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偿欢》 第1章 有未婚夫还睡我? 琼州岛,月色正浓。 酣畅淋漓结束后,男人掐著许时顏的腰肢,嗓音低沉:“再来一回?” 颇有几分意犹未尽。 许时顏顺手摸了下男人的腹肌,有些遗憾。 这房客的身材,她是真喜欢。 哪怕是酒后乱性,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许时顏也觉得体验不错。 只是…… 她很快起身,语气慵懒:“不了,明天要赶飞机。” “飞机?” 薄津恪掸菸灰的手微微一顿,隨后眉头微蹙:“你不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娘,你要去哪?” 许时顏的確是琼州岛民宿的老板娘。 但,也是许家的真千金。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三年前,许时顏被许家丟到荒僻的琼州岛面壁思过。 好在琼州岛因为三年的开发,焕然一新。 许家对许时顏不闻不问,许时顏为了生存,也就顺理成章在这开了家民宿。 只是,许时顏和盛二少另有婚约。 如今也到了履行婚约的时间,许家因此决定了將许时顏接回家里。 听说了要回许家的消息,许时顏的心情不算好,连带著招待客人都丟给了小李,再加上今晚喝得有些多,也因此才有了这一回。 好在,男人技术不错。 她的体验勉强算是愉快。 许时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眉头轻挑,轻笑著回了句:“回去结婚。” 黑暗里,薄津恪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寡淡的眉眼里透著些危险和不悦,语气有些凉薄:“有未婚夫还睡我?把我当工具人?” 许时顏愣了下。 隨后,她笑著挑挑眉,指腹拂了拂他的下巴,整个人懒意丛生。 透著一股不可言说的嫵媚和撩拨。 “房客先生,琼州岛没好人。另外,我单身。” 琼州岛这两年虽然发展不错。 但来这里的,大多是从监狱出来的或者无家可归之人。 再者。 她和盛之俞虽是未婚夫妻。 只是比起她,盛之俞心心念念的恐怕另有其人。 想起往事,许时顏眼底的凉意一闪即逝。 收回思绪,她鬆开手,在夜色里翘著红唇:“今晚我很尽兴,房费免单。” 撂下话后,许时顏就推开门离开了,像是丝毫没把这一晚放在眼里。 事实上,也確实如此。 男欢女爱这种事,对琼州岛的人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在这里,活著优於一切。 想到这三年的一幕幕,许时顏垂了垂眸,眼底的讽意一闪即逝。 也好。 清姨去世前,她答应过帮助清姨完成遗愿。 既然许家要她回去,那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许时顏离开得乾脆,月色將她的身形拉长。 薄津恪半眯著眼,一双桃眼漾著几分玩味和散漫,在月色里极致危险。 他今晚失態了。 虽然有药效的问题,但他的意识依旧清醒。 这一晚,他颇有些食髓知味。 然而,他甚至连女人的脸都没看清。 他正想著,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电话里很快传来青年的声音:“哥,听说你去琼州岛了?” “嗯,来找个人。” 薄津恪隨口应了声:“怎么?” 电话另一头,青年似乎倒吸了口凉气,无奈道:“琼州岛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的人都穷凶极恶的,你要找的人怎么可能在那?薄老爷子催你呢,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甚至,那姑娘是不是真的存在,都未可知。 毕竟那姑娘,这八年只出现在他哥的梦境里。 薄津恪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这八年都重复一个梦境,梦境里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姑娘。 只是梦醒后,烟消云散。 薄津恪因此找了八年无果,才来琼州岛碰碰运气。 薄津恪没接这话,如墨的眸子翻涌著晦暗的情绪,神色却始终淡淡的。 他的余光掠过床上那滩血渍,顿了下,语气不紧不慢:“帮我查个人。” 脑海里闪过老板娘近乎和梦境里重合的身影,他桃眼半眯。 老板娘? 琼州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时候多了位,吃完不认,胆大包天的老板娘? …… 许时顏却已经连夜离开。 她是隔天的飞机。 但琼州岛只有乘船才能离开岛上,坐飞机飞回盛京。 隔天下午三点。 她到盛京时,是她的三哥许明华来接的机。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盛京,许时顏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她看向眼前的一切。 盛京车水马龙的繁华,让许时顏近乎有些恍惚。 机场上,许明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微皱,语气一贯冷淡。 “回来了就好,你在琼州岛这三年,应该也学乖了不少,以后回到许家,做事更要有分寸,从今以后不要再丟许家的脸面。” 许时顏闻言,下意识抚摸了下手腕上的那道疤,唇角翘了翘,漫不经心地应声:“知道了。” 眼底却儘是讽刺。 学乖? 当年,她是被许家强制送到琼州岛的,美其名曰让她长个教训。 许家冻结了她名下的所有存款,同时对外放话,不让许时顏自作主张回到盛京,除非她能彻底改掉自己的脾气。 但谁都不知道曾经遍地恶人的琼州岛,是怎么样的一座地狱。 琼州岛的日子不好过。 头两年,她几乎活不下去。 岛上大多都是些亡命之徒,也是后来清姨带人一点点打理出来。 后来,才有了船,渐渐连接外界。 如今甚至有了些世外桃源的模样。 在琼州岛学乖的人,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想到过往,许时顏垂下眸,掩去眼底的凉薄和冷漠,漫不经心地上了车。 比起记忆里那个桀驁乖张的妹妹,看到许时顏的变化,许明华虽然心里不满,但倒是鬆了口气。 车一路朝许家的方向驶去。 许时顏踏入许家时,许母已经在等著了。 许家一共五个孩子,除了许诺外,许时顏还有三个哥哥。 大哥许明轩是许氏的总裁,忙於工作。 二哥许明远是娱乐圈影帝,很少回家。 因此家里只剩下许母,和来接她的三哥许明华。 这三年,许家人从未探望过许时顏。 只是听说琼州岛的日子不好过,又隔了三年才见到女儿,许母终究还是红了眼,拉著许时顏上下打量。 “时顏,回来了就好。从前的事都不提了,这次你回来了,就好好的。” 许时顏看向许母,心里却並没有掀起波澜。 如今的温情脉脉和这些年的艰难相比,不过是个笑话。 “顏顏,先吃饭吧。” 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是姐姐回来了吗?” 许时顏顺著声音的源头望过去,只见门外女孩挽著男人的胳膊,並肩踏入屋內。 女孩温柔娇俏,男人冷淡俊美。 很是登对。 如果眼前的这对不是她名义上的妹妹和未婚夫的话。 第2章 解除婚约,成全渣男绿茶 在看到许时顏的那一瞬间,盛之俞怔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 时隔三年没见,许时顏似乎变了许多。 比起从前,她有些瘦削,只穿著一身隨性的白衣黑裤,黑髮也只是隨意地披在身后。 但乌髮雪肤,红唇热烈。 眉眼里是从容和冷淡,又莫名多了些撩拨的嫵媚。 和三年前乖张不羈,隨心所欲的少女截然不同。 盛之俞虽然知道许家把她接回来,却从未想过三年后的许时顏会是这副模样。 从前她就是美的,可如今却美得冷意丛生。 她这三年……似乎经歷了不少。 屋內莫名僵持了一瞬。 最后还是许诺笑著走来,眨著眼率先开口:“姐姐,欢迎你能回家,爸妈这三年都很担心你。你能改过自新就好了,过去的事我已经不计较了,你这次回家是和之俞哥结婚的,你们以后能好好的就行。” 许时顏的目光落在许诺身上。 三年未见,原本病弱的许诺如今却脸色红润,眉眼里更是有春意。 她分明不是许家的真千金,却显出一副真千金的做派。 她一番话善解人意又温柔大度。 不知道的,险些真以为许诺就是许家真正的千金,和她感情甚篤。 然而事实上,三年前,就是眼前小白一样的许诺,让许家人为了她把亲生女儿送去琼州岛。 当初许诺落水,心臟病病发进了重症监护室。 醒来后,许诺泪眼矇矓地指控是许时顏所为。 无论许时顏怎么解释,许家都不肯相信,坚持將许时顏送到琼州岛。 从前的事,许时顏早就解释腻了。 “谢谢你的祝福。” 许时顏目光玩味地落在许诺和盛之俞交缠的双手上,神色有些耐人寻味。 “不过,要是祝福的时候没有挽著我未婚夫的胳膊,就更有诚意了。” 她说完,许诺脸色微微一变,她咬了咬唇,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盛之俞。 许母也愣了下。 她这才注意盛之俞和许诺过度的亲密。 盛之俞闻言眉头微蹙,语气冷淡:“诺诺身体不好,我只是为了她的身体著想。你放心,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婚约。” 许时顏挑挑眉道:“放心,我当然放心。就算你们睡在一起,也都是为了治病,我都懂。” “行了。” 许明华见状,忍不住冷冷开口:“诺诺和盛之俞毕竟这么多年青梅竹马,亲昵一些很正常,你好不容易回来,非要在这里闹吗?琼州岛还没让你学乖?” “我没想闹。” 许时顏红唇微弯,她目光真诚地掠过眼前的三人,轻笑道:“只要许诺喜欢,我愿意和盛之俞解除婚约,成全他和许诺。” 虽说嫁给盛之俞能够接近盛家,更好地查清清姨的事。 但是么,她也不是非要盛之俞不可。 更何况,盛之俞並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说完,屋內的人都愣了下。 当初是盛之俞找到许时顏,將许时顏接回的许家。 当初的许时顏像极了炸毛的小刺蝟。 是盛之俞安抚她,陪伴她。 也因此,当初的许时顏对盛之俞满是依赖,得知婚约的事后更是满心欢喜。 如今,三年过去,她却主动提出要解除婚约? 盛之俞眉心微动,一丝莫名的烦躁一闪即逝。 他冷冷道:“爷爷不会允许的。许时顏,爷爷年纪大了,对你也不错,你就算想折腾,也不该惊动老人。” 盛老爷子这些年对许时顏的確不错。 她在琼州岛的这些年,只有盛老爷子让人给她送过东西。 只是。 三年前,她对盛之俞有感情是真的,如今想解除婚约也是真的。 三年前,盛之俞一身白衣黑裤,把她接回许家,温柔地对她说,她是许家的大小姐,应该肆意幸福。 她那时懵懂无知,因此对盛之俞的爱慕之意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因为许诺的缘故,她被许家送去琼州岛之前,偷偷见过一回盛之俞。 医院里,他守在许诺身边,情深繾綣。 “诺诺,我原本只是同情她,却没想过她会这么对你,她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你。” 后来,她在琼州岛最难熬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许家二小姐和她的未婚夫同进同出,她的心也彻底死了。 许时顏迎上盛之俞的视线,眼尾上挑:“放心,我可以去和盛爷爷说。” “好了。”许母见状,忙开口,“別说这些啦,顏顏,这次把你接回来,就是为了你们的婚事。你的婚事就是你的,诺诺不会抢的。” 盛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婚约自然不能隨意变的。 许母又看向许时顏,语气缓和几分:“顏顏,你也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吧。” 许时顏知道解除婚约的事急不得,她没再提,只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许诺,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许时顏离开后,一旁的许诺眼眶微微泛红,她看向许母:“妈妈,姐姐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在恨我?我和之俞哥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她哪来的脸怪你,当年是她自食其果。”许明华一想到许时顏那副样子,就不耐烦。 谁欠她的? “没有……”许母嘆了口气,“时顏这些年也是吃了不少苦。” 诺诺是她好友的女儿,当年对她有知遇之恩。 她不能昧著良心包庇女儿犯过的错。 “都怪我,从前只是听说琼州岛风景宜人,没想过姐姐会过得不好。” 如果许时顏听到这话,只会觉得风景宜人这四个字用来形容琼州岛,实在是有些可笑。 尤其是清姨没来的前一年。 岛上的混乱,隨处可见。 那时,许时顏常常在噩梦中惊醒。 是清姨救下了她。 后来,清姨死之前,曾经拜託她照顾被盛家收养的女儿安安,以及查清当年到底是盛家的哪一位设计害死了她。 许时顏应下了。 许时顏回到房间,房间內的布置一贯的熟悉温暖。 看到眼前的一切,许时顏却只觉得陌生。 她真正绝望时,是清姨救下了她,而不是这个温暖的许家。 因此她这趟回许城,就是为了完成清姨的遗愿。 如今至关重要的是,如何接近盛家。 许时顏正想著。 这时,在琼州岛负责民宿的小李电话打了过来。 “顏姐,昨晚那位先生给您留了纸条。” 许时顏眉头微挑,她点开小李发过来的照片。 【期待下次再见,小野猫。】 落款是一个薄字。 第3章 项炼,她不要了 字不错。 许时顏看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男人的字龙飞凤舞,很有几分肆意縹緲的感觉。 她有些意外,男人会给她留下这张字条。 毕竟是露水姻缘,更何况黑灯瞎火,她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只是下次再见? 她和这位薄先生,恐怕没什么机会再见。 这事很快被许时顏落在脑后。 她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才醒过来。 她下楼用餐时,盛之俞正给许诺送来拍卖的礼物。 “之俞哥,这条项链可不便宜。” 许诺的眼底满是欣喜。 许时顏却在看到项链的一瞬间,神色淡了几分。 时隔三年,她却记忆清晰。 这条项链曾经是她三年前收藏的珍品。 曾经,盛之俞答应过她,有机会就会帮她拍下这条项链。 只是,时移世易。 如今,它却在许诺的手上。 许母也记起来这事,当初许诺被接回来不久,就和她提过这条项链。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想到这,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许时顏身上。 “顏顏,我记得你也很喜欢这条项链,不如妈妈帮你问问还有没有同款?” 盛之俞听到许母的话,才看向许时顏。 他记忆渐渐翻涌,隨后目光复杂地看向许时顏。 当年,许时顏的確很喜欢这条项链。 他也答应了帮助许时顏买下来,只是过去三年,他的记忆几乎模糊。 更何况,这条项链许诺也很喜欢。 “抱歉,是我的疏忽。”盛之俞顿了下,淡淡开口,“只是这条项链独一无二,诺诺也很喜欢,下次我会补偿你一条更好的。” 许诺闻言,迟疑地看向许时顏,眼里是藏不住的不舍。 “没关係的,姐姐,你在琼州岛三年,本来就不容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那我就让给你好了。” 许明华却皱著眉,冷声道:“诺诺,你既然喜欢,那就留下,她刚回来,怎么能抢你的东西?” 几人一唱一和。 许时顏却看得想笑。 一条项链而已。 琼州岛这地方最有趣,什么都不多,宝石美玉是最多的。 “人的审美总是会变的。”许时顏瞥了眼那条项链,唇角微微一翘,懒洋洋道,“我从前不懂事,喜欢把鱼目当珍珠,现在就算了。这么喜欢,你还是自己留著当宝贝吧。” 她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许诺闻言,脸色一白。 许母见状,忙开口打圆场:“既然时顏不喜欢,那诺诺你就留著吧。” 许诺神色有些委屈,却没多说什么,乖巧地点了点头。 许明华脸色不满,却在许母的暗示下,最终作罢。 一顿饭,只有许时顏吃得津津有味。 用过饭后,许母叫住许时顏。 “顏顏,我和你大哥打过招呼了,今天开始你就和诺诺一样,去你大哥的公司工作吧,刚好你也是学设计的,也能帮帮你大哥。” 许时顏没拒绝。 她从琼州岛出来,需要接手清姨留下的公司。 时隔三年,她再次接触这些,自然需要一段过渡期。 许家的公司,再合適不过。 大约是许时顏和盛之俞之间的氛围太诡异,许母为了缓和两人的关係,特意让盛之俞送许时顏去了公司。 许时顏神色平静地应下。 上车后,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快下车时,盛之俞才眸光晦暗地看向她,神色颇有些复杂。 沉默半晌后,他缓缓开口:“项链的事是我的错,承诺你的事,我没有做到。三年前,你伤害了诺诺,因此我对她才有亏欠,现在三年过去了,只要你以后不再针对诺诺,婚后,我会履行好一个丈夫的义务。” 许时顏看向眼前这个自己心动过的男人,忽地生出几分滑稽感。 在盛之俞这些人的眼里,恐怕对於她这个有罪之人,他的原谅和施捨已经是最了不得的馈赠。 可他们从不曾想过,她在琼州岛经歷过生死,对这些微不足道的感情早就不在意了。 “盛之俞,我说过了,只要你愿意,我同意退婚。” 许时顏看向他,散漫道:“事实上,我对你和许诺的事也不感兴趣。” 盛之俞却不信。 当年许时顏因为爱慕他,嫉妒伤害许诺,三年过去,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不过是赌气而已。 他薄唇微抿,语气微冷道:“如果你是因为诺诺,大可不必。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你放心,我会遵照婚约娶你。” 没等许时顏回答,盛之俞已经驱车离开。 许时顏看著他离开的背影,收回目光,眸底一片寡淡。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確实想和盛之俞解除婚约,只要她有第二个选择。 可惜,盛之俞並不愿意相信。 许时顏收回目光,按照许母的安排来到大哥许明轩的公司。 “许总,许时顏小姐来了。” 三年未见,许明轩听到秘书的话,却连头也没抬,只是语气淡淡:“知道了,给她找些简单的活。” 相比起许诺,许明轩对这个妹妹並不关心。 比起许诺这个设计天才,许时顏实在是太平平无奇。 半点不似许家人。 他让秘书带著许时顏入职,便没有再多过问。 许时顏刚来公司,也不过是干一些最基础的活。 经理知道她有后台,也没敢为难。 许时顏摸了一下午的鱼,在接到蒋敏的电话后,留下一张纸条离开了。 许明轩忙到四点,才记起许时顏,顺嘴问了句:“许时顏表现怎么样?” 他让秘书给许时顏安排的活,都是设计最基础的部分。 秘书却吞吞吐吐,犹豫著递上来一张纸条。 许明轩蹙了蹙眉。 只见纸条上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乌龟,旁边还补了行字。 “建议公司不要养傻子。” 许明轩气笑了。 此时。 许时顏撬了班后,直接来到清姨生前的公司。 她按照清姨生前的交代,接手清姨旗下的產业。 清姨资產庞大,当年流落在琼州岛,也是为情所伤,另有隱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许时顏在蒋敏的帮助下走完程序,又提及清姨留下的女儿。 “安安怎么样?” “盛家现在倒是对安安挺好,只是清姨的仇人没查清,恐怕还不好说。” 许时顏点点头。 安安年纪还小,害了清姨的人,再怎么也不会对一个身份未明的孩子下手。 只是,想到她身边有危险,许时顏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蒋敏是清姨留下的人,对许时顏和安安的事都十分了解。 她自然也知道许时顏要查清清姨,保护安安的事,因此又挑眉问了句:“你和那个盛之俞的事怎么说?虽说当初清姨因为他是盛家人看中的你,可临死前,她更希望你能幸福。” “盛之俞就算了。”许时顏慢条斯理道,“他和安安不算亲近,我打算换个人。” 从她回来开始,盛之俞就不是她第一选择。 尤其是盛之俞和许诺纠缠不清的情况下。 盛家的孩子不算少。 如果为了照顾安安,嫁入盛家,她寧愿换个人。 “如果你要换个人选,倒是有个人很合適。” 蒋敏笑著提议:“盛家有个隨母姓,算是盛之俞的小叔,叫薄津恪。他倒是很照顾安安,且盛老爷子催得紧,不过这位薄总是出了名的高岭之,恐怕不好拿下。” 薄? 许时顏顿了下。 蒋敏说完,却调出薄津恪的照片。 许时顏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莫名有些眼熟。 第4章 落水的真相是什么? 琼州岛的那位房客? 不会这么巧吧? 许时顏倒是来了兴致,別的不说,这张脸倒是挺合她的胃口。 如果只是为了查清盛家和清姨的恩怨,帮清姨报仇,照顾安安,那这个人比盛之俞合適许多。 许时顏若有所思。 她正欲离开,蒋敏笑眯眯提醒她:“顺便提醒一句,这位薄先生这两天刚回来,今晚应该在月明千里。” 许时顏顿了下。 恰巧,许母的消息发过来。 “时顏,阿俞和诺诺今晚有个宴会,在月明千里,你也跟著一起去见见朋友吧?” 真巧。 许时顏眉头一挑,她刚好去见见这位薄先生。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晚上十点,月明千里。 许时顏推门而入时,盛之俞和许诺正好在。 屋里的气氛挺热。 推杯换盏间,有人提及许时顏的事。 “听说那个许时顏回来了,还被安插进明轩大哥的公司?她可真是厚顏无耻,居然还有脸回来,阿俞居然还要和她结婚。” “老爷子都放话了,不娶也不行啊。说到底是诺诺可怜了些,到底是个养女,不是许家的真千金。” “可许时顏在琼州岛可是待了三年,三年,想想都噁心,听说琼州岛都是些罪犯,她和那群人待在一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角落里一直捏著酒杯,漫不经心饮酒的男人忽地开口。 “琼州岛?” 有人顿时看过去。 男人一身清贵淡漠的气息,姿容俊美妖孽,在一眾人里显得格格不入分外出挑。 这人是盛之俞带过来的。 眾人不敢怠慢,接过话道:“可不是,琼州岛这两年是和外界通了,从前可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才去的地方。那里能活下来的女人,都不知道经歷了什么……” 薄津恪闻言,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寡淡冷漠的眉眼里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一旁的许诺轻声开口,一副怜悯之色:“不管姐姐经歷了什么,许家都是她的家,阿俞也不会嫌弃她的……” 这话几乎要把许时顏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名声坐实了。 连盛之俞都忍不住皱著眉。 这时,包厢的门却被人从外推开。 许时顏单手插兜,看向包厢內的眾人。 “想知道我在琼州岛经歷了什么?” 她神色慵懒玩味,明艷的眉眼里却没有一丝怯懦,大方坦荡,窈窕动人。 以至於眾人一时间都没认出,这是曾经那个乖张不羈的许时顏。 她踏入包厢,不紧不慢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喝兽血,吃生肉罢了,被逼疯了尸体也是能吃的。琼州岛的女人,比男人可凶多了。” 她目光落在许诺身上,似笑非笑。 许诺却闻言脸色惨白,像是被她说出来的场景嚇了一跳。 眾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谁都知道琼州岛是一群穷凶极恶之人,可没想到会恶劣到这个地步。 许时顏目光掠过眾人,忽地弯著唇,话音一变。 “开玩笑的。”她狡黠地眨眨眼道,“你们不会真信了吧?琼州岛只是荒僻了些,还不至於这么饥渴。” 难捱是真的。 但有清姨在,大部分人还维持著底线。 眾人窥见她眼里的恶劣,才意识到被捉弄了,脸色大多不好看。 唯独角落里,薄津恪桃眼微挑,目光落在许时顏身上,薄唇微微勾起。 盛之俞皱著眉打圆场,冷淡道:“不是说来聚一聚?说这些做什么,玩游戏吧。” 这群人大多是以盛之俞为首,闻言眾人这才纷纷回过神,接下话。 “对,不是说要玩皇后游戏?快点开始吧。” 许时顏既然也来了,自然参与其中。 许时顏运气不错,第一回合贏下来,且惩罚的对象是许诺。 她目光落在许诺身上。 许诺选了真心话,然而看到许时顏的神色,忽地有些不安。 气氛也安静下来。 半晌。 许时顏才掀了掀眸,不紧不慢地问:“三年前,你落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许诺脸色忽地一变。 眾人也没想到许时顏会提及三年前落水的事。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当初是因为许时顏推了许诺落水,害得许诺心臟病发,九死一生才被送去琼州岛。 可时隔三年,她竟然旧事重提。 “还能是什么?许时顏,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害了诺诺。” “就是,诺诺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你竟然有脸再提?” 许时顏却只是抬眸,淡淡看向许诺:“你说呢?” 许诺咬著唇,眸光闪烁。 好一会,她缓了缓脸色为难道:“姐姐,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许姨对我很好,我已经不放在心上,我也不想再提了,如果你非要提,那我喝酒好了。” 说完,她就伸手要接过一旁的烈酒。 她还没碰到,盛之俞就脸色极冷地接过那杯酒。 “我替她喝。” 说完,盛之俞就一饮而尽。 他眸光极冷地看向许时顏,眼里的厌弃不言而喻。 “诺诺处处为了你的脸面著想,你却不自知。许时顏,你真的让我失望,三年了,你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琼州岛的三年,你白待了。” 第5章 当著侄子的面,亲叔叔? 盛之俞一番话说完,眾人脸色各异。 许时顏却翘了翘红唇,懒散地掀眸,眸底儘是凉薄之色。 她对盛之俞和许家早就不抱希望了。 只是当著眾人的面,许诺还能玩上这么一出。 这时,角落里,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慢条斯理地响起。 “阿俞,许小姐既然问心无愧,不必为別人遮掩。这酒,你喝完倒让人多了些猜疑,你说是吗?” 是薄津恪。 许时顏有些意外,她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男人靠在沙发上,桃眼清冷凉薄,姿態优雅矜贵,颇有几分蒋敏说的高岭之的味道。 这就是盛之俞的那位小叔? 许时顏心头微动。 瞧著倒是比盛之俞聪明不少。 盛之俞还想说些什么,许诺扯了扯他的衣袖,忙低声解释:“抱歉,我只是想起当初的事有些不舒服,所以不想多提。既然酒喝过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比起许时顏的咄咄逼人,许诺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態,倒是让不少人生出怜惜。 眾人见状,也插科打諢將话题茬过去。 游戏的氛围渐渐好了不少。 许时顏一路有惊无险。 直到最后一轮,才轮到许时顏被惩罚。 许时顏选了大冒险。 惩罚的人和许诺关係不错。 她换了一杯酒,递到许时顏面前,又幸灾乐祸地睨向许时顏。 “许时顏,找在场除了之俞哥以外的其他男人接吻,要不然,就喝下这杯酒。” 女人换的这杯酒里,有许时顏的过敏物。 因此,许时顏连拒绝的选项都没有。 眾人也看出女人有意为难,目光纷纷朝盛之俞看过去。 盛之俞怔了下,却没有说什么。 他是许时顏的未婚夫,原本可以替许时顏喝下这杯酒。 但她刚才那副姿態,让盛之俞想起几年前的模样。 琼州岛没有让她学乖,今天她也该受点罚。 眾人翘首以待看著许时顏出丑。 许时顏的目光却落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 她朝薄津恪走过去。 下一秒,眾目睽睽之下。 她抬起眸看向薄津恪,伸出手勾著他的脖子,笑意盈盈:“薄先生,配合一下?” 眾人脸色倏然一变,隨后面面相覷,不敢吭声。 许时顏这是真打算当著所有人面,给盛哥戴绿帽子? 薄津恪没动。 许时顏的动作更大胆了些。 她爬上薄津恪的大腿,瀲灩的眉眼一片勾引意味。 眼见她抬起头,要吻上去。 一旁的盛之俞脸色铁青。 薄津恪却忽地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他压低声音,轻笑道:“当著侄子的面,亲叔叔?许老板,你玩得真。” 说完,他修长的手接过一旁的那杯酒,隨后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太利落。 许时顏从他身上爬下去,神色颇有些遗憾,以至於一时间都没意识到他的称呼是“许老板”。 盛之俞的脸色这才好看些。 …… 大约是这一晚太过惊心动魄,这场宴很快就散了。 许诺身体不適,盛之俞陪她去了趟洗手间,並没有等许时顏。 屋內,一时间就剩下许时顏和薄津恪两人。 许时顏弯了弯唇,眨眨眼,笑眯眯地和薄津恪道谢。 “今晚的事,多谢薄先生。” “谢?” 薄津恪桃眼尾上挑,意味不明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小姐在离间我们叔侄之间的感情。” 离间倒不至於。 只是试探而已。 许时顏有心借著薄津恪接近盛家,自然不想找第二个盛之俞。 好在,薄津恪不仅这张脸能打。 脑子,也十分好用。 “怎么会?” 许时顏唇角的笑意更甚:“我和我的未婚夫有些意见相左,只能求助他的叔叔了……” “所以,我的报酬是?” 薄津恪起身逼近,颇有些錙銖必较的味道。 许时顏没退让,她迎上男人的目光,神色狡猾:“过几天,我送薄先生一场合作怎么样?” 清姨的公司需要站稳脚跟,需要和大公司合作。 她不介意趁机送薄氏一点福利。 就当是,她给这位未来老公的见面礼。 在此之前,她需要先退了和盛之俞的婚约。 许时顏没再多解释,她很快离开了包厢。 恰巧,薄津恪的电话响起。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哥,你让我查的那个琼州岛老板娘,我……” 他话音未落,薄津恪脑海里闪过女人狡猾嫵媚的模样,轻笑了下。 “不用查了。” 人,他找到了。 …… 许时顏从包厢出来,原本想打车回许家。 然而,她刚走两步,就撞上了许诺和盛之俞,两人姿態亲密。 似乎许诺心臟不舒服,盛之俞正在低声安慰她。 见到许时顏,许诺忙开口,喊了句:“姐姐。” 许时顏没应,目光玩味地落在两人身上。 倒是盛之俞的脸色有些冷。 “当著我的面,和別的男人曖昧,许时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诺也接过话:“是呀姐姐,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之俞哥的感受?” 许时顏看向眼前的两人,忽地笑了下:“盛之俞,我说得很清楚了,我要解除婚约,成全你和你的小心肝。” 第6章 她或许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盛之俞愣了下,眉头紧皱:“所以,你是在跟我赌气?许时顏,我说过了,我会对你好的,诺诺和我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我好?” 许时顏似笑非笑,忍不住掀了掀唇:“盛之俞,你说的对我好,就是眼睁睁看著我在琼州岛受苦受难,如今却和我的妹妹成双成对?” 她刚说完,许诺就咬著唇,抢过话:“姐姐,当初把你送到琼州岛,是让你吃苦了。可是琼州岛如今风景秀丽,你也好好的,总提过去的事做什么呢?姐姐是……还在怪我吗?” 听到这话,盛之俞的脸色不禁冷了些。 诺诺说得对,他虽然没去过琼州岛,可琼州岛哪有那么荒凉? 一切不过是许时顏夸大其词,想卖惨博同情而已。 “够了,时顏。”盛之俞声音沉了几分,“当初许姨他们把你送到琼州岛,也是为了你好,你何必一直心怀怨懟?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愿意补偿你,你也回来了,就不能好好的吗?” 一切都过去了。 几个字真是轻飘飘的。 许时顏抚了抚食指上的疤痕。 这样的疤痕,实在是再常见不过。 琼州岛的每个人都是遍体鳞伤,敲碎了骨头重新拼接的。 而她被自己的家人送到琼州岛,九死一生,受尽折磨。 他们却觉得,她应该心平气和的接受他们施予她的惩罚? “退婚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盛之俞淡淡道,“爷爷马上要手术了,但凡你有点良心,就不要再刺激他。” 他確实是不喜欢许时顏。 可没什么比爷爷的身体更重要。 盛爷爷? 许诺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问:“你是说,你不愿意退婚,是因为盛爷爷?” “对。”盛之俞冷下声,语调里多了些担忧,“他老人家认死理,现在的身体又受不得刺激,你如今提离婚,只会让他不安。” “行。” 许时顏漫不经心地应下:“我会治好盛爷爷。” 就算没有盛之俞,她也准备治好盛老爷子。 只是,为了摆脱这桩婚事,她需要儘快处理好盛家的事。 “就凭你?你知不知道我们请了多少名医生,都说老爷子得的是不治之症。”盛之俞气极反笑。 许时顏挑挑眉:“那就是我的事了,只是希望你届时说到做到。” 说起来,琼州岛也是个神奇的地方。 人人都渴望求生,因此能人辈出。 就比如,琼州岛的鬼医爷爷,可比这群三流医生强了许多。 许时顏没再理会二人,转身离开了。 盛之俞看著她的背影,眉头紧拧。 许诺也咬著唇,面色担忧:“之俞哥,盛爷爷身体不好,姐姐要是真的赌气闹下去,恐怕盛爷爷的病情会恶化……” “她就是太閒了。”盛之俞沉下脸,“我会和明轩好好说说,让她在公司安分些。也顺便让她熟悉熟悉公司的业务,免得一事无成。” 许时顏丝毫不知盛之俞的想法。 从会所离开后,她去了趟从前的画室。 被送往琼州岛之前,她的画室附近就窝了许多流浪猫。 那时,一群野猫凑一起,颇有几分猫猫开会的架势。 画室关闭以后,也不知道那群野猫怎么样了。 她漫不经心地走了一路,等到她赶到时,夜色渐深。 伴隨著几声喵喵叫,许时顏顺著声音望过去。 夜色里,男人俯下身,捏著火腿肠,逗弄著小野猫,那张妖孽俊美的脸散漫清贵,如月色摇曳。 是薄津恪。 许时顏顿了下。 他怎么在这? 这一片不算荒凉,但因为画室关闭的原因,很少有人来。 却不想,她会在这遇到薄津恪。 男人修长的手指格外漂亮,连带著逗弄小黑猫的样子都赏心悦目。 “小黑。” 他嗓音悦耳,面前的小黑猫却倔强地扬了扬头,傲慢地將目光从他手上的火腿肠上挪开。 很好。 很傲娇的一只猫。 薄津恪却似乎习惯,捏著塌的后脖颈,盯著小黑猫,语气凉凉:“再不吃,就送你去阉割。” 许时顏弯了弯唇。 恰巧,简讯响了起来。 简讯是蒋敏发过来的。 “时顏,你確定要退婚,选择那位薄先生吗?听说,盛老爷子给他送的十八个相亲对象,都哭著被送回家了,好狠一男的。” 许时顏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薄津恪身上,眼底泛著慵懒兴味的眸光。 半晌,她咬碎口中的,慢条斯理回道:“就他了。” 多好一男的。 洁身自好,关照安安。 还……喜欢她之前养的小黑猫。 许时顏目光掠过被薄津恪餵得圆滚滚的小野猫们身上,再看了眼趾高气昂喵喵叫的小黑猫,没有再过去打扰他们,而是独自打车回了许家。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画室旁。 薄津恪指腹掠过小黑猫圆滚滚的脑袋,神色漫不经心地点开手机。 一条简讯弹出来。 “哥,你又去画室了?” “嗯。” “挺巧,如果那个失踪三年的许大小姐就是琼州岛的老板娘,那她没准真是你要找的人,因为她也是画室的主人。” 薄津恪眯了眯眼。 这些年,他常来画室。 只因为,当年他在画室附近曾经见到过他梦中出现的少女。 可三年过去,他却再也没有见到过。 如果许时顏是民宿老板娘,又是画室的主人。 那她,是不是就是他找了许多年的人? 恰巧这时,寧群又回了条消息过来。 “不过这个许大小姐和之俞有婚约。盛爷爷似乎挺喜欢她的,明明身体不好,过两天的家宴还要特意邀请了她呢。” 薄津恪脑海里很快浮现出少女狡黠的神色,薄唇忽地弯了弯。 “过几天,我送薄先生一场合作怎么样?” 盛家,他回去的次数不多。 但这次家宴,他不介意回去看看。 而另一边。 许时顏回到家时,屋內,许家几人脸色各异。 只是大部分眼底漫著不悦,许母的眼底更是忧心忡忡。 等许时顏踏入大厅,许明华更是冷冷道:“你还有脸回来?你是怎么想的?当著阿俞的面勾搭薄津恪,你知不知道薄津恪是什么人物?!” 第7章 许诺被嚇到高烧 来者不善。 气势汹汹。 许时顏却只是勾著唇,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屋內的眾人。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许诺身上。 “是许诺和你们说的?”她轻笑著开口。 一旁,许明轩只是目光复杂地扫了这个妹妹一眼,没开口。 许诺看向她,轻声细语:“姐姐,我也是为了许家著想。” “你有脸做的那些事,没脸说?”许明华不耐烦道,“当著诺诺的面,提及三年前的那件事,还要对薄津恪动手动脚,还好薄津恪看在之俞的面上替你解围,不然我们许家的脸面就彻底没了!我看三年过去,你一点记性都没长!” 许时顏忍不住笑了。 “是吧。”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许明华,“三哥,穷山僻壤出刁民,我从琼州岛这种地方离开,也只能当刁民呢。再说,薄先生都不介意,你们急什么?” “顏顏,话不是这么说的。”许母忧心忡忡,“那个薄津恪不是好惹的,你和之俞又在订婚,再加上今晚闹出来的事,別人都说我们许家出了个恶女。这些事传到盛家的耳中,对你多少不好,要是之俞不娶你,你往后能嫁给谁呢?” 许母对这个女儿,心中是有愧疚的。 只是三年没见,两人又格外疏远。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让她继续闹下去。 好在,盛老爷子是喜欢她的。 “从明天开始,你就跟著你大哥好好学点东西,诺诺也会去公司,她会帮著你上手的,不要再像今天一样……等家宴结束,你和之俞就该定下来了。” 一直没开口的许明轩想到许时顏的表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才接过话:“妈,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理会这个妹妹的。 尤其是看过她今天的表现。 旷工,翘班,敷衍。 只是,许家不能真养一个废物。 许诺也趁机让许母安下心:“妈妈,你放心,我会帮姐姐儘快適应的。” 唯独,许明华对这安排有些不满:“妈,三年前,许时顏就偷过诺诺的画稿,让她去公司混吃等死就算了,难不成还真要诺诺带著她?这对诺诺太不公平了。” 许明华提及的偷画稿,是三年前许时顏和许诺参加的绘画大赛。 当时,许时顏用於参赛的作品被扒出来有许诺的署名痕跡。 所有人都认定是许时顏偷了妹妹的画稿,用於比赛。 包括许家人。 三年过去,很多事许时顏其实记得不大清了,痛苦让她遗忘了许多。 只是,人生第一次被栽赃陷害,她总是记得深了些。 也好。 他们不提,她都快忘了自己经歷了什么。 许时顏的目光落在许诺身上,忽地勾了勾唇,不紧不慢开口:“三哥,正是这样,才更应该让我去。否则,我不是一直需要靠妹妹养著,给许诺妹妹添麻烦。” 她说得理直气壮,坦坦荡荡。 许明华眼底的厌弃却更甚。 许母却最终拍案决定:“好了,你们爸爸也是这个意思,让时顏乖乖跟著老二和诺诺学,省得她四处……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许母一锤定音,许明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眾人散去。 许时顏上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经过许诺时,她忽地顿了下。 在眾人都没有察觉到的角落,许时顏用指腹勾起许诺的下巴,红唇恶劣地弯了弯,声音压得很低,却十分清明。 “许诺,他们都说我是恶女,我这人很小气。有仇必报,你猜,我在琼州岛怎么活下来的?你又猜猜,你再招惹我,接下来我会怎么回馈你曾经给予我的一切?” 许诺整个身体几乎僵住。 许时顏轻笑了声,又补了句:“不如……就从把你赶出许家开始?” 许诺几乎不可置信般看向她。 许时顏却鬆开手,用手帕擦了擦手,悠哉悠哉地转身上楼。 她没有嚇唬许诺。 琼州岛的三年,让她可以不在乎许家人的偏爱,容忍漠视和疏忽。 但,她无法遗忘许诺那些有意无意的栽赃陷害,让她经歷了怎么样的三年。 她錙銖必较,有仇必报。 只是许时顏没想到,许诺的胆子这么小。 当晚,许诺就发了高烧。 许明华为这事找上门时,许时顏正登录琼州岛专有的app。 琼州岛就像一座恶人岛。 来到琼州岛的人,几乎都是无家可归或者不容於世的。 只是,清姨来了后,特意组建了琼州岛特有app,让琼州岛的人可以聊天、互通有无。 许时顏登上app后,很快就有不少人发来问候。 林叔叔:“顏丫头,外头的日子怎么样?你回去,你家里人应该很想你吧?” 孟爷爷:“这不是废话,谁家闺女能不心疼啊?丫头阿,钱够不够,爷爷虽然不打算出去了,可钱多的是,还有爷爷那群徒子徒孙,总能帮上你一把。” 张大伯:“顏顏,別忘了帮大伯顺路去看看你伯母,大伯这辈子不能回去了,但只要老婆没事,我心里也就放心。” …… 许时顏看著上面的消息,忍不住垂了垂眸,心里却说不出的酸涩。 即使琼州岛天翻地覆,琼州岛的大部分人依旧不会离开。 他们曾经是有罪之人。 可,他们却比许家人更关心她。 许时顏依次回了消息,並叮嘱张大伯会帮他去看看伯母怎么样。 她正准备点开鬼医爷爷发过来的资料,看看盛老爷子的病情怎么回事时,门却被人从外推开。 许明华阴沉著一张脸站在门外,冷冷看向她:“你和诺诺到底说了什么,害得她惊悸高烧?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为什么要恐嚇她?” 许时顏闻言,兴味盎然地掀了掀唇。 “三哥,你问错人了。你应该问问她,为什么被嚇成这样。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顿了下,又轻笑道:“还有,三哥,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许诺不是你的妹妹,是你的心肝。” 她说完,许明华脸色倏然一变。 第8章 琼州岛出来的女人,装什么纯? 许明华脸色涨红,隨后咬牙切齿道:“你不要脸,我和诺诺还要脸。诺诺心地善良,她不愿意说,不代表著你可以肆意妄为。” 许诺是好友之女。 许母是决不会允许许家的几个儿子和许诺在一起,以免落人口实。 只是,许明华这副模样,倒像是被许时顏说中了一般。 “哦?”许时顏漫不经心道,“既然她说与我无关,那就有病治病,来打扰我做什么?” 许时顏懒得理会,乾脆利落地合上门。 许诺一向是这副做派,一副欲言又止、意犹未尽的模样。 许时顏却没放心上。 她喜欢装,也隨她。 她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薄津恪和退婚的事上。 一整晚,许时顏都在研究病情。 许诺的病倒是好得快。 吃完药后,没多久就退了烧。 许明华虽然不满,也没再多说什么。 隔天,许时顏起得挺晚,按照许母的吩咐,跟著许明轩和许诺去了趟公司。 由於之前许时顏的鬼画符和翘班,许明轩对她抱的希望甚微,乾脆把她丟给许诺,独自回了办公室。 当著办公室眾人的面,许诺故作为难地对许时顏道:“时顏姐,大哥也真是的,就这么把你丟下了。我知道这三年你被丟到琼州岛,什么都不会,恰好李经理今天去谈项目,你不如和他熟悉下吧?” 她的声音並不小。 很快,办公室內响起唏嘘的议论声。 “这位是许家的亲戚?昨天还以为是来体验生活的,没想到以后都要和咱们一起呢。” “什么狗屁亲戚,没听说她被送到琼州岛三年?琼州岛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 “琼州岛出来的可没有好人,什么都不会也就算了,估计人品也有问题。” 许诺闻言唇角弯了弯,她没多解释什么,只是看向许时顏,有意提醒道:“时顏姐,大哥不喜欢许家人乱用特权,所以在公司,都是一视同仁的。” 许诺这是在提醒她,不要乱用许大小姐的身份。 许时顏神色有些玩味。 她懒散地掀了掀眸,扫了一圈,最终勾著唇看向许诺。 “可以。” 许诺撞上她的目光,目光闪了闪,隨后露出一抹浅笑。 从琼州岛回来容易。 但是,许家和其他人怎么会接受一个从琼州岛回来的人呢? 盛老爷子就算再喜欢你,恐怕也无法接受一个被別人玩过的男人。 …… 许诺把人交给李经理,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看向许时顏,却露出几分算计的眸光。 许家哪有什么亲戚。 再说,许总对这个许时顏也並不在意,说到底还不是任他拿捏? “小许是吧?”李经理拍了拍大腹便便的肚子,乐呵呵道,“既然许小姐把你交给我了,一会有个应酬,你就跟著我去看看,先从和甲方打交道开始。” 许时顏抬眸,没有错过男人眼底的鄙夷和算计。 “好。” 她顿了下,玩味地勾了勾唇。 外界对琼州岛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他们可能不清楚。 琼州岛的人,天生对恶意过敏。 一个小时后。 许时顏跟著这位李经理踏入会所的包厢。 包厢內都是衣冠楚楚的男人,几乎许时顏一踏入包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垂涎且满是欲望的。 许时顏恍若未察。 酒过三巡,李经理多了几分醉意,递给她一件衣服。 “小许啊,你出来应酬穿成这样,就没意思了。去把这件衣服换上,陪王总喝两杯。” 许时顏掀起眸,看向他递过来的衣服。 布料稀少,松松垮垮的。 场內的其他人,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显然这不是第一回。 许时顏动都没动。 “我换?” 她扬了扬眉,似笑非笑:“李经理说的应酬……是这个?” “不然呢。”男人嗤笑一声道,“小许,你不会以为有许小姐罩著,就不用听话吧?” 李经理一旁的王总也接过话,意味深长道:“是啊,小姑娘,你们许总说得没错,要是想好好谈生意,就把衣服换了,我们一群人慢慢谈……” “我要是不换呢?” 许时顏瞥了眼这群男人,神色懒散,眼底的凉意却一点点涌上来。 李经理有些不耐烦道:“换不换不是由你说了算,你可是琼州岛出来的女人,在这装什么纯?我听说那上头的女人想活下去,只能靠卖身……” 他话音未落,许时顏抄起一旁的酒瓶,直直朝他头上砸下去。 伴隨著酒瓶破碎的声音,眾人顿时错愕不已。 李经理更是捂著头上的伤口,一脸不可置信。 “贱人,你疯了吗……” 许时顏乾脆利落地掀了桌,对著李经理又是一酒瓶。 她眯著眼,扫了眼四周,黑眸深处冷意更甚,轻笑出声。 “李经理,你这么了解琼州岛,不如猜一猜,我们琼州岛最擅长的事是什么?” 琼州岛大多是刑满释放的罪犯。 还能做什么。 杀人?放火? 一群老总都脸色一白。 “拉皮条?一群人欺负个小姑娘。” 许时顏嗤笑出声,漫不经心道:“你们这群人送到琼州岛,都脏了那块地。” 包厢內的人渐渐反应过来,冷笑道:“脾气挺硬,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走出这个包厢。” 许时顏根本没在怕的。 琼州岛的人不会打架根本活不下来。 三两下,包厢內的老总们都被她撂倒在地,悉数掛了彩。 许时顏拍了拍手,乾脆利落地走出包厢,拿起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报警。” 许时顏淡淡道:“2308房,有人聚眾淫乱。” 她话音刚落,一抬眼,却瞥见不远处薄津恪正点著烟,神色冷淡地打发走一名上前搭訕的女人。 女人妆容精致,穿著小香风的套裙,娇俏又曼丽。 然而薄津恪精致贵气的脸上儘是淡漠,越发显得高不可攀。 许时顏掛断电话,顿了下,忽地想到梁敏说过他很难搞。 所以,薄津恪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乖一点? 柔弱一点的? 许时顏挑挑眉,朝薄津恪走过去。 第9章 薄叔叔,帮个忙 女人刚走,许时顏就凑上前,她眨眨眼,神色天真。 “薄叔叔,方便帮个忙吗?” 薄津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颇有些耐人寻味:“叔叔?” 许时顏却神色狡黠的解释。 “薄先生是盛之俞的小叔,我和盛之俞是同辈,我喊你一句叔叔,不过分吧?” 薄津恪看向眼前有些狡猾的女人,唇角不禁弯了弯。 第一回,她把他当免费的鸭,睡完就跑。 第二回,她当著盛之俞的面勾引他,一口一个薄先生。 这是第三回,她叫他薄叔叔,向他求救。 还真是,一人千面。 薄津恪扫了眼她略微凌乱的头髮,以及身上飞溅的酒水。 “都叫叔叔了……什么忙?” 他俯下身,替她掠去耳边的碎发,嗓音低醇,墨眸深处翻涌著笑意。 这动作让许时顏顿了下,只觉得莫名熟悉。 很快,她就回过神,指了指包厢,无辜道:“被人叫来谈个生意,不过出了些状况,我怕有人蓄意报復,想借薄叔叔的光,避避风头。” 避风头? 她刚说完,包厢內的男人就骂骂咧咧,朝她衝出来:“臭婊子!你给老子等著……” 然而,看清薄津恪的一瞬间,男人的话音却戛然而止,脸色惨白。 “薄先生?” 许时顏忽地勾了勾他的衣角,声音轻软,带著不准痕跡的嗲意:“薄叔叔,他们一群男人欺负我。我报警了,可警察还没来呢。” 不著痕跡的勾引。 薄津恪扫了眼男人身上的青青紫紫的伤,又看了眼毫髮无损的许时顏,唇角的笑意一闪即逝。 他看向男人和身后跟过来的眾人,语气淡漠:“家中小辈,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王总,既然报警了,那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闻言,王总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许时顏报警时,恰巧寧群来找薄津恪。 一群人笔录做完,寧群看著他哥身后的女人,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一旁的警察询问:“许小姐的意思是,包厢里的这群男人喝多了,不仅互殴,还给对方的酒里下药?意图不轨?所以才留下了伤口。”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许时顏笑眯眯道,“我当时太害怕了,就趁机跑出来,他们身上的伤口和那些药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 寧群听完,眉心一跳。 七八个男人身上都带著伤,酒里和身上也都有违禁药物。 但都齐刷刷咬死是许时顏故意伤人。 屋內又没有监控。 然而只要许时顏不承认,这起案子还真就是这七八个男人的问题。 酒醉聚眾斗殴,携带违禁药品,怎么说,关一段时间都不冤枉。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和许时顏脱不了干係。 寧群看得出,这女人,不简单。 警察皱了皱眉,问:“所言属实吗?” 一旁的薄津恪忽地开口,漫不经心道:“办案讲证据,她一个小姑娘难不成能撂倒那群男人?还给那群男人下药?” 他话音意有所指。 许时顏顿了下。 他知道自己是装的? 一旁的警察撞上薄津恪的余光,最终无奈妥协。 “案件我们会跟进,目前来看暂时和许小姐无关。许小姐可以等亲人来接后,回家了。” “我亲缘寡淡。”许时顏慢悠悠道,“朋友行不行?” 她刚才打过电话。 许明轩和许母的电话忙线打不通,许明华只不耐烦说了句她怎么那么能闯祸,就掛断了。 一旁的薄津恪却忽地出声:“不必。”他淡淡道,“我送她回去。” 寧群怔了下,隨后又想到这段时间他哥让他查的那些东西,最终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许时顏跟在薄津恪身后,走出警察局。 夜风有些冷。 薄津恪將大衣递给她,嗓音低沉:“披上。” 许时顏有些意外,她笑了笑,眉眼弯弯:“薄先生,你这样会让人误会呢。” “不叫薄叔叔了?”薄津恪似笑非笑看向她,眼底带著兴味。 “我对盛之俞不感兴趣,隨他叫不合適。”许时顏浅浅一笑,“倒是薄先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比如……在琼州岛。” 薄津恪顿了下,很快否定:“没。” 他去琼州岛的行程是保密的,至少目前,他並不想让有心之人窥探太多。 许时顏却愣了下。 是她想多了? 那个房客……不是他? 许时顏思绪一闪即逝,薄津恪却出声,慢条斯理道:“上次你说要送我一桩合作,是什么意思?” “很快薄先生就知道了。”许时顏抬眸看向他,红唇一弯,“不过比起合作,我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比如,他的婚姻。 她正欲开口,不远处盛之俞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时顏。” 许时顏偏过头,只见盛之俞和许诺正朝两人走来。 见到薄津恪的那一瞬,盛之俞愣了下。 “小叔。”他看向薄津恪,客气道,“您怎么也在这?” “路过。” 薄津恪简短开口。 盛之俞不知为什么,莫名鬆了口气。 刚才,他竟然以为小叔是特意来接许时顏的。 怎么可能? 小叔性格寡淡冷漠,是出了名的高岭之,怎么可能对从琼州岛回来的许时顏感兴趣。 “这样……”盛之俞又看向许时顏,“我是来接时顏的,小叔,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 薄津恪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目光却落在许时顏身上。 许时顏不打算和盛之俞有过多接触,然而天色太晚,她也懒得再多生事端,径直上了车。 上车后,盛之俞看向她,眉头微蹙:“好端端的,你怎么进了警察局,还是明华打电话过来,我才知道。” 一旁的许诺也欲言又止道:“是呢,姐姐,听说又是聚眾围殴,又是聚眾淫秽,现在不少人都传开了,哥哥和妈妈都很担心。” 说完,她的目光闪了闪。 恐怕李经理那边得手了,才会闹成这样。 只要事情曝光,盛爷爷就算再怎么喜欢许时顏,也不会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许时顏抬了抬眸,看向眼前的二人,勾了勾唇。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她进警察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