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中年主母,每天都想躺平》 第1章 穿越成了中年主母 莫晨曦百无寂寥地靠在美人榻上看窗外风景。 两个婆子在收拾落叶。 刚到秋天,小风吹著。 她听著两个婆子低声说话声。 “这个月的月钱还没发?我等著用。” “谁说不是呢?我也等著给孙子买东西,咱夫人掌家绝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到日子就发,没拖一天。” 另外一个婆子低声说道:“大爷今儿出门,车夫不在马房,大爷等不及出去租的车,夫人一病倒,全乱套了。” 挨著她的婆子把头凑过去,“就这样老夫人还张罗著请客,又不是非请不可的客人,老夫人的娘家人来了吃了不说还要拿东西,这下看三太太如何应付。唉!以前是夫人想法补贴,三太太可不会拿她自个银子补贴蒋家。” 莫晨曦听著婆子断断续续的说话,都是说原身病了之后府里的乱状。 她穿来一个月了,喝了一个月的中药。 这一个月她也搞清楚了府里的情况。 作为一个现代餐饮业的中层管理者,了解各方位情况是首要重点,特別是每个岗位上的人员工作。 莫晨曦三十岁,未婚,原身何莫氏,三十五岁,丈夫何文彦是吏部员外郎,两子两女,嫡长子十七岁,最小的才九岁。 府里三个姨娘,罗姨娘、宋姨娘和孙姨娘,庶出子女五个。 婆婆蒋老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何文彦是长子,何文梁是次子,但排行为三,中间老二是庶子,何文浦。 父母在不分家,莫氏为长子长媳,要孝顺婆婆、打理內宅、伺候丈夫、抚养亲生子女还要照顾庶出子女。 还有二房、三房,每房除了小叔子和妯娌,都有姨娘和庶出,还有各职其能的下人们。 现代一个婆婆一个丈夫顶多两个子女,一个三居室,或者婆婆没有同住,还个个喊累,恨不得穿来古代当主母躺平。 莫氏是原配正室,说起来她院里下人加起来十几个,可是,她无法躺平,累死了。 莫晨曦在现代是紧张加焦虑,又连续加班几天猝死的,醒来后就是何莫氏。 何家是古代文人家的模版,出格的大事没有,琐碎的事,家家都会有。 不用熬夜不用加班,她准备躺平。 这一个月她天天喝中药调理身子,出太阳就去院里走走,丫鬟捏捏腿捶捶肩,这样过日子也不错。 除了三弟妹时不时派人来烦她之外。 刚想到这,三房又来了。 “夫人,我们太太想问下夫人,后天老夫人请客,是请醉仙楼的厨师还是迎客来的厨师?” 莫晨曦说道:“让你们太太自己做主。” 她知道范氏是啥意思,请醉仙楼的厨师比迎客来的贵,老夫人好大喜功,又不拿私房钱补贴,一个月了,公中银子用於饮食的银子所剩无几,范氏不想自己补贴,就来问她。 她要是说请迎客来的,惹老夫人不高兴,要是说请醉仙楼的,范氏顺水推舟让她派人去请,回头她付银子。 这些小伎俩她还能看不出来? 现代社会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还把她当做以前的何莫氏,让她当冤大头,绝不可能了。 丫鬟端来药,莫晨曦接过一口气喝完。 这时何文彦走进来,她皱眉。 原身丈夫就是古代大男人模板,不过现代这样的男人也不少,就像她现代的父亲。 娶老婆为了生孩子,有孝心那要外包给老婆,工资交给老婆了,他自己伸手要的是工资一半,还有一半在他父母身上还不够,到头来还问:你把我钱哪了? 自己孩子他不管,兄弟家孩子有事他跑飞快,说上班辛苦,下班路边蹲著看下棋他不辛苦,家务活一点不干,还嫌弃饭菜不可口家里乱七八糟。 莫晨曦发誓嫁人不会嫁父亲那样的男人,没想到原身丈夫何文彦就是这种人。 何文彦见夫人喝完药躺下了,关心几句,“这几天喝药感觉如何?不行换个大夫。” 莫晨曦说道:“还好,不用换大夫,中药又不是神丹妙药,没说喝了一下就好了。” 她知道何文彦接下来要说什么,等著听。 何文彦坐在床边,鬆口气的神情,“那就好,我看你精神也比之前好。这样吧,你也好差不多了,后天的家宴你帮著弟妹操持,娘说你做事比弟妹仔细,怕宴会出了紕漏让娘难堪……” 莫晨曦听著他难得的絮絮叨叨,只是为了让媳妇继续为他何家卖力。或许是老夫人在他面前说什么了,不然他不会屈尊在媳妇面前说软话。 这是看在媳妇生病的情况。 如果没生病,他直接吩咐,还得说我是为了你好。 何文彦看著夫人恍恍惚惚,根本没听他说话,不悦道:“我也是为了你好,母亲高兴了是你当媳妇的孝顺,家和万事兴,母亲为了这个家辛苦这么多年,我们当晚辈的让母亲高兴不是应该的吗? “我知道你以前辛苦,现在又病著,这次宴会是弟妹操持,她头一次办这事,你伸把手指点一下,弟妹也感激你,母亲看著也欢喜……” 莫晨曦冷漠地看著何文彦,现代的父亲也是这样要求母亲,母亲付出了几十年,到头来落了个自私自利没为婆家做一点贡献的帽子,还是父亲亲手扣上的帽子。 她想,就这样的人,让她如何躺平? 躺著替原身听这杀人诛心的话吗? 还不是妾室庶出折腾让人堵心,这是你身边最近的人,和你过一辈子的人让你憋屈。 让现代那些想躺平的女人来这躺平试试感觉。 莫晨曦一声苦笑,原身大概也不想过这种日子,或者是承受不了压垮了。 何文彦见夫人脸上出现嘲弄又是冷笑,顿时站起来拉著脸说道:“我为了你在母亲面前低三下四,回到这为了让你舒心又低三下四,哪个当丈夫的像我这般?別蹬鼻子上脸……” 他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见夫人摇晃几下往后跌倒在床上头一偏。 嚇得何文彦赶紧拭下鼻息,又转头喊:“去叫大夫!” 何家还没有家里养个大夫的条件,只能去外面药铺叫一直给夫人诊脉的张大夫过来。 张大夫扎了针后见何夫人醒来,不悦说道:“我说过要静养,不用管其他事,离了你谁都能吃上饭,他们饿不死。” 他媳妇给何夫人看过带下病,知道些何家事,这次何夫人差点没命,媳妇说是累的。 张大夫见的病人多,明白媳妇的话,长房长媳没有不累的,哪家都是如此。 何文彦一开始以为夫人是装的,这会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道:“是我夫人身体底子不好,自从她病了,没让她烦过心,一直静养著。” 莫晨曦闭著眼睛,心想男人只会嘴上说,刚才要她起来管事儿的人难道是鬼吗? 第2章 请客说亲 何文彦送张大夫出门,看到了在院子里等著的三弟何文梁。 “大嫂如何?大哥不是说大嫂好多了吗?” 何文梁对大嫂像姐姐一样,大嫂嫁进来他还没娶亲,大嫂对他照顾如亲弟弟。 何文彦摇下头说道:“去书房说。” 兄弟俩去了书房,何文彦说了他说了什么,“你大嫂这次生病確实身子不如以前,以前万事料理的妥当,这次她想帮著弟妹,可是身子不爭气。唉,回头我还得给母亲说下,让母亲失望总是我们的不是。” 何文梁对大哥无语,对母亲更是无语。 大哥傻,母亲可不傻,知道三儿媳靠不住,非得让大儿媳带病管事,就怕这次家宴办的不完美。 他问道:“我前几次给大哥银两,大哥有没有给大嫂买些补品?” 何文彦奇怪问道:“你也没说让我买补品,我都了。上次吴郎中纳妾请客,我们几人凑了银子买了份礼物,工部姜员外郎母亲过寿,你大嫂生病去不了,我多买了份礼物,就这还不够,我从你大嫂那拿了一些。总不能这些用公中的银子吧,我也不好向弟妹开口。” 何文梁真是气呀,大哥这样大嫂能休养好吗? 他就是想让大嫂好好休养,私下里给了大哥银两,不让大哥找大嫂要银子。又为了大哥的面子,侧面说给大嫂买补品。 大哥是补品没买,钱都了,还伸手问大嫂要银子。 “我说大嫂生病,多补补才能养好。” “是呀。我怎么不懂这个道理?我交代厨房毎日燉个鸽子汤给你大嫂。” 何文梁…… 这要是他弟弟,非得好好训斥一顿。 他读书不如大哥,小时候大哥训斥他朽木不可雕也。 现在他也想对大哥说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看著吧,后天请客,肯定得出么蛾子。 请客那天,蒋家一大早的来了,为首的是蒋老夫人的兄弟蒋老舅爷,带著老妻和两个儿子,一个儿子连媳妇孩子五六个,得摆两桌。 蒋家也算读书人家,读书人家还分高低,翰林府是读书人家,秀才家也是读书人家。 蒋老夫人的父亲是秀才,当年蒋老夫人嫁何家属於门当户对中的抬头嫁女,何家比蒋家强点。 到了蒋老舅爷这一辈,他也止步於秀才,他两个儿子秀才都不是,童生。 蒋家在京城附近一个县城,蒋舅老爷开个私塾,蒋家有十几亩地,在县城属於小康之家。 何家时不时的补贴一些,日子也能过得像模像样。 蒋老夫人叫了三个儿子陪客,何文彦专门请了一天假,何文梁是个閒职,比较鬆散,有事说一声可以不去。 何家庶子何文浦也是秀才出身,几次举人没中,歇了科举之心,通过何文彦帮忙在刑部做个小吏,打个杂跑个腿,俸禄不够他二房开支。 三太太范氏最后还是请的醉仙楼厨师,头一天里里外外地忙活。 摆了两桌,蒋老夫人和蒋老舅爷、蒋学翼蒋学坚兄弟俩,和蒋家两个十五六的少年,还有何家兄弟俩坐一桌,范氏和二太太包氏陪著蒋舅母、蒋家两个儿媳还有两家孩子们坐一桌。 两桌人满满当当。 莫晨曦没去,也没露面,蒋老夫人没说儿媳病的严重,只是说有些不舒服。 范氏心里鄙视,婆婆这是怕娘家人钱,蒋老舅爷是长辈,可是婆婆的两个侄子知道家里有病人,怎么说也得让媳妇去探望。 探望病人哪有空手去的? 蒋家每次来,又吃又拿的,倒也没空手来,每次五百钱的几个盒子点心,下人们都不爱吃。 蒋太夫人很高兴,招呼著娘家人吃菜,何文梁招呼舅舅和表哥喝酒。 何文彦不好酒,无论什么场合顶多喝三杯,他心不在焉的回答表弟的各种问题。 吃了一半,蒋老舅爷对何文彦说道:“大外甥,我看你家静宜明年及笄,我和你娘商量好了,让静宜她表婶给她插簪,回头你给你媳妇说下。” 不说何文彦惊讶的看向母亲,就是何文梁都是一愣,看著母亲有些不自在神情。 难怪太太说前几天舅家来人,原来是说这事。 何文彦想也没想的说道:“我儿女的亲事我当初和孩子外祖父说好了,要莫家同意才能定。” 蒋老夫人脸色难看,但也没说话。 蒋老舅爷立马拉著脸说道:“我是你舅,舅为大,我还不能做主了?” 何文梁赶紧端起酒杯站起来敬酒道:“外甥敬舅舅一杯,舅说的对,舅为大,当年我哥仨成亲舅坐上宾,等我儿子成亲,我也得让孩子舅坐上宾。舅,外甥先干为敬!” 隔著帘子的那一桌,范氏都要笑出声。 蒋学翼不服气说道:“莫家如今算什么?回乡种地,我蒋家好歹是读书人家。” 何文梁喝了杯中酒坐下说道:“別看莫伯父回乡种地,回京遇见有眼力的太监总管,对莫伯父还客客气气。” 他也很气愤,平时哄著舅舅一家说话,但把主意打到侄女身上,他说话不客气了。 吃何家两辈人还不行,还要再吃两辈?蒋家又不是何家的祖宗。 蒋舅老爷看向蒋老夫人,眼神是:姐,你说句话呀。 蒋老夫人硬著头皮说道:“我看这门亲事行,静宜將来也不会受委屈。” 何文彦说道:“只是为了不受委屈,静宜嫁回莫家更不会受委屈,她大舅母一直稀罕我家静宜,想说她娘家侄子。” 范氏憋住笑,但也奇怪,大伯哥今天怎么当场反驳老夫人的话?平时老夫人说什么他几乎都听。 看来还是心疼亲闺女。 何文梁又端起酒杯,“喝酒喝酒,母亲前几天就盼著舅舅来,交代我们哥几个好好招待舅舅。表哥表弟,咱们喝咱们的,这可是我提前买的竹叶青,託了人才买了两坛。” 何文彦举杯,何文梁诧异,大哥已经喝了三杯,他给大哥满上酒。 何文彦说道:“衙门还有事,我还得赶回去,舅,你们吃好喝好。” 他喝了杯中酒站起来拱手,离席。 蒋老夫人著急说道:“有事你还多喝一杯,喝完醒酒汤再走。” 她再生气大儿子让她没面子,更担心大儿子,她能有誥命身份,被人称呼一声老夫人都是儿子给她挣来的。 这回何文彦没反驳,喝了醒酒汤才出门。 第3章 她穿来是想躺平的 莫晨曦知道酒席上发生的事,何莫氏管家十几年,下人们从她手上拿月钱,府里有个风吹草动她第一个知道。 她觉得何文彦也挺奇怪,让她討婆婆欢心,说家和万事兴。他自己当场拒绝,不家和往事兴了? 他直接反对蒋舅老爷,不是那种一味的愚孝和啥都听娘的妈宝男。 她非常討厌老夫人这种人,用自己儿孙来贴娘家,古代版扶弟魔。 幸好何文彦拒绝了,她做为一个穿越女,绝不接受近亲结婚的事发生在原身子女身上。 虽然她想躺平,但像这种大事她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何家胡闹。 宴会请的醉仙楼的厨师,可是菜就不如以前原身管家时都是硬菜,原身的陪房廖妈妈抿嘴笑,“夫人,蒋家大儿媳阴阳怪气,说以前大夫人管家可没说用这些菜来招待客人。三太太一个大红脸,还是三爷解围说都是他下的菜单,想著舅爷年纪大了,吃清淡点好。” 莫晨曦也笑,何家就三爷是个妙人,脑子灵活,只可惜没中举,不然他的前程比何文彦要好。 智商高情商高会说话才能混官场。 这次的宴会蒋老夫人强装笑容,蒋老舅爷拉著脸,何文彦又走了,何文梁为了太夫人高兴只能陪著喝酒,听说喝到后半夜,厨房和下人们也都陪到后半夜,累个臭死,个个怨声载道。 范氏被蒋老夫人训斥一顿,说她不如莫氏能干,又抠抠搜搜上不了台面,给何家丟人,气得范氏流著眼泪出来,回去大哭一场。 莫晨曦在自己房里养病,紧闭门户,一点儿没参与,只是听廖妈妈说各种消息。 蒋家提到亲事,她在想原身和她的四个儿女。 原身娘家莫家,也算读书人家,莫氏父亲莫元季曾是正七品,任职上林苑监,管理皇宫的菜圃,致仕后回祖宅居住,离京城一百多里地一个叫莫家庄的乡下居住。 何文彦一个从五品娶的是正七品家的女儿,现在看著是低娶了,但当初何家在京城根本排不上號,想娶高门也没哪个门第强点的要嫁进来。 何家为了装门面买城外庄子,四处求人,有人拜託到莫元季。 莫元季一看何文彦,读书还好,中了秀才有望中举,再打听下何家,托人递话,说了这门亲事。 后来何文彦中了进士,又是莫元季用他的人脉让何文彦留在京中,在吏部做个司务,说起来何文彦能做到员外郎,一是他確实工作努力,二是莫元季的人脉也给他助力。 所以现在看著好像莫家比不上何家,蒋家一副狗眼看人低,才会说那种话。 莫晨曦的长子何汕洛,十七岁,还在苦读,住在东林书院,她清醒时没见过,说是回来过一次,被何文彦打发回书院了。 蒋家提的是长女何静宜,十四岁,去外祖家住一段时间,还不知母亲生病之事。 还有次子何汕昆十二岁、次女何音华九岁,因为她生病住在老夫人院里,老夫人不让他们过来,说是怕过了病气。 莫晨曦穿来休养这一个月,府里人都知道个大概,见的很少,莫家人没见过。 莫氏病的凶险那一晚,何家派人去了莫家在京城的宅子,没人在家,后来莫晨曦醒过来,她说先不告诉娘家人。 是她心绪太乱,不想见这么多人。 躺平也得慢慢来,躺平不是老年痴呆,也得分得清府里人和娘家人。 或许她可以跟一儿一女先逐步熟悉下,身体好差不多时把孩子接回身边。 晚上何文彦派人捎个口信,说衙门里有事他不回来了。 第二天中午,三弟何文梁夫妻过来了。 何文梁坐下后说道:“大嫂,昨儿舅家来人,提出想娶大侄女。” 莫晨曦装著不知,露出诧异神色。 何文梁笑了,“大哥没同意,当场就拒绝了,母亲不高兴。” “大哥说孩子们的亲事,要和大嫂娘家商议。” 他也觉得大哥实在是呆,为何要说出大嫂娘家,直接说他已经有人选,五品官人家,舅舅有什么话好说?蒋家还不如莫家呢。 莫晨曦忍无可忍,说道:“你大哥……实在是不会说话。” 她的强迫症犯了,她不说出来她会憋死。 她更想说:他是不是傻?他是怎么考上进士的?他是怎么混到从五品官的? 明明知道她娘家侄子最大的才十一岁,还说不如嫁回莫家的话。这不是让蒋老夫人把仇恨矛头对准莫家吗? 他这样的情商没被人背后捅刀子真是奇蹟。 莫晨曦紧紧抿著嘴,牙齿咬舌头。 这是她在现代阻止自己喷人的动作。 何文梁听了大嫂的话,呵呵、呵呵两声。 他也很无语,为了圆场他哄著舅舅表哥一顿猛喝酒,大哥却说了一句吃好喝好,走了。 大哥昨晚没回家,母亲没逮著大哥,今天逮著他一顿哭诉,说大哥不给她面子,让她在娘家人面前难堪,说非得把大孙女嫁到蒋家。 何文梁也忍无可忍,问母亲为什么当年不把二姐嫁到舅家?舅家也提了这个要求。 母亲不说话了。 二姐是母亲亲生,母亲心疼二姐,不想让二姐嫁到蒋家受苦,轮到孙女,她不心疼捨得了? 他明白母亲的“苦心”,把孙女嫁到蒋家,莫家为了外孙女只能再补贴蒋家。 这话何文梁不敢给大嫂说,怕大嫂生气再晕过去。 何文梁来说是给大嫂通个气,让大嫂知道这事,免得母亲不死心再找大嫂来说。 他又怕范氏说不清楚,只能亲自来一趟。 何文梁安慰大嫂几句,说大哥不同意,母亲不会乱来。 莫晨曦在小叔子夫妻走后,在屋里慢慢走。 何文彦和现代的父亲真像呀,他自己可以顶撞奶奶,却不允许母亲反驳奶奶一句,解释都是顶嘴,都是不孝敬老人。 莫晨曦一次一次给母亲说,你不该一结婚就什么都顺著父亲,要纠正他,要给他洗脑,要教导他,而不是自己把一切都包揽,父亲最后还觉得你没做什么。 她真想纠正何文彦,真想给他洗脑,一个能考中进士的人,脑子不傻。 又想,关她什么事?她穿来是躺平的,不是当教育家的。 第4章 强迫症犯了 莫晨曦又休养了一个月,她几乎不出自己院子,自上次晕倒后何文彦也没再说什么让她帮忙管家之事。 张大夫来过两次,换了方子,说有起色,想要身子大好,必须继续调养。 还是范氏管家,老夫人院里和莫晨曦这里她不敢怠慢,其他地方顾不上了。 不是范氏故意,实在是她有心无力。 本来想通过这次管家大展身手,等自己干了,每天从头忙到尾,顾上这个顾不上那个。 这次是真的对大嫂服气。 二房是被忽略的,何文浦也知道他是庶出,比不得大房三房,可是他一个妾室怀孕,竟然两天送来的菜是冷的,妻子包氏也曾抱怨吃过剩菜。 何文浦买了些补品给大嫂送去,在书房和大哥喝茶聊天,聊天中把家里乱七八糟的事“顺嘴”说出来。 何文彦头疼,內宅管家总不能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出面吧,他知道三弟已经暗地里补贴银子进去。 心里埋怨三弟,枕边教妻不知道吗? 莫氏嫁进来他一步步教导,管家十几年从没出现过差错。 弟妹管家两个月,母亲抱怨不说,二弟都找上门来。 可是如今妻子的身体,强撑著管家,以后倒下,难道他还要当鰥夫? 何文彦看著二弟,心中不悦,你妾室怀孕你就著急了,我倒下病著的可是原配正室。 莫晨曦那边,廖妈妈也在给她说二爷来是因为什么。 “现在別说二房吃方面跟不上,就是下人们能吃上一顿肉就像过年了。厨房於妈妈给我哭过好几回了,和夫人管家那会比,菜少了快一半,难不成让她自己掏银子买肉?” 莫晨曦之前一直没主动过问过府里的事情,她这里每天饭菜还很正常,听廖妈妈说起厨房,毕竟是她现代的本职工作,好奇。 “城外庄子里供应的菜不够?” “那也得车夫天天去拿,马车大爷每天要用,有时二爷和三爷也要用车,三太太买个什么都让车夫跑一趟,有时顾不上去城外,三太太又不捨得拿钱买菜,將就著用剩菜做点。” 莫晨曦皱眉,两个月了还没有个章程? 多简单的事,每天晚上把第二天需要的记下来,家里就这么多固定的人,生活所需几乎是固定,特別是饮食。 家里来客人也都是提前准备,没哪个突然去谁家做客的。 每天有固定的备用金,以备急需所用。 这么简单的事范氏忙了两个月还搞不清楚? 现代饭店谁都不知道当天生意会如何,突然来个旅游团,下了菜单三分钟之內所需必须联繫上,送货的、要亲自去买的全部出动,剥大蒜都得让清洁工一起上。 要是范氏当大堂经理,不用半天,半个小时就被辞退。 如果头一天准备的菜客人点的少没用完,第二天服务员全体推,说我们店这道菜是特色,绝对不会浪费。 莫晨曦出去吃饭,绝不点服务员热推的菜,或许確实是特色菜,或许是头一天准备多了剩下的。 正好是吃饭时间,廖妈妈看著饭菜有些不悦,很明显的菜叶子发黄,一碗排骨汤里面没两块排骨。 莫晨曦坐下说道:“凑合吃吧。” 喝了一口汤她皱眉,想凑合,难以下咽。 本来她嘴就叼,厨房精心准备的她都嫌弃,更何况现在的情况。 廖妈妈见夫人喝了一口推开碗,劝道:“这怎么行?夫人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眼见著又瘦了。张大夫说要多吃身体才会好。” 莫晨曦嘆气,她想多吃,吃不下。 她不挑穿戴,就挑饮食,不说色香味俱全吧,最起码味道要好,营养要均衡。 可是这样的饭菜让她如何下咽? 在现代有一次他们几个主管在外面一个小店吃饭,酒喝多了对著桌上的菜逐个点评,一开始老板站在旁边脸都绿了,听了一会儿之后眼睛亮了,求著他们继续指点。 莫晨曦真想亲自去厨房指点一下,不然让她怎么在古代躺平? 食不下咽,丈夫没法看,內宅乱七八糟毫无章程,她只是听没有管,听都听不下去,强迫症犯了,恨不得把人集中起来训练一番。 但是她也不能贸然出手,毕竟还是范氏管家,自己要是拿银子去外面买点吃的,太特殊。 第二天饭菜好了一些,廖妈妈说是三爷买了一些菜和肉,又给公中补了一些银子。 莫晨曦想著有三爷时不时的补贴,还能將就。 可是没过两天三爷要出公差,去外地,没有他在后面帮著范氏,没过几天又是乱七八糟,不是这缺就是那缺,何文彦和何文浦只有早饭在家吃,午饭几乎都是吃了饭回家。 天气也开始冷了,下人的衣服不添置。主子们每个季节要添置衣服,不用去想,范氏肯定焦头烂额。 莫晨曦回想以前的莫氏,她有个陪嫁铺子,做的是中档胭脂水粉,赚的银子每个月都补贴到公中。 自从她穿来之后交代掌柜的不用再到她这里交帐,先都存著。她是打算以后她干老本行,用现代的技术开个点心铺子。 俗话说干生不如干熟。 现在何家没有了原身铺子里收入补贴,只是公中的那点收入根本不够周转。 古代不分家,何家能有收入的只有哥三个的俸禄,他们每个月交上去,还有十几亩地,一个庄子,庄子又不大,这一些根本不根本不够一家人开支,何况人口越来越增多。 蒋老夫人突发奇想,要买几个盆,让范氏派人去买,范氏原本就焦头烂额,这会婆婆又要去买那中看不中用的又不能当饭吃的盆,一急之下说没钱。 蒋老夫人大怒,问范氏:“钱都哪去了?你大嫂管家的时候,每个月都还有不断的零嘴吃,看在你接手不熟悉,忍著没说你,你看看现在我屋里点心都是隔三岔五的送一回。” 范氏委屈,她自己没贪一分,也贴了陪嫁银子进来,丈夫时不时地从外面拿银子回来贴进去,到头来婆婆还觉得她贪了。 被婆婆训斥一番,范氏躺下了,找大夫来一把脉,怀上了。她二话不说,把所有帐本直接交给蒋老夫人,说要养胎。 莫晨曦听说之后马上躺倒,把张大夫叫来又换个方子。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她不能在这种环境下躺平,必须经她的手管理清清楚楚,然后躺平过悠哉的日子。 但也不是这时候,最主要的是她目前的身体根本撑不住。 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等到过年的时候她再出手。 目前就让家里继续乱著,让老夫人知道知道之前吃的每一顿好饭、不断的零食、內宅的井井有条是原身的辛苦付出,不是天上掉馅饼。 等到人人都明白他们之所以能享清福,是因为莫氏辛苦操劳和用陪嫁银子贴补,她再出手。 就算有揣著明白装糊涂的人,如蒋老夫人,那么,她可以撂挑子不干,让他们继续过著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日子。 第5章 蒋老夫人大展雌风 按理来说,家里三个儿媳,大儿媳病的歪歪倒倒,小儿媳怀有身孕,二儿媳虽然是庶出,也可以拎出来顶一段时间。 更何况何家目前公中又没多余的银子,没什么油水可贪。 何文浦的妻子包氏,也就是二太太,她听说范氏怀了,嚇得腿都哆嗦,怕老夫人让她管家。 如果说以前大嫂管家,她觉得没啥大能耐,不就是每天吃吃喝喝的费用,经过三弟妹管家,包氏知道了,管家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何家目前这个状况。 包氏是庶女出身,在娘家嫡母也没教她如何打理內宅,娘家也不是大族,祖父母去世得早,早就分家,嫡母没饿著她都算不错。 她身边就两个丫鬟,没啥管理的。 包氏怕老夫人让她管家,蒋老夫人才不会用庶子媳妇,一拍桌子,自己干。 管个家有啥大不了的。 可是她忘了,何家是长子何文彦慢慢升官才走到这一步,莫氏嫁进来时,家里只有几口人,她身边只有两个丫鬟两个婆子伺候。 不服输的蒋老夫人亲自上阵,莫晨曦等著看笑话。 蒋老夫人要大展雌风,莫晨曦顺便把一儿一女接回来,之前她提过,老夫人说她还病病歪歪的,哪有精力照顾小的? 小儿子十二小女儿九岁,在古代十二的都要议亲了,莫晨曦不会让蒋老夫人霸著不放,她想当贾母,自己可不是王夫人。 这也是莫晨曦现在不出手管家原因之一,老夫人管家顾不上小的,只能让她接回来。 次子何汕昆在外面私塾读书,何家还请不起先生。 了解了古代科举的艰辛之后,莫晨曦对何文彦这点佩服,请不起好先生,国子监进不去,就靠自己苦读能中进士,也是本事。 之前她被现代的网文误导,文里动不动就是状元探,好像科举很容易,其实能考中秀才都不是简单的事。 一般考秀才大县有三十个名额,小县则在十个以下,秀才享有一定的待遇,每个月可以领取一两白银的福利金,有时还会额外得到大米、盐和油等生活物资。 如果满大街都是秀才,朝廷也发不起这些福利。 秀才当官不可能,但可以开个私塾养家餬口,要是教出能中举的学子,名气有了,靠教书也能过上小康生活。 当初何文彦儿时就读的私塾现在还打著他的名声招学子呢。 莫晨曦了解这些,是原身有两个读书儿子,她躺平不是把自己当猪养,丈夫已经定型无法纠正,孩子可以教导。 长子何汕洛像他父亲,之前曾回家一趟,来看她时眉头紧皱,额头都有抬头纹,眼睛好像近视,爱眯著眼。 次子何汕昆却像他三叔,老夫人不让他过来,他偷著带著妹妹来看母亲,还带来他藏著的点心。 最小的女儿何音华看到她就哭,说想娘亲,想回来住。 莫晨曦在现代三十岁没成家,不是厌婚,是没嫁出去,看到贴著她的何音华,內心柔软。 她要每天喝中药,院里有个小炉子,她让廖妈妈偷著出去买点肉和米,再买个砂锅,开不了小灶,煲点肉粥鱼粥还是可以,反正她院里一股子药味,也能掩盖肉粥的味道。 对於家里的事,莫晨曦不再关心,一心一意给孩子和自己补身子。 何文彦有次回来,皱著眉头看他们母子三人喝粥,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何汕昆小心翼翼说道:“要不要给爹端一碗过去?” 莫晨曦说道:“你父亲不饿,他在外面吃过了。” 何音华小声说道:“爹给祖母买肉饼。” 莫晨曦一股火上来,何文彦倒是知道心疼他娘,知不知道他媳妇在家里吃的是什么? 看著何音华说完又捂嘴,她嘆气,有什么也不能当著孩子面说。 她微笑道:“等母亲身体好了,也给你们做肉饼,做各种好吃的。” 何音华点点头,“我想吃桂糕,还想吃生酥。” 莫晨曦一一答应。 谁能想到一个从五品官员,家里能过成这样? 何家的饭菜她已经吃得够够的,想要吃饭自由,只能她管家,不仅是管家,她还要把她的陪嫁铺子管起来,有钱有閒才能躺平。 首要是有钱。 没过半个月,莫家来人了,是莫氏的母亲送何静宜回来,她先去见了蒋老夫人,再过来看女儿。 一见莫晨曦首先是哭。 “怎么病成这样?早知道我和你爹就不出远门。昨儿回来你爹就派你兄弟进城,知道后嚇一跳,静宜一晚没睡著急要回来。” 何静宜眼泪不停地流,母亲瘦得可怕,胳膊还没她的粗,她离开没几个月,母亲就变成这样。 莫晨曦摸摸她的头,“別哭,娘已经好多了。” 莫老太太摸著女儿的胳膊,心疼。 “让娘心疼死了,都吃了什么药?每天吃的什么?” 她一顿问,莫晨曦捡好的说。 白髮苍苍的老人,不能让她操心。 莫老太太让外孙女出去,她要仔细问问,听说就是病了,没有其他事,才放下心来。 她就怕是女婿有什么肠子来个宠妾灭妻气著女儿,女儿在这方面心气高,说有妾不怕,就怕丈夫把心给了妾,那她为了这个家辛苦是白辛苦。 听著莫老太太劝她的话,莫晨曦明白了原身为何家尽心尽力的原因。 何文彦还真没有宠妾灭妻,从她的观察发现,如果说何文彦对妻子忽略,对妾室更是忽略,有需要去一趟,其他的几乎不管不问,也不偏向哪个妾室。 院子里何音华悄悄给大姐说道:“我嚇死了,我以为娘要死了。那一晚娘晕过去爹爹都嚇坏了,守了一晚上。后来娘又晕过一回,祖母不告诉我,是我偷听到的。” 她哭著问:“大姐,是不是爹要纳妾娘不允许?玲姐儿的爹要纳妾把她娘气死了,有了后娘天天打她。大姐我好害怕。” 她说的玲姐儿是一条街的街坊,后来嫁给后娘家的傻侄子。 何静宜说道:“不会,娘不会死,有外祖母哪。” 她又是內疚又是后怕,自己不该离开家,家里其他人靠不住,她要是在家不会让母亲病了两个多月还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第6章 如今可好 莫老太太在屋里小声给女儿说道:“我看你在这里也修养不好,你婆婆管家,她哪里捨得银子?我刚才给她说了,带你回娘家休息两个月,年前回来。” 莫晨曦问道:“她能同意?”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同意,现在这个情况你婆婆巴不得。不过她提出把静宜留下,说静宜也大了跟著她学管家。 “啊呸!跟著她能学到什么,我知道她是把静宜扣著,让你掛心,我莫家也不能看著不管。 “你爹说了能点银子的事就不叫事,首先你要把身子养好,不能让孩子没了娘。” 说著说著莫老太太又哭了,她怕女儿好强,不肯离开。 以前她见女儿日夜操劳,提出女儿回娘家,哪怕好好休养休养一个月,可惜女儿放心不下何家,死撑著,如今可好,撑成一副骨架,就剩一张皮。 莫老太太边哭边说:“在后娘手下討生活的孩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当为了孩子们,你就听娘一句话,跟娘回去把身子调养好了,以后何家怎么样隨他去,你只把你跟孩子管好就行。” 她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劝动女儿,没想到女儿说了声好。 莫晨曦巴不得能够回莫家,不然就何家这伙食,她调养个屁呀! 莫老太太听女儿同意,急忙吩咐廖妈妈收拾东西,万一女儿反悔,再一个怕女婿回来了阻止,让孩子爹说的女婿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不如他娘有时自私自利点好。 “简单收拾点,家里什么都有,需要什么再添置,这回把昆哥、音华带上,我给你婆婆说好了,绝对把他俩餵得白白胖胖还回来。你爹也是进士出身,难道还教不了一个小娃?” 因为蒋老夫人同意,她们快快收拾好,坐上莫家的马车出城。 莫晨曦的大弟弟莫新志在城外等著,莫老太太给女儿说了,为何没让儿子进何家,就是怕万一遇到女儿两个小叔子在家,还得招待耽误工夫。 她小声说道:“我给音华二十两银子,一进门就让音华给了你婆婆十两,你婆婆那个財迷鬼知道音华身上不可能只有十两,我话里话外的又透露会时不时的派人来看音华,你婆婆为了这头蝇头小利,又是这个节骨眼上巴不得你回娘家省了何家一份口粮。” 莫晨曦只是微笑,她刚穿来和莫家不熟,不像在家,因为她生病,何文彦接触的少,小叔子妯娌们又是隔房的,不会发现她的异常。 但回娘家,亲爹亲娘亲兄弟接触久了难免会发现她和原身的不同之处。 幸好她生病休养,可以少说话,也趁此机会多了解了解原身的事情和莫家情况。 就目前来看,还有刚才莫老太太所说,原身好强,对丈夫爱慕,而何家的状况凭她一人很难改变,所以结局就是她累死了。 莫家的祖宅在京城下面,一个叫怀县的地方,离京城一百多里地,坐著马车去也要五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个小时,难怪原身不愿回娘家久住,不是嫌弃,是太远不放心家里。 到了莫家庄,里面住的都是大部分人是姓莫的,而且都连著亲。 莫晨曦以为莫家会是一个很大的庄子,毕竟父亲曾经在京城为官,没想到莫家只是个宅院,比普通宅院要大,比何家的住宅要大好几倍。 门口有人迎接,看到马车停了,赶忙上前,挨个把人扶下来,衝著莫晨曦喊道:“大姐。” 莫晨曦知道这个是二弟莫新荣,莫家只有嫡出没有庶出,莫父在京城时有两个妾,没让她们生,他辞官之后回乡下,要给那两个妾荣养置办宅子让她们收养一个孤儿,可是那两个妾不愿意,说跟著老爷太太回乡下。 莫晨曦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称讚这两个姨娘是聪明人,跟了男人十几年,出去过小门小户的日子,儿子又不是自己的亲生,谁知道会不会给养老,老了会不会虐待。 那还不如跟著老爷太太,等她们老了,嫡子也不会不管。 其中一个姨娘还捨身救过莫晨曦的二弟莫新荣,莫新荣小时候淘气,掉水井了,是那个姨娘下水井救他上来。 没什么阴谋论,那个姨娘当时跟在莫太太身边,扶著主子赶过去,莫太太作为亲娘嚇得腿都软,那个姨娘奋不顾身,自己顺著井绳下去,把莫新荣救了。 这以后她对莫新荣不一般,莫新荣对她也不一般,莫老太太睁著眼闭著眼。 不是所有的妾室都是恶人,大多数还是老老实实,当家主母也不会恶待她们,除非仗著男人的宠爱闹么蛾子,那么当家主母就要拿出手段了。 一帮人进了宅院,莫晨曦跟著莫老太太去了正房,见一老者微胖,长须,端坐在上座。 莫晨曦知道这是原身父亲莫元季,她恭恭敬敬上前请安,莫元季说道:“回来了就好,快別多礼,先隨你母亲下去歇歇,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回到家什么也別想,让你母亲好好陪陪你。” 他说话和蔼面目慈祥,一见莫晨曦,眼神流露的是心疼。 莫晨曦心一酸,鼻子一酸哽咽道:“是,父亲。” 莫老太太搀扶女儿出去,莫晨曦都能听到父亲轻微的嘆息声,知道莫家俩老是真心心疼闺女,这也是何文彦顾忌岳父的原因之一吧。 进了挨著正院的一个院子,收拾得乾乾净净,屋里有火盆。 莫老太太扶著女儿在床上躺下,盖上被子,“一路顛簸,你好好休息。你看你婆婆,捨不得给你多用几个火盆,我在那呆一会手都冻,你这副模样怎么经得住?” 说著又掉下眼泪。 莫晨曦安慰道:“就我屋里和婆婆屋里有火盆,其他人都没。” 莫老太太知道女儿不喜別人说何家任何不好,只能咽下满肚子的不满。 “你先躺会,一会喝点粥再睡,我给你两个弟媳说了,拘著小的別往这里跑,让她们也少来,等你好些了再过来说话。” 莫晨曦点头,等母亲出屋,她闭著眼没一会就睡著,迷糊中听到母亲说话声,实在睁不开眼,一直睡。 第7章 好好规划以后的日子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有哭泣声。 莫晨曦醒了,听到何文彦低沉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岳母,大夫说了夫人是沉睡,等她睡够了会醒来。” 莫老太太的声音,“这是累成啥样才会一回来就倒下,病了两个多月,就这样调养的?你何家……” 另外一个声音:“行了,有话出去说。” 这是莫元季。 莫晨曦睁开眼睛,挣扎著坐起,莫老太太惊喜道:“我的闺女,你可醒了,嚇死娘了,你爹一晚上没睡,让大夫一个时辰把下脉。” 莫元季走前一步,探下身,“女婿昨晚来了,也守了一夜,一点没吃喝。” 莫晨曦在母亲的搀扶下坐起,勉强笑下,“让你们担心了。” “醒来就好,先喝点粥。” 莫老太太瞪了丈夫一眼,招呼下人端马桶进来,莫元季和何文彦尷尬离开。 俩人去了书房,何文彦一脸惭愧的说道:“都是小婿的不是,让静宜她娘受苦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莫元季说道:“这话別说,静宜她娘嫁给你为你家操劳是她当媳妇的责任。但是,做为男子,对皇上尽忠、父母尽孝、对妻子尽节、对朋友尽义、对儿女尽责。忠孝节义,不是尽忠尽孝尽义就是好男儿。 “静宜她娘是因为你才对你母亲孝顺,她生的孩子姓何,你难道不应该除了夫妻情分更要爱护她一些? “我知道你觉得她丟下婆家回娘家不是贤惠媳妇,让你母亲为了你何家一家人操劳。” 莫元季说到何家人三个字重重,他儘量不多说女婿,儘量让女儿日子好过些,可是何文彦一来就是抱怨口气,女儿病成这样,回来就昏迷不醒,女婿没有问一句,反而抱怨女儿扔下一大家子不管回娘家。 这他不能姑息,真当莫家破落了忌惮女婿是个从五品? 也不好好想想女婿能走到今天是莫家出的力。 “可是静宜她娘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还是你以为你娶的媳妇是铁打的身子、喝了药第二天就能生龙活虎继续为何家操劳?” 何文彦站起来受训,这是他当了莫家女婿老丈人第一次如此训斥他。 他后悔听了母亲所说,说夫人身体好转,面色红润,母亲还说,好像何家烫了她的脚似的著急跟著亲家母走了,东西也没带,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家让女儿大归呢。 何文彦最近衙门里事多,家里一团糟,他做事出了紕漏,挨了上司的训斥,回到家夫人带著一儿一女回娘家了。 听了母亲的话他是一肚子火,这个节骨眼上夫人只顾自己,没说帮著母亲料理家里琐事。 他倒要去莫家看看,也听听岳父怎么给他交代。 没想到来了之后,夫人昏迷,岳母哭泣,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何文彦也是大吃一惊,大夫不是说静养就会没事吗?母亲不是说夫人高高兴兴走的吗? 他守了一夜,这会听岳父训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静宜她娘醒了,听说在何家有两次差点醒不过来,她才多大?三十五岁!儿子没娶亲,女儿没出嫁,如果她这么去了,我倒要去你何家问问,我好好的闺女嫁到你何家过得是什么日子让她早早拋下儿女走了。是她狠心还是你何家不近人情?” 何文彦低头,莫元季深深呼出一口气。女儿醒了,他也不能太过,女儿终究还是要回到何家过日子。 “你怎么当个好儿子是你的事,我只心疼我闺女。以后还有类似情况,我莫家人不怕別人说閒话,大不了你和静宜她娘析產分居!我莫家养得起外孙,静宜她娘两个兄弟只有心疼长姐,不会嫌弃。” 何文彦一惊,如果夫人和他析產分居,那让他在外人面前如何抬头? “岳父,都是小婿的不是,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对静宜她娘没有外心,只是衙门事多,忽略了家里。岳父放心,小婿知道错了,定会多加爱护夫人。” 莫元季心里冷笑,正因为你没有外心还容著你当女婿,要是你宠妾灭妻,我让你何家打回原形。 他温和道:“我也是被静宜她娘嚇坏了,当父亲的,女儿就算当祖母了也放心不下。刚才是我说的过了,你理解下,你也是当爹的人了。” 何文彦陪笑道:“岳父教训的是,小婿都记下了。” “静宜她娘醒了,你也早点回去,吴郎中要是问,你就说回乡下看我来了。” 何文彦一惊,他从来没听岳父提起认识他的上司吴郎中。 幸好一直对岳家恭敬,对妻子敬爱,从没觉得自己升到从五品就瞧不上妻子。 都是母亲的话还是影响了他,以后要少听母亲发牢骚。 何文彦走之前去看了妻子,见她面色比之前还要灰暗,只是眼神有光。 他心里不舒服,这是回娘家了才有了精神? 何家哪里亏待她了? 但他一点不敢流露,温和的拉著夫人的手,又是一惊。 夫人的手何时成了这样? 没一点肉像……鸡爪子。 这时他心里內疚,真正的心疼夫人,都是为了何家,夫人如此操劳才会变成这样,难怪岳父发火。 莫晨曦听著何文彦说著软和的话,表情带著点愧疚,还流露出心疼。 她想,原身会为这感动吧。 可惜她不是原身。 但,彼此也不是仇人。 就当她换了个工作,换了个上司,不同的是,她有股份,她能自己做主。 她也想了,三十五岁的中年妇人,有儿有女,儿女都没成家,她和离回娘家弟媳哪里会愿意,再嫁一个人家还不是要操劳? 真以为能遇见一个霸总爱上快绝经的我? 不如留在何家当原配。 何文彦走之前让她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家里。 莫晨曦微笑著说好。 真心的说好,她可不担心何家。 何文彦以为夫人还和以前一样,心中有他,始终对他充满爱意,瞧那微笑,多甜蜜。 莫晨曦舒心的躺下,比在何家舒心多了,没人在她耳边说何家又怎么了。 不听吧,想知道。 听了吧,具有强迫症的她恨不得张口指挥一下。 如今好了,眼不见为净。 好好规划下以后的日子。 第8章 两个字,活该! 莫晨曦在娘家確实如莫老太太说的,不让人打搅她,两个弟媳也是她躺了两天后才一起来探望。 莫新志的媳妇周氏,个高身材比较健壮,娘家是走鏢的,能嫁到莫家当长媳,是她舅舅和莫元季认识。 莫家人有个缺点,那就是个子比较矮,莫晨曦估计原身也就一米五几,不过这里的人不如现代人平均身高要高。 莫元季和莫老太太都个矮,还都偏胖。莫新志一米六几,莫新荣比大哥高点,也不到一米七。 反而何家人偏瘦高,何文彦有一米七,何文梁高个几公分。 莫晨曦怀疑父亲看上何文彦,首先是他个高。 一米七算个高,有点可笑。 莫晨曦在现代都有一米六八,在女人里算个高的。 莫新荣的媳妇李氏,娘家父亲是举人,她个子不算高,但也比莫晨曦高。 两人都拿著补品,说话小心翼翼,估计周氏的嗓门大,她说快了就捂嘴。 李氏偏柔和,眼睛弯弯,说话也斯文,毕竟是读书人家出来的。 莫氏为长姐,她出嫁后弟弟娶媳妇,又不经常回娘家,两个弟媳一看就和原身不熟悉。 態度恭敬,一是因为莫氏是大姑子,二是因为莫氏好歹是誥命夫人,在她们眼里属於高大尚的大姑姐。 莫晨曦態度温和,说话儘量表示亲切,两个弟媳有点受宠若惊,眼里放光。 莫晨曦怀疑原身在弟媳面前或许不经意表现“贵格”,不然她不会稍微表示亲切,弟媳会如此反应。 原身不仅傻,还呆,还笨。 靠著娘家,用自己陪嫁补贴婆家,还在娘家弟媳面前摆谱,到头来累死了,婆家还嫌你不够努力。 两个字,活该! 莫元季也在和老妻说女儿活该。 “给她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好强,劳心劳力,她得到什么?让她別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说她是长媳。长媳就不要命了?如今倒好,有没有人感激她?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好?哼哼!没准还抱怨她怎么会生病,怎么不带病料理內宅?” 他越说越气,一拍桌子,“何文彦还埋怨她把何家拋开光顾自己,我真是眼瞎了把女儿嫁给他!不是为了汕洛静宜他们,真想让他们析產分居,让他何文彦自己能耐去吧!” 莫老太太也气何家,气女婿,但更气自个女儿。 “说这些有用吗?静宜她娘死心眼,一心向著女婿。唉!看在外孙外孙女面上,咱就多担待点,回头我多劝劝闺女,都这样了,別再执拗,自己身体要紧。 “我看她像是明白过来,不然这次不会爽快跟著我回来。还有,廖妈妈说她不再让陪嫁铺子往她这里送银子,说以后再说。这就是让何家为难,没了那笔银子,何家更紧张。就让他们为难为难,不然觉得咱闺女该著补贴他们一大家子。” 莫元季说道:“我已经让於掌柜把店铺关门,几十年给何家送银子,静宜她娘不在,何家指不定自己去收,到时候说静宜她娘说的。” 莫老太太呸了一口,“我看女婿好意思去要银子,他真要去,我让大志把银子送到他衙门,看他要脸不?” 大志是莫新志,莫晨曦的大弟弟。 莫家老夫妻没猜错,蒋老夫人交代儿子去莫氏陪嫁铺子去拿这两个月的盈利。 何文彦吃惊坏了,像不认识母亲一样看著蒋老夫人。 他知道夫人用她的陪嫁铺子补贴家用,但是夫人自己愿意。婆家张嘴去要,要是別人家,他要说声无耻。 可是母亲正在做无耻的事情。 蒋老夫人见儿子的表情,说道:“怎么?你不知道静宜她娘铺子的银子一直是咱家用著的?” 何文彦说道:“我知道,静宜她娘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所以我感激她。可是那是她的陪嫁铺子,娘让我去要银子?” 蒋老夫人辩解道:“她的陪嫁还不是在她生的孩子身上?以前都拿了现在拿又如何?这不是因为她生病看大夫了太多,娘有办法也不会让你去。” 何文彦都要气笑了,“我何家的儿女要靠媳妇的陪嫁来养活?我娶的媳妇生病我不付银子难道让莫家付银子?娘这么会算帐为何不找舅舅要养我们哥几个的费用?” 蒋老夫人气急,一拍桌子道:“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看看帐面上还有多少银子?你往公中交的不够你拿出去的,你让娘生出银子来吗?” 何文彦也气,他一个男人从来不管內宅之事,以前家里和和气气,妻子料理家务井井有条。 为何弟媳弄得乱七八糟,到母亲这里又是连家用都没有。 三弟不在家,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种事不能和外人说,丟人。 和二弟更不能说,让他看笑话。 蒋老夫人见儿子不去,只好派身边的妈妈去一趟,可是妈妈回来说铺子关门了。 蒋老夫人又是一拍桌子,怒道:“这是要和离?难怪把莫氏接回去,我看他莫家要把给何家生了四个娃的老闺女嫁给谁!莫家以为他闺女是二八娇娘吗?赶紧和离!” 在门外的何静宜气得哆嗦,母亲病成这样外祖家接回去照顾,母亲的陪嫁铺子这么多年贴补家用,到头来祖母还这样说母亲。 她转身跑了。 何文梁刚好外出回来,看到哭著跑走的侄女,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 先去母亲那里,蒋老夫人见小儿子回来,嘘寒问暖,让他回自己院里休息。 何文梁回去后听范氏说大嫂被莫家人接走了,大侄女留下来帮著母亲料理家务。 他以为是不是大侄女惹了母亲不高兴挨了训斥,想去安慰下大侄女顺便说说她。 何静宜见三叔劝说她不要和长辈计较,要多体谅。 她一股脑说了为何,说她受委屈她不会哭,她是为母亲哭的。 何文梁惊呆,面对大侄女他羞愧,为母亲的做法和说辞羞愧。 他等著大哥回来,把母亲派人去大嫂陪嫁铺子要钱没要著说的话让大侄女听到都说了。 何文彦…… 哥俩面对面,羞愧。 第9章 借印子钱 何文梁说道:“我想法拿点银子回来,不能让母亲为了银子著急。” 他无法亲口说出不能让母亲为了银子脸面都不要了的话。 何文彦更是难堪,他想去借银子都没地方去借。 他去母亲那要了帐本,挑了夫人管家时的几个月的记帐,又看了夫人病之后最近两个月的记帐。 汗顏! 母亲说夫人看病钱多,可是这些年母亲的零嘴比吃药费多了去。 他想起自己多次给夫人说,母亲对你会像亲闺女一样。 母亲怎么对亲闺女的? 一听说妹子有病,急忙让夫人准备补品,还要带点银子,轮到儿媳病了嫌弃吃药钱。 岳父训斥他,他还有些不服气,她对夫人怎么了?他没心没宠妾灭妻,把整个家放心交给夫人,从没三天两头过问。 这会觉得岳父训斥得对,他作为一家之主,竟然家里变成这样。 何文彦合上帐本,为银子发愁。 有个舅舅,他不问你借银子都是好事,岳家?张口把自己脸面丟完了。 问同僚借?更是让人笑话。 还是先借印子钱,等三弟弄到银子加上马上发的俸禄再还上。 何文彦刚去借了银子回来,莫元季当天就知道了。 也是巧,何文彦去借的那人乾爹是宫里一个太监,他有次见过莫元季和乾爹喝茶,想一想还是给乾爹说一声。 莫元季黑著脸,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个孝子,为了孝敬他娘,要把一家子逼上绝路吗?一两百银子还去借印子钱,真有本事!” 他转头吩咐老妻,“派人去京城何家一趟,只拿礼物不拿银子,告诉静宜,一个子也別拿出来,她要是心疼她祖母她父亲,那我们算白教了她,和她娘一个德性。” 莫老太太急忙安排心腹婆子坐马车去京城,转过头来见丈夫还在生气,劝道:“女婿摊了那样的娘,你让他咋办?” “他咋办?他难道不知道他娘那个德性?他是长子,是一家之主,他能万事由著母亲的性子来?什么男子不过问內宅,他是装糊涂,他是逃避!想著有媳妇去应付他娘,处理好了,是他娶的媳妇好,处理不好,也是媳妇的责任,他还是个孝子! “我是真后悔,不该把女儿嫁给他,当初梁太监劝过我,不要把人脉资源都给了女婿,我想著梁太监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懂家族的姻亲关係,女儿过得好哪能不提携娘家不帮著他兄弟? “女婿他娘还知道家里有个好吃的,想著她娘家兄弟,可是偏偏咱闺女……” 他摇摇头。 他自知两个儿子不是科举的料,才给女儿相中了何文彦,说起来也是投资。 女婿能做到从五品,他明里暗里费了多少人力財力物力? 可是何家老太太认为是她儿子有本事,女婿也觉得是他自己的能耐,包括女儿都这么认为。 合著他何家蒸蒸日上,和他莫家一点关係都没有? 女婿他母亲的嘴脸,好像是莫家低了何家一等。 他明白当初梁太监说的话,女婿好了,他孝敬他的亲族,提携他的兄弟。 只有你自己儿子好了,才是你莫家的。 莫元季早就深深明白了,所以这些年让老妻少补贴女儿,以前女儿回娘家,在两个弟媳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像她嫁的男人多有本事,瞧不上没本事的兄弟媳妇。 莫元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恨世上没有后悔药买。 越想越气气自己,气自己生的女儿,可是女儿病成这样又心疼。 他深深嘆口气,道:“你告诉大志,盯著女儿的铺子,何文彦还不上银子,利滚利他拿什么还帐?静宜她娘知道了肯定会偷偷卖了这个铺子,到时候让大志找人悄悄买下。” 他在京城当了这些年官,虽然是个正七品,但也不是一无用处的废物。 给女儿挑的陪嫁铺子,位置好,隨便做个买卖都有盈利。 “要是女儿偷著卖铺子补贴何家的亏空而不告诉咱们,这个女儿也养废了,以后她爱咋地咋地,只要她活著不让汕洛他们有后娘就行。” 莫老太太流出眼泪,她明白丈夫的意思,这么个好铺面,女儿为了女婿拿出来卖了,又死要面子不给娘家说,没说把这个好铺面卖给自己兄弟。 她心疼女儿,也得为儿子考虑,为这一大家子考虑。 当天晚上,莫家人谁也没想到何文彦的三弟何文梁来了,不仅人来了,还带了礼物和补品。 莫元季在前厅招待亲家侄子,何文梁跟著女婿来过这里,接触此人后,遗憾,女婿要是像他弟弟就好了。 何文梁是为了弥补母亲做的事,也替兄长做事,谁让他有个死脑经的大哥呢? 大嫂被娘家接走,大哥空手追过来。 他一听,真想糊大哥一脸狗屎。 气死了。 所以他想法借的银子,没给母亲,先去莫家。 母亲和大哥不认为何家是受了莫家惠顾才有今天,何文梁可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母亲老糊涂,大哥傻得不开窍,或者是自负,不肯承认就不是莫家为他铺路了吗? 又傻又倔。 何文梁一直赔笑,一口一个世伯、伯娘,不仅给莫家二老带了礼物,给莫家的每个人包括小娃都带了礼物,还给大嫂买了一些贵重补品,上等燕窝都有一斤。 莫元季还和以前一样热情招待,非要留何文梁在家吃饭,让两个儿子亲自作陪。 “我知道你母亲掛念静宜她娘,你回去给你娘说让她放心,静宜她娘回来那晚昏了一晚上,醒来之后一直是她娘陪著,她两个弟妹每天换著样给她做吃的。 “孩子也甚好,昆哥跟我读书,音华跟著她大舅母学著做吃的,说要孝敬亲娘。” 何文梁脸红,又诚恳地说道:“拜託世伯了。” 莫元季眼里闪著泪光说道:“侄子別说那话,是我亲闺女,我不心疼谁心疼?我和你伯娘商量了,不行我搬回京里住,离得近,也能让静宜她娘时不时回娘家补补身子。” 这话说得,像直接给了何家一巴掌,何家的媳妇要靠回娘家才能补身子? 何文梁只能赔笑。 第10章 我还在乎他何家? 等何文梁走后,莫老太太埋怨丈夫,“你干嘛当人面说那话,这不是让人难堪吗?” 莫元季说道:“我以前就是考虑的何家的面子,考虑女婿的面子,考虑女儿会不会难做,才养成他们一大家子目中无人,拿我莫家当穷亲戚。以后女儿我都不想管了,我还在乎他何家? “我贴何家的那些我不会留著给我莫家子孙?何家的何文梁算是个明白人,我就是要告诉他,我莫家以前不出声,不是我们傻,是我们顾忌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女儿让他何家糟践成这样,我还顾及什么?” 莫老太太唉声嘆气,丈夫这人平时看著笑眯眯,但是要拿定的主意谁也拿他没办法。 就像当初她不太同意女儿嫁给何家,想著何文彦万一考不中进士,女儿可就要在何家受苦一辈子。 但是谁能想到女婿考出来了,做官也做到从五品,可是女儿同样受苦。 莫元季冷笑,“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人家说嫁女儿娶媳妇要看他爹娘如何,根底不强,你是怎么带怎么扶持也不管用。” 莫老太太没好气说道:“女婿他三弟呢?你不是也夸奖他吗?他和女婿可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 莫元季也笑了,“总有例外,不过还真的要看爹娘如何,只可惜当初何家老三年龄小,要是他当我女婿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当初他的心態何家老三年龄和女儿相当,他也看不中,那会只想让女儿嫁个会读书的好儿郎。 莫老太太派去的人从京城回来,没想到带回来之前给外孙女的银两,外孙女说她身上有银子,见祖母为难父亲为难,她不拿出来良心不安,那还不如身上一分钱没有。 莫元季听了之后点头微笑,“比她娘强。” 莫老太太知道丈夫是认同外孙女的做法,她把银子收起来说道:“我攒著给她,到时候留著当陪嫁。” 她又问丈夫:“静宜的亲事是怎么打算?要不要给女婿说?” 莫元季说道:“再等等,看女婿怎么说,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 又交代妻子別在女儿面前露出口风,如今的女儿眼睛朝上看,对娘家人的话不放在心上。 莫晨曦不知道莫家老两口已经对原身失望,对何家有怨,她所感受到的是浓浓的亲情。 何文梁来了她知道,但没见,毕竟男女有別。 她在想她的陪嫁铺子,听廖妈妈之前的絮絮叨叨当中,她知道铺子所在街面属於中档,中档才適合她做。 太低档了做的点心卖不上价,太高档了,费用太高,她现在缺的就是银子。 有这么一个铺子,能够细水长流,位置好人流量大,只要不是太笨太傻被人骗,经营得当做啥都不会赔钱。 正好现在在莫家休养这一段时间,学做一下点心,娘家人问起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莫晨曦来的那天昏睡一晚,只是身累心累,可是莫老太太嚇坏了,说啥都让他像坐月子似的,在床上躺著不让下床。 之后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才让她下床在屋里走动走动,这几天吃的好,休息得好,脸色没有以前那么难看,有了血色。 莫老太太给女儿端来点心,是核桃酥,莫晨曦皱眉,这里做的点心又甜又腻,还硬。好像点心不甜不腻,就不高档。 或许有好的,她没吃到。 莫老太太见女儿皱眉,心里嘆气,就像丈夫说的,这些年女儿真把自己当贵夫人,每次吃东西都皱眉。 “你尝尝,这个点心是大志媳妇从娘家带来的方子做的,你爹说京里卖的都比不上。” 莫晨曦搂著莫老太太,靠在她肩膀头说道:“娘,我不爱吃太甜的点心,我给娘做点心,让娘尝尝。” 莫老太太心中柔软,女儿很久没有对她这样撒娇了,终归是自己亲生的。 “你有这心,娘很高兴。你只管养病,不用惦记娘,你想吃什么给娘说,娘派人到京城去买。” 她以为女儿是吃惯了京里的点心,嫌弃家里做得不好。 莫晨曦说道:“京里卖的那些点心有什么好?我想吃我自己做的。” 莫老太太拍拍女儿的手说道:“好好,等你养好了身子,娘就尝尝我的曦儿给娘做的点心。” 莫晨曦马上坐正,“那我明天就做。” 莫老太太说道:“还是小时候的脾气,说干什么就想干,做点心多累呀,再等一个月,养好了身子再说。” 莫晨曦心想她可不想浪费一个月,上辈子她会吃,她知道怎么做,她甚至知道配方用料,但是她没有亲手做过。 她必须在娘家休养的这两个月,亲自来做点心。 最起码要有二十个独特的品类,不然开点心铺子和其他的都一样,有什么意思? 还怎么赚头一桶金? 她眼泪汪汪,脸色暗淡,“我知道我之前没有好好孝敬爹娘,这次差点见不到爹娘了。別的我不会,我总要学做几个点心来孝敬爹娘。” 她这副模样又是这种说法,莫老太太心里难受,又是疼。 她搂著女儿说道:“好,明天就做,娘给你帮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莫老太太晚上回到自个屋,给丈夫说了女儿说的话又是掉眼泪。 莫元季嘆口气说道:“你不用哭了,我知道你啥意思,我只是说她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少帮她,又不是一点不管。外孙外孙女总是要管的,身上流著咱们的血。” 莫老太太鬆口气,就怕丈夫犯了执拗,一点不管女儿一家子。 莫晨曦第二天很是兴奋,她想好了第一个就做绿豆糕。 绿豆糕老少皆宜,顏色好看,口感又好,不粘牙不硬,特別是老人家最喜欢,何家的蒋老夫人就爱吃绿豆糕,不过她爱吃那甜腻腻的。 而她要做的,是少无的绿豆糕,现代老人有很多尿病患者又爱吃点心,所以很多糕点铺推出了各种无的点心。 她所任职的饭店每月都会买知名点心铺子的点心让大家品尝,面案师傅、店长和中层管理者一起品尝,想办法借鑑创新。 第11章 终於硬气一回 现代的点心一般按口味有南、北之分,北即为京式,製作时不加任何油脂,入口虽鬆软,但无油润感。 南包括苏式和扬式和粤式,製作时需添放油脂,口感鬆软、细腻。 有些点心很多家庭会自己做,並不是太难,主要是要有材料,比如黄油。这个可以从牛奶中提取。 幸好莫家在乡下,容易找產奶的牛,莫晨曦让母亲派人去买了牛奶,准备自製黄油。 又让大弟去定做一个能手摇的快速转动的打蛋器。 能做出来黄油,大多数点心都需要,口感和味道上就和別家不一样。 莫元季听老妻说女儿要准备的东西,说道:“她要什么照做,给大志一些银子。还有,挑几个你身边的人去帮忙,口风紧点。” 他想到女儿那个铺子,难道女儿要改成点心铺子? 交代老妻什么都不要问,先一切隨女儿。 做绿豆糕还要模具,莫晨曦画了图,让大弟找木匠定做,各种形状,还有一些吉祥如意的字,比如福如东海、富贵一生等。 工具製作要等,莫晨曦让母亲派给她的几个婆子用筷子打蛋白,个个打得胳膊酸胀,她做蛋糕。 这个在现代对於喜欢烘焙的人来说最简单的一道点心,对於古代没有吃过的人来说,稀罕。 蓬鬆、柔软、甜而不腻。 莫老太太首先就是吃了一大块。 “难怪你说京里卖的点心吃不下,你是从哪学的?” 她心里想,没准何家那个老巫婆天天吃,女儿都孝敬婆婆了,没说给亲爹亲娘捎一口尝尝。 屋里坐著的是莫元季老两口,莫新志哥俩,媳妇都没让过来。 莫晨曦慢慢解释道:“我也是第一次做,我上回突然病倒,感觉有人催著我快走,那会我还想著又不是投胎,催什么催? “到了一个桥,一个老婆婆在桥边坐著,还支了一口大锅,锅里冒著热气。老婆婆给催我的那人说汤刚熬好,太热,你们吃块点心歇一会。 “我接了点心,好好看,尝了一口鬆软,想著母亲说年龄大了,硬的东西咬不动,我就问阿婆点心怎么做,阿婆跟我说了。 “这时候有个人来找带我来的那个人,他说去去就回来。我就帮阿婆干活,觉得好奇怪,锅下面没有柴火,怎么熬的汤?汤还冒热气了。 “我也不敢问,只想著多记著怎么做点心。老婆婆说我这么年轻来到这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不知道为何,我心里一酸,爹娘养我这么大,我还没说好好孝敬爹娘。 “当时就想,等我回去一定给爹娘做点心吃。我给老婆婆说了,我虽是女儿,可是爹娘为我操心最多,我出嫁这十几年,忽略爹娘忽略娘家人。 “看到老婆婆慈爱的眼神,我仿佛看到母亲,我抱著老婆婆痛哭。催我的那个人回来,给我说抓错人了,老婆婆说回去吧,回去好好孝敬爹娘。” 她一边说一边流泪。 莫老太太在一旁哭得呜呜的,莫元季也觉得之前自己想的太过分了,女儿差点死,投胎之前想到的却是爹娘。 莫新志哥俩是泪眼朦朧,大姐说的那个老婆婆是孟婆,难怪大姐病成这样,这是去了阴间一趟,身上带著阴气,要不大姐总说太阳出来了要在外面晒晒。 莫晨曦这么说,她是知道古代人最信这个,以后她要做一些什么新鲜的东西,新鲜事都归为孟婆教她的。 包括她的脾气秉性变化,总要有个说法。 ok,通过这次做点心完美解决了,莫家人脸上没有怀疑,全是满满的感动。 莫元季也不问女儿是否拿那个铺子做点心,他心软,但还保持理智,想要看看女婿还不了印子钱那会儿女儿到底会怎么做。 莫晨曦得到了莫家的全力支持,她知道在古代方子是最重要的,听她吩咐,干活的那几个都是母亲的心腹,母亲都没让两个弟媳参与。 她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把点心种类定下来,爭取在年前把铺子重新开张,而且开连锁,让娘家在县城开一个。 这个先不说,等开铺子的时候再说。 不仅是做点心,她又试著做菜,各种煲汤,好在都是她动动嘴,活都有那几个婆子在做。 大夫过几天来诊脉,换方子,又是好吃好喝,除了做点心做菜其他事不让她操心,加上心情好,一个月就长了几斤肉。 不说她在莫家庄过得充实愉快。 就说京城的何家。 蒋太夫人给儿子抱怨,“莫家派人来看静宜,拿些不值钱的自己种的菜,就有一次拿了不到十斤排骨,不够一家人吃一顿的。” 她之前以为把大孙女扣下,莫家会时不时送东西,会给大孙女银子,她问了孙女,孙女说她没银子,都给祖母了。 何文彦兄弟俩听著母亲的抱怨,谁也不说话,都在想莫家只是姻亲,最起码还拿了十斤排骨,虽然跟以前没法比。 但是舅舅家呢,每次来就五百钱的点心,母亲还好意思计较莫家? 何文彦心里烦躁,借来的印子钱一半给了母亲,他留下一半应酬,以前怎么没觉得他每个月应酬要的银子这么多? 他又不好意思向三弟开口问之前说的想办法拿回来点银子呢。 当初他说借印子钱一个月,也算好了利息,可是这一个月马上到了,他拿什么还帐? 印子钱利率可不是个小数目。 何文梁確实借了一些银子,上次去莫家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没等他给母亲,接连两个应酬,买礼物用没了。 他知道媳妇手上有点儿私房钱,可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张口问媳妇要? 蒋老夫人还在抱怨,“静宜她娘啥时候回来?你也不去接她,下个月你舅过生日,礼拿少了也不好看。” 何文彦为了印子钱焦头烂额,这会听母亲还惦记著给舅舅礼物,他忍无可忍,张口说道:“我舅过生日,和我媳妇有什么相干?难不成我媳妇回娘家,我舅生日就不过了?” 何文梁吃惊,大哥何时敢懟母亲了? 不过,他暗暗给大哥伸大拇指,终於硬气一回。 第12章 给儿子纳个二房 蒋老夫人被儿子的话懟的,说了个你,不说了,只是生气。 她是希望儿子把儿媳接回来,到时候儿媳去自己的陪嫁铺子里拿银子,她把手中的帐交给儿媳,以后啥也不管了,还过她有吃有喝的日子。 可是儿子去了一趟莫家,就变得事事懟他,不是还要问儿子要银子,她都要骂儿子一顿,还没怎么样呢,就要忤逆不孝,说不定莫家跟他说了什么。 她说道:“这快要年底了,衙门不是每年年底发双倍俸禄,你能不能给上次说一下,先领回来用。” 何文彦早计划著俸禄留著还帐,再一个还不到日子,他哪有脸张口先支银子。 他没好气说道:“衙门又不是我开的,我说先支银子就给我?” 何文梁知道母亲啥意思,帐面上没银子了,他问道:“哥上回拿回来的银子都光了?” 何文彦猛地抬头看向母亲,蒋老夫人訕訕说道:“隔壁杨老夫人过寿,你说隔壁邻居的,平时没少来往,我了五两银子。你舅来京里买些书本回去,没带够钱,我给了他一些。” 何文彦都要晕倒,舅舅每次来京城都是没带够钱,但从来没见他拿了之后还回来。 平时也就罢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去借印子钱,母亲还无限制的给舅舅钱。 蒋老夫人见儿子白了脸,拉下面说道:“你就这一个舅,这么大老远地来一趟,我能不伸把手?你別忘了,你小的时候,可是你舅手把手教你读书认字。” 何文彦呵呵冷笑,“我舅就抱了我一回,教了我一回,还是喝多了,没把我熏死。娘从我小念叨到现在,娘是让我把舅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吗?” 要是以前母亲说这些话,他从不反驳,他还给三弟说,孝顺总要多顺著,母亲高兴就好。 可是现在他急得冒火,恨不得大街上去抢银子,又是年底,衙门里事也多,平时家里全靠妻子张罗,他从没操心过有钱没钱的问题,有时候妻子抱怨几句舅舅家,他还训斥。 现在自个家都快揭不开锅,母亲大手大脚,给別人过寿送礼五两,给舅舅还不知道给了多少,还让他们准备给舅舅过寿的礼,又不是大寿,年年打著过寿让他们上门去送礼。 所以何文彦一反常態,没一句话好听。 蒋老夫人见儿子这么顶撞她,坐在椅子上拍大腿,“哎哟,活不成嘍,我还没老的瘫在床上不能动呢,儿子就这么对我!我忙乎这一大家子,我图了什么?谁家老夫人不是享清福享受儿子儿媳孝敬,反过来我为你们张罗还要受你们的气! “你们拿绳子勒死你娘吧,把我的尸首送回蒋家,儿子不孝顺我还有兄弟,让我兄弟把我埋在我爹娘跟前。爹啊娘啊,女儿不孝啊,女儿养了王八蛋儿子给你们爭不了气,还让你们被羞辱。哎呀娘啊,女儿养了这样的儿子活著还有什么意思?女儿这就来陪你们。” 她说著站起来,低头就往墙面冲,何文彦兄弟明知道母亲作假嚇唬他们,但也不能站著不管,俩人同时衝上去,抱著母亲,又跪下来。 蒋老夫人又哭又闹一阵,见把两个儿子拿住,才喘著气坐下,这一招还是跟她婆婆学的,之前过得太顺当了,还没用过。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个家我管不了了,你们爱咋办咋办。” 她听儿子说儿媳要等到年跟前才回来,可是每年一到腊月都是钱的时候,各种节礼还有应酬。 莫家精的很,把女儿扣到年跟前,就是想为难何家。 哼!何家有今天靠他儿子,不是靠儿媳靠莫家! “你去给莫家说,静宜她娘要是还不回来,就说我说的,给你纳个二房,帮著料理家务。这商家有的是上赶著把闺女送到跟前的,看他莫家著不著急。” 何文梁说道:“大嫂还病著,要是身体好了,她能不著急回来吗?” “走的时候我看她好好的,不知道她想玩什么样的,以为这样就拿捏住你大哥?她不是病人吗?刚好娶个二房,那也是给她帮忙,不是娶平妻让人笑话,就来个两头大,生下来也是嫡子,到时候著急的还是她姓莫的一家。” 蒋老夫人越想越气,原本以为儿媳走了,她想干嘛干嘛,想怎么钱怎么钱,谁知道儿媳就留下那点钱,哪里都她用的? 自从上次她派人去儿媳铺子要银子,铺子关门,她没要著,那儿媳就是她的仇人了。 儿子也是不中用的,总是计较她给舅舅家钱,那是他亲舅,唯一的舅舅,儿媳妇没了可以再娶,有本事她莫家永远不让儿媳回来。 回头给儿子纳一个商家女。 她可听杨老夫人说了,谁谁谁给儿子纳个商家女当二房,那好东西跟不要钱似的送进来,小儿子成亲的聘礼,都是那个商家给的银子准备的。 蒋老夫人越说眼睛越亮,觉得给儿子娶个二房是个好主意,正好儿媳身子不好,这就是一个好的理由。 这会不能给儿子说,回头她让兄弟打听打听,到时候把人带进来,由不得莫氏不愿意。 一个二八黄大闺女在眼跟前,莫氏快成骷髏头似的,哪里比得上?儿子没准也会心动。 何文彦以为母亲说的是气话,他起身给母亲倒杯茶,说道:“娘,是儿子不孝,都是儿子无能,娘要是累了,先让二房管著,静宜她娘回来再交给她。” 蒋老夫人以前是不会让庶子媳妇插手,可现在巴不得。 何文浦媳妇包氏硬著头皮接了帐,还有帐面上不到的十两银子,她好想哭怎么办? 听说大嫂年跟前才回来,她头皮发麻腿发软,让她拿什么来管这个家? 何文浦没办法,拿出偷著存的私房钱交给妻子,但是在帐面上写上是他二房补贴进去的,看看大哥以后会不会还他,好在大嫂,年前就要回来,要是让他们二房管一年,他也让媳妇回娘家。 第13章 弯弯绕 何文彦知道母亲交给二房的帐面上不到十两银子,他只好又去借了印子钱。 何文梁也想办法借了一些,谁都知道,年底到年前要准备各种节礼,每年的这时候开销都是平时的几倍,哥俩总不能装傻,让二房全部负担。 就这样何文彦第一次借的银子钱还不上,又借了第二次,虽然数目不像別人一千两千的,几百两靠他自己的俸禄两年都还不上。 这可把他急得,又不敢给任何人说,他去了两趟莫家,想著夫人身体好些就接回来,料理家事是次要,主要是想给夫人实话实说。 反正那个铺子也不开了,能不能先卖了还帐,等到以后他赚了钱,再给夫人买个铺子。 夫妻是一体,妻子帮丈夫渡过难关,丈夫以后会更加敬重妻子。 他虽然想得很好,可是每次去莫家,夫人都是歪歪倒倒,虽然比之前胖了,面色红润了,可是夫人说她这次病得了头晕的毛病,一起身就头晕。 岳父对他客气又热情,每次都给马车上装满晒的乾菜,他想起亲娘说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 但他也没法开口让这样的妻子跟著他回京。 莫元季每次在女婿走了之后都冷笑,看到女婿著急又张不开口的样子,他心里就痛快。 他也想了,如果女婿开口向他借银子,他借,但必须写借条立字据,还有利息。 他要让女婿知道,別以为以前莫家帮他是应该的,这次就让他知道莫家是莫家,你何家是何家,有本事你別低头开口借银子。 女婿几次来都没向他张口,他还想著女婿也算是有点儿骨气。 可是等外孙女回来说个事,他气个仰倒,女婿是要面子,还想在岳家要那个骨气,如果自己解决,他还能敬佩,算女婿有本事。 可是女婿竟然装著无意让静宜知道他借印子钱,单纯的静宜急忙回来找她娘想办法。 这是拿捏住女儿对他一心一意吗? 莫元季不动声色,他要看看女儿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眼里只有何家。 莫晨曦听何静宜说何文彦竟然去借了印子钱,不用猜也知道是何文彦故意让静宜知道,她的想法和莫元季一样,这是拿捏原身是个恋爱脑,为他何家鞠躬尽瘁吗? 就像现代有些女的出嫁了,拿著爹妈的血汗钱討好婆家,又和婆家一起嫌弃爹妈给的少。 何静宜年龄小不知道父亲的弯弯绕,她哭丧著脸说道:“娘,这可怎么办?要不我跟外祖父借钱?” 她有点后悔之前把银子都给了外祖母,她哪里想到父亲能借印子钱。多少人家借印子钱家破人亡。 她可以硬著心不管祖母把家管得乱七八糟,但是不能让何家也走向家破人亡的道路。 莫晨曦说道:“有娘呢,你不用著急,你先在娘屋里呆著,娘去见一下外祖父外祖母。” 她去了前院,直接说了何家的情况还有何文彦借了印子钱被人逼债的事。 莫元季当然知道女婿被人逼债的事,是他交代放印子钱的人,他不知道女儿来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张口向他们借银子? 莫老太太看看丈夫,不敢发言。 莫晨曦直接说了她的打算。 “孩子爹知道让静宜知道了我不可能不管,正好,我之前就打算在明面上把铺子卖了,我是想让大弟妹找周家人出面把铺子买了,以后那个铺子就是大弟媳的產业。这会儿刚好用这个理由堵住何文彦的嘴,以后別再指望我那个铺子补贴何家。”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莫元季眼里露出意外。 莫晨曦不好意思说道:“爹,我手头上没有银子,按著行价卖了铺子,还了静宜他爹欠的银子钱,其他的我还要留著。以后何家我还是要管,但是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做那些吃力又不討好的事情。 “铺子卖给大弟媳妇,我出方子,盈利六四分,我拿四。以后的盈利也由爹娘替我保管,不到我和我的四个孩子生命之忧之时绝不拿出来。” 她这样说是给莫家夫妻一个定心丸,免得让他们想她想法赚钱还不是贴给何家。 莫元季说道:“何家那个烂摊子你就是要管手上没银子,还要你这个身体……” 莫晨曦笑了笑说道:“一艘破船一人靠实在是太难,靠静宜他爹?他不拖后腿都算不错。我看他做官也就止步於从五品,没准哪天得罪了人,还被排挤下来。 “何家老三何文梁不错,脑子活泛,人知道好歹,我要试他几回,要是能成,想办法让他把何家顶起来,反正老夫人活著在分家是不可能,总不能靠长媳东拼西凑的支撑一大家子。何文梁能顶起何家,我也轻鬆不用这么累。” 莫元季头一次见女儿说话乾脆利索,而且前后安排妥当,他讚赏地点点头。 “你打算让他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得一步一步来,我回娘家住也是想让何家继续乱下去,让他们知道他们以前有好日子过是靠儿媳,不是靠当家男人。只是没想到静宜他爹添了一这把好柴。” 莫元季笑了,这会他发现女儿像他,欣慰呀,终究是阴曹地府走了一圈,明白事了。 莫晨曦见父亲的笑容,知道父亲是支持她的决定。 “之前我没给爹娘说,是因为我不知道点心我能做成什么样,现在也差不多了,爹让小弟在县城找个铺面,最好是现成的,能赶上年前这一波的节礼。” 莫老太太更是欢喜地看著女儿,女儿把她两个弟弟都没有落下,不像丈夫说的心里没有娘家。 女儿之前是被何家那一摊子乱糟事儿给拖住了,分身无力,才没顾得上娘家。 莫晨曦放低声音说道:“点心铺子还是小的,这个利润少,女儿想开酒楼,女儿还想做酒,爹在京城有没有认识这方面路子的人?” 莫元季嚇一跳,他以为女儿开个点心铺子都是大能耐了,没想到还想开酒楼,还想做酒? 酒的利润可大了,但一般人可做不了,就酒引这一块不是轻易能拿到的,没想到女儿的心真大。 “你慢慢来,先把点心铺子开好,其他的过几年再说。” 他不想打击女儿。 莫晨曦提前说这个,是想给莫家二老一个希望,升官发財,做不了官那就发財,谁不想给儿孙攒下一份家业? 第14章 分担陪睡的责任 莫晨曦把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清楚。 “我这两天不会回去,先让静宜回去给她爹说,过几天我再回去,静宜她爹会猜到我要把铺子卖了。” 莫老太太问道:“那要是女婿不放心让静宜传话说直接交给他去卖呢?” 莫晨曦鄙视一笑,“静宜她爹……死要面子,觉得商贾之事他出面会丟了他的脸。还有就是我亲自卖铺子,是我自愿。” 莫元季哼了一声,“出去借印子钱,他怎么不觉得丟脸?” 莫晨曦笑道:“他低估了他的娘,他以为他娘会省著钱,他以为一个月之內他就会还上印子钱,人不知鬼不觉的谁都不知道。” 她拿出一张草图递过去,“既然让弟媳娘家人出面买铺子,就让弟媳找他兄弟按照这个来修整,动作要快。要是能够將就用,就只换招牌,铺子里的东西全部搬走,铺子有个后院,做点心的工具、人手先全部住在后院,先把年前的这一波银子赚上,过了年,再全部重新修整。” 莫元季欣赏的看著女儿,他可不是那种老古董,女子就该待在后宅,这样有魄力的女儿,是他莫家的骄傲。 莫晨曦在快进入腊月的时候,回了京,把儿女留下,年前再回来,她是想腾开手做事。 何文彦看到夫人回来是大鬆一口气,天天被要帐的人堵著,幸好要帐的人没进衙门,没进何家,他从没对下等人又是作揖又是陪笑,又是说好话,答应腊月初定会还上,他就知道夫人知道了,不会不管。 莫晨曦回来了之后先去见蒋老夫人,蒋老夫人阴阳怪气说道:“你捨得回来了,静宜他爹说你病还没好,坐都做不起来,我看这不好好的吗?” 莫晨曦说道:“原本是一坐起来就头晕,是我父亲到处求人给我找来两颗雪莲,连喝几天,头晕的毛病好多了。” 蒋老夫人一听,雪莲那可是好药材,宫里有个嬪妃给娘家送的就是雪莲。 她立马展开笑脸说道:“娘有时候也头晕。” 要是以往她一说这话,儿媳就会说想办法让娘家父亲再去找一颗。 没想到儿媳说道:“回头让静宜他爹想办法去找,毕竟他现在是五品官也认识不少人。” 蒋老夫人沉下脸不说话,儿子有啥本事她还不知道?从家里往外拿东西可以,从没见他从外往家拿东西。 在一旁的包氏看一眼大嫂,心想大嫂这次病了一场,不再是万事顺著婆婆的人。 真要给大嫂鼓掌,就该这么对婆婆说话。 她管家这段时间来,可是体会了三弟妹那会说的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缺这个少那个,婆婆还成天挑事,还要吃这个吃那个。 她都想,咋不吃死你? 何文彦接夫人回来的。他著急要和夫人单独说话,见母亲给媳妇脸子看,赶紧插话说道:“静宜她娘坐了一路马车,先让她回去躺下休息休息,这万一头晕的老毛病犯了……” 她还没说完,蒋老夫人赶紧说道:“那快回去躺下,”又小声说道:“別人娶了媳妇享清福,难不成还让我当婆婆的去伺候儿媳?” 莫晨曦装著听不到,先把何文彦拿下再说,到时候让他去对付他娘。 她有那个精力去赚钱,难不成像斗鸡似的天天跟个老傢伙斗来斗去,懟来懟去? 一进他们自己院子自己屋里,何文彦殷勤地扶著夫人在床上半躺著,张口就问:“铺子卖了吗?” 莫晨曦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何文彦一下脸红了,他是装著无意透露给女儿,让女儿去给妻子说的,他问这句话就表明他是故意,他料到夫人要卖铺子。 莫晨曦转眼露出著急发愁的表情说道:“静宜悄悄过来跟我说,她都急哭了,我又要背著娘家,不能让爹娘知道,只能让廖妈妈夫妻俩悄悄把铺子卖了,这么著急出手,低於二成卖的。” 何文彦遗憾,那个位置多好,可惜了。 他一本正经给夫人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夫人,以后为夫会给夫人再买一个铺子。” 莫晨曦故作深情道:“夫妻一体,铺子再好也比不上你我感情。” 她说著都想吐,没办法,要哄著这个二傻货为她出力。 “就是以后母亲要问那个铺子,该怎么给她说?” 何文彦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说我在衙门做事失误亏空了一笔钱,你只好把铺子卖了给我补窟窿。” 莫晨曦点点头,她也打算让何文彦这么说,要不然她的铺子好端端地卖了,总得要有一个说法。 以后没有她铺子的贴补,何家的生活要降一个档次,靠他们哥三个的俸禄,能过成啥样就过成啥样,正好也把那点一些用不著的多余的閒人处理了。 没那个家底儿,摆什么谱? 蒋老夫人眼高手低,又装门面,何文彦死要面子活受罪,二房装傻,三房何文梁是个明白人,可是他又不是老大,不能事事冲在前头,刚好有原身这个傻货,其他人谁愿意多出力? 何文彦从夫人手上拿了银子,总算把印子钱还完了,那是大鬆一口气。 年跟前有夫人在,他就不用焦头烂额想办法。 家有贤妻就是好呀,等年初二回莫家,要好好感谢岳父,是莫家把女儿教得好。 他夜里没去姨娘那,虽然不能和夫人恩爱一番,但也要表示丈夫的情意。 莫晨曦什么都想到了,就没想到她还要尽妻子的责任,陪睡。 她可不想和何文彦滚一个被窝,一是嫌脏,二是,没感情呀。 看著何文彦深情款款,还俯下身来想给她深情一个那个,她一阵反胃,推开他呕吐。 把刚吃的一碗餛飩全吐了,顿时屋里一阵酸臭。 莫晨曦拿出手帕,掩著嘴说道:“对不住,我肠胃不好,相公还是先去姨娘那歇息吧。” 何文彦闻著屋里的味道,也差点想呕吐,既然夫人让他去姨娘那,那他就去,不是他嫌弃夫人生病体弱他当丈夫的不陪著。 莫晨曦等下人把屋子收拾好,又开了窗散了屋里的气,回去躺下,她要好好想一想以后怎么拒绝何文彦,不能回回都呕吐吧? 她不知道蒋太夫人也要给她添个姐妹,分担她陪睡的责任。 第15章 当眾摊牌,以后她说了算 第二天莫晨曦主动派廖妈妈去找了二房包氏要对接帐目。 昨天回来包氏对她殷勤的巴结的笑,又欲言又止,又一脸难为情,最后始终什么也没说。 莫晨曦知道包氏巴不得赶紧交帐,看她刚回来,才没好意思张口。 既然打算回来就接手,她没必要再拖延,也算给包氏解了围。 两个多月的帐目,没一会就看完了。 莫晨曦是边看边冷笑,別的不说,就拿她的药钱来说,范氏管帐支付了一半,蒋老夫人管帐不到一个月,药钱欠著,交给包氏,欠著。 包氏交过来的帐目,药钱还是欠著。 合著都等她回来自己付药钱? 范氏和包氏倒也识趣,个人的开销没有记帐,二房三房儘量减少开支。 蒋老夫人明知道府里这种情况,並没减少多少开支,点心铺子的结帐和平时差不多。 幸好她要开点心铺子是暗地里,不然不够何家包括蒋家人吃的。 莫晨曦要重新管家,不能就这样接了帐本稀里糊涂继续当以前的何莫氏。 晚上一起聚在蒋老夫人那吃饭,算是迎接她回来的第一顿饭。 范氏怀孕已经过了头三个月,何文梁扶著她进来,包氏小心翼翼牵著孩子们跟在丈夫身后,来了之后就在蒋太夫人身后服侍。 吃了饭蒋老夫人让孩子们回去,和蔼地说:“老大媳妇回来了,娘总算放心。这个家还得靠老大、靠老大媳妇,老大媳妇当年怀静宜他们姐弟四个那也是管得好好的。” 这话是暗地里敲打三太太范氏。 范氏低头,刚好手挨著丈夫的腿,她狠狠拧一下,何文梁差点叫出声,皱眉忍著。 “过去的就不说了,这也该过年了,咱何家也要欢欢喜喜过个年,孩子们的新衣也该做了,不然出门拜年也不好看。” 老百姓还知道过年给孩子做件新衣服,何况何家? 蒋老夫人借著孩子来说,她最近几次出门穿的以前旧衣,深怕哪个眼力尖地看出来。 何文彦这次没出声,老二何文浦巴结地说道:“那也得是先给母亲做。” 包氏气得恨不得踹丈夫一脚,她管帐时没给婆婆做,大嫂一回来就提出给母亲做新衣,要点脸不? 这不是说她不孝顺? 何文彦也横了二弟一眼,合著不你二房的钱,你倒是大方。 二弟刚才说的话,平时都是他奉承母亲说的,只不过这次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第16章 让我去偷还是去抢? 莫晨曦见蒋老夫人被儿子懟得直喘粗气,心里冷笑。 这也是她卖了铺子帮何文彦还印子钱了,何文彦才会懟他亲娘,不然,也得说要先孝敬老人、府里困难咱自个先把药钱付了。 什么我们?还不是莫氏拿自己的银子或者拿莫家的银子来付帐。 这就是她为何要替何文彦还印子钱的原因,要让何文彦在他跟前矮一截子,要让何文彦替她出头解决他亲娘。 有人要说以前何家也是靠莫氏,为何何文彦没在她跟前矮一截子? 那是也是莫氏傻,她心甘情愿付出,让別人觉得她的付出是应该的。 何文彦清高又要面子,他下意识地忽略他了莫氏的钱,忽略他何家了莫氏的钱,如果莫氏和他对帐他可能早就恼羞成怒对莫氏冷暴力了。 而这一次不同,他亲娘不节制的费造成他去借印子钱,又实打实地被人追债,实打实地在莫氏面前低下头伸手要了银子,又使了手段,利用了长女,他在莫晨曦面前心虚又难堪。 上辈子的父亲就是这样,莫晨曦早就了解这种人的心態。 莫晨曦装著头疼掐了掐眉心,“原本我爹娘想让我在乡下住到年跟前,我是不忍静宜他爹为难,拖著病身子回来。我爹说没我何家照样该吃该喝过得挺好的,说我拖著病身子回去让静宜她爹腾出空来照顾我,说年跟前衙门里事多,让我也別回去添乱了,是我非得要回来。” 她把帐本往前一推,“我怕是管不好,母亲经验足,有母亲在家坐镇,等我养好了身子,跟著母亲学学,传个话递个话,还是行的。” 蒋老夫人抿嘴不说话,儿媳妇说的话是不管帐,只干活,难道让她管帐回回吩咐儿媳妇:你把银子拿来? 这话要传出去,她还在怎么在左右邻居面前抬起头? 何文彦也好气呀,以前夫人管家月月往里添银子,那是因为她是长房长媳,可是夫人病了几个月,药钱都不给她付,还指望她像以前一样? 以前是夫人陪嫁铺子赚的银子贴补家用,现在陪嫁铺子卖了,让夫人拿什么往里贴? 缩减开支不是应该的吗? 他知道母亲为何不愿意,因为母亲销得最多。 何文彦黑著脸,“你们谁要是不愿意,谁接过帐本管这个家。” 蒋老夫人这时才说一句:“你们是长房,管家不是应该的吗?” 何文彦说道:“是应该,可是也要看实际情况,要是帐面每个月收入只有十两,却让我长房负担三十两的支出,娘要说这二十两让我从哪拿出来?让我去偷还是去抢?还是去问舅舅借?” 蒋老夫人心里嘀咕,不是有莫氏的陪嫁铺子吗? 但是她不能当著儿媳妇面赤裸裸的说出来。 何文彦站起来说道:“就这么办,从今年开始不要那么铺张,谁要是有多的应酬,个人负担。” 其实很想说母亲,你想补贴舅舅家,你拿你自己的私房银子。 他等夫人站起来扶著夫人先回房,不是他多么向著媳妇心疼媳妇了,是一分钱难倒了英雄汉,马上过年,各种节礼,他和二弟三弟年初二回岳家的礼物,小孩添新衣,就帐面上那十两银子能够干什么?还得靠他夫人。 回到屋里,他言语表示大力支持夫人,莫晨曦趁机说道:“我看家里养的閒人太多,主子都快吃不上饭了,还留著这么多下人做什么?马车和车夫要留下,这是老爷的门面,留著够用的人,其他的想法另外安排。” 何文彦一听马车留下,其他的他不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然后他就去了母亲那里,说了莫氏陪嫁铺子卖了。 蒋老夫人一听莫氏的铺子卖了大吃一惊,铺子经营如何她打听过,盈利比儿子的俸禄多十倍都有。 蒋老夫人一阵痛惜,“她怎么能卖得那个铺子呢?你应该想法借点银子,让老二老三凑一点也不能借印子钱呀。” 何文彦没好气说道:“我是想从公中挪用一点,再让二弟三弟帮忙借点,可是那会是母亲管家,母亲说又给舅舅家又是应酬隔壁过寿没钱了,我不能全指望二弟三弟,只好去借了印子钱,印子钱利滚利,越欠越多。” 蒋老夫人恨得牙痒痒了,她咋不知道印子钱利滚利? 难怪莫氏要卖铺子,她又怪儿媳,“铺子生意这么好,卖铺子干什么?她咋不知道问她爹先借,回头有了再还。你可是莫家女婿,你好了,莫家不是跟著沾光?莫氏还是自私,没把我何家放在心上。” 何文彦如今可是见识了母亲竟然如此的不讲道理,以前三弟说过母亲的不是他还训斥三弟,母亲养大我们不容易,我们就顺著他又如何。 他耐著性子解释,“我借印子钱的事情,是我给静宜她娘说谁也不要告诉,朝廷有规定官员去借印子钱,立刻革职。” 蒋老夫人还在辩解:“你是莫家女婿,他能往外说吗?还是没把你当数,只想著沾光,有事就躲著。” 何文彦压著火说道:“就算我岳父不会说出去,但我借印子钱在我岳父面前就有脸了?莫氏生病回娘家调养身子,是我何家的媳妇,娘管家怎么没说给莫家送点礼过去?娘没考虑我在岳家的脸面?我舅家小娃过个生辰,娘就催著莫氏派人送礼,说不能让我们哥几个在舅家丟了脸面。在母亲心里,儿子在岳家丟的脸就不是脸?” 蒋老夫人別过脸不吱声,儿子想得对,要是莫家知道了,她也没脸,以后在莫家亲家面前矮一头,反正是儿媳偷著卖陪嫁铺子,她还是在莫家面前高高在上的誥命夫人。 瞬间理解了儿子为何偷摸让孙女回去给她娘说而不是问莫家借银子。 还是儿子想的长远。 想明白了的蒋老夫人在听儿子说家里要裁员,也就同意了,只是说道:“我院里的人不能动,娘老了,多几个人伺候,也是你们当儿子的孝顺。” 何文彦看著桌子上的炒黄豆,母亲才五十多岁,吃黄豆嘎嘣嘎嘣脆,比他牙还好。 他说道:“娘身边留四个丫鬟,两个婆子就可以了,其他的母亲要是想留月钱自己付,难不成还让我去借印子钱?” 蒋老夫人说道:“这该大过年的卖下人让別人怎么想?” “静宜她娘说了不卖,愿意留下来的,让她们先去庄子里。” “去庄子不用给月钱了?” “静宜他娘已经安排好了,今年先这么地,明年过了年,在庄子里养猪养鸡,咱家人吃之外,还可以拿出去卖。总不能閒养著他们在庄子里吧。” 蒋老夫人又算以后给兄弟给不了太多银子,那每年给几头猪给些鸡,也行。 同意了儿子说的。 第17章 这样的日子过得不痛快 莫晨曦原本想把府里的閒人给卖了,后面想一想,在年跟前卖人確实不好。 何家有个庄子不大,可以让这些人去庄子里养猪养鸡,將来可以卖给“开酒楼”的人。 她知道一个点心铺子不能让她过上躺平的日子。 她让廖妈妈给大房二房传了话,主子跟前留四个丫鬟两个婆子,姨娘是两丫鬟一个婆子,少爷两个小廝,小姐八岁以上的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何家三兄弟因为在外有事做,还是两个长隨,让他们两房自己安排人,把裁掉的人员名单交给她。 而她这边,廖妈妈一家是原身出嫁从莫家带来的,她让廖妈妈夫妻去庄子,一是给其他人看,她和大家一视同仁,她的陪房妈妈一样去了庄子。 二是庄子那块也要有负责人,交给廖妈妈夫妻。 廖妈妈一女二子,长子廖达安一直伺候何汕洛,这两年何汕洛住在东林书院,廖达安又跟著他父亲后面当个帮手,跑一跑何家对外面的採买。 廖妈妈的长女廖秋燕十岁开始伺候何静宜,今年十六岁,也是预备以后当何静宜的陪房,未婚夫已经选好,是何家的下人,年底成亲。 莫晨曦首先给她院子里的要被打发到庄子上去的人画大饼: “最近你们也知道我病了这一场,歇了这么几个月,確实无力打理內宅,可是我是长房长媳,只要没倒下,我就得坚持。大家先跟著廖妈妈去庄子,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有另外的打算,也可以私下找一下廖妈妈。” 她思前想后,要有人不愿去庄子,不卖人,就像红楼梦里的给了卖身契,不要赎身银子,结个善缘。 “你们放心,跟著我的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在庄子里,只要我好了大家都有个好前程。我没说话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恐怕將来让你们想回京城你们还不愿意呢。” 廖妈妈在一旁说道:“你们捫心自问,我们夫人嫁进来之后,亏没亏过你们哪一个?” 院里站著的下人互相看看,確实,夫人从来没有像別的府上的管家主母,为了缩减开支,时不时找藉口剋扣下人们的月钱。 这只是身边伺候的下人了,厨房减掉一半,房的人去掉,谁喜欢种自个种;针线房的人减掉一半,总之平均下来差不多减掉了一半还要多。 主要是以前何家从蒋老夫人到何文彦都好面子,原身又让他们洗脑的觉得丈夫做到从五品该有那个排场,所以家里的下人过量。 实际中又没有可以排场的交际,很多下人都是閒著。 这个事情很快,两天之內搞定,廖妈妈夫妻带著人去了庄子,隔壁邻居的不用问谁都知道何家的情况,也知道莫氏生病回娘家休养,肯定是莫家给莫氏出的主意。 有隔壁邻居背后笑话蒋老夫人是那乡下土包子拾了个金子,不知道怎么排上好了,她要是个明白人,也不会让长媳年纪轻轻劳累成这样,用自己陪嫁铺子补贴婆家十几年。 何家所有人都很配合,蒋老夫人只是在儿子面前嘟囔了几句,也不敢训斥儿媳,就怕长媳撂挑子不干。 她琢磨著自家缺银子,莫氏又不肯像以前那样往里贴,那就像她想的,给儿子纳一个商家女当二房,看儿媳以后说什么。 家用不够你没本事补贴,有人愿意,正好让儿媳休养,儿子的二房管家,到时候她再买一些新人进来,不然她都没脸出门应酬了。 是关於纳商家女当二房的事情,她只是听说,又不能去找外人办,还得交给弟弟弟媳帮著张罗。 眼看著进入了腊月,莫晨曦操心铺子的事,她让廖妈妈买了一头骡子,每天进城一趟。 冬天庄子里没什么菜,餵的鸡下的蛋也不多,就在附近农家收一点鸡蛋、乾菜和肉啥的每天送进来。 她为的是让廖妈妈以后给她说点心铺子的情况。 铺子取名五芳斋,那个位置人流量大,之前关门这么长时间,又突然改为点心铺子,肯定有人好奇,会进去买一些回家尝尝。 所以她也不会搞什么试吃或者其他促销,只做飢饿销售,新式点心每天只做一定数量,之后要买就要预定。 开业那天选在了腊月初八,腊八腊八,喝粥吃点心。 腊八那天,何家熬的腊八粥,点心是让厨房里自己做的,腊八也算节,比平时多了两道肉菜两道素菜。 莫晨曦回来后继续管家,不能让伙食大幅度的缩水,上面有老夫人,二房有个孕妇,三房有个孕妇,孩子们都小,在饮食缩水那就不太像话了。 再一个莫晨曦她自己就是从来不会亏嘴里的,现代活蹦乱跳的她都好吃,別说如今她还需要补身子。 腊八那天,莫晨曦坐立不安,虽然知道生意不会太差,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里是古代,她担心如果生意好,再被人盯上。 关於这个,莫家父亲让她放心,说不能白在京城混了二三十年。 半中午的时候,廖妈妈过来了,从庄子里抓了几只鸡带过来,说是给主子添菜。 蒋老夫人头一回仔细打听庄子的情况,猪有几只鸡餵了多少,每天下蛋多少。 廖妈妈在何家待了十几年,怎么不知道老夫人的意思,那是计算要给她娘家弟弟。 她说的数目也是只够何家自己人吃的,又说打发的人去庄子天天吃咸菜。 “年前买什么都贵,夫人说了过了年再抓些猪崽,鸡仔也是开春才有,天冷孵不出来。今天带来的几只鸡其中还有两只是乡下人进城要赶集卖,我拦住了,便宜卖给我的。想著给老夫人还有我们夫人煲鸡汤补补身子。 “老话说得好,什么人参海参都不如自个家养的鸡煲汤补身,月婆子一个月喝鸡汤孩子餵得胖胖。” 蒋老夫人跟著附和几句,心里却想,那是穷人没钱才那么说。 她因为儿子做事亏了空才忍著过这种日子,不然早就敲打儿媳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她过得不痛快。 第18章 来了一个找事的 廖妈妈奉承蒋老夫人,又赶紧去见夫人,让女儿秋燕守在门口。 莫晨曦著急问道:“怎么样?人多不多?” 廖妈妈两个眼睛发亮,激动地说道:“多,我一大早就在对面守著盯著看,铺子开门后有人好奇,进去买了一些,后面有一半人拐回来再买,买的都是新出的点心。有人再来卖没了,按照夫人说的预定。有的人当场下了定金。” 莫晨曦放下心来。 预定也是要看当天能做出来的量,不能因为生意好定一堆,又做不出来,那不就是砸招牌吗? 铺面掌柜和人手全是大弟媳周氏娘家的人,明面上的东家是周氏的表弟表弟媳,她那表弟小时候生病,后面个子就不咋长,娶的媳妇五大三粗,拎丈夫像拎小鸡儿似的,长得不算难看,但也不好看,这也是挑中他们两口子的原因。 拋头露面做生意,女东家不能婀娜多姿,不然尽招閒汉了。 廖妈妈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是压低声音,“我也看见莫家太爷和大舅爷在不远处盯著呢,县城里的铺子也是今天开,二舅爷在盯著,看这架势年前就能赚一笔银子。” 莫晨曦开心地笑了,无论赚多赚少,只要能赚,她自己也有信心,娘家父亲对她也有信心。 她想开酒楼靠自己本钱没有,人脉关係没有,还要背著何家,只能和娘家合作。 主僕两人正欢天喜地,门外丫鬟的声音,“夫人,二姑太太来了,老夫人让夫人过去一趟。” 莫晨曦和廖妈妈互相看看。 二姑太太是何文彦同母妹妹,何文梁的姐姐,莫晨曦穿过来之后就没见过这个二姑子。 廖妈妈叨叨,说这个二姑子和老夫人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就是老夫人想法补贴她娘家,二姑太太是想法用娘家补贴婆家,討好婆家。 之所以原身病了她不来是因为回来占不著便宜,多少的不能空手回娘家,所以找各种理由不回来。 廖妈妈小声对莫晨曦说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知道腊八节给娘家送礼来了?” 莫晨曦没带廖妈妈过去,让她赶紧走,免得老夫人张口让廖妈妈从庄子里直接给女儿婆家送东西。 她去了之后,见三十出头的妇人夫人笑嘻嘻地望著她,一看长相就是老夫人的亲闺女。 “大嫂,听说你回来了?病好了?我是欢喜地掉眼泪,刚还给母亲说呢,大嫂可是我们何家的功臣。” 莫晨曦不知道她如此奉承是打了什么主意,突然想到点心铺子,难不成是为了点心而来? 但是婆婆不可能不跟她说那个点心不是她的了。 她微笑著客气几句,何氏可真能夸讚人,夸她气色好、皮肤好、精神好。 莫晨曦心里吐槽,她夸得越多一会儿提的要求也就越多。 果然,何氏接下来说道:“刚才我听到一个消息,嚇我一跳,是我那个妯娌从街上回来说嫂子的铺子改做点心了,生意那个好啊,排队都排不上。我赶紧回来问娘,娘说铺子嫂子卖了,多可惜呀,那么个好位置,怎么就卖了呢?” 蒋老夫人在旁边拽拽她,已经跟女儿说了是什么原因卖的,她还在这可惜。 莫晨曦淡淡一笑道:“是啊,你大哥也说可惜,我现在想一想心都痛,可是那时候著急用钱,你大哥说那会问二妹能借上银子,我就不用卖铺子了。后来想著不能连累二妹难做,也就没张口。” 何氏一愣,大嫂何时这么说话了?难怪母亲说大嫂这次病了一场,回娘家后被娘家教唆的,不像以前那样。 铺子已经卖了,她这会儿说点好听的。 “是啊,我听了都著急,大哥那会怎么不问我张口呢?要是张口怎么滴我也得想办法帮大哥。” 莫晨曦说道:“多谢二妹,我把这话说给你大哥听,刚好他说要想办法买个铺子还我,二妹肯帮忙,你大哥肯定千谢万谢的。” 何氏瞪大眼,张大嘴看向母亲,大嫂这么伶牙俐齿了? 蒋老夫人说道:“行了,过去的事別提了,这个铺子你卖给谁了?你二妹想让你帮个忙,买一些铺子里的点心,她拿回去给他婆婆尝尝。” 她心里也不高兴,女儿一来就张口让儿媳妇想办法去买点心给她婆婆,没说给亲娘孝敬一口。 莫晨曦惊讶道:“卖给谁了我也不认识啊,是找的牙人办的,我都不知道他们要开点心铺子,我还以为继续做胭脂水粉呢。” 何氏著急说道:“你派人去牙人那问一问嘛,你是原主家,这新东家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我都给我婆婆打保票了,说肯定会拿回来一份点心,要那种新出的鬆软的像发糕一样的,叫什么富贵糕。” 莫晨曦为难道:“你看我这身体也不方便出门,廖妈妈刚走,要不这样,等你大哥回来让你大哥去打听一下。” 何氏嘟囔道:“等我大哥回来都什么时辰了?天黑去哪找人?这不是让我在婆家没面子吗?” 莫晨曦故作好奇道:“不就是一个卖点心的吗?出钱还买不了点心,那家的点心还能比得上桂香他们家的?二妹不行去桂香买一点,母亲最喜欢吃桂香铺子的点心了。” 何氏何曾想过要自己拿银子买点心,原本就是想让大嫂出钱,现在听说那家点心还真是拿钱现买不上。 “我妯娌说那家新出的点心的都卖完了,要预定才行。” 莫晨曦故作不解说道:“那就预定呀,就算你大哥能找到人,总不能人家为了谁单独做一份吧。” 蒋老夫人在旁边说道:“既然说这么好吃,老大媳妇你派人给娘预定一份。” 莫晨曦含笑答应了,她会派人去定,当然是定不上。 还想把她当成以前的莫氏,不可能。 她已经给周氏交代了,何家人去定,一定是定不上。 以后还得加上一条何氏要去订点心付银子可以,欠帐没门。 廖妈妈给她说了,以前的胭脂水粉,何氏可没少占便宜,回回去都是白拿。 第19章 害我在上司面前丟尽了脸 第二天何文彦从衙门回来,好奇地问莫晨曦知不知道卖了的铺子开了点心铺子。 莫晨曦说道:“昨天就知道了,是二妹回来让我想办法联繫铺子的新东家,给她婆婆家现买一些点心过去。我说不认识新东家,等老爷回来了让老爷去打听一下。二妹不高兴地走了,母亲让我派人今天去铺子预定点心,可是东家说最近十天的都已经预定完了,母亲也不高兴。” 莫晨曦抱歉地说道:“老爷,现在不像以前,铺子已经不是我的,新东家我也不认识,以后二妹想去铺子里记帐,新东家要是不愿意,我也说不上话。” 何文彦不是不知道他二妹的德性,动不动就去铺子拿一些胭脂水粉,他总给夫人说二妹在婆家不容易,我们当大哥大嫂的能为她做脸,她在婆家也好过一些。” 可是现在铺子不是夫人的,又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卖了铺子,二妹厚著脸皮回娘家拿东西,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再让夫人为了二妹的婆家去联繫新东家,他张不开嘴。 他故作淡然说道:“她想孝敬她婆家她自己想办法。” 莫晨曦说了声好,何文彦犹豫的表情,半天才说道:“娘那边明天再派人去预定,能预定哪天的算哪天的。” 莫晨曦还是说了一句好。 儿子和女婿不同,岳父要是给女婿一个脸色,他能记恨一辈子。自己的亲娘,再骂他再折腾他,到头来他还是心疼他亲娘。 不过换成女儿和婆婆也是如此,只不过女婿不用奉养岳父岳母,儿媳你逃不开。 第二天正好是何文彦休沐,莫晨曦专门让蒋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去排队预定,只买了一些店里现有的点心,说新出的点心到年前的预定完了,年后铺子要关门重新装修。 何文彦诧异,生意这么好,他看向夫人眼神是可惜。 莫晨曦笑了一下说道:“要不说买卖看谁做,我要是开点心铺子没有方子,得把买卖做亏本。” 何文彦沉思,心里想不知道这个买卖背后是谁?真要做出京城头一份,背后没人也保不下。 昨天他在衙门里听吴郎中说工部的姜员外郎好像在打听这个铺子,看来要对那个铺子下手了。 刚才夫人说的没好方子要赔钱,何家就是有好方子背后没人一样留不住。 以前的铺子只卖些中低档胭脂水粉,也没人盯著,好歹他是员外郎,一般等閒人也不敢打主意。 夫妻俩坐著各自想各自的,门口丫鬟回稟,老夫人让他们过去,又小声说了句:“二姑太太回来了。” 莫晨曦嗤笑,原身生病没见她来一趟,为了点心接二连三回娘家,难不成还要娘家为她专门开一个点子铺子? 夫妻二人去了老夫人那里,见何氏眼睛红红,脸上有个巴掌印子,蒋老夫人一脸怒容。 莫晨曦嚇一跳,这是因为没给婆家买到点心,被婆家打了? 何氏的婆家还不如何家? 何文彦怒道:“妹夫打的?” 何氏抽抽搭搭摇摇头道:“不是。” 说完还瞪了一眼莫晨曦。 莫晨曦奇怪了,招她惹她了,她瞪自己干嘛?总不会是她娘家莫家人打的吧? 何氏不哭了,咬牙切齿说道:“今天我派人去买点心,东家说预定,那我派人拿了钱去预定。” 说这话好理直气壮,好像她拿钱预定多给点心铺子面子一样。 “去的人说预定的点心都订完了,年前都没有。我那妯娌阴阳怪气说以前铺子是何家的,新东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还说哥是员外郎不过如此的一些话,我气不过,就去了点心铺子。” 莫晨曦还以为她气不过和她妯娌打起来了呢。 蒋老夫人在旁边说道:“你就应该去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连朝廷官员都不在乎了吗?” 晨曦看向何文彦,不用任何表情,他自己都一脸难堪。 何氏还在愤愤不平地说:“我去了之后就要说要买点心,买新出的那几样,卖点心的说现在只有货架上摆的,其他的点心要定都要等年后。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家铺子以前是我哥的,是何家的。那人说怎么听牙人说,这个铺子是何家儿媳陪嫁的,和我们买卖交接也是儿媳妇的人,何家人都没出面,难不成是何家儿媳妇偷著卖婆家的铺子?要是这样她要去衙门状告。” 何氏看大哥的脸逐渐变黑,又赶紧解释道:“我还不是为大哥著想?一个商家还无法无天了,我解释了铺子是大嫂的陪嫁,又低三下四说就算不把我哥放在眼里,看著我大嫂是原东家的份上给我订一份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不付银子,那人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她这会儿呜呜哭了,边哭边对何文彦说道:“大哥不能让別人就这样打你的脸,妹妹我可是为了大哥才被一个商家欺辱,我为娘家出气,我袒护娘家,大哥要是不为我出头,让我在婆家怎么抬头?” 蒋老夫人竟然也在旁边流出眼泪,“文彦呀,这可是何家的脸面啊,说出去你在衙门同僚中怎么抬头?” 门口有个人接话道:“確实让大哥无法抬头,我们何家的脸都让二姐丟尽了!” 莫晨曦回头一看,是何文梁站在门口,他脸上是恼羞、羞愤、愤怒。 脸上的顏色,快五彩繽纷了。 何氏一见是三弟,瞪著眼睛站起来,“你就这么和姐姐说话?我怎么给大哥丟人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嫌弃你姐夫连秀才也考不上。这还不是娘家给我挑的人家?你不给大哥丟人?有本事你也考个进士当个五品官?” 说完趴在蒋老夫人肩头大哭,“都说出嫁女有娘家兄弟撑腰,这就是我的好兄弟!娘,你可得要给我做主,不然我没法活了!” 何文梁恨恨说道:“有本事在你婆家这般去闹腾,回回被別人激的跑娘家来撒什么泼?你回娘家撒泼娘惯著你大哥忍著你,可你跑到外面耍威风。你上次害了大哥没脸,这次还要害何家没脸,害我在上司面前丟尽了脸!” 第20章 发疯一样的何文梁 蒋老夫人心疼女儿,更在乎儿子的前程,她急忙问道:“你二姐做什么了?” 何文梁恨恨说道:“今天我和上司出门办事,路过一家铺子。我上司听人说这家点心很不错,晚了还要预定,那就去预定一份。我跟著上司下马车,发现是大嫂的陪嫁铺子,门口围了好些人。 “我急忙挤进去,见二姐和女东家在爭吵,二姐一口一个我哥是员外郎,你一个商家竟然不放在眼里,信不信我把你的铺子砸了?我不知道咋回事,大嫂的铺子怎么换人了? “我听周围人议论,说人家掌柜的开始一直在赔礼道歉,是二姐越来越囂张,非逼人家给她现做一份点心。有个婆子旁边说你娘家大哥是从五品,我主家是正五品,也没敢让人砸铺子。 “二姐见周围人向著东家说话,她恼羞成怒,张口说女东家不知道投靠了哪个府上的爷们才开了这个铺子,早晚更有后台的人物抢了你这个铺子让你人財两空。女东家给了二姐一巴掌,直接把二姐打了一个转圈。 “这时候有一个婆子嘲笑二姐,你不是说之前是你嫂子的陪嫁铺子吗?那人还停顿了一下,说那投靠了哪个府上的大人物呢?店里人哄堂大笑。” 何文彦铁青著脸,火气发向兄弟,“你就任由她胡说?” 何文梁说道:“我刚想衝到里面去拽二姐,车夫把我拉住,我上司已经上了马车。上司是给我留脸面,难道我还要留在这儿和二姐一起出丑? “送完上司回来刚进门,听到二姐竟然顛倒黑白、胡说八道。我要是听別人说的,二姐指定说別人冤枉她了,別人是看她不顺眼。我是她亲弟弟,我冤枉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要是胡说八道,说错一句,让我以后穷困潦倒,要饭到二姐门口,二姐你也別给我一口饭吃!” 何文梁都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响。 何氏见三弟见到她在铺子里撒泼的场面,她不为刚才的事情辩解,矛头又指向三弟。 “你还是我亲兄弟吗?你看到別人欺负我打我一巴掌,你怎么不为我出头?我是说错话了,可是我是你亲姐姐,我被人打了,你面上有光?” 何文梁咬牙切齿道:“活该被打!谁要这么说我太太,我不止打她一个人,我连他男人一块打!” 何氏站起来走到三弟面前把头一伸,“你打!打我!当著娘的面你打我!” 何文梁紧紧握著拳头,何氏得意地又走到何文彦跟前,同样把头一伸,“大哥打我!让娘看看外人欺负我,我自家兄长兄弟,一样欺负我!” 何文彦如她所愿,啪的给了她一巴掌,那个重,听声音都听得出来。 何氏捂著脸,嘴角流出血,转头扑向蒋老夫人,“娘!大哥他打我,我活不成了!” 蒋老夫人站起来推开女儿,走到何文彦跟前,拍打著他的胳膊。“她是你亲妹子,有话不好好好说?你打她干嘛!” 何文梁冷笑道:“大哥为啥不能打她?她在外面所言所行,让別人暗指大嫂如何,大哥如果不动手,他还是男人吗?” 莫晨曦心里给何文梁伸大拇指,他是弟弟,他要是动手打何氏,在古代站不住礼,老夫人要是和他闹,他只能下跪赔罪。 何文彦就不一样,他是长兄,长兄为父,他可以教训弟弟妹妹。 他如果这次不出手,莫晨曦从心底更看不上他。 何文梁这次是气坏了,对二姐不再客气。 “你就是何家的搅事精、搅屎棍,大嫂对你如何?你嫁人陪嫁何家拿不出多少,是大嫂拿出她的陪嫁银子,拿出陪嫁铺子挣的钱给你凑个嫁妆。你当我那时小,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冤枉是大嫂背后说了什么,咱家这个情况,娘装傻子,你也跟著装傻?咱家是大哥慢慢做官起来,可是这里面谁的功劳最大?是大嫂! “大哥的俸禄够不够母亲一年吃点心的吃零嘴的?这么一大家子费从哪来?是大嫂一个人里外张罗、是大嫂的娘家帮衬。不是大嫂,你能每年到铺子里拿胭脂水粉討好你的婆家人? “就这样你在娘跟前说大嫂一句好话了吗?你刚才在娘面前指不定怎么埋汰大嫂。你没良心,娘难道也没良心?娘能过上如今的日子,还不是因为大嫂?是靠我们哥仨?是靠二姐?” 何文彦见他越来越激动,厉声呵斥道:“你少说几句!” 何文梁突然流泪,他使劲捶胸口,“大哥,我不说难受!大哥在外兢兢业业,大嫂为了这个家,病得差点没有命,还靠回自己娘家调养。 “二姐她回来看过大嫂一眼了?她问候过一句?她说她忙,婆家有事,她出不了门,这会买点心她怎么能出门了? “咱们家以前是什么样你们都忘了?你们忘了我忘不了!是大嫂嫁进何家,我才能继续读书,才能考上秀才。我为什么不继续读书了?让大嫂一人养著我何家这么多閒人吗?我读书考举人考进士,我们几个大男人就靠大嫂一个妇人吗? “娘不让二哥读,娘也知道读书要钱,大嫂嫁进何家娘给了大嫂多少银子?二姐出嫁二哥和我成亲娘给了大嫂多少银子?別人没良心,我何文梁不能没有良心!” 莫晨曦听著何文梁接近吶喊的声音,心里发酸,何家人不都是个个狼心狗肺,还有一个人知道原身的辛苦,体谅原身的辛苦,甚至怕连累原身而放弃学业。 难怪她认为何文梁的资质要比何文彦强,为何止步於秀才? 因为体谅一个外人的不容易而放弃学业,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是有品格的人。 何文彦低头,不敢看太太流著泪的眼睛。 何氏还在呜呜的哭。 蒋老夫人也被儿子的模样嚇著了,说道:“娘不是不明白,娘对你大嫂也像亲闺女……” 何文梁抹了一把脸,“像亲闺女?二姐嫁人娘嘱咐二姐盯紧了二姐夫的屋里人,可是对大嫂却说要贤惠,別霸著男人让人笑话。娘怎么不怕二姐霸著二姐夫让人笑话了?” 蒋老夫人脸一红,恨不得给儿子一茶杯,有这样揭亲娘短的儿子吗? 她看儿子的眼睛像要发疯一样,不敢再说话。 这会儿的莫晨曦不能装傻,既然有人给原身发声,她不能装没事儿似的。 她站起来,捂著脸哭著跑出去,免得老夫人再对准她,让她表態什么婆媳一家亲,她对儿媳像亲闺女。 第21章 早晚寒了心 等莫晨曦跑出去之后,蒋老夫人才恨恨对小儿子说道:“你有啥不能背著人说?你跟娘说,娘难道不知道好歹?” 何文梁说道:“娘要是知道好歹,不会把二姐惯成这样,不会啥事都听二姐的挑拨。我为什么要背著大嫂说?我就是让大嫂知道,何家不是全是没有良知的人! “如果二姐嫁的人家像我们何家一样,吃二姐的喝二姐的,靠二姐来养活一大家子,婆婆还嫌弃二姐做得不好,娘能容忍吗?我们兄弟能容忍吗?大嫂是为了占我何家便宜才容忍这一切吗?莫家是为了让大嫂在婆家好做,是为了侄子侄女才一直没为难我们何家。 “不要说什么何家好了他莫家也沾光,何家比以前好了,沾光的是蒋家,是何家的亲戚,莫家沾到什么光了?女儿的陪嫁铺子都让婆家给卖了,有个二姑子还没脸没皮只知道索取。” 何氏听自个兄弟这么说她,马上瞪眼睛,“你为莫氏打抱不平,她还不是从娘家拿东西来补贴婆家?凭什么她行我不行?我像她这样补贴婆家了吗?娘家给我陪嫁铺子了吗?娘家每月给我银子了吗?我不过是吃了点拿了点你就不愿意,你要是莫氏的兄弟,你是不是还要把莫氏打杀了?” 蒋老夫人跟著说道:“你二姐说得对,咱家又没给你二姐陪嫁铺子,莫家哪次来不是整车整车的东西送过来?莫氏生病不都是莫家给的药材?你们当兄弟的又给了你二姐什么?” 何文梁看著糊涂的母亲,不讲理的二姐,他摇摇头,对大哥说道:“大哥,你是老大,你就由著母亲如此糊涂、任由二姐蛮不讲理?” 何文彦这才对何氏说道:“以后你少回娘家,少给母亲胡说八道!你在婆家上躥下跳回到娘家还是如此,难不成娘家散了你就得意了?” 何氏拉著蒋老夫人的胳膊,“娘,你看大哥,这是不让我回娘家看娘了?” 何文梁对大哥失望,他说道:“你们就这样吧,早晚让大嫂寒了心你们就舒服了。” 何文彦一愣,蒋老夫人不愿意了,“她能嫁给你大哥是她的福气,她有什么好寒心的?她要没本事趁早让位!” 何文梁看著不再出声的大哥,转身出去了。 他今天为何当著大嫂的面这么歇斯底里,他总觉得自从大嫂生病之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那种淡淡的,有种疏离,包括对他也是。 他无意中听到媳妇和她的陪房说,摊了这样的婆家,大嫂早晚心寒。 范氏说大嫂没准这次真的心寒了,这样的婆家,让谁不心寒?把命都搭进去,没一个关心她。 何文梁承认自己自私,今天他故意如此,好让大嫂知道,何家还有人知道好歹。 再一个,他確实替大嫂打抱不平,確实看不上二姐的嘴脸,还有母亲的不知好歹。 如果说大嫂寒心,最主要是因为大哥,大哥为了面子,对大嫂的付出、莫家的帮衬,视而不见。 他想不通大哥的脑袋瓜,好像不提,他何家就没大嫂的钱,没接受过莫家的帮忙。 母亲口口声声说什么大哥是靠自己当上了员外郎,大哥不知道他岳父用了多少人脉? 装傻这些事情都能抹去? 今天他这么大喊大叫,要是平时大嫂早就热泪盈眶,阻止他不要说,还要为母亲二姐说话。 可是今天大嫂並没有,只是最后红了眼眶,范氏说得对,大嫂寒了心。 蒋老夫人等小儿子出去后,对长子说道:“不要听你三弟胡说,他今天发疯。” 然后又使劲拍了坐在她旁边女儿的胳膊,“还有你,那个铺子已经不是你大嫂的了,你以后少去。你婆家谁要吃,让她们自己去买。” 她还故意使劲拍两下,好像表示她並不娇惯女儿。 又对儿子说道:“你回去哄哄静宜她娘,就说我骂你二姐了,你二姐就是这张嘴不好,让静宜她娘別计较,娘今天可是向著她骂了你二姐,没说她一句。她也是有儿子闺女的人,等女儿出嫁儿子娶媳妇进门,她就理解娘的不容易。” 何文彦也没点头,也没回答,走出去了。 回夫人那,丫鬟说夫人有些不舒服,去了张家医馆。 莫晨曦那会回自己院子,感觉有点不对劲,急忙进屋一看,身上来了。 原身小日子不调,以前时常找张大夫的妻子余婆看诊。 古代女子妇科方面的问题,老百姓人家是熬著,有点经济基础的会找稳婆或者医馆的懂些医理的医婆看诊,还得背著人。 莫晨曦一下想到以后怎么拒绝当妻子的责任,她换了衣服带著个婆子去了张大夫医馆。 一进去先让张大夫把脉,开了个保养身子的方子,她又难为情的说想见下余婆。 张大夫的媳妇姓余,一般提出要见她的都是看妇人病。 莫晨曦见到余婆,说了自己两个月小日子才来,余婆一直给莫氏看诊,知道她身子什么情况。 她把了脉,看了丈夫开的方子,说道:“我不用另开方子,就喝这个方子吧,喝上半个月,再来把把脉。” 看见莫氏点头,接著说道:“我看夫人比上次见,不仅气色要好,脉象也好很多,听我家的说夫人回娘家,歇了一个多月。” 莫晨曦含笑说道:“是,这才回来没多久。” “我之前就劝过夫人,自己的身子要紧,家里事是忙不完的,你要是倒下了,他们有嘴会吃饭,心疼你的只有你爹娘。” 莫晨曦站起身,轻轻福下身,“多谢,我知道您这话是为我好。” 余婆赶紧站起来,还礼,“夫人不嫌弃我囉嗦就好,我也是有闺女有儿媳的人。我可不像有的人,只心疼自个闺女了,儿媳有事装看不见。她也不想想,一家子要靠是儿媳支撑著。” 莫晨曦还是笑一下,这原身有多傻呀,让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以前莫晨曦对这类事生气那些不要脸的人,现在是生气当事人。 要不有一句话说可怜人之必有可恨之处。 她觉得莫氏是自找的。 第22章 有些病是男人传来传去 余婆见莫晨曦没有像以前一样,一说这方面抬腿就走,又小声说道:“女人啊,有儿子闺女,又到了这个岁数,男人爱找谁找谁,这两年好好吃药好好休养,身子调养好了再说。万一以后来个老来子,身子也能撑得住。” 她看妇人病几十年,各种事都见过,有个女子体弱,丈夫不纳妾可她一人祸祸,连生几个孩子,一命呜呼!回头孩子落后娘手里。 有的家里有妾室,可是当家主母只盯著男人有没有进妾室屋里,傻。 有些病就是男人传来传去的。 余婆往前凑一下,小声说道:“我就不说是谁了,有家夫人怕婆婆给她男人身边塞人,才小產没满月就和男人同房,后面身上哩哩啦啦,一个月二十天都不乾净,一两年都是如此。你说,她费那个劲干嘛?到头来,男人身边还不是有妾?让我说妾和自己的命相比算什么?” 莫晨曦虽然是现代女子,但是她现在身处莫氏这种环境之下,她真的赞同余婆说的话。 有人会说她没志气啦,她自己犯贱啦,她为什么不想办法和离了,和离另创一份天地啦。 要不然遇见一个霸道王爷眼瞎耳聋鼻子不通气爱上一个下面哩哩啦啦不断的她啦。 或者是一个人独美大放异彩啦。 莫晨曦穿来之前不是十几岁,现代家庭各种琐事奇葩还少吗? 她这次来就是想把话引到夫妻方面,没想到余婆自己说了。 她故作害羞说道:“或许人家夫妻感情好,男人进了屋当妻子的总不好拒绝吧。” 余婆愣住了,难怪以前她要说什么莫氏抬腿就走,这莫家怎么教女儿的?夫妻之事,莫氏竟然如此天真。 “男人进屋了,你让丫鬟去冲一杯红水,男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再说一下来我这开了药,要吃个一年半载的,谁都懂啥意思。” 莫晨曦那眼神余婆看了心疼,娘家人离得远不在跟前,婆婆哪会心疼儿媳。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可怜呀,莫氏这个年纪竟然连这些都不懂。难怪上次病的差点死,家务事靠她,家里有三个姨娘,又对这方面不懂,可不是长年累月的把身子给糟蹋了。 莫晨曦给的诊金比较多,余婆又说了一句,“夫人好好歇歇,两年以后想生再来找我。” 意思是这两年別和丈夫同房,两年后再说。 莫晨曦心里放下了大石头,这两年可以不用尽妻子陪睡的责任,两年后她不信还挣不上银子,到时候给何文彦买个扬州瘦马,让他都想不起来去正房。 莫晨曦出了医馆大门,看到何家马车在门口。 见何文彦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脸上有著殷勤的笑,“夫人来也不说一声,今天我休沐陪夫人一起过来。” 莫晨曦心想,真跟现代的父亲一模一样,要是哪天献殷勤,绝对是他的亲人做错事了,或者他自己做错事了。 就这样他都是埋怨的口气,怎么没给他说一声? 他是个好丈夫好男人,是你没给他机会表现他有好品德。 莫晨曦想装笑都装不出来,淡淡说道:“妇人的毛病,你跟著来怕也是不方便。” 何文彦没法接话,还是殷勤的扶著夫人上了车,马车上谁也不说话。 莫晨曦是不想说,怕自己忍不住要喷他。 何文彦是不知道说啥,夫人病了之后,他几次给夫人低声下气,夫人都没给他好脸色,长这么大他还不会哄女人。 还是莫晨曦先开了口。 “余婆说我这个方子要吃个一段时间。” 何文彦明白提余婆就是妇人身体的毛病,夫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以后晚上不用去她那儿了。 不知为何,他也鬆口气,男女敦伦要心情舒畅,他像报恩似的去夫人那他也彆扭。 他关心的说道:“该吃药吃药,需要什么补品告诉为夫,为夫想办法买回来,身子要紧。” 莫晨曦回答了个是,不吱声了,只要他明白就好。 何文彦有些失望,夫人还是生气了,要是以前会说不用麻烦老爷,她自己会去买。 想一想好像是夫人生病之后,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说话。 难道三弟说对了,夫人对何家寒了心? 就算因为母亲和二姐的原因,那也不应该对他这个丈夫寒了心呀。 除了这一次借了印子钱卖了夫人的铺子之外,他没做错任何事情,纳妾也是夫人同意,平时他去姨娘那儿也是夫人身子不方便,或者是夫人劳累疲倦,初一十五他都是按照规矩去了正房,哪怕他什么也没干。 如果是因为母亲和二姐,夫人就有点小心眼了,就算二姐做的过分,有什么给他当丈夫的说,还至於因为这点小事就对婆家寒了心,给他当丈夫的甩脸子? 这么一想何文彦没了刚才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心態,恢復以往淡然神色。 到了家门口,何文彦扶著晨曦下马车,腰板挺直,夫人下了马车他就鬆开手。 莫晨曦下了马车,也没理何文彦径直进了门,回到自己的院子,刚喝了一杯茶,没见何文彦跟著,反而门外丫鬟说三房老爷和太太来了。 何文梁夫妻过来,身后的婆子手上捧著两个礼盒,何文梁就像刚才在老太太那的事没发生一样,他微笑说道:“这两天跟著上司出门办事,上司赏了我一些补品,我给大嫂拿来,大嫂让张大夫看看,能用得上也不用去外面买了。” 莫晨曦看著跟著他的范氏一脸幽怨,估计是上司听说范氏怀孕给了一些,却让小叔叔送给她了。 “我这里不用,拿回去给三弟妹吧,三弟妹正好要补身的。” 何文梁说道:“鈺儿他娘那里也有,大嫂说我把我当亲弟弟,我也把大嫂当亲姐姐,別和我客气了。” 说完扶著范氏就走。 范氏是幽怨,丈夫给大嫂的补品不是上司给的,是拿她私房银子买的。 丈夫说这也是为了她好,大嫂要是真寒了心,趁著这次二姐闹事、大嫂身子还没恢復好,大嫂再撒手不管家,她怀著孕家里乱七八糟怎么养胎? 范氏已经过够了前几个月乱七八糟的日子,只好拿出自己的私房钱。 莫晨曦不是占人便宜的人,她也明白何文梁是什么意思,能看在他的份上,对何家对他亲娘他亲二姐多担待。 她等廖妈妈来的时候,让廖妈妈买了差不多钱的、適合妇人產后补身子的药材给三房送过去。 也不知道何文彦从哪听说了这事儿,巴巴的跑过来夸奖她做得好,这才是长媳的风范。 莫晨曦牙齿咬住舌头,因为很想喷他一句:你何家长媳的风范就是自己拿银子补贴你兄弟姐妹? 何文彦是自动忽略公眾帐户上没多少银子、夫人的银子从哪里来事情,他只觉得三弟说的不对,夫人心里有他,正因为有他才会对他的家人做的周全。 第23章 有人想谋夺点心铺子 莫晨曦目前解决了两个问题,点心铺子顺利开张,何家对於她接手內宅並立下新规定全体不吱声。 接下来就是另外的问题。 点心铺子她只考虑怎么新出点心,这个对於她来说不是难事,半年后点心铺子能赚到预想的银子,她才能提出和娘家联手开酒楼。 这个对於她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后面的问题主要还是何家。 何家因为何文彦出的事卖了她的铺子,暂时还能消停点,可是接下来是原身的长子和长女的亲事,一个聘礼一个陪嫁,这两块对於目前的何家来说,可是两大笔银子。 她不想自己傻乎乎地拿出来,也不想让原身的儿女因为这个而定不了好亲事。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为人家打算。 莫晨曦一开始是看上了何文梁是个明白人,又有情有义,但是要怎么帮他,还没想好。 她不想和他合作,只想扶他一把,这个要等下回见到莫家父亲,问问他的建议。 点心铺子如莫晨曦所想,开门红,五天之后又推出两道新点心。 如此这样,免不了有人盯上 高门大户还不至於为了小小的点心铺子,就急头白脸的动手,人家也要面子,在乎名声。 但是有一个人,想出手了,就是和何文彦平级的工部姜员外郎。 姜员外郎有个妹妹是宫里的太妃,曾经得宠过,生了位公主。他也是因为妹妹,恩萌补官做了这个员外郎,而不是像何文彦通过科举考中进士后一步步身上来的。 不要以为有姐妹在宫里当嬪妃,娘家就辉煌腾达了,是互相成就。 嬪妃在宫里得宠,还能给娘家人一些东西,失宠之后或者升级为太妃,那就需要娘家人给银子,好上下打点。 姜家那也是焦头烂额,姜太妃只生了一个公主,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她想再生一个皇子,没有心想事成。 人往往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姜太妃抱怨娘家不给力,要是她手头银子多,敬事房的人打点好,能在皇上面前多提几句,她也多能伺候几回皇上,也有机会生下皇子。 姜家也是因为出了个姜太妃,才有了今天,底蕴家世都不入流,高门大户看不上一点蝇头小利,姜员外郎看得上。 他派人每天在店铺外面,记录进去的人,算了一下利润,再算一下,要是同时开上几家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如果以前铺子还是何家的,他和何文彦认识,总还不好意思。 现在这个铺子后面会是谁家的,他没打听著,只是说外地来的一对夫妻开的,女东家是南方口音。 那天何员外郎的妹子去铺子大吵大闹的事,他也听说了,何氏还说什么早晚让人占了铺子,姜员外郎笑了。 是啊,他不动手早晚有人动手,那还不如他先动手。 他派人定了点心,两天后又专门找了街面上閒汉的婆娘,那种能哭能闹能满地打滚的,再加上姜家几个婆子去了,还抬著一个捂著肚子的哼唧小儿。 去了之后就说吃了铺子里的点心出了问题。 莫家人早准备著呢,开了这个铺子,没敢掉以轻心,就是没想到很快就有人出手。 这头有人闹,莫元季那边就查清楚来闹的是哪个府上的,知道是姜家,他笑了。 姜家的人一顿闹,说第二天还来,明白的都知道,这个铺子要保不住了,除非后台比姜家还硬。 左右隔壁的店家都等著看,只是替五芳斋可惜,谁知道第二天姜家没来人,眾人窃窃私语,一条街上店家对女东家周氏也有了敬畏之心。 姜员外郎在家里,夫人的哭哭啼啼弄得烦躁。 “娘娘没说清楚这个铺子背后的人是谁?” 夫人摇摇头说道,“我哪敢问,娘娘把我一头盖脸地骂,说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开铺子背后能没人?別人都不动手,姜家傻乎乎的动手,连累她被太后训斥。” 姜员外郎实在想不通,五芳斋背后是谁,別说他想不通了,宫里的姜太妃一样想不通,一个小小的点心铺子,竟然惊动了太后。 这个话他不敢给娘家兄弟说,免得再给自己招来祸事。 莫元季晚上悄悄地去了一个地方,见了梁太监,道了谢。 他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就和梁太监认识,而梁太监本姓莫,谁也不知道,他是拜了宫里一个姓梁的太监为乾爹才跟著姓梁。 国人有个奇怪的现象,同姓者会觉得亲切,一开始莫元季並不知道,每次进宫梁太监对他比较温和。 做太监的有一个最大的心愿,那就是要想办法买回自己的子孙根,將来死的时候要全身体全乎的埋葬。 买这个子孙根费用比较多,那会梁太监还没混上来,手头並无多少银两,是莫元季帮他买回来。 这事不仅仅是要银子,没有一定的人家也不卖给你,那一些净身房的太监们,就指望著这个发横財呢。 之后莫元季要有什么事,梁太监也会帮他。 这一次莫元季提前给梁太监送了礼,说了铺子的情况,之前他的家事梁太监也知道,也曾点过他。 莫元季暗里许诺,不仅是点心铺子,以后莫家所有的买卖都有梁太监的乾股。 没有太监不爱財,但也不会轻易接受別人的乾股,梁太监对莫元季信任。 他现在是王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所以他在太后面前只是当笑话说了姜员外郎派人去一个刚开的点心铺子闹事的事情,王太后训斥了姜太妃。 作为太后,当初的情敌们就是那些太妃,没少仗著先皇的宠爱作妖。 王太后对於能抓住太妃的把柄训斥她们、处罚她们,她更乐意。 说起来是太后、太妃,年龄並不老,王太后三十二岁,姜太妃二十八。 先皇去世时太子才八岁,皇后年纪轻轻升级为太后,並把持朝政。 莫元季对他和梁太监的这一层关係,给自己的儿子都没说,莫晨曦就更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铺子里出了这么一档事,后面无声无息是父亲摆平了,父亲有这个能力,她就更有信心开酒楼,甚至给父亲说过的说的做酒。 第24章 蒋老夫人的谋划 该过年了,各家各户都要忙,莫晨曦准备节礼,蒋老夫人提了下让老三何文梁陪她去蒋家送节礼。 她念叨著闺女出嫁有了儿媳年初二都是在何家过,趁著这次机会回趟娘家,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娘家。 莫晨曦以为婆婆想让她补贴蒋家,听到也不接话。 何家人都是这么认为,何文彦给三弟说,母亲身上那不多的私房钱,爱给谁给谁。 腊月二十何文梁送母亲回了舅舅家。 蒋家在离京城不远的平丘县,五六十里地,比莫家近,一天来回时间够。 蒋老夫人见了兄弟,给兄弟使眼色,蒋老舅爷让儿子带外甥出去逛逛,买些回礼。 蒋舅老爷等外甥走后问道:“又发生何事?大外甥媳妇还没回来?大过年的她身为长媳不回来做过年的准备?” 蒋老夫人把最近的事说了,包括儿媳铺子卖了的事,没说女儿去铺子闹事的事情。 “莫氏在娘家住了一段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没准就是她娘家教唆的,家里去掉了一半的下人,现在算著银子钱,这把我憋屈的。” 蒋老夫人边说边捶自己胸口,蒋老舅娘赶紧给她端杯茶。 “以后大姐岂不是要看儿媳脸色过日子?” 蒋老夫人喝了口茶,把茶杯往桌上使劲一放,“她想得美?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们打听打听,给文彦找个二房。” 她说了听来的,哪家给儿子找了商家女当二房,那穿金戴银的,家里三辆马车五个轿子,別提多气派了。 蒋老舅爷和老妻互相看一眼,眼里是欢喜。 刚还惋惜莫氏的铺子卖了,以后胭脂水粉要钱买了。 听大姐说的主意,蒋老舅爷夫妻俩那个欢喜,大姐日子好过了,他们也跟著沾光。 更何况要是他们找的人选,以后不仅能沾何家的光,那商家不得给他们孝敬呀。 “大姐放心,我会好好物色,平丘县不少做生意的,在京城也有做买卖的,只可惜大姐说晚了点儿,要是说早点,这个年头不就过得宽裕了吗?” 蒋老夫人恨恨说道:“我看在莫氏她娘家当初也帮过文彦,我是一个念恩情的人,但她莫氏不能仗著这点恩情,就不把婆婆放在眼里。也是我心善,要是换了別人,早就给儿子纳个二房,她没本事管家那就吃斋念佛,腾位置给別人!” 蒋老舅娘附和道:“可不是吗?她莫氏身在福中不知福,摊了大姐这样的婆婆,才容了她这么多年。上次我们去大姐家,说她病了不见客,也没说给我们备一些礼,还进士的女儿呢,不如我们秀才家的小娘子懂人情世故。 “这也是大姐脾气好,心善,要是换了我,天天让她立规矩,先板一板她的性子,让她知道媳妇是怎么当的。” 蒋老舅爷火上浇油,“不是看在她给大外甥生了两个儿子,就应该休妻!大外甥现在五品官了,要是再找,哪家不比莫家强?” 蒋老夫人见兄弟站在她这一边,更加觉得自己的主意好,后悔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办法。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先別吐露风声,也別太著急,人选可得好好选,要那几代经营买卖的,家大业大。人还要能干厉害,最好能给几个铺子,內宅呢,也要顶得起来,身子也要好,最起码能多生几个孩子,这样以后莫氏也有也没什么话好讲。” 蒋老舅爷夫妻一起和声道:“大姐想得周到,趁过年商家做买卖的都回来,我也好好物色物色。” 何文梁被母亲支出去,他以为母亲只是给舅舅发发牢骚,回来后在舅家吃的饭,见母亲眉开眼笑和舅舅说一说以前没出嫁在娘家的一些趣事。 他心想母亲这是发了牢骚,心里畅快了。 这次来是大嫂准备的节礼,何文梁见母亲也没有另外买,估计是趁他不在给了舅舅银子,就像大哥说的,一点钱能让母亲高兴,也行。 莫晨曦不知道蒋老夫人要给她找一个姐妹,这个节她过得是忙忙碌碌。 对於古代的节礼,她不懂,廖妈妈又让她打发到庄子里,她只好把二太太包氏提溜上来,说让她帮忙。 包氏不疑有他,以为大嫂是因为身体没恢復好的原因。 只要不让她管家出银子,当个帮手她还是乐意。 大嫂问什么,她还有如实回答,想跟著大嫂多学点本事,將来早晚分家,自己也能打理好。 莫晨曦关心点心铺子那边,廖妈妈每天借著往府里送东西来给她说情况,生意比想像的要好,最主要是过年,国人过年过节都捨得银子,平时不捨得买的,这会也会买一些。 何家庄子里她也去了一趟,確实不大,也干不了什么,只能餵猪。 养鸡还是算了,太占地方。 反正別家卖的鸡只吃草,没有什么鸡饲料添加剂。 莫晨曦准备养猪,一是得让去庄子上的人有事做,不能白吃饭。 二是她要做燻肉,不在这个庄子里做。 过跟前何汕昆和何音华回来了,一句都没有提在莫家吃点心的事情,是莫家二老交代过。 年初二,莫晨曦一家六口坐马车回了莫家庄,长子何汕洛是年三十书院放假,年初六就要回书院。 古代的学子可比现在的学生辛苦多了,没有寒假暑假,除了生病或者家人生病请假,也就过年休息这么几天。 莫晨曦见他看东西眼睛眯著,典型的近视加散光,要想办法让他注意眼睛,哪怕每天做三次眼保健操也行,有没有效果不说最起码让眼睛休息休息。 一辆马车坐六个人,路途又遥远,最小的音华困了,莫晨曦还得抱著她。 莫晨曦是腿麻胳膊麻腰酸背痛,她就一个念头,赚到钱给自己定做一辆马车,不求华贵,只求宽大舒適。 古代的马车,顛簸,现代有人说坐拖拉机顛得心臟都要出来,在这里坐马车,那是顛得你五臟六腑都要出来。 难怪古代女子都不出远门,这要是来月事坐在马车里,屁股底下能顛出蝴蝶。 第25章 打我脸,我让他家破人忙! 一路上何文彦的脸色都很彆扭,没话找话说。 莫晨曦知道他觉得在岳父家气短,以前他升职是他自己的本事,他有底气,妻子补贴婆家,那是妻子贤惠。 可是这次明晃晃地用妻子卖陪嫁铺子的银子填补他的亏空,岳家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觉得丟脸。 而他最不想的就是在岳父跟前丟脸,不是因为年初二,就找理由不跟著了。 莫晨曦知道何文彦不是那种坏透顶渣透顶的男人,不然她不会愿意留下来打理这个烂摊子。 离开何家没准还不如在何家,將就著过吧,她对於何文彦没话找话说时不时回答一下,附和几句。 到了家门口,两个弟弟都等在大门口。 何汕洛下了马车之后歪歪倒倒,莫新荣蹲下来给他揉腿,莫新志则和何文彦互相客气。 听到动静快快走出来两个人,是莫家嫁儿媳,周氏抱起无精打采的何音华,边说话边往屋里走,“大姐,赶紧进屋,爹娘都等著呢: 她们两个妯娌娘家离得近,一早回了娘家,下午赶回来的。 莫家每个屋子都有地热,进屋暖和。 莫老太太接过何音华,又是摸手又是贴脸,一口一个乖宝累著了,把何音华抱在怀里,又裹个小薄被 莫晨曦这两个弟媳殷勤地又倒茶又拿点心,没有铺子上卖的那些品种,周氏张罗著准备饭菜。 上次莫晨曦回娘家住,两个弟媳也是笑脸相迎,但这次明显的不同,大弟媳殷勤中带著巴结,小弟媳紧挨著婆婆坐著,给何音华暖手,亲自给她餵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亲姑娘。 对莫晨曦笑眯眯说道:“大姐,今天做的菜都是大姐爱吃的,婆婆亲自做了狮子头。” 莫晨曦给母亲道了谢,莫老太太说道:“这也是你爹存著的一点藕,平时捨不得吃,就留著过年添个菜。我生了你们姐弟三个,就你隨了你爹,对吃的万般挑剔,爱吃狮子头里加藕的那种。” 莫晨曦笑了笑说道:“都说女儿隨爹有福,女儿有爹娘心疼才有了女儿的今天。以前是女儿没精力,等爹娘搬去京城,女儿要好好孝顺爹娘。” 莫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这次女儿生病在娘家休养,母女之间比以前亲近。自己生的,只盼著女儿好。 莫晨曦想开酒楼,一是她有在现代的工作经验,二是,莫家父亲以前在京里任职是嘉蔬署负责蒔艺瓜菜,他对如何种植蔬菜、保存瓜果蔬菜有经验。 反季菜不让种植,只能靠保存。 就像藕,她最爱吃狮子头里加藕,软软的肉丸,里面是脆脆的藕,口感味道都是美妙。 没想到原身也爱吃这道菜。 不是何文彦在,她都想亲自下厨做。 莫新荣的媳妇李氏陪著说了阵话也下去到厨房里忙活,莫晨曦微笑,钱財动人心,以前的莫氏只会用娘家补贴婆家,娘家弟媳不可能没有怨言。 现在她把铺子卖给娘家,点心方子给娘家,两个弟媳见了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世上所有的人都是见了到了自己手上的银子欢喜。 吃饭的时候分开两边,男的在客厅,女的在莫老太太这里。 何文彦一直忐忑,一顿饭下来岳父提都没提铺子的事。他觉得岳父是当著两个小舅子的面给他留面子,那就等著 往年年初二回莫家都要住一晚,大年初三才走,他每次住都是和两个儿子住一屋,夫人和女儿住在岳母那。 何文彦担心岳父让他同住,要询问铺子的事。 吃完饭,聊了会,果然岳父把他留下,说翁婿俩好久没有促膝长谈了。 何文彦来之前都想好了说辞,怎么赔罪,保证以后一定给夫人补上一个铺子。 没想到岳父压根没提铺子的事情,和以往一样,问问他在衙门里的事,最后说道: “去年静宜跟著我们去外地做客,是静宜她二舅母娘家父亲过寿,我们一大家子都去了,见静宜她二舅的岳母有个远房亲戚,看中了静宜,说她娘家有个侄孙比静宜大一岁,已经过了童生,是读书的料子,家境普通,庄稼人,吃喝是不用发愁。” 莫元季看到女婿露出吃惊,他心里冷笑,女婿这是看不上庄稼人了? 他也不想一想他们何家当初连庄稼人都比不上,就是现在还发愁吃喝。 何文彦是吃惊,他是希望女儿嫁到文人家里,最起码也得是六品,岳父怎么能说一门乡下人亲事? 他后面反应过来,岳父说的人家不发愁吃喝。 何文彦脸红,就像三弟给他说的你想把侄女嫁到门第差不多的人家,你拿什么给侄女当陪嫁?嫁了之后,侄女怎么在婆家人跟前怎么抬头? 何文彦原先想著,他的女儿也是莫家的外孙女,他要是给女儿找了门好亲,莫家不会袖手旁观。 “静宜她娘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她以前总盼著女儿能嫁到好人家。” 莫元季还是温和说道:“什么叫好人?家人好过一辈子好才是好,你也在京里为官多年,高门大户里的齷齪事没见过也听过。有一年出了婆婆恶待儿媳致死的事,娘家闹了好一通,娘家之前不知道吗?就是因为对方门槛高,娘家没办法替女儿做主,家里不止这一个女儿,顾虑太多,太在乎面子,才让女儿没了命。” 他说这话就是点给女婿听,女婿就是刚才他说的那种人,在乎面子,顾及这个顾及那个,又想著人不会有多恶,忘了有个词:人心险恶。 莫元季淡淡说道:“不过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莫家身上,闺女也好孙女也好外孙女也好,要是在婆家受恶待,说明別人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恶待我莫家血脉,就是打我脸,我还在乎什么脸面?我让他家破人亡!” 他说这话是温和的,可是何文彦却感觉到黑骨冷意。 “女婿你放心,静宜虽然不姓莫,但是有我莫家血脉,我不可能不查清楚胡乱给她说门亲事,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爱才之人,爱才惜才,当年看重女婿,也是如此。” 何文彦尷尬,岳父这是暗示他,当年都没嫌弃你何家。 “多谢岳父厚爱。” 莫元季夸奖道:“我也没看错人,女婿人正性子直,敬妻爱子,男人能做到如此才是真男子。” 第26章 听著就是 以为要受到训斥的何文彦听了岳父的夸奖,腰背顿时挺直。 莫元季继续说道:“我听了那个少年的情况,有点心动。刚好静宜在我这里,我带她串个门,我们一家出了远门,早知道静宜她娘生病,说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门了。” 莫元季这会眼睛湿润,何文彦的背又塌下来,去年妻子生病,他派人送消息,京里的莫家空无一人,只有一对下人夫妻守著门。 他嘱咐要是莫家来人就说去何家一趟,真不知道岳父是为了静宜的亲事出了趟远门,当初他还对岳家有抱怨,妻子病重,莫家一个人都没出现。 莫元季真的是为静宜的亲事跑了一趟,那家人在凤阳府,那可是个穷地方。 他为女儿选的何家,除了女婿没有一升官拋弃原配之外,他哪点也看不上。 没想到女儿跟著辛苦受累之外,变得世俗起来,眼睛只盯著官家。 他怕女儿女婿给外孙女选亲事只盯著几品官家里挑选,女婿和女儿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家? 有底蕴的人家怎么会看中何家之女? 就算看中那也是家中子弟不成器,就这样娶回去婆婆对儿媳还要挑三拣四,何家有什么可以给女儿撑腰的? 他有的地方可以帮上忙,有的地方是爱莫能助,手伸不到人家家务事当中。 他当初看走眼,把女儿嫁到何家,何文彦是做官不行,为人不行,家务事一团糟,哪一点都搞不定。 自己亲生女儿出嫁之后,眼睛学会往上看,別说照顾娘家,多少都有点嫌弃娘家。 莫元季不是感觉不到,只不过是自己生的,耐著性子压著火,多少的也得管著。 所以莫元季给外孙女挑选亲事,那家首先要比何家强的地方就是,家里有钱,不是亲家的亲戚说的那样普通庄稼人,人家上几代是经商,后面为了儿孙才置办了田地,用几代人的经营变成了庄稼人。 朝廷有规定,商家之子不能参与科举,京城为官有权的人家,开铺子做生意都是掛在旁人名下。 商家人做生意比庄稼人要有钱,他们要是给送儿孙念书,比庄家人有条件,到时候朝廷里一半都得是商人之子。 商人赚了钱都转行当庄稼人,不就可以参加科举了吗? 朝廷还有一个规定,必须三代之后才能参加科举。 谁能保证赚的钱三代后都够用?保证三代之后有会读书的子孙? 真当考科举努努力就行? 老百姓家里能考中秀才的都是凤毛麟角,考中举人才有做官的资格,那你也得有人脉,考中进士是真正走入仕途的资格,也得看这个人的本事。 就像何文彦,说起来是进士出身,是从五品,家里也算是读书人家,不是娶了莫氏,他家连吃饭都吃不上。 莫元季去了凤阳府之后,看家境很满意,看人也满意。 家境骗不了人,可是人却能骗人。 他说既然出门了,那就在附近逛一逛,那家人派了家中人跟著,其中就有那个少年郎。 人装一时可以,时间长了怎么样总能看出个一二三,莫元季是各方面都满意后回来,因为女儿生病,他也就没提,这次给女婿提了,而且是肯定的语气。 他这里给何文彦说了此事,莫晨曦那里听了母亲说给长女静宜选了一门亲。 她没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但是她知道父亲肯定是综合各方面考虑才挑选的人家。 莫老太太以为女儿不同意,劝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可是大户人家儿媳不是那么好做的。人多亲戚多,当婆婆的和別人攀比,攀比儿子攀比儿媳,这妯娌们之间还要攀比,比谁的娘家得力,谁的陪嫁多。何家还算不错,老二是庶出不敢多言,老三,你爹都夸奖。 “你是长媳一直掌家,虽然辛苦,但是没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气。越是门槛高的规矩越多,你忍心让静宜嫁到那种人家?再因为娘家不得力在婆家受委屈,到时候你能帮上什么?是出钱还是出力?” 莫晨曦说道:“对方看中静宜无非是,看中了静宜她爹在京里为官,將来那个少年能够高中,反过来嫌弃静宜怎么办?” 无论古代现代都有缺德凤凰男,还有陈世美。 莫老太太说道:“你爹说了那家人比何家人要聪明,人家几代之前就为儿孙铺路,哪能像没见过世面的小人得志?就算高中就算能入仕途那也得从最低七品官做起,除了有点钱,他们要啥没啥,真当是一人升天鸡犬得道?还不是要靠亲朋好友的扶持,翻身就拋弃糟糠的人別人也不会深交。 “婚姻之事无论是哪一层都没有说只为两个小年轻过得好不好去想,那得方方面面想全了,你爹给你选的何家,最起码这一点女婿不是那狼心狗肺,升官就嫌弃妻子,不是休妻就是抬二房或者宠妾灭妻。人是呆板了些,好歹也做到了从五品,外孙外孙女走出去也是官家子女。” 莫晨曦心里想,谁也不会想到从五品的官家里能如此穷吧。 就好比红楼梦,荣国府外表看著风光,有著爵位,爷们儿走出去排场,儿媳是王家人,亲戚有商商薛家,谁能想到內里是空的,王熙凤管家为了三千两银子逼死一对苦命鸳鸯,还要挪用下人的月钱在外面放印的钱。 所以何家没钱靠儿媳补贴,没啥奇怪的。 莫晨曦这个半道穿来的冒牌货,肯定比不上莫家父亲的长远眼光,她爽快说道:“我相信父亲母亲,是为了静宜想周全了,这门亲事我没意见,就是不知道静宜她爹会有什么想法,还有静宜她自己愿不愿意。” 老太太压低声音说道:“女婿那里你爹知道怎么说,静宜她是愿意的,因为你生病,我们谁都没提,是我交代静宜別在你跟前漏了风声,再让你著急。” 莫老太太见女儿同意亲事,又说了铺子的事,满脸都是欢喜。 “你爹说了,过了年再开两家铺,一样有你的股,不用你出钱。等我们回京住,让王妈妈跟著你,不用何家出月钱,就说是暂时照顾你一阵子。” 莫晨曦知道这是给她一个能来回传话的人。 “我和你爹搬到京里住,你大弟一家跟著一起,乡下就让你小弟守著。” 莫晨曦听著只是点头,娘家的安排,她听著就是。 娘俩絮絮叨叨说到子时才睡。 第27章 妾室怀孕 第二天返回京城,因为静宜在夫妻俩谁也没提亲事。 到了家之后歇了一天,也就是初四的早晨,何文彦去了母亲那里,说看中了一门亲事,是岳父找的人选,过了正月男方家会上门议亲。 蒋老夫人听说人选是凤阳府的,著急说道:“怎么挑了那的人?京里这么多人家就嫁不出去了?莫家他咋把他女儿嫁到京里?怎么没说给静宜找门京里的亲事?” 何文彦解释道:“我岳父是看中了人。” “不过是个童生,当初你还是秀才,这要是他连秀才都考不上,难道静宜就跟著他回乡下去住?要是这样那还不如嫁给你舅家的,也是童生,又是亲上加亲。” 何文彦知道母亲会不同意也知道会提舅家,给母亲解释也解释不通,他说道:“我已经和岳父说定了,静宜她娘也要开始准备嫁妆。” 蒋老夫人嘟囔道:“拿什么准备嫁妆?手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吗?我吃个点心都抠抠搜搜的,莫家找的人,莫家去准备,我好好的何家孙女嫁到乡下,要是嫁到京城,最起码是个六品官人家。” 何文彦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道:“是能嫁到六品官家,那我们何家能拿出多少陪嫁?是不是嫁到舅家,舅家给静宜准备陪嫁?” 蒋老夫人抿嘴,心想,先不吱声,他莫家能定她也能退,不信他莫家还能做何家的主。 最好能在这个月给静宜物色一门亲事。 莫晨曦回来之后,又去了张大夫那,让秋燕演示了她教的眼保健操。 “张大夫,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我家长子因为苦读书,眼睛看东西总眯著,我想让他学这个,就是怕他不当回事。到时我带他过来,麻烦张大夫给他说,看一个时辰的书,就做一套这个动作,我是想让他不要总盯著书看,特別是晚上。长此以往,就算能考中进士,朝廷也不用这眼神不好的。” 张大夫答应了,又给她把了脉,说身子好得差不多,以后不能劳累,最起码休养个一两年。 莫晨曦回来,给何文彦说去找张大夫抓了药,意思是晚上你不用过来了。 见何文彦一脸的尷尬,有话要说的模样,又什么都没说走了。 莫晨曦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 一个婆子神神秘秘地给她说,孙姨娘估计是怀上了,呕吐不止。 莫晨曦想到了何文彦的尷尬,正妻原配正妻病得快死,他却让妾室怀了,他自己都觉得难堪吧。 莫晨曦又不是莫氏,不会伤心失望。 她让秋燕送去一些补品,没有確诊也不提怀孕的事,只是让她好好休养,以后不必来请安。 吃饭的时候,何文彦来了,夫妻俩谁也不说话,吃完饭后何文彦没走,沉默喝茶,突然说了一句:“我让她喝了避子汤,谁知道……” 莫晨曦打断他的话说道:“怀了是好事啊,母亲肯定高兴,我也高兴,人丁兴旺是好事。” 何文彦看一下夫人,不像是说反话,笑容很真诚。 他鬆口气,既然有妾,就会有庶出,只是原配正妻生病,他弄个庶出子女出来,难为情。 见夫人是真的不生气,鬆口气。或许是因为女儿儿女都大了,夫人也想开了,虽然他有姨娘有庶出子女,但是他能感觉到妻子是在意的。 夫人能想明白人丁兴旺是好事,以后这个家会越过越好。 后面接连一个月,应该说整个正月何文彦都没有去姨娘那里,住在书房,表示对正妻的尊重。 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这个年算过完,该说亲,该相看人家的,也都开始。 二月初五,凤阳府的人来了,是莫元季夫妻带著来的,有莫家老二媳妇李氏的娘家那边的亲戚江老太太,和介绍给何静宜的那位少年的祖父祖母。 提前说好的日期,莫晨曦没用公眾银子准备了饭菜。 何文彦特意请了假在家陪客。 莫晨曦能想到蒋老夫人不会多热情,但没想到她竟然装病。 莫老太太带著女眷来她院里问候,她头上带著抹额,手里拿著手帕,没说两句就咳嗽。 “对不住亲家了,前儿夜里受了凉,真不好意思,你们大老远过来一趟,我这身子却不爭气。” 莫老太太尷尬,明显的亲家母是不愿意这门亲事,真要是身体不舒服,女儿会提前通知,让他们改日再来。 莫晨曦再生气也要替婆婆解围,是为对方的面子。 “我婆婆想著过一天没准会好,怕给我添麻烦没说她病了的事,今天我才知道,也来不及通知母亲。不过大夫来瞧过了,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吹了风有点头疼。” 莫老太太跟著说道:“这个天气又是这个岁数,是要注意。太阳再好我也穿著薄袄,早晚天气凉。” 江老太太是呀是呀的跟著附和,她们都穿著薄袄,“生病”的蒋老夫人却穿著夹袄,外面一件背心。 想装病就捂严实点,看来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莫晨曦始终微笑,表示友好,男方祖母拘谨,没怎么说话,江老太太是个交际能手,说著客道话,又夸讚蒋老夫人有福气,有个好儿子。 蒋老夫人是专门来拆台的,“我就盼著像你说的,有这样的福气……” 莫老太太脸上的假笑都要绷不住,亲家母的话是当著外人面打她们母女的脸? 莫晨曦压根不让蒋老夫人说下去,直接打断她的话。 “我婆婆的意思是她有三个儿媳,个个都是好的,要说有福气,是有三份福气,这可是別人盼都盼不到的。 “时间不早了,我婆婆要休息了,我们去客厅,今儿我定了迎宾楼的厨子,尝尝新出的菜,有一道一鱼三吃。” 她先起身,对蒋老夫人抱歉道:“娘咳嗽吃不了鱼,一会我让人送几道清淡点的菜,配著粥吃,母亲胃口不好,多少的吃点。” 给她来这套? 今天开始,让婆婆连吃半个月的“清淡”。 何文彦见母亲没出来陪客,岳父脸色不好看,他很尷尬,只能对客人格外热情。 从不多喝酒的他,喝了五六杯,还是莫元季让他不要再喝,他才放下杯子。 第28章 折腾蒋老夫人 这顿饭吃得十分尷尬,对方提都没提亲事。 莫晨曦理解,换成她,她也不会,结这门亲事。 还没成亲家就给人难堪,这要是还是上赶著结亲,以后不定怎么拿捏別人。 从何家出来莫元季非常热情地邀请江老太爷他们住在他在京城的宅子,说要和江老太爷好好的在京城逛一逛。 江老太爷就是男方家的祖父,原本接触了莫元季认为是可交之人,如今亲事不成,当个朋友。 何文彦是等客人走后去了母亲那里,什么也没问,看著母亲心虚的表情,他默默走了。 又去了妻子院里,没进去,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转身走了。 莫晨曦从窗户那儿看到,吐出两个字:活该。 有句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自己立身不正,身为长子,何家的顶樑柱,他要是有一套三观正確的思想,从一开始就把何家的整体思想、规矩立下了,也不会让蒋老夫人说起来是读书人家的,连有智慧的乡下婆子都比不上。 何文梁都知道二姑子是个搅屎棍,何文彦能不知道吗? 他没有纵容,但是他没有制止和纠正,只会说我娘不容易、我妹妹不容易。 合著你全家都不容易,就你媳妇、你岳父家容易是吧? 现代也就后面几年才有人提出来一段话,说你妈不容易和当媳妇有什么关係,以前不也是在这种话之下受委屈。 所以原主嫁到何家被何文彦pua洗脑,再加上古代大环境当媳妇的孝道,才会用付出生命的代价餵养了婆家人。 也难怪莫家父亲说何文彦的官职也就止步於此,身为一个男人,不是格局大小的问题,他是压根就没格局。 莫晨曦给厨房交代,从今天开始给蒋老夫人准备病號饭,越清淡越好。 她又请来张大夫给蒋老夫人把脉,蒋老夫人一个劲地说自己已经好了啥事没有。 莫晨曦带著忧愁和著急的表情,对张大夫说道:“还是开个方子吧,这个季节天气忽冷忽热,上了年纪更得注意。我去年病的那一场,有时觉得好了些,第二天就又躺下了。” 张大夫把脉觉得奇怪,蒋老夫人没病呀? 莫晨曦又对蒋老夫人说道:“母亲可別强撑著,今儿来客人母亲都无法招待,这会说好了也是让我们放心,不想让儿媳银子。但我们当晚辈的怎么能放心下来?母亲健健康康的就是我们的福气,银子能买来健康也是好的。” 张大夫听明白了,蒋老夫人是装病,那他就开一个普通养身子的方子,也可以预防风寒。 莫晨曦安排蒋老夫人的丫鬟煲药,说煲包好了去给她说一声,她要亲自服侍婆婆喝药,免得婆婆暗地里倒了。 浪费银子的事那可不行。 何文彦知道母亲没病,是装的,见夫人这么忙活,母亲又闹著不肯喝药,不肯吃那些没味儿的菜,他就又去见莫晨曦。 莫晨曦说道:“孝顺孝顺孝为先顺为后,就算母亲没病,你看昨天阳光挺好,今儿就起了风。我说让母亲,多添一件衣服,母亲不肯,这不刚才婆子过来说,母亲鼻涕眼泪一块流,我已经派人去请张大夫了。” 蒋老夫人是为了证明她没病,她身体倍好,又生气儿媳这么体贴地天天餵她吃药,让她吃那些淡而无味的菜,硬是不肯添衣服,然后真病了。 莫晨曦那个舒服啊,最近反正没事干,折腾折腾蒋老夫人,就为了心里舒服。 那天她见了江家少年,一下子也看中,眼神清亮,性子沉稳,话不多,吃饭时一直注意江家祖父母,又留意主家人说话,你目光看到他,他含笑回应。 小小年纪有这教养,说明江家確实不错。 可是偏偏亲事不成,不说她觉得可惜,就是女儿静宜都是闷闷不乐,这都是拜蒋老夫人所赐,不折腾她折腾谁? 至於何文彦他想说啥,她都有话说。 长子何汕洛的亲事还没定,是要等著二月份下场,如果能中个秀才,也好定门好亲。 莫晨曦不太看好长子,不是指学问方面。 或许原主对何文彦十分崇拜,平时里也是让长子听从父亲,所以何汕洛品性方面和何文彦很像,觉得自己是嫡长嫡孙,但又没有嫡长嫡孙的魄力和格局。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考秀才,需要的是有人纠正他的品性。 莫晨曦不觉得她就是这个人,她想等长子下场之后,如果没有中,最好交给莫家父亲,免得跟著何文彦,將来的路越走越歪。 如果考中秀才,她要委託父亲找一个先生来教何汕洛,把他和何文彦隔离开。 点心铺子过年期间重新装修,二月初已经开业,莫家二老上次带客人来就搬到京里住了。 何文彦过几天就会过去看望一下,相比起来比晨曦去的次数还多。 不管是面子还是心里真正想的,他对岳父一直都很尊敬。 转眼到了何汕洛下场,何家人全部紧张,莫晨曦也不管蒋老夫人如何,天天盯著厨房。不是她將来打算开酒楼,她都想亲自下厨做饭。 考试结果出来了,何汕洛秀才没考上,只中了童生,何文彦有点失望,蒋老夫人是很失望。 莫晨曦是大鬆一口气,终於能好好睡个觉了,长子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不过她也要问一下莫家父亲,如果何汕洛是那种白髮了还是童身的资质,那还不如现在开始另做打算。 何汕洛自己也很失落,莫晨曦准备带他去庄子里住几天散散心。 她是打算带四个孩子过去,也正好接莫家父母在那住两天,说说接下来的事情。 谁知道何文彦提出来把蒋老夫人一起带上,莫晨曦说好。 去就去,她会想办法带著孩子们去爬山,不相信蒋老夫人还能跟著,到时候她在山上寺庙包个院子。 蒋老夫人要是跟著去,哼哼,那她就钱买通庙里的人,找个由头让蒋老夫人住在庙里念半年经。 没想到蒋老夫人不去,说怕说城外风凉,別再染了风寒,还嘱咐既然出去了就多玩几天,不用惦记家里。 莫晨曦觉得奇怪了,又想是不是她要在家里招待蒋家人。 蒋家今年还没过来人。 莫晨曦心里发笑,都是各有各的小算盘呀,她也没多留银子,蒋老夫人也没向她要钱,是不是有她的好大儿在,也不指望她这个儿媳了。 第29章 为何不能和离 莫晨曦带著闷闷不乐的长子长女,和欢喜又压著笑容的次子次女去了何家庄子。 当初何家就是为了买这个庄子,托人托到莫元季那儿,两家才结为亲家。 莫晨曦很想问莫家父亲,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怎么把亲生女儿嫁了这么一家的人。 这是玩笑话,当初的何家肯定不是这副嘴脸,莫家父亲哪能想到在他眼跟前就演绎一幅小人得志的家庭伦理剧,还把他亲闺女的命给搭上了。 何家庄子不大,何家的条件还置办不了一个大庄子。 以前是几户下人守著,种点蔬菜餵了一二十只鸡和几头猪,也都是供应给主子们。 这次何家裁员,几十號人都住在庄子里,又增加了猪圈,味道不好闻,何家儿女一进去就皱眉捂鼻子。 莫晨曦一进去闻到那种乡下特有的味,她深呼一口气,虽然夹杂著乡土和鸡粪猪粪味道,比在何家的味道舒服多了。 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闻什么都不觉得难闻。 廖妈妈在大门口迎接,见小主子的神情,说道:“这已经提前让她们收拾过了,不然味道更大。” 她著莫晨曦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介绍。 “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就是怕公子和小姐不习惯,猪长得半大,到冬天陆续可以卖了。” 莫晨曦一边走一边看,兴致勃勃道:“一会让他们燉个鸡,现杀鸡,味道鲜美。” 廖妈妈笑道:“已经准备著好了,还有鱼,那边山后头有水塘,买点鱼,以后想吃什么做什么。” 莫晨曦听父亲说过,给何家介绍的这个庄子,虽然不大,不是有钱人避暑郊游的地方,可是位置好,价格低。 位置好是庄子离双峰山不远,適合养些家禽,价格低,是离京城远点。 附近的庄子都比较大,真正的避暑山庄,都是有地位的府上买的。 这个庄子原本是一太监买来留著养老,他突然去世,他乾儿子悄悄托莫元季卖了。 庄子前面有个院落,留著给主人住的,后面有一排屋子,莫晨曦让廖妈妈找人又盖了一排,打发到庄子里的下人勉强够住。 再往后就是猪圈,目前餵了几十头猪。 如果卖猪的钱还不够这些下人的月钱,又不是现代,各种饲料添加剂,猪出栏快,这里餵猪只能是纯自然,没有科技与狠活。 刚安排好房间住下,莫家父母来了,送他们过来的是莫新志。 莫晨曦让大弟带四个儿女去双峰山游玩,她把何汕洛的问题说了。 莫元季和老妻对望一眼,莫晨曦说道:“有什么直接说,不用顾虑我,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想问父亲。” 莫老太太先开口道:“其实你爹早就想给你说,汕洛死读书不行,他性子像女婿,固执。可是又没女婿的资质,要是死读书能中举中进士,那读书人哪个不是拼了命的读书,能中进士的有几人?莫家庄上百年才出了你爹一个进士。” 莫晨曦看向父亲。 莫元季说道:“科举也要靠运气,女婿当年下场,当时的主考官偏巧生病,临时换了一人,刚好女婿的文章是他所喜欢的,我又托人提了一句是我女婿,不然女婿只能止步於举人。” 就是那次梁太监劝说他不必为了女婿奔走托关係。 后来他也后悔,他为女婿做的事,又不能给女婿说,我为了你做了什么什么,万一女婿说出去不是害了別人吗? 如果是儿子,完全没有顾忌,直接说。 那会儿女儿都没说。 莫晨曦明白,就是托人也要机缘巧合,肯定是父亲认识临时换的主考官的亲人或者朋友。 “我想过,汕洛就是中了秀才,中举也很难,不如考明经科。” 莫晨曦不懂,先点头,后头再打听。 莫元季接著说了一句:“就怕女婿不同意。” 莫晨曦笑了下,“他?以后他说了不算。麻烦父亲帮著找一位先生,我觉得考什么科还是次要,就像他父亲,说起来中了进士,又做官到从五品,又有什么用?家顶不起来,一个亲娘他都应付不来,自己没本事还要怪別人没有做好。” 莫元季见女儿这么不客气说女婿,和以前大不一样。 这样也不好,有四个孩子了,日子总得要过下去。 “女婿对我一直尊敬,只是看不清问题,这样的男人很多,当次子或者小儿子还可以,上面有父兄教著,跟著照做就行。只可惜他是老大,父亲去世早,他母亲又糊涂,何家宗亲没能照拂他们一家,才变成如今这样。” 莫老太太跟著说道:“女婿人呆了点,总归没有做过宠妾灭妻的事,有的男人一做官不休妻也嫌弃糟糠,不是宠著妾室,就是纳个商家女为二房,来个人財两得。” 莫元季说道:“女婿又不傻,从他对我一直尊敬,应该是顾忌,他知道我这个岳父能把他怎么样。” 莫氏开玩笑说道:“他娘可不顾忌,总以为莫家落魄了,没准想给他儿子纳个二房呢。” 莫元季眼色立马犀利,“女婿他敢!他要是纳二房,我真能让你带著孩子们析產分居!你要是不愿意,以后受委屈別回娘家说,让我和你娘多活几年。我不能只为你一个忙乎,我还有孙子孙女。” 莫晨曦问了一句:“为何不能和离呢?” 莫老太太赶紧说道:“那可不成,不是娘非要让你委屈著过日子,汕洛他们没一个定亲的,谁家说亲不看爹娘如何?就是成了亲的要是爹娘和离,女儿在婆家也抬不起头,儿媳也有抱怨,影响孙子孙女。” 莫晨曦知道是环境这样,不是爹娘不近人情,但亲耳听到还是鬱闷。 不说古代,现代多少人听说儿子或者女儿找的对象是单亲家庭就不同意的? 你还能给人解释我爸妈离婚是因为我爸太渣,和我妈一点关係没有。 外人才不看原因,只看结果。 妈妈总说不想让你不好找对象,才凑合和你爸过的话。 莫元季见女儿神情落寞,安慰道:“还没到那一步,我看女婿不是那样的人,他还算知道规矩。还有爹娘呢,不会让你受委屈。” 莫晨曦点点头。 有莫家父亲的支持,何家要是过分,她就带著孩子单过。 第30章 偶遇 莫晨曦主要是问父亲长子的事情,和父亲沟通好了,她也放下心。 她想著多陪下父母,可是莫元季夫妻没住下走了。 第二天她去了双峰山,山上有座庙,叫双峰寺,因为离著京城太远,香火不算旺。 四个儿女和她一起,昨天他们已经来过,何汕洛明显的体力不支,还不如何静宜。 莫晨曦摇头,看来长子的问题首先是体能,太缺乏锻炼。 小儿子小女儿是兴奋,以前总呆在家里,好不容易出门游玩,累了也不喊累,何汕昆拉著何音华走在前面。 何静宜搀扶母亲,过一会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莫晨曦身体恢復的差不多,但爬山还是气喘,走一阵歇一阵,也刚好和何汕洛同步。 何汕洛是咬著牙往上走,他真不喜欢出来玩,是父亲交代他好好陪陪母亲,照顾好弟弟妹妹,他才来的。 到了双峰寺,挨个殿去上香。 莫晨曦每个殿跪好久,她许三个愿。 第一,希望能够穿回现代。 第二,穿不回去的话,保佑莫家父母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保佑莫家蒸蒸日上,保佑莫氏生的四个孩子平安喜乐。 第三,对她好的人发大財,谋算她、恶待她的人破財、一辈子吃不上两个菜。 四个儿女跪在她身后,她要起来何静宜和何音华先起来扶著她起身。 最后一个殿,莫晨曦起来后,她把一张银票放入功德箱。 她不知道她所做一切被大殿侧边一个屋里的人看到。 王太后今天也来上香,她喜欢来这里,可以活动活动腿脚,天天呆在宫里端坐著,鬱闷。 她出来从来不大张旗鼓,只带梁太监和几个嬤嬤、宫女,护卫也是乔装打扮成上香的行人。 来了后上完香,听到有动静她去了偏殿。 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带著四个儿女来上香,看得出这四个都是她所出。 王太后羡慕,能有两子两女,说明夫妻感情不错。再看这妇人面色柔和,眼神清亮,穿戴普通,首饰没几个。 孩子们穿得整齐,小点的女儿头上戴的粉色的珠,衬得脸格外娇嫩。 大的女儿一直留意母亲,见母亲要起身,她赶紧起来扶起。 好有爱的一家人。 王太后想起自己年少也曾跟著母亲上香,也曾戴著粉色珠围著母亲娇笑。 长大了,她希望嫁的郎君就像父亲对母亲,夫妻和美,再生两子两女。 等妇人带著孩子们走了,王太后轻嘆一声。 她旁边的梁太监认出是莫元季的大外孙,猜是莫元季的女儿带孩子们来上香。 王太后说道:“不知道是谁家夫人,长子像个学子,好像院试没中,闷闷不乐。” 梁太监躬身回答道:“是以前嘉蔬署的莫典署的大外孙,有一次出宫刚好遇见莫典署带著外孙,长大了模样没变。” 他和莫元季相熟的事太后不知,但他也不能装著不认识莫元季。 王太后哦了一声,她知道莫典署,会种菜会保存菜,一到冬天,有时御膳房都要点名让他来整理一些冬菜。 梁太监认识他也不奇怪。 “看来莫家女儿嫁得好,平安喜乐儿女双全才是福。” 梁太监微微一笑,王太后挑了下眉问道:“怎么?你知道莫家事?” 梁太监就把上回点心铺子的事说了,还说之前那个铺子是莫典署给女儿的陪嫁。 王太后笑了,“难怪你在我跟前说一嘴,不过莫氏怎么把陪嫁卖了?” 梁太监回答道:“臣不知,只知道莫典署的女婿是吏部员外郎。” 王太后没再问,三品官之下的人不说是她,就是梁太监也不会在意。 不是因为莫典署会种菜梁太监也不会知道有他这个人。 莫晨曦上完香,带著儿女下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母子几人她和长子明显体力不支,走一阵歇一阵。 好在山路上有提供行人歇脚的凉亭,廖妈妈和两个婆子带的有水和点心,歇息的时候,吃点点心。 正在这时,山上下来一位年轻夫人,三十出头,中等身材,容貌靚丽。 跟著的有嬤嬤丫鬟,还有一位像管家一样,和父亲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子。 那夫人看到他们望过来。 莫晨曦歇的差不多,招呼子女起来给別人让位置。 那夫人走过来说道:“无妨,一起坐著歇会儿。” 莫晨曦能感觉到这人是个贵夫人,气派不同,跟著伺候的人,一看也不是普通人家的。 她恭敬说道:“怕惊扰了夫人。” 来到这里,她还没有出门应酬过,原身认识的人她也不打算深交,想通过自己认识一些京城女眷们。 那夫人和气说道:“你客气了,遇见就是缘分。这是你儿女?好福气。” 莫晨曦挨个介绍,何汕洛带著弟弟妹妹行礼。 那夫人说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会遇见人,没带见面礼。” 莫晨曦微笑道:“夫人客气了。” 她让何汕洛带著弟弟妹妹先下山。 那夫人招呼她坐下,“怎么来这里上香?京里大多数人家都会去大佛寺。” 莫晨曦坐下,回答道:“家里有个庄子在附近,今儿天气好,带孩子们出来散散心。” 她主动自我介绍:“妾身娘家姓莫,夫家姓何,不知夫人贵姓?” “我娘家姓王。” 莫晨曦见她没说夫家姓氏,是不想让別人猜出她的身份。 没准也是住在附近庄子里的人。 “王夫人,我这几天住在庄子里,庄子里养的有鸡,如果方便的话,我派人送几只去贵庄。” 王太后笑了笑,长这么大,还没人说给她送鸡的。 她下山看到莫氏带著孩子在歇脚,突然想和她说说话,平时见的都是誥命夫人,见她恭恭敬敬,说话也是规规矩矩,很是没趣。 和普通妇人说说话会是什么样? 莫氏也算是官家之女,丈夫从五品,平时这种身份的人到不了王太后面前,在她眼里,莫氏是普通人。 “多谢你了,我回京里,不住在庄子里。” 莫晨曦不好意思的笑下,也觉得刚才说得有些唐突,人家不想让她知道身份,她还要送鸡,显得她没眼色。 第31章 二房人选进门 莫晨曦先告辞下山。 王太后收起笑容,严肃脸。 “一个从五品竟然在双峰山附近有庄子?莫非何家是百年家族?去查一下。” 梁太监不敢说何家情况,应了太后的话。 过了两天他给太后回稟何家莫家的情况,何家那个庄子当初是怎么卖给何家的,何家因此娶了莫氏。 包括后面何文彦借了印子钱还不上,莫氏把陪嫁卖给自己兄弟,然后暗中出方子和娘家兄弟又重新开的五芳斋的事。 太后既然让他查,他就是事先不知,那也能查出来,所以不用隱瞒。 王太后听了之后对莫氏感兴趣,“就她?” 意思是那天见的其貌不扬、看著病弱的普普通通的妇人竟然用此一招,看得出来不是那八面玲瓏之人,一张口给她送鸡。 王太后那天回宫之后想起莫氏说完之后又觉得唐突的尷尬脸色就好笑。 她以为莫氏是个久居內宅不常与人打交道的缘故。 “有点意思,为何之前没有用方子开点心铺子?这样何家也不至於连內宅所需都没有。” 梁太监回道:“臣不知。” 王太后又自己回答:“哦,何家没有分家。” 说完笑了,莫氏有点小心思。 “以后留意下,有什么新鲜事告诉我一声。” 梁太监鬆口气,以后万一和莫元季来往,也不用瞒著太后,算是在太后面前过了明路了。 他又玩笑说道:“莫氏在庄子里餵猪养鸡,旁边离得近的一个庄子颇有意见,曾经找上门,莫氏的陪房赔礼道歉,送的是鸡,不过没有停止,继续养猪。那个庄子本来打算出手,遇到这样的莫氏,已经找牙人掛售。” 王太后哈哈笑起来,这几年头一次这么笑得开怀。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人,都是送鸡。 看来何家確实是不宽裕。 “你先替我买下,以后去上香也能去坐坐。” 王太后想著要是烦闷了去上香,遇见莫氏也能聊聊天,这个妇人有意思。 莫晨曦那天回到庄子,长女问她那个贵夫人是谁。 “不知道哪个府上的,以后要是在京里见了有外人在就当不认识,没外人在上去行个礼。” 何静宜点头,知道那贵夫人不想让外人知道她是谁。 在庄子里住了三天,莫晨曦天天带著四个孩子做眼保健操,说是张大夫交代,这样对眼睛好。 何汕洛知道自己眼睛看远处看不清,张大夫亲自教了他这些动作,他自己每天也做一下。 母亲为了他带著弟弟妹妹坚持每天做几回,他心里感动,觉得自己没中秀才对不住父母。 莫晨曦猜出他心里所想,在一次吃完饭后,说道:“我这次来上香,求菩萨保佑家人健康平安,什么也比不上平平安安。只要你们平安康顺,当父母的就放心。 “人一辈子怎么都是过,没了健康就是三品官又如何?我算是鬼门关上走了一回,什么都想开了。以前恨不得有八只手把何家料理好,后面……如果没了我,还会有別人进门。” 何音华眼睛红了,她那会最害怕,害怕母亲没了,后娘进门。 何静宜內疚,母亲病得最重的时候她不在家,一点忙都帮不上。 何汕洛没有两个妹妹那样的情绪,他一直在书院,父亲说母亲没事了,好了,只是在休息。 这时听到母亲说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吃惊。 莫晨曦摸摸小女儿的头,微笑道:“给你们说这些也是告诉你们,人生没有一路风顺的,有起有伏,有坎坷有磨难,垂头丧气解决不了问题,要不迎刃而上,要不绕过去,聪明人解决问题,不会让问题把自己困住。” 何汕洛这才明白母亲说给他听的。 他看向弟弟妹妹,他是长子,不能为母亲分忧,还让母亲为了他带著弟弟妹妹来这里“散心”。 母亲哪里需要来这个到处都是猪粪味道的庄子里散心? “母亲,我知道了。” 莫晨曦听何汕洛明白了,给了他鼓励的一笑。 心里喷何文彦,他自己没本事顶起一个家,嫡长子他不会教导,只注重学问,其他一概不教。 就像现代有些父母只管成绩,考上名校有什么用?有个好工作有什么用?人际交往不会,娶了媳妇有问题就找妈,孩子哭了不耐烦,嫌吵得他休息不好。 家长没有教孩子责任心。 何文彦也是如此,觉得儿子像他一样,中举,娶媳妇后媳妇管家。 莫晨曦说了陪嫁铺子卖了的事,她以为就何汕洛不知道。 何汕洛他有吃惊表情,“我听同窗说了铺子换成点心铺子。” 莫晨曦意外,他知道没有回来询问。 “我想母亲卖了它自然有原因,我不问是怕母亲难过。” 何汕洛只是苦读书,不是傻,陪嫁是一个女人在婆家立足的资本,能卖了,肯定是家里出了事。 最近他发现家里下人少了,所以他更加想考中秀才,父母会高兴。 没考中,心里难受,觉得对不住父亲母亲。 莫晨曦说道:“不就是一个铺子吗?母亲能卖了將来也能置办,这是母亲的事,你们不用去想。汕洛,母亲想给你找个先生,有个好先生指导学起来轻鬆。母亲已经拜託你外祖父,你不用想其他,听话就是。” 何汕洛感激,他一个同窗也没考中,说家里请了先生。他羡慕,但不指望,家里如今情况请不起先生,听母亲为他打算,心里发酸。 莫晨曦解决了事情,住了三天回城。 到家后觉得下人看她神情古怪,不知发生什么事。 先去给蒋老夫人请安,看到包氏从屋里出来,一见她,先是吃惊,然后慌里慌张说道:“大嫂回来了。” 莫晨曦確定发生什么事,还和她有关。 她进去,见蒋老舅爷夫妻来了,还有外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在他们身后站著一位年轻女子。 那女子看她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后低头。 莫晨曦一种不妙的感觉。 难怪蒋老夫人不跟著去庄子,她以为是要招待蒋家人,確实招待了,还招待了客人。 这个客人是给何文彦准备的二房吧。 第32章 给你纳个商家女当二房 莫晨曦在门口让子女回去,不让孩子们去见什么客人。 她一个人进去,先给蒋老夫人说一声回来了。 然后给蒋家舅舅舅母问好。 她倒要看看怎么给她介绍客人。 蒋老夫人脸上没一点不好意思,笑眯眯给客人介绍道:“这是我长媳,身子弱,我让她去庄子里休养几天。” 莫晨曦对著客人微微欠身,没称呼。 蒋老夫人又介绍客人,“这是你舅的同乡,姓陶,来京里办事,探望探望我。那位是陶家姑娘,你要叫声妹妹。” 莫晨曦心想,果然,是给她找了个姐妹。 她给陶家夫妻行礼,还是微微欠身,对著陶小姐一笑。 谁叫她妹妹?妹妹这么不值钱? 蒋老夫人对莫氏和蔼说道:“原本想给你捎信,家里来了客人,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了。晚上招待客人一起吃饭,你也累了,快去休息,不用过来了,晚餐让你三弟妹张罗。” 多慈爱和气的好婆婆呀。 莫氏知道蒋老夫人为何给客人如此说,或许打著她病弱的名字给何文彦纳妾。 见那一家人穿著,不是贫穷人家,那就是商家。 她给莫家父母玩笑说没准蒋老夫人要给何文彦纳个商家二房,看来说对了。 蒋家舅舅带来的,那就是年前蒋老夫人回娘家委託蒋家舅舅物色的人选。 莫晨曦出了房间冷笑。 蒋老夫人早就打了这个主意。 她倒要看何文彦是不是默许,如果是,她会让何家称心如意。 这个何家她是呆不下去,就像父亲说的,和离不了,析產分居,带著孩子们分开过。 既然蒋老夫人让她休息,连晚餐都不让她准备,估计也不会让她陪客人吃饭。 何静宜看著母亲,眼神是忧虑。 “你不要多想,等你父亲回来怎么说。” 何静宜深呼一口气,如果真是她猜的那样,她一定为母亲说话。 何文彦散衙回来,见了客人之后来到正房,好奇问道:“舅舅怎么带著客人来咱家?还有个女眷。” 莫晨曦淡然一笑,“说是来京城办事,顺便给母亲请安,母亲热情留下来吃顿饭。” 何文彦点下头,他没有多想,以前舅舅也曾带著同乡来,有时让他帮忙解决什么事。 他以为这次带著年轻女眷过来,是让母亲说个京里的亲事。 莫晨曦抱歉说道:“母亲体谅我从城外回来累了,让三弟妹准备晚饭,一会相公去陪客人,替我说声抱歉。” 何文彦应了。 家里来客人,女主子不出面招待会让別人觉得怠慢。 他觉得母亲还是明白事理,夫人回来是需要休息,舅家的客人没必要让夫人强撑著招待。 他为母亲说话,“娘做得对,不能事事让你操持,你要是不在家,舅舅他们还不用吃饭了?” 说到这又说道:“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下,我好去接你们。” “不用麻烦,你衙门里事多,请假多了也不好。” 何文彦很满意,夫人知书达理,母亲明白事理,以后都这样多好。 这才是家和万事兴。 莫晨曦观察何文彦,觉得他並不知蒋老夫人的打算,何文彦没有一点心虚的表现,只是把来客当普通客人。 她又想,难道自己多心了? 蒋老夫人並没有给儿子物色什么二房,对她体贴只是在外人面前表示她是个好婆婆? 不管了,且等晚餐后。 何文彦陪客人一起吃饭,觉得奇怪,母亲没让二弟三弟过来不说,就一桌,客人夫妻带著他们女儿一起上桌。 何文彦彆扭。 他还没和陌生女眷同桌吃饭过。 蒋老夫人热情招呼客人,她左边坐的是弟媳,接下来是陶母,陶母旁边是陶小姐。 左边坐的是蒋老舅爷,接下来是陶父,陶父旁边是何文彦。 蒋老夫人和兄弟招呼人坐下,坐下后就是这个局面。 何文彦一看旁边坐著的是陶小姐,立马站起来,“刚想起来衙门里有事,我先走一步。” 他也不给舅舅和客人打招呼,快快离开。 蒋老夫人尷尬,蒋老舅爷笑两声,解释道:“不是我夸我外甥,衙门里缺了他不行,年前我来,刚喝一杯酒,衙门派人来找外甥。外甥媳妇身子又不好,所以我姐心疼外甥。” 陶父陶母脸色这才转缓,虽然是商家,当面给他们难看,心里也不舒服。 陶小姐低头,蒋老舅娘招呼她吃菜,一直说何文彦怎么怎么好,外甥媳妇没福,身子太弱撑不起这个家。 偏巧莫晨曦的身体给人感觉是不太好,瘦弱,精神不佳,脸色也苍白。 何文彦出了客房,直接去了书房,他派人去找三弟,想问问怎么回事。 三弟没在家。 他不好去夫人那里,怎么解释他没有陪客? 他希望不是他猜的那种,母亲不会做那样的事。 夫人身子还没恢復好,他身边有个妾怀了,这时候给他纳妾,这不是给夫人添堵吗? 母亲还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何文彦希望是他猜错。 等到客人走了,蒋老夫人派人去叫儿子,何文彦过去,他也要知道母亲是何用意。 蒋老夫人一见儿子进来,黑著脸说道:“你就这么给你娘做脸?让娘在客人面前多难堪?” 何文彦坐下,给母亲倒杯茶,“儿子鲁莽了,可是儿子怎么能和一个未婚女眷坐一个桌吃饭,还坐在一起?传出去让静宜她娘怎么想?” “她怎么想?我还没死呢,你不想想你娘难受不难受?回回替莫氏著想,我当娘的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到头来你为她著想?” 蒋老夫人越说越气,把茶杯使劲往桌上一顿。 “以后不用她怎么想,不是身子不好要休养吗?娘给你找个二房,就是今天的陶小姐,陶家家大业大,以后进门了不用莫氏管家,让她好好休养。也省得你夜夜睡书房,当我不知道,她自个病得歪歪倒倒,还霸著你,这样的儿媳我何家烧高香才娶回门!” 何文彦吃惊,不可置信地望著母亲。 乡下人不知道二房是怎么回事,母亲难道不知? 何家毫不起眼的家世,他一个从五品,为了钱纳个商家女当二房,让他在外面怎么抬起头来? 第33章 撒泼 何文彦没想到母亲能做这种糊涂事。 是有纳商家女为妾的官员,或者是妾室是商家女,谁都知道咋回事。 各取所需。 商家要的是靠山,以后自家女儿生的孩子虽然是庶出,也是官家子女。 官员是人財两得,律法规定妾不能產业,可是夫家增加產业也没人去查哪里得来的,就是去查,妾室娘家给的,除了鄙视,又不犯法。 什么二房,不过是贵妾,想让原配休养抬高妾室的一个说法。 何文彦瞧不起那种做法的官员,没想到亲娘给她准备一个二房。 他气急,当时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吼道:“娘这是生怕儿子过得太好了吗?就不怕我岳父来何家要个说法?” 何文梁在门口听到大哥的声音,无奈。 大哥就是不会说话,提莫家,不是更让母亲生气? 他刚回家,听范氏说母亲招待客人的事,猜是给大哥纳妾,还是商家的。 他急忙过来,听到大哥和母亲的爭吵,还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是大哥的私事,大哥要脸面,这种事他在场也不好。 听到大哥提莫家,知道不好,赶紧推门进去。 蒋老夫人本来担心儿子拒绝,所以一开始没给儿子说,偷著让兄弟物色人,前一阵兄弟派人来给她送东西,捎口信说人找好了。 刚好莫氏带孩子去庄子,她没去,赶紧让兄弟带人来。 想趁著莫氏不在家让儿子先见见。 只要儿子同意,莫氏屁话都不敢说。 莫氏愿意,莫家能如何?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没想到儿子不感激母亲为他做的一切,还指责她,还用莫家来压她。 这个不能忍。 蒋老夫人一拍大腿,哭嚎起来。 “我这是造了孽呀,生出这么个不孝儿子,人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这是给儿子娶了媳妇向著岳家威胁我这可怜老寡妇?我还活著干什么?” 她见小儿子推门进来,站起来一头朝大儿子撞过去。 “你勒死我,赶紧勒死我,好把莫家接进来。你给莫家当儿子,我去见你爹,他早早走了,给我留下一摊子,我养活儿女,供儿子考中进士,儿子到头来帮著外人欺负我,我还活著干什么?” 上次她撒泼是装的,这次一开始也是装,说著说著真伤心了,一把鼻子一把眼泪,一下出溜到地上,拍地大哭。 何文彦恍惚是祖母,他记忆中,祖母回回用这招拿捏父亲,后来父亲没了,祖母对著母亲也是这般,母亲有一次受不了,一头撞墙,嚇得祖母再也不敢如此。 何文彦一动不动,呆呆地看著撒泼的母亲,耳边听到三弟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何文梁进来拉扯,把她扶在椅子那坐下。 蒋老夫人见儿子没有像以往一样她发怒就跪下,更气了,指著儿子说道:“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人是定了,就当她进门是服侍我,你不孝顺你不管亲娘,我还有你弟!还有文梁!” 何文梁一下跪下,“娘,你就饶了我,我媳妇还怀著孕,我纳二房,我还是人吗?” 蒋老夫人脱口而出,“人家也不跟你,衝著你哥是从五品。” 何文梁站起来看了大哥一眼,同情。 何文彦缓缓跪下,脸色苍白,“娘,儿子辞官,儿子无法做人。以后谁还和我交往,为了钱纳商家女为二房,对岳父忘恩负义。” 蒋老夫人不相信儿子说的话,別人纳了二房还不是做官做的好好的,儿子只是顾忌莫家,怕莫家找上门来。 她想了想,应该给儿媳说,让儿媳同意。莫氏难道不想让丈夫官越做越大?应该是她亲自给丈夫物色一个,到头来是她当婆婆的劳心劳力。 蒋老夫人故作为难道:“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总得找个理由回绝。” 不说何文彦以为母亲想通了,何文梁也这么认为,他开口说道:“娘就说八字不合,也別得罪了人,万一传出去让人议论大哥也不好。” 蒋老夫人点点头,有气无力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要休息。” 何文彦哥俩出了房门,何文彦这会有气无力,不想说话,自己默默去了书房。 何文梁站了半天,看著大哥背影走远,他才回了自己院子。 范氏一见他回来,赶紧问道:“是不是给大哥找的妾室?” 何文梁摇摇头道:“不是,是舅舅家想让母亲帮著在京里找个婆家。” 他想著既然事情不成,也就不提。 范氏將信將疑,別人家的事为何丈夫精神萎靡? 不好,难道是因为自己怀孕,婆婆给丈夫找的妾? 这么一想,浑身发抖。 屋里已经有两个妾,一个是她怀老大自己安排的,一个是怀老二,刚好那个妾也怀了,婆婆安排了一个。 现在她怀了,那两个妾没怀,丈夫不是没地方去,为何还要安排一个外面的人进来? 是蒋家舅舅的主意,不定收了別人什么好处。 何文梁一见范氏哆嗦著流眼泪,赶紧问道:“怎么了?肚子疼?” 范氏摇头,“你不要瞒著我,是不是给你找的妾?” 何文梁赶紧说道:“不是,你別胡想,真的是来串门的。” 他扶著范氏躺下,坐在床边,握著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我也不说那发誓的话,以后不会有什么妾室进门。以前我不懂,觉得男人有妾没什么,现在知道,除非是无子,需要子嗣才纳妾。现在我们有鈺儿,你肚里还有一个,以后还能再生,我还要妾干什么?” 范氏紧紧握著丈夫的手,“要是娘安排人呢?” “我是木头人呀,娘安排我就收?那两个妾都生了孩子,不然给副嫁妆打发了。你以后也別为她们生气,不过给口饭吃,谁要是闹腾你別管,告诉我,我来解决。” 范氏微笑著点头,肚子放鬆下来。 以后她再也不会因为妾拈酸吃醋,让自己心里堵得慌。 莫晨曦没见何文彦过来,知道蒋老夫人是真的给儿子找了个二房。 何文彦答应了? 不知为何她鬆口气。 这样成天猜来猜去的日子过得不舒服。 她要考虑怎么析產分居的事了。 第34章 莫不是说给汕洛的? 第二天何文彦去了衙门之后,蒋老夫人派人把儿媳叫来。 莫晨曦知道这是要通知她纳二房的事情。 蒋老夫人见了儿媳,態度和蔼,招呼她坐下。 “让你过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昨儿见的陶家小姐,平丘县人,家里是做绸缎生意,陶家也打算在京城开铺子。” 莫晨曦微笑著点头示意,表示听著。 “陶小姐十八岁,因为给祖父守孝耽误了亲事,你舅舅和陶家认识多年,陶家人品绝对能保证。” 莫晨曦插一嘴,“比汕洛大了一岁,又是商家,不知老爷愿不愿意,老爷说长媳门第不能差了。” 蒋老夫人一顿,她可没打算让长孙娶商家的,儿媳怎么想的,病了一场不开窍了? 怎么能把商家女和她亲儿子联繫到一起? 商家女能进何家当长媳? “咳咳,这个不是说给汕洛的,我何家长媳哪能隨便找一个?” 莫晨曦仍旧是微笑,“莫不是舅舅看中和表侄?让母亲过过眼?岁数相差太大了些。不过舅舅舅母愿意也行。” 她就装糊涂,就往小辈上扯,把一个十八的黄大闺女说给你快四十的儿子,你好意思? 蒋老夫人温和的脸僵住,儿媳是故意的? 那就別怪她不客气。 “你想错了,这是我给文彦找的二房。你身子不好,又不能累著。商家女,自小跟著父亲做买卖,人能干。身子又好,以后你也不用受累,好好歇著,把静宜他们几个照顾好,就是何家大功臣了。” 莫晨曦心里冷笑,合著以前莫氏倒贴陪嫁、付出精力都是白辛苦? 她还是微笑,“老爷怎么说?” “他同意,让我给你说一声。他也是替你考虑,之前让你辛苦,病了一场如今都缓不过来,他总觉得对不住你。陶小姐进门你也能好好歇著,他也能放心好好为朝廷出力。” 莫晨曦牙齿咬著舌头。 对不住原配就是纳二房? 难怪何文彦昨天没露面,他有脸亲自来给他说这话? 蒋老夫人见儿媳没说话,以为抬出儿子,儿媳不敢反对。 “我操心费力的,都是为了这个家。文彦以后升官请封誥命也是封你,二房不过是伺候人的。文彦怕你想太多一直没敢给你提,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受累一回,总不能让你误会文彦。文彦对你没说的,万事为你著想,就怕累著你了,再病一回,给莫家也不好交代。” 莫晨曦心想,这比又当又立的人还让人噁心。 “我有个条件。” 蒋老夫人一听,儿媳是同意了。没准提的条件是不能宠妾灭妻。 “你说吧,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你放心,有我在,谁都越不过你,文彦要是宠妾灭妻,我第一个不饶他!” 莫晨曦说道:“我和老爷和离,孩子我带走。也別纳二房了,直接续弦,当填房娶进门。我想,陶家会给女儿准备大笔的陪嫁,比我那会多的多。” 蒋老夫人没想到儿媳说出和离的话,她大怒,一拍桌子。 “想用和离威胁我?你不贤不孝,顶撞婆婆,我何家休妻!” 莫晨曦站起来,“何家就是不通过原配知道、不经过原配娘家同意就纳二房?” 蒋老夫人被问住,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礼,她不是想先拿下莫氏吗?还撒谎说儿子同意。 谁想到莫氏拈酸吃醋,一股子小家子气,哪有文人家女儿的气度? 蒋老夫人拿出手帕抹起眼泪,“我这是为了谁?做出这种討人嫌的事?孩子们一个个大了,眼见著要娶要嫁,文彦如今从五品,升官哪里少的了应酬,他不该欠了钱让你卖了陪嫁铺子,让你在娘家抬不起头。我想著不过是个妾,文彦好了不也是你好?孩子们也有好处,我一片苦心你却钻牛角尖,我也是无奈。我难道不想当个好婆婆,好吃好喝等著儿孙孝敬?可是你又这样病著,文彦屋里屋外忙著,累得回家饭都吃不了几口。 “你是文彦媳妇,你不心疼男人?我心疼我儿子,我年龄老了,想帮著文彦,可是力不从心,找个人进门也是帮你。你也有儿有女,就是为著汕洛静宜他们著想,你也该想明白。” 莫晨曦听著蒋老夫人硬的不成,又用悲情戏了。 要是原身,会不会泪涟涟觉得婆婆说的都是对的,是她不爭气连累丈夫升官发財了? 可是她不是莫氏。 “既然如此,老爷另外娶个能干的岂不正好?我让位,只要让我把孩子带走,我什么都不要。休妻?不可能,大不了去衙门义绝!” 蒋老夫人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儿媳还是执迷不悟,也不演戏了,冷冷说道:“义绝?你不怕丟人?” 莫晨曦呵呵两声,“就是丟人,我也不受这个气,到时候让京里人好好评评理,何家长媳做了什么,让婆家急著纳二房!” 蒋老夫人一拍桌子,“你不用威胁我!一个善妒不贤不孝的儿媳,我何家还休不得?” 莫晨曦站起来,“那好,我等著,何家给我休书,我就去衙门判义绝!” 她之前还打算析產分居,听说是何文彦同意,还让他亲娘通知她一声,当时怒火上来。 没必要忍著说话。 真是的,姐姐是穿来的,谁怕打官司?谁怕闹义绝? 说起来不是她丟人,是何家! 她要带著所有帐本带著卖了铺子的凭证去衙门,非闹得你何家没脸见人! 蒋老夫人一见儿媳根本不吃她威胁,慌了。別说闹到衙门,就是儿子知道了也会怪她。 她见儿媳站起来要走,慌忙跟著站起来,一把拉住儿媳。 “莫氏,你嫁进来我哪点亏待你?你就这么不管不顾?连你亲生的都不管?义绝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莫晨曦使劲抽手,胳膊被蒋老夫人死死拽住。 她反问道:“纳二房对他们就有好处?我还没死哪,等不及了?和离不正好吗?十八岁,还能再给你生一堆孙子。我生的你何家也不稀罕,刚好我带走。” 蒋老夫人突然一下子跪在她面前,抱著她双腿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