点回来。 梵悦悦出了门,自己开车朝著解蛊坊的方向而入。 走进解蛊坊,沈乐安看到梵悦悦,忍不住笑不出声来。 “还是师傅厉害,把半成品的蛊分几次来下,再催化蛊成型,这死丫头天天就跟在沈余身边,沈余都没察觉出不对劲来!” “不过这蛊,真能让梵悦悦对我们言听计从么?” 沈乐安说著,走到了梵悦悦面前,她伸出手指,挑起来梵悦悦的下巴,隨后手指用力掐住,缓缓用力。 隨著力气加重,梵悦悦下巴隱隱开始泛红。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可梵悦悦就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眉头都没蹙一下。 “你难道还质疑师傅?行了,你弄伤了她,回头被发现怎么办?” 梵陌伸出手把沈乐安的手打下来,他掏出一个药丸,递向梵悦悦。 被控制的梵悦悦从他手里把隱藏蛊虫气息的药丸接过来,毫不犹豫地吞下。 对於梵悦悦的事,沈余丝毫不知情。 虽然她在裴家留下很多咒术来以防万一,可梵悦悦体內的蛊不是直接下在她身上的,沈余的咒术没能察觉出来。 她还在房间煎熬著,一直到天亮,身上的疼痛才褪去。 她额头冒出冷汗,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清洗后换了身衣服,沈余从房间走了出来。 见一切如常,沈余才鬆了一口气,看来之前那些不祥的预感都是她的错觉。 “余余姐。”看到沈余,梵悦悦挥手向她打招呼,沈余觉得奇怪,总感觉梵悦悦表情没有平时灵动。 再看梵悦悦的下巴好似有些红,沈余盯著她的下巴,问她怎么回事。 “不小心磕了一下。” 沈余没有怀疑,她对著梵悦悦点点头,“走吧,去部门。” 部门里,沈余还在纠结要不要帮顾璟舟解蛊。 帮他解蛊吧,他自己不愿意,不帮他解蛊,沈余还想要福报。 积累够了福报,她就可以回苗疆了…… 猛地一拍桌子,沈余开始纠结起来。 “余余姐,有什么烦心事?”梵悦悦端著果汁走过来,递给沈余。 沈余接过果汁后,撑著下巴看向梵悦悦,她想,或许可以徵求一下她的建议。 “悦悦,你还记得上次那位顾先生吗?” 梵悦悦撑著下巴,似乎是在思考,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又是这种感觉…… 沈余看著梵悦悦的脸,总觉得她怪怪的。 怎么形容呢?感觉有点缺少了灵魂,好像木偶一样。 “余余姐,我觉得应该帮他把蛊解掉。” 她对著沈余露出笑脸,包括这笑脸,在沈余眼里都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难道是因为昨天是月圆之夜,没睡好导致?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角,沈余抱怨道,“但是他根本不愿意让我给他解蛊,他总觉得,我是图了什么。” “那……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你有所图不就好了?” 梵悦悦凑到沈余耳边,传入沈余耳中有些痒,语气里还有一丝蛊惑意味。 “为什么觉得我有所图……他第一次提到什么,阿秀?” 沈余想起第一次见顾璟舟的时候,他提到过这个名字。 沈余回忆当天的情景,隨后目光落在了刚走进来的沈怀山身上。 沈怀山平时来的时候沈余从来没有理会过他,虽然没有强硬的把他赶走,却也不怎么理会他。 注意到沈余的视线,他眸子亮了亮。 “余余!”沈怀川眼眸里难掩激动,他朝著沈余走近几步,唤了一声。 “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沈余点点头,如果想要了解顾璟舟排斥她帮忙解蛊的原因,找沈坏山確实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沈余看向沈怀山。 “你能给我讲一讲阿秀吗?” “阿秀?”沈怀山一愣,显然没想到沈余会对这个感兴趣,但他还是坐在沈余面前,给沈余讲关於阿秀的事。 “我离开沈家后,去了京都,顾璟舟是京圈有名的太子爷,而阿秀,和他是青梅竹马。” 沈怀山三两句话就敘述清楚阿秀和他们之间的关係,才继续道。 “我是先认识的阿秀,再认识的顾璟舟。但不知道为什么,阿秀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顾璟舟的腿也出了问题。” “所以顾璟舟的腿,是在阿秀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出事的?” 沈余拧著眉看向沈怀山,眸子里满是疑惑,脑海中划过各种猜测。 阿秀消失不见和顾璟舟有没有关係? 顾璟舟的腿,又和阿秀有没有关係? 顾璟舟不愿意让她帮忙,只是因为阿秀,还是只是一个藉口? 无数疑问在沈余心头浮现,她再次扭头看向沈怀山。 “是,阿秀离开的时候……”沈怀山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耳根也红了起来。 沈余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离开的时候怎么了?” 身怀山脸更红了,他又改了口,“不是离开的时候,是离开前……” 沈怀山说到这又停下来,脸色爆红,似乎是多么难以启齿的话。 看沈余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厚著脸皮说出来,“她离开前一天,中了药,差点跟我发生关係……” 第75章 你不会还在怀疑吧 沈怀山一句话,令沈余忍不住睁大双眼,她忍不住开口,“所以是你和他抢女人,他才会防著你?” 听到沈余的猜测,沈怀山嚇得连连摆手,手忙脚乱的解释。他可不想让沈余误会他和別人有什么,虽然他知道,他和沈余根本就没可能,“没有,是差点,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 沈余又不明白了,既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顾璟舟还防著他们和防贼一样?他很閒? 似乎是看出沈余的不解,沈怀山又继续和她解释,“阿秀她……她以前为了试顾探璟舟对她的感情,让我假扮她男朋友……” 沈怀山解释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见,顾璟舟的腿也……现在看来,她可能是被顾璟舟藏起来了。” 沈怀山也是上次猜到阿秀大概率是被顾璟舟藏起来了,才理解为什么阿秀不见了,顾璟舟也不著急,起初他还以为顾璟舟根本不关心阿秀的动向。 在沈怀山的解释下,沈余彻底明白了三个人之间的关係,没想到竟然这么复杂。 联合之前顾璟舟的话,沈余总算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她猜到那什么阿秀极有可能是被顾璟舟藏了起来,就是不只对藏起来的原因是什么。而顾璟舟总觉得沈怀山是想要把阿秀从他身边抢走,才处处防著他,也会对自己提防。 “你难道没有和他解释你和阿秀的关係吗?”沈余又问他,沈怀山也很无奈,他解释了,但是顾璟山他根本就不信,认为这都是他胡编的,“我也没办法,我说的假话他全信了,我说的真话他是一句都不信。” 沈怀山一副苦大仇恨的模样,他好心把他带到这边来,想让沈余帮他解蛊,都被他误会。 了解了阿秀的事,沈余眸子一转,猜测阿秀被藏起来的地方,就是顾璟舟中蛊的地方。 隨后沈余又想到,反正她已经和沈怀山打听了一件事,不差再多打听一件。她看向沈怀山,又对著他勾了勾手指。 沈怀山心领神会,又对著她走近些,“你知道沈乐安是怎么开始研究巫蛊之术的吗?” 沈余不知道,沈乐安攀上顾璟舟后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突然听到沈余提到沈乐安,还告诉他沈乐安现在也会巫蛊之术,他惊讶得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是不是搞错了,乐安她……怎么可能会这些?” 沈怀山惊讶的表情落入沈余眼中,她不知道沈怀山是真的不知道沈乐安会巫蛊之术的事,还是故意在帮沈乐安隱瞒。 幽幽地看著沈怀山,沈余分辨著他话里的真假。 沈怀山看出来沈余不相信他,只好再三保证他说的都是真的,沈余依旧半信半疑。 討好地凑上前,沈怀山向沈余打听沈乐安的行踪,“余余,你最近是见过乐安吗?你知不知道她在哪?” 他们最近找沈乐安也找了很多天,既然沈余提到她,肯定是见过的,他向沈余打听,希望能把沈乐安带回去,却没想到沈余指向了窗外的解蛊坊,直接道,“看到那了吗?那解蛊坊就是沈乐安开的。” 沈怀山一愣,所以他们找了这么久没找到的人,一直都离他们这么近? 他无奈的挠挠头,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沈乐安在沈余对面开这样一家解蛊坊的目的,可是沈乐安哪里来的钱开这解蛊坊? 沈怀山暗自做了决定,要找机会找乐安问清楚。 他还思索著,沈余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沈余知道问不出更多东西了,那就先去京都,想办法把阿秀的位置炸出来! “余余,你这又要去哪?”沈怀山看沈余突然拿起背包就往里面不停地装东西,忍不住询问。 沈余看了他一眼,隨口道,“去京都。” 京都?沈怀山一愣,不明白沈余怎么突然要去京都,是因为顾璟舟的事?沈怀山隱隱有了猜测,他陪著笑往沈余面前凑了凑,“余余,带我一起去唄!” 沈余眉头拧起来,想要开口拒绝。 可沈怀山似乎意识到沈余会拒绝一样,但他有他自己的办法让沈余答应。 “余余,带著大哥吧,大哥在京都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又一点人脉的,到时候去了你行事也能轻鬆些。” 沈余看了他一眼,脸上多了一丝犹豫,她没去过京都,如果有人带著,或许是会好些。 扭头看向梵悦悦,沈余似乎是在徵求她的看法,同时心里觉得实在怪异。 一大早沈余久感觉梵悦悦有些反常,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她觉得梵悦悦有些安静的过头,听到沈怀山说自己和那什么阿秀差点发生关係,梵悦悦竟然都没有什么反应,如果是平时,她肯定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悦悦,你觉得呢?” 听到沈余询问,梵悦悦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提议道,“余余姐,我也没有去过京都,如果有沈大少爷一起的话,可能確实会省去不少麻烦。” 听到梵悦悦的回答,沈余忍不住走近,和梵悦悦对视。 平时梵悦悦都是喊沈怀山狗屁膏药,现在怎么突然变了称呼? 沈余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样,她觉得梵悦悦实在是反常,让她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可是梵悦悦几乎不是在部门就是在裴家,最近甚至都没出去,谁能把她掉包?就算是把她调包,谁又能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梵悦悦来? 难道是她想多了? 沈余紧盯著梵悦悦,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眼神。 “余余姐,你怎么一直这样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梵悦悦见沈余一直看著她,伸手擦了擦脸,又主动和沈余对视。 面对著沈余审视的目光,梵悦悦不仅不紧张,反而凑近些,让沈余能看的更清楚。 沈余眉头越皱越深,难道真的都是她的错觉? “悦悦,你把手给我一下。” 沈余一开口,梵悦悦就把手塞进她手里,“余余姐,你不会还怀疑我中蛊吧?” 第76章 小朋友,你家长在吗 梵悦悦主动拉过沈余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那余余姐这次好好检查,就不会担心啦!” 沈余应了一声,细细检查著。 可梵悦悦体內的蛊早就被藏得严严实实,沈余怎么可能查出来? 发现梵悦悦身体里根本没有蛊虫,更没有被下咒,沈余只好把手收回来,只是趁著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在梵悦悦身上藏了一只蛊虫。 “放心了?那我们出发去京都?”梵悦悦对著沈余挑眉,等沈余同意后,才去开车。 三人刚出发不久,裴砚就找了过来,他一大早没看到沈余人,知道她早早来了部门,才过来找她。 听到助理说沈余一早就和梵悦悦,沈怀山一起去了京都,裴砚脸色瞬间变了。 从部门出来,裴砚上了车,直奔京都而去。 沈余不知道裴砚追了过来,她甚至没想到裴砚会找她,她们赶了一天路,终於到了京都,隨后直奔阿秀家而去。 “阿秀就住在这里。”沈怀山带著他们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区。 沈余疑惑地看向沈怀山,不是说这阿秀和顾璟舟是青梅竹马么,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似乎是看出来沈余的想法,沈怀山对沈余解释,“阿秀家以前条件很好,只是她祖父去世后,没人撑得起来,家里的產业都开始亏损,只能破產清算。” 沈余了解后,走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妇女,头髮油光鋥亮,一看就很多天没有洗。 她眼睛还有些红肿,似乎刚哭过不久。 “你们是?”阿秀母亲看著眼前几个陌生人,微微歪头,眼神里带著困惑。 沈余先和阿秀母亲打了声招呼,“阿姨您好,我们是阿秀的朋友。” 听到说是女儿的朋友,阿秀母亲连忙把他们迎进来,沈余坐在沙发上,向阿秀母亲询问阿秀的事情。 可是阿秀母亲只是哭,沈余问的问题更是一问三不知。 沈余无奈地嘆了口气。 从阿秀家离开,沈余一直在思考怎么找到阿秀,突然沈余灵光乍现。 既然已经猜测到阿秀是被顾璟舟带走,那为何不直接从顾璟舟那边出手? 沈余突然笑出来,她又折返回阿秀家。 顾璟舟恰好被公司事务召回京都,就接到阿秀母亲的电话。 接听电话的人並没有发现,在他不远处藏著的几人,正是沈余他们。 “顾璟舟,我们阿秀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把她软禁在这里,如果不是沈家兄妹找到这,你还想把她关一辈子吗?” 阿秀母亲的声音里满是质问,里面是真的带著几分真情实感。 顾璟舟心尖一颤,拿著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嘴唇翕动,说了好几个不可能。 他才不信沈余他们能找到阿秀。 可是…… 想到沈余那一手妖术,顾璟舟心里又有些没底。 他试图给负责看守阿秀的人打电话,可沈余就好像料到他会这样做一样,一挥手,顾璟舟的手机就掉落在地上,手机屏幕摔得面目全非。 顾璟舟看著地上的手机,咬咬牙,直奔车库而去。 沈余嘴角勾起,她早就给顾璟舟下了会暂时扰乱他思考的蛊,只要跟著顾璟舟,沈余就能找到阿秀。 除了找到阿秀,沈余也能找到当初害顾璟舟中蛊的蔑片,她就可以把顾璟舟身上的蛊解掉,给朝积累一波福报。 打了和哈欠,沈余对著身旁几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顾璟舟从接到电话开始,整个人就慌乱不已,他生怕阿秀会被人带走。 他开著车在车流中来回穿梭,沈余的车一直跟在后面,最后在一个別墅前停下来。 沈余下车后並没有进別墅,而是直接朝著一个方向走去。 “主人,就是这个方向!”朝摇头晃脑的,给沈余指明方向。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余停下脚步,手里拿著一个小铁铲,直接开挖。 一个坑很快出现在沈余面前,沈余突然露出笑脸,“找到了!” 沈余施展特殊的咒术,將篾片捡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篾片,却让顾璟舟的腿三年不能走路。 东西找到了,沈余才抬脚朝著別墅走去。 別墅里是一男一女爭吵的声音,男的自然是顾璟舟,而那轻灵悦耳的声音,自然是出自阿秀。 明明是声音那么温柔,可话语的內容却和声音完全不相符,“顾璟舟,你踏马到底要把我关多久!” 声音里满是怒意,沈余走近后,看清了阿秀的脸。 阿秀长像俏丽,眉清目秀的,她此时眉头紧蹙著,手指指著顾璟舟。 “我不可能放你走的,你別想了!” 是顾璟舟的声音,沈余刚听到顾璟舟回答,就看到那俏丽的少女擼起袖子,直接拽住了顾璟舟的耳朵。 什么情况? 沈余觉得和她想像的有些不太一样,不是顾璟舟把阿秀关起来的吗? 怎么反而这阿秀还能对他动手? 可平日里金贵冷淡的京圈太子爷脸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毫不在意拧他耳朵的行为,甚至脸上还带著一丝討好。 沈余觉得她更看不懂了,她开始怀疑对方和她之前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边阿秀已经被顾璟舟气了个半死,她被关在这里,关得都要发霉了。 “顾璟舟,放我离开!”她凑到顾璟舟耳朵边,生气地大喊,没想到顾璟舟突然捂住胸口,面露痛苦。 阿秀还以为他是装的,冷嘲热讽几句。 “顾璟舟,別以为你装病没事了,你最好赶紧把我放走!” 可顾璟舟没有回答她,只是倒在地上闭紧了眼睛,阿秀以为他还在装,抬腿踹了他几脚,看他依旧没反应,才慌了神。 阿秀半蹲下来,颤抖地伸出手,又害怕地缩回来。 “顾璟舟,你別嚇唬我!” 阿秀嚇得一直退顾璟舟的胳膊,可无论她怎样做,对方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沈余又到了她面前,半蹲在地上的阿秀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精致小巧的稚嫩脸庞。 “需要帮忙吗?” 听到沈余问需不需要帮忙,阿秀甚至来不及细想沈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抓住了沈余的手,像是抓著救命稻草。 “小朋友,你家长在吗?能不能让他们帮忙叫个救护车?” 被当成小朋友的沈余:“……” 第77章 在哪?和谁? 把手收回来,沈余有些不高兴,她把脑袋偏过去,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赌气,“我不是小朋友。” 不是小朋友? 阿秀脸上露出一点疑惑,她看著沈余,纠正道,“大朋友,你能想办法帮我联繫一下救护车吗?” 沈余没答,她抿紧唇瓣,对“小朋友”和“大朋友”这两个称呼有些接受无能。 明明这阿秀和她年纪相当,为什么要这样称呼她? 看沈余脸色有些不太正常,阿秀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又问沈余,“可以帮我找一下救护车吗?” 沈余抬眸扫了她一眼,没有帮她找救护车,而是半蹲在顾璟舟身旁,手贴在了他手腕上。 可看沈余不仅不理她,还和老中医似的半蹲下来给顾璟舟把脉,阿秀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探寻的目光。 阿秀好似不服气一样,还在催促沈余帮她找救护车来。 沈余觉得她有些烦,恰好一直跟在沈余后面的沈怀山他们跟了过来,阿秀看到沈怀山,先是惊讶,隨后又抓住他的袖子,催促他打急救电话。 “阿秀,璟舟的病打急救没有用,但不用担心,有余余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余余?” 阿秀看向沈余,猜到这个正在给顾璟舟把脉的“小朋友”就是沈怀山口中的余余。 可是她真的能治好顾璟舟吗? 阿秀满脸疑虑。 看著沈余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蔑山,就开始在顾璟舟耳后刮来刮去,阿秀拧著眉看向沈怀山,“你確定,她能治好?” 听到阿秀的问题,沈怀山挺起胸膛,对著阿秀打包票,“当然可以,余余很厉害的!” 可阿秀显然不信,她让沈怀山不要再胡闹了,“沈怀山,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再不叫救护车,璟舟命都没了!” 她央求沈怀山快叫救护车来,可沈怀山不停的告诉阿秀不必担心,像她保证沈余一定能把顾璟舟治好。 “她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治好顾璟舟?” 阿秀急得团团转,偏偏这个时候还看到沈余把那篾片往顾璟舟嘴里放。 这怎么能行? 阿秀看著那带著泥土的蔑片马上要进顾璟舟嘴里,忍不住上前阻止她。 “那么脏,你怎么能给人吃?” 阿秀扑上去,眼看著就要把那蔑片从沈余手里夺过来。 可沈余只是挥挥手,她就被沈怀山和梵悦悦一起拦了下来,只能看著那篾片的一角已经被顾璟舟咬住。 “我看你是存心捣乱的!”阿秀看著沈余一系列动作,眼角都开始泛红。 她虽然生气顾璟舟把她关起来,但也怕顾璟舟死在这。 “你哭什么?”沈余已经拍著手上的土站起来,看著阿秀泛红的眼尾,忍不住问出口。 阿秀咬著牙,她看了眼地上的顾璟舟,气鼓鼓道,“顾璟舟要是有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沈余挑挑眉,再次重新思考阿秀和顾璟舟的关係。 话音刚落,顾璟舟就睁开眼,他手撑在地上支起半个身子,沈余善良的帮他把嘴里的蔑片抽出来,就见他头一偏,就开始呕吐起来。 阿秀眼尾还带著泪,懵懵的看著眼前一幕,莫名的带著喜感。 等顾璟舟吐完,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阿秀却在这时挣扎著扑向他,抱著就开始哭。 “顾璟舟,你嚇死我了!” 而顾璟舟虚搂著阿秀,眼睛看向沈余他们,尤其是看向沈怀山时,眼睛里满是警惕。 他千防万防,却没想到自己把人给引了过来,暴露了阿秀的位置。 感受到顾璟舟的眼神,沈怀山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璟舟。” 沈怀山一开口,阿秀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她连忙鬆开手,后退好几步。 顾璟舟似乎有些不满,他看向沈怀山,语气很是不好,“你来做什么?” 阿秀看他这样,有些不高兴,人家刚救了他的命,他不给好脸色就算了,还一直黑著脸。 她甚至忘记了,刚才是谁张嘴就要人好看。 见阿秀生气,顾璟舟还以为她在为沈怀山打抱不平,顿时心里堵了一口气,更是不愿意给沈怀山好脸色。 一群人围著桌子坐下,顾璟舟从阿秀口中得知,他突然倒地,是沈余救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晕倒? “我告诉过你,你体內的蛊不解,会有生命危险。”沈余突然帮他解答。 她再次解释,是因为沈乐安强行压制他体內的蛊,表面上他体內的蛊已经解掉了,但只要发作,会直接危及性命。 顾璟舟蹙眉,沈余不知道他到底信了没有,从顾璟舟口中,沈余也得知了顾璟舟和阿秀之间的“爱恨情仇”。 原来是阿秀家道中落后,怕连累对方,就找沈怀山来假扮情侣,向顾璟舟提出分手,没想到直接被他给关起来。 顾璟舟这也才知道,阿秀平时说的,“怀山一定回来找我”,“一定会找到我”都是在刺激他。 “阿秀,我一点都不介意你的家境……”顾璟舟拉著阿秀的手,阿秀点点头,似乎是妥协了。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人就偷偷带著家人跑掉了。 顾璟舟本来还打算去找沈乐安好好算帐,现在只能四处寻人。 而沈余解掉顾璟舟身上的蛊,便准备打道回府,却在这时接到裴砚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在哪?” “在京都。”沈余有些费解,怎么离开没一会儿,裴砚又来找她? 最近是不是找她找的太频繁了点? “和谁?”裴砚问句短,咬字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高兴,即使隔著电话,也能感觉到其中透露著一丝压迫感。 对方的气势毫不掩饰,甚至带了些不耐烦,见沈余不说话了,又问一次。 “和,谁?” 沈余觉得莫名其妙,突然打电话过来,还是用这种逼问的语气,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 “还能和谁,和悦悦唄。”沈余没好气道。 想到裴砚每次见到沈怀山脸色都不是很好,沈余便下意识没有说出沈怀山也跟著的事实。 可她不知道,裴砚已经从助理口中得知沈余是走的时候也带著沈怀山。 裴砚嗤笑一声,他又问,“还有谁?” 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加上说谎后有些心虚,沈余就直接把电话掛掉。 “余余,怎么了?”沈怀山见沈余脸色奇怪,忍不住问。 “没事。”沈余转身就走,语气有些差。 第78章 泥鰍蛊 沈余带著人准备回去,可还没出发,就看到开来的车。 裴砚迈著大长腿从车上下来,直接把沈余拉上副驾,梵悦悦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坐在后座。 沈怀山想跟上去,可裴砚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汽车发动,直接扬长而去。 沈余表面掛断电话掛的硬气,其实心虚的根本不敢说话。 “不是让你离沈怀山远点?” 当然说过,可她这不是找沈怀山有事么,她想著怎么把这个话题转移过去。 “你怎么突然过来这边了?”沈余直接问裴砚的来意。 哪知裴砚冷笑一声,没好气道,“某人突然四处乱跑,还直接掛断电话,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沈余抿紧嘴,“我能出什么事?” 她头微微往下低,裴砚扭头看了梵悦悦一眼后,才道,“回去我再和你说。” 等回了部门,裴砚直接拉著沈余往里走,隨后把门关紧。 梵悦悦眸子低了低,隨后凑到门口,听著里面的动静。 可房间里,两人面对面坐著,谁都没有先开口。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两人就一直耗著。 裴砚不问,是在纠结要不要把沈怀山的心思告诉沈余,万一一不小心,没能让沈余跟他保持距离,还让两人好上怎么办? 而沈余是因为裴砚不问,她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余余姐,有人来解蛊了!”突然听到敲门声,沈余觉得逃过一劫,连忙往外跑。 沈余走过来,就看到躺在单人床上,神情痛苦的女人。 “主人,是泥鰍蛊。”朝已经判断出蛊的种类,她连忙道。 泥鰍蛊需要把泥鰍、竹叶和蛊药放水中浸泡后,再煮熟给人吃下去。 蛊师一般很少会用泥鰍蛊害人,泥鰍蛊的蛊药不好炼製,见效也比较慢。 沈余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下这样的蛊,却还是儘快帮人將蛊解掉。 可那人前脚离开,就又有人来解蛊。 “主人,还是泥鰍蛊!” 沈余忍不住疑惑,给人检查后,依旧解了蛊。 可紧接著,助理又带著十几人一起进来,而这十几人中的都是同一种蛊。 怎么回事? 沈余心底越发感觉奇怪,她让梵悦悦一起解蛊,可来人越来越多,中的蛊也一样。 太久没什么人来的解蛊坊突然人满为患,即便是沈余和梵悦悦一起忙前忙后,也来不及给所有人解蛊。 还在排著队的人感觉自己肚子里好像有几只泥鰍在游来游去,横衝直撞,甚至有时候感觉体內的泥鰍会从喉咙里挤出来。 太难受了。 沈余忙的焦头烂额,这时不知道是谁开始喊起来,“別排了,人太多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 “隔壁解蛊坊有神药,只需要一粒,便可以药到病除,我们去那边!” 不少人听到喊声,都竖起耳朵,爭先恐后往外跑,生怕去晚了。 人一下子少了大半多,沈余他们的解蛊压力这才降了下来。 可是真的有这种神药吗? 別的蛊或许会有,可沈余从来没有听说过泥鰍蛊有可以解蛊的神药。 对於大部分蛊来说,解蛊的方法都是把蛊虫逼出来或者是引诱出来,只有极少数可以直接在体內把蛊虫杀死。 想起顾璟舟的事,沈余有些担心。 沈乐安真的能把他们的蛊解掉吗? 她有些担心沈乐安依旧会採取压制的办法,强硬的把这些人体內的蛊都压制在体內。 沈余想过去查看一番,她交代梵悦悦在这边处理,等她回来。 临走的时候,沈余深深看了她一眼。 “等一下!” 沈余拦住一个从解蛊坊出来的人。 对方身上的蛊被解了,喜滋滋的从里面走出来,被沈余拦住后一脸的疑惑。 沈余上前几步,“我可以帮你看看吗?” 对方知道沈余是解蛊部门给人解蛊的,毫不犹豫把手递给沈余。 沈余触碰到对方手腕后,脸色越来越差。 沈乐安的解蛊方式果然有问题! 从表面看,这人体內的蛊已经被解掉了,可不出一个月必然会復发,到那时候反而会更麻烦。 沈余眸色沉沉,她咬破手指,用精血把那人身上的蛊解了和彻底,隨后衝进了解蛊坊。 “呦,稀客!” 见沈余面色不善,沈乐安反而笑的高兴,她巴不得沈余天天愁眉苦脸。 她笑眯眯的把手里所谓的“神药”分发给来求药的人,沈余上前一步,把她手里的药打翻在地,隨手一个咒术,那些药变成了一堆灰。 “沈余!你做什么!” 沈乐安对著沈余大喊。 沈余眼神凌厉,死死盯著沈乐安,脸色十分难看。 “沈乐安,你的药根本没办法解他们的蛊,你这是在害他们!” “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你想要害我们吧!” 沈乐安还没开口,来求药的人就已经抬手指著沈余,怒气冲冲的眼神像是想要杀人。 越来越多的人把沈余包起来,他们都是来向沈乐安求药的。 看到沈余毁了他们的救命药,他们看沈余的眼神里满是怨懟。 “你为什么要毁了解蛊坊提供给我们的药,为什么要害我们!” 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看著沈余,那眼神恨不得把沈余拆吃入腹。 “那药根本解不了你们身上的蛊,泥鰍蛊根本没有药可以治,只能把蛊虫逼出来!” 沈余跟他们解释,可没有人听她的。 在所有人眼里,沈余就是害他们无药可用的坏蛋。 他们不停的指责沈余,怪沈余毁了他们的良药。 沈乐安克制著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大笑出来,她上前几步,蹙眉道,“沈余,你说我的药没用,可是用了我药的人都被治好了,你不能自己治不出神药来,就觉得別人也不行吧?” 第79章 闹事 沈余握紧拳头,看著眼前一群虎视眈眈盯著她的人,眸色渐渐发沉。 再看看沈乐安的得意模样,沈余咬著牙,一张小脸上都是冷意。 “沈乐安,你这样乱用巫蛊,你就不怕被反噬?” 沈余就觉得奇了怪了,沈乐安那药说给人就给人,那药根本解不了蛊,真死了人,她自己也落不得好,图什么? “乱用蛊?”沈乐安听到沈余说她乱用蛊,脸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贴近沈余一些,沈乐安微微俯身,看向沈余时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哪里有乱用蛊,我可是在救他们。” 冷嗤一声,沈余不知道沈乐安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救人。 她那表面上是在救人,却根本就是在害人! 可偏偏沈乐安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 而就在这时,解蛊部门的助理冲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喊著,“不好了,不好了!” 沈余眉毛拧起来,抓住小助理的手腕,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很糟糕的事,小助理不会这么著急地来找她。 既然来了,那情况肯定不太妙。 果然,小助理看著沈余,神色慌张,手拧著衣服不放,“余余姐,今天来解蛊的人都找回来了,说你……是骗子,他们的蛊根本没有解……” 怎么可能? 沈余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她都把人身体里的蛊虫逼出来了,怎么可能没解掉? 小助理话一出口,一群人盯著沈余的眼神带著愤恨,本来因为沈余把他们的“救命药”毁了,这群人就已经心生怨言。 现在得知沈余解蛊都没给人解掉,他们看沈余的眼神更是像看仇人一样。 沈余脸色也有些难看,转身往外走,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走,回去看看!” 沈余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解情况,却没想到,一群人拦著她根本不许她出门。 “你不许走!你毁了我们的药,现在想走就走?” “就是!不许走!” 声音此起彼伏,沈余皱眉看著眼前这群人。 她想要快些了解情况,可这群人偏要把她拦在这。 他们不停地咒骂著沈余。 恶毒,阴狠,自私自利,各种贬义词被堆用在沈余身上。 谁也没看到沈余是怎么出手的,最前面的人就被沈余一个过肩摔在地上。 吵闹声更大了,他们质问沈余怎么可以出手打人。 沈乐安在后面看著沈余动手后,周围不停的谩骂声,心里更加得意,她双臂交叉,依靠在墙上看戏,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沈余,这可都是你自找的。”沈乐安嘴角满是嘲讽。 而沈余把人摔地上后,快速往外走,甚至没有回头看沈乐安一眼。 她现在著急回去查看情况,根本懒得搭理身后这群人。 刚走到门口,沈余就被一群捂著肚子的人围过来,“你不是说蛊已经解了吗?为什么我们还会出状况!” 一群人围著沈余,一只手捂著肚子,另一只手指著沈余。 每个人看向沈余的眼神里都是不满与质疑。 “呵,谁知道她是给解蛊还是害人,明明是她自己解不了蛊,还把解蛊坊能治病的神药给毁了呢!” 是从解蛊坊那边跟过来的人,他们冷潮热讽道。 他们看著沈余的眼神都十分不善,甚至有人开始恶意揣测。 或许沈余之前解的蛊都是自导自演,她故意给人下蛊再帮人解蛊,来获得名利? “她那巫蛊之术也就一般,解蛊坊一个药丸就能解决的病,她还要折腾半天,到最后也没把蛊解掉,要我说,这沈余可能就是个骗子,不如我们把她这什么解蛊部门给砸了!” “砸了!” 一呼百应,一群人四处找来工具,竟真的要把沈余的解蛊部门砸了。 可沈余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动手? 看著喧闹的人群,沈余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只是一挥手,带头闹事的人就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冷汗也冒个不停。 沈余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却满满都是冷漠。 她脸若寒霜地看著眼前这一群人,声音清冷,却透著一股阴寒,“你们不是说我给人下蛊么?看清楚了,这才是我下的!” 沈余的眼神太过凌厉,竟是没人再敢上前。 看著眼前这一群中著蛊的人,沈余就觉得烦躁不已。 反正这群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沈余嘴角勾起,看著他们的眼神看起来甚至有些恶劣。 “想活命就赶紧滚,毕竟我也不想因为你们折了自己的寿命。” 沈余话一出,原本叫囂著要砸了解蛊部门的人都噤声不语,生怕沈余会突然对他们出手。 “还不滚?” 沈余眼神扫过去,冰冷的眸子让人硬生生不敢向前一步。 一群人捂著肚子都不敢说话,只能颤巍巍地围去沈乐安那里,求沈乐安再给他们提供一些药物。 “我也没有药了哎!”沈乐安语气有些做作,她好似非常无奈一样,对著一群人摆手。 这下好了,本就对沈余不满的人现在恨不得把她拉出来打一顿。 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决定要曝光沈余,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嘴脸。 很快,各大媒体开始爆出解蛊部门的负面新闻,十几条热搜都和沈余以及解蛊部门相关。 而沈余只是看向梵悦悦,眸子里满是探寻。 “余余姐?” 梵悦悦刚唤了一声,沈余突然出手,梵悦悦还想反抗,好在沈余出手快速,直接把她双手反剪到了身后。 梵悦悦被沈余绑在了椅子上。 看著面前的梵悦悦,沈余紧盯著她的眼睛不放。 梵悦悦的神情依旧有些呆滯,沈余对著她伸手,一只小虫子就顺著梵悦悦的衣襟爬了出来。 “主人,它说是悦悦在给人解蛊的时候,偷偷动了手脚,那群人才会出问题。” 朝爬到沈余耳朵边,操著它的小奶音替沈余做著翻译。 沈余眼神落在梵悦悦身上,梵悦悦却只是呆板的看著她,好似一个木偶一般。 “梵悦悦?”沈余叫出她的名字,心底似乎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第80章 不爭气 伸出手,朝顺著又爬到沈余的指尖,直接扑到梵悦悦身上。 手指放到嘴边,沈余一个用力,血液便从指尖流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巫咒落在梵悦悦身上,朝也顺势钻进了梵悦悦体內。 梵悦悦起初还是一副木偶模样,隨后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血管处,隱隱能看到有虫子在四处流窜。 可沈余早就用咒术断了它的路,它还能跑去哪呢? 直到朝窜回到沈余手心,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梵悦悦的眼神里才多了一丝清明。 紧接著,梵悦悦晕了过去。 “余余姐,我?为什么绑著我?”梵悦悦再睁开眼,看著自己身上绑著的绳子,还有些呆愣愣的。 她挣扎了几下,看向沈余的眼神里带著迷茫。 梵悦悦搞不清眼前是什么状况,只能瘪著嘴看向沈余。 沈余甚至没有抬头看她,视线一直落在朝身上。 好像知道主人是要问什么一样,朝在沈余手心打著滚回答她。 “放心吧,我检查过了,只有这一只蛊。” 沈余这才放下心来,她看向梵悦悦,如实告诉她。 “悦悦,你中蛊了。” “我又中蛊了?”梵悦悦瞪大双眼,非常不敢置信,她之前就中过一次蛊,竟然还能再中一次? 梵悦悦握紧拳头,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別人中蛊就算了,她一个蛊师,怎么能中蛊两次,自己都察觉不到呢? 凑到沈余身边,梵悦悦嘆了口气,她有些自暴自弃道,“余余姐,我是不是很笨……自己中蛊都发现不了……” “没有。” “哎,你就哄我吧!”梵悦悦第一反应就是沈余怕她想多,说假话哄她开心。 她甚至自暴自弃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蛊师,不会有蛊师像她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留唄下了蛊。 可沈余確实不觉得梵悦悦这次中蛊有什么,毕竟她都不知道梵悦悦是怎么中蛊的。 她起初只是觉得梵悦悦行为奇怪,才留了个心眼。 没想到,还真是有问题。 猜测著梵悦悦这次中蛊和沈乐安脱不开关係,沈余眯起眸子。 “悦悦,我跟你讲……” 沈余对著梵悦悦挥挥手,梵悦悦凑过来,沈余凑在她耳边小声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悦悦,你去解蛊坊,这样……然后再这样……” 沈余耐心地给梵悦悦讲她的计划。 梵悦悦脸上露出笑来,她眸子亮了亮,对著沈余竖起一个大拇指,隨后起身朝著解蛊坊走去。 目送著梵悦悦离开,沈余將视线收了回来。 而从解蛊部门离开的那群人並没有打算这样放过沈余,他们还在记恨沈余毁了他们的药。 网络媒体上关於沈余的一系列负面新闻还在迅速传播,很快上了热搜,只是不怎么看手机的沈余还没有丝毫不知道这件事。 她现在更好奇那个躲在沈乐安身后的人是谁,她知道沈乐安不可能在短时间內学会巫蛊之术,大概率是身后有人指点。 沈余能感觉出来,沈乐安背后的人巫蛊之术和自己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她有朝在,那人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上两分。 “余余,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回去后,霍晴立马上下把沈余打量一个遍,天知道她看到热搜的时候有多担心。 她安慰沈余不要听网上胡说八道,“余余,那些人就是什么都不懂,咱不把他们的话往心里去。” 从她一进门,霍晴拉著沈余的手根本不敢放开,不停地安慰著她。 裴砚倒是也在,他坐在沙发上看著新闻联播,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只是他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对沈余的担忧。 和他却一句话都不想和沈余说,他还在因为沈余带著沈怀山去京都的事生气呢。 他更不知道,此时有一批又一批豪车带著礼物直奔裴家而来。 “沈小姐在吗?”身穿西装的男人走进裴家的別墅,身后还跟著一群身穿制服的人。 霍晴见有人来了,连忙来迎接。 “晴姨,沈小姐这会在吗?”看到霍晴,对方露出礼貌得体的笑容来,主动跟她打招呼。 霍晴看著眼前人,她自然知道对方的身份,这不是宋家的小公子么。 难道是来找沈余解蛊的? “找我有事?”沈余被从房间里喊出来,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宋家小公子,她看眼前人有些面熟,应该是见过的。 沈余还在思考著在哪里见过这人,却没想到这宋家小公子直接跪在沈余面前,手里捧著一枚戒指。 “沈余小姐,前几日我不幸中了泥鰍蛊,是你帮我解了蛊,我不知道怎样报答你,我听说你还是单身,所以便……沈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宋小公子一脸诚恳,看向沈余的眼神还带著一丝深情。 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沈余想把他拉起来,又不知道怎么下手,她有些尷尬的道,“你还是先起来吧。” 可宋小公子不肯,他执意跪在沈余面前,手上的戒指朝著沈余递了递。 还不等沈余把求救的目光传递给霍晴,门外又传来一声男声。 “呦,我来得不巧了?” 人未至,声先至。 沈余看向来人,却没想到来的是贺正。 贺正穿著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手里捧著纯金的手捧走了进来。 他对著沈余挤眉弄眼,等走到沈余身边,对著宋小公子冷哼一声,才单膝跪在沈余面前。 沈余看著贺正,不知道他这次要闹哪一出,贺正就已经把手机的纯金手捧强塞她手里。 “不是,贺正你?”沈余反应不过来对方的用意。 怎么他也过来添热闹来了。 陆陆续续地,各个豪门家的小少爷开著车,带著继续奔裴家而来。 除了豪门家小少爷们,也有一些年轻的总裁和社会各界的成功人士来了裴家。 一群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没想到沈余会来这么多人,目的还都是一样的。 同样惊奇的还有霍夫人。 看著大半个屋子里的人,再看看儿子那黑下来的脸,霍晴都想给他两脚。 真不爭气! 第81章 推翻谣言 沈余看著来的这一大群人,头疼不已,裴砚则是一直冷著一张脸,不给任何人好脸色。 別人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当妈的能不知道? 闻著裴砚身上瀰漫出的酸味,霍晴凑到他旁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著他埋怨。 “你说你,我好不容易把余余留下来,给你创造机会,你竟然都没能把余余拿下,看到没,现在一群竞爭对手,我看你怎么办!” 明明是为了把人收养成义女才把人留下来,霍晴却非要说是为了撮合两人。 她还在抱怨,甚至忍不住唉声嘆气。 来自亲妈的吐槽传入耳中,裴砚眉心拧起来。 看他脸色越来越差,霍晴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儿子,还有机会,趁现在余余谁也没选,你得赶紧出手!” 霍晴追在他耳边催促,裴砚有些烦躁,他扫了一眼眾人,直接转身走了。 霍晴下意识要把他拉回来,可裴砚人高腿长,她愣是没追上。 再看看这一群对著沈余“虎视眈眈”的人,霍晴觉得现在还是守著沈余,別被人拉走更重要。 再说沈余,她看著这一群捧著的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沈余实在闹不清眼前这群人在整什么么蛾子。 其实最初,只是宋家少爷来求婚,沈余帮他解蛊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著沈余移不开眼。 他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提亲。 等宋少爷带著人浩浩荡荡赶来裴家,收到消息的贺正坐不住了。 想到沈余最近解蛊部门遇到麻烦,贺正直接联繫媒体一起赶了过来。 他知道沈余大概率不会求婚,但这却是一个帮沈余洗清名声的机会。 其他豪门都在观望,听说贺家小少爷也来了,才陆陆续续都往这边赶来。 不仅各豪门家的少爷跑来裴家,各家媒体也闻风而动,直奔裴家而来。 前几日沈余就因为泥鰍蛊上了热搜,所有媒体在听说各豪门纷纷向沈余求亲一事后,迫不及待赶过来。 这些都是贺正没有想到的。 “宋少,沈余小姐如今的形象一落千丈,您却在这时候选择向沈余小姐求婚,请问您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宋少,关於沈余小姐滥用蛊术害人一事,您是怎么看的呢?” 作为第一个赶来裴家的人,宋少爷很快就被媒体包围起来,一个又一个话筒懟到他面前。 宋少爷接过其中一个话筒,声音鏗鏘有力。 “沈小姐並没有用蛊术害人,前几日解蛊部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也在里面,当时沈小姐帮我解蛊,我並未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宋少的话在媒体面前一播出,那些指责沈余的人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难道真的是搞错了?沈余从始至终就没有害任何人? 可是那天又確实有人在解蛊部门出了事…… 宋少后背挺得笔直,他站在摄像头前,目光扫过眼前一眾媒体后,最后才把眼神送在沈余身上,他对著沈余露出一抹笑来。 谁也没想到贺正会突然把话筒抢过去,宋家少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明明眼前有那么多话筒,为什么非要抢他手里的? 贺正却毫不在意宋少的想法,他声音十分洪亮,“余余不可能害人,很多人都知道我曾经一段时间处於痴傻状態,是余余姐发现我中蛊,解掉了我身上的蛊。” “我今天能够正常地站在这里,余余功不可没!” 贺正说完后,霍晴也主动走上前去。 她知道沈余最近受了委屈,而眼前就是一个帮沈余证明的机会。 接过话筒,霍晴先对著镜头笑了笑,才开口,“我的病,所有人都说治不好,如果不是遇到余余,我现在可能都已经没命了。” “我希望大家能够明辨是非,余余一直在用她的蛊术帮助別人,自始至终没有害过人。” 霍晴微微垂眸,眼底满是心疼,拿著话筒的手都有些颤抖。 “那些人说余余害人,可我只知道,余余崩为了给人解蛊,毫不犹豫用刀在自己手上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用蛊术害人?” “沈小姐不可能害人!” …… 越来越多的人站在媒体面前,他们都不信沈余会害人。 与此同时,一个个视频也流传到了各个平台上。 视频里,瘦小单薄的女孩站在镜头前,小孩比较內向,整个人看起来怯生生的,可眼睛里却透露出坚定勇敢。 “大家好,我叫若若,我来自鱼米镇古槐村。” 若若先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才开始讲沈余当初是如何帮助他的。 她语速很难,在长达十几分钟的视频里讲述自己向沈余求助,沈余千里迢迢跑到古槐村帮他。 “你们都说,沈余姐姐用蛊害人,可是在我的爸爸並没有中蛊,沈余姐姐也不可能会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给人下蛊。” “当初姐姐只是一个电话,就千里迢迢跑来帮我,她肯定不会害人,我相信沈余姐姐。” 童声稚嫩,眼神里满是信任。 就算不知道古槐村多偏远,也都是有手机的人,隨手一搜就知道那在哪。 沈余就算再閒著没事干,也不会跑到那里去给人下蛊。 “我,顾璟舟,因中蛊双腿无法行走,是沈余帮了我,我的腿,是沈余小姐治好的。”顾璟舟的视频很短,他还没找到阿秀,录好视频后直接就点了发布。 还有秦爷,他和秦悠然,程轩一起坐在摄像头前,秦爷认真道,“沈余小姐不可能害人,当初就是她治好了我女儿的恋爱脑。” 这几个视频流露出来后,越来越多其他的视频传播出来,无一例外都是在讲沈余怎么帮助他们解蛊,如何尽心尽力。 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反而那些一直在责骂沈余用蛊害人的人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没有一个人敢冒头出声。 经过这么一出,沈余下蛊害人再给人解蛊,骗取大家信任的说法很快就被推翻。 而沈余如今面对著在裴家的一群人,终於有了说话的机会。 第82章 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很感谢大家今日聚集到这里,只是我確实没有……结婚的打算,但还是谢谢大家。” 沈余笑著对他们道谢,她怎么会看不出他们的用意。 说是来求婚,可却在媒体面前不停诉说她做过的好事,沈余瞬间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才招呼著这群人离开。 霍晴见沈余谁也没答应,把人送走后,才趁著沈余不注意的时候拨通裴砚的手机號。 “妈,怎么了?” 裴砚把车停在街边,接听了电话,没想到他刚开口,霍晴就又拿出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她都要气死了,差一点,她中意的儿媳妇就被抢走了,偏偏这小子不开窍。 她都看出来裴砚对沈余是什么感情了,偏偏这死孩子自己感觉不出来。 看著裴砚一副死鸭子嘴硬,明明喜欢人家还死活不愿意承认,她心里就来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霍晴忍不住拔高音量,吼出来。 她都不知道裴砚怎么想的,就这么跑出去了,这样下去,两人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 难道非要等人被抢走了,他才能给点正常反应? 她等著裴砚表態,偏偏对方根本不搭腔,气得霍晴来回踱步。 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霍晴越想越气,直接对著手机喊了起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给点力行不行?既然喜欢,那就勇敢去追!” 可霍晴这边急得不行,裴砚语气低了下来,头也开始往下耷拉。 他记得之前霍晴想给他和沈余订婚,沈余当时是拒绝了。 “妈,別闹了,沈余对我没那个意思。” 一听他这话,霍晴更是翻了个白眼,追都不追,就这样下结论了,难道等人家女孩子来追他? 霍晴真想把这个脑子不开窍地绑起来揍一顿。 “那你倒是追啊,你追都懒得追,都说烈女怕缠郎,只要你持之以恆,余余早晚会被你打动!” 怕裴砚还想不通,霍晴急得拳头都攥了起来,她催促裴砚回话,不停问他听明白没有。 裴砚有些烦躁,直接拿著手机,將电话掛断。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裴砚心底涌起一股烦躁,他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商业楼,隨后走了进去。 毫不犹豫掛断电话,好像对霍晴提出的话嗤之以鼻的人走到柜檯。 他好像一点都不赞同霍晴的话,却在走进商业楼后瞬间相中了一枚戒指。 脑海里浮现出沈余戴著戒指的模样,裴砚 將一眼相中的戒指指给柜檯人员,裴砚毫不犹豫地开口,“这一枚,装起来。” 柜员能看出来裴砚的身份非富即贵,快速將戒指装好。 等柜员把戒指装好递过来,裴砚毫不犹豫地刷卡,从商场出来,他又衝进了店,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束。 左手拿著戒指,右手抱著鲜,裴砚手心冒出些汗来,他开始试想沈余见到戒指和鲜时的表情。 都已经买好了,裴砚才开始思考如果沈余不喜欢他买的东西怎么办。 算了,回去再说! 裴砚抱著手里的东西迈开步伐,刚要上车,他就被拦了下来。 “裴少,真的是你?”沈乐安抓著裴砚的衣角,对著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见是沈乐安,裴砚眸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嫌恶,他大步后退,拉开和沈乐安之间的距离。 可沈乐安就好像看不出来裴砚对她的厌恶一样,施施然地朝著裴砚走去。 “別过来!” 裴砚忍不住出声,整张脸都板起来。 他有些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带著保鏢出来,如果早知道会碰到沈乐安,他肯定会带著一群保鏢过来。 他肯定直接让保鏢把人赶得远远的。 “裴少,你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沈乐安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手上却已经多了一只蛊虫。 蛊虫从她手上脱落,隨后顺著裴砚的衣摆爬进去。 而裴砚对此丝毫不知,突然头一阵阵发晕,他倒在了地上。 此时还在解蛊部门给中了泥鰍蛊的人解蛊的沈余还不知道裴砚那边出事,她给人逼出蛊虫,和平时一样告诉对方一些注意事项。 等沈余忙完,再回到裴家时,沈余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乐安,眉头紧锁。 而让她更觉得奇怪的是,裴砚坐在沈乐安身边,安静地看电视。 她不知道裴砚被沈乐安下了蛊,此时沈余满肚子疑惑吐不出来。 什么情况? 沈余一脸不解,看著眼前坐在沙发上的人,觉得奇怪。 沈乐安也看到回来的沈余,她看向沈余的眼神里满是挑衅,甚至当著沈余的面贴向裴砚,还试图去抱他的手臂。 裴砚毫不犹豫避开后,她又可怜巴巴地看向裴砚,“阿砚,你討厌我吗?” “没有。”裴砚面无表情地回答。 沈乐安这才又露出一抹笑来,她好像看不见裴砚带著些排斥的神色,强硬地抓著裴砚的手不肯放。 看向沈余的眼神更加得意,而裴砚在抬头看向沈余时,眼神有些迷茫且陌生。 沈余咬著唇,看向裴砚时满是探寻。 裴砚怎么会和沈乐安混在一起? “中蛊”的想法浮上沈余心头后再也降不下来,她快步上前,想要查看一下裴砚的情况。 “干什么?” 不等沈余衝过去,沈乐安就已经挡在沈余面前。 沈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两人,她猜测裴砚十有八九是被沈乐安下了蛊。 她不是不能接受裴砚把別人带回来,只是那人不可能是沈乐安。 沈余不止一次了解到裴砚对沈乐安的厌恶,现在裴砚把她带回来,肯定有猫腻。 “余余!”霍晴拎著购物袋一进家门,看到的就是三人对峙的模样。 她看向沈乐安时面色不善,也觉得奇怪得不行,她早就吩咐过保安,沈家人除沈余外,一律不许进出,怎么沈乐安还会出现在这? “阿姨,你回来啦?”看到霍晴,沈乐安的脸掛上笑容,笑呵呵去抱她的肩膀,却被霍晴甩开。 她瘪瘪嘴,瞬间露出委屈的神色,可怜巴巴的看向裴砚。 沈余的视线也落在裴砚身上,想看看他会是何反应。 奇怪的是,裴砚只是冷淡的看著眼前一幕,情绪没有太大波动。 “阿砚,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第83章 还好是中蛊了 沈乐安又想去抱裴砚的胳膊,没想到又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 沈余看著眼前一幕,忍不住挑眉。她好奇沈乐安这次又下了什么奇怪的蛊。 是给梵悦悦下的那种蛊吗?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沈余感觉裴砚好像被她控制了,又好像还有著自己的意识。 好像,和梵悦悦中的蛊不是很一样。 可是沈乐安是哪里弄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蛊? 沈余疑惑地看向沈乐安,突然脑子一闪,她想到什么,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紧紧抓住了沈乐安的手腕。 沈余心尖一颤,只觉得不可思议。 沈乐安竟然没有本命蛊!所以沈乐安下的蛊,都是她背后的人给她的? 可她没有本命蛊,还一直给人下蛊? 她惊讶的看著沈乐安,觉得离谱至极。 如果只是单纯的去传递蛊,倒不会有什么,但很明显,沈乐安每次下蛊都是自己催动的蛊虫。 本命蛊都没有,她就胡乱给人下蛊,还每次都下这么复杂的蛊。 她头这么铁? 即便是有本命蛊,给人下蛊前都得掂量一下后果,沈乐安连本命蛊都没有,她是真的不怕反噬么? 沈余忍不住心惊,她觉得给沈乐安这些乱七八糟的蛊的那个人肯定知道沈乐安不能做这些事,可她还是让她做了。 给沈乐安蛊的人是想要害死她么?沈余忍不住这样想。 “好痛!” 沈余还没回过神来,沈乐安就已经痛呼出声。 她眼里闪出一丝泪光,可沈余手上根本没有用力。 冷笑一声,沈余发现沈乐安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装。 看到裴砚的视线落在自己抓著沈乐安的手腕上,沈余这才把手伸了回来。 可裴砚还在看著沈乐安的手腕发呆,他正在想:真的痛,不应该挣扎吗? 沈余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她凑近了些,想趁机把手搭在他手腕上。 看到沈余的动作,沈乐安下意识想要拦住她,可到底是没沈余动作快,她手已经抓住了裴砚的手腕。 想躲的话,裴砚肯定能躲开,只是在沈余手抓过来的时候,他一点躲的想法都没有。 “你做什么!”梵亭告诉过沈乐安,这个蛊不会被沈余轻易解掉,可沈乐安心里却依旧没底。 她想把沈余的手拉开,可沈余却已经把手收了回来。 沈余眸色越来越沉,倒不是解不了裴砚身上的蛊,只是…… 沈余看向裴砚,她有解蛊的办法,却不能隨便用。 这蛊,沈乐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再看向沈乐安时,沈余的眸子里已经带上了森森寒意,这不是一般的蛊师会用的蛊。 沈乐安背后的蛊师,巫蛊术可能比她还要强些。 她眯起眼睛,看来要等梵悦悦传回消息来,才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只希望,梵悦悦不要出事。 沈余心底不由得有些担忧,甚至开始思考让梵悦悦去打探消息到底是对是错。 “阿砚……”沈乐安已经瘪著嘴往裴砚怀里扑去,被躲开后才捂著手说自己手疼,却没想到裴砚並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和梵亭说的效果根本不一样,不是说,这蛊能让別人对她產生好感吗?为什么裴砚对她这么冷漠? 她一脸不解,裴砚的眼神却已经把眼神落在霍晴身上。 霍晴也一脸狐疑的看著裴砚,对於眼前的状况,她一知半解。 她不知道沈乐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看眼前的状况,应该是自家儿子把人领回来的。 可是他把沈乐安带回来做什么? 霍晴疑惑不解地对著裴砚开口,“你把她带回来做什么?” 起初,裴砚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低头看了沈乐安一眼,沈乐安委屈地抓著裴砚的衣角,好像真的难过到了极点。 她看向裴砚的眼前就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心里却在疑惑,她不理解为什么给裴砚下蛊后,他的表现和师傅说的不一样。 而霍晴看到裴砚竟然允许沈乐安抓他的衣袖,只觉得天都塌了,她快步衝过去想要把沈乐安拉开。 沈乐安不愿意放手,这时头顶的裴砚却突然开了口,“你手不疼了?” 忍不住一愣,沈乐安想起她刚才假装自己被沈余抓疼了,现在裴砚这么问,她只能把手收回来。 见沈乐安不再抓著裴砚的衣服,霍晴才冷哼一声。 她一副要当然把裴砚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的態度,“我不是告诉过你,男人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你为什么还要让她接近你?” 虽然没有真的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却也拿著纸巾擦了很久。 裴砚任由著她动作,眼神却一直落在沈余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沈余一直看著裴砚的眼睛,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裴砚把视线落在沈余身上。 只是他看沈余的眼神始终带著一丝茫然,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妈,她是我带回来的,你对她客气些。”裴砚一开口,霍晴的火气就嗖的一下上来了。 霍晴看到他莫名其妙把沈乐安带到家里来,就已经觉得够糟心了,眼下他竟然还让自己对沈乐安客气点? 她看向裴砚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裴砚却已经把目光放在沈余身上。 裴砚忽视霍晴脸上的表情,同时把她在自己衣服上擦个不停的手推到一边,才看著沈余问,“她是谁?” 听到这句话,沈余眉头挑了挑,她倒是没有太惊奇,毕竟知道裴砚的反常是因为中蛊。 反倒是霍晴,听到这个问题后整个人和傻了一样,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霍晴瞪大双眼,似乎是想到什么。看向沈余,儘管她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沈余却是明白她的意思。 她知道霍晴是猜出裴砚中蛊了,对著霍晴点点头,本以为会看到霍晴伤心难过的模样,没想到她反而鬆了口气。 她走到沈余面前,直接抓住了沈余的手,“还好,还好是中蛊了。” 什么鬼?什么叫还好是中蛊了? 沈余觉得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按理说裴砚中蛊,霍晴不应该著急吗? 为什么她不仅不著急,反而觉得是好事? “还好,还好只是中蛊了,不是瞎了就好。” 霍晴一脸后怕地抚著胸口帮自己顺气。 “你什么意思?” 此时沈乐安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第84章 我不能解 霍晴的反应只能说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可又不好对霍晴发作,她便將矛头对准了沈余。 娇滴滴的腔调响起,听得沈余很是彆扭。 “阿砚,她欺负我,你把她赶走好不好?”沈乐安看向裴砚时的眼神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她手指指向沈余,对著裴砚告状。 正常情况下,裴砚肯定懒得理会她。 可现在裴砚中著蛊,沈乐安让他把沈余赶走,他竟然真的迈著大长腿朝著沈余走过来。 霍晴见裴砚真的想要把沈余赶走,急忙挡在他面前,气鼓鼓地看著他。 如果不是知道裴砚中蛊了,她可能都气得上去揍人了。 “不行,你不能把余余赶走!” 霍晴拦在裴砚面前,眼神里满是警惕。 霍晴心里清楚的很,裴砚现在的行为都是因为中蛊,等解了蛊他十有八九会后悔,她不能放任他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妈,乐安不喜欢她。”裴砚看了她一眼,隨后说出这样一句话。 意思很明显,沈乐安不喜欢沈余,所以沈余不能留在裴家。 即便裴砚心里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却不受控制地要听从沈乐安的话,要把沈余赶出去。 可霍晴绝不可能任由他把沈余赶走。 “我不许你赶余余走,你非要赶余余走,那你把我一起赶走吧!” 霍晴紧紧把沈余护在身后。 沈余心底划过一丝暖流,她非常感谢她愿意护著她,却也不想给她添太多麻烦。 轻轻推了推她,沈余声音压得有些低。 “晴姨,没事的,我可以去部门住。” 沈余试图安抚她,她倒不是怕沈乐安,只是不想给霍晴添麻烦,让他们母子反目。 裴家待她好,她不是那么不知感恩的人。 “別呀,余余!”见沈余真的要走,霍晴急得直跺脚,她拉著沈余的手,不愿意放她走。 她记得沈家把沈余扫地出门的事,裴家不是沈家,不会隨隨便便就把人扫地出门。 无论如何,霍晴都不会让沈余被赶出去。 狠狠瞪了裴砚一眼,霍晴拉住沈余的手。 脑子一闪,她突然想到,裴砚现在反常都是因为中蛊,那只要把蛊解了不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刚才怎么没想到。 “余余,你也知道阿砚这样是因为中蛊,要不,你把他的蛊解掉,是不是就没事了?” 她一脸期盼,却忽视了一件事。她能想到把裴砚的蛊解了,沈余怎么会想不到? 她现在没有出手帮裴砚解蛊,自然是解不了。 “晴姨,我……不能解……”沈余低下头,眼底划过一抹愧疚。 並不是她的能力不足以去解裴砚身上的蛊,而是解了裴砚身上的蛊,裴砚就会和她绑在一起…… 沈余有朝,逼不出来的蛊,让朝进去人体吃掉就好了,可裴砚中的是蚀情蛊,朝吞掉蚀情蛊,会產生一种特殊的物质。 这种物质,会让人不自觉地对朝的主人產生感情…… 裴砚体內的蛊一时半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真的想要解蛊的话,她还是想要寻一下其他办法。 而沈乐安听到沈余说不能解,却以为沈余真的没有办法解掉裴砚身上的蛊。 她瞬间昂首挺胸,骄傲得像一只孔雀。 “阿砚,她好討厌,快把她赶出去呀!”她又娇滴滴地出声,不经意间暼向沈余时,眼睛里满是轻蔑。 裴砚还没来得及开口,霍晴就一脸怒意地看向沈乐安,气得脸都红了,“沈乐安,这里是裴家,你算是哪根葱,要走,也是你走!” 她已经快忍不了了,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给人下蛊后跑到別人家,张嘴闭嘴就要赶人走,以为自己是谁?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霍晴翻了个白眼,对著佣人招手,吩咐她们把人轰出去。 佣人们刚试探著向前凑近,裴砚长腿就迈起来,直接把沈乐安藏在身后,语气很淡,看不出喜怒。 佣人一时犯了难,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上前。 不管是少爷还是夫人,她们都得罪不起啊! 求救的眼神最终落在沈余身上,沈余轻轻扯了扯霍晴的袖子,“没事,我回部门就好了。” “回部门,回什么部门?你就在裴家好好住著,我倒要看看,谁能把你赶出去!” 霍晴眼神很冷,落在沈乐安身上后发出一声嗤笑,她直接拉著沈余往里走。 等霍晴拉著沈余走过去后,裴砚才吩咐佣人给沈乐安准备房间。 吵了这么久,最后谁也没离开。 霍晴把沈余拉走后,眉心蹙起,“余余,真的没有办法吗?” 沈余抿起唇,她就知道霍晴还会问她,可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解释。 她忍不住嘆气。 以为真的没有办法了,霍晴脸又一次耷拉下来,脑海中浮现出沈乐安那得意的嘴脸,她就一肚子火。 沈余看她一副气得快跺脚的样子,无奈地摇头,她捧住霍晴的手,告诉她不用太担心。 “晴姨,你放心,裴少中的蛊虽然不好解,但总归不是无解的,我想想办法,总能解掉。” 明明是沈余差点被赶了出去,却反过来安慰自己,霍晴忍不住握紧沈余的手。 “委屈你了,余余……” 她声音很轻,流露出一丝愧疚。 霍晴是真的觉得有些对不住沈余,而沈余却觉得她没必要觉得愧疚,毕竟做错事的人並不是她。 拍了拍霍晴的手,沈余脸上露出笑来,“晴姨,没事的,你別多想。” 安抚好霍晴,沈余火速回了房间,看向手心里的朝,“朝,还有没有別的办法能解裴砚身上的蛊?” 朝脑袋摇起来,裴砚体內的蛊虫太深,想要解蛊,唯一的办法就是她钻进裴砚体內,把蛊虫一口吞掉。 可朝不懂沈余为什么不愿意让她去吞蛊虫,明明这是最简单的方案。 第85章 你想做什么 “主人,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去把他体內的蛊虫吞掉?” 等霍晴一脸失落地离开后,朝才忍不住问出口。 用指腹轻轻揉搓朝的头,沈余对著它解释,“我不知道这样更简单么?可那是蚀情蛊,你万一把蛊虫吞了……后果你不知道吗?” 朝知道后果,可是,主人不是也喜欢他的吗?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直接解蛊?朝想不明白。 沈余已经垂下头,无奈的嘆了口气。 现在只能儘快想一想別的办法把裴砚身上的蛊解掉。 半夜,从房间走出来,沈余看著站在那里的两人,忍不住一愣。 “阿砚,我一个人好怕……你,你听听我的心里慌不慌?”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沈余发誓她只是出来喝口水,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看著沈乐安矫揉做作的样子,沈余感觉胃部都忍不住开始翻涌起来。 她快速转过身,想要离开眼前这是非之地,奈何有人偏要找她麻烦。 “沈余,你真不要脸,竟然来偷窥我们!”沈乐安看到沈余,气的喊出来。 一句话,直接给沈余搞懵了。她指著自己,一脸不敢置信。 她又不是閒的慌,来偷窥她做什么?她以为自己很值得被偷窥? 抬脚欲走,偏偏有人不依不饶。 “站住,你不许走!”沈乐安张开双臂,直接把沈余拦下来。 沈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刚不是还说自己心慌么? 这不挺生龙活虎的,哪里像是心慌? 看著沈乐安在自己身上伸展双臂,拦住自己的去路,沈余忍不住出声嘲讽,“怎么,心不慌了?” “慌……慌啊,怎么不慌!”沈乐安眼睛转了转,她心虚地瞟了一眼裴砚,见他没什么动静,才安下心来。 沈余忍不住瘪嘴,她转身欲走,沈乐安却一直不依不饶,非要和她討论一番。 这时穿著白大褂的家庭医生急匆匆地赶过来。 “沈乐安小姐对吗?裴少说你有些不舒服,让我过来帮你看看。” 沈乐安嘴巴微张,有些惊诧。 沈余没想到裴砚会直接把家庭医生叫过来,忍不住咧开嘴笑出来,她目光落在依靠在墙上,神情慵懒的人身上。 沈乐安也看向裴砚,眸中带著些许疑惑,“裴少,你这是……” “你不是心慌么,心慌,不该看医生?” 看著裴砚一脸认真,而沈乐安一副慌乱模样,沈余更想笑了,若不是很明確的知道裴砚体內的蛊很难解掉,沈余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中了蛊。 都中了什么蛊,还能给沈可安找不痛快。 “我……我没事,不用麻烦医生……”沈乐安摆摆手,连连拒绝,可裴砚却坚持让医生帮她看看。 等医生拿出医药箱给沈乐安做完检查,发现沈乐安一点事都没有,他忙问沈乐安哪里不舒服。 沈乐安解释自己真的没事,裴砚却坚持要让医生给她输点滴。 看著扎在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沈乐安欲哭无泪,沈余却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她眉眼弯弯的模样落在裴砚眼里,裴砚忍不住晃神。 感觉到裴砚看向自己的视线,沈余扭头朝著他看过去,可裴砚已经把视线收了回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移开视线,吩咐佣人把沈乐安安顿好,快步离开。 裴砚走了,沈乐安被强行安排著打点滴,沈余觉得没意思,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间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部门前排了一个大长队,每个人都捂著肚子,一脸痛苦。 这群人都是中了泥鰍蛊后,吃了沈乐安药丸的人以及剩下的还未解蛊的人。 看到沈余,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脸上带著一丝羞愧。 当初是他们不相信沈余,现在却又要来向沈余求助。 一群人心里还有些打鼓,怕沈余不愿意帮他们。 眼巴巴地看著沈余走过去,他们心里更加没底。 “过来。” 听到沈余发话,站在最前面的人一愣,隨后脸上浮上一抹喜悦,才小心翼翼走到沈余面前。 沈余看著对方伸出来的手,將自己的手落了下去。 直到沈余把他体內的蛊虫逼出来,对方不再感觉难受,才一脸欣喜地对著沈余不停道谢。 “谢谢,谢谢沈小姐!” 沈余摇摇头,示意下一个人过来,那人还在一脸感激的看著沈余。 一个接一个,沈余给他们解掉体內的蛊,如此同时,还在裴家的沈乐安越发感觉自己胸口闷痛。 等沈余这边人走得差不多了,沈乐安已经昏迷过去。 而紧跟著,裴砚也莫名地开始不舒服,头上开始冒冷汗。 解决完自己眼前这一群人,沈余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看到朝著自己这里跑来的人。 “沈小姐,出事了!” 沈余认出对方是裴家的佣人,她连忙上前几步,问佣人发生什么情况。 佣人连忙解释说是沈乐安和少爷出事了。 沈余眸色暗了暗,跟著佣人赶了回去。 裴砚躺在床上,额头上冷汗不断,霍晴扑在裴建青怀里哭个不停。 看到沈余,霍晴才感觉看到主心骨,她拉著沈余不放,“余余,你快看看阿砚,他这是怎么了啊!” 沈余快步上前,手探在裴砚的额头上,她暗道一声不妙,她没想到裴砚体內的蛊虫会突然出状况,按理说不应该这样。 她看向霍晴,语气急促地问道。 “沈乐安在哪?” “在隔壁的房间。”霍晴指了指隔壁方向,沈余直接朝著隔壁跑去,恨不得三步並两步。 霍晴都没来得及告诉她沈家兄弟也在。 沈余一进门,两人的视线就从躺在床上的沈乐安身上转移到她身上。 沈乐安旁边是沈怀山和沈怀川兄弟,沈乐安出事,裴家只好把他们叫了过来。 一看到沈余,沈怀川就握紧了拳头,看向沈余时面色不善。 即便他这段时间对沈乐安或多或少带著怨气,却依旧在此时毫不犹豫护在沈乐安身前。 “沈余,你又想做什么?”沈怀川对著沈余扬了扬拳头,眉宇间满是警告意味。 第86章 怎么会害她? 沈余忍不住挑眉,看向沈怀川的眼神透著一丝玩味。 “別衝动。”沈怀山抓住弟弟的手,看向沈余。 沈怀山还指望沈余治好沈乐安,况且,就算沈余不能治,他也不想让弟弟指责沈余。 他们沈家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沈余谁也没理,只是直接走到沈乐安床前。沈乐安一动不动,她旁边是沈家兄弟二人给她请过来的医生。 “好臭好臭!主人,臭死啦!”刚走过来,朝就吐著舌头喊出来。 听到朝的抱怨,沈余安抚地抚摸著她的头。 一眨不眨地看著病床上的沈乐安,如果她没有判断失误的话,沈乐安是因为滥用巫蛊之术,导致反噬。 只是沈余觉得奇怪,沈乐安反噬是必然,只是不应该是现在,被反噬时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形。 能让朝说出“好臭”这种话,沈余就能知道沈乐安具体是什么身体情况。 “余余,她……能治吗?”沈怀山看向沈余,犹豫著开口。 “余余,我知道乐安她……做了很多错事,但你能不能看在沈家把你养大的份上,救救乐安……” 沈怀山说话的时候心里没底,他不確定沈余会不会愿意救沈乐安,因为换位思考一下,他可能是不愿意的。 当然救不了,沈乐安这样是被反噬导致,沈余说白了也只是一个蛊师而已,如果真的要救沈乐安,她还要去承受代价。 摇摇头,沈余无奈地开口,“我救不了她。” “不愿意救就不愿意,还救不了!”沈怀川直接对著沈余喊出来,他觉得沈余就是因为之前的事生气,才根本不想救人。 沈余都帮了那么多人了,到了乐安就没办法了? 怎么可能! 沈怀川认定是沈余不想救。 可他真的错怪了沈余,沈余只能治蛊解蛊,沈乐安如今的情况却是因为反噬,大罗神仙来了也很难救她。 沈乐安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沈余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帮不了她。 嘆了口气,沈余扭头出去,走到霍晴面前,沈余犹豫要不要开口。 见沈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霍晴手指微微颤抖,心底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晴姨,我要帮裴少解蛊……”沈余声音有些低。 霍晴愣了一下,才疑惑地看著沈余,忍不住问,“余余,你不是说,解不了吗?” “能解。”,沈余轻声应道,隨后她补充道,“解蛊,会有一些不好的后果。” 副作用!霍晴手颤抖得更厉害了,看著沈余一脸严肃的模样,她心底把各种不好的结果过了一个遍。 “余余,是什么后果!”她忍不住问出口。 霍晴强撑著自己,让自己保持镇定,心里却已经怕极了。 “副作用是……他可能会情不自禁地对我……心生爱慕。” 沈余抬眸看了霍晴一眼,就叫她一副惊呆的模样。 想到霍晴之前还有意撮合她和裴砚,沈余以为霍晴不会太介意,可看她现在的表情,沈余又有些不確定。 “晴姨,只是暂时的,我会想办法让他恢復正常。” “啊,不……不用!”霍晴反应过来,连忙摆手。 她还以为副作用会让裴砚缺胳膊少腿或者是变成傻子,奈何就这 恢復正常,恢復正常做什么?她巴不得裴砚追在沈余后面,赶紧把沈余哄回来给她当儿媳妇儿! 沈余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就已经被拉到裴砚旁边。 霍晴焦急地催促沈余开始解蛊,沈余这才跟医生要来一把手术刀。 手里拿著刀,沈余毫不犹豫地在裴砚手腕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朝顺著裴砚手上的伤口爬进去,一个鼓包出现在他身上,不停地移动著。 霍晴有些看不下去,扭头把脸埋在丈夫怀里。 在沈余的咒术辅助下,朝很快找到裴砚体內的蛊虫,一口吞掉后,迅速跑了出来,跳上沈余指尖。 打了个哈欠,朝趴在沈余指腹上,有些昏昏欲睡。 沈余的咒术已经收了起来,她没发现朝的反常,看向霍晴他们,提醒道,“蛊已经解了。” 沈余告诉他们裴砚最晚一个小时后就会醒来,才转身要回部门。 刚才出来匆忙,她得赶紧回去一趟。3 她一听说出事了就往这边跑,那边还没解决完呢。 刚到部门,沈余就看到原本在解蛊部门旁边的解蛊坊一片混乱,那些中了泥鰍蛊的人解了身上的蛊后,直接去跑到解蛊坊,毫不犹豫开始打砸。 解蛊坊现在已经面目全非,沈余看了一眼,快速朝著解蛊部门走去。 “好久不见啊,妹妹。”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沈余眼睛瞪大。 眼前人穿著张扬的红裙,手轻轻地扬了一下自己的捲髮,笑盈盈地对著沈余打招呼,而梵悦悦就站在她身边,眼神呆滯。 “梵亭!” 沈余一脸惊讶,隨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这个叛徒!”沈余忍不住咬牙切齿,恨不得衝上去给她揍一顿。 当初如果不是梵亭这个叛徒,她不会来到这,朝也不会耗尽福报。 只是沈余没想到,她竟然跟著一起过来了。 怪不得她之前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本以为是错觉,没想到真的是她。 眉毛拧起来,沈余看向对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厌恶。 听到沈余叫出自己的名字,梵亭脸上的笑容加深,她笑著看向沈余,忍不住开口,“妹妹原来还记得我,我以为妹妹忘记了呢!” 沈余死盯著梵亭,脸上带著薄怒。 “先別生气呀,毕竟一会,还有的你气呢!”梵亭说著,忍不住笑出来,她走向沈余,伸出手想要挑起沈余的下巴,被她躲了过去。 “沈乐安是你害得?”沈余突然发问,其实在看到她第一眼,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沈余这样问,梵亭脸上笑意加深。 “妹妹可不要乱说。”梵亭笑著扬了扬头髮,又继续道,“我可没有害她,是她自己想学巫蛊之术,我只是发发善心,好心教她,怎么能是害她呢” 第87章 妹妹竟然还笑的出来? “她没有本命蛊,你却一直让她四处下蛊,这还不算是害她?” 沈余看不惯沈乐安,可她最看不惯的还是梵亭这个叛徒! 闻言,梵亭挑挑眉,扬唇笑起来,“你应该挺討厌她的吧?现在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 “是你不该做这些事。”沈余皱起眉,冷脸看著梵亭。 梵亭闻言又笑起来,脸上还带著嘲讽,她最憎恨的就是沈余这句话。 她想做什么,难道都要她沈余同意吗? “圣女大人,我都被驱逐出苗疆了,你怎么还要对我进行说教呢?” 她还在说著,却突然对沈余出手,沈余快速躲开。 一群蛊虫突然冲向沈余,沈余手里泛起紫光,抵挡住蛊虫的攻击。 很奇怪,以前这种时候,朝肯定会衝出来大快朵颐,为什么她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意识到不对劲,沈余抬起手腕,却发现胳膊上的朝已经被粉色的虫茧包裹起来。 怎么回事? 沈余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她正疑惑著,梵亭已经大笑起来。 “妹妹,这圣蛊在你手上已经够久了,也该易主了……” “是你搞的鬼?”沈余脸色难看,怒视著梵亭。 “没错,是我!”梵亭大方承认。 见她承认,沈余脸色更臭,同时心里开始思考对方是怎么对朝做的手脚。 明明朝一直在她胳膊上趴著,怎么会说出事就出事…… 眸色发深,沈余突然想到什么,她看向梵亭,出声质问,“沈乐安给裴砚下的蚀情蛊,你做了手脚?” 不对!沈余突然摇头,只是一个蚀情蛊,达不到这样的目的。 沈余突然又想起这段时间的蛊,先是顾璟舟体內的蔑片蛊,再到后来的泥鰍蛊,还有蚀情蛊…… “你在几种蛊里都做了手脚!” 沈余眼尾发红,有些后悔自己不够谨慎,如果她解蛊的时候多思考些,朝或许不会这样…… “猜对了,真棒!”梵亭打了个响指,看向沈余时笑得肆意。 看著手里的朝,沈余面色黑沉,她现在只能確定梵亭对朝动了手脚,却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手脚。 朝会怎么样,会死吗? 沈余心底不由地颤起来,朝陪了她这么久,算是亲人也不为过…… 虽然她平时总是责怪朝乱吃东西,看起来对朝很不耐烦,可若是朝真的有事,她肯定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妹妹,你这么难过做什么?”梵亭笑起来,她伸出手在自己脸边扇了扇,隨后才继续开口。 “妹妹是怕朝会死?不会的,毕竟我的目的是把它夺过来!” 梵亭笑著挥手,沈余手臂上的虫茧就开始脱落,沈余下意识去接。 可沈余手还没碰到虫茧,就被梵亭一脚踹开。 虫茧落在梵亭手上,她对著回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沈余趴在地上,心口一阵一阵犯疼。 本命蛊出事,沈余自己也跟著不舒服,浑身都使不上多少力气。 梵亭倒是没有继续对沈余动手,没有朝,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不好意思妹妹,圣蛊,我就带走了。” 嘴上说著不好意思,可梵亭哪里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伸了个懒腰,才开始打量著手里的宝贝,时不时摆弄一下手里的虫茧,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掉下来过。 圣蛊终於到她手上了…… 她越想越高兴,脸上笑意越来越深,没想到一旁的梵悦悦突然动手去抢她手里的虫茧。 她以为梵悦悦体內的蛊还在起作用,一时没有防备,竟真的让她抢了过去。 “梵悦悦,你没被控制?”梵亭咬著牙看著梵悦悦。 没想到这小丫头的蛊已经被解掉了,这小丫头假装蛊没解,一直守在自己旁边,自己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让这小丫头摆了自己一道。 “余余姐!”抢过朝,梵悦悦快速跑到沈余身边。 儘管她刚才的行为算得上是勇敢无畏,可实际上她都要嚇死了。 眼看著梵亭眸子森寒的靠近,她嚇得有些打哆嗦。 “余……余余姐……”她颤抖著喊沈余,眼看著梵亭越走越近,她忍不住往后退。 “把圣蛊给我!”梵亭对著到悦悦伸出手,语气冷到极致,“你若是乖乖把圣蛊给我,我还能留你一命……” 梵悦悦明明都要嚇死了,却还是仰起头反驳,“你別想骗我,我就算给你,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她把手背在身后,又接了一句,“这是余余姐的本命蛊,我不可能交给你!” 嗤笑一声,梵亭扬起手就想要好好教训一下她。 “住手!”是沈余,她强撑著从地上站起来。 “梵亭,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你別动她。” 沈余一边说著,一边示意梵悦悦快跑,看懂沈余的暗示,梵悦悦转身就跑。 而沈余在梵亭想要衝过去追的时候,就迅速开始念咒,淡淡的紫光在周围形成屏障,把梵亭一起困住。 梵亭扭头看向沈余,一脸气愤,心里怒骂梵悦悦坏了她的好事。 本以为她今天能够顺利把圣蛊带走,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沈余嘲讽一笑,看著梵亭生气的模样,她心里反而高兴,只是她现在实在使不上力气了,只能瘫坐在地上。 看著梵亭气的跳脚的模样,沈余脸上的笑根本收不回来。 梵亭一扭头,看到沈余脸上的笑容她缓步走过来,抬起沈余的下巴。 “妹妹竟然还笑的出来?” 偏过头,沈余避开她的触碰,她眼中带著厌恶。 第88章 叫我主人! 这里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梵亭若是真的想要杀沈余,沈余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没有办法反抗。 可就算这样,沈余都没有给她几分好脸色。 “梵亭,你这个叛徒!” 沈余咬牙切齿,从梵亭背叛苗疆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对梵亭厌恶到了极点。 看向梵亭时,沈余眸中的厌恶丝毫不掩饰。 “叛徒?”梵亭仰头大笑起来,隨后死死钳制住沈余的下巴,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说我是叛徒?那你们就都是好人?” 她觉得可笑,她的巫蛊之术才是最强的,凭什么苗疆圣女的位置不是她来坐? 凭什么,圣蛊不属於她? 沈余被掐著下巴说不出话来,梵亭贴近过来,脸和沈余贴得很近,“我的巫蛊之术练得最好,圣女的位置就应该是我的,圣蛊也应该属於我!” 这话传进沈余耳朵里著实有些可笑。 当初是朝自己选择的她,苗疆一直都是由圣蛊来选择圣女,她自己没有被选上,能怪得了谁? 被甩在地上,沈余摸了摸酸痛的下巴,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说圣女的位置应该属於你,朝也应该是你的?” “可朝偏偏不愿意选择你,所以你一辈子都坐不上圣女的位置。” 本以为梵亭听到这话会生气,可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心情好了起来。 “好妹妹,朝是没有选择我,可她从虫茧里出来后会选择谁,可就不一定了哦。” 她一脸得意,谋划这么久,让朝吃了那么多蛊虫,就是为了控制朝。 如今距离她达成目的只差一步,等朝破茧而出,就只会再认她一人为主。 看向沈余,梵亭冷笑一声,心里盘算著等朝到她手上,她便把沈余解决掉。 而沈余听到梵亭说朝可能不会再认她为主,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朝破茧而出后,会怎么样?” 沈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扑上去抓住梵亭的衣领,即便早知道朝被落在茧里不会是什么好事,她还是忍不住动怒。 紧抓著梵亭衣领的手不断收紧,沈余咬紧牙关,眼神凶狠好像要吃人。 直到被一把甩开,沈余的眼神都依旧带著一丝狠厉。 “你急什么?”梵亭娇笑出声,她向沈余贴近,声音又低又沉,“那可是圣蛊,我怎么会害圣蛊呢?” “只是让她换个主人而已,死不了的。” 怒视著梵亭,沈余牙齿咬的咯吱响,突然一口咬在梵亭脸上。 太疼了,梵亭忍不住喊出声来,她一把把沈余推开,在她身上踹了两脚。 很奇怪,梵亭竟然只是踹她几脚? 沈余觉得奇怪,她刚才太生气才会一时衝动直接衝过去咬她,可梵亭的反应实在不正常。 眸子转了转,沈余突然抬眸看向梵亭。 她记得梵亭最在乎的就是她那张脸,当初她被反噬后,那张脸简直没法看。 因为她滥用蛊术害人,只为了治好自己那张脸,才会被逐出苗疆。 沈余低下头,突然低声站出来。 “梵亭,你也就说几句话嚇唬我,你真那么能耐,有本事就好好教训我一下?” 沈余这样说,就是篤定她不会真把自己怎么样,而原因…… 沈余猜测是因为朝。 果然,挑衅的话出口,梵亭却什么都没对她做,只是面色阴沉地看著她。 沈余更加坚定心里的想法,她坐起身,即便身上的闷痛感没有消失,却也强撑著挤出一抹笑意。 “就算朝认你为主又如何,你现在离得开这里么?”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沈余勾起的嘴角。 却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时瞳孔微缩。 是梵陌…… 他手里推著被五大绑的梵悦悦走过来,对著梵亭喊著,“师傅。” 沈余还记得梵陌,只是没想到梵陌会和梵亭扯上关係。 梵悦悦被他一下子推到地上,抬起头看向沈余的那一刻,她眼里满是愧疚。 她本来都跑了很远了,没想到梵陌会突然出现。 “余余姐,对不起……”由於愧疚,梵悦悦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梵陌走过来,他不知道怎样能接触眼前的屏障,看向梵亭,梵陌等著她的下一步指示。 “梵末,把它放在屏障上!” 点点头,梵陌捏著手里的虫茧靠近屏障,原本將沈余他们困在里面的屏障轰然倒塌。 沈余眼睁睁的看著虫茧被交到梵亭手上。 梵亭亲昵的摸著手里的虫茧,虫茧这时轻微的震动起来。 “呦,要破茧而出了呢!”梵亭得意的看向沈余,想到朝很快就会认她为主,她兴奋的不停踱步,眼里也多了一丝迫不及待。 沈余眸子暗了暗,脸也耷拉下来。 难道朝……真的要认梵亭为主吗? 想到这,沈余心里更闷了,闷痛感越来越重,沈余眼皮子都开始打架。 梵亭的表情更加得意,忍不住上前对著沈余挑衅,“好妹妹,圣蛊就要认我为主了,不过妹妹不用担心……” 她停顿下来,弯著眉眼捏住了沈余的下巴,凑过去继续开口,“就算她认我为主,我也会大方地让你和她告个別。” 说完,她一把甩开沈余,大笑著转身。 把虫茧捧在手里,梵亭就差狠狠亲上几口了。 虫茧震动得更剧烈,被绑著的梵悦悦也觉得心凉不已,她也是蛊师,知道本命蛊对蛊师有多重要,如果没有了本命蛊,沈余要怎么办? “余余姐,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跑快点,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跑快点?”梵亭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她嘲讽开口,“跑再快都没用,因为圣蛊认我为主,无论我在哪里,她都会找到我。” “出来了,好妹妹,眼睁睁的看著圣蛊认我为主吧!” 看著虫茧裂开一条缝,梵亭激动的眼眸都开始发光,裂缝越来越大,朝晕乎乎的从虫茧里往外爬。 她努力的睁开眼,奋力的挣脱身上的虫茧。 虫茧被一点点扒开,她终於彻底从里面摆脱出来。 朝和原来相比,身上的顏色要便深了些,身上十分之三处多了一对透明带著点粉的小翅膀。 迷濛的睁开眼,朝和眼前的梵亭对视上,小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倍。 “圣蛊,我是你的主人,叫我主人!”激动之情溢於言表,梵亭看著朝捨不得移开眼睛。 朝看著眼前这个討厌的人,气的鼓起腮帮子,一个飞扑砸在梵亭脸上。 朝是用了全力的,梵亭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一个飞扑,朝又扑向沈余。 第89章 我想看看那些书 抱著沈余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朝委屈地抱怨,“主人,你不要我了吗?” 奶呼呼的声音响起来,所有人都是一愣。 沈余以为朝会像梵亭说的那样,改认梵亭为主,软糯糯的小虫子贴到脸颊上的时候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梵悦悦瞪大双眼,她看梵亭他们那么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以为朝会被控制,可显然没有。 她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梵亭身边,是知道她们为了控制朝废了多大劲的,见她们折腾半天不过是白费力,她忍不住有些想笑。 “怎么可能,朝不应该认我为主吗?”梵亭忍不住喊出声。 “我查遍古籍才找到控制朝的方法,我刻意谋划逼得你施展秘术来到这里,一步步诱导你解蛊,为什么朝却依旧认你为主!” 梵亭满脸不可置信。 看著她好似快要疯魔一般,沈余无奈地摇头。 她虽不知道梵亭查得什么古籍,也不知道朝为什么没有被控制,但只要朝没出状况,对她来说就不是坏事。 朝亲昵地蹭著沈余的脸颊,本命蛊归位,她身上的闷痛感终於降下来。 只不过…… 看著朝身上多出来的一对小翅膀,沈余若有所思。 察觉到沈余的视线,朝晃了晃身上的翅膀,她还是挺喜欢这对小翅膀的。 “主人,好不好看?”朝眨眨眼,像是等待夸奖的孩子。 沈余笑了笑,蹭了蹭朝的额头,声音低低的,“好看。” 听到沈余回答,朝整个人都好似在冒著粉红泡泡。 朝听著梵亭还在问著为什么自己不认她为主,半立著身体看向她。 明明只是一只虫子,却似乎能看到它眼神中的鄙夷。 “就你,也想让我认你为主!做什么春冬大梦,哼!”朝声音奶呼呼的,说到后面尾音会忍不住上扬。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沈余听著朝的用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是春秋大梦吧?” 被纠正用词的小虫扭头看向主人,瞪大眼睛的模样好似有些错愕。 猛地扭过头,她又对著梵亭喊出来,“做你的春秋大梦!” 握紧拳头,梵亭一脸气愤,她突然出手来抓朝,好在沈余动作快,躲了过去。 “略略略,抓不到!”明明是一只虫子,还学会了做鬼脸,沈余无奈地看著手里这只,搞不清只是进了一次茧,这小东西怎么话都变多了。 朝以前说话只有沈余一个人能听到,她说什么劲? 破茧而出后,朝意识到自己说话,所有人都能听到了,自然话多了些。 “不愧是圣蛊,竟能口吐人言!”看向朝,梵亭神色更加贪婪。 看向朝,沈余知道朝的声音可以被所有人听到,竟不知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眼看著梵亭又要来抢夺朝,沈余迅速后退,梵亭冷哼一声,放出了本命蛊。 她的本命蛊是一条通身呈黑色的蛇,不停吐著蛇,发出嘶嘶的声音。 朝看著眼前的黑蛇,也开始齜牙咧嘴,她嘴里还不停骂著,“你这个黑疙瘩,在苗疆的时候就丑,怎么现在还这么丑?” “又丑又臭,和你那阴沟里的主人一脉相传!” “一脉相传是用来形容血脉之间相互流传。”沈余忍不住扶额,词语用不好,就不要乱用成不? “反正就是,討厌的样子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朝仰著头,她突然扑过去,一尾巴就想甩那小黑蛇头上。 小黑蛇自然不会任由她欺负,一个闪身避开,张大嘴咬上去。 体型上朝要小很多,可到底是圣蛊,小黑蛇速度快,可朝速度更快。 一虫一蛇打得不可开交,梵亭趁机去抓朝,被沈余拦截。 朝凭藉著小巧的身躯,把黑蛇溜著玩,直把它弄得晕头转向,一个不注意,就一头撞在墙上。 “废物!”梵亭暗骂一句,见形势不妙,一个闪身消失。 沈余刚要去追,就看到已经到门口的裴砚。 裴砚体內的蛊被解掉,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沈余在哪。 霍晴一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是沈余说的“副作用”。 一告诉裴砚沈余回了部门,他就直奔部门而来。 见到沈余,他才好似鬆了口气,走到沈余身边,时不时低头看她两眼。 沈余大概猜到是朝分泌的蛊毒起了作用,才会导致裴砚这般粘著她,便没有理会,只是梵亭已经跑远,她再想把人找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走到桌前,沈余坐了下来,裴砚毫不客气地拎著一个椅子过来,径直坐在沈余旁边。 沈余倒是没有理会他,自己研究著手头的草药,准备炼製新蛊,同时陷入思考。 朝如今积累的福报越发多起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巔峰时期,她也就该离开这了,只是…… 沈余抬眸看了一眼裴砚。 “看我做什么?” 沈余没想到她只是看对方一眼,对方都要问问她想要做什么。 她摇头说没什么,又快速低下头,受朝影响,裴砚现在肯定恨不得寸步不离跟在她旁边。 沈余有些发愁,现在裴砚这么个情况,她肯定不能说走就走。 看来要儘快想办法清掉朝吞蚀情蛊时在裴砚体內残留的蛊毒。 看向梵悦悦,沈余对著她招招手。 “余余姐,怎么了……”梵悦悦心底疑惑,却还是凑上前来。 等她在沈余面前站定,沈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悦悦,我记得你那里有不少关於巫蛊的书,你当时说,大部分书都被本家带走了。” 梵悦悦点点头,她记得自己和沈余说过这事,只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 “对,书都被本家带走了。” 得到肯定回答,沈余才又问道,“那悦悦,你知道本家把书带到哪里去了吗?” 梵悦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余余姐,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问这个,当然是想去翻一翻那些书里有没有记裴砚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 “我想看看那些书,查一些东西。” 第90章 看到裴砚了吗 梵悦悦忍不住嘆气,她虽然知道本家的位置,可对方肯定不会放她进去。 而且她不喜欢本家那些人。 见梵悦悦似乎有些为难,沈余眉头轻挑,轻声问,“你若是不方便,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就可以。” “不是不方便。”梵悦悦挠挠头,她就是单纯不喜欢那群人那副嘴脸。 她知道沈余要去那肯定有她的道理,肯定是要查的东西很重要。 只是略微思索,就决定带著沈余过去,虽然那群人很討厌,但她也想帮沈余做些什么。 余余的身份摆在那,那些人总不会为难他们吧? “余余姐,我带你去。”梵悦悦拉著沈余的手,做了决定。 至於裴砚,他现在受蛊毒影响,自然是沈余去哪他就要跟著去哪。 考虑到沈余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都不適应这一点,他们最终选择乘坐高铁,再用其他出行方式进行中转。 高铁行驶时要平稳些,异味也比较少,沈余不至於太难受。 不管是裴砚还是沈余,他们都没怎么乘坐过高铁。 裴砚平时出行有豪车和飞机,没必要去做高铁,沈余则是真的不知道这种东西。 因此,买票和带路的重任都交到了梵悦悦身上,当然,裴家也採取了一些小手段,让三人的座位挨在一起。 出发那天,霍晴坚持把她们送到高铁站进站口,才依依不捨地离开。 梵悦悦带著他们走到对应的车厢,三人坐在一起。 “余余姐,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这已经是梵悦悦第五次问了,沈余也是第五次告诉她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沈余知道梵悦悦怕她不舒服,但她確实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不仅没有感觉不舒服,她还觉得高铁这种交通工具蛮新奇的。 只不过车程过长,到后面沈余无聊地快睡过去。 好似感觉不太对劲,沈余才发现掛在身上的金饰缺了一件。 沈余可是一个堪称为“金奴”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在身上淋淋拉拉掛一堆金饰品,走到哪也不肯摘。 现在发现金饰丟了一件,她脸皱巴起来。 第一个意识到沈余不开心的自然是和她心灵相通的朝。 她被沈余勒令不许在外面说话,只能用头一直蹭著沈余,用虫语来询问。 “主人……怎么啦,不开心吗?”朝不停在沈余手心蹭来蹭去,蹭得沈余手心都开始泛痒。 “金子丟了一块……”沈余声音又小又轻,却还是被裴砚和梵悦悦听到了。 看沈余头一点一点,十分沮丧的模样,梵悦悦出声安慰她。 “好啦,丟就丟了唄,回头再买,咱们多买点!” 梵悦悦说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方开口,“不就是一个金饰吗?回去后我送你……” 她脑子转了转,对著沈余伸出五根手指头,“我送你五个,怎么样?” “一言为定!”沈余伸出手,和梵悦悦击掌。 怕沈余坐车太久会不舒服,梵悦悦安排行程时,把路程分了好几段。 第一段路程结束,三人一起离开高铁站,住进了提前安排的酒店。 裴砚脸色依旧冷淡,却在蛊毒的影响下拉著沈余衣角不肯放。 眼看著裴砚就要追著沈余进沈余的房间,梵悦悦拉住他,指著对面的房间提醒道,“裴少,你的房间是那个!” 按理说,正常人被提醒后也就去自己房间了,偏偏此时裴砚並不正常。 听到梵悦悦提醒,裴砚不仅没有转身去对面的房间,反而把沈余拽进她的房间,虽然“嘭”一声把门甩上。 进了房间,沈余坐在床边,裴砚就跟著坐下,他也不说话,就一直在沈余旁边守著,好像离开沈余就会死一样。 沈余是想要劝他別这样守著自己,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 “你……要不去你房间?” 眉头一皱,裴砚看著沈余,“哼。” 哼? 什么意思? 不愿意? “你这样守著我,我怎么休息?”沈余眉头也皱起来,以为这样说裴砚会回去,却没想到他仍旧坐在床边。 他脸色冷淡,发出一声嗤笑。 沈余把眸子收回来,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如果裴砚是正常人,这件事会好解决得多。 当然,正常情况下裴砚也不会这样粘著她。 考虑到裴砚现在不正常,沈余只能哄著他,“去你的房间,好好休息,睡醒了就立马过来找我,这样好不好?” 沈余慢慢和他商量,奈何对方只是偏过头去,显然是不愿意。 沈余又劝,“你在这,我也休息不好,你总不想让我休息不好吧?” 听到这话,裴砚眼中似乎有些犹豫,沈余打算再接再厉,“你要是一直守在这里,我肯定睡不好,为了让我睡个好觉,你去你的房间。” “你不能一直守著我,你自己也得休息啊,休息不好,做什么都做不好。” 沈余苦口婆心地劝说,奈何裴砚除了那一瞬间的犹豫,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任凭沈余磨破嘴皮子,也不肯走。 沈余也有些恼了,她直接去拽裴砚,想把他拉出去,却根本拉不动。 “你爱走不走!” 本来就有些烦躁的沈余不想管他了,他爱守著就守著吧! 沈余赌气一般钻进被子,背对著裴砚闭上眼睛。 虽然沈余闭上眼睛的时候並不晚,可实际睡过去的时候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毕竟能感觉有人守在床边,眼睛还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多少会不自在。 等沈余彻底睡过去后,裴砚却轻轻开口,走了出去。 “余余姐,开门!” 一大早,梵悦悦就站在沈余房前,手握成拳头,不停敲门,而沈余犹豫昨晚没睡好,从床上坐起来后还忍不住揉眼睛。 发现裴砚不在房间,沈余愣了愣,不知道昨晚守她那么久的人怎么突然不见了人影。 打开门,沈余第一句话就是,“看到裴砚了吗?” “裴少?”梵悦悦摇摇头,觉得奇怪,“他不是一直在你房间吗,你不知道他去哪了?” 沈余当然不知道,知道他就不会再问了。 难道人就这么丟了,在他们眼皮子地下? 第91章 好运蛊 沈余翻身下床,要带著梵悦悦去找人,好在朝能感应到留在裴砚体內的蛊毒,两人找人也容易些。 “余余姐,裴少他……怎么会来这?”梵悦悦看著眼前的商场大门,欲言又止。 沈余也不是很理解,就算是有什么东西要买,他也不至於来这么早,沈余也想不到他来买什么。 或许真的只是来买什么东西? “先进去瞧瞧。”沈余看著商场门口,终究是迈开步子拉著梵悦悦往里走。 没走几步,沈余就看向正西北方向。 商场里有人拿著一块金子把玩,本来沈余的注意力是不会突然停留在一个大街上的陌生人身上的,奈何朝悄悄爬到沈余耳边。 在髮丝的遮挡下,朝提醒沈余,“主人,你瞧那边,有人中蛊。” 沈余顺著朝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眼睛微微眯起。 如今朝身上福报比较充盈,沈余再想判断別人身上的蛊类要比之前容易很多。 她拉著梵悦悦往那个方向走过去,有意撞在那人身上,眸子就眯起来。 好运蛊,会令人好运连连,遇到各种好事,出门捡钱,彩票中奖等都是最基础的。 可有得必有失,得到好运的同时,人的血液会被用来滋养蛊虫,沈余扭头看过去,那人精气神不是很好,应该中蛊有一段时间了。 如果那蛊虫再在他体內待一段时间,他可能就会因为血液被吸乾而没命。 “余余姐,怎么了?”见沈余一直盯著那个方向,梵悦悦忍不住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 这一看,梵悦悦才注意到那人不停地將手里的金饰向半空中拋,而那金饰,和沈余丟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梵悦悦以为沈余目不转睛盯著那人是因为认出那金饰,试探地问出口。 “余余姐……那金子,是你的?” 沈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转身迈著步子朝那人走去。 而那人看到沈余走过来,隱约猜测她是金子的主人。 原因无它,沈余衣服上掛的金子形状、大小都比较相似。 若是一些常见的样式,那人不会有这种想法,偏偏沈余这些金饰都是自己画出图纸找人打出来的,是从未见过的样式。 怕沈余要把那金饰要回去,那人动作快速,直接把手背到身后,看向沈余的眼神带著警惕,生怕沈余向他討要。 “你……”沈余还没开口,那人先冷下脸来。 尤其是沈余的视线投向他身后时,他看向沈余的脸色更加不好。 暗道一声“果然是奔著金子来的”,那人拔腿就跑,好像身后跟著什么洪水猛兽,却不想一转身就撞在梵悦悦身上。 揉著磕疼的额头,郝云抬头看向梵悦悦。 “你想去哪?”梵悦悦挡在他身前,视线也落在他的手里。 梵悦悦別住郝云的手腕,那金饰就从他手里掉出来。 沈余弯下身子,將那金饰捡起来,看著上面多出的一道牙印,唇瓣抿了起来。 被梵悦悦別著手腕的人不服气,大声喊起来,“来人啊!抢劫啦!” 他扯著嗓子刚喊出一声,梵悦悦就伸手捂住他的嘴。 那人被捂住嘴也不肯罢休,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悦悦,让他说。”沈余把那金饰收起来,对著梵悦悦道。 梵悦悦看了沈余一眼,才不情不愿把捂著对方嘴的那只手放了下来。 郝云先是瞪了梵悦悦一眼,隨后大声呵道,“放开我!” 可梵悦悦不仅没有放开他,手上反而加了些力气,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老实点!偷了东西还贼喊捉贼。”梵悦悦厉声警告。 对方立马不愿意了,他立马反驳,“那根本不是我偷的,是我捡的!” “呦,捡的,你看我信不信?”梵悦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金子要是这么好捡,这世界上的人都不用赚钱了。 天天等著捡金子不香么? “我真的是捡的!” 见梵悦悦不信,郝云急得脸都红了,他一直都倒霉透顶,这两年运气刚好了些,好不容易捡次金子,却被说成是偷的。 “我郝云行得正,坐得端,说是捡的就是捡的!” “哦,原来你叫郝云啊!”梵悦悦嗤笑一声,“那你运气就能这么好,隨隨便便就能捡到金子?怎么可能!” 梵悦悦不信,她认定是这人偷的金子。 “是他捡的。”沈余这时开了口,她知道,有好运蛊在,能捡到金子一点都不稀奇。 只是沈余好奇,他这好运蛊是如何来的,他自己是否知道好运蛊的事。 沈余眸色深深,梵悦悦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可沈余都说那金子是他捡的…… 只是,她不知道沈余为什么这么篤定是对方捡来的。 “余余姐,你怎么知道……是捡来的?”梵悦悦忍不住问出口。 沈余垂眸,给她解释,“他中了好运蛊,只是捡一块金子,不在话下。” 好运蛊?梵悦悦眼睛亮了起来,还有这种蛊? 她看向沈余的眼神里满是央求,好运蛊,她也想要,若是她也有了好运蛊,不就也可以隨隨便便捡到金子了吗? 沈余一看梵悦悦这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对著她无奈的摇头,“你当这好运蛊真是什么好东西?” “它確实能给人带来好运,可同时也会以人的血液为食,你看他这瘦弱模样,就是因为被好运蛊吸食了精血。” 听沈余这样说,梵悦悦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这样说的话,中这好运蛊也不算什么好事。 而郝云听著沈余她们討论什么好运蛊,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他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好运蛊,他觉得面前这两人肯定在胡说八道? “说什么呢?什么好运蛊,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想要挣脱著梵悦悦的禁錮,快些远离这两个神神叨叨的人。 可奈何梵悦悦力气太大,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她也没能从梵悦悦手下挣脱出来。 “放开!”他急得大喊,心里想著等他逃脱梵悦悦的禁錮,一定要打电话让精神病院来把这两人抓进去。 沈余看著他,垂眸思索要不要把他体內的好运蛊取出来。 而郝云一直没法从梵悦悦手里挣脱出来,烦得不行,又开始大喊大叫,沈余这时伸出手,手掌微微泛起紫光,叫郝云嚇破了胆子。 第92章 一个倒霉透顶的人 眼前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著喉道往外爬。 “怪……怪物……”他忍不住呢喃出声,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里面满是惊恐。 他又半弯著身躯作呕吐状,一只虫子从他口中被吐出来。 在朝要衝过去的时候,沈余把她捏在了手里。 之前就因为朝乱吃东西,才差点著了梵亭的道,这次她要把虫盯好,不能让朝再乱吃东西。 朝委屈地看向沈余,泪汪汪的眼睛好似写著“想吃”二字,偏偏沈余这次盯得紧,捏著她的身子不许她动一下。 “主人……”朝扭了扭身子,可怜巴巴地看著沈余。 沈余抿著唇,对著她摇头,她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朝乱吃东西,不止这次,以后她都会盯紧这小东西。 朝在沈余的指尖盪鞦韆,可怜的小眼神里满是祈求,就好像在说,“主人,这样的小可爱,你捨得她饿肚子吗?” 沈余一脸严肃,看起来是捨得的,捏著她不许她动作,摆明了就是不许她吃,她掏出隨身带的小盒子,直接把那蛊虫装进去。 而这时,一个清洁工推著小推车衝过来,刚好撞在郝云身上,直撞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次没完,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起来,一盆水就从某个方向泼了过来。 郝云咬著牙,哇的一声哭出来。 沈余看著狼狈不堪的人,神色怔怔,梵悦悦则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紧接著,坐在地上的郝云指著沈余开始控诉。 “都是因为你,我又开始倒霉了!” 沈余有些不解,他倒霉,跟自己有什么关係? 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术,让我又开始倒霉,那金子我都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郝云瞪著沈余,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控诉,沈余却已经带著梵悦悦要走。 这哪行? 郝云衝过去拽著沈余,死活不让她走,非要她把自己的好运气换回来,沈余只能耐著性子和他解释。 “你运气好是因为中了好运蛊,我如果不给你解蛊,时间久了你命都没了。” 可郝云不听,他偏要沈余把他的运气还回去。 看著郝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沈余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 “余余?”裴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看著沈余,视线又落在拉著沈余的郝云身上。 眉头蹙起来,他大步上前把沈余挡在身后,看向郝云的眼神带著寒意。 郝云还在哭,沈余却已经扯著裴砚的袖子叫他回去。 “你去哪了?”沈余把裴砚拉进房间,直接问道。 按理说裴砚现在应该只想黏在她旁边,没道理突然跑出去。 沈余想不通,就不想,直接问。 却没想到裴砚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条小蛇。 沈余看著被放在手心里,用黄金打出来的小蛇,愣了许久。 所以,裴砚一大早就出门,是去买这个? “你……” “给你。” 两人一起开口,沈余忍不住笑出来,对著裴砚道谢。 可一声“谢谢”刚落下,裴砚就又掏出一朵铃兰,同样是用黄金打出来的。 他把那小小的铃兰塞进沈余手里。 还有? 这是沈余没有想到的,而她更加没想到的是,裴砚口袋里装满了金饰,他一样一样放在沈余手心,竟是在她手上堆出一座小山丘。 双手捧著这一座小金山,沈余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甚至怀疑裴砚是不是把商场搬空了。 而裴砚还在掏,他最后掏出来的也是黄金,只是这个,竟和朝长的一般无二。 “你一大早出门,就为了……买这个?”沈余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裴砚耳朵有些泛红。 其实根本不用问,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沈余咬著嘴唇,即便是知道裴砚是受蛊毒影响才会这样,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找了个袋子,把裴砚给她的这堆金子全收了起来,除了那和朝一模一样金饰,她加了根红绳,戴在了脖子上。 再看向裴砚时,沈余眸色更加复杂,她不停提醒自己,裴砚会这样都是因为蛊毒的缘故,等蛊毒解了,他就会恢復正常。 三人又在这待了一天,继续起程,上车前,却又看到郝云。 郝云显然也看到沈余他们,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人路过时,手里的行李箱不小心从他脚上碾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忙跟他道歉。 郝云苦著一张脸,又要走向沈余,还没走进几步,脚下一滑,就往地上摔去。 “我说,你也太笨了吧!”梵悦悦善心大发,拎住他的后衣领,避免了他和大地的亲密接触。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们!”郝云脸气鼓鼓的,他对著沈余伸出手,想要把那蛊虫要回来。 没有那好运蛊,他真的会倒霉透。 看著他伸出的手,沈余大致能猜出他想要做什么,摇摇头,沈余直接拒绝他,“我不会给你的。” “凭什么!你看不到我现在有多倒霉吗?”郝云要气死了,好不容易运气好起来,现在又开始倒霉透顶。 沈余不回应,这时高铁来了,她跟著梵悦悦进了车厢。 坐在座位上,沈余对站在她旁边的郝云视而不见,这蛊沈余还要好好研究一下,不会给他的。 可郝云就像和沈余槓上了一样,紧跟著她,明明有自己的车厢和座位,他偏要站在沈余旁边。 他打定主意,沈余不把蛊给他,他就一直紧跟著沈余。 倒霉的特质发作,乘务人员推著食品车过来时,座位中间的过道一下子窄起来,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踹到推车,推车一下子撞上郝云的屁股。 力的作用下,郝云朝著沈余扑了过去。 第93章 拒之门外 “我去,你也太倒霉了,那么多人不撞,偏偏只撞你一个人。”梵悦悦看著已经站稳的人,忍不住大笑著开口。 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看著郝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你不把那东西给我,我喝口凉水都能呛著,你就不能还给我吗!”听著梵悦悦的嘲笑声,郝云一脸委屈,眼睛看起来都有些湿润。 他看向沈余的眼神里都是控诉,若是沈余再不肯把那蛊虫还给他,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你给不给我?”他苦著脸问。 见沈余依旧无动於衷,他喊著不想活了,就作势要一头撞死。 高铁上的人纷纷把视线落在沈余他们一行人身上,三言两语间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们討论的內容比较奇怪,才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这边。 太多人看向这个方向,沈余凑到梵悦悦耳边,让梵悦悦安排一下郝云。 “真的?”郝云听到梵悦悦说沈余会把蛊虫给他,显然不信,之前沈余还不愿意,怎么可能突然就愿意了? 梵悦悦却一把把他按在座位上,她眨眨眼睛,示意郝云靠近些,才在他耳边半是哄骗半是威胁道,“你信她,她说会给你,就一定会给你,你若是一直这样闹个没完,你就倒霉一辈子吧!” 或许是梵悦悦不像是在哄骗他,又或许是梵悦悦的威胁起了作用,总之郝云是安静下来,没有再继续闹下去。 等梵悦悦回来,才惹不住凑到沈余耳边,她眉头微微拧起,看起来有些不解,忍不住对著沈余问出口,“余余姐,你真的要把那蛊还给他吗?” “是。”梵悦悦一问出口,沈余就应道。 见梵悦悦还是有些不解,沈余也没有急著给她解释。 等下了高铁,郝云又追了上来,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沈余身后。 他时不时要催促沈余把好运蛊还给他,是真的怕沈余反悔,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无一例外,“到了该给你的时候,自然会给你。” 可即便沈余这样说,郝云依旧不能安心,在他忍不住再一次问出口后,沈余扫向她,语气淡淡道,“你如果再问,这蛊,你就真的不用要了。” 沈余这样一说,郝云才伸出手在嘴边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人也终於安静下来。 等到了梵悦悦提前订好的酒店,郝云见沈余依旧迟迟不提那好运蛊的事,也不敢再开口。 “过来吧。”梵悦悦过来喊他,郝云似乎是猜到沈余是要说好运蛊的事,整个人才激动起来。 他终於不用继续倒霉了!郝云激动的手指忍不住开始颤抖。 “坐。”等郝云一进来,沈余就看著一旁的椅子开口,郝云觉得莫名其妙,直接给他不就好了,怎么还要他坐在这? 他没有坐下,而是看著沈余拧了拧眉毛,才开口道,“你直接给我就好了。” 话还未落,沈余已经把他按在椅子上,隨后抄起一旁的匕首,沈余毫不客气,直接在他手上划过去。 伤口划得深,血顺著伤口涌出来,若不是沈余摁著他,他怕不是已经跳起来。 “別太过分!”他对著沈余喊起来,太可恶了,蛊不还给他就算了,竟然还拿著刀划他,想搞谋杀吗? 郝云疼得齜牙咧嘴,无缘无故被划一刀,他自然不乐意。 忍不住喊出来,“你不想给我就不想给,这是做什么?” 沈余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她已经拿起提前备好的碗,接了大半碗血,才隨手把手里的蛊虫扔入碗里。 郝云不知道沈余在做什么,眼睁睁看著沈余把各种他没有见过的东西一样一样往里加,又画出一个又一个巫咒。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郝云看不懂沈余在做什么,也看不出碗里的血在减少,他嘴上还在抱怨著,手里拿著绷带裹紧手上的伤,阻止血继续流出来。 等好运蛊喝尽碗中的血,沈余才真正把那蛊虫还给他。 “这还差不多。”郝云看著手里的蛊,觉得沈余总算是做了件让他称心如意的事。 沈余不知他所想,只是看著他接过那蛊虫。 蛊虫落在郝云手心,竟微微抖动两下,郝云有些不敢置信,他揉揉眼睛,这次那好运蛊没有抖动。 因为它直接在郝云手心里爬起来,郝云下意识地开始甩手。 他记得这小玩意儿在沈余手里时明明和死物一般,怎么到他手上反而动起来了? 好运蛊在他手上扒著,他怎么用力都不能甩出去。 “你做了什么?这虫子怎么突然活了?”看向沈余,郝云眼神中带著一丝惊恐,他忍不住对著沈余大喊。 他这反应在沈余意料之中,沈余扬眉,善意十足地解释,“这好运蛊离开人体,就会变成活死蛊,它在你体內时本来就是活的。” “我把你们的命脉联接,以后它中和你霉气的同时,也不会再吸食你的精血。” 郝云似懂非懂,沈余一张纸递给他。 低头看去,郝云才发现上面写著什么,“蝉皮、芦蒿、椿叶、蚕丝。” 郝云看著上面写著一溜文字,不解地看向沈余,沈余再次开口,解释说,“这好运蛊,现在是属於你的本命蛊,与你相生相伴,你备好这些东西,研磨后餵给它吃。” 郝云不知道沈余口中的本命蛊是什么,一个个问题拋出来,沈余都一一为他解答。 带著好运蛊,郝云向沈余道別,却又被拦下来。 沈余不仅不让郝云走,反而让梵悦悦帮他订票,要带著他一起回本家。 这一路过去,几人费了近半月时间,才来到本家大门。 眼前是一道木门,梵悦悦半依靠在一旁的树上,嘴里叼著隨手扯来的狗尾巴草,对著那木门努努嘴。 “到了,这就是本家。” 沈余没想到本家用的竟然还是木门,毕竟她来这这么久,只在那古槐村见过一次木门。 “走吧。”朝著那木门走去,沈余抬手敲了敲门。 门微微开了一条缝,一身黑色袍子的少年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梵悦悦身上,紧接著“砰”一声,门就被紧紧关上。 第94章 你才是族长 “梵小乐,你给我把门打开!”梵悦悦衝过去,用力地敲门。 “梵悦悦,你赶紧走,我们这不欢迎你!”清脆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沈余的眉毛微微拧起。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梵悦悦,她还在敲门,脸上带著些许尷尬,沈余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那天提出要来本家时,梵悦悦看起来似乎有些抗拒。 梵悦悦还在敲门,可对方执意把他们拒之门外。 沈余已经抬腿走过去。 右腿太高,沈余一脚就把门踹开来。 门被踹开的同时,在门后的梵小乐直接摔在了地上,不满地看向沈余,他腮帮子鼓起来一点,眉眼间带著警告,“你竟然来我们梵家闹事!谁给你的胆子。” 瞟过去一眼,沈余直接往里走,梵小乐想阻止他们,可感觉並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掏出手机给大人打电话。 “爸!梵悦悦带著人来捣乱了!” 走进院中,沈余看著朝著四周瞧几眼,她倒是没想到本家的木门里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既不是向裴家一样的奢华建筑,也不是古槐村那样的茅草房,而是坐落著一个又一个平房。 很快就有不少人涌出来,看向沈余他们时脸色不是很好。 他们都穿著黑色袍子,上面掛著各式各样的银饰品,沈余瞧著这些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原因无他,沈余只是发现他们穿著和苗疆子民很是相似,只是细看的话,又能看出许多差別。 “梵悦悦,你来做什么?”看到梵悦悦,这些人脸上都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甚至看向沈余他们时面色都有些不喜。 当初他们毫不犹豫地把梵悦悦一家人拋下,眼下看梵悦悦的眼神依旧不顺眼。 “谁让你回来的,这里不欢迎你。”族长毫不客气地赶人,梵悦悦面色更加尷尬,甚至多了一丝难堪。 她以为对方会给她留点面子,却没想到…… 沈余见梵悦悦眸中没有一丝惊讶,就猜到这样的事大概率不是第一次发生。 “阿叔,我来这是有原因的,是老……” 不等梵悦悦说出沈余的身份,族长就摆摆手,打断了她,“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你们既然已经和本家脱离,就不要再来找我们。” 梵净山看向梵悦悦的眼神依旧带著不满,眼神中赶人离开的意思也很明显。 “送客。”族长转过身,显然不想在这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几人走到沈余他们面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沈余犹豫一瞬,对著那道背过去的背影喊道,“梵族长,我有东西给你看。” 梵族长並不觉得沈余能拿出什么来,他甚至头都没回,只是道,“我並不感兴趣,你们快离开这。” 听梵族长这样说沈余也不急,她笑著再次开口,“梵族长瞧不瞧,我倒是不在意,就怕……” 沈余故意似的,偏偏要先顿一下,才继续道,“就怕族长会后悔。” “既然族长不在意,那我们就走吧。”沈余故意扬起声音,偏要对方听到。 话落,沈余就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转过身的那一剎那,沈余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果然,在沈余刚转过身不久,梵族长就出声了,“等下。” 沈余站住脚步,看著梵族长一步步朝著自己走来,明明知道对方所作所为何事,沈余却还要明知故问,“不知梵族长还有何事?” 轻咳两声,梵族长才对著沈余道,“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拿出来吧!” 梵族长不客气地朝著沈余摊开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沈余终於笑了笑,她伸出手,朝顺著沈余手腕趴到手心,懒里懒气地伸懒腰。 初见梵悦悦时,梵悦悦就知道朝,因为朝还尊敬唤她一声老祖,沈余猜测梵族长也是识得朝的。 见梵族长眼睛瞪大,好似两只大铜铃,沈余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样,族长?” 沈余的声音把梵族长的注意力拉回来,他眸中依旧带著些许震惊。 他想知道沈余手里朝是哪里来的,也確实问了出来。 “自然是自小跟在我身边。”沈余回答得理所当然。 朝已经爬回沈余手腕上,沈余眉眼间带著些许笑意。 梵族长手心搓了搓,又看了沈余两眼,隨后单膝跪在沈余面前。 “梵族梵净山,恭迎族长归来。” “族长,你这是做什么?”看到这一幕,梵族人都惊讶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他们伸手去拉梵净山,试图把他拉起来。 “族长,不过一个小丫头,你怎么还给她跪下了,还叫她族长?”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著眼神一幕,梵净山却是坚定的现在沈余面前,等著沈余下一步反应。 沈余直接伸出手把你他拉起来,笑道,“梵族长这是做什么,我一个小辈,怎能让您在我面前屈尊降贵?” 梵净山不肯起身,沈余一个用力,就强硬地把人拉了起来。 “我哪里算得上族长。”梵净山面色带著些许尷尬,他向沈余解释,“我们梵族只有持有圣蛊的人,才配当族长,我只是代理族长而已。” 听到这话,沈余也只是挑挑眉,她向梵净山解释自己根本无心族长之位,她来这,只是为了查些东西。 梵净山也没想到沈余什么会这样说,他看著沈余,不知道在想什么。 注意到梵净山的视线,沈余大大方方摊开手臂给梵净山看。 “族长,看够了?”见梵净山一直盯著自己,沈余忍不住冷哼一声 “看够了,看够了!”他对著沈余摆摆手,沈余这才把手臂缩回去。 沈余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只是直接开口,说自己想要去看看梵族的藏书。 梵净山听沈余提出这样的要求,不仅没有阻止,反而找人把沈余带过去。 沈余也没想到竟然这般容易,她已经想要看梵家的藏书要废一番功夫。 跟在梵净山派来的人身后,沈余跟著走了进去。 周围灯光有些暗,沈余却也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第95章 有问题 沈余走近,目光从书架上的一本本书扫过去,书纸泛黄,能明显看出这些书都很久远。 带沈余进来的少年等沈余进门后就退了出去,只留下沈余看著面前的藏书,沈余面前的书太多,她嘆口气,从第一个架子摸过去。 这些藏书並不都是和巫蛊之术相关,有些书籍是比较久远的古书,和巫蛊之术毫无关联。 书太多了,沈余看著令人眼繚乱的书籍,只觉得想要找到自己想要的內容就如同大海捞针。 沈余把相关的书籍挑出来,细细翻看著。 细细查看著手里的书,沈余不敢错过一个字,生怕自己不仔细把想要查找的內容落下。 敲门声响起,沈余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的少年,沈余认出这是把他们挡在门外的梵小乐。 梵小乐看了沈余一眼后有些不情不愿道,“沈小姐,我爹说喊您过去用饭。” 沈余察觉出梵小乐看向她时眼神中带著些许嫌弃,只是她並未说什么。 从藏书阁走出来,梵悦悦一看到沈余就迎了上来。 “余余姐,找到了吗?” 沈余摇摇头,梵悦悦眼神中难掩失落,沈余还没找到,就代表还有在这里再待几天。 沈余日日在藏书阁翻阅,很快过去一周,沈余看著手边仅剩的几本书,眸子暗了暗。 眼下就剩这几本书了,若是再找不到,不知还有哪里能找到解蛊办法。 “梵悦悦,你以为你厉害吗?你別忘了,你和你父母,都是被梵氏一族赶出去的!” 从藏书阁出来,沈余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蹙眉。 她抬眸看去,就见梵小乐抬脚要朝著梵悦悦踹去,沈余眉头蹙得更深,一个箭步衝过去,梵小乐被她踹倒在地上。 梵小乐痛呼一声,视线落在沈余身上,少年的脸上带著与年纪不符合的阴狠。 “沈余,你別太过分!”梵小乐对著沈余大喊,他脸上带著些许嘲讽。 “你以为你很厉害么,你……” “小乐!”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梵净山打断,他阻止梵小乐继续说下去。 沈余视线落在急匆匆赶过来的梵净山身上。 梵净山额头满是冷汗,面带歉意地看向沈余,“族长,你別多想,这孩子还小,不懂事。” 沈余不甚在意地摆手,说出的话却带著一丝警告意味,“这族长的位子我可担不起,但梵族长管教不好自己孩子的话,我不介意替你管教一下。” 话落,沈余拉著梵悦悦扭头就走,感觉到火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后,沈余回头看去,可梵净山只是站在那里,一脸恭敬,好似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他那样说你,你就只是忍著?”沈余把梵悦悦带走后,沈余知道梵悦悦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忍不住问。 梵悦悦低下头,咬了咬唇才解释道,“我不想……不想给你添麻烦。” 听到梵悦悦的回答,沈余心底一软,她顿了顿,才道,“下次被欺负了,直接欺负回去。” “好啦,我知道了!”梵悦悦挠挠头,直接应道。 回到藏书阁,沈余翻看著仅剩的几本书,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来。 “苗疆圣蛊,若吞噬蚀情蛊,则產独特蛊毒,使沉迷於蛊主,其解法……” 沈余翻过去,看到明显缺失的几页,眸色越来越暗,她看出来这缺失的几页都是刚撕下来不久,站起身来,急匆匆往外赶。 “族长,族长你去哪?”梵净山看到沈余走出来,快步迎过去,沈余手里还拿著那本书。 “这书,为什么缺了几页?”沈余开门见山道。 沈余等著他的回答,可对方囁嚅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沈余有些不耐烦,她又问了一次。 这次梵净山倒是回答了,只是他的答案毫无意义,“或许是被什么人撕了吧!” 沈余暼了他一眼,她能看不出来是被人撕了吗? 感觉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沈余抬脚欲走。 “主人,这饭菜里有问题……”吃饭的时候,朝突然凑到沈余耳边开口。 朝告诉沈余,从自己长了这两个小翅膀开始,自己对蛊虫的感知力就更强了,她语气肯定,认定这饭菜里被下了蛊。 “是什么蛊?”沈余看向朝,从朝口中得知那蛊是会令人昏迷的蛊。 沈余眸子转了转,她用筷子在碗里拧了几圈,好似吃过两口似的,才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脚步声传来,紧接著说话声一起传入耳中,是梵净山和梵亭。 “梵亭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蛊加在他们的饭菜中。” 又是梵亭? 沈余认真听著身后的动静,她听到梵亭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讽,“再厉害又怎么样,遇到这种简单的蛊反而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她冷笑著走向沈余,手探向沈余的手腕,也是朝的藏身处。 “嘶!”被朝咬了一口,疼的梵亭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朝顺著爬出来,怒视著梵亭。 “滚远点,否则,咬死你!” 听到朝的谩骂,梵亭丝毫不见生气,反而笑出来,她手里出现一把匕首。 把玩著手里的匕首,梵亭笑道,“圣蛊,你主人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就准备认我为主吧。” “我呸呸呸!”朝的虫脸上满是嫌弃,她恶狠狠道,“你长得丑,想得美,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 梵亭有些气恼,暗道,“等解决了沈余,定要好好管教一下这小东西。” 匕首扬起来,梵亭朝著沈余刺过去,原本昏迷的人却突然一跃而起,躲开了她刺过来的匕首。 沈余身下的椅子被匕首狠狠刺穿过去,如果真的刺到沈余身上,沈余估计小命不保。 “你……你怎么没事?”梵亭脸上带著些许惊讶,她看向梵净山,眼神中带著质问,“你不是加到饭菜里了,她怎么没事?” 她又看向桌上,看著那饭菜,“你根本就没吃!” “答对啦!”朝在桌子上蹦躂,甚至笑起来,“没想到吧,你上次坑害我失败,让我感受蛊的能力更强啦!” 她衝著梵亭做鬼脸。 第96章 找到办法 看朝得意的模样,梵亭咬紧了牙,她又看向沈余,冷笑一声。 “就算你没有中蛊又如何,我今天照样有办法解决你!” 她拍拍手,梵悦悦和裴砚就被押出来。 裴砚面色冷淡,只有看向沈余时,眼神会有一些鬆动,梵悦悦则是不停挣扎,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放开我,梵净山,你卑鄙,无耻!” 梵悦悦不停咒骂,沈余看著被控制住的两人,拳头紧了紧。 一直注视著沈余表情的梵亭看到沈余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脸上露出笑意。 对著沈余的方向逼近两步,梵亭心情颇为不错,“妹妹,这两人对你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吧?现在落我手上了,怎么办呢?” 梵亭说著,又大笑起来。 她话音一落,梵悦悦挣扎的更厉害,她破口大骂,又对著沈余喊道,“余余姐,別管我,给她点见识瞧瞧。” 梵亭暼了梵悦悦一眼,梵悦悦的嘴就被堵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沈余似乎挺不著急,她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 沈余越是淡然,梵亭反而越著急,“沈余,你是真不在意他们二人?” 她说著,匕首抵在了裴砚手臂上,“妹妹,要不这样,我数到十,你若是不把朝给我,我砍他一条手臂。” 梵亭脸上带著笑,看向朝的眼神带在势在必得,她开始倒数,“十,九,……,三……” 越数到后面,梵亭越是心慌,尤其是沈余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咬咬牙,手里的匕首扬起来一点,作势要插进裴砚的手臂,却没想到原本禁錮著裴砚的人突然扯住她的手臂。 趁机挣脱开的裴砚长腿横扫过去,隨后趁乱把梵亭手上的匕首夺了下来。 “你!”匕首被抵在自己脖子上,梵亭眸中的震惊都没能降下来,她看向郝云。 被梵亭盯著,郝云冷哼一声。 他摸了摸鼻子,神情倨傲,“怎么样,我给力吧?” 沈余对著他比了个赞,郝云笑的更开心了。 “解蛊毒的办法。”沈余朝著梵亭伸出手。 看著沈余的手心,梵亭偏过头,她故作无知。 “你说什么,什么解蛊毒的办法,我不知道。” “別装。”沈余靠近些,手指捏住裴砚手里的匕首,朝著梵亭逼近些,“在哪?” 梵亭眸尖颤了颤,她看向梵净山,咬咬牙道,“给她。” 梵净山这才手忙脚乱的把几张纸掏出来,小心討好的递到沈余手上。 沈余看著手里的纸张,確定是书里缺失的那几页,才隱隱鬆了口气。 沈余把那几张纸收起来,她思考著怎么处理眼前这几人。 走到梵亭面前,沈余手里拿著一只巫娃娃,看著巫娃娃脸上的笑容,梵亭心底涌起不详的预感。 別人不识得沈余手里的巫娃娃,可梵亭认识,这是用来废除族人巫蛊之术的…… 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停说著,“不要,不要……” “阿灵,你別废我巫蛊术,我们不是说好做一辈子好姐妹吗?” 听到梵亭嘴里的称呼,沈余都觉得有些久远,她太久没有听到过別人这样唤她了。 只是怔了怔,沈余就再次把手伸向她,手里的巫娃娃泛起紫光。 “阿灵,不要……”梵亭早就被反噬过,否则也不会这么著急把朝夺过来,如果沈余真的把她的巫蛊之术废除…… 梵亭的眸子里满是恐慌,她为了抵抗蛊术反噬,害了不少人,一但没了巫蛊之术,她只会被反噬的更严重。 若是直接死了都算是好的,就怕痛苦不堪还死不了。 她看向沈余,低声唤著“阿灵……” 裴砚一直看著沈余,注视著她的神色,梵悦悦也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梵亭要叫什么“阿灵”。 就像当初梵亭出现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给沈余找麻烦一样。 “梵灵!你真打算置我於死地?”那巫娃娃贴到梵亭身上那一刻,她彻底坐不住了,忍不住大喊出声。 梵灵,苗疆圣女真正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梵悦悦抬头看向沈余,所以,余余姐,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裴砚的目光也落在沈余身上,听著这个陌生的名字,神情怔怔。 梵亭还在大喊著,不停討饶,討饶不成就开始咒骂。 可是没有用,沈余依旧毫不犹豫的把那巫娃娃往梵亭身上贴,她能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被吸走。 谁也没想到梵陌会突然衝出来,无数蛊虫倾巢而出,他趁乱將梵亭带走。 梵悦悦咬牙想要追上去,却被虫子阻挡住。 沈余眯了眯眼睛,裴砚突然面色痛苦,沈余刚要追出去的步伐停了下来。 警告的眼神看向梵净山,沈余手一挥,在他恐慌的眼神里,废掉了他的巫蛊之术。 沈余他们离开了,梵悦悦被留下来。 “余余姐……”梵悦悦抱著沈余不肯放,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以后见沈余,见一面少一面了。 拍了拍梵悦悦的肩膀,沈余柔声哄著她,“悦悦乖,我教你的巫蛊术都好好练习。” 见梵悦悦依旧闷闷不乐,沈余抬起她的脸来,轻轻揉了揉。 “別不高兴了。” 梵悦悦依旧沮丧,却挤出笑脸来。 沈余临走又回头看了看梵悦悦,她已经准备离开这里回苗疆,如果再把梵悦悦带回去,她还要思考怎么安排她。 思来想去,把梵悦悦留在这里是最合適的。 郝云也主动留下来,最后只有沈余和裴砚回去,两人原路返回,一直到裴家。 “回来了?”霍晴拉住沈余的手,眼神中带著关切,“都瘦了,找到解蛊毒的办法了吗?” 沈余点头,她告诉霍晴,最迟明天就会帮裴砚把蛊毒解掉。 隨后,沈余开始准备解蛊毒需要的东西,自始至终,裴砚都紧跟在沈余身后,亦步亦趋。 沈余看向裴砚,她知道,等解了蛊毒后,裴砚就不会再这样紧跟著她了。 等把裴砚体內的蛊毒解掉,她就可以准备回苗疆了。 指尖突然被抓住,沈余抬眸看向他。 第97章 爭吵 裴砚看向沈余,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解蛊需要的东西都被沈余一一备过,按照书里的指示,沈余解掉了裴砚身上的残留蛊毒。 沈余从房间出来,解蛊部门的助理就冒冒失失的跑来。 小助理神色慌张,跑的太久,额头隱隱冒出些许汗来。 见到沈余,她才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语气略微有些急切,“余余姐,有人中蛊,找到咱们部门来,想求您帮忙解蛊。” 看了助理一眼,沈余回到部门,就看到被绳子五大绑起来的男男女女。 沈余顿了顿,抬脚走了过去。 “沈小姐……”见沈余走过来,他们的家人对著沈余打招呼。 “嘶啊!”被绑著的人嘶吼出声,咧嘴的时候,能看到四颗尖尖的牙齿。 沈余下顎线绷紧,迈步过去,手伸向那被五大绑的人。 “主人,是梵亭,是她的本命蛊。”朝磨著沈余的耳朵,用只有沈余能听到的音量提醒她。 沈余眸色越发深沉,她之前没能彻底废掉梵亭,如果她就这么离开这回了苗疆,不知道梵亭还会做出什么。 看来临走前,还要把梵亭解决掉。 可若是梵亭一直躲著她,她確实很难把人寻出来。 坐在窗边,沈余看著被房间里被五大绑的人,陷入沉思。 目前来看,要儘快把梵亭找出来。 沈余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有了主意,她一个电话拨到了霍晴那边。 …… 大街上,梵亭一身黑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她巫蛊之术差点被沈余废掉,可即便是没被废掉,她现在也反噬严重。 黑衣下,她的皮肤上长满了蛇鳞,看著来来往往的人,她寻找机会下蛊,才能把自己身上的鳞片消下去些。 “什么?那个擅长巫蛊之术的沈余被裴家赶出来了?” 梵亭脚步变得缓慢,竖起耳朵听著那人討论。 “你不知道,那沈余原本不是沈家收养的假千金吗?后来不知为何和裴家扯上关係。” “裴家一开始把她当宝贝宠,那沈余也邪乎,不知道从哪学了那一手巫蛊术,竟然把那巫蛊之术用在了裴家少爷身上。” 梵亭凑得更近些,她知道沈余的性格定然不会把巫蛊之术用到裴家少爷身上,可若是沈余真的被赶出来…… 那人还在说著,“你说她给谁下蛊不好,偏偏把蛊下在那裴家少爷身上,那裴家少爷中蛊后,恨不得天天粘她身上,等蛊一解,就把她赶出来了。” “真的假的,不太可能吧?”另一人提出质疑。 紧接著梵亭就听到那人继续道,“你去手机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梵亭这才手忙脚乱把手机掏出来,“沈余”两个字被她从手机上敲出来,她就看到弹出来的热搜。 “所以,沈余真的被赶出来了?” 回到住所,梵陌又凑过来,小声告诉梵亭梵悦悦和郝云都留在了本家。 眸子眯了眯,梵亭陷入思考,“如果沈余真的被裴家赶出来,那她现在岂不是孤立无援。” 她看向梵陌,对著他下达任务,“你去查一查,沈余是不是真的被裴家赶了出来。” 梵陌应了一声,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处。 沈余坐在床边,隱约瞟见床边一个人影,嘴角勾起笑意,隨后脸又板起来,捏著手里的小虫子,沈余语气严肃。 “朝,我说了多少次,不许乱吃东西!” “凭什么!什么都不让吃,你饿死我算了!” 被捏著的朝虫眼里被不满所替代,似乎对沈余的说法极其不赞同。 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腮帮子都鼓起来。 “不可以!”伸出一根手指,沈余对著朝摆了摆,正色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若是非吃不可,你就別认我这个主人了。” “不认就不认!”朝语气变得不屑一顾,她虫身扭过去,一副不想再搭理沈余的模样。 沈余也不惯著她,当即大声呵道,“不认,那就滚出去!” 朝这才有扭过身子,小小的虫身开始颤抖,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太过震撼。 “好,我滚。”朝顺著桌子爬下来,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朝往外爬,沈余试探著想要叫住她,嘴唇翕动,堵在嘴边的话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小小的虫子在树上扑了几片树叶,朝窝在树叶中间,可怜巴巴地掉眼泪。 “坏主人!坏主人!” 小虫子时不时喃喃两声,还时不时抬头朝著四周扫视,似乎是想要看看沈余有没有出来找她。 看著空无一人的街道,朝的脑袋又缩进叶子里,好似更加委屈。 鼻尖一耸一耸,朝忍不住又把头抬起来。 是蛊虫,想吃…… 这样的想法落在心尖,朝的虫眼和树下的梵陌对视。 朝视线下移,落在梵陌手里的蛊虫上,口水忍不住开始往下流。 把口水在树叶上擦了擦,朝看向那蛊虫的眼睛里都是渴望。 “圣蛊,想吃吗?”梵陌语气里满是蛊惑。 听到梵陌对自己的称呼,朝很是不满。 “呸呸呸,叫什么圣蛊,难听死了。” 朝依旧馋他手里的虫子,却一脸傲娇地埋怨梵陌对她的称呼,忍不住吐槽著。 梵陌討好地把手里的蛊虫朝著朝的方向递了递,等朝从树上跳下来,落在自己手里,才再次开口。 “不叫圣蛊,那我该叫你什么?” 朝把蛊虫一口吞下,不知是否是因为吃了梵陌蛊虫的原因,朝虫眼和梵陌对视。 她奶音里都带了些许笑意,“我叫朝,朵的,朝阳的朝。” “朝……”朝的名字在梵陌舌尖滚了一遍,他看著手心的虫子又问,“那朝,跟我走怎么样?” “你不是爱吃蛊虫吗?跟我走,你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可以吃。” “真的?”朝看起来还有些顾虑,梵陌再三保证会让朝吃个够,朝才亲昵地蹭蹭他的手心。 “那快走,我要吃好多好多美味的蛊虫!” 梵陌脸上掛满笑意,没有看到朝眼睛里闪过的一抹精光。 第98章 选择和你走 坐在床边,沈余仰头躺好,现在,就等梵亭过来了。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后,沈余果然等到来人。 “朝?”沈余看向梵亭手心的小虫子,简直震惊到极致。 “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沈余忍不住出声,语气里满满的质问。 朝则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主人……哦不,你现在已经不是了。不是你让我滚的吗?既然你都让我滚了,又管我跟谁在一起?” 朝话一出,沈余脸一下就黑了,对於朝说出的话,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眼睛黯淡下来,沈余一副伤心模样,见沈余这模样,梵亭忍不住大笑出来。 朝绷直身体,对著梵亭发號施令。 “你,给我好好教训她一下!” 朝话音刚落,梵亭就迈著步子凑近,看向沈余的眼神里都是不怀好意。 她掏出蛊虫想要教训沈余,守在她肩膀上的朝却在这时突然衝到沈余手心。 开著的房门被关上,朝这时咧嘴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也太好骗了!”朝的声音奶呼呼的,配上这样的笑声却异常魔性。 本以为梵亭会害怕,可她神色淡定,似乎早就意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冷笑一声,轻轻拍拍手。 手上缠绕的黑蛇顺著手腕爬动,上半身挺立起来,开始吐著蛇信子。 几乎是在黑蛇动起来那一瞬间,越来越多人睁开眼睛,向著解蛊部门迎过来。 这些人就像之前送来的那些人一样,张牙舞爪,他们好似失了智一般,不停抓挠著房门。 “好妹妹,喜欢这个惊喜吗?”梵亭说著,又大笑起来,配上她脸上的鳞片,看起来有些狰狞。 霍晴缠著裴砚带她过来,而裴砚本就有赶过来的打算,他劝了两句意思一下,就带著霍晴赶过来,紧接著看到眼前的场面。 “怎么回事,这些人?” 霍晴抓进裴砚的手臂,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人都有些呆愣。 裴砚扶住她,有些后悔把她带过来,把她推回车上,裴砚吩咐司机把她送回去。 折返回去,裴砚抬头看过去,他下顎线崩的紧紧的,咬著牙,裴砚突然衝过去。 长腿横扫,张牙舞爪的几人被一脚踹翻。 紧接著,原本都在抓挠著门窗的人都凶狠的瞪过来,才疾冲向裴砚。 裴砚身影迅速,躲开他们的抓扯,快速闪身而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梵亭扭头朝著外面看去。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沈余,忍不住感嘆,“好妹妹,你还真是招人待见,这种情况下都有人赶来见你。” 可沈余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笑意。 她看向门外,隱隱有些担忧。 趁沈余不背,梵亭手里的蛇冲向沈余,眼看著就要咬上沈余的胳膊。 快速避开,沈余手向上翻,巫娃娃在手,奔著梵亭而去。 梵亭瞳孔微缩,堪堪避开,巫娃娃只是堪堪擦过她的衣角。 沈余变换手势,数十只巫娃娃腾空而起,雄赳赳气昂昂的与梵亭对视。 巫娃娃逐渐逼近,梵亭避无可避。 “梵亭,別挣扎了,没用的。”沈余手呈抓握状,巫娃娃將她包住,接连不断打入她的体內。 梵亭面具痛苦,却是笑的更畅快。 “沈余,就算你废了我又能怎么样,你能救下外面这些人吗?” 眼皮微微下垂,沈余突然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在自己手臂上连划三刀。 血水向下滴落,沈余伸手画咒,血浮在半空中。 “你……”梵亭看著漂浮在空中的血液和沈余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震撼。 她没想到沈余竟要为了这些人做到这种程度。 只是一群无亲无故的人,值得她自己连命都不要吗? “沈余!”裴砚已经衝进来,视线落在沈余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上,一种恐慌从心底蔓延。 血还在不断向外流,漂浮在半空中的血液飘落在张牙舞爪的人身上,他们眼睛慢慢恢復清明。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在这?”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睡觉吗?” 一群人脸上都有些茫然,弄不清眼前的状况。 一门之隔,裴砚接住沈余有些摇晃的身体,他手足无措地去按压沈余的脉搏,阻止血液继续往外流。 “沈余,沈余?”看沈余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裴砚无论如何没办法把眉心舒展开来。 心臟闷闷的疼起来。 沈余虚弱的看在裴砚肩膀上,她抬眸朝著梵亭看过去。 梵亭脸上的鳞片开始蔓延,衣物的遮挡下,那鳞片已经开始蔓延至全身。 黑蛇在地上扭曲挣扎,痛苦的蜷曲。 巫娃娃还在围著梵亭运转,直到梵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才飞向沈余。 “裴砚……”沈余低低唤了一声裴砚的名字,她说,“我要走了。” 裴砚手臂收紧,他问沈余,“你要去哪?” “回家。”沈余看著天板,手指伸出来,朝站在沈余的指尖。 会沈余的指示下,朝在沈余的指尖跳舞,沈余拉开裴砚按著她手臂的手指,血又涌出来。 沈余粘取著手臂上的血液,在地上描绘,裴砚唇抿的紧紧的,他不明白沈余的“回家”是什么意思。 但他能感觉到,沈余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他想说,“你能不能不走?” 他想说,“你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他想说,“別走。” 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想起沈余醉酒时的模样,他记得沈余说,想回家。 巫咒继续被绘製,最中央的地方泛起紫光,沈余强撑著站起来,移了过去。 淡淡紫光映在沈余全身,她回头对著裴砚笑了笑,似乎是在告別。 裴砚能看出沈余的身体在一点点变淡,他吸了一口气,冲了过去。 “你!”沈余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紧紧抱住,两人一虫消失在原地。 阳光下,两人躺在草地上,朝围著他们爬来爬去,这时有人经过,看到地上的朝,忍不住喊出声。 那人一脸激动地对著身后的人大喊,“是圣女,圣女回来了!” 睫毛颤抖,沈余眼睛缓缓睁开,看著躺在自己身边的裴砚,只觉得头疼。 她没想到,裴砚会跟著她来到这,见裴砚要醒,沈余忍不住偏过头不去看他。 一双手从身后抱过来,裴砚下巴搁在沈余肩膀上。 沈余感觉心跳有些加快,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下意识回头,却在偏头的那一剎被吻住。 “我说不出阻止你离开的话,所以我和你一起走。” 呼吸交错间,裴砚低声呢喃。 第99章 番外 “就带这些就可以了。” 裴砚看沈余还在翻找著,按住她的手背,忍不住开口。 嗔了裴砚一眼,沈余似有不满,她们难得回去一次,肯定要多带些东西。 裴砚凑过来,直接把人抱在怀里,语气里带著一丝宠溺,“他们什么都不缺,真的不用带太多东西。” 袖子里,朝在那手臂搂过来时快速躲闪,生怕夺慢了,会被那手臂砸成肉饼。 把朝解救出来,沈余瘪瘪嘴,她迅速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才跟著裴砚一起走去房门。 临走时,族人都相继来送她们。 走到祭祀的巨石旁,朝爬上那块石头,和沈余打配合,那巨石紫光泛起,缓缓朝著一个方向移动。 巨石移开,两人牵著手走过去,推开最后一扇门后,竟出现在解蛊部门。 这是他们回到苗疆后,沈余查了许久资料,才找到带著裴砚回来的方法。 只不过,这种方法需要耗费朝的福报,沈余只得时常下山歷练,每次裴砚都缠著要一起去。 从解蛊部门出来,两人相视一笑,才迈步往外走。 “余余,你们可算回来了!”霍晴还不知道沈余的真实身份,她问过沈余去了哪,可看沈余不愿意提,便没有再问。 看著沈余手里的大包小包,她不赞同地摇头,“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人回来就行,以后不用带这些。” 沈余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佣人把这些东西带下去。 拉著沈余的手坐在沙发上,霍晴轻轻拍著她的手背,“余余,你看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沈余先是看了眼裴砚,又握住霍晴的手,解释说有事情要处理,只能待上四五天。 霍晴脸耷拉下来,本以为他们这次回来能多待上十天半月,却没想到只是待上四五天就要走了。 她神色似有不满,忍不住抱怨出声,“你们每次一走,没有几个月根本回不来,就不能多待几天?” 沈余搓搓衣角,有些为难,不是她不想多留,只是苗疆那边最近有些离不开她。 “要不,我自己回去,让阿砚多陪陪你们?” 这霍晴怎么可能同意,自己这不开窍的儿子好不容易抱得老婆归,她怎么能让两人分开? 就算只是分开一段时间,霍晴心里也依旧不踏实,毕竟谁也不知道两人见不到对方的几个月会发生什么。 万一两人感情出了问题怎么办? “那不行,我烦著他呢,你还是把他带走吧。”霍晴挥挥手,看向裴砚时满脸嫌弃。 她又看向沈余,脸上才重新掛上笑意,“既然不能多陪陪我们,那陪我去逛逛街总可以吧?” 这…… 沈余面露苦涩,她是真的不喜欢逛街,出去后,无非就是试衣服,买衣服,她又不喜欢这边的衣服样式。 “要不我还是不……” 沈余想要拒绝,话没说完却被打断。 “那我不管,你走那么早,你就得陪我好好逛一逛。” 沈余有些无奈,却只能道一说,“好吧。” 霍晴拉著沈余就往外走,她各种衣服往沈余怀里塞,偏要玩“奇蹟余余。” 沈余没有扫兴,乖巧地换上霍晴给她准备的衣服,再听著她的夸讚,不好意思地低下一点头。 霍晴看沈余不停地换著身上的衣服,每件衣服都像是给她量身定做一般,沈余只要从试衣间走出来,便能让她眼前一亮。 “这些试过的,全都给我们包起来!”霍晴大手一挥,跟在身后的保鏢就从来时的两手空空,变成左手右手全都满满当当。 满载而归地离开商场,沈余不经意朝著一个方向看去。 沈余看到不远处大树下,沈怀川推著轮椅,上面坐著沈乐安。 沈乐安目光呆滯,整个人瘫坐在轮椅上,她衣服整洁,可以看出沈家兄弟把她照顾得还算不错。 只是从眼神可以看出,她现在的精神状態並不正常,照顾得再好,她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似乎是察觉到沈余的目光,沈怀川抬头朝著沈余这个方向看过来。 目光交接,沈余看出沈怀川眼神中的些许歉意,她不知沈怀川为何露出这种神色。 “余余,怎么了?”霍晴扯扯沈余的衣摆,神色似有不解,沈余摇摇头,把注意力收回来。 她看向霍晴,討饶道,“晴姨,好累哦,我们回去唄,下次我再陪你逛街好不好?” 霍晴还是第一次见沈余撒娇,觉得新奇,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眉眼都弯起来。 “確实逛了太久,那我们就打道回府!” 两人相视一笑,回了家。 “还知道回来?”一进门,裴砚就伸出手臂搂上沈余的腰,比受蛊毒影响时有过之而不及。 沈余推了推腰上的手臂,示意他放开,可裴砚不仅不放,反而抓得更紧。 霍晴见二人一副离不得对方的模样,忍不住背后偷笑,她不动声色地回了房间,將空间留给二人。 沈余突然惊呼出声,至於原因,还不是因为裴砚突然將她拦腰抱起。 沈余被一路抱回房间,阴影压下来,眼神对视著,裴砚唇瓣压下来,和沈余柔软的红唇贴在一起。 突然闷哼一声,裴砚抬起沈余的下巴,“掐我做什么?” 沈余偏头,既不回答,也不低头去看他。 裴砚低笑出声,呼吸喷洒在沈余脖颈,有些痒,她推著身上的人,忍不住埋怨,“別闹,好痒。” 可裴砚不听,他在沈余耳朵落下一吻,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在沈余耳边,“刚才,你如果再不回来,我就忍不住出去找你了……” “找我做什么……”沈余明知故问,她身子后缩,躲避著隨呼吸一起喷洒出的热气。 裴砚忍不住又闷笑出声,他手向下移,找到沈余的手,把手指挤进去,和沈余十指相扣。 头再次低下去,裴砚肆无忌惮地和身下的人亲吻,灯不知何时被灭掉…… 半夜时分,灯才再次打开,裴砚將沈余抱起,头在她脖颈蹭几下,才沙哑著嗓音出声,“我去把床单换掉。” 等换好床单,裴砚才把沈余抱回去,把人圈在怀里,裴砚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睡吧。”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