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別追了,王妃忙着画符呢》 第1章 提刀上门 时至盛夏,酷暑当头。 金都城外,白衣金冠的少年长身而立,清雋如玉的脸上带著些许不耐。 “程夕,你没有做符师的天赋,国公府下一代的宗妇不能是个废物。” “国公府与程家的婚约不会改变,只不过由你换成了凤澜,这也是给你最后的体面。” “你最好识趣些,在外头不要胡言乱语坏了凤澜的名声。” 程夕蹲在简陋的坟头前烧纸,火光映红了她半张脸,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与未婚妻的继妹有了私情,为了遮掩苟且之事,换人不换亲,真是个好主意!” 江蔚然闻言脸上有些掛不住,隨即冷笑一声,“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爭气!” 程夕烧纸的手一顿,火苗瞬间攀上她的袖口灼伤了她的手掌。 五指收紧,火苗在她掌心无声无息熄灭。 程夕抬起头看向江蔚然,丰神如玉,俊秀挺拔,带著一股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生机与世家大族蕴养出来的傲气。 就因为他昨日来退亲,原主生生被气死,然后她穿来了。 江蔚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两家的婚书,既然要退婚,当初江家给你的信物还回来,咱们便两清了。” 程夕將婚书隨意的扔进火盆里,瞬间被火舌吞噬化为灰烬,她又解下腰间的玉佩扔过去。 江蔚然瞧著程夕看都没看便將婚书扔进火盆烧了,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紧紧攥著她扔来的玉佩,顿时有些不舒服。 他不高兴她不退亲,但是这么爽快的退了亲,他更不高兴。 他沉著脸阴阳怪气的道:“程夕,你也別太伤心,以后找个普通人嫁了,安分守己过一辈子便是。” 火盆中最后一丝火苗熄灭,程夕慢慢的站起身。 “亲事,我答应退了,婚书也烧了,信物也给了。” 江蔚然望著程夕逐渐冰冷的脸,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丝惧意,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嘴上却还逞强道:“算你识相。” “有件东西,你还没还给我。” 听著程夕的话江蔚然一脸茫然,“什么东西?” 江蔚然的话一落地,便觉得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他惊愕的看著自己的左臂落在了地上,隨即惨叫声起,“程夕……我要杀了你……” 程夕对他的惨叫咒骂毫不在意,一手拎起江蔚然將他扔到了杜氏的坟前。 “还记得两家当初为何会定下婚事吗?”程夕一脚踩在江蔚然的背上问道。 江蔚然整个人趴跪在杜氏的坟前,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白。 “因为我娘救了你的命,江家为了谢恩定下了你我的婚事。” “既然要解除婚约,那就解个彻底,把你的命还给我娘,这才算是真正的两清。” 江蔚然使劲地挣扎起来,“程夕,你疯了?你敢杀我,江家不会放过你的!” 程夕冷笑一声,“说什么我没有做符师的天资,不过是你与程凤澜有了私情勾搭成奸。” 江蔚然又疼又怕,浑身发抖缩成一团,听到这话抖得更厉害了。 “你说,你若是成了废物,程凤澜还会要你吗?” 江蔚然痛得浑身抽搐,程夕疯了,他白著脸求饶,“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不退亲了,不退了!” “不退?”程夕一脚將江蔚然踢了个王八翻壳,“那可不行,你这样的残废如何能配上我?” 江蔚然呕的一口血喷出来。 程夕收刀入鞘,“在这里杀你,脏了我娘的坟塋。取你一臂,恩怨两清。” 她倒要看看,成了独臂废物的江蔚然,程凤澜还能不能与他情深意篤。 一刀杀了他未免便宜他,她就是要让他尝一尝被背叛被拋弃的滋味,原主的痛,要他十倍百倍还。 *** 程夕扔下江蔚然拎著刀回了城。 程舟行刚升了吏部侍郎,程府坐落在金都最繁华富贵的地带。 飞檐斗拱,恢弘大气。 当她走进正厅时,程家眾人正在吃早饭,屋內的气氛瞬间冻结。 满屋子的人看向她,目光各异,流转的神色间带著毫不遮掩的恶意。 坐在最上首的太夫人最先开口,冷冷的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要安分守己,你父亲母亲也很掛念你。” “我娘早就被你们逼死了,哪来的母亲?哦,你说那个与我父亲早有私情,成亲半年就生下孩子的黎氏?她也配!” 满屋子的人脸色相当的精彩,程凤澜最先忍不住,猛地站起身,“你胡说什么?” 程夕抬眼看向程凤澜,“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娘与我爹偷情,你与江蔚然勾搭成奸,真不愧是母女。” 黎氏偽装的面容瞬间绷不住了,“我看你因江家退亲疯了,满嘴的胡言乱语。” “来人,把她给我押进祠堂好好反省!没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太夫人铁青著脸怒道。 程夕的长刀瞬间出鞘,诺大的餐桌被劈成两半! 满室寂静! “来人,快去请老爷跟大公子来!”太夫人抖著身体喊道,“你这个孽障,当初生下来时就该掐死你,也免得玷污我程家门楣。” “你们程家有什么门楣?哦,也是,当初程舟行虽是个小吏,確实也算是官身,小吏门楣,真是好风光啊。” 程凤澜铁青著脸怒道:“程夕,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父亲如今官至侍郎,是他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没有我娘的嫁妆铺路,他何来今日风光?你没勾引江蔚然,他如何会与我退亲?论忘恩负义,你们倒是一脉相承。” “程夕,我要撕烂你的嘴!”程凤澜自恃身份,素来做事破有章法,但是今日实在是被程夕这张嘴给气昏了头,什么规矩礼仪全都扔了! 程夕一脚把张牙舞爪的程凤澜踢翻在地,“这就是有符师天分的本事?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你懂什么,符师又不是那等与人动武的粗鄙之人!”黎氏心疼的扶起女儿,她早几年就该弄死程夕,也免得今日给她添堵!“如你这等没有天赋的废物,自然是不懂的。” “废物?”程夕刀尖一晃架在了黎氏的脖颈上。 “孽女!住手!你这是做什么?”程舟行脚步匆匆满面怒容带著程云諫大步进来。 第2章 谁来赔命 程云諫与程凤澜乃是双生,眉宇间带著几分相似。 程夕冷冷的看著他们。 程舟行见程夕这般模样怒火更胜,“三年前你既然已经离府,现在又回来做什么?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给我滚出去!” “我回来做什么?自然是討个公道。”程夕嘲讽一笑,“程舟行,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带著你的龙凤胎去测骨龄?” “你敢直呼父亲之名,不遵长辈忤逆不孝!”程云諫蹙眉怒道。 “一个奸生子,也敢在我这个元妻嫡女面前说话,你又算什么东西?”程夕嗤笑一声,看著程云諫一脸茫然的神色,微微挑眉,“哟,你还不知道呢,你母亲嫁进门半年就生下了你跟你妹妹。” 程云諫转头去看母亲,怎么会? 不可能! “闭嘴!”程舟行面色铁青,“你们是兄妹血亲,毁了他的声誉,与你有什么好处?” “我早些年与你们也想和睦相处,可你们硬是將我从程家赶出去,可见你们好了与我也没什么好处。血亲?谁跟你们是血亲?” 黎氏对上儿子质问的目光,终於彻底撕下虚偽的面目,“我跟你父亲相识在先,若不是你母亲,他原该娶我进门的。是你母亲抢走了我的丈夫,这是她欠我的!” “程舟行为了前程拋弃了你,娶了嫁妆更丰厚,出身更好的女人,你不怪他自私寡情,反而恨我母亲,我母亲根本就不知道你跟程舟行之间的私情,她何其无辜?” 程云諫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亲母亲,程凤澜却微微移开眸子抿著唇不说话。 太夫人捂著心口大怒,“你给我闭嘴!” 程夕不理会太夫人看著程云諫,“你刚正不阿的父亲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宽容和善的母亲是与人私通珠胎暗结的荡妇,你慈爱的祖母是个磋磨儿媳的老虔婆,这就是你自以为是引以为傲的出身,好不好笑?” 程云諫满面惊愕不敢置信的看向父亲,又看向祖母跟母亲,他们没一个人看他! 怎么会这样?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程舟行迅速冷静下来,“江家与你退亲的事情,是江蔚然自己做的决定,你要怪也只能怪他。” “你跟黎氏果然是夫妻,黎氏怪我母亲,你让我怪江蔚然,感情你们都是好人?”程夕满面嘲讽。 “江家世代勛贵,怎么会让你一个没有天赋的人做世子少夫人。”程凤澜沉声说道,她知道用亲情与孝道压不住她,索性换了个方式,“这婚事,便没有我,你与他也成不了。” “我与他成不成是我们的事情,不是你勾引自己未来姐夫的理由。” 程凤澜到底是个小姑娘,听著这样的话脸上如何架得住,恶狠狠地看著程夕,“我与他是真心相爱!” “真爱啊?那真是太好了,江蔚然悔婚被我砍了一只胳膊,既是真爱,想来你一定会为了爱情嫁给他吧?” 程家人全都惊住了。 程夕砍了江蔚然的胳膊! 程舟行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现在满脑子想著,如果江家来问罪,他该如何应对? 他只是个侍郎,还惹不起镇国公府! 她这个女儿果然是来討债的! 程舟行一脸颓然的看著程夕,“现在你满意了?” 太夫人抚著心口,狠狠地看著程夕,“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孩子再留下去,程家要跟著她一起完了! “要个公道,你们给得起吗?我娘的命,你们谁来赔?” “你娘当初是病故!” “若不是黎氏將你们的私情透露给我娘,又怎么会鬱鬱而终?” 程舟行忽然说道:“你是我程舟行的女儿,我要是毁了,你能好到哪里去?夕夕,咱们是一家人,应该坐下好好商量江蔚然断臂的事情。镇国公府要问罪,你我谁都跑不了!” 程夕心想程舟行能官至刺史,果然能屈能伸,善於利用人心。 “你们大概忘了一件事情,我与江蔚然为何会定下婚事?” 此言一出,黎氏母女的脸色都变了。 “镇国公府要问罪,问谁都不会问我。” 这次程舟行也闭了嘴。 若不是程凤澜跟江蔚然有了私情,江蔚然怎么会跟程夕退亲,若不是退亲,程夕又怎么会砍了江蔚然一只胳膊。 程夕的母亲对江蔚然有救命之恩,江蔚然恩將仇报,镇国公府就更不能再针对程夕,那么他们的怒火只能对著程凤澜来。 程凤澜脸色白了一瞬,隨即又看向程夕,“我有符师天赋,蒙袁大师看重,很快就会拜他为师。”说完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镇国公府又怎么会迁怒我,只怕会立刻定下我与蔚然哥哥的婚事。” 提起袁大师,黎氏的底气也足了,看著女儿说道:“与她一个废物说这些有什么用,只怕她听都听不懂。” 程夕似笑非笑的看著黎氏母女,“那就先拜师成功再说吧,师还未拜,牛倒是先吹出去了。” 程太夫人看著程夕怒声道:“你妹妹天资出眾,是程家的荣耀,也是你的荣耀,心胸如此狭窄,简直是不孝不仁……” 程太夫人话还未说完,就见程夕已经转身离开,理都不理她,脸色当时就黑了。 “你做什么去?你若是敢出这个门,以后休要再踏足半步!”程舟行看著程夕的背影喝道。 程夕闻言回头看著程舟行,“这宅子可是我母亲的陪嫁,要滚,也是你们滚出去!” 程云諫蹙眉看向母亲,“这宅子真的是大姐生母的陪嫁?” 黎氏不悦的说道:“她既然嫁给了你父亲,她的东西自然是你父亲的,分什么你的我的?” 程舟行面色发沉,闻声不语。 程凤澜阴沉沉的目光从程夕身上收回来,转头看著父亲道:“爹爹,女儿有法子將蔚然哥哥的断臂接上,请爹爹陪女儿去镇国公府走一趟。” “你真的有法子?”程舟行大喜。 黎氏跟程太夫人也面带喜色的看著程凤澜追问,“凤澜,你这话是真的?” 程凤澜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符纸放在桌上,纸面金光闪烁刻著繁复的纹,若凝神看去,竟令人头晕目眩。 程凤澜让人拿了笔来,在符纸上写了字,隨即往空中一掷,那符纸如流星一般瞬间消失在天际。 此时,行走在府中的程夕脚步忽然一顿,转头看向天空,隨即伸手朝虚空中一抓,“收!” 一道金光瞬间落入她的掌心。 第3章 大小姐疯了 程凤澜將符纸送出后,这才带著几分不屑的说道:“程夕不过是有几分蛮力,她以为砍了蔚然哥哥的胳膊就能让我们结仇,却不知符师的世界有多厉害,断臂重接也並非不能。” “凤澜说得对,你以后是要做符师的,符师当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黎氏喜笑顏开的看著女儿,“那你们父女快去,若是真的能把江世子的胳膊接上,你们的婚事也就定下了。” 程夕想看他们的笑话,简直是做梦。 *** “传信符?” 程夕看著手中的东西,想起之前江蔚然跟她提起的符师,之前程凤澜也曾说她得什么袁大师看重,欲收她为徒。 每一个符师做出的符籙,都会有徽记。 她扫过符籙一角,果然上面有一个象形徽记。 太平有象…… 这倒有点意思。 再看传信符上的內容,想要给江蔚然接断臂。 断臂重接对於一般人確实很难想像,但是对於修炼之人確实也不难。 不过…… 程夕掌心的传信符无火自燃,转瞬间成为一堆灰烬。 轻轻扬手,灰烬隨风飘散。 想要在她眼皮下搬救兵,只能是自投罗网了。 她循著记忆找到原主曾经住过的院子前,朝暉院几个字依旧熠熠生辉,只是院內早已经物是人非。 “大小姐?” 程夕转过头。 木兰瞬间扑过来跪下,激动地眼泪都落了下来,“真的是大小姐,大小姐你回来了?木兰,见过大小姐。” 木兰? 程夕脑海中闪过原主的记忆,木兰是原主的贴身丫头,三年前她离开程府,程府不许她带走任何东西,几个丫头也都被留下,她孤身一人去了庄子上。 “就你一个了?”程夕看著木兰问道。 木兰哽咽道:“大小姐一走,夫人就让人把院子清出来给二小姐住,奴婢几个拦不住,还被夫人打了一顿扔去做杂役。其他的人,这几年走的走,散的散,嫁人的嫁人,只剩下奴婢、槿香还有赵妈妈。” 木兰身上穿著粗衣布衫,双手指节粗大,指腹间一层厚厚的茧,程夕感受到心头有些发闷。 这是原主的情绪吧,她在伤心,伤心这些忠僕因为她遭受这么多磨难。 “去把人都叫来。”程夕微微昂著头道。 木兰闻言先是一愣,隨即惊喜不已,“奴婢这就去,大家都盼著大小姐回来呢。” 这宅子里的很多僕人都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黎氏这么多年打压他们,却也不能將所有人都处置了。 很快木兰带著十几个人来了,见到程夕眾人激动地顿时跪下见礼,“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真的回来了! 他们熬出头了! 程夕看著眾人,心头跳得厉害,让她有些不適,微微弯腰亲手扶起赵妈妈。 赵妈妈是原主的奶娘,受的打压最厉害,两鬢已经染了白霜,见到程夕哭的几乎上不来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赵妈妈眼泪止都止不住。 “我回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程夕看著大家沉声说道。 眾人脸上迸出惊喜的笑容,大小姐不一样了,三年前的大小姐处处忍让,如今的大小姐是真的挺起了腰杆。 “大小姐,您说要我们做什么?”赵妈妈扫了眾人一眼,大家眼中都烧著熊熊的火焰。 程夕看向原主曾经住过的院子,是原主的母亲为她精心挑选的地方,如今却被程凤澜占了。 “將不属於我的东西都从这个院子扔出去。” “是!” “是!” 十几个人在赵妈妈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院子里很快传来尖叫声,怒骂声。 程夕缓步走进去。 程凤澜的奶娘杨妈妈一见到程夕,眉头紧锁,面带不屑,扬声说道:“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夫人已经將这院子给二小姐住了,大小姐还是去別的院子住吧。” 赵妈妈闻言怒火三丈,以前大小姐不在,她们得忍著,现在大小姐回来了,还忍什么? “不长眼的狗东西,这宅子都是我们夫人的陪嫁,有些人鳩占鹊巢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鸟了!我呸!” 杨妈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是不是前夫人的,老奴可不知道,老奴只知道这院子夫人给了二小姐,那就是二小姐的!” “把她给我扔出去!” “你们敢!夫人不会饶过你们的……” 不等她说完,赵妈妈带著两名外院的杂役抬起杨妈妈就把人扔了出去。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程凤澜身边的丫头大气而也不敢喘,看著程夕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样。 大小姐疯了! 赵妈妈只觉痛快,“愣著干什么,干活!” 这会没人敢阻止了,生怕成为下一个杨妈妈,杨妈妈现在还趴在外头起不来呢。 玳瑁趁著混乱,一溜从门口溜出去,直奔夫人的院子。 “夫人,不好了,大小姐疯了,把二小姐屋子里的东西都扔出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程舟行带著程凤澜去了镇国公府,黎氏被程夕气的心口疼,还要忍著难受將程太夫人送回去,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想缓口气,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黎氏只觉得眼前发黑,腾的站起身,正要去找程夕算帐。 忽然又想起程夕那句,这房子是她母亲的嫁妆…… 若是她去了,当著眾人的面,她一定会让她顏面尽失下不来台。 黎氏死咬著牙根,看著玳瑁吩咐道:“將二小姐的东西先送去棲云阁。” 等凤澜跟江世子的婚事定下来,程夕怎么进去的就让她怎么滚出来! 玳瑁心头一震惊颤,看著夫人面色不好,也不敢说什么,生怕迁怒自己,忙弯著腰退出去。 夫人居然对大小姐退让了,这府里是要变天了吗? 玳瑁心中不安,忙带著人把二小姐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搬去棲云阁。 棲云阁哪里能跟朝暉院比,偏僻又狭窄,二小姐回来怕是要发脾气了。 赵妈妈带著人热火朝天的给大小姐布置新屋子,特意打开了先夫人的库房,挑了好些珍贵的物件出来。 一边摆一边落泪,先夫人当初嫁进来的时候,足足三大库房的嫁妆,如今也只剩一个了。 都被隔壁那起子老贼小贼偷走了! 就在这时,程府的大门哐哐拍响。 “大理寺办案,镇国公府状告程大小姐故意伤人罪,传程夕问话!” 第4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黎氏得了消息强压著兴奋,带著大理寺的官差直奔朝暉院。 镇国公府居然状告程夕,程夕还大言不惭镇国公不会对她下手,真是可笑。 “大人,这就是程夕。” 程夕正坐在院中,桌上摆著三枚铜钱,一面朝上,两面朝下。 听到声音她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向来人,为首的差官面色凶恶,身材高大,腰间悬刀,看著她的眼神十分不善。 “大小姐,我早就劝过你不要意气行事,与人为善,可你偏偏不肯听我的话,惹出那么大的乱子,如今我也保不住你,只能由你跟著官差走一趟了。” 听著黎氏假惺惺的话,程夕没什么反应,只看著差官问道:“走吧。” 黎氏面色一僵,没从程夕脸上看到任何惊惧害怕的神色,她就这么跟著走了? 她不害怕的吗? 差官大概也没想到人会这么配合,愣了一下,回过神就看到程夕已经走了出去,他立刻跟上去。 这……跟镇国公府说的不一样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这位程大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十分明理的样子,哪里像是砍人胳膊的恶徒? “大小姐!”赵妈妈忙追出去。 程夕停下脚步看著赵妈妈,面色温和的吩咐她,“无妨,把屋子收拾好,等我回来。” 许是大小姐的眼神过于坚定,沉稳,赵妈妈经不自觉的点点头,莫名相信大姑娘的话。 不管是什么地方,牢狱都不是一个令人舒服的地方。 味道腌臢,两边燃著壁灯,却依旧光线昏暗,看守打开牢门,將程夕推了进去,砰的一声,牢门被锁链锁住。 程夕打量一眼,牢房內显然收拾过,还算是乾净,隨意在稻草上盘膝而坐便闭上眼睛。 看守:…… 当看守这么多年,头一回见这么镇定的犯人,还是个闺秀。 不过,想起她一刀砍了江世子的胳膊的传闻,不由浑身抖了抖。 玉面罗剎啊。 没过多久,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轻缓有力。 “人就在里面?” “是,夫人。” “开门。” “夫人,程夕一刀砍断令郎的胳膊,可见性情凶残,您確定要进去吗?” “我知道,开门。” 狱卒见劝不动,便上前一步打开漆黑沉重的门锁,伸手推开门,“夫人,请!” 镇国公夫人抬眼看向盘膝而坐的程夕,“夕夕,好久不见。” 程夕睁开眼睛,瞧著眼前的女人头梳高髻,鬢插金釵,织金团纹的裙摆下,只露出小巧的鞋尖,鞋尖上缀著的明珠熠熠生辉。 香气在这腐朽黑暗的牢房里蔓延,两股味道衝击在一起,令人更加不適。 程夕似笑非笑的看著对方,“许久不见,国公夫人。” 镇国公夫人轻嘆一声,“你以前见我都要叫一声伯母的。” “两家有亲,自然以礼相待,如今割袍断义,自是要分的清清楚楚。” 听著程夕这话,镇国公夫人的面色终於有了些许变化,“三年不见,你这性子倒是变化极大。” 程夕没有接话,她在想因为婚约原主一直把镇国公夫人当长辈孝顺,对她事事恭敬,处处贴心,可是她离开程府去了乡下三年,镇国公夫人却没有派人去探望过她一次。 见程夕不答她的话如此轻慢,镇国公夫人轻哼一声说道:“如今你眼里连长辈也没有了?” “国公夫人,你我三年不见,这三年中每逢年节我都会送节礼去国公府,可我从未收到夫人的回礼。我一直想著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如今想来不是我做得不好,是你们早就想退亲,故意冷著我,想要我知难而退主动退亲是不是?” 镇国公夫人脸色瞬间一变,旋即面上带著一抹无奈之色,轻嘆一声说道:“夕夕,並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国公府的世子少夫人是未来的宗妇,至关紧要。你既没有天赋,便是我同意蔚然娶你,江家宗族也不会同意的。” “夫人,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归根结底是江蔚然见异思迁,与程凤澜有了苟且。” “夕夕,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 “所以你们便要我一个人丟脸,好成全你们的脸面?夫人这算盘打的未免太精了,把別人都傻子不成?”程夕嗤笑一声道。 “你……” “国公府状告我故意伤人,故意把我关进牢中,就是要逼著我低头是不是?夫人不要忘了,江蔚然的命是我娘救的,如今他忘恩负义,我只取他一臂,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程夕!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夫人与其在这里威胁我,不如想想办法把令郎的胳膊接上。程凤澜的救兵到了没有?怕是现在还没消息吧?” “你怎么知道?”国公夫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镇国公夫人今日来逼著程夕认下这门亲事,本就是江蔚然与程凤澜的婚约,主要还是因为程凤澜说有办法將儿子的胳膊接回去。 她怎么会不信呢? 程凤澜得袁大师看重,袁大师可是天朔国最厉害的符师之一,若是能得袁大师相助,儿子的断臂就能接回去了。 程夕闭目不语,不再搭理镇国公夫人。 镇国公夫人面色发白,一时间也没心情继续跟程夕纠缠,她只想弄清楚程凤澜到底能不能將儿子的断臂接好,转身就往外走。 她一路坐著马车飞奔回国公府,进了门便问道:“程二小姐的回信收到了吗?” “夫人,还没有。” 镇国公夫人脚下一个踉蹌,脑海中又想起程夕的话,她浑身发颤,高声问道:“那国公爷可请动了梵监正前来?” “没……没有。” 国公夫人眼前一黑,她以为程凤澜成竹在胸,又有袁大师的看重,便是梵监正不肯相救也没关係。 但是…… 国公夫人转身就往外走,“国公爷现在在哪里?” 断臂敷了药,只能保持三日,三日后若是接不上,便永远接不上了。 已经过去了一日,国公夫人岂能不急。 “国公爷抱著世子的断臂去了梵监正府上。” “去梵府!”国公夫人重新上了马车急声说道。 第5章 入狱 “国公爷!” 镇国公夫人一眼看到丈夫铁青著脸从梵府出来,立刻从马车上下来疾步过去,“怎么样?梵监正还是不肯救人吗?不管他要什么,咱们都给!” 镇国公看著妻子,脸色很是诡异,“不是梵监正不肯救,而是救不了。” “什么?梵监正以前给人接过断臂明明成功了,为什么蔚然的就不行?”镇国公夫人怒道,分明就是不想救。 “你自己看!” 镇国公將儿子的断臂递到妻子眼前,镇国公夫人低头看去,就见今早还鲜红的伤口,居然已经隱隱发黑,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敷了药吗?” “梵监正说解铃还须繫铃人。” 镇国公夫人脸色一白。 镇国公没发现妻子的异样,嘆口气说道:“说起来也是咱们对不住夕夕这孩子,当初蔚然的命都是她母亲救的,结果这个逆子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 “国公爷!”国公夫人打断丈夫的话,这可是在外头,有些话不能说。 镇国公黑著脸上了车,国公夫人立刻跟上去,就听著丈夫说道:“你跟我现在去程府找夕夕,求她高抬贵手放蔚然一马。是咱们对不住人家,不管夕夕要咱们做什么,你都不许反对。” 镇国公夫人浑身一僵。 镇国公与镇国公夫人多年夫妻,看妻子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又做了什么?” 镇国公夫人闻言心头髮虚,一时间竟不敢说话了。 “你倒是说话!还想不想救儿子了?” 镇国公夫人懊恼不已,深吸口气才说道:“我让人去大理寺状告程夕故意伤人將她下狱了。” “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镇国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她砍了蔚然的胳膊,让他受这么大的罪,难道不该给儿子討个公道吗?” “是你儿子对不起人家姑娘在先,这是他咎由自取!”镇国公黑著脸,“就是有你纵容,他才会任性胡为!” “我有什么错?那程夕不过一个废物,若是蔚然真的娶了她,岂不是成了笑话?” “笑话?我看你们现在才是笑话!一口一个废物,现在这个废物让你儿子真成废物了!” 镇国公夫人面色微僵,脸色变了又变,“真的没別的办法了吗?能不能求清河书院的院长出手救蔚然?” “姜院长四处游歷,行踪成谜,便是知道人在何处,就凭你们做的事情,姜院长也未必愿意出手!” “去大理寺!”镇国公吩咐车夫道。 “是,国公爷。” 马车掉头往大理寺去,镇国公夫人只要想想自己要低下头去求程夕,就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都怪程凤澜,若不是她跟她说一定能治好儿子的胳膊,她也不想著对她示好,转头去整治程夕。 她以为程夕真的只是一个废物…… “通天司办案,閒人退避!” 镇国公府的马车被拦了下来,听到通天司的名號,车夫嚇得动也不敢动。 天朔皇朝立国千载,通天司代代相传,每一代司主皆出於皇室。 唯独到了本朝,通天司由摄政王之子厉执安掌管。 三年前妖龙祸乱人间,死伤无数,通天司司主惨死於妖龙爪下,厉执安临危受命斩妖龙於通天塔下,一战成名,並顺利坐上通天司司主之位。 皇帝年幼,摄政王本就大权独握,如今其子又掌控了通天司,私下里人人常说这皇朝怕是早晚要改姓。 镇国公急著救儿子,强压著火气上前问道:“不知今日通天司哪位大人当差?” 通天司司卫转头见是镇国公,面色肃然道:“国公爷,今夜是我们司主亲自领队。” 镇国公面色微僵,还未开口,就见一道身影大步走来停在他的面前。 抬头望去,来人龙章凤姿,清举萧肃,一身玄色官袍带著几分煞气,令人心头髮颤。 镇国公还未开口,刀光闪过,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锋锐的刀刃滑过他的脖颈,有鲜血渗出来。 镇国公脸色异常难看,“厉执安,你不要太过分!” 厉执安刀锋压了压,镇国公感觉到了脖颈间一阵刺痛。 镇国公夫人都要嚇傻了,厉执安这个疯子,那是杀人不眨眼,不见血,不偿命的魔头! “厉司主,手下留情!我们夫妻並无冒犯之意,实在是有要事,这才衝撞了贵司办案。”镇国公夫人忙开口说道。 “何事?” “程侍郎的女儿砍断了我儿的胳膊,臣妇想要去大理寺求她高抬贵手,饶我儿子一命。” 厉执安身边的人见司主一脸不解,便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司主,镇国公府的世子与程侍郎的长女有婚约。” 厉执安那双乌黑的眸子看向镇国公,“你们两家既有婚约,为何程大小姐砍了令郎的胳膊?程大小姐一个闺秀,为何又进了大理寺?” 厉执安字字句句如刀一样,镇国公夫妻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这种家丑如何能跟外人说? 头顶忽然响起一声嗤笑,架在镇国公脖颈的刀移开。 “通天塔关押的四瞳妖狐逃出,通天司奉命將其捉回,要紧关头令夫妻从此经过,很难不令人怀疑。” 镇国公面色微变,“是去年在金都连杀百余人的四瞳妖狐?” 通天司司正江伯渔神色凝重的点头,“正是它。国公爷,你可曾见过?” 镇国公暗道运气不好,看著江伯渔道:“江司正,我身为朝官,若是见过此等妖物必然不会任其逃走,只是我们夫妻刚到此地確实不曾见过。” 幸好没见过,见过了,怕是他就要魂归九幽了。 江伯渔闻言不免皱眉,他们循著四瞳妖狐的气息一路追来,原本闪著光的寻妖珠瞬间失了光泽,失去了四瞳妖狐的踪跡,所以才挨家挨户搜查。 镇国公夫妻出现在这里著实太巧了。 “把他们带回通天司!” “厉执安,我乃是国公,无凭无据你敢拘拿我?”镇国公怒了。 厉执安充耳不闻,“去大理寺將程大小姐提到通天司问话。” “是!”通天司卫领命而去。 镇国公夫人听著要被押去通天司那种地方,两眼一翻嚇晕了过去。 第6章 无法无天 程夕从大理寺被押送到通天司,通天司的名號原主记忆中不少,在她的认知里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 有命进去,未必有命出来。 通天司外身穿黑甲的司卫日夜把守,大门之上狴犴的身影若隱若现。 程夕抬头看了一眼,狴犴明辨是非,秉公而断,衙门前多用它做吉祥物。 然而,通天司门上的狴犴隨著她的逐渐靠近,身影越发清晰,她隱隱察觉到狴犴的双眸隨著她的走动而移动。 竟是活得? 程夕多少年没见过活得狴犴了,瞬间她就来了兴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竟跟狴犴的双眸撞在一起,程夕眉峰微挑,狴犴眼珠一僵。 她竟能看得到自己? 狴犴一双真龙瞳不知看过多少人魂妖魄,一眼辨忠奸,审妖魂,但是这小姑娘身上的气息…… 程夕跨过通天司的大门,被司卫带去了大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明镜高悬几个大字高掛而上,堂中十几个黑甲司卫腰挎长刀分列两旁杀气凛然,高堂之上坐著一人,身穿蟒袍,头戴金冠,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刀一样,让程夕有些不太舒服。 她移开目光,看到了堂上的镇国公夫妻。 镇国公一脸愧色的看著她,“夕夕,好孩子委屈你了。” 程夕面无表情的开口,“国公爷,我与贵府已经恩断义绝,您这样称呼我不合时宜。” 镇国公一张老脸青红交加,重重的嘆口气。 镇国公夫人却有些不满的看著程夕,“即便是你与我儿子婚约接触,你也是晚辈,国公爷还肯看护你,是你的福气。” “恩將仇报的福气,送给你啊,国公夫人。” 江伯渔差点没憋住笑,这位程大小姐倒是有些意思。 镇国公夫人还要说什么,镇国公怒道:“闭嘴!”说著又看向程夕,“你是个好孩子,是蔚然没福气。” “您知道就好。”程夕微微点头。 饶是镇国公,也被这话给憋的脸色诡异。 “程夕,你为何砍断了江蔚然的胳膊?” 程夕一时摸不清楚状况,大理寺的案子怎么会移到通天司。 江伯渔见程大小姐居然在走神,他的脸色抽了抽,轻咳一声道:“程大小姐,我们司主在问你话。” 程夕回过神,仰头看向通天司司主,“回大人的话,確有此事。” “本官问你因为何故?” “江蔚然与我继妹勾搭成奸,故而与我悔婚……” “程夕,你不要胡言乱语!”镇国公夫人怒道,脸色极其难看。 世家大族最重脸面,她没想到程夕居然这么大胆子,完全不顾镇国公府与程家的脸面將此事抖落出来。 程夕理都不理镇国公夫人,接著说道:“此事千真万確,大人尽可去程家与国公府查证,若有一字虚言,小女甘愿受罚。另外,我母亲曾救过江蔚然一命,因此两家定下婚约。 江蔚然悔婚,照理说应该赔我一条命,不过小女心善,故而只取他一臂,从此我与镇国公府恩断义绝,恩怨两消。” “那你为何又入狱?” 厉执安的声音冰冷清脆,透著一股子寒意,程夕对上他漆黑冷漠的眸子,微微侧眸道:“这就得问镇国公夫人,毕竟是她状告我故意伤人。” 说到这里,程夕眼睛一亮,“司主大人,臣女想要告状,通天司接吗?” 厉执安对上程夕那双闪亮的眸子,似是两团火焰灼灼生辉,还透著一股子狡黠。 胆子不小,居然还想利用他。 “程夕,这里是通天司,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镇国公夫人听到这话,嚇得双膝一软,连忙出口斥责。 江伯渔看著司主没开口,又瞧著程大小姐真可怜,镇国公府太不是东西,自己儿子干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镇国公府居然还要状告人家小姑娘,忒不是东西! “程大小姐,普通诉状要去寻常官府,通天司不接这种案子。”江伯渔好心指点道。 程夕的目光扫过那位司主的脸,真是可惜,瞧著镇国公夫妻如此惧怕他,若是他能接这个案子,想来定能还她一个公道。 程夕脸上那可惜的神色过於明显,厉执安抿了抿唇,眼睛越发冷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镇国公一刻也不想在通天司多待,看著厉执安道:“厉司主,如今已经证明我们夫妻没有说谎,现在可以走了吧?” 通天司不接程夕的案子,那就还归大理寺管,也就没有理由拘押他们。 他们的確是去大理寺见程夕,与四瞳妖狐没有丝毫关係。 厉执安看向江伯渔。 江伯渔立刻上前弯腰压低声回道:“司主,狴犴那边传来消息,镇国公夫妻確实没有与四瞳妖狐接触过,身上没有妖兽的气息。不过……” “不过什么?”厉执安不悦的问道。 “狴犴说程大小姐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让大人试一试她。” 奇怪? 厉执安微微蹙眉。 厉执安一皱眉,镇国公夫妻都有些紧张起来,怎么,还不能走? 便是通天司也不能无法无天! 程夕还在想为何通天司要插手她跟镇国公府的事情,区区断臂,无论如何到不了惊动通天司的地步。 正想著忽然一道厉风袭来,程夕一个溜號,弯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刀锋淬著寒意透过肌肤,血液都要凝固起来。 程夕微微侧头,“司主大人,这是何意?” 隨著她的脖颈扭动,薄薄的皮肤从刀锋上滑过,血珠一粒一粒的沁出来。 厉执安並未有丝毫的懈怠,看著程夕,“本官只想知道四瞳妖狐可在你手里?” 四瞳妖狐? 程夕满面狐疑,隨即果断的摇摇头,“不在。” 镇国公夫人看著这一幕,忽然眼睛一闪,忽然说道:“程夕,你最好老实交代,难怪你能砍下我儿的胳膊,若是没有外力相助,你一个废物如何能做到?” 镇国公夫人越想越有道理,她也是个寻常女人,反正她绝对砍不下一个人的胳膊,“厉司主,你应该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说不定四瞳妖狐真的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