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肥圆反派,我靠美食贏麻了》 第1章 美食博主穿越 七月流火,正值农忙。 在瓜田村最西头的一个破旧小院里,柳氏捲起袖子,露出两条瘦巴巴的胳膊,一边嘟囔一边扫著院子的灰尘。 “你这个小贱人,什么都往娘家拿,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你倒好,简直成了给你娘家偷东西的贼!” “我儿子怀安回来啥都没吃,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把那些野菜带回来,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被女人骂得狗血淋头的陶宛宛,头髮乱糟糟的,穿著一件脏兮兮的粗布衣服,顏色都看不清了,手里拿著黑乎乎的抹布,心不在焉地擦著柜子,“娘,你要打就打吧,最好能把我打死。” 这老太婆才不会轻易把她打死呢,现在找个儿媳妇儿可不容易。 一般人娶个媳妇儿得二十两银子,可这老太太的儿子季怀安,一个被赶回来的残废,只了十五两银子就娶到了她,简直是天大的运气。 要不是她娘家哥哥急著要结婚,她才不会这么便宜就把自己嫁出去。 既然当初省下了几两银子,现在给她娘家送点东西怎么了,这小气的老婆子! “你……”柳氏气得眼冒金星,两只手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扫帚,勉强支撑著自己不倒下。 “娘,我刚进门的嫂子看上了一支银簪子,明天怀安回来,你让他把我的零钱给我,我拿去给我哥。”陶宛宛隨手把抹布扔在地上,她那胖胖的身体坐在那张“吱吱”作响的椅子上,眼里全是贪婪。 柳氏被这话气得脸红脖子粗,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抓起扫帚,狠狠地朝陶宛宛身上打去,“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打死你!” 陶宛宛被打得四处逃窜,两只脏兮兮的手拼命地挥舞著,不知怎么地,把柳氏给推倒了。 柳氏被推倒在地,后脑勺猛烈撞击到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砰”响。隨后,柳氏翻了个白眼,便失去了意识。 陶宛宛放下手,目光一瞥,便看见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柳氏。她心头一紧,蹲下沉重的身躯,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查柳氏的呼吸。 隨后,她像发了疯一般,跌跌撞撞地向院门外跑去,口中不断重复著:“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一大路上,一群刚忙完农活回家的村民们络绎不绝。 他们对陶宛宛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季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这么个媳妇儿,长得不咋的就算了,还懒得出奇,你们说她懒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季家的东西一股脑儿往娘家搬,现在又不知道发哪门子疯!” “要是我家里有个这样的媳妇儿,我肯定得好好教训她一顿,听说昨天她连季家刚采的野菜都给搬回娘家去了,陶家也真是的,啥都想要,也不好好教育教育自家闺女!” “你们都清楚陶家吧,就在咱们隔壁村,那可是名声大噪的一家子,谁想跟他们做邻居啊,一群狡猾的傢伙!” 陶宛宛跑得飞快,根本没听见村民们的閒言碎语。要是她听见了,肯定得跟他们辩个明白,她娘家才不是那种狡猾的主儿呢。那隔壁的菜跑到她们菜园子里,隔壁的羊溜到她们家里,那不就等於是她们的了嘛? 陶宛宛心里怕得要命,一刻不停地往山上冲,她打算在山上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家。 一边想著一边跑,一个不留神,陶宛宛脚下一滑,笨重的身体就咕嚕咕嚕地往山坡下滚,头还狠狠地撞在了石头上。 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季家的当家人季有田带著家里人从田里回来,一进门就听见柳氏在那儿嘟囔个不停。季有田虽然累得不行,还是给儿子季大贵使了个眼色。季大贵就傻乎乎地对柳氏说:“娘,我们回来了,別骂了。” 柳氏一听到季有田的声音,就停下了嘟囔,放下手里的抹布,迎了出来。“野菜汤已经准备好了,爹,晓溪,晓栋,你们先吃吧,我跟大贵有事要说。” 季有田眼睛里闪过一丝疲惫,嘆了口气,带著女儿和孙子去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饭了。 季大贵被柳氏拉进了厨房,“孩儿爹,怀安明天就回来了,咱们得跟他谈谈,把那个小贱人休了。” “啥?”季大贵听了柳氏的话,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孩儿娘,你也知道咱家现在的情况,如果休了陶宛宛,怀安……怀安可能就没后代了。” 怀安每个月能挣一两银子,除了家里销,攒上三年,就能娶个新媳妇儿。只是怀安这长相和腿脚,怕是没人愿意嫁给他。 这次怀安娶媳妇儿,全家人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而且怀安年纪也不小了,夏天一过就二十五了。 “孩儿爹,我当然知道这些,只是……”柳氏委屈的眼圈都红了,她把今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季大贵。 这死丫头心肠真硬,把她推倒后竟不扶起,反而转身就跑。如果她的命再苦一些,今天可能就命丧於此了! 季大贵听完后,那乾瘦蜡黄的脸上布满了忧愁,沉默了许久,最终嘆了口气,“明天等怀安回来,就听怀安的决定吧。” “嗯,好的,好的。”柳氏应允,两人相伴去吃晚饭,这顿晚饭的野菜还是从陶宛宛偷偷送去娘家的野菜中抢回来的。 几碗稀薄的汤水,季家的晚餐很快就结束了。洗漱完毕后,各自上床睡觉,没有人提起不在场的陶宛宛。 因为他们都习惯了,通常这个时候,陶宛宛要么在屋里躺著,要么在给娘家送东西的路上。 …… 美食博主陶宛宛醒来时,全身疼得要命,脑袋感觉要爆炸了,她难受地哼哼了两声。 她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山风有点凉凉的。 还没来得及看看周围,一大堆记忆就爭先恐后地涌进她脑子里。 这些记忆是別人的,那个人也叫陶宛宛。 脑子里突然多了別人记忆,让陶宛宛头疼得更厉害了。 她忍著痛,一点一点地消化这些记忆,终於在深夜时分,陶宛宛消化完了这些记忆。 她杀人了? 陶宛宛心里翻江倒海,怎么刚来就要坐牢了? 第2章 开局牢底坐穿? 她的命咋这么坎坷呢,在这个年代,她可是个费尽心思,差点儿就得亲自尝遍百草才能火起来的美食博主,好不容易,终於火了。 结果在熬夜剪辑视频的时候,突然就走了。 她的那些粉丝们,知道她不在了,会不会想念她呢,那个无所不能的美食博主。 为了火起来,陶宛宛可是冒险尝过不少东西,吃过虫子,她住的房子是自己一点点盖起来的,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手做的,连吃的都是自己种的,自己收的,自己加工的。 不知道她那个漂亮的小屋,在她走后,会不会就空了。 一阵风吹来,陶宛宛觉得有点冷,她打算起身找个能挡风的地方先待著,等到天亮了,再想下一步怎么办。 艰难地起身,那一身的肥肉隨著动作一颤一颤的,真是油腻感满满。 起身之后,陶宛宛伸手抓住旁边的树干,以防腿软再次摔倒受伤,站稳后,她伸手去抓陡坡上的石头,想著一步步爬上去。 哎呀,这一拉,陶宛宛面前突然冒出来一只粗糙、黑乎乎的大胖手,指甲长得好像从来没剪过,里面黑漆漆的。 作为一个美食博主,她有点小洁癖,虽然之前的手不算特別漂亮,但至少手指修长,乾乾净净的。 陶宛宛强忍著內心的怒火和噁心,抓著石头一步步往上爬,过了半个钟头,终於爬到了山顶。 她找了一个能挡风的小山洞,靠著石壁坐下,累得眼睛一闭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亮了,陶宛宛揉了揉眼睛,从山洞里走出来,阳光太刺眼,她眯起了眼睛。 她今天打算带点礼物下山去道歉! 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既然老天让她穿越了,肯定不会让她一来就掛掉,肯定有转机的。再说古代也有法律,她可不想坐牢。 再说了,她现在对这个时代还不太了解,暂时留在季家是最合適也是最安全的。 第一步,找礼物。 陶宛宛觉得合適的礼物应该是山上的食物,季家最缺的就是吃的,她记得自己跟婆婆吵架也是因为吃的,带点吃的回去或许能有转机。 说做就做,陶宛宛穿著破草鞋,找了一根棍子撑著,沿著回家的路,边走边找。 快到山下了,还是两手空空啥也没找到,什么野生动物、野菜都没看见,越往下走,植物越少,连小树的树皮都没了。 这村子是有多穷啊? 陶宛宛杵在那儿,东张西望的,忽然一抹绿意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撑著拐杖,慢悠悠地挪过去,用拐杖轻轻一拨,嘿,是葛藤呢! 好吧,虽然味道有点苦,但好歹能填饱肚子。只是这地方的葛藤都小得可怜,连牙缝都塞不满。 “唉。”陶宛宛嘆了口气,正打算放弃,迈步往前走,结果一条葛藤缠住了她的脚。她隨手一镰刀下去,葛藤断了,上面有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让她好奇。 她用镰刀把那鼓包剖开,哇塞,一条白白胖胖的葛藤虫就躺在那儿呢! 她怎么能把这高蛋白的美味给忘了呢! 记得不?她刚开始做美食博主时,第一期视频就是介绍葛藤虫的。那时候好多粉丝都说看著有点怕,但尝过之后都讚不绝口,说味道超讚。 陶宛宛边砍边歇,攒了一堆鼓包的葛藤,拖著它们往山下走,这可是她的宝贝礼物呢! 第二步,来个大大的道歉吧! 在道歉之前,陶宛宛得想个理由,让她能继续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过日子。 虽然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要她完全按照原主的生活方式来,那可真是要命啊!太邋遢了,简直能把人逼疯! 下了山,快到村里农田的时候,陶宛宛深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拽著葛藤,装出一脸惊恐,疯疯癲癲地跑起来,“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农忙的村民们听到这尖细惊恐的叫声,都停下手中的活儿,嫌弃地看著奔跑的陶宛宛。 “这季家的媳妇儿是不是疯了,大中午不在家做饭跑出来疯疯癲癲。” “哎,这季家的媳妇儿什么时候干过活儿,刚才过去一股子臭味,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我听说她从嫁进季家开始就没有洗过澡,我家月如说她那指甲里面都是灰,还有她那房间跟猪圈似的……” 在大家议论纷纷中,陶宛宛跑到了季家门口,脚步没停,用力推门而入的瞬间,撞进了宽厚的胸怀里。 季怀安没来得及防备,只觉得眼前一黑,受伤的腿被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往后倒去,后脑壳撞在地上,痛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因为惯性,陶宛宛那肥硕的身躯往季怀安身上倒去,压住季怀安的那一瞬间,季怀安仿佛看到了过世已久的奶奶。 柳氏在屋里缝衣服呢,突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她赶紧跑出去看,结果一看,陶宛宛正趴在她儿子身上,儿子看起来难受极了。 柳氏急了,衝过去就骂:“你这个小贱人,快给我起来!” 柳氏一边骂一边使劲儿推陶宛宛,陶宛宛翻了个身,躺在地上,一脸害怕地看著柳氏:“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然后,咕嚕一声,他从地上爬起来,跑进屋里,跳上床,蜷缩在被子里,全身发抖。 被子里那股淡淡的尿味和霉味,差点让陶宛宛笑出声来。 为了以后,陶宛宛忍住呼吸,小声嘀咕的声音提高了两分贝,心里默默祈祷,她那婆婆快点来,快点来,她不来的话,她接下来的表演可就演不下去了。 不过,刚才被她压在身下的倒霉催是谁? 隔著破衣服都能摸到那梆硬的肌肉,配上那身高绝了,就是不知道脸长得如何,如果跟吴彦祖一般……陶宛宛伸出衣袖擦了擦口水。 柳氏看著陶宛宛像一阵风一样衝进屋里,她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季怀安看著陶宛宛衝进屋的背影,眉头紧锁,一脸嫌弃。 “娘,我出去了,晚点回来。” “哎!”柳氏轻声答应,等儿子走远了,她“砰”的一声推开陶宛宛的房门,对著被子里的陶宛宛开始数落,“大白天的发什么神经!要发神经回你娘家去!” 第3章 布局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鱼儿上鉤,陶宛宛抖得更厉害了。 柳氏看著陶宛宛这副样子,心里直发毛,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是被鬼缠上了吗? 就在柳氏打算出去晒晒太阳,驱驱邪气的时候,陶宛宛突然从被子里跳出来,紧紧抱住柳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努力做个好媳妇儿……” 陶宛宛这反常的举动,让柳氏背后直发凉,她全身僵硬,忍著陶宛宛那一把鼻涕一把泪落在她的衣服上。 陶宛宛哭了十五分钟,发现她这婆婆的反应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她决定主动出击,“娘,我昨天在山上遇见鬼了,实在是太嚇人了。” “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来的鬼,呸!”柳氏被陶宛宛说得全身鸡皮疙瘩一阵阵地起。 “娘,真的,你还记得前段时间,郭家村死的那个姑娘吗,就是老爱穿白衣服的那个,我在山上碰到她了,她脚不著地,飘来飘去的,太嚇人了。”陶宛宛边说边发抖,好像真的一样。 柳氏听得腿都软了,“你这丫头,骗谁呢,郭家村的那个姑娘早就……早就埋了。” “娘,那我肯定是碰到鬼了,她跟我说她好冷,让我下去陪她,娘,咱们这下面不是地狱是什么?”陶宛宛边哭边说,柳氏听得全身发麻。 “你等会儿再说。”柳氏说完,迈著软绵绵的步子走了出去。 陶宛宛看著柳氏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是被嚇跑了?她的演技这么好?早知道柳氏这么胆小,她就不这么卖力了。 在陶宛宛懊恼的时候,柳氏抱著一大把桃树枝进来了,在陶宛宛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放了一些,然后抱著剩下的桃枝来到陶宛宛身边说,“你继续说。” 陶宛宛看著既害怕又爱八卦的柳氏,额头上滑过一丝冷汗。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我当然不想跟她走,但她硬要拉我走,我就抱著树不走,在我们俩僵持的时候,来了一个黑衣一个白衣的人,从他们嘴里,我得知我阳寿未尽,郭家姑娘是带不走我的。” 陶宛宛说完这些,偷偷观察柳氏的反应,发现柳氏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 惋惜? 她在惋惜什么呢?是不是觉得郭家小娘子没被带走很遗憾呢? 这事儿让陶宛宛觉得比想像中还要糟糕。 “娘,你知道郭家小娘子会有什么结局吗?”陶宛宛一脸神秘又害怕地看著柳氏。 柳氏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什么结局?那小娘子的结局肯定不会好,她生前做了那么多坏事。” 陶宛宛和柳氏口中的郭家小娘子,生前是个让人討厌,但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坏女人,她和陶宛宛有一点很像,就是都非常维护自己的娘家。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对,娘,那两个黑白无常告诉我,郭家小娘子生前做了太多坏事,她要下十八层地狱,好像要被油锅一直炸,不知道还能不能转世呢。”陶宛宛说得煞有介事,柳氏听得心里直发毛。 “娘,那黑白无常还告诉我,让我这辈子多做点好事,他们说我到现在做了太多糊涂事,如果还不清楚,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娘,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陶宛宛说完,黑胖的脸上掛著泪珠,可怜兮兮又疑惑地看著柳氏。 “你这啥意思啊,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事儿太不吉利了……” 柳氏的抱怨和指责让陶宛宛心里一惊,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照这样下去,柳氏可能会把她赶出家门。 绝对不行! “娘,那黑白无常让我清明,还教了我好多本事,说只要我这辈子好好过,下辈子就能投个好人家,娘,你说他们这是啥意思?”陶宛宛把问题拋给柳氏,柳氏听得一愣一愣的。 过了一会儿,柳氏问,“你说他们教你本事,都教了些啥?” “他们教了我好多做吃的的方法,我带回来的那葛根藤就能做出一道美味。”陶宛宛知道以前自己做得太过分了,柳氏不可能立刻就原谅她,和她和好。 但是,陶宛宛相信,只要她坚持正確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总有一天柳氏会原谅她以前的糊涂事。 “葛根藤能吃吗?”柳氏疑惑地问陶宛宛,她从来没听说过那东西能吃。 “葛根藤可能不能吃,但是葛根藤里的小动物可是美食,娘,你在这儿等著,我去给你做。”陶宛宛说著,掀开湿被子,准备下床,结果脚还没沾地,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脑袋上的伤口开始作怪。 陶宛宛一屁股又坐回床上,柳氏在旁边冷眼看著。 陶宛宛看著柳氏的眼神,她咬了咬牙,忍著晕眩,硬是站了起来,拖著胖胖的身体,走了出去,柳氏看著陶宛宛壮实的背影,惊讶地张大了嘴。 陶宛宛走进厨房,四处看了看,这厨房小得可怜,就一个土灶和几个破碗,连油盐都没有。 季家能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没办法,陶宛宛只好改变计划,她拿起厨房的木柴,走到院子里开始生火。 准备烤葛根虫。 季家的人从田里回来,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香味,院子里,柳氏和陶宛宛正坐在小木凳上,吃著什么。 陶宛宛听到院子门响,抬头一看,一群黑瘦的人走进了院子。 根据记忆,领头的应该是爷爷季有田,他瘦瘦的,脸上全是皱纹,眼睛看起来很累。 爷爷后面应该是公公季大贵,他脸方方的,看起来很老实。 再往后两个小的,女孩应该是小姑子季晓溪,男孩是弟弟季晓栋,季晓溪长得挺好看,如果能养胖点,白点,肯定很漂亮。 弟弟季晓栋个子不高,看起来有点胆小。 陶宛宛皱了皱眉,男孩子不应该胆小,应该勇敢点,弟弟除了要养胖,还要注意心理成长。 人都回来了,陶宛宛也不閒著,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娘,我去盛野菜汤。”说完就往厨房走。 季晓溪看著陶宛宛乖乖地进了厨房,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跑到柳氏旁边问,“嫂子,那懒货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疯了?” 太奇怪了! 不会是想在野菜汤里下毒吧? 第4章 毁容男子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很有可能,柳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一跺脚,急急忙忙地往厨房跑去,“陶宛宛,你这个坏女人,別想你的诡计得逞,如果我们死了,官老爷肯定会把你抓起来砍头的!” 季有田听著小女儿季晓溪的嚷嚷声,想著家里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他脸上的疲惫更深了,他看著柳氏手里的食物问,“柳氏,这是怎么回事?” 柳氏听著公公的问话,她把烤好的葛根虫,递了几串给季晓栋说,“晓栋,你去屋子里吃,我们这些大人有话要说。” “好。”季晓栋开心地接过柳氏递过来的虫子,边吃边往房里跑,等到季晓栋进了房,柳氏这才开口回答公公的话,她把陶宛宛今天跟她说的那什么郭家小娘子的事儿全部都跟季家人重复了一遍。 季有田和季大贵听完之后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季有田才慢悠悠地说了两句话,“柳氏,这事儿咱们家里人知道就行了。”不管陶宛宛说的是真是假,遇到鬼这事儿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爹,我明白。”柳氏心里清楚,虽然这事儿是陶宛宛亲身经歷的,但要是传出去,別人可不管是谁经歷的,只会说季家不吉利,万一这时候村子里再出点什么坏事,那季家就彻底完了,毕竟他们家是从外面搬来的。 “好,吃饭吧。”爷爷季有田看柳氏懂了,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点了点头,拿起烤好的葛根虫串。 迟迟没敢下口。 “爹,你尝尝,这葛根虫虽然是虫子,但味道比肉还好吃呢,焦黄酥脆。”公公的反应,柳氏明白,她刚才也是这个反应,谁知道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好久没吃油水的肠胃,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 季有田耳朵里听著儿媳妇的话,心里有点儿打鼓,但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那肥美的葛根虫。哎呀,那味道,简直了!就像飞上了云端,一眨眼功夫,一大串葛根虫就进了季有田的肚子。 厨房里头,季晓溪这小姑子吵得陶宛宛头都快炸了。 本来就有点儿晕乎乎的陶宛宛,现在感觉眼前好像有无数小星星在跳舞。 这小丫头片子,跟中了邪似的,非得说陶宛宛心怀不轨,怎么解释都没用。陶宛宛的耐心在头晕目眩中耗尽了,她气呼呼地说:“好,这汤我来喝,要是有毒,就让我中毒死掉,这样总行了吧?” “你……你这是什么態度……” 季怀安刚踏进家门,就听到厨房里闹哄哄的,原本就一脸严肃的他,脸色更冷了。他皱著眉头,不爽地瞥了一眼厨房那边,然后把背上的红薯一扔,放到了地上。 陶宛宛被折腾得够呛,端著碗野菜汤,像逃难似的从厨房溜了出来。她一抬头,正好撞上季怀安的目光,一看他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心里就明白了。这个人是她刚才压在身下的那个人。 剑眉星目,脸蛋儿线条硬朗得像刀削似的,可惜脸上伤痕累累,破坏了原本的帅气,但也因此多了几分英勇的气概。季怀安给人的感觉,跟家里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就好比凤凰飞进了鸡窝一样。 要是这傢伙眼里的嫌弃能消失,那就真的是无可挑剔了。 “来来来,野菜汤新鲜出炉啦,大家快来喝口热乎的!对了怀安,这边烤好的葛根虫,你得尝尝,真的挺好吃的。”陶宛宛心里其实没想过要跟季怀安有太多瓜葛。 她梦想中的另一半,得是那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的类型,季怀安显然不是她的菜。 但既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关係也不能搞得太僵硬嘛。 季怀安这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对於陶宛宛亲昵地叫他“怀安”,感到特別不自在,觉得她太不矜持了,所以態度也越来越冷淡,“我已经吃过了,现在要回房休息。” 话音刚落,季怀安就往弟弟季晓栋的房间走去。 陶宛宛看著他远去的背影,眉头一皱,心里嘀咕著,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吃,真是他的损失! “大家別碰那野菜汤,陶宛宛在里面下毒了!”季晓溪紧隨陶宛宛从厨房里衝出来,眼看著她要给大家分汤,她急忙喊停。 季晓溪这一闹,陶宛宛终於忍不住了,“这汤我刚尝过了,有没有毒我也不打算辩解了,我受够了,我要回屋休息!”话音刚落,陶宛宛把碗往石桌上一放,气呼呼地走回了房间。 气的胸口痛! 回到房间的陶宛宛坐在潮湿黢黑的床上,屋內的异味使她感到胸口愈发的憋闷和疼痛。,她烦躁地锤了锤床,当她的怒气稍微平息之后,她开始带著好奇,细致地观察这间屋子。 这房子是用泥巴堆起来的,虽然说质量还行,挺结实的,但是环境嘛,真心不怎么样。脏兮兮的不说,还有一股子怪味儿,霉味、腐烂味儿还有臭老鼠味儿混成一团。 这味道真是够呛,陶宛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它,假装自己闻不到,然后开始扫视屋里的几样东西。 在陶宛宛的正前方的空地上,有个木箱子,顏色都看不出来了,上面还堆著厚厚的灰尘。 旁边有个木架子,上面放著个盆子,里面装了半盆黑乎乎的水,不远处的地上还扔著一块脏兮兮的布。 再往旁边看,有张桌子,三条腿的,靠著墙,上面放著一面黑漆漆的圆铜镜。 陶宛宛环顾了一下屋里的东西,握紧拳头,决定从现在开始改变。 她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这个屋子焕然一新,等她计划好了,家里人已经吃完饭,下地干活去了。 她把屋里的窗户全打开,把湿漉漉的被子抱出去晒在院子的篱笆上,拿起抹布开始擦每个角落,拿起扫帚把每个角落都扫得一尘不染。 隔壁房间的季怀安,一直听到“砰砰”的声音,一下接一下的,吵得他睡不著。 乾脆坐起来,不睡了。 这个女人他一点都不喜欢,绝对不是能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当初他从军营回来,腿瘸了,脸也毁了,爹娘担心他会孤苦伶仃,所以在村子里找来找去,才找到一个愿意嫁给他的人。 但是,整个村子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一个战场回来的废人,谁会愿意呢,甚至有人用他的名字去嚇唬不听话夜里哭闹的小孩。 第5章 上山 自从他到镇上打工,大家对他的閒言碎语就慢慢少了。可自从他娶了媳妇,村里人对季家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陶家欺负季家的事儿,他心里有数,但他得等,等爹娘亲口告诉他,让他把那个啥也不会、到处惹麻烦、邋遢得不行的媳妇给休了。 可到现在,爹娘也没提让他休妻的事儿,这让他觉得不对劲。 季怀安眉头轻轻一皱,心里琢磨著,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陶宛宛忙完家务活,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过半个钟头,季家人就要从田里回来了。她把剩下的葛根藤拖到院子中央,开始挑拣葛根虫。 天天吃葛根虫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明天再吃一顿就没了。陶宛宛打算明天再去山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別的吃的。 傍晚时分,夕阳像火一样把天空染得通红,季怀安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在削红薯皮的陶宛宛抬头看了他一眼,“麻烦你把院子里的被子和柜子收进去,我现在要去煮红薯,没空弄这些。” 话音刚落,陶宛宛端著削好的红薯,小跑著往厨房衝去,根本不给季怀安说不的机会,那架势好像后面有野兽在追她似的。 季怀安瞪大眼睛看著陶宛宛,她圆滚滚地滚进厨房,像个小球一样。他转头看向晒著的被子,脸上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度。 陶宛宛端著热腾腾的红薯粥从厨房走出来,院子里晒的东西已经全都不见了,被收进了屋里。 这姑娘,真心不错。 晚上,季家人围坐在石桌旁,边吃边聊,分享著一天中的趣闻軼事。 陶宛宛边吃边听,心里盘算著找个机会和季家人聊聊未来。 “听说柳家的月如被咱们隔壁村的屠夫看上了。” “那她家以后肉食不缺了。” “月如她娘眼光那么高,能答应?” “谁知道呢,为了肉,说不定就同意了。” “唉,如果月如真嫁给了屠夫,那她以后可就是享福的命了。那屠夫除了长得差点,没啥大毛病,不像咱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 机会来了。 “爷爷,爹娘,我明天想去山上找点吃的,咱们不能再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了,好日子得靠自己双手去创造。”陶宛宛说这话时,充满了斗志。 小姑季晓溪听了,翻了个白眼,说,“那山上去也没啥吃的,那些嫩树皮都让人扒光了。” “唉。”爷爷季有田放下空碗,一脸忧愁,今年的收成不如往年,下半年看来是要挨饿了。 “那些被剥光的嫩树皮都是山下的,我得去深山老林里找找,肯定有啥好吃的。”陶宛宛心里想,没准还能碰到那些肥美的野味呢,跟季家人总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同,她可是挺乐天派的。 “想不开也不用跑那么远,家里找个绳子往房樑上一掛不就得了,还用得著你去深山老林里找死?”柳氏气呼呼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瞪著陶宛宛,那深山老林里到处是猛兽,十个猎户进去能有几个活著回来的?对她来说,去深山老林不是找吃的,简直就是找死。 “妈,我明天有怀安陪著,怀安他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我们俩肯定能安全回来的。”陶宛宛心里去深山老林的念头坚定不移,不惜把季怀安也拉进来劝柳氏。 季怀安感受到陶宛宛那火辣辣的目光,他不耐烦地咳嗽了两声,语气坚决地说:“我不去。” 柳氏满意地笑了笑,她胳膊肘轻轻懟了懟季大贵。 季大贵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地说,“这山里確实挺危险的,你妈说得没错。” “爷爷~”陶宛宛满眼期待地看著季有田,爷爷一直没说话,说不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听你爸妈的话,明天你妈回娘家借点粮食回来,放心,饿不死。”季有田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別提多不情愿了,他太清楚媳妇儿娘家是个什么情况了。 “唉,算了算了,只要能弄到点吃的,让孩子们別饿著,面子啥的都不重要。” “哦。”陶宛宛像被霜打过的茄子,无精打采地收拾著碗筷,看著季家那一个个坚决的表情,她心想,他们穷不是没原因的,看来明天她只能偷偷溜上山了。 他们倔,她比他们还要倔。 ……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露脸,陶宛宛就把自己上山需要的宝贝们一股脑儿塞进背篓,躡手躡脚地溜出了门,直奔山脚。 她身后,远远地有个影子在跟著。 为了躲开忙活的农民们,不让季家人察觉,陶宛宛费尽心思挑了条人跡罕至的小道,本以为能顺顺利利上山,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呦,这不是我们的肥猪宛宛妹妹嘛~”一个大脸涂成猴屁股的姑娘,伸出手拦住了陶宛宛。 “宛宛,你这是咋啦?不是说好要减肥的嘛,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胖成这样了!”一个长得超甜美的女孩儿,声音娇滴滴的,如果不是那满脸的嫌弃,你都搞不清她到底是敌是友。 “你们別这样对宛宛啦,宛宛的体质就是那种喝凉水都长肉的类型,宛宛,她们年纪小不懂事,说的话你別往心里去。”一个温柔的声音像春风一样拂过,柳月如轻轻拉住陶宛宛的手臂,脸上满是和蔼。 这三个大婶儿,陶宛宛可是印象深刻得很呢!那个脸盘儿大的,是村尾的牛香秀;那个娇滴滴的,是村长的千金时乔;最后那个温柔的,是隔壁的柳月如。这三个大婶儿,都比陶宛宛年长哦。 她们跟原主是那种铁桿儿朋友,就是那种天天等著看原主出糗,没糗也要製造点糗出来看的那种朋友。 季怀安躲在树枝上,冷眼旁观著不远处那黑乎乎的一团,心里琢磨著,听了这么难听的话,她会怎么应对呢? 陶宛宛眉头一皱,心里暗骂,这群不要脸的傢伙,今天不好好教训她们一顿,简直对不起自己这穿越而来的灵魂。 “月如姐说得对极了,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难道不知道我喝水都会胖吗?你们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陶宛宛学著原主的样子,跺了跺脚,尖著嗓子撒娇,那声音就像指甲刮在玻璃上一样刺耳。 树枝上的季怀安,眉头紧锁。 这女人撒娇怎么这么恐怖啊? 牛香秀这个大脸婆,一听这话,气得朝陶宛宛吐了口口水,“谁让你叫月如姐的?月如姐这名字多美啊,你哪配叫啊!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要叫大小姐!” 是的,这三个姑娘自封为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三小姐,好像她们真的成了那个大宅子里的千金小姐一样。不要脸! “月如姐,我能不能喊你姐呀?”陶宛宛眨巴著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著月如。月如那无辜又善良的样子,不利用一下,简直对不起她那完美的形象嘛! 第6章 英雄救美 “那个……宛宛,不是我不想让你喊我姐,只是我们之前讲好了你要叫我大小姐,我要是让你喊姐了,那不就等於让你食言了吗?宛宛,我是真心为你好,为了你的名声著想。”柳月如苦口婆心地劝著陶宛宛。 这人真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你们別以为我傻,听不懂你们话里的小九九,我姐姐秀娥说得没错,你们都是坏蛋,就是想利用我,以后你们別再来找我玩了,你们不是我的朋友。”陶宛宛说完,捂著嘴巴,一脸委屈地往山里跑。 看吧,装得可真像,一个被朋友利用、伤心又委屈的小可怜形象就出来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关係一刀两断,以后各走各的阳关道。 至於她提到的陶秀娥,那女人坏到骨子里了,她娘家的亲姐姐,可以说把原主利用得彻彻底底。 柳月如听了陶宛宛的话,脸都气绿了,心里暗骂陶秀娥,你这小人,跑到这儿来嚼舌根,你给我等著,要是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看我不收拾你! 季怀安坐在树枝上,目光追隨著陶宛宛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这妞儿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陶宛宛一路狂奔进山里,累得气喘吁吁,直接瘫倒在地上,哎呀,不行了,才跑了两公里就到极限了。 喘息之间,陶宛宛好像看到一群小鸟在眼前飞来飞去。 得赶紧锻链身体了,刻不容缓! 陶宛宛摸摸自己黑胖的脸颊,自言自语道,来到这里还没好好看看这副身躯的脸呢,不知道这张脸还有没有救。 摸起来鼻樑挺拔,嘴巴也不大,感觉还有救。现在,陶宛宛特別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镜子,看看怎么能把这张脸变得更好看,她要儘快摆脱“黑胖丑”的形象。 现在呼吸已经平稳了,陶宛宛从地上爬起来,休息一下后站了起来,希望今天能找到宝贝,去镇上换点钱,为变美做准备。 季怀安一直跟在陶宛宛后面,看著她越走越深,这女人好像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季怀安隨手捡起一块石头,朝著陶宛宛附近的树叶扔过去。 “噗通”一声,陶宛宛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声音? 陶宛宛迈著大步,像个小坦克一样衝到旁边的草丛里躲起来,心里嘀咕著:“不会真有啥猛兽吧?我可不想这么背!” 藏了大概十五分钟,四周静悄悄的,啥动静也没有。 陶宛宛终於鼓起勇气从草丛里钻出来,找了一根结实的棍子,握在手里感觉踏实多了,继续她的探险之旅。 越往深处走,地面越来越湿,树木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陶宛宛心里开始有点儿发毛,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又想到家里人瘦得跟竹竿似的。 她咬咬牙:“管他呢,今天就算死,我也得带点儿吃的回去!” 突然,“咔嚓咔嚓~”的声音吸引了陶宛宛的注意,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华农兄弟那竹鼠的叫声。 陶宛宛躡手躡脚地朝声音的来源摸过去,声音越来越大,一只胖乎乎的黑色竹鼠映入眼帘。 陶宛宛紧握棍子,一个箭步衝上去,一棍子敲在竹鼠的脑门上,竹鼠摇摇晃晃地倒下了,陶宛宛赶紧抓住它的尾巴,把它扔进了背后的背篓里。 既然这儿有竹鼠,那不远处肯定有竹林,竹鼠吃竹子,多抓一只,肚子饱饱的,还能赚点银子,想想就开心!陶宛宛迈著小短腿,兴冲冲地去找竹林了。 找了一大圈,结果让人超级失望,连根竹子的影子都没见著,累得不行的陶宛宛,找了个空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休息了半个时辰,陶宛宛又站了起来,她今天就是不信邪,有竹鼠怎么可能没竹林呢! 斗志满满地陶宛宛没注意到脚下鬆软的泥土,没走几步,泥土就塌了,她脚下一滑,尖叫著,消失在季怀安的视线里。 季怀安赶紧从树上跳下来,眉头紧锁,飞快地跑向陶宛宛掉下去的地方。 陶宛宛满手是血地抓住一棵小树苗,脚下是几十米深的小悬崖,掉下去不死也得半残,嚇得一身冷汗的她,先深呼吸两下,然后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不是挺能闹腾的吗?”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季怀安看著满手是血的陶宛宛,眼神变得深邃。 “救命……”陶宛宛声音颤抖地向季怀安求救,同时伸出左手,希望他能拉她上去,她真的害怕极了,这身体这么沉,小树苗这么细,下一秒可能就摔下去了。 季怀安看著陶宛宛眼里的绝望,心中触动,他伏下身子,伸手拉住陶宛宛的左手,她的左手冰凉,手心里全是冷汗,看样子是知道怕了。 他猛地一拉,陶宛宛就像被弹弓发射似的飞了上去,整个人软绵绵地坐在地上,嚇得一动也不敢动。 “走吧,咱们回家。”季怀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子,把里面的药粉撒在陶宛宛受伤的手上。那疼痛感让陶宛宛从惊慌中清醒过来,“这是啥玩意儿啊,哎哟~疼死我了。” “疼就对了,疼才能长记性。”季怀安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迈步。 陶宛宛也赶紧站起来,闻了闻手上的药味,然后紧跟著季怀安往前走,“不是说好下山回家吗?怎么往这边走啊?” 按理说,应该顺著原路返回才对。 “这边下山,路近。”关键的是这边下山人少,他可不想听到任何閒言碎语。 这条路陶宛宛从没走过,她全神贯注地盯著山路,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宝贝呢。 “季怀安,等等我。”几株绿色的植物引起了陶宛宛的注意,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生薑吧? 陶宛宛从背篓里掏出小铲子,猛地一挖,嘿,还真是生薑!这可是个宝贝,炒菜去腥味,还能做成美味的生薑呢。 季怀安看著陶宛宛两眼亮晶晶地挖著那些不能吃的麻嘴块,心里默默嘆了口气。昨晚娘还说她媳妇儿在山上遇见神仙,变得机灵了,可现在看来,她不仅没变聪明,反而比以前更迷糊了。 挖了小半篓生薑后,陶宛宛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咱们可以走啦。” 两人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引起了陶宛宛的注意。 老话说得好,有水就有鱼,有水就有虾,还有那让人爱不释手的螃蟹呢。 第7章 抓鱼 “季怀安,等等我啊!这附近有小溪吗?”陶宛宛一边问一边四处打量,她那圆滚滚的身材让她看起来特別可爱。 可爱?季怀安立刻摇头,可爱这个词儿可不適合她。怎么也不可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这女人跟可爱相差十万八千里,“往那边走,有一条小河。” “走起,咱们去那边试试能不能捞几条鱼。”陶宛宛一边说著,一边朝著季怀安指的方向飞奔而去。等季怀安慢悠悠走到河边时,陶宛宛已经光著脚丫子下水啦。 看著她粗壮的黑腿,季怀安眉头紧锁,心里嘀咕著:那神仙到底跟她说了啥,让她变得这么彻底呢? 以前这妞儿虽然有点邋遢,但总是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似的,现在居然在大庭广眾之下脱鞋脱袜的,脸上一点害羞的表情都没有。 伤风败俗! “阿嚏——” 陶宛宛打了个大喷嚏,那劲儿大得让她在水里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扑通一声就倒下了,“救……救命啊……” 河水哗哗地往陶宛宛嘴里灌,呛得她直咳嗽。 季怀安动作快如闪电,跳进水里,一把把陶宛宛拉上了岸,她手里还紧紧抓著一条鱼呢。 都这节骨眼了,还抓著鱼不放,季怀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咳咳咳……咳咳咳……”陶宛宛咳得厉害,心里纳闷,自己一个丛林探险的老手,怎么今天这么脆弱了呢? “我去捡点柴火,那边有个山洞,你先去那儿等我,衣服烤乾了再回家。”两个人湿漉漉的回家,要是被瓜田村那些爱八卦的婆娘看见了,肯定又得说个没完。 “行嘞!”陶宛宛应声,她可不想穿著湿漉漉的衣服到处跑,能烤乾衣服顺便把手里这条鱼也烤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肚子都咕咕叫了呢。 季怀安捡完柴火回到山洞,陶宛宛已经把鱼收拾得乾乾净净,鱼身上抹了层薑汁,鱼肚子里还塞了几片生薑。 点起火来,陶宛宛就开始忙活烤鱼了,季怀安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手里拿著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著。 不一会儿,烤鱼的香味就飘出来了,季怀安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烤鱼对他来说並不陌生,他吃过的烤鱼可不少,但这么诱人的香味,他以前还真没闻过。 “搞定啦!”陶宛宛吹了吹烤鱼,用木棍把烤好的鱼分到叶子上,分成两份,递了一份给季怀安,“来,尝尝看。” 季怀安接过那金黄酥脆的烤鱼,咬了一口,那股子焦香味道简直让人无法抗拒,鱼的腥味一点都没有,鱼的香味却完美保留,吃起来爽口极了,这鱼,说真的,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鱼了。 陶宛宛一口咬下去,那鱼肉鲜美得让她差点儿泪流满面!虽然啥调料都没放,但就是这种原汁原味,让鱼肉的香气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她掌握火候的功夫真是一流,这鱼简直好吃到爆! 陶宛宛吃完半条鱼,嘴巴吧唧吧唧的,看起来还意犹未尽呢!这具身体得吃五六条才能饱,这半条下去像没吃的一样。 还想吃! 这个点子已经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啦! 可自己的钓鱼技术实在是烂到家了,陶宛宛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季怀安身上。这哥们儿,身材高挑,手脚修长,一看就是钓鱼的高手。不过呢,他这人可真难相处,怎样才能让他去钓鱼呢?陶宛宛苦思冥想,足足琢磨了十五分钟才鼓起勇气开口。 “咳咳……你觉得这鱼味道如何?”陶宛宛盯著季怀安身边的鱼骨头,心想这鱼应该挺对他的胃口,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吃得一乾二净。 “还行。”季怀安稍微低著头,有点儿懊恼,他怎么吃这么快呢,这下那个女的肯定又在那儿得意洋洋,说不定一会儿又要开始对他冷嘲热讽,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 一想到这,季怀安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他这一阴沉,陶宛宛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到底“还行”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算了不管了! “那你还想不想再吃,我捕鱼的技术有点儿烂,那个……那个你要不要自己抓一些,我来给你烤。”说完,陶宛宛赶紧低下头,说实话,她有点儿怕这个男人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冰冷的眼神里有一丝嗜血。 季怀安瞅著陶宛宛低著头,不知道在琢磨啥,眉毛一挑,站起身来,“我去抓鱼,你去生火。” “行行行,交给我!”陶宛宛乐呵呵地应道。 …… 不愧是军营里出来的,陶宛宛看著季怀安手里那三条肥美的鱼,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你等著,我马上给你做好。” 一人一条,这次依旧是大口吃肉,陶宛宛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减肥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衣服干了,两人下了山,季家人还没回来,陶宛宛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开始做饭了。 陶宛宛把红薯扔进锅里,开始收拾鱼,这鱼是刚才在山上特意留下的。 这时候,背篓里的竹鼠饿得直哼哼。 季晓栋一进门,就瞅见背篓里的竹鼠,他从来没见过这小东西,好奇地伸手想去摸摸,结果竹鼠一扭身子,张嘴就要咬他,嚇得季晓栋往后一跳,左脚绊右脚,一屁股坐地上了。 季有田走进院子,就看到小孙子一脸惊恐地盯著背篓,他凑近一看,是只竹鼠,这玩意儿可不好惹,这是打哪儿来的呢? 他这孙媳妇不会是爬山去了吧? 这也太离谱了吧,真的太离谱了! 陶宛宛手里捧著红薯,正好看到爷爷在那儿研究竹鼠,一脸不对劲。她立马把红薯搁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说,“爷爷,今天怀安带我去山脚下散心,这小傢伙自己跑我脚边,我觉得挺可爱的就带回来了。对了,爷爷,今天怀安还在村里的那条河里抓到了一条超大的鱼呢。” 季怀安在屋里假装打盹,听到陶宛宛的话,眉头一皱,这女人编故事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你这运气真是好到爆,这叫竹鼠,只有深山里的竹林才有。”陶宛宛撒谎的样子太自然了,季有田压根没怀疑。 “爷爷,它吃啥呀?”虽然刚才被嚇了一跳,季晓栋对这个小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吃竹子……” 陶宛宛看著爷爷和孙子相处得这么开心,这事应该算是瞒过去了,“爷爷,爹娘还有小姑怎么没一起回来?” 第8章 闹事 “她们去姥姥家借粮食了。”一提起这个,季有田脸上的忧愁又涌上心头。他儿子儿媳已经出门一个钟头了,按理说早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影儿呢? 季有田轻轻拍了拍小孙子的头,站在院子门口,眼睛盯著远方,好像在期待著什么。 陶宛宛看著爷爷的背影,把院子里的红薯重新放回锅里,然后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陪著爷爷一起等。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季晓溪眼睛红红的跑回来了,直接衝进屋里,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哭声。 看起来,借粮食的事情不太顺利。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柳氏和季大贵一脸苦相,从外面走了进来,两手空空,柳氏眼睛都哭红了,看起来不仅没借到粮食,还受了委屈。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吃的都没借回来?”季有田没想到儿子和媳妇竟然空手而归。 “爹,我和孩儿娘连她娘家的门槛都没迈进去。”季大贵像霜打的茄子,说话都没了力气。 “爸,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我得躺下休息会儿。”柳氏脸色苍白地走进屋里,季大贵紧隨其后,今天那老太婆的话实在太过分了,连他这个大老爷们都听不下去,更別提孩子他妈了,他现在特別担心柳氏会想不开。 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这得受了多少委屈啊,陶宛宛决定去探个究竟,她轻轻地敲了敲小姑的房门,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这时候可不能文縐縐地问能不能进来,小姑那脾气,肯定不会让你进来的,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先进来再说。 “你进来干嘛,出去!”小姑季晓溪带著哭腔,伸出手指著门口,让陶宛宛出去。 陶宛宛可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人,她满脸担忧地凑到小姑身边问道,“小姑,今天柳家人是不是欺负你们了?” 季晓溪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眶红红的,使劲摇头,嘴唇紧咬,倔强地说:“没那回事!” “真的没那回事?”看起来不像啊,要是没被人欺负,怎么一个个都这副模样。 “我说没就是没,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小姑脸色冰冷,厌恶地瞪著陶宛宛,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被柳家人欺负就算了,现在还被这头猪嘲笑。 “小姑,你这人真是窝里横,就知道欺负我,吼我,有本事你去吼柳家人啊,被人欺负了,只会往肚子里咽,这算什么本事!”小姑季晓溪的態度让陶宛宛急了,直接激將法上阵。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是不知道柳婆子有多不讲理,她们一家都是不讲理的,要是你去,估计会被对方打死!”本来就气得要死的季晓溪,听了陶宛宛这话,胸口闷痛得不行。 “那也不一定,我要是去肯定不会被柳家人欺负。”陶宛宛轻描淡写地回击季晓溪。 季晓溪气得站了起来,和陶宛宛对峙,大声吼道,“行,你不会被欺负是吧,那你现在就去把我的头给我拿回来,你要是拿回来了,我就信你不会被欺负,你要是没拿回来,以后你就別在我面前出现!” “得嘞,我这就去!”陶宛宛话音刚落,就从小姑的房间窜了出来,直奔厨房,抄起菜刀就冲了出去。 季晓溪看著陶宛宛那架势,背后直冒凉气,心里嘀咕著:“这陶宛宛平时就挺野的,今儿不会真闹出什么大事吧。” 越想越害怕,季晓溪扯开嗓子对季大贵和柳氏的房间喊道:“哥、嫂子,快点去柳家,陶宛宛拿著菜刀去柳家找事了!” 柳氏在屋里正抹著眼泪呢,一听季晓溪这话,啥也顾不上了,推门就往外跑,“晓溪,出啥事儿了?” “嫂子,你快去柳家看看吧,陶宛宛拿著菜刀去柳家了。”季晓溪急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利索了。 “啥?”柳氏一听,嚇得脸都白了,赶紧小跑著往柳家赶,季大贵也紧隨其后。 季有田也想跟过去,可还没迈开步子就被季怀安给拽住了,“爷爷,您在家照看晓栋,我去就行了。” “没错,爹,怀安和我一起去就够了,您在家照看晓栋。”季晓溪顺著季怀安的话劝道,爹年纪大了,柳家人那嘴脸,別到时候把爹气出个好歹来。 “行,怀安,你这孩子稳重,快去柳家,千万不能让陶宛宛闹出人命来,这都什么事儿啊……”季有田一边抱怨著,季怀安就带著季晓溪往柳家赶。 陶宛宛一路小跑到了柳家门口,柳家正热热闹闹地吃著晚饭呢,院子里的大门关得紧紧的。仔细一听,他们居然在那儿说季家的坏话,说的那叫一个难听啊! 陶宛宛二话不说,“砰“地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大门上。 院子里的人被嚇得尖叫起来,然后气呼呼地衝著门外喊道:“哪个没良心的敢踹我们家的门,要是门坏了,我们柳家跟你没完……哎呀,这不是季家新娶的媳妇儿嘛。“ 开门的妇人,眼睛往上吊著,乾瘦的脸上掛著满满的讽刺。 陶宛宛“唰“地一刀砍在门上,“今天是谁抢了我家小姑的头!快点给我交出来。“陶宛宛凶巴巴地瞪著院子里坐著的每一个人。 院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在,柳婆子、柳家大嫂、柳如墨一个不少。 柳家有三个宝贝疙瘩,俩闺女一个小子,那俩闺女就是柳氏和柳如墨,跟季晓溪年纪差不多。 柳家大儿子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小子,听说学习棒棒噠。柳老头前几年身体不太给力,就走了,现在柳婆子和小女儿都跟著大儿子一起生活。 院子里的人们看到门上掛著的那把闪亮的菜刀,心里都直打哆嗦,他们都知道陶宛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陶宛宛不是跟季家不对付吗? “哎呀,没人敢站出来吗?”陶宛宛又是一脚猛踹门板,“砰”的一声巨响,院子里的一个小姑娘嚇得脸色都变了,她赶紧把口袋里的头往深处塞了塞,然后低著头,不敢抬头看。 陶宛宛那与生俱来的流氓气质,让柳婆子心里直打颤,她那混浊的眼睛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救命啊,救命啊,季家杀人啦,杀人啦——” 柳婆子瞅准了门口聚集的村民们,开始上演一出闹剧,她心里盘算著,得让大伙儿把陶宛宛这丫头赶出村子。 “哎呀,这不是季家新娶的那位媳妇嘛,早就听说她性格古怪,今儿个一见,还真是不假,瞧她手里拿著菜刀,这是要干啥呀?” “可不是嘛,陶家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啊,养出这么个厉害角色,季家也真是够倒霉的,谢……” “哎,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呢,继续说啊,你……” 说话的人偷偷往陶宛宛那边瞥了一眼,只见陶宛宛正一脸不屑地盯著他们,手里那把菜刀闪著寒光。 问话的这位立马闭上了嘴巴。 第9章 头花风波 季家的人正急匆匆往柳家赶呢,半道上遇到了几个刚从柳家回来的傢伙。一看到柳氏,他们就七嘴八舌地开始八卦起来。 “柳氏啊,你们家新娶的媳妇儿可真是个狠角色,拿著刀就冲你娘家去了,看那架势是要跟你娘家决一死战啊!柳氏你得赶紧去拦著点。” “晓溪,柳家到底抢了你什么样的头啊?我看那陶宛宛为了那个头,简直想把柳家人给生吞活剥了。” …… 柳氏一听这事儿,心里那个慌啊,赶紧撒丫子往柳家跑,心里就一个念头:千万別出啥岔子!终於到了柳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她嚇个半死。 只见陶宛宛正揪著柳家小姑柳如墨的头髮,那小姑哭得稀里哗啦的,根本不是陶宛宛的对手。 柳家大媳妇儿想把柳如墨救出来,结果还没靠近呢,就被陶宛宛一脚给踹飞了。 疼得她直喊疼。 柳氏一看这情形,赶紧衝上去扶柳家大媳妇儿。大媳妇儿正憋了一肚子火呢,一看柳氏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柳氏,你这心肠也太狠了吧,让陶宛宛来我们家闹事,你不知道咱妈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气吗?要是咱妈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嫂子,我……” “別跟我解释,快把那个贱人带回去!”柳家大媳妇儿居高临下地看著柳氏,就像在看一条小狗。 柳氏一听这话,赶紧去拉陶宛宛,“陶宛宛,你快放手,我们回家。” 陶宛宛看著柳氏那害怕又软弱的样子,嘆了口气说,“娘,她们抢了小姑的东西还没还呢,凭什么回去?” “陶宛宛!”柳氏语气严厉,眼神里满是责备地看著陶宛宛。 哼,这一家子,对外人温顺得像只小绵羊,对自己人却凶得像头狮子。 “我可不回去,娘,咱们又不是没理,怕啥!我知道您对姥姥好,但也不能包庇她们做坏事啊!”陶宛宛说著,又狠狠地扯了柳如墨的头髮一把。 柳如墨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姐,你让陶宛宛放手吧,我好痛!”这丫头,手真够狠的。 “陶宛宛,快点!”柳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把抓住陶宛宛的手,“怀安,你得立刻把这坏媳妇给赶出去,现在就去,大贵,你赶紧去村长那儿拿笔墨来。” 陶宛宛没想到柳氏会这么直接,她手一松,头髮都差点被拽下来,她赶紧朝季怀安那边瞄了一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季怀安。 柳如墨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嗖地一下躲到了柳婆子的身后。 “娘,我觉得陶宛宛说的挺在理的,小姑,你的头到底是谁给抢了?”季怀安没搭理休妻的事,反而拋出了个新问题,直接问季晓溪。 陶宛宛心里有点纳闷,按她对季怀安的了解,他不是应该巴不得把她赶走吗?难道是时机不对?还是她现在的性格让他刮目相看了? 陶宛宛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季晓溪则瞪著柳如墨,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有些人抢东西的时候挺厉害,怎么,现在就不敢承认了?抢的时候不是挺有胆量的吗?” 柳如墨本来躲在柳婆子身后,听到这话,气得直咬牙,她愿意把东西给谁,那是她的福气,季晓溪这是什么態度? “季晓溪,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 “晓溪啊,你自己的头丟了,就赖在我们家不走了?现在还想赖在我们如墨头上?”柳婆子这招真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她面不改色,一脸无辜,好像她说的都是事实。 季晓溪被气得喘气都急了,“柳奶奶,你这是啥意思?”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我啥意思都没有,你这个小坏蛋是不是听不懂啊,二妮,你那恶媳妇儿赶紧休了吧,看看她把你小姑子都带成什么样了,晓溪,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买头,我听说你也没啥钱,难道是想赖在我们家让我们给你买一个?嘖嘖!你这性格,以后谁敢娶你?”柳婆子声音大得像打雷,她这么一说,村民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季晓溪虽然在家挺泼辣的,但毕竟是个姑娘家,脸皮薄,在柳婆子这一番不要脸的黑说白下,季晓溪气得脸都红了,一直喊著,“你胡说,你胡说……” 她这话对柳婆子一点影响都没有。 陶宛宛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姑,有人抢你头的时候,难道没人看见?” 陶宛宛这话让季晓溪气得打结的思路一下子通了,“有,嫂子,你当时在场,你说我的头是不是被柳如墨抢走了?” “二妮啊,说话前得三思而后行,別一不小心撒了谎,让咱们老柳家对你失望透顶。以后你要是有啥事儿,咱们老柳家可不会伸出援手哦。”柳婆子还没开口,那警告就像连珠炮似的轰过来了。 柳婆子的话里藏著掖著的,意思就是,你今天不帮娘家,娘家就跟你一刀两断。 在那个年代,娘家要是跟女儿断了关係,那女儿可就惨了,会被大家戳著脊梁骨骂,什么不孝女啊,难听的话多得是。 柳氏看著小姑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默默低下了头。是啊,她確实看到小姑子的头是被抢的,但娘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嫂子,你怎么闷声不响的,快点说说看嘛!”季晓溪急切地盯著柳氏,巴不得她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季晓溪,你对我姐姐这是啥態度啊,急啥急?难道是想逼我姐姐说谎不成?”柳如墨瞧著季晓溪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心里乐开了。 活该,一个破头也值得她这么较真,今天非得让她吃个大亏不可。 陶宛宛瞅著柳如墨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心里头直想吐,这老柳家的傢伙们真是让人受不了。她刚到这儿,就瞅见柳如墨手里攥著个白的头,一见她进来,慌里慌张地就往胸口口袋里塞。 说白了,小姑的头就在柳如墨的胸口窝著呢。 “娘,小姑的头是不是被她们给抢了?”季怀安目光锐利如鹰,直勾勾地盯著柳氏。 “我……”柳氏在柳婆子那锐利如刀的眼神下,刚想说两句,又害怕地把头低了下去。 第10章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看热闹的村民们开始不耐烦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柳氏快点说话。 “柳二妮,你到底看没看见,快说呀,吞吞吐吐的算怎么回事儿。” “对啊,难道真的是晓溪在撒谎?” “不会吧……” 季晓溪听著村民们的议论,拳头握得紧紧的,脸气得越来越红,她狠狠地盯著柳氏。 柳氏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柳婆子一看这情形,眼睛一挑,得意洋洋的,正打算再给季家人来个难堪,可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陶宛宛给截住了。 “啪啪啪……” 陶宛宛挥动著肉嘟嘟的小手,拍了拍说:“哇塞,这戏码太精彩了!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可以的了,没想到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姥姥,你们才是真正的高手啊,简直不是人!” “陶宛宛,你敢说什么?我柳婆子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侮辱呢,今天非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柳婆子一边说著,一边像头猛虎一样朝陶宛宛扑去,气势汹汹。 柳婆子一扑过来,之前一直藏在她身后的柳如墨就露馅儿了。 陶宛宛一边躲闪著柳婆子,一边悄悄地往柳如墨那边挪动,结果一个不小心,左脚绊到了右脚,整个人就直挺挺地朝柳如墨扑了过去。 事件发生得如此迅速,柳如墨甚至没有机会进行反抗。只见陶宛宛一把扯在她胸口的衣服上就听见“刺啦”一下,柳如墨的衣服因为陶宛宛摔倒给扯破了。 村里的单身汉们,一瞧见这等撩人的画面,全都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带著点猥琐的眼神盯著柳如墨看。 柳如墨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尖叫起来,心里想:“我可是要嫁给大官的,要是名声臭了,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 “你这个挨千刀的,还傻站著干嘛,快去给如墨找件衣服来,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不准看,不准看!”柳婆子回过神来,气得直跺脚,她怒目圆睁地瞪著柳家大嫂,嚇得柳家大嫂赶紧跑进屋里拿衣服。 柳婆子说的那些没眼力见的傢伙,却在一旁笑嘻嘻地开著不害臊的玩笑。 在一片混乱中,柳如墨头上的白色头不翼而飞,掉到了地上。那些八卦大妈们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开始对柳如墨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 “快看快看,那不是晓溪说的那朵头吗?” “真是让人意外,如墨竟然是这样的人!” …… “那是我的头!我辛辛苦苦攒钱买的,上面还有我亲手绣的晓溪二字呢,王秀才可以证明,这两个字可是我特地向他请教的。”季晓溪捡起地上的头,向大家展示上面的小字! 这下子,村民们彻底沸腾了。 柳如墨虽然心机深沉,毕竟还是个孩子,在村民的议论声中,她嚇得脸色苍白,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柳婆子朝著季晓溪“呸”了一声,准备开始她的顛倒黑白,“你这个小贱人,胡说什么呢,这明明是你硬塞给我们家如墨的,我都告诉如墨不要什么破烂,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被你这个小人算计了!” “硬塞?我家小姑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头塞进她的里衣里?如墨姑姑,你的衣服这么容易脱吗?”陶宛宛毫不留情,直接回击柳婆子。 “你……你……”柳婆子气得头晕目眩,差点儿没站稳,摇摇晃晃地差点儿倒下。 柳家大嫂赶紧衝上去扶住柳婆子,一边扶一边怒气冲冲地对柳氏吼道,“柳二妮,你这个不孝女,还不快点让她闭嘴,看看娘都被你气成啥样了!” “我……” “娘,你怎么了?爹,你快点扶住娘。”柳氏话还没说完,季怀安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柳氏的同时,用身体挡住了村民们的视线,右手做砍刀状,往柳氏后脖颈一砍,柳氏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季大贵急匆匆地跑过来,从儿子手里接过媳妇儿,一脸焦急。 “可能是被她们气晕过去了。”季怀安眼神在柳婆子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柳氏身上。 季大贵向来宠溺柳氏,这会儿也顾不上別的了,抱起柳氏就道,“怀安,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带你娘去大夫那里看看。” “嗯。” 陶宛宛看著眼前这一幕,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柳氏明明精神得很,怎么一下子就晕了?难道那个男人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有鬼。 “小姑,这头是你硬塞给她的?”季怀安一句话,又把村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头上,柳如墨心里气得直跳脚。 “我没有硬塞给她,是她抢的,这头我多珍惜啊,就连我最好的朋友梨我都没捨得给她戴。”季晓溪擦了擦头上的灰尘,心疼得不得了。 “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塞给我们家如墨的,你这个贱人,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柳婆子靠著柳家大嫂,骂骂咧咧。 “越是心虚的人叫得越响,你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撕烂嘴,嚇唬谁呢,我陶宛宛从来没见过有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不喜欢的人!大傢伙儿,你们想想,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不喜欢的人吗?”发动群眾的力量才是真理! “肯定不会啊,我喜欢的东西怎么会送给不喜欢的人。” “对啊……” “你们別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想赖我们家如墨,她季晓溪就是嫉妒我们家如墨!”柳婆子脸色慌张,一边说一边狠狠掐了柳家大嫂一把。 柳家大嫂痛得脸都扭曲了,“对,我婆婆说得对,她季晓溪就是嫉妒我们家如墨,嫉妒我们家如墨长得漂亮。” “我看你们今天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原本还想著我们是亲人,给你们一个自己承认错误的机会,现在看来,是我们太善良了,小姑,你把头给我。”柳家人一直咬著“陷害”这个词不放,陶宛宛决定拿出直接的证据,让村民们都知道,到底是谁陷害谁。 季晓溪一脸迷茫地把头递给陶宛宛,她不明白陶宛宛要头干嘛。 陶宛宛接过头,举起来让村民们看清楚,道,“大家看看头的边缘里面,这里有一抹橘红色,你们再看看柳如墨的指甲。” 柳如墨的指甲都是橘红色的,顏色还很鲜艷,这是用凤尾裹了指甲形成的。 第11章 推理 “柳如墨,你这指甲啥时候搞的?”今天非得跟柳家人摊牌不可,陶宛宛也懒得装了,直接从柳如墨的小姑变成了直呼其名。 “我……我今天做错了什么?”柳如墨裹著衣服,一脸警惕地看著陶宛宛。 “大家瞧瞧,如果是我小姑给她的,那这橘红色顶多粘在头外面,怎么会粘在里面呢,只能说明,她跟我家小姑抢过。”陶宛宛开始推理了。 “对啊,你们看这橘红色真的在里面。”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如墨用手指戳了戳里面,那也会粘在里面啊。” “对,大家说的有道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那大家看这里。”陶宛宛把头另一边的里面扒拉出来,给大家看,这里有一滴很小很小的血跡。 等到每个人都看到並且在议论的时候,陶宛宛把季晓溪的手举了起来,“我家小姑的这根手指上有一个伤口。” 陶宛宛的话音刚落,柳如墨原本缓和的脸色又变得惨白。陶宛宛的推理全中了,而且季晓溪手上的那道伤痕,正是她在抢夺头时不慎划伤的。 现在看来,装晕才是明智之举,柳如墨眼睛一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柳婆子哭得死去活来,指挥著柳家大嫂把柳如墨抬进屋里,赶紧去请大夫。 陶宛宛在一旁看著这齣戏,悄悄地溜到季怀安身边,轻声问,“接下来,咱们是追究还是放过?” “当然追究。”季怀安毫不犹豫地回答。 陶宛宛一听,条件反射般地竖起了ok的手势,季怀安看著陶宛宛那竖起的三根手指,眉头紧锁。 大夫终於来了,仔细地把脉,时而皱眉时而放鬆,最后缓缓地说,“如墨姑娘这是怒火攻心,气血逆流……” “大夫,我家如墨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柳婆子焦急地盯著大夫,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她的焦急中似乎还夹杂著一丝不安。 那种心慌慌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担心坏事被发现的心慌。 “等我扎完针,休息一两个小时,如墨姑娘就能醒过来了。”大夫一边摸著鬍子,一边从他的药箱里掏出针灸针。 柳如墨躺在床上,一听说要扎针,身子就微微地颤了一下。 陶宛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周大夫,您打算扎哪些穴位呢?”陶宛宛心想,不插一脚进去,简直对不起床上那位“戏精”。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你问这个干嘛?”周大夫眉头一皱,不悦地盯著陶宛宛,关於这个女人的传闻,他早有耳闻,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存在。 “周大夫啊,我听说啊,要是有人晕倒了,得扎人中穴,这事儿您知道吗?我这不是来向您討教討教嘛。”陶宛宛说话时语气里满是真诚,態度也特別谦虚。 周大夫一听这话,心里的偏见稍微缓和了一些,便说:“对对对,晕倒了確实得扎人中穴,还有少冲穴……这几个穴位是关键。” 周大夫一口气说了五个穴位,说扎这些地方都不会太疼,陶宛宛心里却在想:“这怎么可能呢!”她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响。 “周大夫,那如果把合谷穴、內关穴……这些穴位也加上去,会不会效果更棒呢?”陶宛宛一口气报出好几个穴位,其中有些穴位扎起来可是相当疼的。 一开始周大夫没太在意,但听著听著,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越想越觉得陶宛宛说的穴位都挺有道理的。他那点对陶宛宛的成见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看著陶宛宛说:“这些穴位搭配得真妙啊,这么一来,如墨姑娘肯定能马上醒过来。” 说著,大夫就准备扎针。 陶宛宛一看这情形,赶紧喊停:“周大夫,等等等等!这几个穴位扎下去,那感觉可不一般,就像被一群马蜂狠狠地蜇了,疼得你直想跳起来!而且,酸痛感也超级强烈,就像有人在你肌肉里拧螺丝一样!” 陶宛宛把疼痛描绘得活灵活现,躺在床上装晕的柳如墨,听得是脊背发凉,拳头紧握,全身都在颤抖。 季晓溪在旁边听得汗毛直竖,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声地问季怀安,“怀安,这几个穴位真的有那么痛?” “嗯。”季怀安眼神一直放在陶宛宛身上,他敷衍地回应了一声,又接著打量著陶宛宛,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虽然有点儿疼,但墨姑娘现在昏迷著呢,肯定感觉不到那剧烈的痛楚。”周大夫赞同地点头,手一抬,准备下针。 手还没下去,再次被陶宛宛打断,“周大夫,如果被扎针的人没有昏迷,那会怎么样啊?” “哎呀,这事儿可麻烦了,万一这人疼得乱扭,我的针可就断在里头了……” 大夫话音刚落,柳如墨眼皮就一个劲儿地跳,周大夫话音刚落,准备下针,柳如墨突然睁大眼睛,一个翻身滚到旁边,嘴里喊著,“別扎我,別扎我,我醒了,真的醒了。” 她这一连串的反应,把大夫嚇得一跳,手里的针差点扎到自己腿上,脸色立刻就变了。 “真是神医啊,周大夫,您这医术太神奇了,针还没扎下去,有的人就自己醒了!”季晓溪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明白了,她看著柳如墨,话里全是调侃。 大夫本来就心情不太好,一听季晓溪这么一说,气呼呼地提起医箱,嘟囔著,“不是我医术高明,是有些人心里不乾净,我还有事儿呢,先走一步!” 大夫话音刚落,就拎著医箱匆匆忙忙地走了。 柳婆子几次想拦住他都没成功!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明白了,这的事情也不用多说了,所以他们说话的声音特別大,说的內容也特別刺耳。 “这如墨孩子,年纪轻轻的,心肠可真够狠的。” “没错,真不知道將来谁家敢娶她,反正我们家是绝对不敢的。” …… 柳如墨听著这些閒言碎语,眼神里透著一股子狠劲儿,恶狠狠地盯著陶宛宛。 陶宛宛一瞥到她那眼神,立马做了个鬼脸,急急忙忙地说:“哎哟喂,我锅里的菜还煮著呢,別煮糊了,我得赶紧回去!”话音刚落,她就风风火火地往季家的方向衝去。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没必要在这儿跟老柳家纠缠不清,谁知道一会儿又会冒出什么乱子。 溜之大吉才是硬道理。 季怀安显然也是这么个想法,陶宛宛刚走,他就紧隨其后跟了上去。 第12章 鱼汤 季晓溪双手叉腰,衝著柳如墨一瞪眼,“以后还敢抢我东西不?老天爷看得清清楚楚,坏蛋迟早遭报应,哼!” 话音刚落,季晓溪得意洋洋地走出了柳家大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见没戏看了,也就慢慢散了。 陶宛宛和季怀安刚到家门口,就被爷爷季有田拦了下来,他一脸焦急,“怎么样,没惹出什么麻烦吧?你们爸妈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爷爷,我们是去讲道理的,又不是去打架,没事的。就是妈妈被他们气得晕过去了,不过爸爸已经带她去看医生了,晓溪一会儿就到家,我好饿啊,爷爷,锅里的鱼肉可以吃了吗?”陶宛宛轻描淡写地回答爷爷季有田的问题。 “怎么会被气晕了?是在周大夫那里吗?”陶宛宛的轻描淡写並没有让爷爷季有田放心,反而让他更加著急了。 “爷爷,別担心,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在於大夫那里。”季怀安试图安抚爷爷季有田的情绪,但爷爷现在心里七上八下,他紧紧抓住季怀安的衣袖,“不行,怀安,你得跟我一起去於大夫那里看看,我心里实在不踏实。” “嘿,您悠著点儿。”虽然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但家人的脾气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现在能让爷爷放心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亲自去瞧瞧。 爷爷跟季怀安一走,家里就剩陶宛宛和季晓栋了。季晓栋缩在墙角,偷偷地瞄著陶宛宛,心里那个紧张啊。 心里默默念叨著,爹啊娘啊,小姑啊,你们快点儿回来吧。 “锅里的鱼汤你喝掉了吗?”陶宛宛转过身,好奇地盯著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忙活啥的季晓栋。 “喝啦,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明天就去河里抓鱼,你別打我……”季晓栋开始还有点小声地回答陶宛宛,说著说著,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那瘦弱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两只手紧紧地抱住头,蹲在地上,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陶宛宛看著既心疼又觉得好气。 心疼的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学会看人脸色了。 可气的是,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这么胆小呢! “哎呀,你这是咋啦?”陶宛宛蹦蹦跳跳地跑到季晓栋旁边,打算蹲下来,摆出一副亲切的模样。 可肚子上的肉肉不给力,她蹲都蹲不下去,陶宛宛无奈地嘆了口气,只好换个姿势,一屁股坐了下来。 季晓栋瞪大眼睛,看著陶宛宛蹲在他旁边,嚇得他赶紧往旁边挪,结果动作太猛,一屁股坐地上了。手一不小心就和地上的尖石头来了个亲密接触,结果季晓栋的手掌心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痛得他眼泪哗哗往下掉。 嚇得他连哭都不敢大声,身体一颤一颤的,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陶宛宛心里的怒气全消了。她赶紧进屋拿了块乾净的布,又跑到院子里揪了几把能止血的草。 把草捣烂了,拉过季晓栋的手,把草敷在他的伤口上,再用布条把他的手缠紧,“这几天你可別碰水了,等手好了再碰,不然会感染的。” “感染?”季晓栋仰起小脸蛋,泪珠还掛在上面,他一脸懵懂,不知道发炎是啥玩意儿。 “呃……就是你的手烂了,要是沾了水,小心你的手就没了!”陶宛宛知道自己有点夸大其词,但效果槓槓的,季晓栋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样。 “明儿早上,你来我房间,我帮你换药,这止血的草药,能让你伤口好得快。”对待这个小傢伙,陶宛宛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哎呀,別別,不用这么费劲,过两天自然就好了。”季晓栋一边说一边把手藏到背后,儘量不让陶宛宛看到。 “这可不是费劲,这是救命啊!伤口要是感染了,没长好,那你的胳膊可能就保不住了……”陶宛宛用简单的话给季晓栋解释了破伤风的严重性。 季晓栋越听越紧张,嘴唇紧闭,小声地对陶宛宛说,“我……我明天一早就来找你换药,谢……谢谢你。” 被叫嫂子的感觉还挺好的,陶宛宛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说,“时间不早了,忙活了大半夜,估计大家都饿了,你过来帮我一起把鱼汤热一热,等他们回来就能吃了。” 两刻钟后。 季晓溪精神抖擞地从外面走进院子,一进门就闻到了诱人的鱼香,她迫不及待地衝进厨房,就看到季晓栋正坐在陶宛宛旁边,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季晓溪看到陶宛宛,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今天能洗清冤屈,多亏了陶宛宛的帮助,按理说,她应该向陶宛宛道谢。但是想到陶宛宛以前的所作所为,季晓溪这声谢谢就是说不出口。 她突然间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炉子旁边不动了。 一边给季晓栋讲著故事,一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瞄著季晓溪的陶宛宛,看到季晓溪像个木头人似的呆在那里,她先打破沉默,“是不是饿了呀?锅里的鱼汤,来一碗吧。” “嗯,好。”陶宛宛这话就像给了季晓溪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季晓溪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从旁边拿出碗,掀开锅盖给自己舀了一碗。 “这鱼汤真香啊!”锅盖一揭开,那鱼汤的香味直衝鼻孔,季晓溪急不可耐地端起碗,开始大口喝起来。 鱼肉燉得太久了,都化在汤里了,这让鱼汤变得更加浓稠了。 咕嚕咕嚕喝完一碗,季晓溪脸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这鱼汤是你煮的吗?”季晓溪好奇地眨巴著眼睛,这鱼汤怎么一点腥味都没有呢?她喝过的鱼汤也不少,但这么美味的,还真是头一回。 “没错,味道差吗?”陶宛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对自己的厨艺她可是信心满满。而且她刚才也尝了尝,虽然没加什么调料,但原汁原味的也挺对味。 唯一的小小遗憾就是鱼肉几乎都化掉了,不然一边喝汤一边吃鱼,那得多满足啊。 “真的好喝,这鱼怎么一点土腥味都没有?”季晓溪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陶宛宛听了,从锅里夹起一片生薑说,“这就是让鱼肉不腥的关键。” “这个?”这不是山上的野草根吗,这玩意儿能去鱼腥味?” “看,这姜,去腥味儿的利器。”陶宛宛边说边给季晓溪又舀了一碗鱼汤,“多喝点儿,还有好多呢。” 第13章 唱歌 哎呀,季晓溪脸蛋儿红扑扑的,鼓起勇气,趁著这难得的机会,赶紧把心里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今天这事儿,真的多亏了你。” 说完,她急忙拿起旁边的大碗,用碗边儿挡著脸,掩饰害羞的表情,咕咚咕咚地大口喝起来,好像那碗里的水能让她平静下来似的。 大碗刚好遮住她半边脸,只露出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在碗边儿下闪闪发光。 陶宛宛看著眼前这个有点慌张却又带著点孩子气的小姑娘,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嘀咕著:这小丫头,慌张中还透著点可爱呢。 这时候,旁边被冷落了好一会儿的季晓栋,轻轻拉了拉陶宛宛的衣角,眼睛里满是好奇的光芒:“嫂子,后来呢,孙悟空到底救出师傅没有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好像自己也跟著故事走进了那个神奇的西游世界。 刚才,陶宛宛正讲得绘声绘色,故事正讲到精彩的地方,门轻轻一响,小姑悄悄回来了。 季晓栋心里的好奇像潮水一样汹涌,但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眼神里满是期待,等著陶宛宛把那碗热腾腾的鱼汤递给小姑。 这一段故事,就像没完没了的黑夜,白骨精、孙悟空和师傅之间的故事继续上演,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猫在心里轻轻挠痒痒,让人急得不得了,特別想弄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嘿,你猜猜看?”陶宛宛笑得像朵一样,又坐回了灶台边那张古老的凳子上,继续讲著没讲完的故事,给季晓栋编织了一个奇幻的梦。 我猜,肯定是孙悟空用他的七十二变,大显神通,把师傅唐僧从危险中救了出来。毕竟,孙悟空可是个降妖除魔、无所不能的英雄啊! “对,孙悟空確实把师傅救出来了,然后他们就继续往女儿国的路走……” 陶宛宛回忆起《西游记》的情节,虽然具体的细节她有点记不清了,但小时候那种热爱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晰。现在她虽然长大了,对《红楼梦》、《三国演义》这些经典也越来越喜欢,但《西游记》带给她的那份纯真和幻想,还是让她难以忘怀。 陶宛宛讲故事讲得活灵活现,每个小细节都好像在她嘴里跳动起来,情节波澜壮阔,高潮迭起,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完全被吸引住了。 作为博主的她,讲故事的本事真是名副其实。 季晓溪本来只想喝完鱼汤就回屋躺下,结果一不小心听了陶宛宛讲的故事,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吱哟——” 院子里那扇老旧木门发出的悠长吱嘎声,陶宛宛的讲述就像被这声音打断,突然停了下来,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线给拉住了。 她轻巧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外,眼里闪烁著期待和好奇,“难道是他们,终於回来了吗?” 季晓溪和季晓栋的眼睛紧紧跟隨著陶宛宛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痒痒的,好像有无数小手在挠著,让人坐立不安。 那个没讲完的故事就像一颗悬在心上的青涩果子,既让人想尝一口,又让人焦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转折呢?那些还没翻开的篇章里,藏著什么惊喜或者挫折?他们的思绪跟著陶宛宛的背影飘向门外,心里充满了对故事结局的无限好奇和期待。 季晓溪心里琢磨著,那个圣僧最后到底有没有和女儿国国王走到一起呢? 季晓栋心里琢磨著,孙悟空后面是不是又打妖怪去了呢? 陶宛宛刚走出厨房,就看到公公季大贵搀著婆婆柳氏从外面回来,季怀安和爷爷也跟在后面。 “你们回来啦,肯定饿了吧,我这就去厨房盛鱼汤。”陶宛宛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 婆婆柳氏看她的眼神里带著不悦。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陶宛宛把锅里的汤均匀地分好,端出去,递给婆婆柳氏时,柳氏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责备的话。 递完汤,陶宛宛又回到厨房,开始烧水给大家洗澡,她觉得现在还是別在婆婆柳氏面前晃悠比较好。 她现在火气正大,等她气消了再说吧。 吃过晚饭的季晓溪和季晓栋,像小跟班一样跟著陶宛宛进了厨房。 “那个圣僧最后有没有和女儿国的国王在一起?”季晓溪一进厨房就急切地问陶宛宛。 陶宛宛往灶里添了把柴,认真地回答季晓溪,“没有,圣僧没和女儿国国王在一起。” “啥?为啥啊,女儿国国王那么棒?”季晓溪一脸期待变成愤怒,这和尚是不是瞎了,这么美的姑娘他居然不喜欢。 “因为他要去取经啊。”陶宛宛平心静气地跟季晓溪解释,以前她也觉得唐僧瞎了眼,但年纪大了,她好像慢慢懂了唐僧。 “唉。”季晓溪嘆了口气,这个故事的结局,她一点都不开心。 “我以前听过一首歌是关於女儿国国王的,你想听吗?”反正现在閒著,不如跟小姑聊聊天,增进增进感情。 “那是哪首歌?你会唱吗?要是唱得不好听,就別唱了。” 季晓溪对这首歌挺感兴趣的,但是,她心里有点倔,不想轻易听陶宛宛的。 再想想,陶宛宛这么粗獷的人,能懂什么吟诗作曲,唱什么歌啊? 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 “应该唱得还可以。”陶宛宛嗓子还不错,唱出来的歌应该不会太差。 “咳咳。”陶宛宛清了清嗓子,小声地唱道,“鸳鸯双棲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美不美……” 本来想笑话陶宛宛的季晓溪,结果陶宛宛一开口,她就笑不出来了。本来以为陶宛宛是个大老粗,不会唱歌,没想到她不仅会唱,唱得还特別好听。 再加上刚才听了圣僧和女儿国国王的故事,这歌听得人越来越伤心。 唱完一首歌,陶宛宛又往灶里添了把柴,“好了,唱完了。” “这歌听得我心里真难受,这歌叫啥名字?”季晓溪想让陶宛宛教她,这样她以后就能自己唱给自己听,可以天天唱著解闷。 第14章 卖竹鼠 “女儿情。”锅里的水咕嚕咕嚕地快开了,爷爷和爹娘他们可不兴每天泡澡,对他们来说,天天洗澡就是烧柴火的无底洞,他们就喜欢简单地抹一把。 说到季怀安,她可从没见过他在家里泡澡。家里人说,他好像每天都往后山跑,用那清洌的山泉水洗个痛快。 在这个温馨的小窝里,每天泡澡的就是她和小姑季晓溪啦。 “小姑,水温刚刚好,你先跳进去吧。”陶宛宛话音刚落,就打算溜之大吉了。 咱们这儿洗澡没专门的浴室,都是在厨房里解决,把门窗一关,就直接洗了。 “你等等。季晓栋,你先洗,陶宛宛,你出来,我跟你有话说。”说著,季晓溪拉著陶宛宛出了厨房。 她一直把陶宛宛拽到屋子后面,这才鬆开手说,“你能不能把这女儿请教给我?”季晓溪的话语间透露出些许尷尬和不自在,她首次向陶宛宛提出了请求。 心中那道坎似乎难以逾越,但她对这首曲子的喜爱之情溢於言表。 “当然可以,只是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明天再教你如何?”当前时刻,饭后正是洗澡高峰,她必须守在灶台边。 否则,一旦柳氏占据了灶台,鑑於她们之间的矛盾,她那愜意的沐浴时光恐怕就要泡汤了,柳氏会以各种理由,比如浪费柴火、浪费水资源来阻止她洗澡。 “好的,那我们就定在明天中午,你来教我。”季晓溪点头同意了陶宛宛的提议。 两人从屋后走向厨房。 当他们到达厨房时,季怀安正端著碗筷朝这边走来。在夜色中,季怀安的五官略显模糊,但那高挑的身姿,让陶宛宛不禁联想到玄彬,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悸动。 在现代,陶宛宛可是玄彬的忠实粉丝。 季怀安一抬头,就瞅见陶宛宛站在厨房门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他,那眼神儿里头的热辣劲儿,让他心中顿生异样,这女人是要吃了自己? 季怀安凑近了,陶宛宛眼里满是嫌弃。 哎呀!这不是她的玄彬! “吃完了?我来收拾吧,待会儿我叫你们去洗澡。”陶宛宛回过神来,眼神里的火气没了,接过季怀安手里的碗筷,往厨房走。 季怀安盯著陶宛宛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又是做饭又是收拾的? 季怀安压根儿没料到,陶宛宛忙前忙后,其实就为了保住今晚的洗澡时间。只要她守在灶台边,就能边烧火边洗个热水澡。 夜深人静时,陶宛宛终於如愿以偿,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然后美美地躺在床上。 明天她打算去镇上逛逛,顺便把竹鼠拿去换点银子,要是能买到床褥子和被子就太棒了,现在睡的这个简直硬邦邦的! 明天她还要…… 东想西想的,陶宛宛终於进入了梦乡。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第二天一大早,季家的大傢伙儿都兴冲冲地往田里赶,季怀安则去了运河那边忙活。陶宛宛在床上翻了个身,瞅了瞅窗外还黑乎乎的天,赶紧洗洗漱漱,准备往镇上赶。 陶宛宛肩上挎著个篓子,靠著原主的记忆,一路往镇上走。她走的时候可得小心,得避开村里那些人,不然被他们瞅见了,肯定又是一堆冷嘲热讽和八卦閒话。 嘿,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陶宛宛终於晃悠到了小镇。小镇的门口,摆著一块大石头,上面刻著“石祥镇”三个大字。 一踏进小镇,陶宛宛就发现这地方跟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以前的记忆里,这小镇全是买家,现在呢,全是卖家,也就是小贩们。 这不就是早起和晚起的差別嘛。 “美女,快来看看,我这儿有刚到的新货,脂粉哦,香喷喷的~”靠近入口的婶子,手里挥著帕子,热情地招呼著陶宛宛。 陶宛宛就顺著婶子的招呼走了过去,瞅了瞅摊子上的脂粉,挑了一盒看起来价格亲民的问,“婶子,这个多少钱?” “哎呀,这玩意儿才十文钱,美女要不要来一个试试?”虽然陶宛宛挑的是摊上最实惠的货色,但卖化妆品的大婶儿,笑容一点儿没少。 “大婶儿,我也想要一个,可我兜里没钱,大婶儿,你知道哪儿能摆摊吗?等我赚了银子,我肯定回来把这盒化妆品买走,这顏色真漂亮。”陶宛宛依依不捨地把化妆品放回原处。 卖化妆品的大婶儿一听她没钱,脸色稍微沉了沉,但一听到后面的话,尤其是夸她的化妆品好看,她立刻转忧为喜,“你打算摆摊卖啥呢?” “瞧瞧这竹鼠,纯野生的,昨天家里人刚逮得,婶儿,您瞅瞅。”陶宛宛一边说著,一边麻溜地把背篓卸下来,把里头的竹鼠展示给卖化妆品的婶儿看。 卖化妆品的婶儿好奇地探过头来,“哟,瞧这肥嘟嘟的,这竹鼠咋卖啊?价格合適的话我就带一只走。”她已经好久没尝过野味了,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婶儿,我这是头一回上镇上卖东西,行情我也不太懂,婶儿,我看您一脸慈祥,肯定是个心善的人,您给开个价吧。”陶宛宛对这里的价钱一头雾水,她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婶儿来定。 “哎呀,你这小姑娘胆子真不小,万一我是个坏蛋,你这宝贝竹鼠不就打水漂了?”卖化妆品的大婶虽然这么说著,但她的语气明显变得柔和多了,陶宛宛的信任让她心里美滋滋的,“这样吧,瘦猪肉二十文一斤,肥猪肉三十五文一斤,你这竹鼠平时可不常见,我给你四十文一斤,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就听大婶的。”陶宛宛爽快答应了。两人走到旁边的小贩那里,借了秤,这竹鼠足足有五斤重,卖化妆品的大婶一共给了陶宛宛两百文。 接过钱袋,陶宛宛数了数,十五文铜板叮噹响,她笑眯眯地把那盒心爱的胭脂买下,还额外挑了两个漂亮头,交易双方都乐呵呵的。 和卖胭脂的婶子道別后,陶宛宛在镇上閒逛起来。 第15章 药馆 不知不觉走到猪肉摊前,她一咬牙,买了一斤瘦肉和两斤肥肉,了九十文,眼看著钱包里的银子哗哗地溜走,只剩下九十五文了。 陶宛宛心心念念的布店就在眼前,她轻抚著那柔软的褥子,好奇地问,“老板,这床褥子得多少钱?” 坐在柜檯后的掌柜,连头都没抬,淡淡地回答,“一百文。” 哇塞,这褥子也太贵了吧!陶宛宛依依不捨地鬆开手,心里暗想:得赶紧挣钱了,宝贝褥子,等我赚够了钱,肯定第一时间把你接回家。 陶宛宛刚走出布店,老板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嘀咕著:“切,连穷人都敢来逛。” 陶宛宛出了布店直奔药馆,她记得穿越小说里提到过,在药馆能买到现代的调料,反而在专门卖调料的地方买不到呢。 有些中药,古代人还没发现它们在烹飪上的妙用呢。 “姑娘,您哪儿不舒服?”陶宛宛刚踏进药馆,就有一个学徒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来这儿是拿药的,要那种能除湿的椒,还有能祛风理气的八角。”以前读诗经的时候,椒的名字是椒,这里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陶宛宛心里有点儿小紧张。 “哦,这些药材啊,你往那边走就行。”学徒隨手一指,陶宛宛就走到了柜檯前,了九十文钱抓了三把椒和一把八角。 真的好贵啊! 陶宛宛全身上下就剩五文钱了。 拿著这五文钱,她往家的方向走,回家的路上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几个刚忙完农活的大婶看到陶宛宛背著个背篓,她们立刻围了上来,“哎呀,这不是季家的新媳妇儿陶宛宛嘛,你这是去哪儿了啊?” “你们管我去哪儿干嘛,挖野菜也要管?”陶宛宛双手叉腰,眼睛一瞪,对著那几个大婶大声嚷嚷。 “哎呀,你还会挖野菜啊,去哪儿挖的啊?”现在这年头,野菜也是个稀罕东西,要是知道哪里有大片的野菜,她们去挖点儿也能省下几个买菜的钱。 “哎呀,你们几个別小瞧我,我挖野菜的本事大著呢!別在这儿瞎扯淡,我还有事儿呢。”陶宛宛一边嘟囔著,一边想从这群婆子中间挤过去。 那几个婆子没捞到什么八卦,哪肯轻易放她走,“陶宛宛,你这野菜哪儿挖的啊?挖了些什么宝贝?我们帮你瞧瞧,別到时候拿野草当宝贝,那可就闹笑话了,哈哈哈。” 婆子们说著就要动手翻陶宛宛的背篓,陶宛宛可不乐意了,她挥动著肉乎乎的胳膊,把那些婆子挡得远远的,“我认不认识野菜关你们啥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这丫头,嘴巴怎么这么不饶人呢。” “想吃野菜自己去挖啊,外山没得挖就去深山,不敢去深山就別在这儿挡我的道!”陶宛宛说完,就准备回家了,看看这太阳,季家人应该快回来了,她这午饭还没做呢,一会儿婆婆柳氏肯定又得数落她一顿。 “哎哟,你居然去了深山?真是命大啊,季家也真是够穷的……” 看到那几个婆子不再纠缠她的背篓,陶宛宛转身就走。 快到院子门口时,就听见柳氏那尖锐的抱怨声,“我柳氏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儿媳妇,累死累活的,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陶宛宛嘆了口气,揉了揉耳朵,走进了院子里,“娘,我回来了。” “你这死丫头,终於捨得回来了啊!一上午不见人影,还背著个大背篓,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娘家送东西了?你这小贱人,我这就进屋检查,要是少了东西,看我不收拾你!”柳氏边说边急急忙忙地衝进了房间。 爷爷季有田看著这一幕,无奈地嘆了口气。 季晓溪在厨房里洗著菜,听到陶宛宛的声音,赶紧探出头来,对陶宛宛喊道,“快点来帮忙做饭啦!” 陶宛宛背著背篓走进厨房,“中午咱们吃啥?” “妈今天挖了些野菜,中午就吃野菜汤吧,你快点来弄,弄完了教我唱那首《女儿情》。”季晓溪边说边把洗好的野菜递给陶宛宛,又摸了摸季晓栋的头,然后就出去了。 陶宛宛把野菜放到一边,拿起盆子装满水,然后从背篓里拿出肥肉,放进盆子里。季晓栋看到陶宛宛拿出的肉,眼睛都亮了,“嫂子,这肉是哪来的?” “记得昨天那只竹鼠吗?我今天去镇上把它卖了,换了这些肉回来,今天中午咱们吃肉。”陶宛宛的话让季晓栋兴奋得不得了,他连连点头,“嫂子,我现在就去生火,把火烧得旺旺的。” “好,小心点啊。”当肉香四溢时,季家人都忍不住涌进了厨房。 “宛宛,这肉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爷爷季有田低声问道,面露紧张之色。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肉,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担心这肉是陶宛宛偷来的,唯恐声音稍大,就会引来肉的主人。 “那竹鼠是嫂子拿去换的,就是那只黑乎乎的竹鼠。”季晓栋没等陶宛宛开口,就抢著回答了。 爷爷季有田一听是拿竹鼠换的,心里踏实多了,至少不是偷来的嘛。 “那只竹鼠起码有四五斤重,就换这么点肉?”柳氏心里不爽,逮著机会就想给陶宛宛来一刀。 “当然不止这些,小姑,这是专门给你买的头,还有脂粉。”陶宛宛从怀里掏出一朵粉嫩的头和之前买的脂粉,递给了季晓溪。 季晓溪眼睛一亮,开心地接过头和脂粉,態度180度大转弯,“嫂子,这我真的可以拿走吗?” 柳氏气呼呼地瞪著陶宛宛,心里嘀咕著这丫头钱大手大脚,有这閒钱买点肉吃多好啊,香喷喷的!就知道给晓溪买这买那,她之前可是天天伺候这丫头,都伺候到狗肚子里了,“你拿著吧,家里都这么难了,之前娶媳妇了不少钱,现在好不容易挣了点,结果全给败光了。” “柳氏!这可是人家自己挣的钱!”季家的老太太走得早,很早以前就定下了规矩,子孙挣的钱不用上交,季有田听著儿媳妇的嘮叨,心里特別不爽。 第16章 野味 陶宛宛赚钱了,能给家里买肉吃,这已经很厉害了,可柳氏怎么就一点都不满足呢! 以前原主名声太烂,陶宛宛现在稍微有点好转,爷爷季有田就已经很开心了。 “爹,我懂了,不说了不说了。”柳氏气呼呼地转身就要走,陶宛宛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五文钱,递给柳氏说,“娘,这是给你的。” 柳氏看到五文钱,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季有田。 “娘,这是给你的礼物,你收下吧,每个人都有礼物,我们季家的男人这肉就是礼物,大家吃了肉,干活就有劲儿了,小姑年纪越来越大,也该爱美了,我就送了她脂粉,头是之前那个脏了,变形了,戴头上不好看……” “说那么多干嘛,就你话多。”柳氏嘴角一翘,接过陶宛宛的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丫头之前没白疼她! “爷爷,爹,你们先出去等会儿,马上就能吃饭了。”肉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用肥肉榨点油,再把这野菜一炒,天知道会有多美味。 “柳氏,你留下帮忙,大贵,我们爷俩去把树下埋的酒挖出来喝点。”这树下的酒一小罐是季怀安和陶宛宛结婚时爷爷攒的,每逢心情特別好或者特別差的时候,爷爷就要挖出来喝一口。 今儿个心情简直美翻了! 晚上季家那帮人吃的是满嘴流油,香喷喷的。 隔壁柳家的柳月如,闻著那隔壁飘来的肉香味,馋得她直咽口水,“妈,隔壁在吃啥好东西呢?” “谁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的肉,香得要命。”张氏不耐烦地把手里洗的衣服一扔,本来就饿著肚子,现在这香味儿简直是要人命,衣服洗不动了。 “妈,那些肉是偷来的吗?这……这怎么行啊,妈,我们得赶紧去阻止她们,陶宛宛可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管。”柳月如一边说著,一边急匆匆地往隔壁衝去。 …… “柳婶子,你家有白线吗?我想借一点。”柳月如站在院子里,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看到。 今天在陶宛宛的强烈要求下,季家人都在厨房里用餐。 “有啊,月如,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柳氏从厨房里走出来,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就拿著一小卷白线递给了柳月如。 “柳妈妈,你们家在吃什么呀,闻起来好香啊。”柳月如接过线,但並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和柳氏閒聊。 柳氏满脑子都是锅里的肉,现在根本没心情和柳月如閒聊,所以態度有点儿敷衍,“我们也没吃啥特別的,月如,你还有別的事吗?” 柳氏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柳月如心里的怀疑得到了证实,看来季家的肉还真是来路不明呢。 “柳婶子,咱们都姓柳,有些不光彩的事儿我得跟你讲清楚,做人嘛,得光明磊落……” 柳氏听著柳月如一通噼里啪啦的说教,脑袋里全是问號,这柳月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月如,婶子这边还有事儿呢,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聊。”柳氏话音刚落,转身就往厨房迈步。 柳月如看著柳氏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那个气啊,对著柳氏的背影就喊,“柳婶子,就算再穷,也不能去偷人家的肉啊!” “偷肉?”柳月如的话让柳氏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一脸不屑地看著柳月如,“谁说我们偷肉了,我们家就不能吃肉了?” “吃肉?柳婶子,你们家的情况咱们村谁不知道,哪来的钱买肉吃?”柳月如压根就不信柳氏的解释。 “我们家是穷,可我家媳妇运气好啊,抓了野味,换了钱,买了猪肉,这有什么问题?”柳氏被柳月如的话激怒了,气呼呼地反驳道。 “陶宛宛抓了野味?”这丫头抓了野味居然没给我,自己偷偷吃,真是胆大包天! “柳婶子,麻烦你叫陶宛宛出来一下。”她今天得好好给陶宛宛上一课,这孩子真是不懂规矩,前几天不叫她大小姐就算了,现在有好东西居然不先孝敬上来! 柳月如那副没大没小的模样,让柳氏看了就心烦,“她正忙著呢,你要是有啥事儿,明天再来吧。”说完,柳氏就往厨房里头走。 “你……”柳月如站在院门外,气得脸蛋儿红得像苹果。 她肯定不会放过陶宛宛这个小人! 柳月如离开季家,直奔村长家,把她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倒给了时乔听。 时乔听完,一拍桌子,“这陶宛宛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明天,咱们一起去给她点顏色看看,月如,你放心,明天我一定让陶宛宛跪下来向你道歉。” “嗯。”时乔这话,让柳月如心里舒坦多了,她仿佛已经看到陶宛宛跪地求饶的场景,真是解气。 第二天一大早,陶宛宛就上山了,时乔他们几个在季家门外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几个人一合计,乾脆就在门口等著。 而他们等的陶宛宛呢,正在山上忙著呢,她昨晚琢磨了一下未来的日子,决定做点新鲜的吃食去镇上卖,想来想去,觉得鱼冻最简单,吃起来也美味。 要做鱼冻,第一步得有鱼,所以,她一大早就爬起来上山,开始抓鱼。 陶宛宛抓鱼的本领可真不咋地,没了她那捕鱼高手朋友季怀安的“鱼叉”帮忙,她只好另寻他法。她有两大法宝:一是用老鸦糊这种野果子把鱼儿迷晕,二是直接用鱼叉捕鱼。 老鸦糊这招儿得小范围使用,得用石头围个水池子,水池越小,效果越好;而鱼叉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大范围的捕鱼利器,只要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是她的捕鱼战场。 陶宛宛准备好鱼叉,捲起破破烂烂的裤脚,捡起几块大石头就开始在水边垒起石墙来,三面就够了。石墙建好后,她把老鸦糊的果子捣碎,扔进水池里,等了一会儿,就拿起鱼叉开始在水边大显身手了。 没多久,被围起来的水池里就有两条小鱼翻了白肚皮。 时间一晃,半个时辰过去了,一条大鱼也跟著翻了白肚皮。 第17章 败坏名声 话说陶宛宛拿著鱼叉,结果一条鱼都没叉到,她一气之下就放弃了,乾脆把那三条晕乎乎的鱼捞上岸,然后往河边草地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地欣赏著蓝天白云。 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青草的香味儿在她周围飘荡,陶宛宛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著这寧静的时刻。 可苦了那三个在季家门口苦等的傢伙。 他们从季家门口等啊等,一直等到柳月如家,从一开始的精力充沛,到现在一个个都蔫儿了。 “陶宛宛那傢伙跑哪儿去了?”时乔不耐烦地嘟囔著,心里对陶宛宛的不满越来越强烈。 “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躲起来了?”牛香秀打著哈欠,等了这么久,那傢伙到底去哪儿了。 “应该不会吧。”柳月如皱著眉头,这大热天的,那死胖子跑哪儿去了,不怕晒成肉乾吗。 “吱呀……”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季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三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从柳月如家冲了出来。 “你这个死……季晓溪,陶宛宛呢?”时乔本来情绪酝酿得正好,结果开门的不是陶宛宛,而是季家的小姑季晓溪,让他一肚子火气没处发。 “她不在家啊?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还在呢,估计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吧。”季晓溪对那三个傢伙没啥好感,隨便应付了几句,就打算进屋去喝口水。 这天气热得要命,今天带的水又不够,差点没在田里渴死。 “季晓溪,我真是服了你,陶宛宛那脾气你还不清楚吗?肯定是跑哪儿去幽会去了,你还这么淡定,真是个傻瓜,哈哈。”牛香秀看著季晓溪,嘴里吐出的话真是恶毒。 “牛香秀,你別在这儿胡说八道!”最近季晓溪和陶宛宛的关係稍微缓和了一点点,而且牛香秀这话不仅是在詆毁陶宛宛,还顺带抹黑了季家,她可忍不了別人在这儿乱嚼舌根。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这都快到饭点了,陶宛宛不在家做饭,跑哪儿去了?”牛香秀一副找茬的样子,看得季晓溪直想咬牙。 “我们今天是在月如家吃饭,不是閒逛,季家的孙媳妇偷人嘍~”时乔白眼一翻,声音大得跟季晓溪嚷嚷。 这时候,不少村民干完活儿回家,听到时乔的嚷嚷有的停下来好奇地围观,有的边走边念叨著陶宛宛的名字,边回家边说些难听的话。 “时乔,这季家的孙媳妇儿是不是又勾搭上谁家的汉子了?” “那个陶宛宛,我看她就是个惹事精,陶家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怀安那孩子还在运河上卖力工作呢,要是我孙媳妇儿敢这样,我肯定得给她点顏色看看!” 季晓溪听著周围人的閒言碎语,急得汗珠直冒,“大家別信她们瞎扯,我侄媳妇儿才不会干这种事呢!” “晓溪啊,我们这可不是瞎扯淡,我们这可是真心实意地给你提个醒儿。”牛香秀得意洋洋地瞅著季晓溪那副著急的样子,心里想著,陶宛宛那丫头敢欺负她的闺蜜,今天非得让她吃不了兜著走不可! “別装好人了,都给我安静!”牛香秀那语气和態度,简直就像针一样扎在季晓溪的心上,她忍不住对著牛香秀大叫起来。 柳月这会儿瞅准机会,摆出一副超级关心的样子,用那清纯的语气对季晓溪说,“晓溪啊,你们昨晚吃的那猪肉,不会是陶宛宛用身体换来的吧?你们得赶紧把那猪肉退回去哦,我听说啊,用身体换东西的人,以后的命运都挺悲惨的。” “你在这儿瞎扯啥呢,昨晚我们吃的那猪肉,明明是我侄媳妇儿拿竹鼠换的!”季晓溪被柳月如这么一说,眼睛都快红了。 “竹鼠?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咱们这儿哪儿那么容易逮到竹鼠啊,你去问问村里那几个打猎的,竹鼠有多难抓!你这是被陶宛宛忽悠了吧!”柳月如那副装作关心季晓溪的样子,让季晓溪心里一阵反胃。 “柳月如,你是不是羡慕我们家能吃上肉啊?昨晚在我们家门口闹事,想败坏我们名声,没成功,今天又想出新招了,柳月如,你心眼儿真不少!”季晓溪双手一插腰,那架势就像要单挑三个人一样。 柳月如一听这话,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晓溪,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没想到你这么想我,算了,不管你们家昨晚的肉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管了,时乔,我先走了。” 柳月如话音刚落,哭著就跑回了家,那演技简直了,围观的村民们全信了。 在围观的村民中,有几个是昨天在村子里拦住陶宛宛,问她野菜的,听到这儿,他们开始大声议论起来,“陶宛宛这个小坏蛋,难怪昨天不让我们看她的背篓,原来里面藏的是猪肉。” “还骗我们说是挖的野菜,真是让人噁心,呸。” …… “哎哟喂,这是啥情况啊?”柳氏扛著锄头从田里回来,老远就瞅见自家门口围了一大堆人,心里那个忐忑啊,眼皮子都跳个不停。 “柳氏啊,你这运气也太背了吧,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脸毁了,腿也瘸了,娶的媳妇儿还给你戴绿帽,哎呀呀。”柳月如的娘张氏一边摇头一边嘆气,仔细一看,她脸上那得意劲儿都快藏不住了。 作为季家的隔壁邻居,她就喜欢看別人家不如自己家过得好。 “你……”这消息太震撼了,柳氏气得腿都软了,摇摇晃晃差点儿就倒了,季晓溪赶紧扶住柳氏,“嫂子,別听她们瞎扯淡。” “晓溪,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怎么到你这就成了瞎扯淡了,难道你跟那个陶宛宛有一腿?”一个看起来贼头贼脑的妇人说话了,最后还引得瓜田村那帮光棍们一阵鬨笑。 陶宛宛刚从山上回来,手里提著鱼,正好听见这番不要脸的话,她脸上的表情立马冷下来,目光像刀子一样盯著那妇人,“大白天的,谁在这儿胡说八道?” 第18章 认错 “你……”那贼眉鼠眼的妇人没想到陶宛宛会这么直接。 “我怎么了?婶子,你张嘴闭嘴都是姦夫,这么懂行,难道我叔满足不了你?”陶宛宛这现代人,嘴巴里的话是一套一套的。 “陶宛宛,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快给林婶子道歉。”时乔从人群里站出来,开始教训陶宛宛。 “只有犯了错才需要说对不起,我又没错,凭什么要我道歉呢?时乔,如果有人在这儿指责你有外遇,说你背叛了感情,你还能像现在这样镇定自若吗?” 想吃人血馒头?想踩著她显摆自己?做梦去吧! “你……”时乔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盯著陶宛宛。 陶宛宛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微笑,“我怎么了?你们说我偷人,证据呢?” “没错,你们证据呢,牛香秀,你刚才不是说我侄媳妇儿偷人吗,证据呢?”陶宛宛的反击让季晓溪精神一振,她把刚才胡言乱语的牛香秀揪出来,直截了当地问。 “我……”牛香秀哪有什么证据,她一直觉得陶宛宛是个软柿子,即使现在陶宛宛看起来变了个人,“我这么说,肯定是有证据的,陶宛宛,你要是没偷人,那你这一串串的鱼是哪儿来的?” “哈,你这话说得真逗,我的鱼当然是自己抓的,难道是你送来的?”陶宛宛双手抱胸,脸上毫无慌张,话锋犀利。 牛香秀的自信开始有点动摇了。 原本气得喘不过气来的柳氏,看著陶宛宛的从容,不知怎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抓鱼了,我怎么不知道?”以前陶宛宛和她们一起玩的时候,明明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 “我抓不抓鱼还得告诉你?牛香秀,你脸皮真厚啊,你以为我们瓜田村是你牛家的?怎么,大家会什么不会什么还得向你匯报?”陶宛宛直接把“战线”扩大,最好让所有村民都参与进来。 “我没那个意思。”牛香秀看著周围村民不友好的目光,急忙否认,连连摇头。 “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村里的能干女孩,得到的食物都是跟野男人换来的?”陶宛宛不依不饶,把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引,总之,她今天要给这几个人一个教训。 她陶宛宛家门口,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来踩一脚的地方。 “我……我真没有。”牛香秀被陶宛宛懟得连连败退,她可怜巴巴地望向时乔,平时时乔脑子转得挺快的。 “陶宛宛,香秀的话確实有点过,但你的话也不对头啊,咱们村里能干的女孩子,你觉得自己算一个吗?”时乔抓住陶宛宛话里的小辫子,反问陶宛宛。 哎呀,忘了自己在村里的名声了,陶宛宛心里一阵懊恼,咬了咬嘴唇,有些委屈地说,“时乔,难道在你们眼里,坏人就不能变好,人就不能改变吗?” 时乔看著陶宛宛表情一秒钟就变了个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脾气不好,做人也有问题,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陶宛宛说著,对那些一直没吭声的村民鞠了一躬,“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咱们村子里都是好人,所以我开始改变自己,不再给大家添麻烦,虽然我明白得有点晚,但是这两天大家难道没感觉到村子里安静多了吗?时乔,我这样做错了吗?” 陶宛宛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尤其是刚才被她鞠躬的那几位。 “我就说最近村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对啊,最近几天陶宛宛都没惹事。” “是啊,我家晒的野菜,陶宛宛也没再乱动。” “我最近从季家门口过,也没听见吵架声。” …… 陶宛宛越听越觉得不好意思,原主以前也挺能折腾的,惹了那么多事。 “你能改变当然是好事。”时乔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事情的发展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时乔,咱们是朋友,你懂我就好,牛香秀,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改变是错的?不然,你为什么要把我的改变跟偷汉子联繫在一起?”时乔是村长的女儿,暂时不能惹,这牛香秀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我没有觉得你的改变是错的,我……” “陶宛宛,今天的事是香秀太急了,她心是好的,你肯定不会偷汉子,今天这事儿都是误会,这样吧,香秀,你跟陶宛宛道个歉,这事就算了。”时乔作为村长的女儿,脑子转得快,她看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为了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她赶紧把牛香秀拉出来顶缸,其实,也不是她过分,本来说陶宛宛偷人的事就是牛香秀先提的。 时乔完全忘了,真正把这事闹大的,是她自己。 牛香秀没想到时乔会这么说,她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像柳月如那样趁机溜掉,要是爹娘知道她今天又闯祸了,回去肯定又是一顿揍。 “香秀,你也別不好意思,今天这事儿本来就是你不对,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要回去吃午饭,你赶紧道歉咱们就散了。”时乔看著牛香秀一直不说话,她心里紧张得要命,生怕牛香秀这里再出什么岔子。 牛香秀看著时乔警告的眼神,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含糊不清地对陶宛宛说,“陶宛宛,今天的事是我错了。” “你说什么?”陶宛宛装作没听见。 牛香秀看著陶宛宛那副欠揍的样子,心里的屈辱感达到了顶点,陶宛宛这种人凭什么得到她的道歉! “香秀,你好好说,说完咱们就回去。”时乔警告的眼神更严厉了,这牛香秀是不是傻,要是把她拖下水,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陶宛宛!今天的事是我错了!”看著时乔的眼神,牛香秀边抽泣边跟陶宛宛道歉。 陶宛宛看著牛香秀那满脸的不服气和那隱约的埋怨,她大方地笑了笑说,“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行了,事情说清楚了,大家散了吧,下午还得下地干活呢。” 第19章 培养帮手 陶宛宛说完,扶著柳氏,带著小姑一起进了屋,把柳氏安排在院子里的凳子上,陶宛宛转身去倒了一杯水递给柳氏说,“娘,今天让您担心了,喝口水,中午咱们吃鱼肉,我这就去做饭。” “你跟我说实话,这鱼肉是哪儿来的?”刚才那场闹剧,有些话,柳氏记在了心里。 陶宛宛一愣,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娘觉得这鱼肉是哪儿来的?” “你这是什么態度嘛!”柳氏把竹茶杯“砰”地一声放在石桌上,瞪大眼睛盯著陶宛宛。 “我態度怎么了,我只是没想到娘居然会把別人的閒话当回事,上次的鱼肉怎么来的,这次的也是怎么来的,我去做饭了。”陶宛宛说完,转身就往厨房走。 柳氏看著陶宛宛的背影,气得想追上去,季晓溪赶紧一把拉住她,“嫂子,你这是要干嘛?” “晓溪,別拦我,你看她现在哪像个媳妇儿,简直就像个婆婆!”柳氏气得胸口直发闷。 “嫂子,別生气了,陶宛宛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不是吗,人哪能一下子就变得完美,肯定是慢慢变好的。”陶宛宛做的饭超级好吃,她现在饿得不行,可不能让嫂子去打扰陶宛宛做饭。 “她慢慢变好我当然没意见,但她要是对不起我儿子,那我可不答应,我跟她没完!”柳氏心里最愧疚的就是季怀安,要是陶宛宛真的对不起她儿子,她肯定要跟她拼命! “嫂子,冷静点,陶宛宛不是说了吗,这次的鱼和上次的一样,上次的鱼是陶宛宛和怀安一起抓的,你忘了?”季晓溪不明白怎么大家都觉得陶宛宛会出轨,难道都没人看看陶宛宛的长相吗? 又胖又丑,哪个男人会看上她啊? 柳氏听了季晓溪的话,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她嘴上还是不服输,“我这是提前给她提个醒,让她別动歪脑筋!” 厨房里做饭的陶宛宛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她在现代除了向观眾老爷们低头,还向谁低过头?!这柳氏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等我赚够了钱,立马就闪人,离开这个烂地方! “嫂子……”季晓栋轻轻扯了扯陶宛宛的衣服,他今天在外面玩得正开心,突然听到大人们的八卦,才知道家里出状况了,赶紧跑回家,一进门就看到陶宛宛脸色铁青,表情扭曲,他心里有点发毛。 陶宛宛听到季晓栋的声音,她赶紧调整了一下表情,低头看著季晓栋问,“怎么啦?” “妈妈是不是对你发火了,你別生气,这个给你。”季晓栋討好地从口袋里掏出野果子,递给陶宛宛。 陶宛宛瞅著那小傢伙卖力地討好,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这是啥玩意儿啊?” “这个叫肿眼泡,味道一级棒,嫂子,你快尝尝看。”季晓栋见陶宛宛脸上的怒气消了点,献殷勤的劲儿更足了。 陶宛宛在小傢伙满是期待的目光下,把野果子丟进嘴里,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充满了整个嘴巴,这果子真好吃,做成果酱肯定也超级美味!“晓栋,这果子哪儿摘的,还有多的吗?” “就在山脚下长的,之前都没熟,昨晚突然就都熟透了,多得是呢。”看著陶宛宛喜欢,小傢伙挺直了腰板,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今天下午你得带我去摘点回来。”等鱼冻做好了,就拿到镇上去换点,接下来就准备做鱼冻和果酱,两门生意一起搞起来。 “行嘞,下午咱们就去摘果子!”小不点听到家人对自己的爱好表示支持,乐得不行,赶紧坐到灶台边,开始帮陶宛宛一起忙活做饭。 “嫂子,锅里的鱼是你亲自抓的吗?”小不点眼睛亮晶晶地问。 陶宛宛被小不点的崇拜眼神逗乐了,得意地点点头,“没错,厉害吧?” “嫂子,你太牛了,下次抓鱼能不能也带我一个?”小不点一脸期待,如果他能学会抓鱼,村里的小伙伴们肯定都愿意跟他玩,他也就不会再被欺负了。 “没问题,我带你去那儿,不过得走老远去抓鱼,得走好长一段路呢,你这小身板儿,我怕你受不了。”陶宛宛上下打量著小不点。 “我绝对没问题,我能走超远的路呢!”小不点一听到陶宛宛这么说,立刻蹦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是可以走很长很长的路的。 陶宛宛眨巴著眼睛,一脸疑惑地问:“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要是我走不了,那咱们就不去抓鱼了,以后我都不缠著你去抓鱼了,好不好?”小不点可怜兮兮地看著陶宛宛,陶宛宛犹豫地点了点头,“行,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嗯嗯。”小不点使劲点头,生怕陶宛宛反悔。 鱼肉煮熟后,陶宛宛把它们全捞出来,接著用之前炸的猪油开始炸椒、八角和生薑,香味一飘出来,陶宛宛就把剃好的鱼骨头扔进锅里,加水,开始熬。 “晓栋,快去叫爷爷他们吃饭!”陶宛宛摸摸晓栋的头,开始把菜往外端。 小不点跑出去准备叫人吃饭,却发现大家已经整齐地坐在院子里了,好像有人已经叫过了,他惊讶地张了张嘴,又跑回厨房,“嫂子,我来拿筷子。” “嗯,好。”陶宛宛端著菜出去,看到大家整齐地坐在院子里,心里偷偷给小不点竖了个大拇指,没想到小不点办事这么利索。 陶宛宛不知道的是,她做的饭菜太香了,大家在屋里根本待不住,索性都出来在院子里等饭吃。 你问他们为啥不去厨房等? 因为两个老爷们觉得去厨房没面子,剩下的两个女人,一个偷懒,一个因为误会偷汉子的事儿,暂时不好意思面对陶宛宛。 “今天吃鱼肉,晓溪,你明天有空吗,没事的话陪我去趟镇上。”陶宛宛边说边把鱼肉放在石桌子上。 她打算培养个帮手,季晓溪就是家里最合適的那个。 “怎么又要去镇上?”柳氏不爽地盯著陶宛宛,这又没啥钱,老往镇上跑干嘛,难道上次偷偷藏了钱? 第20章 赌局 “不去镇上怎么赚钱?”不赚钱拿啥吃喝啊。 “你这话说的……” “吃饭时別说话!晓溪,你明天陪陶宛宛去镇上。”季有田最怕家里吵闹,他把筷子往碗上一敲,目光扫过柳氏和陶宛宛。 柳氏委屈地低下头,眼泪和著鱼肉一起咽下去,爹现在真是越来越偏心了。 季大贵看著柳氏的样子,心里有点儿想法。 下午,陶宛宛带著小不点去摘野果,季家其他人则去了田里。 农忙休息时,季大贵给柳氏倒了杯水,陪著她坐在大树下,“孩儿娘,你是不是对这个儿媳妇儿有啥不满?” 柳氏听著季大贵的话,中午那股子委屈又涌上心头,“我有啥不满的,在这个家里,我哪有资格不满。” 季大贵听著柳氏这话,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柳氏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原本要哗啦啦流出来的眼泪,愣是卡在眼眶里没掉下来,“你笑啥?” “我笑你这么多年了还跟当年一样。”季大贵挠了挠头,红著脸小声回答。 柳氏一听,脸刷地红了,“都这把年纪了,你还逗我!”柳氏趁大家没注意,轻轻捶了季大贵一拳。 “孩儿娘,如果你真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咱们就让怀安把她休了,我去镇上拼死拼活找份工作,干几年攒点儿钱再娶个儿媳妇,你觉得怎么样?”季大贵看著柳氏情绪好转,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 柳氏一听赶紧摇头,“镇上找活儿哪有那么容易,你之前差点儿把命都丟了,忘了?这陶宛宛虽然爱跟我吵架,但最近没往娘家搬东西了,也算有点儿进步。” “学了新东西又有什么用,让你不开心的事咱们都別去想。”季大贵傻乎乎地看著柳氏,说出了特別深情的话。 柳氏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没了。 “算了,咱们再看看。” “你不生气了?”季大贵看著柳氏。 “不生气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跟小辈较什么劲,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柳氏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感觉舒服多了。 陶宛宛这边带著小不点收穫满满,篮子里装满了野果子,小不点原本以为陶宛宛只会摘一两把,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一片地都摘光了。 两人正准备回家,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衝出来一群小孩,他们看著陶宛宛篮子里的野果子,大喊大叫,“你这个死胖子,谁让你摘我们的东西?” 死胖子? 陶宛宛挑了挑眉毛,决定不理他们,她现在虽然胖了点,但绝对不是死胖子! 那群小孩看陶宛宛不理他们,急了,衝到陶宛宛面前,伸出手臂想要拦住她,“死胖子,我们在跟你说话呢!” “没教养的,你们在跟谁说话?”陶宛宛低头,不屑地看著那些小孩。 这么小的孩子还想跟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斗! 她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贏定了! “我们在跟……” “老大,她说的话不对!”小孩里有个文质彬彬的小男孩,他最先反应过来陶宛宛话里的陷阱,一把拉住那个凶巴巴的男孩,阻止他掉进陷阱。 陶宛宛有点意外,没想到这群小孩里还有个反应快的。 “你这个死胖子竟然骂我们没教养,你才是没教养的,兄弟们,上!”领头的小孩一声令下,一群小孩冲了过来,陶宛宛看著就头疼。 这些孩子虽然小,但打起人来还是挺疼的,陶宛宛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没学过武术,一对一或许可以,但这里大概有十个人左右。 她肯定是打不过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以退为进,这才是上策。 小孩们从来没见过大人变脸这么快,一时间都愣住了。 比起刚才不屑一顾的態度,陶宛宛这脸打得啪啪响。 领头的小孩看著陶宛宛投降了,得意地大笑道,“既然你知道错了,就把那一篮子野果子给我们,我们可以考虑不跟你计较。” 这么小就学会这么世俗,陶宛宛把手中的篮子握得更紧了。 认错可以,但劳动成果绝对不能给,“你们要这些野果子乾嘛?” “当然是吃啊。”领头的小孩翻了个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看著陶宛宛。 “我知道你们是吃,你们打算怎么吃?”这个领头的小孩到底是谁家的,说话的样子怎么这么欠揍! “这还能怎么吃,不就是直接塞嘴里吃吗,季晓栋你家这个死胖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哈哈。”领头的小孩哈哈大笑地嘲讽陶宛宛,那些小跟班们看著老大笑了,也跟著后面哈哈大笑。 一时间,陶宛宛就像身处鸭群中。 季晓栋被小孩一嘲讽,躲在陶宛宛身后,偷偷抹眼泪,那副窝囊样子,看得陶宛宛火气很大! 她用力把季晓栋从身后拽出来,让他直面那些小孩。 季晓栋嚇得脸色刷白,像见了鬼一样。 陶宛宛看季晓栋站稳了脚跟,也不再挣扎后退了,这才继续跟那帮捣蛋鬼们聊起来,“你们那么吃就浪费这些果子了,我有一种更好吃的吃法,这果子在我这里能变成美味的酱。” “酱?”那个斯文的小伙子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我只在书里见过黄豆能做成酱,野果子也能做成酱?这事儿我可没听说过,別忽悠我们啊!” “你们要是不信,咱们来个赌局吧!我要是能做出美味的酱来,你们以后都得听我的指挥,我要是做不出来,我陶宛宛以后就任你们差遣,怎么样?”陶宛宛对这个赌局可是信心满满。 “咱们……” “老大,慢著,咱们得合计合计。”文质彬彬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就在那领头的熊孩子要点头答应的那一刻,他赶紧插手拦住。 陶宛宛一看形势有变,她立刻使出一招激將法,“你们这一帮子男生不会是怕我这个小女子吧,刚才还说我傻,我看你们……” “我们答应,赌就赌,谁怕谁!”那领头的熊孩子果然受不了激,文质彬彬一脸懊恼地同意了陶宛宛的挑战。 陶宛宛心里乐开了,以后就有了一帮小跟班,“既然你们答应了我的挑战,那这些野果子我就带走了,七天后,你们来我家,我给你们尝尝美味的野果酱!晓栋,咱们走吧。” 第21章 野果子 那领头的熊孩子看著陶宛宛得意洋洋地从自己面前走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转头问文质彬彬,“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文质彬彬毕竟是个孩子,沉不住气,他气呼呼地对那领头的熊孩子说,“咱们可能会输,以后你就不是老大了,陶宛宛那个人,我娘说了,坏事做尽,好事一件没干过,以后咱们就得被村里人嫌弃了。” 就因为文质彬彬这话,村里不少熊孩子晚上都做了噩梦,原本寧静的夜晚被搅得不得安寧。 陶宛宛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偷偷观察著季晓栋的表情,这小傢伙眼圈还是红红的,“心里是不是在怪嫂子呢?” 小傢伙把头扭到一边,摇了摇头。 哎呀,嘴硬心软,明明心里就是在怪她嘛。 “嘿,你知道今天为啥你嫂子非得把你推到前面来,不让你躲在哥哥我背后吗?今天得好好跟小傢伙你讲讲道理,让你明白啥是男子汉。” 小不点一脸委屈地摇摇头。 “晓栋,你知道啥是男子汉吗?” “嗯……就是男生的意思啦。”小不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跟陶宛宛解释。 “对头,你说得对,但男生就等同於男子汉吗?每个男生都能称得上男子汉吗?咱们来举个栗子,比如你和刚才跟我吵架的那个男生,你觉得谁更像个男子汉?”陶宛宛温柔地问小不点。 小不点想了想说,“他更像个男子汉。” “为啥他能是男子汉而你不行呢?” “因为他比我勇敢。”小不点抬头直视陶宛宛。 “那如果把他和军营里的战士们比,你觉得谁更像个男子汉?”陶宛宛一步步引导。 “军营里的战士们。” “为啥呢?”太棒了,小不点的每个回答都正中陶宛宛的下怀。 “因为他们守护家园,保卫国家,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男孩子对军营、对士兵总是有种特別的敬仰,小不点也不例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好,那晓栋你是想成为男子汉还是想当个胆小鬼?”陶宛宛严肃地看著小不点,如果他回答想当胆小鬼,那她就决定放手不管了。 小不点听了陶宛宛的话,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嫂子,我要成为男子汉!” “那你现在还怪嫂子把你推出去,不让你躲在她身后吗?”讲了这么多道理,陶宛宛开始看看小不点到底有没有真正理解。 小不点一听陶宛宛这么问,嘴巴张得老大,心里豁然开朗,原来嫂子是想告诉他,男子汉得勇敢,做好事,保护家园,不能老是躲在別人后面。 “嫂子,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不会怪你,就是有点害怕。”小不点的心门第一次向陶宛宛敞开。 “害怕是人之常情,我们慢慢来,勇敢一点就好,不用急著一下子变成英雄,放心吧,嫂子会一直陪著你的。”陶宛宛轻轻摸了摸小不点的头髮,就像在抚摸一只小猫咪一样。 小不点感动地点点头,看来陶宛宛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回到家,两人就开始忙活晚饭了,今晚还是鱼肉,季家人回来,又是一顿大快朵颐。 饭后,柳氏看著那篮子野果子,眉头一皱,“摘这么多野果子乾嘛?吃多了牙都得倒。” 话音未落,柳氏正准备抓两把尝尝,却被小不点拦住了,“娘,这些你別碰。” 柳氏一看儿子护著野果子的样子,脸立刻拉了下来,难道自己这个当娘的还不如这些野果子重要? “怎么,我连尝一口都不行了?” “不是的,娘,这些果子嫂子有用,我们不能吃。”要是被娘吃了,赌输了,那嫂子这辈子就完了。 “行行行,不知道你是谁生的,她才来多久……” 陶宛宛端著鱼冻回来,就看到柳氏在对小不点嘮叨,小不点看起来挺委屈。 “娘,怎么了?”陶宛宛赶紧上前,帮小不点解围。 “整天在家不知道瞎说什么,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陶家!几个野果子有那么金贵吗!”面对陶宛宛,柳氏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娘,你想吃就吃,只是你多吃一口,我们就少赚几文钱,没事的,你吃。”原来是野果子惹的祸,陶宛宛抓起一把野果子递给柳氏。 “你说什么?能赚钱?”一听野果子能赚钱,柳氏立刻没了兴趣,接过陶宛宛手里的野果子走了,这简直是胡闹,她从没听说过野果子还能做成酱的。 “我打算把这些野果子做成果酱去卖。”应该会很受欢迎。 “这能做成酱?”一听做成酱,柳氏彻底没了兴趣,接过陶宛宛手上的野果子走了,简直是胡闹,她从来没听过野果子还能做成酱的。 陶宛宛瞅著手里的野果子被抢走,不但没生气,反而乐了。看来这野果子的市场潜力巨大,一上市肯定能引起轰动呢! 小不点瞅著陶宛宛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小眉头一皱,心里想,哎呀,嫂子肯定是心里没底,瞧瞧,都给嚇成啥样了。 七天后的那档子事儿,让小不点愁得不行。 陶宛宛压根儿没察觉到小不点的小心思,她拎著一篮子野果子往井边走,开始仔仔细细地洗起来,明天才能买回来呢,在那之前可得確保野果子別坏掉。 爷爷季有田走到井边喝水,瞧见陶宛宛在那儿洗野果子,便端著水壶,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石墩上,“听说你打算去做生意?” “哎呀,明天去镇上卖我亲手做的美食,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能不能卖得火呢。”虽然对自己的手艺挺自信,可还是有点儿担心镇上的人会不会喜欢我的口味。 “你做的菜味道棒极了,手艺也一流,明天去镇上的时候顺便去怀安那儿瞧瞧。”他们俩刚结婚不久,却总是聚少离多,现在陶宛宛的情况好转了,季有田真心希望孙子和孙媳妇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要是能生个大胖小子就更完美了,不过他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第22章 鱼冻 当然了,他还有个小算盘,做生意可不是闹著玩的,但最近他看明白了,他这孙媳妇也是个有主见的,劝她改变主意可不容易。 不过他的孙子怀安是个机灵鬼,孙媳妇要是做生意,得让他知道,万一有什么风险,他这孙子出面劝说,他的话总是头头是道,劝人效果槓槓的。 陶宛宛压根儿没摸清季有田的小算盘,就乐呵呵地答应了,心想:拐个弯儿而已,能多少时间呢。 季有田见陶宛宛答应了,便端起水杯起身走人。没多久,季晓溪撅著小嘴儿凑过来:“我来帮你洗。” 两个人一起干活儿就是比一个人强,再加上季晓溪干活儿手脚麻利,没多久野果子就洗得乾乾净净。陶宛宛找了个合適的地方把野果子晾上,然后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她还在梦乡里打滚呢,季晓溪就一把把她摇醒了。陶宛宛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晓溪啊,这么早不睡觉,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陶宛宛,你怎么还在床上赖著呢,快点起来啦,我们得赶紧去镇上了。”她兴奋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著,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去过镇上了呢。 这次去镇上可跟以前大不相同啦!以前陶宛宛和村里的小伙伴手头紧巴巴的,只能逛逛看看,啥也买不起。这回呢,陶宛宛是去摆摊卖东西的,要是东西卖得好,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添点小玩意儿呢! “晓溪啊,你这也太早了吧,再眯会儿嘛。”陶宛宛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她的美梦。 “陶宛宛,这还早啊?你不是得把那些好吃的从井里提出来嘛,现在天气凉快,食物不容易坏,咱们也好卖个好价钱呀!”季晓溪一听陶宛宛还想睡,急了,她可是迫不及待想去镇上呢。 陶宛宛迷迷糊糊地听著,觉得季晓溪说得挺有道理,又打了个哈欠,拍拍屁股坐起来,“好啦好啦,我这就起床。” 两人起床后,季家那些准备下地干活的人才刚刚开始起床,“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啊,镇上的集市都还没开门呢。” 柳氏的话音刚落,陶宛宛就一脸哀怨地盯著季晓溪,心里嘀咕著:“哎呀,这么早就要起床,明明还能多睡会儿呢!” 季晓溪一边拉著陶宛宛往镇上赶,一边解释:“哎呀,嫂子,你不懂,这吃的就得趁现在凉快的时候赶紧买,不然一会儿太阳一晒,东西就容易坏掉。不跟你们多说了,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陶宛宛被季晓溪拉著,脚下像生了风一样,她回头对柳氏喊道:“娘,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吃了再去地里干活。” 从今天起,季家人开始一天三顿饭的模式,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天只吃两顿。 柳氏看著陶宛宛的背影,又开始嘮叨起来:“一天到晚就知道浪费粮食,哪有人家像咱们这样一天吃三顿的……” 季大贵在柳氏的嘮叨声中走进了厨房,“孩儿他娘,快来看看这是啥?” 陶宛宛准备的早餐是浓稠的鱼肉汤和鱼冻,季大贵看著那晶莹剔透的美食,眼睛都亮了,心里那个好奇啊。 “这是啥玩意儿?”柳氏一踏进厨房,就看到老伴正对著一碗黄澄澄的美食发呆。 她眉头一皱,心里嘀咕,这陶宛宛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孩儿他娘,这玩意儿是不是就是儿媳妇之前提到的鱼冻?”之前他们想煮鱼骨汤,儿媳妇不让,说是有大用处,能卖个好价钱,记得当时孩儿他娘还跟儿媳妇吵了一架。 “这玩意儿跟猪油冻差不多吧?”猪油冻吃起来油腻腻的,从嘴里到心里都难受,她这儿媳妇就是一天到晚瞎折腾,这玩意儿能有人买吗? 柳氏还在那儿吐槽呢,季大贵已经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鱼冻送进嘴里,那味道一在嘴里散开,简直太美妙了,季大贵立马又夹了一筷子。 柳氏瞧著季大贵那副夸张的表情,心里嘀咕著,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带著半信半疑的心情,她夹起一块尝了尝,哇塞!竟然是这种味道,太好吃了! 季有田在院子里忙活了一通,那俩人还在厨房里没出来,他满心好奇地溜达进厨房,就瞅见那俩人正一脸享受地吃著啥玩意儿,“你们在吃啥呢?” “爹,你忙完了?快过来吃饭,儿媳妇给我们做了早餐,你得尝尝这鱼冻,真是鲜美极了。”季大贵递过筷子给季有田,还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季有田夹起一块鱼冻,送进嘴里,那味道鲜美得就像烟在嘴里绽放,他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大贵、柳氏,你们俩以后別再给陶宛宛找麻烦了。”没准儿这陶宛宛能给咱们季家带来財运呢,娶她做孙媳妇,说不定还真是个好选择! “爹,您这话是啥意思?”爹怎么越来越向著陶宛宛了。 “你们怎么还没明白呢,自从陶宛宛性格变了之后,咱们家开始吃上肉了,现在她还能做出这么美味的东西,她可能就是咱们家的福星!”季有田认真地跟柳氏解释。 “啥福星,我看她是不是被什么不乾净的东西附身了!”柳氏一想到陶宛宛之前提到的郭家小娘子,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別瞎扯了,要是真有鬼缠著,你还能吃得下肉?”季有田板著脸看著柳氏,这媳妇以前不觉得这么不懂事,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没分寸了! 柳氏见季有田要发飆了,她也不敢再吭声了。 柳氏一离开厨房,季有田就拽住季大贵,不停地嘀咕,“你得看好你媳妇,要是她得罪了咱家的財运,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老爸,別生气哈,我老婆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肠软得跟豆腐似的,就是嘴巴不甜。”说到柳氏,季大贵可是门儿清。 以前被老柳家欺负得够呛,性格变得有点儿软弱,后来有了他的呵护,性格慢慢变得像只刺蝟,说话带刺,但內心其实很温柔。 第23章 卖化妆品 他一直希望儿媳妇能明白,她这个婆婆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点儿坏心眼。 而被季家人惦记的陶宛宛,这会儿正喘著粗气赶路呢,我的老天,季晓溪的腿脚也太快了,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她恨不得半小时就走完。 哇塞,这速度,简直就是马拉松界的超级明星啊! “陶宛宛,你又在后面磨蹭啥呢,快点儿走吧!再磨蹭一会儿,这镇上的人就多了。”季晓溪一个转身,蹦蹦跳跳地回到了陶宛宛旁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像要带著她一起飞起来一样。 陶宛宛急忙把手从季晓溪那儿挣脱,她现在都快晕头转向了,再走得快点,小心直接去见阎王哦! “晓溪呀,咱们歇会儿吧!我这胸口憋得慌,得喘口气儿。”这副身板儿本来就圆滚滚的,以前运动量也不咋地,平时溜达溜达还行,现在稍微快点儿走,简直是要我老命啊! 季晓溪看著陶宛宛那副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嘆了口气,“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歇会儿吧。” “以后我得多练练,多练练。”陶宛宛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泥土上,哎呀妈呀,真是累坏了! “宛宛,咱们卖完小吃后去哪儿玩儿呢?”季晓溪一脸期待地看著陶宛宛,心里盘算著能不能拉著她去逛逛化妆品摊子、布料店之类的。 “你想去哪儿玩儿?我陪你去。”这可是拉近和小姑子关係的大好时机呢。 “咱们能不能去逛逛化妆品摊子,还有布料店,还有饰品店呢?”季晓溪越说越起劲,眼睛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是有啥特別想买的吗?”如果要太多银子,陶宛宛得考虑这关係值不值得拉这么近。 “也不是非得买啥,就是想去逛逛。”喜欢的东西太多,每个都买的话也太奢侈了,但每次去逛逛,心情也能美美噠好一阵子。 陶宛宛一听就乐了,拍了拍胸脯说:“得嘞,东西一卖完,咱就去镇上溜达溜达。”这感情嘛,还能再升温升温。 “对对对,不过咱也別逛得太嗨了,还得记得去怀安那儿呢。”季晓溪赶紧提醒陶宛宛,可別把她们家怀安给拋到脑后了。 “嗯……知道了。”陶宛宛轻声应道,脑海中浮现出季怀安那张冷峻的面孔,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男人天生带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发怵。 “你休息好了吗?咱们该赶路了,再拐两个弯就到了。”季晓溪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利落地站起身来,语气里带著几分催促。 陶宛宛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做了两组深呼吸,试图平復一下急促的心跳,“走吧,不过別走那么快,我这身子骨可吃不消。”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季晓溪笑著摇摇头,脚步却明显放慢了些。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大约过了两刻钟,终於看到了镇子的轮廓。陶宛宛长舒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总算到了! 镇上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瞬间將她们拉入了另一个世界。陶宛宛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的疲惫似乎也被这欢快的氛围冲淡了几分。 陶宛宛倚靠著镇门口的石头,气喘吁吁,季晓溪在一旁投以嫌弃的目光。待陶宛宛终於平復了呼吸,他们才一同踏入镇內。 陶宛宛首先找的是那个卖化妆品的婶子,这个婶子是她在镇上最熟的人了。 卖化妆品的婶子今天还是在那儿摆摊,陶宛宛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大声地对婶子说,“婶子,我前几天在你那儿买的胭脂涂在脸上真的很好看,你看,我家小姑今天就是涂了你家的胭脂,皮肤看起来特別棒。” 路上几个姑娘本来晃悠著,听到陶宛宛的话,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季晓溪。 季晓溪不好意思地扯了扯陶宛宛的袖子,“陶宛宛,小声点啦,大家都盯著我看呢。” “盯著你看又怎样,说明你美唄。”陶宛宛轻轻拍了拍季晓溪的手,想给她点安慰。 不过这安慰对季晓溪来说,似乎没啥用处。 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听陶宛宛的,抹什么粉底啊! “你家小姑长的漂亮,我这脂粉只是给她做个点缀作用。”陶宛宛嘴甜,脂粉婶子自然喜欢,带著笑对季晓溪就是一顿夸。 “婶子,你这儿有啥新鲜玩意儿没?我带我小姑子来逛逛。”陶宛宛没提自己买卖的事儿,倒是装得挺有兴趣的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脂粉婶子的摊子。 “有有有,大妹子,你今儿可真是赶巧了,瞧瞧这个,我刚进的脂粉,粉儿细得跟啥似的,你瞅瞅。”脂粉婶子一边说著,一边递给陶宛宛一个小盒子。 陶宛宛一把接过脂粉,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先是凑近闻了闻,然后一脸惊喜地嚷嚷:“哎呀,这香味儿真迷人,感觉好高级哦,婶子,你这粉儿不便宜吧?” “哪有哪有,这小小一盒才三十文钱。”脂粉婶子摆摆手,报出了价格。 旁边几个姑娘早就在那儿瞧了老半天,一听价格,立马围了过来,“你这脂粉还有剩的吗?” “当然有啦,我这儿还多著呢,我……” “婶子,你不是说这些都让那些富贵人家的千金预定了吗,怎么还说多呢?”陶宛宛眨巴著大眼睛,俏皮地跟脂粉婶子逗趣。 胭脂婶子心里嘀咕著陶宛宛这小妮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上次竹鼠那档子事儿让她明白,这姑娘心眼儿不坏。於是她顺著陶宛宛的话头儿,笑眯眯地说:“哎呀,瞧我这记性,多亏你提醒我了,对对对,就剩这十盒了。” 那几个姑娘本来只是凑热闹,没打算真买,可一听就剩这么几盒了,买的心思突然就上来了。 “给我来一盒!” “我也要一盒!” “我也要一盒!” …… 围观的六个姑娘,一人一个,手到擒来。 等她们走远了,胭脂婶子脸上笑开了,看著陶宛宛说:“你这丫头真是福星高照,你一来,我这六盒脂粉就卖出去了。不过,你为啥不让我多说几句呢,这剩下的难道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预定了?” 第24章 母夜叉 “婶子,你想啊,东西越少越显得珍贵。你想想看,如果有人告诉你,这盒脂粉是县太爷家小姐用的,那盒是普通人用的,你更想买哪个?” “我肯定愿意买这一盒,县令家的小姐也在用这一盒。”脂粉婶子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说出自己的选择。 “没错,这就是名人效应,你仰望或羡慕的某人用了这个,你就自然认为它肯定好,因此你也想选它。” “原来如此,你这丫头真聪明。”脂粉婶子恍然大悟,陶宛宛的话仿佛搬走了她生意路上的障碍,“今天婶子欠你一份人情,你若需要帮忙,儘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 “婶子,不巧的是,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我在家做了一些小吃,今天和小姑一起到镇上卖,但我们没有经验,不知道婶子有没有建议?”陶宛宛希望脂粉婶子能告诉她摆摊的要点。 “你们打算来镇上摆摊?是每天来,还是偶尔来?”脂粉婶子愿意帮忙,因为这妹子有做生意的天赋,不做生意太浪费。 “对,我们想偶尔来镇上卖些吃的,赚点钱,换些米油。”陶宛宛认真回答。 “你们卖什么小吃?这里卖东西得通知官府,县令会给你一张纸,你就可以摆摊了,每月交五十文的租金。”脂粉婶子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陶宛宛。 陶宛宛听后思考了一下,说,“我们卖的小吃种类多,今天带来的是鱼冻,婶子,你尝尝看味道如何,晓溪,把篮子里的鱼冻拿出来一份。” 陶宛宛之前在家专门准备了两个样品,就是为了此刻使用。 “好。”季晓溪拿出一份鱼冻,递给脂粉婶子,语气直接,“婶子,你尝尝。” “哎呀,这怎么行,我买了算了,多少钱?”胭脂婶子接过鱼冻,准备付钱。 “婶子,太客气了,这钱我们不能收,毕竟是我们请你尝味道,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陶宛宛笑著拒绝了。 季晓溪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不要钱。她想要询问陶宛宛,但此时不便,只能先將疑惑放下。 “好吧,你这丫头!我听你的,我尝尝。”脂粉婶子带著疑惑尝了一小块鱼冻,隨即眼睛发亮,一口吃完了剩下的鱼冻。 “这是什么?味道太好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妹子,你还有多少,我想买一些。”脂粉婶子眼睛放光,望著季晓溪手中的篮子。 这是鱼冻,用鱼製作的,我们按块卖,每块五文钱。家里若有老人不宜吃凉,可以加热后泡饭食用,味道也很不错。婶子,你是我们第一位顾客,因此每块只收你四文钱。 婶子感嘆我们不容易,表示不用那么客气,按原价五文钱一块,买了两块,並递给我十文钱。季晓溪拿出两份鱼冻交给了婶子。 婶子,这鱼冻要保持凉爽,天热会融化。如果化了,拿回家放到井里冷藏即可。陶宛宛告诉婶子这些注意事项后,拉著季晓溪离开了这里,前往官府。 路上,季晓溪终於提出她的疑问。 “陶宛宛,为什么脂粉婶子尝鱼冻时,我们不要她的钱?” “我们的鱼冻价格不高,即使收钱也收不了多少。不如免费让她尝,这样能贏得她的好感。” 季晓溪质疑,我们把鱼冻的做法告诉婶子,以后是否还能继续这门生意。 陶宛宛对此表示疑惑,她並没有告诉婶子鱼冻的做法。 季晓溪指出,告诉婶子把鱼冻放井里,不就是透露了做法吗? 陶宛宛解释,我们的鱼冻特色在於配方和味道,而不是简单的製作方法。就像同样的食材,不同的厨师能做出不同的风味。 季晓溪明白了,她们加快脚步前往衙门。 她之前觉得自己比陶宛宛聪明,但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变笨了。季晓溪陷入了自我怀疑。 修运河的工地上。 几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围坐在一起,互相吹嘘著。其中一人朝不远处的季怀安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那小子是我隔壁村的,听说娶了个丑的嚇人的母夜叉!” “不会吧?”另一个人满脸八卦,眼中闪烁著恶趣味的笑意,“他看起来挺明白事理的,为人也低调,怎么会娶这么个婆娘?”语气里透著幸灾乐祸。 “嘿,就他那副身子骨,病怏怏的,谁知道能不能尽人事呢!”第三个人插嘴道,嘴角掛著讥讽的笑,“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他?哈哈!”几个人越说越起劲,仿佛別人的不幸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他那婆娘真有那么丑?”有人半信半疑地问。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最先开口的那人捏著鼻子,皱起眉头,一副嫌弃的模样,“他那媳妇又胖又黑,嗓门大得跟打雷似的,还不爱乾净。我听我婆娘说,她身上还有一股子臭味,熏得人受不了!”他说得绘声绘色,仿佛那股臭味已经飘到了鼻尖,引得其他人一阵鬨笑。 几个人越说越起劲,笑声在空气中迴荡,显得格外刺耳。 不远处的季怀安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里嘀咕著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他。与此同时,刚在官府办完手续的陶宛宛也猛地打了个喷嚏,身上的肥肉隨著动作抖了三抖。她皱了皱眉,心里暗骂:“是谁啊,大白天的议论我?肯定是村里那些閒得发慌的八婆,整天就知道嚼舌根!” “阿嚏——”工地上那几个猥琐的男人也同时打了个喷嚏,彼此对视一眼,有人嘟囔道:“变天了,变天了,看样子今晚要下雨了,活儿不好干嘍……”几个人摇摇头,起身继续投入运河的建设中。 季怀安放下手中的石砖,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的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身上的旧伤隱隱作痛,干活儿格外吃力。他抬头望了望天,心里不由得想著:“家里的那个婆娘,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惹什么麻烦……” 第25章 摆摊 而此时,被季怀安心心念念的“婆娘”陶宛宛正忙得热火朝天。她的鱼冻大受欢迎,摊位前排起了长龙。她一边忙活,一边对著没买到的人连连道歉:“大家排排队,排排队!今天第一次摆摊,东西没带够,实在对不住!两日后大家再来,我们还有小礼物送,谢谢大家了,对不住对不住!”她满脸笑容,又是鞠躬又是赔礼,成功让那些没买到的人消了气。 “妹子,你下次也是这个时辰、这个摊位吗?”有人问。 “妹子,你那小礼物是什么呀?”另一个人好奇地追问。 “妹子,你这儿只卖鱼冻吗?还卖不卖別的啊?”还有人忍不住打听。 陶宛宛擦了擦额头的汗,站到一旁的石墩子上,高声回答:“大家放心,下次还是这个时辰、这个摊位!小礼物嘛,是个秘密,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目前我们只卖鱼冻,不过以后还会推出別的吃食,保证都是好吃的!” 送走了那些排队的婶子们,季晓溪那边也结算完毕。她看著空空的篮子和手里沉甸甸的铜板,满脸兴奋地对陶宛宛说:“做生意真好!没想到鱼冻这么受欢迎!早知道今早咱们就不给家里留那几块了,全拿来卖多好!” 陶宛宛笑了笑,拍了拍季晓溪的肩膀:“没事,下次咱们多准备些!生意嘛,慢慢来,总会越做越好的!” “咱们做生意是为了让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好,怎么能不给家里留几块呢?爷爷他们还没尝过这鱼冻呢。”陶宛宛一边收拾摊子,一边对季晓溪说道,“咱们快收拾收拾,一会儿带你去吃个午饭,顺便逛逛店子,买些东西。”今天一共赚了一百文,虽然不多,但也能买些米了。至於她心心念念的被褥,只能等下次再买了。 “得嘞!”季晓溪麻利地把摊子收拾乾净,两人找了个小摊子,点了两碗面,呼嚕呼嚕吃得热火朝天。 吃饱喝足后,陶宛宛伸了个懒腰,带著季晓溪开始了她们的逛街之旅。 第一站是布店。一进门,季晓溪就像脱韁的野马,东摸摸西看看,每一匹布都要仔细琢磨一番。陶宛宛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地跟著看,但渐渐地,她的兴趣被磨没了,索性找了个角落,背靠著墙休息。古代的商店可没有现代的休息区,连个凳子都没有。 季晓溪把店里所有的布匹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匹褐色的布上,眼里满是喜欢。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店家见状,赶紧上前笑道:“姑娘眼光真好!这匹布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很多小姑娘都买了,裁出来的衣服特別好看。” 这家店的服务態度让陶宛宛有些意外,和之前那家布店的冷淡完全不同,反倒有点像现代店铺的感觉,让她心生好感。她直接问道:“店家,这匹布多少钱?” “五十文。”店家见她们有意购买,態度更加热情了。 季晓溪一听价格,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布匹,慌张地看向陶宛宛:“太贵了,不要了,咱们走吧。” “为啥不要?我看著挺好。”陶宛宛笑了笑,转头对店家说,“麻烦帮忙包起来吧。”家里每个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这布买回去正好可以做些新衣服。可惜钱不够,不然真想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一套。 “得嘞!”店家收了钱,麻利地把布匹包好,递到季晓溪手上,“姑娘,您拿好。” 季晓溪抱著布匹,仿佛还在做梦似的。她偷偷瞄了陶宛宛一眼,心里有些复杂:这个陶宛宛,好像也没那么討厌嘛。 一匹布,竟然成功地收买了小姑子的心。 从布店出来,陶宛宛望了望远方,正准备带季晓溪去逛脂粉铺子。还没走出两步,季晓溪就拽住了她的衣袖:“陶宛宛,咱们別逛了,时辰不早了,去怀安那里吧。” 说实话,陶宛宛不太想去,但已经答应爷爷了,不去也不好。她点点头:“行,咱们去完他那里,再买点米就回家。” “啊?要不咱们先买米再去吧,万一耽误了,卖米的关门了就不好了。”季晓溪不太赞同这个提议,语气里带著一丝急切。 “哎呀,没关係的,咱们只是去看看他,又不是在他那里住,一会儿就好了,不会耽误买米的。”陶宛宛故意这么安排,心里盘算著让季晓溪有点时间观念,免得一会儿拖拖拉拉。 “咱们可以先去买米的……”季晓溪还有些犹豫。 “你再犹豫一会儿,米也买不到,季怀安也见不著了。”陶宛宛这话一出,季晓溪跺了跺脚,只好带著她往运河工地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陶宛宛看见一个卖凉茶的摊子,停下脚步买了两杯凉茶。两人咕咚咕咚喝完,她又打包了两杯,店家用一个竹筒给她装了满满一筒。她胖,容易出汗,得多喝点水补充水分。 剩下的路程,天气越来越热,两人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不知走了多久,终於到了运河工地。正门口有四个小哥守著,季晓溪轻车熟路地跟他们搭上了话,聊了几句后,小哥便放她们进去了。 “幸好怀安今天在前面做工,不然咱们还进不来呢。”季晓溪擦了擦汗,喘著气说道,“这天气真是热死人,也不知道怀安受不受得了。哎,你看,怀安!”她突然兴奋地指著前方。 陶宛宛顺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男人一瘸一拐地搬著石块,看起来十分狼狈。这场景让陶宛宛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怀安!怀安!”季晓溪已经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嗓门洪亮,不仅季怀安听到了,周围做工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陶宛宛顿时觉得有些尷尬,脸上微微发烫。 季怀安听到喊声,抬头一看,发现是陶宛宛,心里有些意外。这个婆娘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一直嫌弃他的活儿脏吗?怎么会愿意来这种地方? 与此同时,那几个猥琐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陶宛宛,指著她窃窃私语:“你们快看,那就是他婆娘!我没说错吧,是不是又胖又黑?” 第26章 处理伤口 “还真是,不过没你说的那么嚇人,看起来人还挺正常的,衣服也挺乾净。你这说话不准啊。”另一个人反驳道。 陶宛宛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动作中,也能猜到几分。 …… 季晓溪拉著陶宛宛走到季怀安旁边,季晓溪心疼地看著季怀安破烂且沾满灰层的衣服,说:“你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 季怀安不在乎地说:“没关係,我晚上回家自己补一下就行。” 陶宛宛一直在默默观察季怀安,他晒黑了,但看起来更有男人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 季怀安猜测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他认为是家里出了问题,陶宛宛才会来。 季晓溪笑著摇头:“没有,家里一切都好。我们最近吃上猪肉了,味道很不错……”她把最近的生活情况告诉季怀安。 陶宛宛站在一旁,不时地偷看季怀安。这种天气工作一定很辛苦,他的嘴唇都乾裂了,显然没按时喝水。但这种活儿即使喝水也缓解不了多少,汗水流得比喝水还快。 季怀安感受到陶宛宛的目光,发现她比以前安静多了。以前她一见到他,就会害怕地看著他的脸,眼里充满贪婪地向他要钱。今天,她却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神清澈。 两人都在悄悄地观察对方。陶宛宛看完季怀安的嘴唇,又开始打量他的衣服。衣服破破烂烂,膝盖位置有个大洞,透过洞可以看到擦伤的膝盖,显然是摔倒了。 这伤口绝不能隨意暴露在满是灰尘的环境里,很容易感染。这个男人显然缺乏基本常识。 擦伤已经出现化脓跡象,难道不觉得疼吗?他显然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陶宛宛,你有没有话想跟怀安说?你们聊,我到那边去站一会儿。”季晓溪嘰嘰喳喳地说完就走了,轻轻拍了拍陶宛宛的胳膊,表情似乎在说“我懂”,然后离开了。 陶宛宛看著季晓溪的背影,心中愤怒:你懂什么! “最近你辛苦了。”季怀安听到季晓溪的话,清楚陶宛宛对家里的贡献很大。但他纳闷:这婆娘何时学会了做生意? 陶宛宛偶遇鬼魂郭家小娘子的事只有柳氏等人知道,季怀安並不知情。他觉得陶宛宛变得有些奇怪。 “不辛苦,这是应该的。你渴了吧?我这有凉茶,你喝点。”陶宛宛感到尷尬,为了缓解尷尬,她递上了自己准备的凉茶。 季怀安接过竹筒,打开筒盖,里面装满了东西,他认定这是陶宛宛专门为他准备的。 这个婆娘还挺细心。 季怀安拿起竹筒,一口气喝完了里面的凉茶,感觉心中的烦躁和身体的不適都减轻了。 陶宛宛看到季怀安比之前轻鬆些,心想应该再带一份凉茶,他似乎很爱喝。 “这里有清水和乾净的布吗?”陶宛宛想要处理季怀安膝盖上的伤口,如果不处理,可能会引发败血症,危及生命。 “有水,但没有乾净的布。这里到处都是灰尘,很脏。” “那你在哪儿住?我能去看看吗?那里有乾净的水吗?”这里不適合包扎伤口,灰尘太多。 “我住在那边的棚子里,没什么可看的,你要水,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季怀安不想让陶宛宛去他住的地方。 陶宛宛挑起眉毛,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让去,“我去你住所不是要看別的,只是想帮你包扎腿上的伤口。如果不处理,情况会恶化,你看,已经化脓了。” 季怀安瞥了一眼陶宛宛的注视方向,满不在乎地说:“没关係,我晚上直接用刀割开这脓包,然后用酒清洗,不会恶化。” 陶宛宛听后心里不舒服,这个男人对她这么狠心。 “我可以帮你处理……” “不需要,我自己能处理。”季怀安目光坚定地看著陶宛宛,直接拒绝了她的帮助。 陶宛宛不是那种会硬贴上去的人,季怀安既然拒绝了,她也不再坚持,“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我带晓溪先走了。” “行。”季怀安点头,转身继续工作。 “怀安,你咋不介绍一下你老婆?弟妹,日子过得不错嘛。”那几个猥琐的傢伙大声笑著走过来。 陶宛宛原本打算去季晓溪家,剪几块新布给季怀安当包扎布。但因为这几个人的到来,她改变了计划。 季怀安一听到这几个人的声音,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原本温和的眼神变成了冰冷。他回头,冷冷地看了这几个人一眼,然后对陶宛宛说:“你先回去。” 这几个人却拦住陶宛宛,笑著要求季怀安介绍他们认识,他们还嘲笑陶宛宛的长相,说从未见过这么丑、这么胖的姑娘。 陶宛宛听著他们的话,眼睛眯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竟然有男人这样没品,对女孩子的外表品头论足。她决定不再客气。 陶宛宛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问这几个男人:“你们都有家室了吧?” 这几个男人防备地看著陶宛宛,他们没想到这个婆娘的反应跟他们想像中的不一样。他们以为的正常婆娘会在这种情况下哭哭啼啼跑开,或者跟他们爭吵。 眼前的这个婆娘为何笑得如此灿烂。 “哎,哪家姑娘眼神这么差,看上你们这群歪瓜裂枣,还敢嘲笑我,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我呸!”陶宛宛脸色突变,直截了当地回击这几个男人。 这几个男人从未如此公开地被人称为丑陋,他们不高兴,“你这个丑婆娘说什么呢!看我们不打死你!” “打死我?我好害怕啊,试试看,今天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著走,我要去衙门告你们,让县令把你们全部抓起来!”陶宛宛毫无惧色地瞪著这几个男人。 陶宛宛的囂张让这几个男人心生恐惧,县令真的会管这事儿吗?“你骗谁呢,县令才不会管这种小事,別骗我们了!” “我骗你们?既然你们不信,那就试试看,来,打我啊!”陶宛宛上前一步,这几个男人嚇得后退一步。 第27章 红烧鱼 “我们不跟你这婆娘一般见识!”几个男人说完,立刻离开了。 季怀安本应遭受羞辱,却在陶宛宛的机智应对下避免了尷尬。 陶宛宛等人走远后,直截了当地问季怀安:“那几个人是不是总欺负你?”她心疼地看著季怀安,他的境遇可怜,身体残疾还要受欺负。 季怀安对陶宛宛同情的目光感到不满,他皱起眉头,並不觉得自己可怜或被欺负,只是不愿与那些人为敌。 陶宛宛却误会了季怀安的沉默,认为他默认了受欺负的事实。她决定以后要多来看季怀安,儘管他不是她理想的丈夫,但既然是亲人,就要尽力帮助。 陶宛宛在季怀安心中的形象变得复杂。她豪爽地表示会为他撑腰,这让季怀安有些无奈,但也有些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季怀安点头默认,陶宛宛满意地笑了。她隨后为季怀安处理伤口的布料做了准备,提醒他注意卫生。 告別季怀安后,陶宛宛和季晓溪前往卖米的地方。路上,陶宛宛看著空荡荡的口袋,感到沮丧,她们的生活实在太过艰难。 快到村口,季晓溪的神情变得鬼鬼祟祟,动作也显得诡异。 陶宛宛观察到她的不適,直接问道:“晓溪,你在干什么?看起来像偷东西。” “我们不能让村里的长舌妇看到我们买的东西,她们一旦看见,全村人很快就会知道,门口会围满人,我们的鱼冻秘密就会暴露。”季晓溪低声回答。 “確实,但你的动作太奇怪,反而会引起怀疑。你应该保持冷静,比平时更冷静。”陶宛宛觉得季晓溪这副模样有些可爱。 “冷静?”季晓溪对这个词感到陌生。 “就是冷静下来,没错。”陶宛宛忍不住用了现代常用的词汇。 “我怎么能冷静?篮子里有米和布,我心跳得像鼓一样,完全冷静不了。”季晓溪摇头,她现在既紧张又兴奋。 “把东西给我。”陶宛宛接过篮子,覆盖上一些野草,稳步前进,遇见村民还主动打招呼。 季晓溪紧张地跟在后面。 终於到家,晚霞映照天空。季家人快从田里回来。 “晓溪,研究一下这块布,我去做饭。”陶宛宛顺便考虑今晚做什么菜,家里只有鱼,今天尝试红烧鱼。 “好的。”季晓溪拿出布料,欢快地进屋。 陶宛宛进厨房做饭。季家人从田里回来,一进院子就闻到米饭的香味,空腹感更加强烈。 季晓栋跑进厨房,“嫂子,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味道真香。” “今天做了米饭和红烧鱼,快去洗手,洗完就能吃饭了。”陶宛宛盛著米饭,糙米虽然粗糙,但大锅做出的饭香气扑鼻。 “好的。”季晓栋点头,跑向院子洗手。 “吃饭啦,今晚保证吃饱。”陶宛宛大声喊著,同时把饭菜端出来。 很快,大家都聚在院子里,大口吃著鱼肉和饭。 “今天的鱼比平时做得还好吃,以后就照这样做。”柳氏直接表示对红烧鱼的喜爱。 “好的,家里的猪油快用完了,下次我买些肥肉回来炸油。”陶宛宛打算下次赚钱后买些生油,因为总吃猪油不好。 “今天赚钱顺利吗?鱼冻卖出去没有?”季有田爷爷吃著米饭,感慨万分。 “爹,看我们今晚吃的米饭就知道了,赚钱肯定顺利。镇上的人特別喜欢嫂子做的鱼冻,很多人都已经预订了,我们约定后天再去卖。”季晓溪边吃边直接回答。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这鱼冻真这么受欢迎?”柳氏表示怀疑,镇上的人什么没吃过,不至於对鱼冻如此著迷。 “没错,嫂子,宛宛给我买了匹布,我们以后可以做两身新衣服。”季晓溪对今天的收穫非常满意。 “买布干吗?现在的衣服还能穿,钱应该攒起来,別又光了。”柳氏看不惯陶宛宛的钱速度,认为她钱太隨意。 “娘,我没乱钱,钱都用在了该用的地方。比如米,现在地里活儿多,大家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晓栋正在长身体,不吃饱怎么长高?”陶宛宛有信心,她的开销都有合理理由。 柳氏被陶宛宛的逻辑说得无言以对。 宛宛,你赚的钱自己安排。今天你有去看怀安吗?他那里情况怎么样,应该还行吧?爷爷季有田对你非常关心。 宛宛告诉爷爷:“我们今天去了怀安那里,他说让你们別担心。”其实怀安並没有这么告诉她,这是宛宛根据他的性格推测的,他肯定不想让家人为他操心。 季晓溪在一旁吃饭,听到宛宛这么说,她不解地看著宛宛。怀安的生活明明很糟糕,怎么还说还好? 儘管如此,宛宛今天所做的事情到目前为止都是正確的。季晓溪只吃了两口饭,把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季有田听宛宛说还好,心里的担忧终於放下。“宛宛,以后你去镇上做生意,要多去怀安那里看看。如果他需要什么,就回来告诉爷爷。” 宛宛答应了爷爷:“好的,我每次做完生意都会去看怀安。如果他需要什么,我会立刻告诉你。” 柳氏在旁边说:“还算你有良心。” 这一顿饭季家人每个人都吃得很饱,饭后,陶宛宛立即开始准备熬鱼汤做鱼冻。原本只有季晓栋一人帮忙,但刚清理完鱼骨,季晓溪就进来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季晓溪问。 “你不去做衣服吗?”陶宛宛忙碌地回应,她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 “衣服不急,明天再做也行。”反正明天不去镇上,她也不想去地里,正好可以在家做衣服。 “那好,你帮我把这些鱼刺处理一下,等会儿我来炒制。我现在去收野果子,记得下次去镇上买。”陶宛宛吩咐道,打算用买回的製作果酱。 “好的,我会记住的。”季晓溪点头,开始处理鱼刺。季晓栋则整理著即將燃烧的柴火,陶宛宛洗了手,去收野果子。 然而,陶宛宛刚到院子里就发现野果子不见了,她急忙寻找。柳氏出来倒水时看到陶宛宛在院子里翻找,皱著眉头问:“大晚上的你又在干什么?” 第28章 窥探 “娘,你看到我晾在这里的野果子了吗?”陶宛宛焦急地抬头问柳氏。 “我给你收起来了,放在你屋里。等你发现,夜晚的湿气都沾上了。”柳氏不满地看了陶宛宛一眼,然后去了厨房。 陶宛宛望著柳氏的背影,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回到自己房间,发现野果子整齐地放在桌子上,这时,她感到一丝暖意,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回到厨房时,柳氏和季晓溪正在一起处理鱼骨头。柳氏看到陶宛宛进来,脸上露出不自在的神情,解释说:“我怕你们弄得太晚,会吵到我睡觉。” “娘,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们今日怕是要忙到大半夜了。”陶宛宛笑著说道,语气里带著几分討好。对付傲娇的人,她早就摸清了门道——顺著对方的话说,总能让她心满意足。 果然,柳氏一听这话,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哼,知道就好。快开始吧,別磨蹭了。” “好嘞!”陶宛宛应了一声,转头对季晓栋喊道,“晓栋,可以烧火了。” “嗯嗯!”季晓栋麻利地应著,手脚利落地引燃了柴火,火苗“噼啪”作响,很快便在灶膛里跳动起来。他一边添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柳氏,见她神色缓和,心里也鬆了一口气。 厨房里,四个人分工明確,忙得热火朝天。陶宛宛將椒和八角撒入锅中,鱼骨在热油中“滋滋”作响,香气瞬间瀰漫开来。柳氏站在一旁,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锅里的鱼骨,显然对这香味颇为满意。 院子里,季有田端著一碗水,慢悠悠地喝著。他的目光落在厨房的方向,裊裊炊烟从屋顶升起,空气中瀰漫著饭菜的香气。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踏实感,仿佛这烟火气息便是他最想要的安稳日子。 然而,隔壁的柳家却並不平静。 张氏坐在炕上,鼻子不停地抽动,嘴里骂骂咧咧:“这隔壁的贱皮子又在捣鼓什么?香成这样,怕不是偷来的东西吧!天天显摆,也不知道是馋谁呢!” 柳大叔躺在一边,咽了咽口水,无奈地劝道:“你少说两句吧,赶紧睡吧。这大晚上的,骂来骂去也不嫌累。”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张氏一肚子火气,瞪了柳大叔一眼,“你看看人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咱们家呢?你倒是心宽,还能睡得著!” 柳大叔嘆了口气,翻了个身,不再接话。他知道,张氏这火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了。 张氏心里憋屈得很。她想起当年,自己和柳氏一同出嫁,柳氏连像样的嫁妆都没有,而自己娘家可是风风光光地陪嫁了不少东西。那时候,村子里谁不羡慕她?谁不说她嫁得好、命好? 可如今,柳氏的日子却越过越红火,季家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这么多好东西,竟有种要超过她们家的势头。张氏越想越气,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绝对不行! 张氏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穿上衣服走到柳月如的门前,敲了敲门,“月如,你睡了吗?” 柳月如根本没睡,隔壁的香气不断飘进她的房间,她早已把陶宛宛从头到尾诅咒了个遍,仍觉得不解恨,此刻正气得牙痒痒,“娘,我还没睡。” “月如,把门打开,我有事和你商议。” “来了。”柳月如穿上衣服,为张氏开了门。 张氏迈进屋子,立刻坐在柳月如的床上,脱下鞋子,盘起脚,皱著眉头说,“月如,明天你必须去接近陶宛宛,观察她家最近的活动,搞清楚他们是否在做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事。” “我不愿意去,上次的事情已经够糟糕了。”她坚决不去接近陶宛宛,那种人根本不配她这么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难道你愿意看到季晓溪那家人过得比你好,让你抬不起头?”柳月如的態度让张氏非常生气。 “我绝不希望季晓溪过得比我好。”一想到季晓溪过得可能比我好,我就极度烦躁。 “既然你不愿意,就必须採取行动。去季家探查,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月如,我知道你自尊心强,这对你来说可能不公平,但想想季晓溪,陶宛宛骑到你头上的情景。我的好女儿,你能忍受吗?”张氏的话正中柳月如的下怀。 绝不可能忍受! “娘,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季家探查。”张氏成功让柳月如接受了这个主意。 “好,真是我的好女儿。”张氏抱紧柳月如,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中似乎已经预见了季家的不幸。 第二天,季家人一去地里,柳月如便来到季家门口,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宛宛,宛宛,你在家吗?” 陶宛宛在季晓溪的房间里看著她裁剪衣服,听到柳月如的声音后,她向季晓溪招了招手,低声说:“告诉她,我没在家,她问起我去哪儿了,就说我上山了。” 季晓溪不喜欢柳月如,立刻按照陶宛宛的话去做,放下手中的布料,匆忙穿上鞋子走出门去,“月如,我侄媳妇儿没在家。” “不在家?她究竟去往何处了?”柳月如的面庞上满是狐疑之色,今日天尚未亮,她便已然开始密切关注季家的动静,然而,她却全然未曾瞧见陶宛宛出门的身影。 “她今日一大早就上山去了,怎么啦,你找她有何事呀?”季晓溪依照著陶宛宛此前嘱咐她的那样,回应著柳月如。 柳月如对此全然不予置信,她將脖子伸得长长的,往季家內部窥探而去,足足看了许久,却是什么都未曾瞧见。 季晓溪看著她既不答话,神色又显得那般鬼鬼祟祟的,心中正惦记著裁布的事宜,此刻完全不想再与柳月如有任何纠缠,“月如,倘若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便先回屋了,外面著实太热了。” “哎,晓溪,你在家都在做些什么呢?”既然陶宛宛不在,那她便打算从季晓溪这里打探出自己所想要的信息。 第29章 厨房里的秘密 “我在家还能做什么呀,无非就是绣绣、做做饭罢了。”季晓溪回应完之后,便欲转身离开。 柳月如连忙叫住季晓溪,“晓溪,我在家閒得都快发霉了,要不咱们一起绣吧,你且在这儿等著,我回家去拿我的布料。”说完,柳月如便小跑著离开了。 季晓溪望著她离去的背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女人何时与自己这般亲近了?她向来不是一直都与自己不对付的吗? 不行,绝不能让她来自己家中! 季晓溪急忙小跑著回到屋子內,而后反手將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陶宛宛瞅著季晓溪这般模样,心里满是疑团,这是出门撞著啥邪祟了? “咋慌里慌张的呀?” “嘘……”季晓溪把手指竖在嘴边,朝陶宛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些,可別让柳月如听见嘍。” “咋回事儿呢?”陶宛宛凑近季晓溪,小声地打探著。 “她要来和我一块儿绣呢,我才不乐意。你小声点儿,让她以为我出门了,家里没人就成。”季晓溪悄声回答。 陶宛宛听完,额间冒出冷汗。 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一世?就她对柳月如的了解,这小娘子肯定是有啥企图,不然她才不会来季家呢。要知道,在那小娘子心里,季家的人在她眼中就如同螻蚁一般。 与其跟她玩躲猫猫的把戏,倒不如放她进来,看看她到底打的啥主意。 陶宛宛起身,在季晓溪那一脸不解的目光下,推门走了出去。柳月如正好拿著绣品过来,瞧见陶宛宛,她不禁一愣,这陶宛宛啥时候回来的? 愣神之后,她仰著脑袋,就等著陶宛宛跟她打招呼呢。 陶宛宛看著柳月如那副趾高气昂、欠揍的模样,直接选择无视她,转身就走进了厨房。 柳月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陶宛宛居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故意咳嗽了两声,想给陶宛宛个警告。 陶宛宛在厨房听到咳嗽声,轻轻笑了两下,继续摆弄手中的柴火。 柳月如见自己站了半天,都没人来搭理,气得一跺脚,拿著东西就回家了。 张氏见自家闺女这么快就回来了,赶忙上前问道:“打探到啥消息没?” “没有,娘。我不去了,要去您去。您是没瞧见她们的態度,一个个的,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柳月如说完,就打算拿著东西回房。 张氏赶忙一把拉住她,“月如啊,娘的乖女儿,你想想,她们为啥对你这態度呢?肯定是有啥不可告人的事儿,不想让你进家门。这个时候,你要是不去了,退缩了,可就真中了她们的计了。” 柳月如一听,觉得有点道理,“娘,您是说她们是故意这样对我的?” “那肯定是啊。” “那不成,我今天非得去她们家看看,到底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柳月如说完,拿著绣品又来到陶宛宛家门口。 “宛宛,宛宛……” 陶宛宛听到柳月如的喊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嘍。” 她从厨房走出去,来到院门口,装出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说:“哟,今儿个这是吹的啥风呀,把月如姐给吹来了呢?月如姐来我家有啥事儿呀?” “宛宛,你把门打开,我今天来找你们一块儿玩呢。你看,我把绣品都带来了,我要和你小姑一起绣。”柳月如想挤出个和善的笑容,可她心里对陶宛宛又和善不起来,这么一纠结,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怪异。 “哦,那你进来吧。我家小姑在她屋里呢,小姑,隔壁的月如姐来找你了。”陶宛宛把门打开,朝著屋里喊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先玩著,我这儿还有事儿呢。”说完,陶宛宛朝著厨房走去。 柳月如想著跟过去看看,刚跟了两步,就被陶宛宛发现了。 “月如姐,你不是找我家小姑嘛,咋连位置都不知道了呢?我带你去。” “宛宛,不急。我今天反正也没啥事儿,玩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帮你做事儿吧。”柳月如现在认定季家的厨房里有秘密。 “好呀。”陶宛宛爽快地答应了,开开心心地带著柳月如来到厨房,指著墙角那一堆柴火说:“最近田里忙得很,我们家好多柴都没劈呢。今天幸好月如姐你来了,不然这柴就我一个人劈,还不知道要劈到啥时候去呢。” 柳月如看著墙角那一堆柴火,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乾乾净净,她咽了咽口水说:“哎呀,宛宛,你看我这记性,我娘今天还让我在家给她缝衣服呢,我差点都忘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柳月如一溜烟地往外跑,就像后面有恶狼在追似的。 等柳月如走远了,陶宛宛把院门关上,回到季晓溪身边。 “走了?” “走了。” “她为啥非要来咱们家呀?这人的脸皮咋这么厚呢?前几天刚闹得不愉快,她就全忘了?”前几天才吵过架,这才过了多久呀,她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有些人就是这品性唄。”陶宛宛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晓溪,我在你屋里睡一会儿,有点困了。一会儿中午你叫我起来,我去做饭。”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季晓溪本来有些话想问,可看著陶宛宛这么困,就把话咽了回去,“行,你睡会儿吧。” 得到允许,陶宛宛钻进季晓溪的被窝,不一会儿就睡得香甜。 张氏见自家闺女又这么快回来,脸上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语气里满是责备:“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就得留在隔壁帮忙劈柴了。”柳月如不想搭理张氏,她娘出的都是啥餿主意呀,她现在就想去找时乔玩。 前几日那事儿,时乔和她有了嫌隙,这几天她一直在修补关係,也不知道啥时候时乔心里才能不怪她呢,都怪隔壁那个丑八怪! “你发现啥没?”去厨房说不定能发现点啥呢。 “啥也没发现,她们那个厨房除了掛著两条鱼,啥也没有。”还能发现啥呀。 “掛了两条鱼,你怎么不拿一条回来!”张氏一脸不解地看著柳月如,这闺女怎么这么傻,有好东西都不知道拿点儿回来。 第30章 欺负 “我要是拿了鱼,肯定就得留在那儿劈柴了。要去您去,我不去。娘,我去时乔家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柳月如说著,噘著嘴出门了。 张氏望著柳月如的背影,心里暗自嘆道:儿大不由娘啊! 等柳月如走远了,她来到季家门口,衝著里面喊道:“陶宛宛,陶宛宛……” 陶宛宛此时睡得正香呢,啥也听不见。 张氏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应,嘴里骂了句“贱皮子”,然后提高声音继续喊陶宛宛。这次,季晓溪听见了,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出去。 “婶子,有啥事儿?”季晓溪皱著眉看著张氏,怎么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晓溪,你把门开开,婶子有事儿跟你说。”张氏不满地看著眼前的院门,这贱皮子怎么还不开门呢。 “婶子有啥话就在外面说好了,我手上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直觉告诉季晓溪,这门可不能开。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让长辈就这么站在外面?”张氏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这贱皮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跟自家月如完全没法比。 “婶子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屋了。”张氏的眼神让季晓溪很是反感。 “哎,这季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你把门打开,今天婶子替你爹娘好好教教你啥是教养。”张氏双手用力地拍著门,把门拍得“邦邦”响。 季晓溪看著张氏张牙舞爪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转身回屋了。 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季晓溪居然如此无视她,她哪能甘心呢?於是站在季家门口就大骂起来。 陶宛宛在这吵闹声中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不远处季晓溪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仔细一听,还有抽泣声。 这是被欺负了? “怎么了?”陶宛宛穿上鞋,来到季晓溪身边。 “隔壁的太过分了,她……她在外面编我的坏话,就因为我不让她进咱家,她就在外面说我没教养,说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季晓溪抽泣著,断断续续地诉说著自己的委屈。 陶宛宛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別哭了,你在这儿哭有啥用呢?要勇敢地懟回去才是。”哭哭啼啼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算了,我来吧,你还没嫁人呢,太泼辣了不好。”毕竟古代女子有诸多限制。 “我本来是不打算理她的,她要跟我吵架的时候,我就回房了。本来以为她会回去,没想到她在咱们家门口骂起来了。我想出去跟她懟,可她说话太难听了,我……我懟不过她。”季晓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挺怂的,平日里在家里胆子还挺大的,怎么一对外人就变得这么胆小了呢! “没事,我来帮你懟。”陶宛宛说著就出了门,来到院子里,对著门外正唾沫星子乱飞的张氏说道:“婶子,一大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呢?” 张氏看到陶宛宛来了,把手放在院门上,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对陶宛宛说:“你让季晓溪出来!” “我家小姑今天身体不舒服,正在屋里休息呢。婶子有啥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陶宛宛看张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樑小丑。 “啥身体不舒服啊,小小年纪一点教养都没有。她娘死得早,婶子我来替她娘好好教育她。”张氏把陶宛宛的客气当成了懦弱,话越说越难听。 “婶子,您这话可真新鲜,我家小姑那教养是顶好的,待人真心实意,热情得很,向来不耍心眼儿。婶子您这么说,是啥意思呀?”陶宛宛眨巴著眼睛,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瞅著张氏。哼,今日她正好閒来无事,不妨就跟这张氏好生逗弄一番。 “她就是没教养,顶撞长辈,对长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在这门口都站了老半天了,她硬是不让我进去。”张氏一边说著,一边捶打著自己的腿,站了这许久,腿都酸麻得紧。 “婶子,您这可就不对嘍。我家小姑待人向来热忱,怎么会不让您进家门呢?肯定是您记错了呀。”陶宛宛那表情,就像是张氏记错了还诬陷她小姑似的,张氏一下子就急了。 只见张氏嘴里毫无遮拦地嚷道:“你这贱皮子,啥意思啊?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能乱讲不成?” “您乱没乱说我可不知道,不过您这教养可真是差劲儿,一口一个『贱皮子』的。怎么著,婶子,您莫不是就喜欢这个词儿?难不成,您自己就是那『贱皮子』?”陶宛宛嘴角一勾,满是嘲讽地看著张氏。嘿,这人可真是够双標的。 围观的村民里,有那笑点低的,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了声。 张氏恼羞成怒,眼睛一瞪那些发笑的人,呵斥道:“你们笑啥!这有啥好笑的!也不怕笑死自个儿。” “哎,张氏,你这话啥意思呀?大白天的就咒我们死,你这妇人心肠可真歹毒。”在那些笑点低的村民当中,有几个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不好惹。 “是啊,婶子,您张口闭口说我家小姑没教养,那您呢?您自己的教养就很好吗?您这种人说的话,我们大伙能信吗?”陶宛宛乘胜追击。 张氏气得胸口直发闷。 “陶宛宛,你少在这儿胡扯,你让季晓溪出来!”张氏寻思著,陶宛宛和季晓溪比起来,季晓溪明显更好拿捏些。 “行嘞,我这就叫我家小姑出来。”陶宛宛爽快地应承下来,转身走进了季晓溪的屋子。 季晓溪一见陶宛宛回来,赶忙迎了上去,担忧地问道:“她走了没?” “没有呢,正在外面等著您呢。不过,您別怕,接下来您就全听我的,我保准您毫髮无损。您先……”陶宛宛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给季晓溪听,季晓溪听了连连点头。 不多会儿,陶宛宛搀扶著季晓溪出来了,季晓溪满脸痛苦,双手紧紧捂著肚子。 来到院门前,陶宛宛把院门打开,扶著季晓溪走到人群中间,说道:“我家小姑今儿个肚子疼得厉害,张婶子您有啥话就赶紧说,说完了,我家小姑还得休息呢。” 第31章 火爆的生意 “什么肚子疼,谁知道是真是假,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呢!”张氏斜著眼睛瞅著季晓溪,满脸的不信任。 季晓溪听了张氏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怯生生地望著张氏说:“婶子,您要是不信,咱们就把大夫请来。要是真的肚子疼,麻烦婶子帮忙出个药钱;要是假的,婶子您让我做啥我就做啥,成不?” “老娘凭啥给你出药钱,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讹我呢!想得美!”张氏一听这话,“呸”的一声,指著季晓溪就大骂起来。 季晓溪听著这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问道:“那婶子您到底啥意思呀?您今儿个是不是非得往我身上泼脏水呀?” 从张氏不敢请大夫这一刻起,这场“战役”,她就已经输了。 “张氏,你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也好意思!” “就是,晓溪,你別怕,我们可不会相信她那些话的。” …… 眾人都站到了季晓溪这边,陶宛宛看著局势差不多被掌控住了,恨恨地看著张氏说:“张婶子,咱们都是邻居,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呢。我们季家一直以来对你们都是处处忍让,想著大家做邻居不容易。 没成想,你们竟然把我们的忍让当成是懦弱。张婶子,我陶宛宛今天把话撂这儿了,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別招惹谁,我们季家就当没您这么个邻居。” “麻烦大伙为今天这事儿做个见证,我陶宛宛和小姑季晓溪谢谢各位乡亲了。”陶宛宛说完,朝大家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那些爱凑热闹的村民,这种事儿都乐意掺和一下,一个个都愿意当见证人。可怜的张氏,这恶婆娘的形象怕是要在瓜田村立住嘍。 张氏看著热闹的人群,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还想爭辩几句,可是根本没人愿意听她囉嗦。 陶宛宛瞅准时机,对著人群喊道:“各位婶子、大叔,时辰也不早了,下地干活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大伙赶紧回去做午饭吧,可別把家人饿著了。” 人群在陶宛宛的招呼下,渐渐散去了。 陶宛宛看著在原地有些发愣的张氏,拉著季晓溪进了院子,还把院门紧紧地关上了。 两人一进厨房,就来了个击掌。 “陶宛宛,你可太聪明了,你瞧那隔壁的表情,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季晓溪捂著嘴,小声地笑著。 “所以呀,您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可千万別害怕。”怕也没用,想办法解决才是正理儿。 “嗯,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一点也不怕了。下次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回来找你,咱们一块儿把坏人打得落流水!”季晓溪自己都没发觉,这话里透著对陶宛宛满满的依赖。 陶宛宛看著这样的小姑,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行,以后咱们就是坏人克星二人组!” “什么是克星呀?” “就是让坏人最怕的人唄。” …… 村东头,树荫之下。 几个熊孩子凑在一块儿,嘰嘰喳喳地说著:“老大,今天陶宛宛啥也没干,就跟人吵了一架。” “她怎么这么爱吵架呀,季家的怀安哥哥娶了这么个婆娘可真是不幸。”之前那个文质彬彬的小男孩一脸惋惜地感慨著。 “我觉得娶这种婆娘家里面才热闹呢。”为首的熊孩子却有不同的看法。 “这种有啥热闹的,俗,太俗了。”文质彬彬的小男孩皱起秀气的眉头,这种热闹他可不想沾。 “明天咱们继续跟著陶宛宛,我就不信她能用肿眼泡做出酱来。”这几日,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跟著陶宛宛,生怕赌输了。 “好。”熊孩子手下的小兵们,齐声应道。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了,谁知道,第二天,熊孩子去季家打探消息的时候,却发现陶宛宛不在家。 为首的熊孩子一下子就慌了,这一天,村里所有的熊孩子都在干一件事——寻找陶宛宛。 而被他们寻找的陶宛宛,此时生意正做得热火朝天呢。 “大伙排好队,排好队哦。上次答应大家的小礼物,我们这次带来了呢,就是买鱼冻满三送一,大家买三块鱼冻我们就送一块,送的这块和正常的大小一样哦。” 说实话,陶宛宛原本打算准备的礼物可不是这个,只是时间仓促,不得已才选了这个。 也不知道这儿的顾客能不能接受,陶宛宛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哎呀,我家就三口人,买这么多可吃不完呀。有没有买得少的,能不能和我一起买呀?”站在第一位的婶子对这买三送一的活动不太满意,不过有得送总比没有好,她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有了这么一个开头,那些买得少的就像得到了指令似的,纷纷组合起来一起购买,都想多得一些。 在这种氛围下,那些原本心里有意见的顾客,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陶宛宛见大家这么配合,赶忙投身到卖鱼冻的忙碌之中,场面那叫一个火爆。 一旁摊子的摊主,眼红地看著陶宛宛的摊位,心里直犯嘀咕:这个丑丫头到底卖的啥呀,怎么这么招人喜欢?自己卖的东西也不差呀,怎么就没人买呢! “新鲜的红薯条,大家快来买哦~” “好看的头绳,大家快来看看~” 周围的摊主在第一个摊主的带动下,纷纷吆喝了起来。 陶宛宛听到吆喝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声音最大的那个摊主,心里寻思著:今天,怕是要有麻烦嘍。 忙得不可开交的季晓溪,见身边的人儿在发愣,赶紧伸手推了推她,说道:“宛宛,你看啥呢,赶紧收钱呀,后面还有人等著呢。” “啊……好,好的。”陶宛宛心想,一会儿的事儿一会儿再说,於是又赶忙忙活起生意来。 等到她们忙完,正在清理摊位的时候,旁边的几个摊主围了过来。 “姑娘,你这生意可真好啊,我们几个可就惨嘍,平日里还能赚点钱,你这一来,我们是一个子儿都赚不到嘍。”为首的大哥阴阳怪气地看著陶宛宛。 陶宛宛心里暗嘆:来了! 第32章 换摊位 “这位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又没有妨碍各位做生意呀,您看我卖的是鱼冻,你们卖的是红薯条、头绳……咱们卖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啊。”陶宛宛一脸淡定地看著眼前这位大哥。 大哥见陶宛宛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心里暗嘆这姑娘有胆量。 不过她身边那个小姑娘倒是满脸害怕,拿这个小姑娘开刀是再好不过了,於是这大哥满脸凶相地看著季晓溪说:“小姑娘,你们这摊子挡了我们的財路,你说怎么办吧?” 季晓溪从来没经歷过这种事,害怕地拽著陶宛宛的衣角,小声说:“我们的摊子是合法的,没有挡你们。” “没有挡我们?你们这是挡了我们的財运,我的好运气全被你们给挡走了。”大哥没想到季晓溪看起来是个软柿子,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捏,说话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几分。 陶宛宛耳朵被吵得生疼,她们等会儿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可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但是这些摊主,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能把话说得太得罪人。 於是,陶宛宛对著面前的大哥说:“大哥,您声音小点儿,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我小姑性子靦腆,您可別嚇著她了。您说,以后我们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你们搬离这里,別在我们摊位附近出现!” “对,搬离这里,不要在这儿出现。” “是啊,姑娘你生意这么好,就给我们这些摊主一条活路吧。” 大哥的提议显然得到了眾摊主的认可。 陶宛宛看著这情形,心里一点也不慌,说道:“行,我和我小姑明天就可以搬离这里,不过大家可要想清楚哦,我要是走了,你们可就失去赚钱的好机会了。晓溪,东西收拾好了吗?咱们走。”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哥被陶宛宛这话弄得有些糊涂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呀,我要是走了,你们可就失去赚钱的好机会了。你们想想,以前这个位置会有这么多人来买东西吗?”这其实就是引流啊,来的顾客越多,大家的生意才会越好。 “这跟赚钱有啥关係?”大哥觉得陶宛宛是在忽悠他们,耐心一下子没了,声音又大了起来。 “哪位摊主能回答我的问题呢?”大哥急了,还有別的摊主呢,陶宛宛把目光投向了大哥身后的那些摊主。 有个做头绳生意的婶子回答了陶宛宛的问题:“以前的確没有这么多人来这儿买东西,不过,我们以前的生意也没有这么差。” 这姑娘的鱼冻生意把她们的生意都给抢了,那些人都被鱼冻吸引住了,根本看都不看她们的东西。 “多谢这位婶子的回答。对,就像大家看到的,现在这儿来了很多人买东西,人多了,咱们的东西才能卖得快,才能赚大钱。如果没有人来,咱们东西卖不出去,哪来的钱赚呢? 今天为什么各位的生意会差,我这儿有两个答案,大家可以听听看。第一,这镇上的人对我的鱼冻出於好奇心理,所以今天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这儿,不过,好奇心是有期限的。 第二,大家卖的货物是不是有问题呢,比如说,不够吸引人之类的。”陶宛宛有条不紊地跟大家分析著。 那位大哥一听就不愿意了,他把陶宛宛的话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姑娘,你这口气可真不小啊,你的意思是我们卖不出东西,全怪我们的货物不好唄?” 本来有些摊主觉得陶宛宛说得有些道理,被这大哥一搅和,又觉得陶宛宛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哥,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这样吧,我现在说再多,大家都不服气,咱们来打个赌,你们看怎么样?”陶宛宛感觉跟这些人也说不清,决定用打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赌?赌什么!”大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著陶宛宛。 季晓溪担心地拉了拉陶宛宛的衣袖。 陶宛宛回头给了季晓溪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你们按照我的安排来,后天咱们看结果。如果你们的生意还是惨澹,那我以后就不做这门生意了;如果你们的生意变得特別好,那你们以后不准再为难我们两个弱女子。” 大哥听到“弱女子”这个词的时候,眼皮子跳了跳。 “你的安排是什么?”人群里有一个婶子对陶宛宛这个赌局来了兴趣。 “我的安排很简单,咱们的摊位顺序都改一改,我的摊位放在中间,而不是最后面,然后大家的摊位根据我的摊位来排,吃的就跟我在一排摊位,其他的就在我对面排一排,大家赌不赌?”看到有人感兴趣了,陶宛宛清晰地把赌的內容说了出来。 那些摊主们听完互相商量著、討论著,最后大家决定赌上一赌。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不就是换换摊位嘛。 “行,后天我来镇上卖吃食,咱们的赌就正式开始,我陶宛宛说话算话!也希望大家说话算话!”明天一天在家做鱼冻还有果酱,后天把两个都拿来卖,她还有別的计划,肯定能让大家的生意都变好。 “我们自然会说话算话,难不成我们活了半辈子的人还比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只要陶宛宛能说话算话就行。 “行,有你们这句话就好,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后天咱们不见不散。”陶宛宛说完,那些摊主们主动给她让出了一条路,陶宛宛顺利地带著季晓溪离开了。 为了果酱能够顺利製作,陶宛宛先去店里买了些,差不多一斤,了她一百文,说实话,还挺贵的呢,不过还好今天赚得还可以。 买完,陶宛宛又去猪肉摊子上买了两斤五肉,做完这些后,季晓溪带著陶宛宛朝著运河工地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陶宛宛在饭店打包了一份米饭,又买了两桶凉茶,然后两人接著往工地去了。 到了工地,季怀安又在搬石头呢,和上次一样,他还是一个人,像是被別人排挤了似的。 第33章 热鱼汤 “怀安~”人还没走到季怀安面前,小姑就迫不及待地朝著季怀安挥了挥手。 季怀安抬起头,正好和陶宛宛的目光交匯,他放下手中的石头,用脖子上的黑毛巾擦了擦汗,对著陶宛宛和季晓溪说:“你们来了啊。” “嗯嗯,饿了吧,我们给你带了饭,还有我拿手的鱼冻,这也是我们最近在做的生意呢。还有,这凉茶给你,还凉著呢。”陶宛宛迫不及待地把手中的吃食递给季怀安。 这个时辰刚好是饭点,干了一上午的活儿了,肯定是饿了。 “你们吃了吗?”季怀安看著面前这个小女人,开始有些享受她对自己的关心了。 “我们吃了,怀安你快吃吧。”季晓溪忍不住催促著季怀安,其实她们並没有吃,陶宛宛说了等从怀安这儿回去,她要给季晓溪做一道拿手的大菜。 她为了这道大菜,暂时同意了陶宛宛的安排。 “再稍等会儿,离吃饭还有一阵子呢,过会儿我带你们去吃饭的地儿。”凭他对季晓溪的了解,这丫头在扯谎呢。 “行吧。”陶宛宛拉著季晓溪到一旁歇息,季晓溪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轻轻搡了搡陶宛宛,小声探问:“咱们啥时候能走呀,我饿得不行了。” “你再忍忍,咱们这时候走也不妥当,毕竟都已经答应他了。”陶宛宛轻声回应著季晓溪,季晓溪很想怒吼一声,你为啥要答应啊,明明是可以离开的呀。 季怀安又忙活了將近一刻钟,工地上开饭的时刻到了。 季怀安把陶宛宛她们领到一个大棚子底下,这棚子位於树荫之下,相较外面略为凉快些,只是那些刚忙完活儿的大汉身上的汗臭味,让陶宛宛有些难以忍受。 她拽住季怀安,“要不,你去那边吃吧,这儿……”陶宛宛不知该如何措辞,她要是说这儿汗臭味太重,又怕季怀安觉得她在嫌弃他。 “等会儿,我去拿我的饭,然后咱们去那边吃。”季怀安说完就去排队了,不多时便拿了两个黑乎乎、看著就不怎么美味的窝窝头和三个木盘子回来。 “走吧,去那边。”季怀安说完就带著陶宛宛和季晓溪出了棚子,来到一旁的树下,陶宛宛明显感到空气清新了许多。 “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滋味儿,一起吃吧。”季怀安说完,把米饭分成了三份,窝窝头也分成三份搁在盘子里。 陶宛宛下意识就想拒绝,她带的米饭本就不多,他再这么一分,显然就不够吃了,可季晓溪的动作更快,她拿起窝窝头就咬了起来,还说道:“怀安,你快把鱼冻拿出来。” 一道冷汗从陶宛宛的额头滑过。 “快吃。”季怀安用他那醇厚的嗓音催促著陶宛宛。 陶宛宛稍作犹豫,隨后拿起窝窝头。罢了,她也有些饿了,而且心里想著下次来这儿的时候给他带些更好吃的东西。 在咬上窝窝头的剎那,陶宛宛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从未吃过如此硬邦邦的窝窝头。 陶宛宛那略显狰狞的表情让季怀安察觉到了异样,他问道:“这窝窝头是不是不好吃?” “没有,就是……就是很特別,只是有点硬而已。”陶宛宛用力咽下口中的窝窝头,嗓子被扯得有些疼。她心里愈发同情季怀安了,天天吃这种东西,也太可怜了。 “没错,是有那么点儿。刚入口的时候可能不太习惯,不过吃的次数多了也就觉得还可以了。哎,这是鱼冻吗?”季怀安一边与陶宛宛搭著话,一边缓缓打开陶宛宛给他带来的鱼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此时正值晌午,太阳高悬在空中,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四周的空气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燥热得厉害,那股子闷热的气息紧紧地包裹著一切。在这样的高温烘烤下,鱼冻很快就化成了鱼汤。 陶宛宛好奇地探过脑袋去瞧,入眼的便是一摊鱼汤了。她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天儿也太热了,温度这么高,鱼冻都化了呢。你把这个递给我,你们就在这儿先等我一会儿啊。”陶宛宛说完,便端起鱼冻朝著不远处的棚子快步走去。 走进棚子,里面瀰漫著一股浓郁的烟火气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绝於耳,炉灶里的火苗呼呼地躥著,仿佛是一个个跳动的精灵。忙碌的人们在其间穿梭著,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掛著豆大的汗珠。陶宛宛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很快就找到了负责做饭的那个人。她走上前去,脸上带著些许靦腆的笑容,轻声说道:“大哥,我这有点小状况想麻烦您一下。”隨后便將鱼冻化成鱼汤的事情简单说了说。那负责人听后,豪爽地大手一挥:“行嘞,姑娘,你就用这锅灶吧。” 陶宛宛的眼睛里顿时闪烁出喜悦的光芒,她熟练地把化成汤的鱼冻放在炉灶上加热。锅里的鱼汤开始咕嚕咕嚕地翻滚著,小小的气泡不断地往上冒,渐渐地,鱼汤变得热气腾腾,鲜美的味道在棚子里瀰漫开来。 棚子里瀰漫著一股鱼汤的香味,每个角落都被这香味填满了。棚子很简陋,四周的柱子有些歪斜,棚顶的茅草也不怎么整齐。 几个壮汉正坐在棚子里啃著窝窝头,他们一个个皮肤黝黑,手上满是老茧。闻著香味,他们慢慢围到负责人跟前。一个壮汉开口问道:“大哥,你们这是弄啥好吃的呀?一会儿是不是能给咱一人来一份啊?” 负责人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你们想得倒美。屋里头啊,是季怀安的媳妇在给他热鱼汤呢。你们要是想喝,让自家媳妇做去。” 被这么嘲讽,那壮汉也没恼,还使劲吸了吸鼻子,嗅著空气中的香味,嘴里嘟囔著:“这啥鱼汤啊,咋这么香呢?我家那口子可没这手艺。”在这累得要命的时候,要是能喝上一碗鱼汤,肯定很舒坦。 陶宛宛把鱼汤热好后,给负责人留了一碗,就端著汤走出来了。刚一出来,她就愣了一下,只见那些壮汉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著她,准確地说,是盯著她手里的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