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生后,嫡女携暴君杀疯了》 第1章 重生乱葬岗 耳膜旁萧瑟的寒风作响,元清漪身著大红色的婚衣,从剧痛中甦醒。 她美眸圆睁,满是惊恐痛苦,樱唇微张。 这是哪里,她不是惨死在那个寒冬夜了吗! 下一秒,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映入眼中,男人的手毫不犹豫禁錮女人的脖颈。 “大小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识抬举,挡了二小姐的道!” 是管家身边的亲信,周盛泉! 元清漪的瞳孔撕裂,翻涌在心底的恨意袭来。 她竟重生了,回到了前世她成婚的当日! 前世,她自幼在村野长大,意外得知自己是兵部尚书的嫡女,被接了回去。 虽然当年乳娘调换了孩子,但假千金跟家人感情颇深,一併养在膝下。 元家虽未对外公开自己身份,但她受尽恩宠,更是拥有了自己的婚约! 可谁能想到新婚之夜,她竟被打晕带出喜轿,而假千金临危受命顶替自己嫁入侯府! 晶莹的泪水顺著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元清漪嘶哑的小声叫道。 “周大哥,別杀我……我什么都不要……” 女人的容貌绝美,柔弱的声音惹人心怜。 她虚弱的抬起纤细的小手,想要拽住他的衣角,但最终无力的垂落。 周盛泉的神色一晃,手上的动作微滯。 但下一秒,眸底瀰漫寒意。 只有元清漪真正的死了,二小姐的身份才永远不会曝光!她才能成为二夫人的助力! 却不想下一秒,一根银簪猛地刺入他的眼睛,剧烈的疼痛翻滚袭来。 周盛泉吃痛地捂住眼睛,正欲惨叫出声。 却不想一只纤细的手探入他的嘴中,硬生生將他的舌头扯断。 元清漪拿起一旁的石头,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周盛泉感觉骨头尽数断裂,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声,彻底昏厥过去。 一只脚毫不留情踩在了周盛泉的身上,元清漪素白的小脸毫无神情的波动。 前世,周盛泉不仅想要自己的命,更是残忍的毁了她的容貌。 万幸的是翊王的人出手相救,她勉强保住一命。 为了活下去,她加入翊王旗下组织,疯狂的训练提升自己的实力,每天踩在刀剑上生活。 更是更换容貌,顶替他人入宫,执行任务! 可无人得知,她不惜一切手段魅惑君王,不择数段往上爬,从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妃,而是为了能跟家人重逢! 可未曾想到她冒死离宫,跟元家人坦露身份,迎来的却是他们残忍的杀戮。 冷刺骨的寒冬夜,她身上的骨头寸寸断裂,血肉片片割落…… 元清漪癲狂地笑出声,所谓的亲情,不过是她的奢望! 从踏入元家的第一步开始,她便被人叛下了死刑。 “周盛泉,您处理完了没有,我们该回去了!”周管家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就在这时,一簇火光迎面而来,照亮著两人的身影。 瘦弱的女人居高临下踩在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身上,这是……周盛泉的尸体吗! 谁能想到温顺乖巧的大小姐,竟然能疯到將人弄成这副模样!她是疯了吗! 周管家惊慌的对上了元清漪轻抬起的小脸,女人嗜血的舔了舔嘴唇。 “周管家,好久不见。” 荒凉的孤山上,女人扬起诡异的笑,如同暗夜夺命的鬼魅。 周管家的心底一颤,下一秒回过神,命令道。 “杀了她!” 先不提周盛泉是自己的亲侄子,现如今生死未卜。 光是大小姐,绝不能活著回去,否则,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一旁的隨从毫不犹豫拔出长刀,朝著元清漪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飞起一脚將周盛泉的身体踹了过去,那群隨从下意识的避让。 元清漪已然闪身到其中一人身后,银簪猛地刺了下去。 那人痛苦的发出一声惨叫,手上的长刀被夺了过去。 在宫內外的那段时间,她学会了太多保命手段,现在的她,早不是当年初入府时天真的少女。 而是,踩著刀尖归来的復仇者! 鲜血顺著长刀滑落,元清漪疯狂地屠杀。 但元家带来的隨从人数太多,她一时来不及躲闪,被长刀砍中了后背,鲜血滚落飞溅! 元清漪神色不变,飞身將一人踹飞,纵身跃上了马! 虽然有了前世的经验,但这具身体太虚弱,根本无法支撑多久,她必须儘快自救。 少女手持著马鞭,朝著前方疾驰了过去。 太大的幅度牵扯背部的伤势,让她的身体轻晃。 身后的追赶声越发逼近,元清漪的眼前阵阵晕眩! 难不成。她今日真要命丧於此吗。 就在这时,不远处灼灼的火光映入美眸,隱隱能望见在暗中潜行的车队。 果然!她赌对了,翊王的马车,果然在附近! 元清漪的双腿夹著马腹,忽然间拿起手上沾满鲜血的银簪,狠狠朝著马背上刺了下去。 整匹马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马蹄用力一踹,朝著前方冲了过去。 晨光熹微,蜿蜒的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车身並无过多华丽雕饰,只在边角处勾勒著专属暗纹,流露出低调的奢华。 车帘被微风轻轻撩起一角,露出车內男人的侧容。 凌墨宸静坐车輦之中,一袭墨蓝长袍裹身,风姿绰约。 其面容冷峻,似寒夜霜华,剑眉斜飞入鬢,星目深邃含威。 周身杀伐之气凛冽,仿若修罗临世,令人胆战心惊,不敢直视其威。 一旁的將领张祁紧跟其旁,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耳边的马蹄声响起,只见得一抹红衣破空而来!妖艷如火! “何人!”其声如冰,乍破寒潭之寂。 凌墨宸抬头,径朝声源处射去,威芒毕露,正要命人將她就地击杀。 元清漪单手紧拽韁绳,急促的声音穿透耳膜。 “我被贼人追杀至此,还请贵人救我一命……” 翊王乃是先帝三皇子,性格温顺,前世她便是被他的人所救,她相信只要有人遇难,翊王必会出手相救。 元清漪的美眸轻抬,猛地对上了一张冷傲不羈的俊脸! 一时间,她的心豁然一慌! 第2章 重逢相遇 本以为是温润的翊王,孰料竟是前世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暴君。 狗暴君不待在皇宫里,跑到这里来作甚! 想起往日,他拥她入怀,重重掐著她的下頜,强令她直视他人被五马分尸的惨状。 “阿柔,你要是再跑,朕就將你的骨头一颗颗磨成珠子,掛在脖子上可好?” 恐怖情景瞬时涌入心底,濒死前的剧痛翻滚著周身。 不及多想,当下调转马头便走,今世她必要远离暴君! 女子侧顏虽被血污沾染,然其背影映入凌墨宸的双眸,竟令他瞳仁骤缩。 这道身影,跟记忆深处的身影清晰重叠。 耳中迴荡起那女子往昔娇媚之声:“陛下,臣妾好怕,你亲亲臣妾可好?” 她明明千娇百媚,受不了一点疼痛,就该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可为何要算计自己,逃离自己!等他派人找到她时,唯独剩下冰冷残缺的尸骨。 那一夜血洗整个京城!他以为他身为帝皇从不会动任何感情! 但当得知她惨死的那一刻,他痛彻心扉,血洗京城。 他坐拥天下,终究护不住心爱之人! 当他失控毒发,口吐鲜血昏厥,再次醒来回到了他初登基时。 这一次,他必断她双腿,將她囚禁在身边,绝不给她逃离自己的机会! 就在这时,不远处驀然传来管家的怒吼,“別放了她,今日务必杀了她! 管家率领隨从气势汹汹而来,为了掩盖身份,他们特地换上普通家奴的衣裳。 却不想刚衝出树丛,望见停在山间低调的马车,暗纹上龙形图案彰显对方尊贵的身份! “撤!”管家的瞳孔微缩,疾呼出声。 他在元家这么多年,怎可能认不出这是陛下在外的专属马车! 凌墨宸冷笑,顷刻间身形暴起,破轿而出。 他单手持弓挽箭,矢向元清漪所处。 元清漪顿感背后寒意侵体,她毫不犹豫纵身而起,侧身闪退。 却见那箭並非袭她,竟直贯管家的颈项,管家身躯轰然倒地,再无任何气息。 耳边,传来凌墨宸冰冷的声音:“除那红衣女子外,余人皆斩,一个不留!”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想下一秒,凌天翊无情地抬手。 无数的箭雨破空而去,粉碎了所有人的性命。 “杀——” 一道道的身影从马上狠狠砸落,元清漪背对著一切,娇小的身影未曾动弹。 她冷漠地望著管家惨死的模样,毫无任何表情。 前世如果不是他派人围堵自己,她何至於淒凉惨死。 元清漪静静站在那里,等到箭雨结束,她翻身下马,哪怕身体虚弱,行走困难。 她依旧毫不犹豫拿起刀,狠狠刺入元家这些人的体內,断绝他们任何存活的可能。 前世,她一切的苦难从今日开始,今世,便从此时彻底结束! “这位小姐,我家主人请您上马车一敘。”就在这时,张祁走到她的身后说道。 谁能想到这么年轻的少女,竟然杀法如此狠劣,完全不留一丝余地。 元清漪將长刀砸落地面,转身走到了凌墨宸的面前。 就算她不愿跟这暴君有任何关联,但此刻她退无可退。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日后有机会必当感谢,只是男女有別,我便不上马车了。” 元清漪淡然站在一旁。今日她不知凌墨宸为何会救自己,但这份恩情,她会记於心中。 凌墨宸冷视著眼前女子,冷笑一声。 下一秒,他探手,强势將元清漪拽到马车內。 元清漪髮髻鬆散,半跪於地。 凌墨宸神色冷峻,但眸底明显透著异样之色:“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小女子出身微寒,恐报上名来,有辱贵人尊耳。” 元清漪低头说,其声虽恭顺,然不见半分怯意。 凌墨宸冷笑一声,忽探手而去,紧紧捏住下頜,强使之上仰。 其大掌抚上元清漪脸颊,缓缓摩挲。 元清漪的心下一颤,忙掩去双眸紧张的神色。 按照她对凌墨宸的了解,此人素性狠辣,从不怜香惜玉,绝不可能做亲昵之举。 唯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亦是重生而来! 元清漪心底悚然,更不敢泄露多余的神情。 女子脸上的血污尽数擦拭,一张精致容顏呈现出来。 面容虽还透著青涩,可眉眼之间,已隱隱能预见日后的风华绝代之貌。 凌墨宸神色一暗,大手一挥,將她推到一旁。 分明是这般相似的背影,但却不是她! 更何况她对自己一见钟情,就算没有了记忆,也绝不能如此冷漠。 元清漪失控摔落在地,不由得轻鬆一口气。 前世自己容貌尽毁,用秘术使用了他人的容貌,所以他绝不可能认出她的身份。 “贵人,小女子家中还有要事,先行离去,今日之恩必然谨记於心。” 元清漪低声开口,见凌墨宸未曾开口,这才头也不回迈步下马,脚步明显轻快。 张祁眸底闪过震惊,没想到竟有人如此惊扰了陛下,还能完好无损地离开。 “继续前进。” 凌墨宸慵懒坐在马车上,指腹轻敲击椅背。 不对,此女明明双腿无恙,但下马时右脚落地明显慢一步。 这分明是腿部受过旧伤造成的习惯,而这个习惯跟她完全一致。 脑海中女人飘荡著女主娇媚的声音。 “陛下,臣妾的心被你勾住了,所以腿脚才不受使唤,陛下抱抱我,可好? 凌墨宸豁然睁开眼睛:“停车,跟上刚才的女子。” “是,陛下。” 张祁明知道此举不妥,但不敢违背圣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得一人驾马狂奔而来,跪在地上。 “陛下,微臣幸不辱命,寻得您所找之女,明日一早抵达京城。” 凌墨宸的神色微凝,应当是自己多疑了,毕竟两人容貌截然不同! “回宫!” 元清漪隨便骑著一匹骏马,迅速前往霍府。 如果她不出席,那好戏又该如何开场! 此时,霍府朱灯高悬,红绸飘舞,满溢新婚嘉气。 元氏嫡女与霍家长郎大礼既成,府內宾客云集,往来交错。 霍北东身著大红喜袍,丰神俊朗,正於前庭款迎贵客。 第3章 他竟不认她! 眾宾皆面带笑意,拱手相贺。 “元家嫡女貌若娇,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霍世子身份尊贵,又是当朝威武大將军,两人真是良缘天赐!” 霍北东狭长的双眸垂下眼帘,眸底阴霾。 想他为跟元家结盟,费劲心思討好元舒鸞,好不容易定下婚事! 孰料婚前惊变,一道晴天霹雳当头砸下——元舒鸞竟非元家嫡女! 但婚事既定,仓促之下,只能將迎娶之人,换成从未深交的元清漪! 犹记初见真正元家嫡女,她言语木訥,神色胆怯,诗词不通。 一副山野村妇之態,与聪慧灵动的舒鸞相比,实是云泥之別。 如果不是双亲言辞恳切开导,许下日后定让他娶舒鸞为妾的诺言,以他的性子,无论如何不肯点头,让这元清漪踏入霍家大门一步。 二夫人跟在元忠毅身旁迎客,神色焦虑。 她吩咐管家去处理元清漪,为何至今没有回音,莫不是出了岔子? 就在这时,秋菊走到她身侧,耳语两句,二夫人的脸色剧变。 “老爷,我想到有些琐事並未处理,先行一步。” 她三步並作两步,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此刻,元清漪仍穿著红衣,身姿挺拔,素手紧握著铜鼓,静静佇立在霍府朱漆大门前。 抬眸望去,府內张灯结彩,一场盛大的婚礼正按部就班,顺利地推进著。 果如她所料。眾人皆沉浸在喜乐之中,浑然未觉今日的新娘悄然缺席。 待这一日繁华落幕,元家怕是会倾尽所能,將她存在的痕跡彻底拭去。 就在这时,一道急冲冲的身影出现在元清漪的视线中。 她红唇的笑意微微上扬,来得还挺快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二夫人远远瞧见元清漪纤细的身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失控怒斥。 这群蠢货,竟然让元清漪活著回来了! 元清漪压下眸底恨意,生母久病,府中诸事皆由二夫人把持. 今日自己险遭不测,定是这毒妇所为! 她勾唇冷笑:“二夫人,真会说笑,这大婚之日,我不在此处,莫非要在荒郊野外?” 二夫人笑容骤凝:“休得胡言,你们几个,还不快扶小姐去偏房换装!” 她使个眼色,丫鬟们忙上前,欲强拽元清漪。 元清漪轻盈后退两步,避开围堵,扬声道。 “二夫人,我拼死赶来,就怕误了婚事,先容我见未婚夫婿,再去更衣。” “元清漪!”二夫人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大婚日忌见血光,速速去换衣再来!” 只要这丫头踏出霍府大门,她自有法子让她永远消失! 元清漪立在原地,纹丝未动,目光扫过霍府上下,讥讽道。 “瞧这霍府张灯结彩,喜气四溢,莫不是新娘都换了人?故而无人知晓真正的新娘险些遇害!” 二夫人竟后退一步,莫名惊觉,往昔软糯可欺的元清漪,此刻周身瀰漫杀气! “你胡说什么!” 就在此时,身后忽闻一声沉喝:“二夫人,好端端的在外面喧闹作甚!” 元忠毅双手负於身后,大步踏出,面庞阴沉如水。 这二夫人,相伴自己数载,向来体贴入微,办事妥当,何时竟这般失了体统! 霍北东与元忠毅並肩而立,唇边噙著一抹浅笑。 “岳父大人,今乃大喜之际,您又何须动怒,想来是二夫人有要事在忙,这才耽搁了。” 言罢抬眸,却不想瞥见正立在门口的元清漪。 只见女子周身染血,素日里白皙温婉、清汤掛麵之貌全然不见,此刻竟是夺目非常。 剎那间,霍北东心底骤惊! 他分明已与元清漪拜过天地,又將其送入婚房,缘何现下她竟现身此处! 忽地,脑海中浮现出交拜时握住的柔荑,白嫩如玉、光洁无瑕! 不同於元清漪粗糙的手,莫不是打从一开始,新娘便已易人? 一念及此,他侧身回望身侧之元忠毅。同时抬手一挥,示意下人不得趋近。 此刻元清漪,目光未曾落於霍北东身上,於她而言,此人不过是匆匆过客罢了。 少女美目执著,凝望著元忠毅,紧握的小手,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 前世,她屡遭元家人算计,彼时父亲从未现身,她亦不知这些腌臢事儿父亲是否知晓,可心底到底还存著一丝对父爱的渴盼。 “我今日大婚途中遇害,还请为我做主!”元清漪声音洪亮,但未点名父亲。 元忠毅的神色陡然一凝,疾转身形望向二夫人。 果见其眼底隱有慌张之色!他与二夫人相识多年,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心虚。 想清漪入府之前,二夫人便表露出对她的嫌恶,还被自己严词斥责。 而后见二夫人对清漪关怀备至、照料有加,他这才安下心来! 却未料到,这毒妇竟狠心谋害清漪!如果他没有猜错,此刻坐在喜房中的恐是元舒鸞,而自己毫不知情清漪遇害一事! 纵然心中愤懣,可事到如今,此事断然不能败露,否则元家必沦为全城笑柄。 元忠毅掌心紧攥,青筋暴起,猛地闭眼,再睁眼时,口吻决绝。 “都傻站著做什么,还不快点將人带下去!” 二夫人唇角的弧度上扬,她跟隨老爷多年,怎会不知道他的性子,任何人事都抵不过元家的顏面!故她才会有恃无恐。 元忠毅转身,对著一旁的人解释:“诸位见笑,此乃我元家远亲,不懂规矩。” 虽心疼清漪,可元家顏面更为重要!他暗自发誓,即便清漪没了嫡女名分,往后也绝不亏待於她,待回府再为其撑腰。 霍北东自小长於军营,亦瞧出元清漪恐已成弃子。如此甚好,他正可以名正言顺迎娶元舒鸞,巩固她在元家的地位! “既是元家远亲,我霍家自当以礼相待。”霍北东高声应和。 元清漪独立寒风之中,娇躯微颤,喉间血腥翻涌,强自咽下。 果然,他不认她! 前世惨痛歷歷在目,她还奢望什么?在元忠毅眼中,元家利益至上,亲情何足掛齿! 往昔承诺皆成泡影,如此也好,往后再无眷恋。 “父亲,您既不喜女儿,为何將我带回元家!” 其声字字掷地有声:“女儿歷经千辛回到元家!身为嫡女,身份不为外人所知,今日大婚,更遭人算计,死里逃生,父亲与未婚夫婿为何不认我?” 第4章 当场断亲,翊王做主 二夫人身形一晃,她素日只道元清漪温顺乖巧。 哪曾想此女今日竟似疯犬,乱咬一气,她难道不知此事如果揭露开来,两家顏面何存! 眾人闻此秘辛,皆面露惊愕之色。 此前早有元家小姐被换的传闻,后渐平息,未料今日再起波澜。 “元清漪,你……”元忠毅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正要怒声斥责。 不想元清漪出言,截断了他的话语。 “清漪自知不配留在元家,更不配嫁入霍家,今日当眾断亲!” 说罢,她手中匕首探出,猛地划开一截喜服,再无半分留恋,將其狠狠掷於地上。 元清漪俯身,重重磕头,跪地不起。 霍北东瞧见女人决然的神情,神色一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舒鸞的真实身份曝光,否则极有可能影响霍家的盛誉! 二夫人冷冷一笑,老爷方才之言,已然表露態度,这元清漪断不能再留。 “休得胡言,我元家唯有舒鸞小姐,你不过是沾亲带故,老爷好心收留,竟敢大闹婚宴,成何体统!还不快將她拖下去!” 下人上前,欲强摁元清漪,少女纹丝不动,目光平静如水,直直望向元忠毅。 那眼神,仿若利剑,直刺其心。 元忠毅心底一揪,隱隱觉著,若不阻拦,恐要失去此女。 他只是暂时无法为她撑腰,她怎能如此决绝,与元家断亲! 难道父女之情,她全然不顾了! “將人带下去吧。”元忠毅侧过头,唇瓣轻颤,为了元家,他別无选择! “將人带下去。” 元清漪冷笑,决然转身,既然父亲如此无情,那別怪她全然不顾家族顏面! 暗自算著时辰,也该到了。 正思忖间,不远处传来下人的高声通稟:“翊王殿下到!” 此声仿若平地起惊雷,剎那间,眾人目光皆寻声而去。 霍北东神色一僵,此前父亲传信,邀翊王参与今日婚宴,翊王並未应允。 不想今日翊王竟不请自来!这本是霍家的荣耀,可眼下闹出这等卵子,如何是好! 元清漪挺直身躯,转身向远处眺望。 方才那番言语,乃是她故意刺激元忠毅,如今她毫无根基,暂需倚靠元家。 可要想在元家站稳脚跟,非得倚靠他人助力不可,而此人,便是翊王! 前世虽知晓翊王会出席霍家喜宴,但为防变数,她提前將一封书信送至翊王名下的情报店铺,而后赶赴恆勇侯府闹事! 果不其然,他来了! 但见数百名將士开道,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停下。 微风轻拂,车帘一角被撩起,露出车內男子的侧顏。 他一袭白色长袍,洁净若霜雪,缓下步来,衣袂轻拂,仿若流淌的月华。 俊美容顏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美玉,眉似含黛春山,仿若清冷山间误入凡尘的謫仙。 凌天翊抬眸,周遭人群熙攘,他却一眼便望见立於正中的少女。 一袭大红色的婚衣浸染鲜血,她的小脸虽粘著鲜血。 却难掩眉眼间的坚毅不屈,仿若璀璨星辰。 如果没有猜错,她就是给自己送信之人,此女绝非等閒之辈! 两人眸光交匯瞬间,元清漪心底明了,他定是收到了自己的书信! “拜见翊王!”霍北东与元忠毅对视一眼,快步上前,將元清漪的身影遮挡。 元忠毅沉著脸,挥手示意下人將元清漪带走。 “不知翊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进!”霍北东强挤出笑容,快步上前。 翊王的母妃乃霍家嫡女,现如今是当今玉太妃,身份尊贵无比。 有这层关係在,他篤定翊王不会插手此事,毕竟此事关乎霍家顏面。 凌天翊点头,並未移步,而是温声开口质问。 “方才此处好生热闹,本王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 霍北东忙回应:“不过是些闹剧罢了,不值得王爷您费心。”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只见原本禁錮元清漪的下人,手腕竟硬生生脱臼。 元清漪轻轻拍手,转身朝著凌天翊款步走来。 “清漪!此事等回去后,为父必为你做主——” 元忠毅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腕,声音极低地说道。 却不想元清漪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漠地拂开他的手。无论为她做主,那她便为自己主持公道! 她一步步朝前走去,却让元忠毅感觉她离他越发遥远! 元清漪径直走到凌天翊面前,恭敬行礼。 “民女元清漪见过翊王,还请王爷为我做主!” 凌天翊垂眸望向她,从第一眼看见,他便確定此女是给人送信之人! 他的情报组织极为隱秘,非亲信无人知晓,她为何知晓,还有书信上的內容…… 他敛去眼底惊涛骇浪,沉声质问。 “你便是元清漪,有何冤屈但说无妨。” 元清漪从怀中取出身份令牌,双手递上。 往昔她在成婚之日带著此物,原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却未曾想竟成了前世害死自己的凶器! 元忠毅瞧见这一幕,瞳孔骤缩。 之前他曾许诺清漪,大婚之日当眾公开她元家嫡女的身份,並给予她代表家中嫡女身份的令牌,不曾想她竟將此物带出! “你是元家嫡女?但本王记得,今日与霍北东成婚之人,便是元家嫡女!你为何在此?” 元清漪跪地不起,声音鏗鏘。 “回稟翊王,我出生时遭人调换,从小並未在元府长大,故身份未曾对外公开,今日大婚险些惨死,更被人抢夺夫婿,还望翊王为我做主!” “此事属实吗?元尚书?”凌天翊转而望向元忠毅。 他此番前来,本是为顾全霍家顏面,顺便解书信之谜。 却未料到竟听闻如此消息,著实令人震惊!堂堂尚书府竟会如此对待嫡女! 二夫人神色一急,脱口而出:“她不是,她是……” 话音未落,元忠毅一巴掌狠狠甩在二夫人脸上。 二夫人疼得惊呼出声,身形踉蹌摔倒在地,她难以置信地望著元忠毅! 元忠毅望向元清漪,眼前少女一改往日懦弱模样,陌生得让他心生寒意。 她此举哪里是想断亲,分明是想藉此逼自己公然承认她的身份! 第5章 毁去婚书 他本可出言否认,但此事若翊王插手,必然会彻查到底。到时候证据確凿,只会徒增笑柄! “翊王,此女確是我元家丟失在外的嫡女,本定下今日她与霍家成亲,不想中途生变,不得已才让另一女舒鸞顶替,嫁入霍家,这一切皆是臣管家不严,还请翊王重责。” 元清漪早已猜到,大庭广眾之下,元忠毅必然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试问霍將军,为何没有认出自己的未婚妻?”元清漪冷笑反问。 霍北东脸色微沉,当即跪地:“天色太黑,故没有认出,翊王,此事我霍家毫不知情,还请明察。” 周围皆传来譁然之声,成婚之前男女双方必然见过面,但刚才世子那副模样,摆明了是不识眼前的女人! 霍北东的神色懊恼,这元清漪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这等事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凌天翊温润面庞闪过怒气,拂袖冷声道。 “此事元尚书务必彻查,到时候將结果告知本王!” “微臣遵命。”元忠毅低头应道。 凌天翊抬步走到元清漪面前:“你若还想嫁入元家,本王可以做主让你以正妻身份嫁入侯府,其妹为贵妾,你可愿?”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元忠毅仰头,神色急切:“翊王!” 新帝登基,朝局动盪不稳,所以他急著联姻,稳固元家的局势。 儘管霍家如日中天,正所谓树大招风,他断然不会將两个女儿尽数投入霍家! 这么做无疑是將元家推到风间浪头! 二夫人的身体同样一晃,现在的元清漪展露爪牙。 若让她成为霍家正妻,岂不是要骑在舒鸞头上,横行霸道! 所有人的眸光焦灼落在元清漪身上。 元清漪轻垂脸,俏容透露挣扎之色,眼眶泛红,声音却不曾犹豫。 “舒鸞虽非元家嫡女,但自幼与恆勇候世子青梅竹马,现两人既已完婚,清漪不愿夺人所爱,还望王爷做主,命霍家毁去我与世子的婚书。” 微风吹过,撩起她脸颊髮丝,女子俏容坚毅。 元忠毅轻鬆了一口气,哪怕她这般不舍,依旧愿意捨弃这门婚事。 由此看来,清漪的心中,还有这个元家。 然而霍北东僵在原地,脑膜炸开。 诚然,元清漪的身份一旦证实,等同於当眾宣布他堂堂恆勇侯世子,当朝威武大將军,竟娶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养女。 凌天翊垂眸望向她,恍惚间仿若看见另一身影。 “既无意再入霍家之门,便如你所愿。元小姐身子欠安,本王这就遣人护送你先行回府,意下如何?” 元清漪欠身一礼道:“多谢翊王。” 凌天翊頷首,目光扫向一旁:“今日本王既至霍府,自当竭诚拜謁二老。霍世子,且在前引路吧。” 此刻的情景容不得霍北东多想,忙回过神来,欠身拱手:“王爷,这边请。” 言罢,引著翊王向內走去。 凌天翊举步前行,自元清漪身侧悠然走过。 宽大的衣袖不经意间,轻轻拂过她纤细的柔荑。 元清漪美目之中,一抹冷意转瞬即逝。 “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送清漪回府。” 元忠毅冷瞪了二夫人一眼,快步跟上了翊王。 二夫人强压眼底不悦,踉蹌起身,朝著元清漪离去的方向追去。 就算她再不满元清漪,也知晓现如今她的身份不同往日,自己就算要动手必然要隱晦! 元清漪刚坐入马车,微眯双眸,冷声斥道:“还磨蹭作甚,走!” 马夫忙垂首应道:“大小姐,二夫人还未上车,劳烦稍等片刻。” 却不想侧头瞧见女人俏容淌血,美眸透著刺骨的冰寒。 马夫不敢多言,马鞭“啪”地甩在马背上,骏马受惊,扬蹄狂奔,转瞬绝尘而去。 二夫人眼睁睁看著马车疾驰而去,她恼怒地跺脚。 这个元清漪真是越发囂张了,居然敢弃自己而去,看自己回去怎么收拾她! 元清漪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许久缓了过来。 重生回来后事態瞬息万变,她片刻不能放鬆,生怕有一丝疏漏,导致身心疲惫。 不过,现在元忠毅落实了自己的身份,后续很多事情將会更为简单。 元清漪坐於马车之中,玉手轻抬。 自袖口里摸出个圆球,这物乃是翊王方才悄悄塞与她的。 她的指尖稍一用力,圆球开合,圆球內现一纸条。 她垂目一瞧,上面所写,正是求问治病的法子。 外人眼中,玉太妃尊贵非凡,却无人晓得她身染奇毒,药石无灵。 偏巧,这毒与暴君所中之毒毫无二致,为提升自己在后宫生存概率,元清漪曾在宫內,拜太医院院使为师,潜心学习医术。 只可惜解毒之法刚有进展,师父惨遭宫妃毒手,惨死。 她素手轻捻,取下三根髮丝绕於纸条之上,代表三日后见面。 待马车行至书铺旁,瞅准时机,扬手將纸条拋出车外。 果不其然,路边瞬时有人闪出,拾起纸条,隱入人群。 元清漪闭目养神,回府后,必然將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当下,她得赶紧回府,好生调养,养精蓄锐。 此刻皇宫正殿灯火辉煌,凌墨宸慵懒靠在金鑾椅。 他一袭明黄龙袍,双眼微眯,笑意冰冷,未达眼眸,周身散发的威压令人胆寒。 “皇上查清楚了,途中遇到之女乃是兵部尚书嫡女,因为出生被调换,至今才被找回,今日是她跟霍世子成婚之日,意外遇险,被人调换成元家另外一女,送入霍府完婚。” 德公公低头说,陛下虽后宫嬪妃无数,但从不近女色,何时竟对一个小小的嫡女感兴趣。 “此事翊王在处理,此女已回府。” 凌墨宸冷冷一笑:“这霍老头真是越发愚昧,自家成婚大事,竟被人这般轻易调换了新娘,却还浑然不知,当真是可笑至极。” 如此看来,此女必然不可能是她,毕竟她狡猾如狐,绝不可能被人欺凌至此。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张祁洪亮的声音。 “陛下,北陵徐家次女,徐溪清到了。” 凌墨宸端坐之躯陡然挺直,眸底戾气消散,他目光如炬,径直朝殿外投去。 见一女子,身著鹅黄裙裳,裙摆轻拂,恰似春日绽露的娇。她裊裊婷婷朝著自己款步而来。 那面容娇美,魂牵梦绕间尽显妖嬈风姿,瞬间映入眼帘。 女子行至近前,欠身行礼:“拜见陛下。” 凌墨宸直起身,大步走去。 女子眸中慌乱一闪而过,欲侧身避让。 却不料,凌墨宸陡然伸出大手,钳住她下顎,迫使她仰头直面。 其眸光炽热似火,凌墨宸薄唇微启:“你怕朕?” 眼前女子容貌与那人一般无二,可神韵全然不似,她不是“她”? 徐溪清娇躯轻颤,正强压恐惧欲开口辩解。 哪晓得凌墨宸手臂一挥,竟大力扯破她背脊的衣裳。 第6章 当眾包庇 瞬间,女子白皙后背袒露人前,光滑如玉,毫无瑕疵。 她的背部,竟没有海棠胎记!她竟不是“她!” 凌墨宸见状,神色骤变,豁然起身。 俊美容顏瞬间阴云密布,显然已是龙顏大怒。 “小德子——” 德公公从外面小跑进来,瞧见殿內情景大惊,赶紧扑倒在地! 只听凌墨宸声如寒冽霜风:“传令下去,朕要选妃,凡年龄家室符合者,皆带入宫中!” 前世,她是选妃入宫,他不信他查遍天下,还找不到一个小小的女人! 元府清风苑 元清漪侧坐在浴缸中,氤氳的水汽裊裊升腾。 少女姣好的身姿展露无遗,雪肌玉骨,柔美动人。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著,贴身丫鬟芳夏的声音隔著门扉传来:“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好。”元清漪站起身,墨发散落腰间,背脊处隱隱能见绽放的海棠,娇艷而嫵媚。 她擦拭掉身上的水珠,这才换上一身月白色的罗裙,推门而出。 “走吧。” 芳夏快步跟在元清漪身旁,小声说。 “小姐,二夫人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算计你,您一定要让老夫人为您做主!”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元清漪侧头,望向跟在自己身旁,嘖嘖不休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小丫头。 从她入元家后,二夫人便给自己安排了四个贴身丫鬟,其中两人陪嫁到霍家。 “不急。”元清漪轻笑。 “不过小姐这次也是因祸得福了,以后您就是真正尚书府的嫡女了!” 芳夏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香囊,帮元清漪系在腰间。 “这是我为你求来的平安符,特地沐浴薰香数日,您戴著它日后必然平平安安。” 一股特殊的清香扑鼻袭来,元清漪指腹轻摸过平安福,唇角勾起笑意。 “你有心了,这些年跟著我,委屈你了。” “能跟著小姐,是奴婢的福分。” 这里距离老夫人住处不远,两人移步永寧苑。 只见得大量珍贵的药材种植在周围,药香氤氳,馥郁醇厚。 老夫人常年久病,故而费重金命人在此种植药材,只是前世她未曾有机会踏入此地。 元清漪弯腰,隨意掐了几片叶子,在指尖轻轻搓捻。 刚入永寧苑,便望见二夫人跪在了老夫人面前,眼眶泛著通红。 “老夫人,我也是临时得知清漪出事的消息,但为了元家顏面,只能一边命人寻找清漪下落,另一边委屈舒鸞顶替出嫁!” 她重重磕头:“我所做皆是为了元家,可我没想到清漪为了一己私慾,竟当眾揭露此事,害得元家跟老爷顏面尽失!” 老夫人端坐在正中位置,她的手轻捻佛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变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冷笑:“尽心找我?那为何父亲毫不知情我出事的消息,而谋害我的人,更是元家的人!” “清漪,在元家我处处照顾你,你怎能在老夫人面前胡言乱语!” 二夫人转身,声嘶力竭地说道。 阮清漪上前行礼,从怀中掏出了数块染血的腰牌。 “这次我死里逃生,全靠有贵人相助,这些腰牌正是从贼人身上搜到,而领头人我认识,正是二夫人最为得力的周管家!” 她將腰牌递给一旁的李嬤嬤,李嬤嬤立刻上前,將腰牌上交给老夫人。 二夫人的背脊一晃,她没想到阮清漪竟还搜到了腰牌。 周管家这个蠢货,办事竟愚笨至此,还被人平白无故抓到了把柄。 老夫人垂眸望著腰牌,挥手摔在地上。 “一派胡言,二夫人这些年尽心尽责,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断然是贼人偷了元家人的腰牌,意图污衊栽赃!” 就算阮清漪是元家嫡女,但流落在外多年,对元家毫无益处。 相比较而言,二夫人乃是富商之家,对元家更有裨益。孰轻孰重,她自有取捨! 二夫人鬆了一口气,唇角嘲讽。就算有了证据,那又如何,老夫人还是站在自己这边。 阮清漪站在原地,分明还是夏日,她依然感觉阵阵严寒迎面袭来。 前世自己想方设法欲联繫元家,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著。 而身为后宫宠妃,她最容易联繫到的便是元老夫人,是元老夫人许诺会想办法让自己回到元家,她这才冒险出宫,但最终惨死。 现在,就算她將证据摊在面前,她依旧选择视若无睹,这样的祖母要之有何用! “这次的事情,家中必会给你交代,可你既身为元家嫡女,就该將家族的顏面放在第一,怎能当眾在恆勇候府前大吵大闹,甚至逼迫你父亲承认你身份!” 老夫人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喘息微蹙。 “你这么做是想让元家丟尽顏面吗!还有舒鸞,你这让她如何在侯府立足!” 元清漪对视上元老夫人愤怒的眸光,不甘示弱地反击。 “祖母,你所言差已,我之所以遇害,正是因为我先前未曾被尚书府对外承认,如果我这次依旧选择忍气吞声,恐无人知晓我的死活!” 她抬步上前,步步逼问:“我视尚书府家人,可是家人意图夺走我的性命,无人在乎我的死活,甚至还要责备我不顾尚书府的顏面,此等家有何可待?” 二夫人默默后退两步,果然,这个元清漪真疯了。 往日的她,向来唯唯诺诺,如今竟变得如此囂张。 不过,很快她就会知道越囂张的人,死得越快。 “更何况此事是翊王下令彻查,难不成祖母想让父亲违背翊王的意图?” 老夫人的脸上一沉,抬手指向元清漪。 元家早年家境贫苦,全靠自家夫君跟孩子爭气,这才让元家在京城有了一席之位。 这些年以来,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可她未曾想到从外面找回的小姐,不但没有对元家感恩戴德,竟还敢屡屡衝撞自己! 她当下怒斥:“住嘴,你眼中可还有长幼尊卑!” “你丟光了尚书府的顏面,竟还敢辫嘴,还真是没有教养!” 元清漪淡然一笑:“我自幼在乡野长大,受尽养父母苛责,自然没有教养,老夫人应该早就清楚了!” 元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她猛地站起身,想要扇死这个不孝子孙。 却不想她的身体一晃,脸色突然惨白如纸,剧烈地咳嗽出声。 一丝鲜血竟顺著她的嘴角滑落,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第7章 蓄意谋害 “老夫人,您怎么了?”二夫人当即上前,语气急切。 她微低著头,遮掩了眼底得意的神色:“我好像闻到空气中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李嬤嬤你闻到了吗?” 一旁的李嬤嬤扶住老夫人,用力呼吸了两口,衝到了元清漪面前。 她一把扯下元清漪腰间的香囊,拿起嗅了两下,怒声开口。 “竟有寒明子,大小姐,您难道不知老夫人对此物过敏!您是想害死老夫人不成!” 李嬤嬤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负责管理药田以及老夫人日常用药,略识医理。 老夫人的瞳孔撕裂,颤巍巍的抬手指向元清漪。 “老身自认对你不错,你竟敢意图谋害我!咳咳!把人给我抓起来!” 她的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老夫人抖成了筛子。 二夫人赶紧搀扶住老夫人,眉眼闪过嫌弃,潸然泪下。 “就算你对我心怀不满,也不应该藉此谋害祖母!” 一旁的丫鬟擼起袖子,衝上前,便要拦住元清漪。 却不想元清漪淡然侧身,避开了丫鬟,她快步上前走到老夫人身上。 “別碰我——”老夫人颤巍巍地说道,眼皮不受控制翻白。 二夫人眼疾手快,想要將元清漪拽开。 却不想元清漪反手,一个清脆的巴掌甩在二夫人的脸上。 二夫人惊呼出声,抬手捂住脸颊,不敢相信望向元清漪。 “元清漪,你敢——”老夫人气息微弱。 “闭嘴。”元清漪冷冰冰的说,转身命令要衝过来的李嬤嬤。 “都还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香囊拿出去,然后叫大夫,空口无凭污衊我谋害老夫人,她真的出事全都站在一旁看戏,难不成真想等她归西?” 李嬤嬤猛地停下脚步:“絮,还不快去叫大夫!” 確实,若是老夫人真出事,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絮立刻撒腿,朝著外面跑出去。 二夫人转动眼珠子,想来这个时间,老爷应该快回来了。 她捂著通红的脸。跟著往外跑去。 果然,远远看见刚从外面回来的元忠毅。 此刻的他风尘僕僕,脸上透著疲惫之色。 原本昨日应付完翊王就能回来,可谁能想到新婚夜,元舒鸞竟跟霍北东在洞房起了衝突。 他这个女儿本就娇生惯养,而霍北东身为嫡子,从小受尽家人宠爱。 如果换亲一事不被外人所知,他尚且能接受。 可现在事情被元清漪闹得沸沸扬扬,毫无疑问昭告所有人。 他堂堂世子娶了个养女,自然落不下顏面。 两人在婚房大闹一场,元舒鸞更是负气闹著要回家,他疏通一晚勉强让两人平静下来。 元忠毅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抬头,望见朝著自己跑来的二夫人。 他的眼皮猛的一跳,掉头要走。 “老爷——”二夫人痛哭出声,扑上来拽住他的裤脚。 “好好说话,成何体统!”元忠毅一把將二夫人扯开,怒声道。 二夫人脸颊的泪水滚落:“清漪她疯了,当眾打了我就算了,竟还故意佩戴装有让母亲过敏药物的香囊,致使母亲昏厥不醒,您再不回来,整个家恐要被她拆了!” 女人露出的脸红肿,看得元忠毅一阵心疼。 “跟我过去!”元忠毅怒声道,大步流星朝著永寧苑赶了过去。 就算清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断然不能这般乱来。 屋內,元清搭了老夫人的脉搏,果然不光是过敏,更有旧疾復发之兆。 她转身望向芳夏,便见芳夏眸光躲闪,避开自己的视线。 果然如自己所料,在这元府,身侧之人皆是二夫人的眼线。 从她步入到永寧苑的这一刻,便是必死的局! 不过,她確实没想到二夫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拿老夫人的命开玩笑! “给我拿包银针过来,出事了我负责!”元清漪冷呵李嬤嬤。 李嬤嬤正欲出口拒绝,不想抬头对上元清漪寒魄的美眸,被迫闭上了嘴巴。 她赶紧去拿银针,不听老夫人的话必然会得到严惩。 但不听大小姐的话,现在可能就要噶。 “李嬤嬤,你怎能——” 老夫人被元清漪按在了椅子上,颤巍巍的抬头。 却不想一眼看见元清漪拿起一把银针,亮晶晶的针透著反光。 她五指紧握,朝著自己狠狠刺了下来,老夫人的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元清漪轻挑眉,她还以为这老夫人有多大本事,没想到这般胆小,看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要不是这个老东西还有用处,暂时需留著,今日便能送祖母归西。 她用银针刺入老夫人身上数个穴道,元清漪的指腹轻蹭了蹭她的鼻子。 就在这时,元忠毅一把踹开了门,一眼看见元清漪整个人半跨在母亲身上。 而自家母亲被扎成了马蜂窝不说,她手上竟还拿著一把银针,元忠毅当即心揪住。 “逆女,给我跪下!你到底对祖母做了什么!” 顾大夫拎著药箱,紧跟其后。 他强行將元清漪挤到一旁,给老夫人检查身体。 元清漪隨意拍了拍手,站在了一旁,她暂时稳住了老东西的情况,一时半会不会出事。 “父亲,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神色隨意道。 元忠毅气得眼皮狂跳,险些一口气抬不起来。 在外长大的女儿,果然比不上从小养下膝下的孩子。 如果换成是舒鸞,怎么可能这般跟自己说话。 二夫人梗塞的哭泣:“元清漪,就算你对我再怎么不满,断然不该设计祖母,你怎能心思如此歹毒!” 元清漪疑惑的眨了眨眼:“二夫人,你就算不喜我,也不该空口无凭的污衊我!” 李嬤嬤看不下去,站出来。 “大小姐你隨身携带的香囊有寒明子,对老夫人过敏,这难道不是包藏祸心吗?” 二夫人一个眼神过去,芳夏立刻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老爷,大小姐因大婚之事,心生怨气,故而才衝动做出此举,求您原谅她!” 鲜血顺著她的额头流淌:“药是我替大小姐寻来的,要罚就罚奴婢吧,別惩罚大小姐!” 第8章 晓之以情,反击 元清漪觉得好笑,芳夏此言句句为了自己,实则是將自己推入绝境!作实了自己的罪名! 幸好,她不是曾经的元清漪,否则,今日的局必然深陷其中。 元忠毅愤怒难以遮掩,怒声道。 “逆女,竟敢谋害你祖母,来人给我拿下,今日我便要执行家法!”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一旁的下人立刻上前,强行想將元清漪压在了地上。 但却被元清漪一把推开,她的红唇冷勾。 “我无错,为何要受罚?” 这就是自己的家人,不问青红皂白,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加罪名,真是可笑至极! 这副桀驁的模样,落入元忠毅的眼中,让他心中的怒气更浓。 犯了此等大罪,她竟没有悔改之心! 他正欲训斥。 就在这时,一旁的顾大夫惊呼出声。 “这个针法真是精妙,否则老夫人恐难逃此劫!”他语气激动说。 “老爷,老夫人体弱,这次又严重过敏,导致引发了旧疾,幸得有高人及时为她行针,压制住了病情,否则这次凶多吉少!” 他转身:“不知这位高人在何处,老夫想好好討教,或许能治癒老夫人的病情!” 这一语落下,周围鸦雀无声。 顾大夫进来得稍慢,所以並未看见元清漪施针。 但元忠毅进来得早,亲眼看见行针之人,便是这个逆女,当下一怔。 “是你给你祖母行的针?你竟会医术?” 母亲早年重病没有及时治疗,故而留下旧疾。 这么多年请了不少名医,依旧治疗无果,没想到元清漪竟能用针法压制母亲的病情。 连同缓缓醒来的老夫人,同样吃力望向元清漪,竟是她救了自己?这怎么可能。 元清漪抬眸,对上了元忠毅震惊的神情。 “祖母突然过敏昏厥,无人管她死活,我吃得没事干一边下药,一边治疗她。” 她的针法只是压制老夫人的旧疾,她之所以能这么早清醒,是因为她怀疑香囊有问题。 这种小把戏在后宫中屡屡皆是,曾经她也中过招。 故而她在药园中察觉有治疗此物过敏的植物,便提前在手上留下汁液。 这句话一出,这元忠毅冷静下来。 他並未询问二夫人,而是直接询问李嬤嬤。 “那装药物的香囊在哪里?” 李嬤嬤恭敬的低头:“回稟老爷,为以防老夫人病情加重,大小姐特地命人將香囊拿出去。” 她的话语清楚,直接点名了元清漪的名字,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確实,之前是自己在衝动,大小姐如果真要算计老夫人,也不至於蠢到在眾目睽睽之下。 这倒让元清漪轻挑眉,难得老巫婆身旁还有明白人。 元忠毅蹙眉:“顾大夫有劳您出去,帮忙看一下香囊。” 顾大夫当下大步走出去,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香囊,细细闻了闻,这才拆开来。 “老爷,这香囊確实残留少许寒明子的气味,但香囊中並未有寒明子!” 二夫人的瞳孔撕裂,险些失控出声。 但她及时掐住手,这才勉强控制表情。 这怎么可能没有!她明明命人亲手將寒明子交给芳夏,並瞧著她放入香囊內。 就在这时,元清漪抬步,走到元忠毅面前。 “父亲,此香囊乃是我的贴身丫鬟芳夏给我的平安福,但祖母常年久病,我生怕这药材气味引来祖母不喜,提前將香囊內药材尽数倒出,可未曾想祖母竟真对此药物过敏。” 她转身冷冷一笑:“我更没有想到自己一言未说,便坐实了谋害祖母的罪名!” 芳夏大惊失色,猛地跪在地上。 “老爷,奴婢冤枉,若没有大小姐指使,我怎敢动这种念头!” 她的话语未落,身上竟散落少许寒明子的颗粒。 元清漪的声音响起:“父亲,我虽入府多日,但鲜少与人接触,就算真知道祖母对什么药物过敏,必是通过身旁丫鬟之口。” “更何况我刚死里逃生,祖母平日更对我关爱有加,我怎可能有谋害祖母之心?” 她仰头,望向元忠毅,清冷的俏容上眼眶微红,竟透露强忍之意。 “之前我大闹霍家,並非不顾元家的顏面,而是想为自己寻一条活路,若在默默无闻生活在元家,哪一日死了,恐都无人知晓!” “我虽为您的亲生女儿,但处处受到算计欺凌!元家真认我这个嫡女吗?” 元忠毅瞧著面前的少女卸下了锋利的偽装,她虽声音清冷,但难压梗塞。 这他不由得心疼,这张脸跟她母亲极为相似,此刻清晰呈现在了眼前。 往昔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元忠毅的呼吸顿急,確实,他怎能怀疑清漪,那是他跟她的亲生女儿。 顾大夫跟著开口:“老爷,这次老夫人病情復发,来势汹汹,若没有大小姐出手,必凶多吉少!所以,大小姐绝没有害老夫人之心!” “如果父亲不愿信我,那便重责於我,女儿別无怨言!” 元清漪决然闭眼,她毅然朝著地上跪去。 果然下一秒,便被元忠毅出手扶住。 “不必说了,我信你!” 元清漪微低著头,遮掩唇角冷意。 果然,如她所料,这渣男有父爱,但並不多。 “老爷!”二夫人急呼出声,却又察觉自己语气不对。 “此事不管如何,都是我掌家不严,我必然会彻查此事!” 元忠毅轻拍了拍元清漪的手背:“好了,此事父亲心中有数,知道你是被人算计了。” 他转身,怒斥芳夏:“来人,將这个刁奴带下去,严加拷问!” 芳夏的脸色惨白,失控望向二夫人! 却不想二夫人毫不犹豫避开视线,这个蠢货,做点小事竟还被元清漪察觉! “老爷,冤枉,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我是被冤枉的!” 她猛地跪在地上,失控地控诉,但却感觉颇为无力。 二夫人此举,无疑是將自己变成了弃子! 但她不敢泄露二夫人,一旦揭露,她的…… “如果你现在说出指使你之人,还能留一条性命,若继续隱瞒,无人能救得了你!” 元清漪走到芳夏的面前,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第9章 婆媳乱斗 一股寒意顺著芳夏的脚底瀰漫,大小姐她竟什么都知道。 早知如此,她绝不会背叛大小姐! “是二夫人,全都是她指使我的!” 芳夏心底防线攻破,她毫不犹豫说。 二夫人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休要胡乱污衊我!”她眼神示意芳夏闭嘴。 芳夏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跪地失控说道。 “我有证据,这块玉佩就是二夫人给我的。” 只一眼,元忠毅认出这块玉佩,確实是二夫人之物。 二夫人的身体一晃,脑袋嗡嗡作响,未曾想到芳夏竟会背叛自己。 “老爷,我对元家一片忠心,对祖母更是敬爱有佳,这块玉佩我早就丟失多日,必然是这个刁奴意图算计我!”二夫人跪在了地上,立刻说道。 一旁的丫鬟跟著作证:“老爷,二夫人丟失这块玉佩多日,您派人一查便知!” 元忠毅並未说话,但他的眼底儘是怀疑之色。 二夫人心底一沉,眼底决然:“老爷若是不信我,我只能以死相諫!” 她朝著一旁的柱子上狠狠撞了过去。 “二夫人!”元忠毅的神色一缩,想要阻拦。 但元清漪快步上前,恰好挡住了元忠毅。 她伸手想要去拉二夫人,脚不经意地探出,绊了她一下。 二夫人来不及稳住力道,重重撞在了柱子上。 鲜血顺著额头飞溅,惨不忍睹! 她疼得两眼狂翻,险些一口气真没提住。 原本只想装装样子,没想到竟被人绊了一下。 “二夫人,你没事吧!”元清漪双手按住二夫人的肩膀,重重地摇晃。 二夫人感觉头昏眼,再也忍不住昏厥过去。 元忠毅望著二夫人这副惨样,心中莫名一疼,赶紧快步衝上前,扶住了二夫人。 確实,她跟隨自己多年,他早就清楚二夫人的品行,就算她再喜欢做些小动作,也绝不会拿自己母亲的命去算计。 “好了!” 元忠毅快步上前,赶紧將二夫人扶了起来。 同时命令一旁的顾大夫替她处理了额头的伤口。 “此事我自会查清!来人立刻送二夫人回房!” 他转头怒声命令。 “將这个刁奴拖出去重打五十棍,丟出府去,至於二夫人,带下去治病,等她醒来罚抄佛经百遍,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府!” 元清漪的红唇冷笑,二夫人刚使苦肉计,父亲便不受控制心软,任何事情只要不涉及他自己的利益,他便会毫不在意。 是时候该將刀捅在他的身上。 老夫人气得心寒,虽然,她一把年纪,还不至於蠢到这种程度。 此事必然跟二夫人脱不了关係!这个毒妇,算计人竟算计到自己身上! “你让她回去做什么,还未查清谁谋害了我!”老夫人语气激动道。 元忠毅开口说:“母亲,我相信此事二夫人跟清漪必然都是被人算计,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此事,给您一个交代。” 老夫人冷冷一笑:“不必你给我交代,等她醒来,我自会询问清楚!” “祖母,此事闹大了,也会有损元家的顏面,还请您谅解。” 元清漪安慰,但句句全都戳在老夫人的身上。 元家的顏面? 老夫人气得胸口发闷,她这把老骨头,都要废了,谁还要考虑元家的顏面! 她竟不知道二夫人在自己儿子心中的地位,竟超过了自己! “行了,还不快点扶母亲去休息。” 元忠毅开口命令,等佣人將老夫人扶到屋中,他这才转身望向元清漪。 “今日跟大婚的事情,你受了委屈,想要什么直接跟爹说,爹会为你做主!” 元清漪自然看出元忠毅是想將此事压下去。 毕竟,兵部尚书的位置看似风光,实则没有太多油水,他想要稳固位置,少不了要二夫人一家的帮衬。 不过,经过今日一事,祖母必然不会再站在二夫人这一侧,毕竟关係到自身利益。 元清漪没有谦让,直接说出了一大堆需要之物。 毕竟,她想立足脚跟,少不了大量的金钱,眼下有冤大头在,自然不能错过机会。 元忠毅听著眼皮直跳,但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硬著头皮应下。 “好,我这就徐管家安排。” 元清漪认真说:“清漪还有一事要求,我对祖母的药田颇为兴趣,不知能否借用?” 元忠毅脸色微沉,在元府谁人不知这块药田! 母亲费了重金养植,其內更有不少稀有药材,平日里宝贝的不行:连自己都不允许触碰。 她居然还想动这块药田,未免有些得寸进尺! 元忠毅正要出口拒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顾大夫的声音。 “此事,我会替大小姐跟老夫人商议,只是不知元小姐师承何处,为何医术如此高明?” 元清漪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回復。 “我自幼在乡间长大,偶尔一位医者,外人称呼他为祈佲圣人,我跟他学习一段时间的医术,只可惜后来圣人有事离开,便再没见面。” 顾大夫当即神色激动:“我就觉得针法与祁佲圣人颇为相似,原来你的医术竟是学自於他!你可知现如今他已然是太医院史!” 他本是宫中太医,因为不喜宫中环境,故而主动请辞,自然听闻那位的名號。 这让元忠毅不由高看元清漪一眼,他正要查元清漪为何会医术,没想到她竟是当今太医院史之徒! 元清漪惊讶:“原来,师傅跟我说他要离开,是要进宫?” 果然,师傅现已入宫,今世无论如何,她都要让他避开前世一劫! “老爷,我建议让大小姐与我一同治疗老夫人的病情,相信必有所进展!”顾大夫激动的说。 元忠毅轻眯眼:“清漪,你可愿意?” 谁不知道现如今太医史深得皇上,贵妃的器重,如果能借著元清漪,结识太医院史,不偿为一桩美事。看来,他需要重新衡量这嫡女在自己心中的命令。 元清漪应下:“自然愿意。” 现如今元忠毅虽给自己诸多补偿,但只是因为心中有愧。 要想真正握住元家的权力,替老夫人治病则是第一步,至於能否治好,不在自己考量范围。 “只是,我人微言轻,这两日之事又得罪了二夫人,恐会影响我替祖母治病。” 元清漪垂下眼帘,犹豫的开口说。 元忠毅哪里看不出元清漪的小心思,当下说。 “我知道这次的事,让你对二夫人不满,但是她掌家多年,你母亲久病,而三姨娘跟四姨娘的能力不足,无法接手她的位置!” 第10章 再见一面 “这次我出事,就算並非二夫人设计,同样跟她脱不了关联,父亲如果不做任何惩罚,恐怕不好跟翊王交代。”元清漪扬唇说。 元忠毅的神色微缩,越是望著眼前的元清漪,越发感觉到震惊。 从何时起,那个刚入尚书府时唯唯诺诺的少女,竟然变得这般沉著冷静,若將她好好培养,未必会逊色舒鸞! “二夫人这边我自会责罚,但你年纪尚轻,掌家一事轮不到你来插手。”元忠毅沉声道。 “我自没有打算爭夺掌家之位,只是现下二夫人身体不適,不如让她安心养病抄写佛经,並让三姨娘跟四姨娘协助二夫人掌家,过段时间选出最適合掌家的人选!” 元清漪缓缓开口,她入元府这段日子,自然知道三人之间的纷爭不断。 一旦將掌家权分至三人,必然引起不小的风波,更能为她拖延时间,安排更多事宜。 元忠毅思索片刻,点头应允。 “好,就如你所言语,暂由三人一同掌家!” 这次二夫人所为確实太过囂张,是时候该好好敲打一番! “不过有件事情,我需要告知你。” 元忠毅沉色道:“你妹妹舒鸞已嫁入霍家,我將对外宣称你俩是双生子,这不会影响你嫡女的身份。” 这也是他昨日承诺霍家之事,毕竟这关係霍家的顏面! 元清漪心底冷笑,怪不得元忠毅答应条件这般爽快,原来是衝著此事而来。 “全听父亲安排,女儿先行退下了。” 不出一个时辰,两位姨娘跟二夫人一同掌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而,曾经冷清的清风苑,送入大量的珍贵之物。 平日里府中虽未剋扣大小姐的用度,但在二夫人有意安排之下,好东西自然轮不到她。 这一幕的场景,无疑对外宣布尚书府要变天了。 三姨娘跟四姨娘得知消息,欣喜若狂。 更是接连前去拜会元清漪,毕竟她们被二夫人强压多日,难得有翻身的机会! 但无人见到大小姐,这让人捉摸不清她的態度。 二夫人次日甦醒,得知这个噩耗,气得险些再度昏厥。 这个贱人究竟用什么手段,竟让老爷同意瓜分自己手上的掌家之权! 她在尚书府这么多年,地位早就根深蒂固,这元清漪真以为用卑劣的手段,便能对付自己,未免太过天真。 “原本还想留著此女,但现在看来,必须儘快除去!”二夫人冷声说道。 而此时的元清漪借著这几日,好好用送来的珍贵之物,调养自己的身体。 同时提拔了两名熟悉的粗使丫鬟作为贴身丫鬟,命名为冬晴,夏暖。 並且將清风苑中的人,从头到尾查看一遍,留下可用之人,以绝后患! “大小姐,芳夏已经离府,她伤势很重,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將她跟她弟弟安置好。” 冬晴语气感激,芳夏背叛大小姐,但她还愿留对方一条命。 元清漪点头,前世,她得知芳夏的弟弟病重去世,猜测二夫人极有可能用她弟弟要挟,故在永寧苑提起她弟弟之名,果然芳夏当眾揭露了二夫人。 这次的事情,虽未给二夫人造成重击,但离间了她跟祖母间的信任。 冬晴又问:“三姨娘与四姨娘皆相继来拜访,不知小姐欲支持哪位掌家?” “不急。”元清漪轻摇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大小姐,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冬晴转身望去,只见夏暖手上端著整齐的一叠衣服,还有上好的药粉跟胭脂水粉。 身后跟著一个小丫鬟,手上拎著个木质的小箱子。 只是,这个衣服风格,根本不是大小姐这个年龄段能穿的。 “大小姐,这?” 元清漪站起身,款步向外行去。 “走吧,去安艺苑。” 这安艺苑,地处尚书府最为僻远之所。 前世,自从二姨娘入府后,母亲毅然选择搬入这里居住。然自她入府与母亲见过一面后,再无相见之日。 然前世她失踪未过多久,便听闻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意外身亡,母亲双目失明,抱病而逝的消息。 这一切,她觉得並未巧合,今世无论如何,她必须再见母亲一面。 冬晴的心底一惊,没想到大小姐竟欲要见夫人,但这些年来,除了每日的月供送到安艺苑门口,无人被允许踏入其內,就连老爷跟大少爷也不曾进入。 走鹅卵石小路,远远能看到最边缘的安艺苑。 缠绕在匾牌旁的藤蔓尽数枯萎,周围透著淒清冷落之態。 元清漪正要踏步上前,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是否需要老奴代劳?” 她转身,便看见一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男人的唇角虽然勾笑,但如同致命的毒蛇。 正是尚书府现任大管家,徐恆,亦是周管家的表兄。 前世就是他跟周盛泉围堵住自己的生路,目睹自己惨死的模样,她突感觉身上未痊癒的伤口刺骨疼痛。 元清漪冷声道:“无须代劳,让开。” 徐管家老脸上推笑:“大小姐这是要见夫人吗,老爷下过令,没有外人不得打扰夫人清修!还请回!”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的表兄跟表侄怎么会惨死。 她既然敢回到尚书府,那便付出足够的代价! 元清漪红唇冷勾:“外人?我身为尚书府的嫡女,母亲的亲生女儿,怎么会是外人?” 果然,早就有人在母亲的住处安排好了人,为的就是阻拦自己。 可母亲静养多年,这些人究竟在忌惮什么! 徐管家低头,语气平静说。 “实在是老爷有令,我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大小姐请回吧。” 元清漪俏容微冷:“此事等父亲回来,我自会跟他解释,让开!” 一旁的冬晴快步上前,將徐管家拦住。 徐管家声音毫无波澜,冷笑。 “大胆奴婢,竟然敢怂恿大小姐违反家规,还不给我拿下!” 他抬手,一旁的下人衝上前,狠狠一个巴掌朝著冬晴的脸上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