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駙马》 第一章 一朝雷雨变痴儿 “巍巍青城俊天下,峋峋峨眉幽百。都江之水天上来,蜀中宜景冠京华。” 都说江南人杰地灵,盛產文人雅士,如冠绝天下的大才子唐伯虎,便是出自江南一带。然,继唐伯虎文徵明祝枝山之后,天下的文人雅士便显渐逐匱乏之意,而如今的巴蜀之地,却是聚集了不少的能人。自古都有云“川中多俊才”,其中出现过的名人伟人更是多不胜数,就连这千古第一女皇武则天也是四川广元人士,自然便可说明一切。 这时,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成年男子右手执著白扇,信手摊开,双目望向前方,站在一座凉亭之中浩然的吟出上面的一首诗。 此男子一身白衣,面如冠玉,双目炯炯有神,器宇轩昂,字句间亦是鏗鏘有力,委实乃一不可多得的中年才俊。不过一语话毕,脸上却是愁容顿生仿似有著说不出的苦楚。 “闻之大哥好诗好诗啊!”这时,旁边一与之年纪相仿,身披紫袍的男子嚎饮一杯酒之后,用丝毫不吝嗇讚赏之意的口吻说道。 那白衣中年被称作“闻之”,其实闻之乃是其字號,其名姓李名乘风,乃是蜀中之名门望族,本是建文时期李景隆的旁系子孙。只可惜在经歷洪武大案之后,蜀中李家也或多或少受到波及,朝廷下令,李家下至五代皆不可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至於这说话之人,乃是享誉西南一带的“妙手医仙”袁风鸣袁大夫。这两人乃是八拜之交,感情之好自是不言而喻。 “哎,如今大明江山任由严嵩这个狗贼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枉我李家世代皆是有识之士,皆曾因祖辈犯下的过错得以让我李家男儿空有一身才华却不可为国效命!本以为到了正尧这一代便可以摆脱此等境况,进京考取功名了,可谁知……” 说著,李乘风一阵嘆息之后便愁上眉头,撇过头,一眼看向了在凉亭石梯上的一个青年。 眼前的这个青年一脸的稚气,只看外表,应该也就十二岁的样儿,然其实际的年龄却已经十五岁了。按照古人的说法,十五岁早就已经长大成人,其他同龄人也都娶妻生子了,可是唯有这个青年…… “闻之大哥,说来真是惭愧。其实小弟也確实有些束手无策。小弟行医数十年,却真没见过这样的病症。我也问过宫中的老御医,他们也都没有办法。並不是小弟不肯……”旁边的紫衫男子一脸惭愧十分歉意的说著。 李乘风脸上的皱纹微微蠕动了一下,然后笑顏相对道:“风鸣贤弟勿须自责,为兄自然明白贤弟已经尽力,或许这一切都是正尧的命。” 李乘风说著两眼便泛起了泪,双目在这秋风之中已然红润了起来。 一说到这里,李乘风不由地黯然神伤。而一旁的风鸣也如李乘风一样表情十分苦痛,仿似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一般。 没错,这一切都要从五年前的一个雷雨天说起。 五年前,正尧那时才十岁。本来李家本是一团祥和,在蜀中一带確实是最有声望的一个大家族。而正尧也在蜀中一带享誉盛名,一曲《蜀中梦》令多少文人雅士也不由地惊嘆此子才高八斗,他日必定是状元之选。 邻里乡亲无不对之称讚有嘉,甚至正尧还未娶妻,已经有好几户大户人家便把自己的女儿暗许给正尧当妾。 这一切似乎看起来太过顺畅,让老天都有些妒忌之意,但是,谁知道突来的一场雷雨,年仅十岁的正尧陪同父亲李乘风在回家的路上却被雷电击中,然而在他醒来之后,却再不是此前的正尧了。还好正尧福大命大,並未因此丧命。 至此,便出现了所有人都不能够接受的一个事实——正尧变傻了,他被雷劈傻了。 然而,此事一传开,突如其来的变故便一发不可收拾。各户人家的退婚,乡邻的排挤,四方的冷嘲热讽,现如今,李家已经儼然成了外强中乾空架子。 原本所有的希望也隨即破灭,李家若想在朝为官为国效命,恐怕只有寄望於下一代了。 “爹爹,爹爹,我要玩蝴蝶,我要玩蝴蝶。”正尧忽然走到李乘风面前,双手紧紧地扯著李乘风的裤子说道。 “好好!爹爹一会儿就给你捉,一会儿就捉。”说完,李乘风轻轻拍了拍正尧的背部,无奈的又带著万分慈祥的看著正尧。 “闻之兄请勿灰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然没有觅得良方,但是並非就无法可解。还有,既然正尧是被雷劈成这样的,说不定他日雷再劈一番,他自然就会有所好转。” 李乘风很是感激的拍了拍风鸣的肩膀,咬紧牙关说道:“风鸣贤弟说的没错!我不该放弃才是。” 袁风鸣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也拍了拍李乘风的肩膀道:“这些年,闻之兄你一个人照顾正尧也够辛苦了,还是身子要紧,虽不能报效朝廷,但是也要为自己和家人考虑才是。来,我这里有几味养生篇药方,你按照此方子抓药,对你和正尧的身子自然会有帮助。” “那就谢过风鸣贤弟了。” “客气了,客气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先回蜀东了。海云那小子一个人在药材铺里面,我不放心啦。” 袁风鸣隨即便起身,看来是决意要走了。 “海云啊,今年也都十四岁了。呵呵,再过两年,估计贤弟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好啦,大哥你也別做多想,我想,正尧一定会好起来的。”袁风鸣自然明白李乘风此刻的心情,於是安慰著说道。 说罢,李乘风便和袁风鸣一道离开了凉亭,往大门走去。 乘著丝丝带著凉意的秋风,李乘风和李正尧將袁风鸣送出了李府大门。李乘风颇感无奈,稍作踌躇之后,便一脸笑意的看著正尧说道:“正尧乖,过几天就是你十五岁的生日了,爹爹今天带你上街买些东西玩玩好吗?” “上街买东西?好好!我要吃冰葫芦,我要吃冰葫芦。”正尧眨巴眨巴他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如果是外人,绝不可能將此刻的正尧与一个傻子联繫起来。 “好,好,爹爹就给你买冰葫芦,咱们走。”李乘风轻轻拍了身上並不显眼的尘土,然后牵著正尧的左手,迈出了李家大门。 李府,与其说李家大宅,还不如说是靠山水而建的一栋普通民房。只不过因为祖上的福荫,或多或少还有些家產在此,所以这一间民房才显得比较大而已,但是是人都知道现在的李家已然就是穷途末路了。 十多年过去了,与一般的父母相比,李乘风却是显得那样的苍老。自打正尧两岁便死了母亲之后,李乘风便一边当爹一旁当娘的照顾正尧。而前头十年,给李乘风的多是惊喜,多是欣慰。唯有五年前的那场变故,將李家父子给彻底的打入了深渊。 一个十五岁的大小孩竟然还被別人牵在大街上行走,若是一般人早就羞愧的不能见人。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正尧並不知道周围的人这么看著自己所谓何事,也不懂得何谓羞耻之心。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四下张望一番,却並没有因这一群异样的眼神而感到一丝的异色,反而更是一副看稀奇古怪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眾人。 “嘖嘖嘖,这个傻小子当真脑子有病啊,傻里傻气的还跑出来作甚,不是让人嘲笑么?”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万老板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些年蠢人多犯贱,有时候需要出来让人嘲笑一番才觉得浑身舒爽。”一个妆画的很浓的中年妇女用以极其鄙夷的口气说道,顿时引起了一阵嘲笑之声。 “正所谓『山中有猿学做人,沐猴而冠寓意深。假以衣著充行者,遗笑眾生性不分。』即便是再聪明的猴子,穿著再华丽的衣服,走在街上,也终究还是一头畜生。李乘风啊,你明知道你儿子是个白痴,又何必將他带在身旁为人笑柄呢?” 顿时人群中闪出了一个偏偏公子,衣著十分的光纤亮丽,奢华的紧。身高五尺八寸,在蜀中一带乃绝非一般的高人。 此人言语里面充满了嘲讽意味,別看他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却是这一带有名的二世祖,財大气粗之下,倒是请了不少老师,多少也学有所获,能尽兴吟诗。又因家境背景甚是雄厚,可谓无人能惹,也无人敢惹。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灌县知县关道之子关震,其祖父关平乃是成都知府,而这关平就是当今的吏部尚书,人称中国史上十大佞臣之一的严嵩的得意门生! 如此一来,这关家在这里自然是只手遮天的主了。 这些信息孰人不知?李乘风自然不想多生枝节,於是低走头,牵著正尧,往人群中走去,心中確实痛楚万分。 “哈哈哈哈。不是川人都说李家世代皆才俊吗?怎地到了今日都成了这副尊容了?哑的哑,傻的傻,有趣,真有趣!”关震可谓是咄咄逼人,嘲讽別人仿佛还上了癮。而一旁的眾人非但没有感到有些过分,反而一同的跟著哈哈大笑,嘲讽起来。 “爹是怎么回事?他的样子怎么像是在哭呢?到底怎么了?这些人为什么要围著我们?他们的样子好凶……”正尧此刻完全就是一个心智都没有成熟的五岁小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傻傻地看著眾人,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心中则是百惑不解。 “够了!自古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如此实在太过咄咄逼人,有违大丈夫所为!!” 忽然,从人群中躥出一个青衫青年,也是年约十七八岁,与正尧一般大小。而这一喝声,却让一旁眾人,包括关震也为之怔了一下。 至於旁边的正尧,也不由地转过头看向了来人。 来人身高五尺七寸,看似文弱书生,却是声如洪钟,盛气凌人,看来也非一般凡夫俗子。 “你是何人?胆敢跟小爷我作对?”关震顿时心生怒意,不曾想到,这灌县屁大的地方,竟然也有人敢跟自己横,自己的脸面往何处搁置?於是说话间双手已然握紧,隨时准备一拳打在来人的身上。 “少……少爷不可!此……此人乃是本届乡试第一名张诚,活脱脱的一个不识实务的傢伙,您別与他一般见识,而且老爷吩咐过最近寧安公主可能私访到了此处,如果生了祸端,那可大不妙啊!”身旁一个家丁模样的中年男子扯了扯关震的衣袖,然后附耳轻声道。 关震一听公主二字,顿时心中欢喜的紧,遥想在两年前便有幸在紫禁城里面见过一面,虽然当时公主才十二岁,但是已然是美貌天仙,早已令关震神魂顛倒,当时便打定决心这辈子非寧安不娶。 思想片刻之后,突然猛一甩手,留下一句:“今天小爷还有要事,不与你们计较!咱们走!”说完,头也不回的便走去。 看见关震逐渐离去,李乘风总算鬆了一口气,表情也变的坦然起来,而这一切的变化尽都看在正尧眼中,虽然正尧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从直觉上告诉自己,父亲的变化定然与这关震有关,且这个关震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章 飞来马车惊人魂 “夕阳西辞白云间,秋风瑟瑟人慾还。借问江山几多秀,遥指蜀道连青天。”是时,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以极快的速度从成都府直奔灌县而来,隨之相伴的还有丝丝悠扬的女子吟诗之声。 “都说蜀地多豪杰,这川中第一才子柳彦所作诗赋果然非凡。又听闻此人不仅文采出眾,而且还玉树临风,俊美得很,蹴鞠更是踢得相当绝妙,文武双全,实在难得,绝对是天下男子的典范。此次来到四川,本小姐到要亲眼见识见识这个仰慕已久的人物。” 一曲作罢,隨即传来一道女子说话声音,此声音即便称作天籟亦不为过。且声音悠扬,张翕有度,柔情肆意,当真叫人酥酥麻麻,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一旁的车夫倒是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没有插嘴,这年头,那些富家小姐,官家千金的,哪个不是追星一族?尤其到了这种季年龄,自然更是春心荡漾,欲罢不能。摇摇头,做出一副无奈状,继续自己的赶路。 “小姐呀,你能不能叫车夫慢点,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马车依旧急速飞逝,然马车之中却又传出了一道女子声音,仔细一听,不难知晓,此女子定当是丫鬟之类的俾女。而光看这马车的华丽与气魄,再听两人的口音,更不难辩出,这一行人定然是来自京城的大户人家。 “好了小曦,你看你能做些什么事!本小姐本来大好的兴致却被你这丫头给弄没了。罢了罢了,那咱们就行慢点,说不定待会儿见著柳彦柳公子还会留下个好印象呢。”说著说著,那女子的声音便开始显得有些轻佻,儼然一个怀春的少女。 “嗤嗤嗤~”马车里传出了阵阵嬉笑打闹之声,不知不觉,那华丽的马车已然驶到了灌县的街道上面,而这一条街正是方才正尧父子被关震羞辱的文庙街。 此刻正尧父子正来到一家药材铺前,李乘风將正尧放在门外,便独自一人进入了药材铺內。今天袁风鸣给了一张药方给李乘风,李乘风虽然对此並不是给予太高的希望,但是反正多年来也没什么好转,索性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正尧还会弄巧成拙好转过来。 正尧虽然年有十五,奈何脑子出了问题,心智就若五岁孩童,所以傻傻地站在药材铺外面一动不动,倒是很听李乘风的话。 却见正尧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色光润,五官匀称,虽不是潘安宋玉之流,但比之武大郎之士自是好上百倍。而衣著虽然朴素,但是却十分清洁,个子不高,但也有五尺五,身型偏瘦,在这秋风席捲的街道之中却是显得有那么的一丝淒凉与单薄,让人不由地心生怜悯之意。 正在正尧发傻发愣之时,突然迎面飞来了一辆马车。 “车夫,车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了这里,你竟然开始加速了?”从马车內突然传出来一阵微带怒意的咆哮声,而此声音不识別人,正是先前那吟诗的女子。 “小姐啊,这不能怪我啊,谁让这里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放鞭炮,我这马最怕的就是有人放炮,一听见炮声,自然失去控制,瞎奔乱窜起来。” 车夫可谓有苦难言,卖力的拉著韁绳,却见手掌和手指都被韁绳给勒的又红又肿都没拉住这匹马。 “小姐小心——”被那女子称作小曦的另一个女子突然扑向了那女子,只听见扑通一声,两人便从马车之中摔了出来,直端端飞向了旁边的水池之中。 而再见那马车,一头撞在了石柱上,由於撞击力十分的大,整个马车瞬间便散了架一样,四分五裂的隨著惯性衝力冲向了人群之中。 “让开,让开!” 车夫大声嚷嚷道,猛地挥鞭,一来想要控制一下受惊的马;二来便是给旁人提个醒,示意危险赶快让开。 可是此刻的正尧完全没在意,或者他根本就不明白车夫的用意或者他也不知道被马车撞到会有什么后果,反正依旧临危不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 车夫可谓是心急如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使出浑身劲力,欲要將这匹受惊之马勒回来。 而另一旁就在那马车內两名女子掉入水池的剎那,突然在人群之中闪出一道人影,不由分说,一招“蜻蜓点水”,再来一招“踏雪无痕”,便將两名女子救上了水面。 不歇一秒,那道人影又信步上前,旋身一转,脚下奋力一踩,便踏上了那头失控的马头,右手摊开,合力一抓,紧握韁绳咬牙一拉,只听见“驭”的一声,那匹失控的马瞬间恢復了正常,只是两只前蹄只差分毫便踩到正尧。 “在下柳彦,方才多有冒失,还望恕罪,不知这位公子有无大碍?”那道人影终於停下身来,只见其衣身红衣,风度翩翩,相貌俊朗,高约五尺六寸,双目有神,气宇轩昂,文采武功……著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武全才。 “他,是他,他就是名满蜀中的蜀中第一才子柳彦!” “柳彦,就是那个『江南出唐寅,蜀中有柳彦』的柳彦么?” “什么?他就是柳彦?” 顿时周围便被围得水泄不通,无论是走过路过,还是商贩小卒,都靠上前来,左一言右一语议论不休。或是振奋,或是惊讶,或是讚嘆,顿时整个街道也变得拥堵起来。 再看那从马车上摔落水中的两名女子,更是一眼惊异的看著这个自称柳彦的公子,双目一动不动,心中早已遐想连篇。 “额……” 正尧却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傻乎乎的看著柳彦,似乎还未想清楚方才发生了何事似的…… “这位公子……”柳彦有些不知所措,现今自己虽然才十六岁,但是却早已经声名在外。然而今天自己出手相救此人,对方理应感激才对,却看此人非但不感恩言谢,更是做出一副不闻不问之样,倒是令他一阵纳闷。 “柳……柳公子,此……此人乃灌县李家公子李和,字正尧。今天閒著没事,被他爹牵著出来瞎转悠的。实话告诉你,其实他就是个傻子,你说什么他都听不懂的。”突然从旁边走出来一个青年,这青年一身横肉,脑满肠肥,大腹偏偏,一看便知是一二世祖。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什么?他是傻子?”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也从一旁传来,不是別人,正是那跳车落水的大家小姐。走过来,她也上下打量了正尧几番,又道,“虽然此人眼睛有些大,目光有些呆滯,但也不能就说他傻啊。喂,我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 咋一听,像是在为正尧辩解,只不过这女子的言语似乎也有点太过直接了些。 一听有女子说话,而且声音也甚是好听,正尧便把目光从柳彦身上转移到了那小姐身上。 然,当正尧完全看清那小姐的时候,他再一次呆了。虽然五岁的心智並不能真正的表达出美与丑,但是在潜意识之中,辨別美丑还是可以的,毕竟这是人与生具有的本能。 眼前此女子秀髮长长,因沾了几滴池水而更加显得湿滑亮丽,隱隱间还散发出阵阵幽香。而再见其面容,粉若桃,眉如幽兰,凤眼朱唇,香气凝人,更是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柔美感觉。 “……” 正尧双眼直冒青波,傻傻的看著那小姐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了身形一般。 “你这登徒浪子!怎地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小曦厉声喝道,提起右手,就想一个巴掌扇去。 “小曦——”那小姐刚刚呼出一声,只见眼前的正尧却是脚下一个发软,不由分说,咚的一声,便瘫软在地上。 柳彦和那小姐一时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同时伸手,將正尧给扶了起来。 “这…怎……怎么回事?”小曦也傻眼了,自己那一巴掌还没打出去呢,这小子是不是也太会装了。 “正尧——”李乘风这时也正巧从药材铺走了出来,疾步而来,心中一急,立即大呼:“快,快请大夫来!” 第三章 梦醒时分已三年 春去秋来,谢开,寒冰已逝,年復一载。大地春回,却依旧有著一股寒意消散不去,那天空中的团团乌云阴霾了良久,似乎在做出一个谨示。 嘉靖三十四年,大明朝內忧外患齐至,蒙古韃靼统一蒙古,欲进犯大明北疆;东瀛倭寇漂洋渡海,意欲从中谋利。此刻虽然纷纷涌出了大批的爱国仁人之士,但其中也冒出了一批通藩卖国的贼人,那便是以严嵩为首的一派党羽。 严嵩此刻已然是古希老人,但是却仍旧把持朝政,算下来,已经快有二十年。可谓是一家独大,虽嘉靖想要將其扳倒,但是却始终找不到法子,毕竟严嵩党羽眾多,且势力庞大绝非一朝一夕可消除。更何况,严嵩的门生还掌管著兵权,若是狗急跳墙,他嘉靖皇帝的宝座自然很有可能不保。 於是,嘉靖无奈之下,只好忍耐。忍耐或许才有机会扳倒严嵩,当然其最大的希望还是寄在明年的科举之中。若是从中选出几员良才贤將,除掉严嵩自然容易了许多。 “小曦啊小曦,三年了,我们已经三年没离开过皇宫了,你说说,柳彦柳公子还好吗?还有,还有那个呆子好像昏了过去,后来会发生什么呢?现在,现在他们都怎么样了呢。” 一间十分奢华富丽堂皇的宫殿模样的臥房之中,一个身披白纱轻纱的秒龄女子一脸愁容的对著身旁的一个粉衣女子说道。而这个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那坐马车差点掉入水池的那位大家小姐。 “不会,又要出去……”小曦面显难色的说道,她可不敢再那么胡作非为下去了,还记得三年前那次出去,结果回来的时候,被狠狠地打了三十大板,想想,到现在屁股都还在疼。 “放心!这次我们找个理由,相信父皇不会责备我们的。”那女子面显古怪,眼中闪出一丝异色,看得小曦直发麻。 “公主!小……小曦求您就饶了奴婢!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这次皇上可是要奴婢的脑袋的。”小曦嚇得两脚哆嗦,不敢去想像其中的后果。 不怕?能不怕吗?!这里可是皇宫,皇宫是可以隨便出入的么?公主!!那可是千金之躯,地位尊贵,出去遇到什么,谁能够担当这个责任?更何况,长公主和次公主在早年便夭折,当今的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便是这寧安公主,如果她要有个什么闪失,那还了得?! “小曦你怎么就那么胆小怕事呢!放心好了!清明就快到了,都江堰不是有一个放水节吗?完后还有一场蹴鞠比赛,可以看,难道你不想去吗?如果被父皇知道,那我就跟父皇说去体验一下民情又不是去游玩,况且一有四川布政司张进在,他定然会想方设法的保护我;二来,王叔他此番也会到蜀中去选拔人才,我相信有这两点,这次父皇是绝对应允的。” 寧安公主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那可怜的眼神眨巴眨巴,让小曦也感觉到有一丝不忍,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於是收拾了一番细软,稍作打扮,换了一身衣服,悄然的,便离开了紫禁城,直奔四川而去。 话到一边,李府之中。 “风鸣贤弟,正尧他……”李乘风露出了一脸的愁態,心急如焚的说道。 李乘风的焦急那是不言而喻的,三年时光匆匆而过。只见臥床上正躺著一个青年,按照年龄来算,此人已然十有八岁,大好青年,正是风华正茂,考取功名的最佳时机,但是此人却躺在病床上,一躺便是三年。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家公子,姓李名和字正尧,传说中的傻子。 “有道是『有心摘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不知道闻之大哥是否记得曾经说过的正尧的病情终有一日会好的?”袁风鸣右手理了理他那不长的黑色鬍鬚,满脸欣喜的说道。 李乘风一听,顿时一怔,以袁风鸣这口气,难道……於是立即道:“贤弟所言当真?正尧他果真如贤弟所说会好起来?” 李乘风的激动那是不言而喻的,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自打上次也就是三年前在文庙街被那马车惊嚇之后,便一睡就不省人事。李乘风四处奔波,寻求良医,所有的大夫都说了与袁风鸣一样的话:“此子脉相平和,气色犹在,非有大病也,无他,唯任其自然醒来方可。” 如此说来,就是听天由命,什么都不做不管。他李乘风哪里能接受这个事实,愈是这样,他愈要四处求医,结果一晃便是三年过去,不想今日袁风鸣一诊断,竟然有好转,自然大喜之。 “没错,据我估计,再给正尧服上几味凝神活气的药,保证会醒转过来。”说著,袁风鸣也心中大喜,兴奋不已。 这正尧的状况,怎么说也是个疑难杂症,不想歷经三年,终有眉目,怎能不为之兴奋呢?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好好!今日你我兄弟二人非得好好大醉一场不可!” 三年时间,正尧就没睁开过眼睛,在李乘风看来,醒来已经是渺茫了,那种近乎绝望的心情瞬间被袁风鸣的一句话给消散了,激动的心情唯有大醉一场才能表达。 “老爷……老爷!”酒过三巡,突然从屋內急忙跑来一个丫鬟,大声疾呼著。 虽然李府上下家道中落,但是所谓的瘦死骆驼比马大,多少还是有些底蕴。上有两高堂在青城山上逸养天年之外,府上加上家丁丫鬟还是有十数口人。 李乘风见丫鬟神色慌张,想来必然有要事,於是立即起身,道:“晓莲何事如此惊慌?有事快说。” “回稟老……老爷,少爷他……他……” “少爷他怎么了?”李乘风隨即追问道。 “少……少爷他……他醒了!” “醒了?”李乘风身子一怔,手中酒杯也隨之洒在了地上,而整个人拔腿就往屋內奔去。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袁风鸣紧隨其后,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了正尧的臥室之中。 “父亲大人——!”待李乘风刚一走近,正尧竟然直起了身子,身体仍然显得有些虚弱,喊话声也实在有气无力。 “尧……尧儿!”李乘风一把扶起正尧,心中自是满怀激动,万千话语尽在不言中。 “袁世叔!晓莲姐!” “什么?他……他叫我世叔?”袁风鸣的表情甚为惊讶,双眼目不转睛的盯著正尧看。 “对,正尧也叫我父亲大人!他叫我父亲大人!” “爹!孩儿不孝,这些年枉顾父亲大人的关爱。请受孩儿一拜!”说完,正尧立即下床,双膝跪地叩首一拜。“小侄多谢世叔这些年的悉心照顾,请受小侄一拜!” 正尧如此一番作为,更是令李乘风三人震惊不已。正尧不是傻了吗?今天怎么如此此“一反常態”? “好,好!赶快起来。” 李乘风和袁风鸣两人连连叫好,而眼睛却是湿润一片。 一时间,原本清幽雅静的李府,突然间便回到了十八年前的光景,正尧出生时的场景,热闹非凡。 第四章 四方俊才齐聚时 夜间时分,正尧独自坐在窗前,对天浅笑,,沉吟不止。 “真是好笑,我怎么突然就来到了这里呢?”正尧无奈的摇摇头,感觉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哦,我想起来了…”踟躕了片刻,正尧仿佛记起了什么。 原来此刻的正尧,並非真正的正尧,那真正的正尧在三天前的那一场马车惊魂之中已经死去,然而如今的正尧却是从2012年1月1日穿越而来的。 穿越!一个让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词语,然而却真真正正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正尧原名李强,四川成都人,一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在抓贼的时候,跑进了正在都江堰文化广场办欢乐嘉年华活动的活动现场,相互追逐之下,两人来到了活动主办方准备推广的“新型电磁波感应仪”旁边。 本来也没什么的,可是两人在相互搏斗之时,不知是谁不小心碰触到了启动按钮,导致仪器启动,而且本来这仪器还在试行,极其的不稳定,只见两人顿时晕厥在地。 而在另一个时间的同一空间同一地方中,正尧正被马车所惊嚇,也是晕厥。 就这样李强和正尧的两股脑电波竟然隔著时间碰撞在了一起,故而当李强再次醒转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来到了嘉靖年间的明朝,且同时自己的记忆之中多了一些原本属於正尧的记忆。 这样的离奇事件,往往只在电视上看见的,却让李强给亲自撞上,即便是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但也由不得他不信。 事已至此,多想无意,或许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如《寻秦记》里边的项少龙那样,期盼能够有重归之日。晚风轻抚,吹撩髮丝,一阵凉意,涌上心头。轻轻关上窗户,只求一夜好梦。 七日后,李府上下一片欢腾,周围乡邻纷纷登门以示庆贺。 原来正尧经过那马车一惊,昏睡三年之后,便自然醒来,而且那痴傻的病症竟然也不药而愈!实在让眾多大夫,乃至世称妙手医仙的名医袁风鸣也感到不可思议。为此,李乘风特地大摆筵席,庆贺一番。 於是,大到官商儒士,小至贩夫走卒,足足摆了三十桌酒席。 十多年未曾如此热闹,就连在青城山修道的李家两位老人家也都回来了,可真谓是喜庆之至。此时正尧已然走出房门来到大厅,一身素白衣装,虽然比不过柳彦的帅气,但是却不得不说是文质彬彬,英气不凡。 “哈哈,听闻正尧兄大病初癒,故此特来拜贺,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吶!” 来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水池里救出寧安公主之后再救正尧,號称西南第一才子的柳彦柳公子。 柳公子今日青衫在身,手执摺扇,整个人气宇轩昂,好不瀟洒。进屋之后,便躬身作揖对著正尧说道。 正尧对当日一事已然忘却,或者可以说成並没印象,不过正尧也是一个识理懂仪之人,自然不会怠慢了来人,於是也躬身道:“多谢柳兄,柳兄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蓽生辉啊!里面请!” “请!” 二人也不多言,移步向內堂走去。在正尧看来,此人气度非凡,且礼数有嘉,绝非一般人可比擬,自然要奉为上宾入內堂。 “少爷,张诚和袁海云两位公子已在门外候著,还请您亲自前去迎接。”刚刚和柳彦寒暄了一番,立即从身后小跑过来一名家丁,附耳说道。 正尧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正尧、袁海云、张诚三人自小便一起玩耍,之间的感情那是不言而喻的。唯有美中不足的便是八年前正尧的一次雷劈意外,因交流不便,不由地与两人疏远了很多。直到今日正尧完全恢復过来,为了再续兄弟情谊,故张、袁二人毅然上门造访。 正尧兴冲冲的飞奔而出,见顾、袁两人已今非昔比,各有所成,心中更是万分激动。 张诚书生意气,朴实无华,纤指修长,身材偏瘦,不看脸面,还以为是一女流之辈。不过此人贵在精通诗词歌赋,文学修养俱佳,他日必然有所作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人显得较为古板,说话总是之乎者也让人彆扭的紧。 而一旁的袁海云身著长衫白褂,乃青年郎中,体型偏胖,但脸上却无一两横肉,身上草药味十足,看来离接手妙手医仙的称號之日已然不远,只是此人显得较为老实憨厚,一副老好人的样。 三人相视而笑,差点喜极而泣,万千感触纷纷涌上心头,言说不尽。 片刻之后,正尧毅然將两人带进了內堂厢房,此时,厢房里座无虚席,皆是这灌县有才之士,齐集一堂,免不了一番附庸风雅。 席间,大家你一杯我一口,喝酒喝茶不亦乐乎,作词赋曲,甚是妙哉,整个內堂厢房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明日便是清明节,这可是都江堰一年一度的放水节,我等何不一同前去一览?”酒席已接近尾声,坐在正尧对面的宋家三少宋万常忽然开口道。 宋家三少宋万常?那可是成都府盐政司宋启泰的三公子,本来此番来都江堰就是为了放水一事,谁知刚刚到此,便接到李乘风的邀请,就做客李府。当然,虽说他是蜀中人士,却是对这里了解甚少。 “哈哈哈!”只见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令的宋万常一阵不解,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悦。 “非也非也!宋公子请勿怪,其实我等这一群人都会参加明日的放水仪式,而且待仪式一过,都水监(都水监:古代一种管理水利特设的一个官位,属於工部,设总督河道,专管河道)黄大人还会特地举办一次一年一度的河东—河西队蹴鞠大赛,谁获得胜利,就会获得有都水监提供的『水龙晶杯』。”张诚微微笑道。 “还有蹴鞠比赛?那感情好啊!就是不知道你们和谁比赛呢?” 宋万常一听有蹴鞠比赛,顿时来了兴致,虽然自己对於这项体育运动不甚精通,但是却十分的喜欢看,在成都府的时候,经常会去一些“体育场”观看比赛,不过那种观看也只能在远处,而且身旁还有保鏢护身,一点也不自在。(ps:那些官宦之家的公子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打斗起来,为了防止意外,所以那些当爹当爷的官员们只好派些打手在公子身旁,以保其安全。) “我们河东队和关震带领的河西队进行比赛。说来惭愧,根据往年的交锋来看,我们还是占据上风的,只可惜近两年来,我们河东队人才凋零,已经连续五年没有胜过他们了。”袁海云接过话来道。 “什么?五年?我记得当时我还没被雷劈的时候,好像每年都是我们河东队获胜才是,怎么会……”虽然中间有八年时间的记忆相当於空白不存在,但是十岁以前的事情,正尧还是记得很清楚。 不过对於正尧来说,这个蹴鞠是再熟悉不过了。现代叫做足球,虽然国足在世界大赛上屡屡战败,川足在国內联赛也一蹶不振,但是正尧却是从全兴时期过来的人,自然对足球有著浓厚的感情,而且街道区府每年还是会举办一些不痒不疼的足球比赛,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主力,说道这里,自然来了兴致。 “的確是这样,不过也不得不说那关震在蹴鞠方面確实厉害,本来我们以前还有一个董秋,但是五年前突然宣布脱离河东队之后,我们河东队便再没获过胜,如今已经是第六年,这次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六连霸。”张诚左旁边一个青年男子有些愤愤的说道,显然不甘再次败北。 “据说今年河西队更胜以往,他们还特地请了一个神秘人物加盟,估计这一届蹴鞠比赛,他们志在必得。”一身药味的袁海云立即接口道。 別看他长得有些发福,身子圆圆的,但是却甚是惹人喜爱,尤其在蹴鞠场上担当守门员一职,確实也迷倒不少妙岭少女。另外他医术精湛,在蜀中一带关係倒是不错,打探到这一些小道消息自然一点也不稀奇。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当真还有此等事?这关震还很能耐嘛!” 宋万常好奇的说道,当提及关震两个字的时候,却显得有些异样,尤其是“能耐”二字,有心者不难听出,这是一句讽刺的话。 “不知道这位神秘人物到底是何人?实力又有多强呢?”宋万常话刚说完,旁边一人立即又细声说道。 “是啊,不知道那人是何方神圣。” “如果再来一个厉害的角色,那我河东队就没法踢了!” …… 一时间,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唯有正尧,张诚,柳彦三人不做他语。 正尧虽算不上才华出眾(毕竟那昔日的才子已经成为过去式,如今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但是观察食物的能力和应变能力却也十分的强。看著柳彦的神情,便不难看出一些端倪,而一旁的张诚也是如此。 “额……其实……其实那个神秘人就是在下。” “什么?” 突然听有人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移到了声音的出处,只见眾人纷纷张大嘴巴吃惊的看著柳彦说道。 柳彦加入河西队?这会是什么结果大家自然不说也知晓。柳彦乃闻名在世的文武全才,別说这河东队,就是皇上的御用蹴鞠队,也不敢轻视之。 “想不到顶顶大名的西南第一才子柳大公子竟然也投靠关震这种卑劣之人,看来今天的酒算是白喝了。” “对,白喝了。” 一听柳彦支支吾吾说完,顿时引得一干人等不满,没错,这河西和河东虽只隔一条河,但是两岸的人就像是有世仇一样水火不容,所以,这些人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 “好啦,大家也別这么说,相信大家应该知道柳公子的为人,他之所以加入河西队,自然有其原因,我们不可如此对柳公子。”正尧立即起身,躬身作揖说道:“还望柳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正尧言之有理,俗语有云:人各有志,不做强求!虽然明日我等和柳公子有可能成为敌人,但至少我等现在还是朋友,不是吗?柳兄如不介意,这杯酒张某敬你。”张诚也站起来,与正尧一起,加上身旁的袁海云,纷纷举杯相向,毅然昂首,嚎饮起来。 “好!多谢三位兄弟理解柳某,柳某今日便捨命陪君子,干!”柳彦也是豪爽之人,举起酒杯,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好,干!” 所有人都被柳彦这副气节所感染,亦是举杯而饮,剎那间,整个厢房再一次呈现出一片热闹之景。 第五章 笑声连绵俏佳人 次日一大早,大街上便已然人满为患,纷纷赶往清明放水现场,只见一派人声鼎沸,喜气洋洋。直到正午时分,放水仪式才完毕,接著便又是一顿酒宴。待到未时,才正是最期待已久的项目——蹴鞠比赛。 “这都江堰清明放水还真够气势磅礴的,本公主倒是第一次见著。待回宫之时,一定要在父皇面前炫耀一番,看他在我面前还有多神气。哼!”一个妙龄少女,年约十七,衣著光纤靚丽,伸出玉指在自己白嫩的脸上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错,此人便是当今的寧安公主,在宫中那是出了名的霸道蛮横。本来嘉靖皇帝之前还有两个女儿,但是都在幼年时便夭折,因此对这个三公主特別的溺爱,更有甚者还册封其为长公主。 也不知道这寧安公主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属於那种叛逆的典型。生性好动,刁蛮泼辣,已然是家喻户晓的事了,这不,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寧安竟然就进入了蹴鞠场馆內,而且还坐到了第一排,身旁陪同的还有那个被叫做小曦的俾女。 “公主小声点,小心被別人听见暴露了您的身份。”小曦凑到寧安耳旁悄声道。 “是的,是的。一激动差点就忘了,还好小曦聪明。”寧安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两圈小酒窝,较平时却是少了几分霸道蛮横之气,多了一些可爱之容。 “那女子在对你发傻笑呢。”离两人大约十米左右距离的正尧把头往右边一偏,只见原来寧安此刻正把目光朝向张诚一处,还在暗自发笑。 “估计又是一个发痴的女子。”对於张诚这种才子,自然倍受天下女子青睞,袁海云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了。 “你们莫开玩笑……”张诚刚刚说完,突然一看,见寧安还真的对自己笑,顿时一怔,全身开始热血沸腾,整个脸也成了关公模样。 “公主,我觉得那三个人……”小曦瞪著正尧三人说道。 “是他!”寧安的记性虽然不是特別好,但是自己对於第一次来这里时发生的那次意外还是记忆犹新的,见到正尧,立即便想到了自己那辆马车差点撞到的那个傻子,於是又道:“那人不就是那个傻子吗?” 说著,寧安一拍身上灰尘,眼珠转动一圈,仿佛想到了什么鬼主意一样,拉著小曦便朝正尧三人走来。 “非…非礼勿视,非…非礼勿言,你……你们就別……別取笑在下了,看,她……她好像要……要过来了。”虽然都说才子风流,但是被一个美貌女子如此盯著,再加上一旁有人在煽动,张诚也不得不觉得有一丝靦腆起来,说话也开始变得吞吞吐吐,哪里还是昔日的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才貌双全的张诚。 “芙蓉清水几多媚,忽念边柳叶飞。佳人如梦声似弦,悠悠青丝入心扉。张诚兄怕是动情了?”正尧半开玩笑的说道,只见张诚顿时一脸尷尬的把头一撇,引得其他人笑声连连。 “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她是来找你的呢?”袁海云仔细一瞧,突然转头对正尧说道。 “哈哈哈,怎么可能!要名我没有柳彦出名;要文采,我没有张诚兄有才;论技艺,我更不能与你这妙手医仙媲美,那女子怎么可能会是来找我的!別开玩笑了,別开玩笑了。”正尧对於寧安已然完全没有了印象,自然不会认为寧安认识自己,故而不停地摇头说道。 可是正当正尧说完,寧安与小曦已然走上前来。 这时,寧安单手猛然拍了正尧的肩膀,故意粗著声音道:“嗨,是你啊!” 嗯??? 所有人,包括正尧都很是纳闷,这是演得哪一出? 而一旁眾人则是在好奇,疑惑的看了看正尧又看了看那美貌女子,思考著正尧与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是什么关係。 “额……这位姑娘,我…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正尧一阵不解,自己好像不认识这女子才是。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寧安知道正尧有病,別说现在不认识,就是当时,也没太在意,又何来认识之说?於是想要故意戏耍正尧一番。 正尧更是糊涂,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这个女子,挠挠后脑勺,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道:“这从何说起?”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呆子,你真的不记得了?”寧安再次很认真的样子问道,仿佛她真的与正尧认识。 “姑娘此话当真令人费解,不知可否对在下说清楚些许?在下实在有点迷糊…” “对啊,这小子跟我们混了那么多年,都没见过他认识什么姑娘,就更別说像你们这么漂亮的了。”袁海云说的可是大实话,十岁开始,正尧就莫名其妙的变傻,然后直到不久前才醒来,他要是能认识什么美女,那还真是太阳从东边落下去了。 “噗嗤——”寧安与小曦不由地笑了出来。然后又道:“就是……就是那个……逗你玩呢!” 说完,两个女子又是噗嗤一笑,仿佛很多年没有笑过,这次一定要笑够本一样。 “小姐你看那是谁?”正当那美貌女子笑得很是开心的时候,突然身旁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喊出了声音,只见蹴鞠场上已然有人进入,看来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柳彦!!是柳彦!!”寧安一阵激动,双手捂住嘴,惊呼起来,差点就要喊破喉咙。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不就是个柳彦,至於吗?”袁海云有些不屑,毕竟柳彦代表的是河西队,自己自然会感觉不爽。 “好啦,你们两人还是別在这里下站著了,赶紧上场活动一下,一会儿还要靠你们的表现呢。”正尧也不想理会眼前这些发痴状的女子,对著张诚和袁海云催促的说道。 两人也不多言,比赛要紧,於是立即脱掉外衣,便往场上奔去。留下正尧一个人在原位坐下。 “公子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坐下了哦!”寧安虽然用的是请求方式的口吻,但是却已经就著正尧旁边坐了下来。 正尧还能说什么,只得浅浅一笑,“两位小姐真性情啊!” 然而一坐下来,寧安与小曦便再没理会正尧,而是自顾自的说“柳彦好帅啊”,“柳彦肯定会是今天的主角”,“一会儿去找柳彦要签名”之类的,全然一副超级粉丝状。 正尧不禁感慨:这柳粉也实在太给力了!(柳粉:柳彦的粉丝,简称的。)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我说两位小姐,你们的此举也未免太过夸张了,若说那柳彦文采武功了得,在下也深感同意,但是也没必要表现的如此疯狂,毕竟两位一看也是大家小姐,多少也应该注意一下形象才是。”正尧些许无奈的说道,世风日下,如今对方的粉丝狂躁的都已经到自家门口来了。 “咩!” 寧安和小曦同时做出一副鬼脸转头看向正尧,完后再偏过头去继续说道:“柳彦最棒!柳彦我爱你!” “……”正尧一阵无语。 “你是个男子,怎么也这么婆妈啊!好啦,本小姐也非蛮不讲理之人,这样,我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总行了!若不是不想坐在后面的话,本姑娘才懒得跟你较真呢。”寧安无奈的止住了自己的疯狂举措,好歹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便不再多言。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对了,我见小姐衣著华丽,想来必定不是一般人家,敢问小姐芳名?”正尧可谓得寸进尺,人家態度刚刚对自己有所好转,便开始“不要脸”的去问別人芳名。 “寧安,你呢?”没想到寧安竟然如此豪爽,立即便报上名来,让正尧也不由地一怔,这女子是不是又在逗自己呢? “在下姓李名和,字正尧,家住江安桥畔,这里人都叫我李正尧。” 也不管那么多,毕竟自小便养成了以诚待人的习惯,说谎也会脸红的,於是正尧便一五一十的介绍了自己。 “哦,原来如此,正尧这个名字还蛮有趣的。对了,你不是傻子么?怎么现在一点也不傻呢?” 寧安就是如此,说话从不计较后果,即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结果总是弄得皇帝也喊头疼。 “额……”正尧一听,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一想人家说的也是事实,於是平復片刻便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说自三年前我被一辆马车惊嚇过后,一直就昏睡了三年,等到醒来,便一切都好了。” “什么?还有这等奇事?”寧安和小曦两人不由瞪大眼睛看著正尧问道。 “千真万確,不敢有欺。”正尧一本正经的道。 “哈哈哈,那你岂不是要感谢我了?”寧安捂著嘴噗嗤一笑道。 正尧不解,看两人笑的很是诡异,於是便道:“这便又从何说起?” “你当真不知那辆马车就是我们的么?”寧安和小曦再一次笑出了声来,很是兴奋得意的向正尧挤了两眼,仿佛在向正尧诉说自己似乎完成了一项杰作似的。 第六章 蹴鞠场外遇福伯 “什么!!!原来是你们!我说你们怎么那么眼熟,哼!”突然间,正尧的態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寧安一听可不高兴了,如若不是自己惊嚇正尧一番,说不定正尧到如今还是痴痴呆呆的,这人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还在这里意欲责怪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於是双手挽袖,左手叉腰,右手单指这正尧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呆子,如不是本小姐,你会在这里与人吟诗作赋谈笑风生的看比赛吗?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凶?” 寧安从来就是一个不怕事的主,也从不在意別人怎样看待她。因为在皇宫里面,这个刁蛮霸道的公主是无人敢惹的,所以,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別人都不敢说三道四,都不敢言语顶撞。 然而,这里並不是皇宫,而且,这里也没人知道她是当今的寧安公主。 “你这个野蛮的女子,做错了事还不自知!你知不知道,当年就因为你驾著马车乱窜,那个孕妇就因此而胎位不正,结果最终难產而死。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总是做事情不顾后果,任著家里有几许家財便任意妄为,你可知道往往就是你们这种人让普通百姓苦不堪言的?!还有,既然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自然要懂得矜持,不是看见长得英俊的青年就如发痴一样的大吼大叫,与別人说话也不要像没有教养的如你这般嚷嚷不休,蛮不讲理!若是因此引来非议,也是咎由自取!” 正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或许这是十八年来自己所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似乎要將以前积压的愤怒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什么嘛!我赔一点钱给她家人便是!本小姐又不是赔不起!” 寧安心中很是不爽,欲要动手教训一下正尧,却被小曦给阻拦了下来,再见周围,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著自己,无奈之下,只得甩手朝著正尧呵斥道。 “你们这种大小姐从来都是锦衣玉食,又怎么了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呢?你以为赔一点钱,施捨一点物品別人就会感激你?你以为有钱就什么都可以做?错了!我告诉你,很多东西都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算了跟你多说只是对牛弹琴,告辞了,蛮婆!”正尧毫无表情的说了一通,然后转身便向场外走去,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比赛。 “呆子!你这个可恶的呆子!!哼!”寧安气急败坏,猛一甩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本可人的媚容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的怒意。 “小姐,咱们甭跟他一般见识,他就一个傻子,你又何必跟他动气呢?”见正尧已然走远,小曦才扯了一下寧安的衣角,示意寧安坐下来心平气和的看比赛。 “哼!不就是一个孕妇难產而死吗?又不是我让她难產的,更何况那马车又不是我驾驶的,要怪也怪那个车夫才是,更何况,当时柳彦已经救下了那个孕妇,应该没事才对!就算是死了,我赔点钱给她的家人,她家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寧安仿佛没有听见小曦在对自己说话一样,却是在回想当日所发生的情形。 “小姐啊,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別想那么多了,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你再不坐下,后面的人会有意见的,你也不想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给柳公子!” 小曦很是乖巧伶俐,对寧安的心理可是把握的非常好,果然,只见寧安一听“柳彦”两个字,瞬间便元神归位,立即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目光放入了蹴鞠场上。 “哼!那呆子一副贼眉鼠眼,也不知道向柳公子学习学习如何做一个温文尔雅,既有內涵又有修养的人,真是气死我了!!”虽然两眼看的是蹴鞠场,但是嘴上却不停地嘀咕著,仿佛正尧就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阿嚏——”正尧走到了场外,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若有所思的道:“肯定是那蛮婆被我一骂便怀恨在心,也没见过这么无礼的小姐,做错了事情还不承认!罢了罢了,我还是四处走走,反正也没有我参加的份,又何必在这里徒增伤感呢?” 正尧所说的也没错,遥想当年,自己十岁以前的几年时光,正尧便在河东少年蹴鞠队里面效力,与袁海云、张诚三人一起在少年蹴鞠队之中可谓是所向披靡,三架马车齐发,总能够带著胜利归来。然而一切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昔日的种种已然不在,唯独留下一段唯美的回忆。 正尧苦笑一番,自己此时想要进入蹴鞠队肯定不成,毕竟多年臥病在床,腿脚也生疏了许多。於是回头再看了看那块熟悉又陌生的蹴鞠场,再听见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和雀跃声之后,毅然转身离去。 蹴鞠场上可谓是毫无疑问,本来就实力强大的河西队如今再加上一个文武双全的柳彦,想要落败,还真的有些困难。果然,只见场上全是柳彦的身影,1—0,2—0,3—0…最终上半场结束,才有袁海云和张诚吃力的打进两球,半场比分:6—2。 又是一阵欢呼声,柳彦的风采完全盖过了所有人,光是上半场,六球之中,就有五球是柳彦所进,而且另外一个应该算得上是柳彦的助攻。 现场的女子早已经不能自拔,有的甚至不顾一切的衝下场去,最终被官差给拦了下来。寧安此刻再没有一点公主模样,或者说她一直都没有公主模样,只不过现在更加不懂得什么叫做矜持。吶喊,欢呼,尖叫,惊吼,无所不用其极,儼然就一个超级粉丝。 “小姐,你是不是…”小曦一见身后的人突然间把目光聚在了寧安的身上,於是便小声的朝著寧安说道,同时还轻轻的扯了一下寧安。 寧安突然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於是看去,却见小曦一脸尷尬的样子,而且眼珠不停地左右转动。寧安也很聪明,跟著小曦的目光看去,只见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的看著自己,一脸的惊愕状。 “额…”寧安顿时不知所措,满脸緋红的尷尬坐下,不敢再去看身旁的人。 “站住,做什么的?里面比赛已经开始了,要进去拿票出来,否则一律不准进去!”蹴鞠场门口的两个官差突然喝道,只见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头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两位官爷,小人乃柳彦柳公子的僕人阿福,我家公子有病在身,需要按时吃药才行,我知道他今天参加比赛,他的病很容易復发的,所以特地给他带药来的。”老头哀求的说道,看来是一个很忠诚的僕人。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不行不行!没有入场券,谁都不可以进去!你走!”两个官差一点也不给情面,左旁的官差甚至一把將福伯给推了开,差点將福伯推到在地。 “住手!”正尧此刻已经围绕周边转了一圈,恰巧再次来到大门前,一见此状,自然看不过去,於是走上前来一把扶住福伯道:“福伯,我和柳公子也认识,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你的药给我,我帮你拿进去给柳公子。” 福伯上下打量了正尧一番,见正尧与柳彦一般大小,而且也文质彬彬的充满了书生气,於是道:“好,那就有劳公子了。”说著,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正尧。 瓶子是玻璃做的,通体透明,里面的药是黑色的药丸,看起来挺特別的。 正尧打量了一下药瓶,然后对著福伯说道:“福伯放心,我这就去交给柳公子,你暂且回去,別又被人推倒在地。”说完,正尧浅浅一笑,鄙夷的看了两个官差,然后朝蹴鞠场上走去。 第七章 有意无心惹人憎 蹴鞠场上依旧踢得热火朝天,旁边的滴漏已然快要滴完。(滴漏:就是一个装水的器皿,下面开了一个小孔,当器皿里面的水滴完,那一场比赛便可以宣告结束,也是古代常用的一种计时器。)只见现在的比分已经来到了8:2,下半场河西队又凭藉柳彦的出色发挥,进了两球,而河东队却是被打的一点气势也没有。 这时,正尧正拿著药瓶缓缓地走进了蹴鞠场边,仔细看那小瓶子里面的药丸,感觉很是特別,於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拿出来瞧瞧。 打开瓶盖,正尧倒出一粒药丸在掌心之中,通体漆黑,与一般的药丸很有差异,而且还带著一种刺激性的气味。 “这…这个味道怎么那么的像是…像是神力丸!怎么会,怎么会呢?”正尧顿时一阵惊慌,手中的那颗黑色药丸顺势便掉在了地上。 “柳公子竟然在服食神力丸,这怎么可能?”正尧不敢相信,但是却不得不信,自己虽然没有服用过神力丸,但是小时候经常去翻看袁凤鸣的医书药典,或多或少也从中知道一些神力丸的特徵,虽然这神力丸並不是如五石散那般的属于禁药,但是这神力丸也是通过五石散提炼出来的丹药,按理说,绝对不可以用在蹴鞠场上。 而且大明律例也明文规定,若是服食五石散,当充军塞外。吸食毒品,那可不是闹著玩的。 “这如果在蹴鞠场上服食神力丸,若是被发现,柳公子很有可能会因此而被取消参赛资格,更有甚者直接影响以后的功名考试。”正尧在脑中不断地思索著事情的重要性,但是转头又道:“如果不揭发柳公子,那么这场比赛就缺乏了公平公正性,更加重要的是柳公子很有可能会继续服食下去,到时候会不能自拔。” 正尧心中自是犹豫不决,矛盾不已,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只见他虽然此刻整个人已经站在了场边上,却半天没有动作。 突然—— 但见蹴鞠场上却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柳彦一个坐地而起,正要大力飞身抽射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痉挛,整个身子不由地在半空中抽搐了一番,而整个人便毫无预兆的直接摔落在地。而此刻的柳彦更是一脸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呼——”在场所有人都张大眼睛,屏住呼吸看著眼前的一切,而寧安和小曦两人甚至直接衝进了蹴鞠场上。 “药…药!我要药!”柳彦从高空坠下,非但没有感到疼痛,反而一味的抽搐,口中不停地喊著“药”。 正尧一看,想来柳彦一定是毒癮发作,於是立即第一个衝上前去,大声对著还在发傻发愣的人吼道:“还愣著做什么,快叫大夫,快叫大夫来啊!” 说完,正尧便俯下身子,一把將柳彦扶了起来,让其躺在自己的怀中,稍作调息。 “药!你有药,给…给我!快给我!”柳彦见正尧手中竟然拿著自己那个熟悉的瓶子,顿时兴奋的说道,双手激动的便要將正尧手中的瓶子抢过去。 正尧心中却是乱作一团,如果將神力丸给柳彦,柳彦或许会有所好转,但是这根本就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 “给我!”正尧正在思索要不要给柳彦服药的时候,柳彦突然一个用力,直接將正尧手中的瓶子给抢了过去,让正尧措手不及。 “不可——”正尧马上回过神来,一把將药瓶抢了回来。 可是—— 突然冒出一只手,又將药瓶给抢了过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小曦。小曦应该也是练过功夫的,而且看起来,应该要比正尧强上一些。药瓶到手,打开瓶盖,二话不说就倒出一颗药丸给柳彦服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够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还有,他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给他吃药!”这个时候,寧安衝上前来,看的一清二楚,此时的正尧正在用手去抢柳彦手中的药瓶,大有不让柳彦服药的意思。 又是这个女人! 正尧这下可谓是有苦难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他也不做解释,於是道:“你这蛮婆,遇见你准没好事!你会害死他的!” 面对如此,正尧心中的那个气愤,恨不得立刻打寧安和小曦一个耳光。而这时,在另一半场的袁海云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他在这里,还需要其他的大夫吗? 袁海云立即蹲下,给柳彦號脉。 “柳公子气色虚弱,这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我想,柳公子一直都是靠药物来维持的。咦?这是…”袁海云仿佛看出了一些端倪。 “没错,这就是神力丸。”正尧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他明白,自己不说,凭著袁海云以及其他的大夫,一经诊治,便不难发现这黑色药丸是什么东西。早说晚说都一样,不如现在就挑明。 “神力丸?那是什么?”周围的人都一脸惊诧的看著正尧说道。这些不懂医理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神力丸。其中尤以寧安最为震惊,仿佛在质问正尧要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神力丸是一种药。”袁海云淡淡的说道。 寧安顿时便不满的说道:“对啊!你看,他是大夫,他都说神力丸是一种药,而你却不让柳公子服用,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说——” “闭嘴!你这蛮婆!你懂什么!”正尧难得的发怒,顿时大喝一声,寧安和小曦被这一声厉喝著实嚇了一跳,下意识的都闭上了嘴,她俩还真没见过这个呆子发怒的样子。 “这神力丸,虽然说是一种药,但是也只是用在某些特定的地方,而且每次分量也必须很少,需遵照医嘱,否则就会造成难以想像的后果。”袁海云接著说道,渐渐地,所有人都减缓呼吸,看样子这神力丸还真的非同小可。 “没错,说通俗一点,这神力丸就是一种稀释了的五石散!”正尧紧接著说道。 此语一出,顿时惊煞旁人。神力丸不知道,但是五石散却是街知巷闻。这个堪称人间魔鬼的禁药,一般人听著都后怕。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没错,五石散就是一种毒品,一旦上癮,即便你腰缠万贯,即便你位极人臣,都可能被那嗜血的毒品给弄得家破人亡,倾家荡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平常人家对此都不敢有丝毫的接触。 “正尧说的没错,柳公子体弱气虚,只能靠这稀释五石散后提炼出来的神力丸维持亚健康体质,如果一旦停止服用药物,那么就如方才一样浑身乏力,全身抽搐。不过眼下柳公子並未吸食过量,如果有决心,一定可以摆脱魔爪。”袁海云此话一出,再一次引动了全场的观眾。 只不一会儿周围便开始议论纷纷,整个比赛也就此停滯下来。而一旁的寧安和小曦两人则是一脸尷尬,这次出奇的没有骂正尧,反而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有些太过衝动。 就在全场喧囂不止的时候,突然见主办此次大赛的都水监黄庭雍大人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与其同行的,自然还有灌县县令关道。 这时,关道也是一脸紫青,自己的官职可没有这个相当於总督的都水监黄大人的官职高,自然没有自己说话的分,只得一旁恨恨地看著那个不爭气的儿子关震。 “如今虽然比赛还未完,而且河西队大比分领先,但是由於河西队有人服用违禁药品,是故本官宣布,本次比赛,获胜方乃是——河东队!” 黄庭雍朗声喝道,相信在场的没有人听不见。只听此结果一宣布,顿时引得周围一片譁然,有人认为应当如此,有人认为判罚太过激,有人则认为该重新比赛,有的却在暗中起鬨,一时之间,现场变得更加的混乱起来。 “好了!比赛已经结束,现在开始颁奖!”说完,黄庭雍立即转身往主席台而去。 这时,柳彦已经完全恢復,突然一把將正尧推开,自己则是埋著头,宛如一头西班牙斗牛一样直衝向蹴鞠场外,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都是你做的好事!”寧安见柳彦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顿时也胸中有火,单手指著正尧,猛一甩手,咆哮一声,愤然便追了上去。 正尧则是自己一人在原地发呆,看著地上的药瓶,心中却是浑然不自在。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 正尧眼中一片迷茫,挠挠头自问一番,终不得其解。再左右环顾,只见其他人都赶往主席台领奖去了,自己久留也无意,於是转身便就此离去。 第八章 雨夜惊魂石桥畔 “江水滚滚东流,缺月独悬柳梢头,青丝如雪亦如梦,黄昏点点愁。寒窗十载苦,只为贪一夕功成名就。今何在,为何忧?不若豪饮烈酒,一醉方休!” 此时已是夜晚时分,月上柳梢头。柳彦却是一个人坐在石桥畔独自饮酒作赋。至於白天的比赛,已然落幕,河西队意外落马,让河东队捡了一个便宜,也使得关震等人对正尧一帮的河东队恨之入骨,当然,关震对於柳彦也自是不满。 河东队意外的获得“水龙晶杯”,但是却没有表现的多么兴奋,反而感觉有些胜之不武,无论外界还是个別河东队的人,都觉得是正尧的缘故。其中尤以寧安为首,在她四下打探之后,才发现原来正尧曾经就是河东队的一员,如此一来,正尧给柳彦拿药到现场去自然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於是,不由分说的,在经歷一系列的宣传之后,得出了一个结果:河东队自知获胜无望,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栽赃嫁祸,让河西队落败。 如此一来,正尧可算是两面不討好的主,就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人(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之外),无不对正尧以敌视的態度,仿佛在说,正尧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正尧倒是没有在意那些,既然大赛已经完了,一切也都与自己毫无关係了,自然是回家温习四书五经,自己还要明年的科举考试呢! 至於正尧的家,本就靠在河边,閒来便在凉亭里泡上一壶茶,一边看书一边欣赏周围的美景,还真的別有一番风韵。或许是看书太久的原因,正尧已然微微感到了一丝倦意。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声巨响划破夜幕,天空中忽然闪出了一道天雷,嚇得正尧立即打算往屋跑去。 对於雷电,正尧自然是害怕不已,曾经就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雷雨,导致自己傻了五年,有了前车之鑑,自然会敬而远之。然而就在正尧拿著灯笼转身的时候,却见对面的石桥之上,隱约有一个人影,而那人整个身子趴在石墩上,看样子仿佛要跳河! 这还了得! 正尧立即收拾好灯笼,也不顾是否在打雷闪电,大喊一声:“你不要乱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见情况大为不妙,不作他想,正尧拔腿就向屋外奔跑出去,不一会儿,便从屋外的街道上一口气跑到了石桥上。 “是你?”正尧缓缓的靠近,只见是一个浑身破烂的青年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打过。 “你別过来!別管我!”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服食了神力丸的柳彦! “柳公子,你可不要乱来啊,你快快下来,凡事好商量,切不可意气用事!”正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劝慰的说道。 但见柳彦浑身衣衫襤褸,蓬头垢面,而且身上多处是伤痕,再被这刺骨的河风一吹,自然是难受不已,柳彦抽搐了一下,说道:“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原本我是西南第一才子,深受万人敬仰,文采卓越,武艺超群,更是未来的国之栋樑!可是!可是就因为一场比赛!就因为我体质弱於他人不得不靠神力丸维持生活,却害得我连直接进京参加科举考试的机会都没有了,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柳公子,別这样…”正尧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完了!我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废物!一个病秧子!”柳彦咆哮说道,突然天空再来一道天雷,霹雳一声巨响过后,一场暴雨便隨之而来。 “柳兄不必这样!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的,只要不泄气,只要有信心!”正尧鼓舞著说道,见柳彦转过头去,自己趁机往前迈了几步。 “一切都从头再来,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如果重新开始,谁又能保证我可以进京考试?不!我不要!我不可以!”柳彦是什么人,从来都是一帆风顺,要他重新开始,拋开顏面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他哪里经得起如此的考验? “听我说!”正尧突然爆喝一声,顿时令几近发狂的柳彦怔了下来,“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又何尝不是受人敬仰膜拜的天才?三岁吟诗,五岁作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我李家几代人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可以说,我是集万千宠爱於一身。可是!一场无情的雷雨,一道无情的雷电夺取了我的一切,让我一傻便是五年。五年!正是一个少年茁壮成长的时候,试想一下这是怎样的一番境地?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已然发生便不可改变!只有接受!我常常被人奚落,常常被人辱骂,常常被人欺负,但是我还不是照样活下去了?人的生命是可贵的,在你想要轻生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就这样死去,对得起你的父母吗?在你看见那汹涌滚滚的河水的时候,你是否想过就这么死了,无处葬身值得吗?” 正尧说的又何尝是柳彦?自己醒来的这些天不是也常常这样对自己说吗? “如果你想清楚了这些,你认为只有死才能够解决这些问题,那我绝对不再劝你,你跳河!如果你想通了,就把手给我,跟我去我家!” 说完,正尧便把手伸向了柳彦。 柳彦整个人一动不动,细细想来,正尧所说的一切没错,自己虽然自小便无父无母,后来被一大户人家收养,但是没多久,那户人家在一次船难之中丧生,只留下了自己一人。但是哪家的父母又希望自己的孩子轻生呢?哪家的父母不想望子成龙呢? 想到这里,自己虽然吃些苦头,但是凭藉自己的能力与才华,他日一定会有所作为,为国为己,自己都不应该做出轻生的举措,於是便起身,缓缓地把手伸向了正尧。 正尧见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立即便走上前去。 突然—— 柳彦像是在石墩上趴得太久,双腿显得已然麻木,脚下突然一个打滑,整个人的重心顺势便往河中心移去,而身子也不听使唤的欲要坠入河中。 “抓稳了!”正尧眼疾手快,一把使劲的拽住柳彦的手臂,而自己的手臂却被石墩上的菱角给磨破了,鲜血汩汩的往外流。 “放手!不然你也会掉入河中的!”柳彦大声疾呼道。 此刻柳彦整个人已然凌空而立,如果不是正尧使劲拽住柳彦的手臂,相信柳彦已然坠入波涛汹涌的河中,被激流给淹没。 “不!我不可以放弃!你更不可以放弃!你要相信,有信心,有希望,就可以成功!加油!別放弃!”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正尧的右手胳膊已然被鲜血染成鲜红一片,让人目不忍视。吃痛的感觉令正尧几乎將牙齿都要咬碎。而额头上的豆大汗珠滚滚而下,倒是令柳彦心中感慨万千。 “正尧兄你一个外人竟然如此叫我不放弃,我柳彦真的好生惭愧!好!我不放弃!”柳彦完全被正尧的行径所感动,心中的信心立即涌上来。虽然浑身无力,但是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想死的心。 “你在做什么?!”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的,寧安又出了。 而寧安所见到的却是正尧想要把柳彦推到河里,却被柳彦死死地拽住。 这个麻烦又来了!!! “你这个呆子,你再乱来,我马上报官抓你!”寧安不问青红皂白,就厉声喝道。 正尧此刻哪有功夫与她一般见识,於是道,“快叫人来帮忙,再不来帮忙,我坚持不住的话,他就要掉入河中了!” 寧安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呆子说话有一句真,没一句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李府之中躥出了三人——张诚、袁海云以及李乘风。 三人见正尧一只胳膊已然满是鲜血,顿时飞奔过来,三人合力一拉,总算將就要掉入河中的柳彦给救了起来。而正尧和柳彦两人似乎用尽了全力一般,在柳彦成功获救的时候,二人都纷纷的晕厥了过去。 “先將两人抬回去。” 李乘风乾脆的说道,然后立即过来帮忙,五个人,包括寧安和小曦,总算將正尧和柳彦抬进了李府。 第九章 妙手医仙显身手 第二日,正尧便早早的醒来,睁开眼睛享受这第一缕阳光映入窗帘,心中多的是暖意。 虽然胳膊已经结疤,但是隱隱还有些许疼痛。正当正尧想要起床的时候,只见柳彦和一干人都衝进了正尧的房间,其中自然包括昨夜留宿在李府的寧安和小曦。 “正尧兄请別动!我来!”柳彦此刻一身轻鬆,与昨晚的那般颓废可谓是大相逕庭。一边说,一边便伸手扶起正尧。 “看见柳公子如此,我就放心了。”正尧面色有些发白,气息也有一点微弱,说完,还鼓著一口气露出了一丝微笑。 废话!一只胳膊流了那么多的血,现在已经没有大碍算是很幸运的了,如果是一般体质弱的人,估计早已经昏厥过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够醒来。 柳彦听正尧如此说来,心中更是惭愧,於是道:“正尧兄如此为我,我若再有轻生的念头,那也太对不起正尧兄的一番良苦用心。为了我,让正尧兄受如此苦楚,说出来真的很是惭愧。不管怎么,我还是要谢谢昨晚正尧兄的一席话,从今以后,我们便一起努力,共同奋斗,考取功名!” 说著,柳彦一把握住正尧的手,很是有力,看样子经过昨晚的事情,柳彦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好!以后我们一起努力,爭取考的功名!”正尧的眼神充满了兴奋之色,吃力的站了起来,也是用力的握紧了柳彦的手,乍一看,两人仿若多年未相见的故友一般。 “甚是奇怪,甚是奇怪!我观柳兄文武双全,为人正直,怎地会染上这『神力丸』呢?”张诚所说的也正是所有人的疑惑,却见眾人也都纷纷看向了柳彦。 柳彦见状,顿时满脸羞愧,深呼吸一口气,颇为无奈的道:“说来惭愧,都怪在下遇人不淑,本以为那关家乃是官宦之家,定然不会做那等卑劣之事,却不曾想到,他们竟然在酒中下药害得我从此染上毒癮,而我的体质本来就相对较差,时间一久,便不得自控。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关家的要求,参加这蹴鞠大赛。岂料因福伯的不明所以,將药带了进来,结果就…” 如此一说,顿时令袁海云恼羞成怒:“想不到这关家如此的不要脸,神力丸这类的违禁药品连朝廷都要明文禁止的,他们竟然敢用此来害人,实在岂有此理。” “多行不义必自毙,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看著关家总会得到报应的!”张诚也为柳彦鸣不平。 不光袁海云张诚如此,连一旁的寧安也显得百般不爽双眼间都隱隱露出一阵锐利的凶光,似乎要对关家以示惩戒似的。当然,竟然用这种药来害公主的心上人,还当真是不想活了。 “罢了罢了,这关家在这里就是一土皇帝,谁也拿他们没办法,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別计较了,还是想想眼下的事。”正尧也明白,现在即便有真凭实据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你找谁去理论?关家在这里那就是一手遮天的。 “什么叫罢了!我还没说你呢,昨天晚上你干嘛要將柳公子推下河?”寧安心中气愤难以平復,再加上正尧说的话显得是那样的没骨气,顿时便把矛头指向了正尧。 “我…” 正尧顿时一阵无语,对著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子,当真要害死不知道多少脑细胞。 柳彦缓缓走到跟前,面显尷尬的道:“寧安姑娘,你误会正尧兄了,其实他是在救我…” “什么?他…他是在救你?真的是这样?那我…”寧安有些不敢看柳彦那真诚的眼睛,埋著头心中总算明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似乎是自己误会了… “小姐,看样子…” “別多事!”寧安立即喝住正要说话的小曦,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是身为公主的她,又怎么可以向一个平民认错道歉呢? “诸位莫要爭吵,万事以和为贵嘛。再说了,距离明年的科举考试还有一段距离,现在还有一个难题需要解决才是。”一旁的张诚再次插口道,见眾人陷入了一片僵硬的局面,尤其是正尧和寧安老师真么针锋相对也不是个办法,於是突然冒出一句,倒是令周围的人一怔。 “张诚你有话就说啊,別在这里要说不说的吊人胃口,什么难题你快说嘛!”袁海云是个心急的人,为人比较憨厚,故而也不喜欢兜圈子,况且他也没多少头脑去思考那些东西,於是大大咧嘴的衝著张诚吼道。 不过张诚倒是不介意袁海云如此大声的对自己说话,两人经常也都这样,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两人的关係向来都不错。 “对啊,眼下还有什么难题呢?”所有人也都看向张诚,不解的说道。 张诚却是把头看向了柳彦,道:“如今就是柳兄你的身体,如果还用药物来维持的话,就算到了京城,也不会让你参加考试的。” 张诚说的是实话,这个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空谈。 “没错,张诚所言有理,可是恐怕这有点难度!”李乘风有些犯难的摸摸鬍鬚说道。 说的也是,虽然柳彦有一身武功,但是指不定这神力丸的药癮什么时候一发作,別说考科举,就连进京城都困难,而且如果是在考试的时候发作,那可是不得了的,或许柳彦的一生就此完了。科举考场內公然用违禁药品?不被安一个作弊之罪也会被滥用药物之名充军塞外,这个后果,可想而知。 “你们这是怎么了,这还不简单?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位妙手小医仙吗?”正尧使了一个眼色看向袁海云说道,顿时引得所有人一笑。 “咦,当真如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张诚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头顶说道,而一旁的寧安和小曦两人则是听的云里雾里。 “好!接下来就看我的表现了!”袁海云嘴角微扬,终於可以做出表现一番。 “柳兄,跟他去。”正尧鬆开手,示意柳彦跟袁海云一起去戒掉所谓的毒癮。 “好了,大家各自忙去,给我七日时间,一定会让柳彦兄恢復正常。”说完,袁海云转身便离去,柳彦也跟了上去。 正尧则是闭上眼睛,继续躺下床休息。寧安见这些人说的话好像都与自己无关,这简直有些莫名其妙,想要发难却不知该向谁发。索性也不多做停留,毅然转身往屋外走去。 “这是…”张诚更是鬱闷,看寧安的表情,好像在对自己生气,而且自己跟她也不是很熟才是,还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正尧则是淡淡一笑,不作他语,继续自己的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便人去楼空,只留下空空的一个房间。 竹林小筑。袁海云的医庐。 “鱼池香水漫塘,风吹柳枝叶飘扬。阑珊如梦久未绝,夜把灯烛话秋凉。”来到袁海云的“竹林小筑”已是夜间时分,柳彦独坐窗台前,已经微微有些发作,但是还是遵照袁海云的嘱咐强忍住心中的毒癮,藉以诗赋来转移其发作带来的痛楚。 这便是袁海云所发明的“移形换影转移法”,用以戒毒可算是效果甚佳。 “柳兄准备好了吗?也不知能不能继续下去,待会儿如果受不了,就跟我说,我会中断一切。”袁海云手中拿著一根长绳,看样子像是用来栓住柳彦不让他发作发狂的。 “来!没事!如果这点也不能忍受,就太辜负了正尧兄的付出了。”柳彦的额头已然出现了大汗,用力咬牙坚定的说道。 “好!”说完,袁海云也不做多言,立即上前將柳彦捆绑起来。 原来,袁海云的方法就是想要柳彦自己坚持忍耐,实在不行,再由自己出马。 的確,戒毒这种事,必须靠自己。 “啊~~啊~~~” “啊——”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砰砰!” “砰砰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柳彦的毒癮开始正式发作,歇斯底里的嘶吼,发狂的举措,拼命的乱动,一时之间让整个“竹林小筑”震盪不已。 而此刻在外面偷看的寧安和小曦两人却是一阵不忍,恨不得立即衝进去將柳彦给放出来,让他得以解脱。 “小曦,我们进去!”寧安实在忍受不了,立即拉著小曦便破门而入。 “你们这是…”袁海云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这两个女子意欲何为。 “你看他的样子,为什么还要捆绑著他?本小姐命令你赶快给他鬆绑!”寧安怒喝道,她根本就不懂医理,更没见过大夫看病会將人捆绑起来的,所以自然很愤怒。 “我说两位小姐,你们赶快出去,別在这里添乱。”袁海云知道寧安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主,於是也懒得与她废话。 “小曦,上!”寧安却不以为然,执意要给柳彦鬆绑。 “別动!如果你们再乱来,我们所做的一切就会付诸东流,白费力气!我可不是夸大其词,他如今的状况,如果再不进行自我抑制,往后想要康復,更是难上加难!”袁海云知道眼前这位姑娘很是狂爱柳彦,自然也会为其著想,故此才如此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寧安將信將疑。 “別可是了!他现在已经发狂了,你若靠近,很有可能会將你当作神力丸来服用!” “那现在该怎么办?”寧安有些焦急的说道。 “赶快將那块毛巾塞进他的嘴里!快!”此刻情况已经是十万火急,只见柳彦的嘴里已经开始溢出鲜血,嘴唇被牙齿咬的有些破了。 “相信你一次!小曦!”寧安也不知道该不该如此,不过还是相信了袁海云一次,示意小曦上去,毕竟小曦会功夫,应该不容易被伤著。 本来一开始袁海云就想將旁边的毛巾塞进柳彦嘴里,却因半路杀出一个寧安来,让他错过了最佳时机,才导致了会如此的麻烦。 “啊——” 柳彦再次大叫,只见空气中也隱隱散发出阵阵血腥味。 “快!”袁海云大喝一声,这时正是最好时机。 小曦心领神会,飞身上前,巧妙的將毛巾塞了进去。 “我现在將水桶放上去,你去打开塞子!”袁海云一边说,一边搅动旁边的绳子,只见柳彦旁边的一个水桶被缓缓拉了起来,最终停留在离柳彦头部三寸以上的地方。同时小曦也照著袁海云的吩咐,將塞子打开,一股水柱便从水桶边沿流下来。 “好了!就这样,如果他再发狂,就用银针扎他的天池穴,他会出现片刻晕厥。只要他坚持七日,便可以大功告成!” “七日?那他吃什么,喝什么?”寧安疑惑的说道,这样一来,说不定人没治好,反而被饿死渴死了。 “放心,我这里有几味药,定时给他服用,他自然不会觉得渴,不会饿!不过你们千万不要擅自给他鬆绑,否则到时候只会前功尽弃的!”袁海云严肃的说道,足以看出其中的严重性! “相信你!”寧安淡淡的说道。 说完,三人便都出了房门,隨手也將门给锁上。 第十章 月下饮酒话故事 七日,听尽了柳彦的嘶嚎狂啸,见惯了柳彦的发狂发躁,即便寧安有千百个不忍,但是为了能够使得柳彦早日康復,寧安也只能坚定信念对之不闻不问。 七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袁海云也算是绞尽脑汁儘量的帮柳彦减轻痛苦,终日守候在药炉旁边,或许曾经如此专注那也是十年前刚刚开始跟隨父亲学医的那会儿了。 七日,正尧与张诚时不时的会过来探访他一番,了解一下近况,有这几个知己好友,柳彦已然不枉此生了。 终於,熬过了七个日头,柳彦彻底摆脱了神力丸的束缚,堂堂正正的做回了自己,所有人都不由地为之兴奋了一把。 一日后的夜晚,月正柳梢头,李府大宅。 “好了,如今已经解决一切问题,想要进京赴考,只是时日问题。不过最先要確立的还是参考名额。按照科举考试的规定,只有乡试中榜之后才能参加会试,最后再进行殿试,可是如今我们除了张诚外,其他人都没有参加过乡试,想要直接参加会试,肯定不行。” 正尧一语中的。虽然以柳彦的文采,和自己的天赋,考一个举人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如果参加乡试之后再会试,那只有再等三年。今年是嘉靖三十四年,再等三年就是要等到嘉靖三十七年,这个三年可不是那么好等的。 “也没有办法了,如今只能这样,不然的话……”柳彦本来才华出眾,又有功名在身,即刻便可以参加会试,但是只因服用违禁药物一事,结果举人的称號自然也被剥夺,所以一切都只有从头再来。 “只不过什么?柳公子你倒是说啊!”寧安的样子仿佛比正尧等人还要著急,似乎她才像是要去赴考一样。 “过不了多久,靖王爷会在泯江河畔举行一个三年一次的诗才大会,只要获得王爷赏识的人,都可以被王爷保送去京城参加科举考试。所以,如果想要儘快赶上考试,只有这条路可以选择。”柳彦严肃的道,仿佛打定主意要参加此番的大会。 “靖王?明朝嘉靖年间什么时候出了一个靖王了?难道是我的歷史没有学好?”正尧有点纳闷的思索著,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没听过嘉靖年间出过什么了不起的靖王,难不成是自己的歷史不够好的原因?於是正尧立即追问道,“靖王?谁给我说说这靖王到底是什么来头!” “呆子就是呆子,连靖王都不知道,我看你还真是白活了!”寧安最拿手的就是向正尧泼冷水,似乎让正尧吃瘪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 “我来说。”柳彦愜意的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这靖王乃是先皇的最小的一个弟弟,也是当今皇上的最小的一个胞弟,叫朱厚偅,少时便文武兼备,曾游歷东洋,做过贸易,到过军营,当过统领,且为人十分低调,知人善用,还在一次平乱之中立下了大功,备受皇上重用。最近十多年间,为朝廷招募了不少的贤才良將,这才让严嵩不敢太过造次,使朝廷也暂时得以平衡。传言先皇膝下无子,本来打算將皇位传给靖王的,可是当时群臣都反对,再加上靖王当时年幼,故而才没能登上这皇位。不过这只是传言,大家可不要到外处隨便说,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柳彦说的很是详细,当然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显得特別的小声,而寧安却將此听在了心中,脸上却出现了疑惑的表情,不过她很识大体,並没有问出来。 听柳彦这么一说,正尧对靖王便有了一定的认识,於是连连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靖王果真还是个人物了!” “什么叫是个人物!你也太放肆了!”寧安顿时有些生气,这样说自己的王叔,这气能吞得下去吗?不过还好旁边有小曦在,给她使了个眼色,寧安这才收敛些许。 “那这大会什么时候开始呢?”正尧才不理会寧安,完全无视对方存在一样,看也不看寧安一眼,没事似的看著柳彦说道。 “三月二十八!” “三月二十八!那岂不是还有將近半个月的时间?那也太久了。”寧安顿时又抢过话来,一想到还有这么长时间,而且自己又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是故有些迫切外加犯难的说道。 “不久了,靖王爷可非等閒之士,如果不好好准备一番,到时候在大会上没有好的表现,那可就悔之晚矣。”虽然对靖王不甚了解,但是听眾人的口气,也知道这靖王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后台,至少比那严嵩强,於是也接过话来说道。 寧安似乎对正尧的所有言行举止都很是不屑的样子,白了正尧一眼道:“科举考试本来属於翰林苑的事情,这靖王是不是也管的太宽了些?难道他就不怕別人说他滥用职权,干涉朝中事务?” 滥用职权??? 恐怕这样的话也只有寧安才说的出口,要是换做別人,想都不敢想,要知道得罪王爷,那可是要杀头的。 “我说你一个小女子,管那么多作甚?王爷他深的民心,为百姓做好事难道也要被责怪?还有,王爷这么做也並非为了自己,要知道,每年落榜的考生不计其数,可是其中也不乏有才之士,只因某种原因直接或者间接落榜,如今王爷给大家一次机会,那便是对考生的一次再造之恩,你说,如此宅心仁厚的王爷谁还会去说他是非?” “你……”寧安再一次被正尧说的哑口无言,对於正尧,寧安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了,自己怎么就跟眼前这个呆子老是爭吵不休,而且好像每次都说不过他呢? “很好,如今还有半月时间,你们四个便好好的在此做准备,半月之后,我们一同去泯江河畔参加所谓的诗才大会!”李乘风也是异常的兴奋,如今儿子得以康復,还有机会进京考科举,又交了这么多好友,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额……算了,別算上我,要我读书?还不如杀了我!”袁海云立即尷尬的说道,顿时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那我们也在此多住几日。”寧安可不管那么多,还没徵求他人同意,便主动的要求多住几日。 她这么一说確实没什么,倒是令正尧几人不由地一阵惊讶:这女子还真的够“豪爽”犀利。 “小姐……”小曦则是下意识的扯了一下寧安的衣袖,示意她这样做有点不雅。 寧安经小曦一提醒,也觉得有点失態,於是便尷尬的低著头,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那个……” “好啦!寧安姑娘若是想多住就多住几日,我们家还很少有女子来的哦,自当欢迎之至嘛。”李乘风半开玩笑的说道。在他看来,这寧安与正尧等人自然也是很好的朋友,殊不知,寧安只不过是柳彦的一个超级狂热的粉丝,就差嫁给柳彦了。与正尧?不吵架就算不错了。 眾人再是哈哈一笑,四下倒是显得一团和气。 深夜时分,缺月掛疏桐。 其他人都相继去休息了,而正尧,柳彦张诚三人则移步坐在了李府那有名的风景点——凉亭里面,对月饮酒。 此刻,只见柳彦手中拿著半块玉佩,脸上神情忧鬱,口中暗暗念叨:“晨初闻雨,晚来有风。夜夜寂寥时,缺月孤悬空。璀璨虚幻处,却揽星稀无影踪。夏听虫鸣,冬迎霜冻。靄靄白雪里,寒梅啸苍穹。阑珊忆梦时,尤念此物情意浓。” 听柳彦吟唱完此句,一阵感触顷刻便涌上心头。但见柳彦手中的那块玉佩很是破旧,但是却在漆黑的夜里显得也是那样的璀璨,正尧自然明白了句中最后一句所指的“此物”为何物。而经过他一番的推敲之后,也能够从中明白,这玉佩的另一半应该是一个女子所拥有。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妙哉妙哉!柳彦兄所做之词境意深远,又蕴含著丝丝悲凉之感,我观柳兄也是一个痴情之人!”张诚也从柳彦所吟唱的诗句之中看出了一些感情上的事情,於是饮下一口酒之后便爽朗的说道。 “哈哈哈,张诚与我想的可是不谋而合啊!看来柳兄有心上人了!”正尧也很提劲,捧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两位真是非常人,在下实在有些惭愧。既然两位已然猜到,那我也不便隱瞒什么,我就告诉两位一个故事。”说著,柳彦也如两人一般,狂饮了一杯。 “有故事听?那可要洗乾净耳朵了!呵呵。”正尧半开玩笑道。 “事情发生在我出生的那年……” 原来这块玉佩本是柳彦的养父养母留给自己的遗物,此玉佩原本完好无损,就在柳彦出生的时候,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给了柳彦养父的一个至交好友手中,同时与其的女儿便在早年就结下了秦晋之好。待两人长大,凭藉著这玉佩便可完婚。然而谁知道柳彦家中遭逢变故,家道中落的柳彦也已经对那个指腹为婚的女子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直到三年前,柳彦游歷江南的时候邂逅了一女子,而那女子便就是当年和自己指腹为婚的女子!只可惜那女子是朝廷一大官的女儿,其父母要求必须要柳彦考取功名才可以迎娶那女子过门。 不过至於柳彦的亲生父母是谁,连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与这个玉佩有这一点关联。 如今,三年已经过去,柳彦也算经歷了一些波折,每每见到此物,自然会有些睹物思情。 “想不到柳兄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当日有寻死的念头。”正尧感慨说道。细细想来,柳彦寻死,其实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应该还是因为那个女子,毕竟如果不能考取功名,那么想娶那女子过门自然成了天方夜谭。 “至情至性,柳彦兄果真是性情中人也!张某深感佩服。”张诚也感触一番。 “让两位见笑了。我见两位也是性情中人,如若不弃,不如咱们就在这月亮之下义结金兰如何?”柳彦尷尬一笑,然后看著两人一板正经的说道。 “义结金兰?此意甚妙!!”张诚拍手表示同意。 “嗯,早就等柳兄你这句话了!”正尧嘿嘿一笑,也正合他意。 “那好,我们就此立誓,从今以后,便成为异性兄弟,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患难与共,富贵相同!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柳彦第一个端起酒杯,当著苍天明月说道。接著,正尧和张诚二人也如柳彦一般,也是意气风发的说了一遍方才的誓言。 於是三人都呵呵一笑。三人中,柳彦十九岁,正尧十八岁,张诚二十岁。故而,正尧是最小的三弟。 三人再次豪饮一番,其乐融融,充满了祥和的气息。 第十一章 泯江河畔群英会 半月时光,飞逝而过。正尧,张诚以及柳彦三人在李府终日吟诗作赋,谈笑风生,倒是其乐无穷。而寧安和小曦两人也儼然把李府当做自己家一般自由出入,也经常和三人混跡在一起,不知不觉,大家也都渐渐习惯了这两个比较泼辣但是有时候又很善解人意的女子。 现下正尧虽然已经康復了,但是多年没有温书习字,而且最应该读书的那些年却在糊里糊涂中度过,再加上他这个现代人早已懒散惯了,所以即便天赋很高,但是也很难在短期內將所有的四书五经看完,更不用说理解,融会贯通。 毕竟,科举考试,考得就是八股,考得就是对四书五经的理解。 所以,与张诚和柳彦相比,正尧確实差了那么一点。由此,也时常被寧安讽刺,说他这样都能够考取功名的话,那才是天下第一奇观。 期间总免不了正尧与寧安的斗嘴,两人也像是习以为常一样,说话不到三句,保证会爭吵起来。而再柳彦和张诚看来,正尧和寧安还真是一对好气冤家,但是殊不知,人家寧安公主心中却一心想著柳彦,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其实正尧也想劝说寧安,让她对柳彦不要太痴情,一看柳彦就是一个情种,恐怕除了他的那个未婚妻,这辈子怕是不会再心仪她人了。 不过细细一想,这个蛮婆总是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又何必去枉做小人呢?倒是说不定还会被寧安臭骂一顿,吃力不討好的倒说说他多管閒事,那才是羊肉没吃著,惹得一身骚。 总之,就那么有一闹,没一闹的,半个月便过去了。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的便是,虽然正尧文采比不过张诚,武比不过柳彦,但是头脑转的很快,而且鬼主意也特別多,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很多都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后来根据袁海云的推测,这应该湿被雷劈之后,留下的一种症状,不过看起来却是好事一桩。 泯江诗才大会不日便会在岷江河畔举行,届时不仅仅是蜀中的才子们会去,整个西南片区的才子佳人也都会蜂拥而来,说不定,江南一带的才子也都会慕名而来。如此一来,到时候定然是热闹非凡,盛况空前。 想著都让人兴奋,寧安和小曦两人也不禁开始期待大会的盛况。 “你们两个女子用不著这么兴奋,好像这与你们无关才是!”正尧不屑的看著满脸兴奋的寧安说道,在正尧看来,这寧安除了样貌美之外,再没有一点优点,若是自己以后娶妻,绝对不会娶她这样的。 “你这呆子懂什么!一边去!”寧安很不爽正尧的態度,这不,话还没有说到两句,已经开始闹起口角来了。 “自古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在兴奋也就那么回事儿!嘿嘿,大哥二哥,我们出发。”正尧诡异一笑,然后转身便要出发。 “好,我们走!”柳彦仿佛也是准备多时了,脸上抑制不住的湿兴奋之色。 “哼!小曦,我们走!我到要看看那个呆子今天会出什么丑!”说完,小姐脾气一发,气冲冲地便走向前去。 李乘风和袁海云两人走在最后边,一脸无奈,嘆罢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大约一刻钟左右时间,正尧一行人便来到了泯江河畔举办诗才大会的广场上。只见此时已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再看广场上搭起的一个露台上,已经处处披红掛绿,好不妖嬈,充溢著节日的气氛。 “呵呵,想不到这么一个地方,竟然也有如此热闹的一天,一点也不亚於繁华的京城嘛。”寧安可算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人物,所说的话也確实不假。 “你这叫狗眼看人低。別以为你们京城人士就有多了不起,告诉你,今天所见到的也只不过是我们蜀中的冰山一角!如果想要更了解蜀中的人文风情,最好还是嫁到这里来,对了,这里还有很多单身人士等著呢!”正尧趁机又不忘调侃寧安一番,气的寧安面红耳赤,只因在大庭广眾不好发难,而且靖王隨时会出现,到时候被发现,那么……所以,寧安只好隱忍,不过在她心中却早將正尧骂了不知道多少遍,而且还准备隨时报復回来。 柳彦张诚一听两人又要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爭吵一番,於是也纷纷加快脚步,懒得理会两人。这么一来,倒是让正尧苦笑一阵:怕是这些人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寧安闷哼一声,撇头不看正尧一眼,收拾了一下神色,继续跟著往前走。 会场很大,估计有十亩左右,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道路两旁也是井然有序,有卖摺扇书法的,也有出售文房四宝的;既有高谈阔论吟诗作赋的,也有围在一起,切磋棋艺的;有当街写字画画的,更有猜灯谜贏奖品的活动,可谓是各式各样,层出不穷。 如此一来,整个大会被拉向了另一个高度。隨著时间的推移,人也越来越多。正尧一行人东瞧瞧西看看,观完象棋又猜谜的,悠哉游哉的便来到了露台前。 “今天的大会是由靖王爷所举办的,一会儿他便会在露台上摆出一个百人诗会,现场有一百人有机会上去对王爷所出的题目进行回答,回答错误者便自动下场,直到最后决出五名选手,大会便结束。而那五名选手將获得王爷的举荐信,参加今年八月秋季的会试。” 柳彦对大家解说到,说到诗才大会,这里自然他最在行,毕竟柳彦之前名气很盛,这种只为没有资格参加会试的才子设立的大会是没有多少兴趣的。而正尧,傻了几年,又睡了几年,具体的事项自然了解很少,知道这个大会的目的已经很不错了。至於寧安……完全可以忽略。 “还有这等事啊,听起来很好玩。”寧安一脸可爱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平常的那般蛮横霸道,为此,正尧还特意的揉了揉眼睛,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这诗才大会哪里是什么玩啊!小女子就是小女子!”正尧可不认为寧安会转性的一直这么可爱下去,所以还是如往常一般有什么说什么。 “你……”一听正尧说话,寧安浑身就不自在,气的寧安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在正尧身上。 就在正尧和寧安两人还在相互斗嘴斗气的时候,只见从右侧一旁走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边右侧的一个半弯身躯的官员不是別人,正是灌县知县关道,关震的老爹。而左侧一个衣著华丽光纤,浑身隱隱散发出一阵威严气魄,走路沉稳有力,神情泰然,年约三十开外的成年男子。从此男子威仪和神態来看,定然大有来头,没错,此人便是所谓的靖王爷。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靖王一脸谦和,看不出有半分的严厉。 “好一股浩然正气!真有王者风范!皇亲贵族,果然非同凡响,与眾不同!看,那最有神,最有气势的就是靖王,三年前我就在这里有幸见过一面。”张诚有些激动的说道。 “原来那就是王爷啊,不也没有长三头六臂嘛。”正尧有什么说什么,打量了一番靖王之后,立即脱口而出。 “嘘——三弟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小心掉脑袋!”柳彦一手捂住了正尧的嘴,不让正尧乱说。 其实正尧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这些话確实是需要避讳的。但是正尧却不知道,毕竟没人对正尧说过这些,他也没见过王爷这类人,根本无法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呆子就是呆子!说你没见识还真是没见识!”这下轮到寧安嘲讽正尧了,正尧只好闭口不语。 这时,靖王在关道的陪同之下,已然来到了露台之上,浑身精神大振,乍一看,这靖王仿佛还是带兵打仗出生的。 “好!” 靖王上台第一句话就是一个“好”字,顿时令全场一片沸腾,掌声自然如泰山压顶,不用说也席捲而至。 第十二章 诗才大会妙趣生 一处山涧之中,一个黑衣装束的男子披著斗篷戴著面纱面朝一面瀑布站立,双手背在身后,精神十足。 而距他相隔三米开外,有一同样是黑色装束的男子半跪在地上,久久不语。 此处是青城山中的一处风景之地,乃是蜀中有名的游览圣地。 风起,水溅。瀑布俯衝而下,气势相当磅礴。忽然一声尖锐的鸟鸣响过,那面朝瀑布的男子终於开口说话:“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半跪在地上的男子一听那人说话,顿时浑身一怔,立即说道:“启稟主公,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只待大会达到高潮部分,所有人最放鬆的时候,便是他们动手之时,也是那老傢伙归西之时。” 那人一听,並没表现出满意或者不满,继续道:“事成之后,定当有赏,下去。” “是!”说完,那半跪在草地上男子立即起身,转头便就此离去,只留下那看不见表情和面目的神秘男子。 “哼!想跟父亲大人作对,我要你有来无回!哈哈哈!”那狂傲的声音在风中来迴旋绕,再加上瀑布所带来的杂音与山涧的回声,一时之间,整个山涧动盪不已,尖声刺耳。 —————————————— 靖王朗喝一声“好”之后,四下立即响起一阵雀跃声。靖王抚袖一挥,再次道:“本王此次举办大会只为为朝廷选拔有潜能的人才,不论他出生如何,地位怎样,只要有才,只要终於朝廷,那他便会得到本王的进京赴考的举荐信。” 说完,场下再次响起一片掌声。来到这里的大多都是往年乡试没能上榜或者因特殊原因没有去参加乡试的各地才子,如今王爷给了这么一次机会,自然让眾人喜不胜收,毕竟,机会难得。 “王爷英明!”站在靖王旁边的一中年男子,应该是靖王的隨从,待靖王把话说完,激励呼喝起来。 场下所有人倒也很是配合,瞬间一呼百应,齐喊“王爷英明”。 “好!”靖王把手一举,现场顿时便安静下来,隨即又道:“首先,本王要与大家说的便是本次大会与以往却是有所不同,此次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便是跑步。眾所周知,身体是人之根本,如果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即便將来在朝为官,做起事来,很多时候都会力不从心。所以,官员的身体健康与否直接关乎到大明的江山社稷。” “跑步?”场下一片譁然,还没有听过,诗才大会还有比赛跑步的,这靖王的想法还真有些与眾不同。 很多人都觉得这实在有些滑稽,哪朝哪代的文官有这些要求的?简直不知所谓,只不过想是这么想,但是却不敢说出来。 正尧和柳彦两人可就有些犯难了,两人如今都算是大病初癒,体能肯定不如常人,要是路程太长,恐怕会坚持不住。 “就你那排骨一样的病殃子身材,本小姐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否则一会儿半路跑不动了,那就够丟人现眼的了。”寧安可是有机会打击正尧那是绝不放过的,悄悄附在正尧耳畔戏虐的说道。 “不就是跑步吗?少在这里看不起我,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们那位,他才应该是一个病殃子才对,嘿嘿。”正尧说完立即便闪开,果不其然,话刚一闭,寧安的粉拳就要打来,还好正尧闪的及时。 “我说你们两个就少打闹一会儿,还是先听王爷继续说。”袁海云一脸无奈的样子,这个寧安怎么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娃娃一样,做事都没有轻重缓急之分。 “咩!”寧安见一旁柳彦都没什么反应,於是对著袁海云也做了一个鬼脸,甚是调皮。 “额……”袁海云更是无语,不过却让柳彦和张诚等一干人一阵好笑。 “跑步的距离不是太远,十里路程。从此处出发,按照路线,穿过前方山林,在半个时辰之內跑到对面山上指定的地点即完成第一个比赛项目。同时,在此期间,必须按照指定的路线前行,否则將取消其资格。接下来便是第二阶段——文斗。所谓的文斗,即是真正的考验各位才子的本事了。具体细节,到了便知道。至於最后,便是勇斗,那是考验大家的勇气的时候。如此三个项目都通过的,自然会获得本王的推荐信!好了,长话短说,基本规则已经讲解清楚,如无疑问,那就请各位才子准备。”靖王说了一大通,如果还不清楚,那只能说明理解能力有缺陷,怨不得別人。 “听起来蛮有趣的,只不过没我的份。”寧安也想过来一个女扮男装,可是万一被发现,一定会被靖王给认出来的,到时候不但要被叔叔靖王责备,很有可能让柳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不在理会自己了。 “小姐,你可不要乱来啊……”小曦可是怕了寧安了,这个公主从来都是任性的主,如果在人群中瞎胡闹,那场面可真不敢想像。 “好啦,放心,我还是有分寸的。”寧安有些扫兴的样子,不过也只能这样,她可不想就此暴露身份被靖王认出来。 “我说蛮婆你们在嘀咕什么呢?不要又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正尧见寧安与小曦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不过凭藉自己的经验与自己对寧安的“了解”,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第一感觉就是在说自己的坏话。 “你这呆子,关你什么事!別说我们没有说你,就是在说你那又怎么著?况且本小姐还懒得理你呢!” “你……”正尧不想冷不妨的被寧安如此一骂,顿时哑口无言。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三弟和寧安姑娘你们就一人少说一句,俗语有云:冤家宜解不宜结,常言道:退一步且海阔天空,古语也说:言多必失,祸从口出,两位我看就別爭吵了!”张诚见两人又开始爭吵不休,立即开口阻止,不过他的这番阻止却让旁人更加的觉得有些无语。 而一旁的柳彦却依旧一语不发,深沉的很。 寧安无辜加无奈的嘟著嘴,看了看那个跟木头一样的柳彦,半天没反应,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对他有意思。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嗯,你们放心,我和三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相信我们!”柳彦突然看了寧安一眼说道,而那眼神充满了期待,充满了自信。 “哦。”寧安神情恍惚的应了一句,乖乖的退到一旁,仿佛柳彦刚才的眼神具有魔力一般,连寧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此那为兄便等著与两位兄弟一同参加今年秋季的会试了哦!”张诚也是一脸兴奋的说道。 而此语一出,顿时引来周围人群的异样眼光,这都还没开始呢,你都想到今年的秋季会试去了,也太言过其实了。 所有人此刻已然准备就绪,只待台上的靖王发號施令。 “当!” “开始——” 铜锣一声脆响,所有参赛才子纷纷举步前行,直奔对面山间而去。 正尧和柳彦两人见眾人出发,自然也不甘落后,於是隨即迈出步子,也隨著大眾並行前进。而张诚寧安等人自然也跟在一旁,往山间出发。 是时,俯瞰整个泯江河畔,那流动的人潮就若那江河海流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直奔大海。 第十三章 上山途中遇关震 清风徐徐,群鸟爭鸣,在朝阳的映衬之下,泯江之水是那样的磅礴有力,波澜壮阔。 正尧和柳彦两人跟著大部队不紧不慢的向前奔跑著,大家也都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时不时还能见著参赛选手趁机吟诗作赋,倒是別有一番风情。 寧安和小曦两人则是不知在何处租借到了一辆马车,悠哉游栽的跟著大部队。时不时的,寧安还会拉开窗帘,把目光投降那身姿矫健的柳彦身上,同时一副发痴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什么万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兽似的。而再看向正尧的时候,寧安却露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口中诺诺的道:“这个该死的呆子,就不能跑快点吗?摆明是拖了柳公子的后腿嘛!” 小曦一听,不由一笑,道:“小姐啊,你也太过操心了。现在才开始,跑那么快做什么呢?我想李公子和柳公子早就有了应对之法,现在只不过是在蓄势罢了。” 看不出来,这个小曦还真的挺冰雪聪明的,比起那个“无良”公主,强了不少。 “照你这么说,也对!不过,还是那个呆子有错,老是跟我作对,看他那样子,估计最后非要柳公子扶著他才行。” 寧安死死地等著正尧说道。 “小姐你是不是对李公子太……”小曦本来想说太过於片面了,但是一见寧安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顿时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好啦!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不损你这个呆子了。”说著,寧安还不忘指了一下正尧。 而此刻张诚和袁海云两人倒没什么,好哥们儿够义气,竟然在一旁跟著正尧和柳彦一道跑步。 隨著时间的流失,眾人逐步拉开了差距,而正尧和柳彦两人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不紧不慢的往前跑,只不过此刻正尧和柳彦两人相对於其他人的速度,明显是在加快。 渐渐地,正尧和柳彦已经追上了第一军团,然而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了不想看的人。 “公子,你看他们——”这个时候,跑在最前边的三个人里面,靠最右边的一个黄衣男子悄声对著中间的比较年轻的黄衣男子说道。 这个黄衣男子年约二十有八,国子脸,浓眉大眼,身材健硕有力,实打实的猛男一个。而中间那黄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灌县知县关道之子,关震。 “那不是李家的那个突然间好起来的傻子吗?怎么他也来参加这次大会?难道他以为他还是曾经的那个天才少年?哈哈哈……”说到这里,关震不得不笑出声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那一个傻子说的特別的响亮,正尧和柳彦甚至稍微靠前和一旁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侮辱,摆明了就是对正尧的侮辱。不过今天非同寻常,即便柳彦没有阻止正尧,正尧也不想多生事端,故此,並没有理会关震,而是继续往前跑去。 “这关震怎么也来参加这次大会来了?难道他也想去考个功名?”正尧不由地疑惑道,同时看向了柳彦。 “据我所知,这关震平时游手好閒,无所事事,要他背四书五经,他肯才怪。而且以他那样的文采,能考上肯定不可能。估计是他爹想让他入朝为官,但是又怕朝中其他人说閒话,所以才叫他来参加这次大会的。我敢保证,即便他没获得靖王的推荐,明年的科举,他照样会去参加。” 柳彦分析的很透彻,那些个富二代官二代始终还是要继承父母的衣钵的,走捷近考仕途,是最简单有效地方法。 “我想也是。不过咱们还是先別管他,由著他横。相信有靖王爷在此,他也不敢太过造次。” 说著,正尧和柳彦两人还真的没有在意,依旧往前方跑去,只要穿过前方一座山林,就可以达到终点站,距离已经不算太远。 关震见正尧和柳彦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反而一如既往的慢跑,无形之中,让他感觉很是不爽,仿佛正尧两人是在故意不屑与他。 “关福,关寿。”关震边跑边喘著大气说道:“你们去安排一下,我要让这两个小子过不了前面的山林。” “少爷,这恐怕不妥,毕竟靖王他……” 左边的那个相对矮瘦,身披黄衣,被叫做关寿的人有些犯难的说道。 “是啊少爷……”关福也为难的说道。 “你们真是蠢猪!又不是叫你们杀人放火,这点也要我来交吗?过来!听我说。”关震没好气道,然后一边慢跑一边大口喘气,还一边嘀嘀咕咕的和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说完之后,关福和关寿两人都往一旁跑去,留下关震独自一人。而这时,关震索性开始慢跑起来,正尧和柳彦两人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也没怎么理会他,很快,两人就衝到了最前面,大约了一刻钟左右时间,正尧和柳彦两人已经来到了山林前面。 “比赛规定要从山林里面穿过去,不可以走山道,看来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正尧看了看前方茂密的树林,一时也不敢胡乱穿进去。 “没错,山林里面枯枝杂草盛多,道路难行,如果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此迷失在山林里面。我们须按照指示行走。”之前靖王就已经说清楚了第一阶段的细节,柳彦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 两人稍作停顿之后,便按照所商量的,衝进了山林之中。至此,张诚等人也就只能在山道上行走,已然看不见正尧等人在山林里的情况。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而由於山道狭窄,不適於马车行走,故而寧安和小曦也只有下马车步行在山道上。 “皇叔也真是的,怎么出这么一个破注意,叫人上山又不准走山道,万一柳公子在山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寧安有些气愤的说道,显然,即便是皇叔,寧安也丝毫不给面子。 “小姐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小曦最为机灵,立即提醒道。 “对啊对啊,我现在是一个小姐,不是公主,是一个小姐!嘻嘻。” “……” 小曦也不由地一阵无语,这个公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 眼见正尧和柳彦衝进了山林,关震也不慌张,直到一个灰衣男子从山林里走了出来,向关震打了一个手势之后,关震才开始提速,趾高气昂的衝进了山林。 而关震的表现,很是胸有成竹,看样子他的计划已经布置妥当了。 在关震进入山林之后不久,后面的大部队也慢吞吞的跑了过来,一一都往那茂密的山林而去。 昔日原本寧静的山林,一时之间人潮涌动,倒是增添了几分祥和之意。不过苦的確实那些无忧无虑的鸟蝶,当参赛者齐齐涌入山林之时,群鸟纷纷倾巢而出,整片天空也都被遮的不见天日,可谓是另一道奇观。 第十四章 幽幽山林黑影过 隨著时间的推移,正尧一干人等也悠悠的走进了山林之中。进入之后,因为没有路,故而每个人都各自为伍,向著自己觉得最为捷径的方向跑去。 未待正尧和柳彦思考清楚走哪个方向的时候,却见周围的人已然不见,只留下一个看起来有点憨厚的矮胖子与正尧和柳彦未动身。 矮胖子四下看了看,用他那粗糙的声音说道:“依我看来,我们这一路上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那关震肯定会想著法子阻止我们追上去的。” 別看矮胖子其貌不扬,个子不高,老实巴交的,分析问题倒是很透彻。对於关震这个二世祖,爭强好胜之心是决然有之的,若是自己不爭个第一,恐怕是很难罢休的。这种人既小气又爱面子,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情自然是常有之事。 “这位兄台所言不错。我想这里到处都是指路牌,我想都是关震的所作所为!” 正尧往四周看了看,在很多不起眼的小树和树枝上看到了一些类似於路標的標誌,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所谓的“指路牌”,也就是通往山上目的地的指示牌。只不过这里有太多的指示牌,確实让正尧觉得蹊蹺。 “看来参赛的选手都只顾著快些到达目的地,没有经过细细思考之后,以为自己看到的指示牌就是正確的,故而都义无反顾的往前衝去。”柳彦不由地摇摇头,暗嘆关震的攻心计真的不赖。 “那我们该走哪边呢?”正尧摸了摸下巴,不暇思索起来。 旁边的矮胖子继续四下打量了之后,似乎稍有眉目,於是说道:“我想这关震定然把他所走的最捷径的路给遮住了,那我们就跟著他走,这样一定不会有错。” “妙哉!这位兄台所言极是!”柳彦觉得此计可行,而一旁的正尧也点头表示默许。 於是三人便在林间搜索有明显有被遮挡的痕跡,果然,不到十息时间,正尧眼前便是一亮:“看,这里的树枝端部的砍痕还很新鲜,应该是有人故意从树上砍下来,为了扰乱大家的视线,故而放在这里挡住真正的捷径之路的。” 矮胖子和柳彦一听正尧这么一说,再一看眼前的树枝,却当真是如此这般,於是三人挪开树枝,费了不少力,终於清楚了障碍,面前果然出现了一条明显的小径。 三人也不多言,急速往前奔去。 小径有些曲折迂迴,约走了百米过后,已然开始环山而行了。 自古有云,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虽然正尧三人所走的路比不过剑门关的蜀道,但是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和远处的岷江,却也令三人屏住了呼吸,这可开不得半点玩笑。 还好小道並不湿滑,三人行走也不会觉得举步维艰。沿著这一米宽的小道行走了约一刻钟,正尧三人已然来到半山之上。沿途风景倒是多显得奇秀险峻,这三个才子不免又一番瀟洒洋溢的吟起诗来。 “常驻山中赏开,雄关小道几人来?大江滔滔东流去,俯瞰世间兴与衰。”正尧也是兴致勃勃,虽然所吟之句並非出自古人之口,但也体现出其独特的风格来,不由地让柳彦和矮胖子拍手称好。 而正当三人兴致正盛之际,正尧的那一双锐利的眼神却发现了山中的异样。 “你们看,那些事什么人,他们要做什么?” 正尧立即指著斜上方的树林说道,只见有数十民来歷不明,行色匆匆的黑衣人,个个手持佩刀,头戴白巾,井然有序的在山林间穿梭行走,似乎將要进行一场什么重大任务似的。 柳彦和矮胖子也不由地停住了身形,照这样的架势,似乎这一帮人並不是阻止正尧等人上山和关震一伙的,如此一来,其中必然有深意。思索片刻之后,三人都不觉得感到了一丝不祥之意。 “人不见了!” 矮胖子突然大呼一声,却见刚才山林中的那一帮黑衣人尽数消失不见,这更加让三人觉得事情的蹊蹺。 “看来是来者不善,我看这帮人定然是来此有所图谋的,大家一会儿要见机行事才行。”柳彦不安的说道,在內心深处,他也不停地祷告著自己的所猜所想都是子虚乌有而已。 “有所图谋?我们蜀中一带也没什么大人物,能有何所图?咦,不对,还真的来了一个大人物!”正尧信口隨意说出的话,却是一语中的,惊醒了柳彦和矮胖子。 “靖王爷!” 三人异口同声,果然想到了一处。 “如此说来,这么一群人当真是衝著靖王爷而来的,不好,如果是真的,那靖王岂不是有危险?”正尧的眼神中露出了担忧之色,靖王此番来蜀中不过是游玩而已,身边带的隨从本就不多,再加上没有防备,万一…正尧已然不敢想像。 柳彦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於是立即说道:“那咱们赶紧赶路,迟则生变,儘快让靖王知道此事也好!” 说完,三人不再耽搁,一场慢热的长跑已然到了全速衝刺的阶段,再也顾不得山路如何崎嶇迂迴,迈著大步,全速前进起来。 “加油!加油!” 此刻正尧三人已经穿出了山林,来到了山道上,不出一百米就能到达终点。而道路两旁却是人山人海,正尧三人刚刚上道,便面临一轮山呼海啸,夹道欢迎,这让一同的矮胖子也狠狠地臭美了一番,一甩飘逸的长髮,旨在迷倒万千少女。 而最前面的关震已然不知在何时就到达终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之色,似乎再说这里除了他,所有人都是垃圾一样。 “柳彦加油!柳彦加油!” 即便如此,仍旧挡不住一些季少女对柳彦的迷恋和狂追热捧,包括早早就在一旁等候的寧安。一大帮狂蜂浪蝶汹涌而来,奋声吶喊,倒是让这原本寂静的山顶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柳彦很是享受这种倍受追捧的感觉,似乎整个人瞬间轻鬆了许多,满脸笑意的衝到了终点,而一旁的矮胖子则是对此羡慕不已。至於正尧,只得一声嘆息:当真世风日下,此间女子多傻,奈何啊奈何… 在正尧三人到达终点之际,三人仍旧没有停下,而是一鼓作气的跑到了靖王所在的台上,这顿时引起了靖王隨从们的警觉,两个大汉將正尧三人死死地挡在了台下。 “你们这三人想要作甚?” 其中的一个大汉很是不满的说道。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嗯?让他们过来。” 端坐在一旁的靖王见状,疑惑的看了看正尧三人,然后挥手对著那两个大汉说道。 正尧三人顿时觉得有些失態,於是立即上前躬身作揖行礼:“参见王爷!” 靖王扬手一挥:“起来,你等三人何故如此慌张失態?细细说来。” 靖王说话很具有威慑力,只见一旁的矮胖子竟然脚下开始哆嗦,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而柳彦左顾右盼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正尧无所畏惧,毕竟他是一个现代人,这种封建畏权的思想根本就不存在,故而立即上前说道:“回王爷,刚刚我们三个在半山腰的时候,看见了一伙黑衣人行色匆匆,个个手持佩刀短剑,井然有序,想必是来者不善,我们担心他们是衝著王爷而来的,所以才冒犯了王爷的虎威,还望王爷恕罪。” 正尧说话时,丝毫没有畏惧之心,这让靖王对他颇有另眼相看之意。要知道,一个普通平民,见到王爷,无形之中肯定是有压力的,即便手万千宠爱於一身的西南第一才子柳彦,面对靖王时,也有了一丝踟躕之意,而正尧却是表现的如此的波澜不惊,倒是让靖王感到好生意外。 “嗯,你叫什么名字?”靖王点点头,並没有说有关黑衣人群的事情,反而是问起了正尧的姓名,靖王的处事风格倒是令正尧也感到了一阵意外。 “回稟王爷,草民姓李名和,字正尧,乃是建文时期大將军李景隆旁系子孙。只因当时高祖父曾经犯错,我李家便五代不得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到现在,已经是第六代了。” 正尧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身世,其中自然不乏委屈之意。料想自己的父亲,爷爷,太爷爷,哪个不是饱读诗书的有识之士,可是偏偏碍於朝廷的一道禁令,导致李家没落了五代。 “原来如此!”靖王轻轻抚了一下浅浅的鬍鬚,若有所思的说道,“想要考取功名为国效力是好事,本王答应,若是你真有真才实学,朝廷定然会重用你的。” “是!王爷。” 靖王再把目光放到了柳彦的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五秒左右,才缓过神来,“你就是柳彦!本王对你也早有所闻,不错,你家里现在还有谁?” 柳彦也不曾想到靖王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於是道:“回王爷,柳彦自小在一次船难中失去了父母,所以,到现在为止,柳彦都是孤身一人。” 柳彦的话中难免有忧伤之感,或许这一问触发了內心深处的硬伤。 “哦,本王不知还有此等事,罢了,你们且先下去,其他事我自有安排。”说完,靖王的眼神之中竟然闪出了一丝失落的眼神,继而又转瞬即逝,不过这却让正尧正好看在眼里,心里倒是很是疑惑不解。 “是,我等告退。” 第十五章 春风为题斗文采 隨著时间的推移,后面的大部队也都逐渐赶了上来,直到滴漏走完,时间到,第一阶段的比斗算是完结,统计了一下,足足有三十二人完成任务,其中自然包括正尧、柳彦以及那个矮胖子,当然,那最为阴险的关震更加不用多说自在其中。 “柳公子怎么也跟那个呆子一起疯啊!他不知道王叔的脾气向来都很古怪,若是说错话了,別说不能拿到举荐信,甚至还会被给予一个永不录用的下场。呆子,可恶的呆子!” 寧安看在眼里,气在心中。只见方才正尧三人像蛮牛似的冲向主席台,具体说了些什么也听不见,这让她更加的心急如焚。 “我说小姐啊,你就不要在这里瞎操心了,以柳公子的聪明才智,怎么会做出这种不智之举呢?而且我倒是觉得虽然那个被你称作呆子的人是有点可恶,但是我想他也有几分聪明,应该不会乱来才是的。” 小曦分析的倒是很不错,不过却遭来寧安的一副白眼。 “好!本王宣布,本次通过第一阶段测试的共有三十二位才子,他们分別是:关震、李正尧、柳彦…”靖王端起茶盅,饮了一口继续又道:“接下来,便是本次大会的第二个环节,文斗。” 此语一出,顿时引起一场喧譁。 文斗?正是恰如其分,说道舞文弄墨,又有哪个才子甘愿认输呢?自是读书之人,自然都有在文坛上一爭高下之心,只见进入第二轮的才子们都纷纷开始摩拳擦掌,露出了一份跃跃欲试之心。 不过此刻却有一人的面色有点不大好了,而此人便是正尧。虽然正尧读书时语文学的也不错,但是每次写作文都会被语文老师痛骂一番,给回的评语如出一辙的为:词不达意。你让正尧写散文,写几首打油诗他还是很能耐的,可是一到给定了题目,一时想不出来对策的话,那可就糟了。 也別说正尧拥有之前那个正尧的全部记忆,因为这些记忆完全都停留在十岁以前,虽然十岁之前的正尧很能耐,被当做神童一般对待,但是其中却都大有伤仲永之意。用十岁以前的想法写作文参加高考?估计只要阅卷老师不是脑残的太厉害,都不会给予很好的评价的。 “三弟,三弟,你想什么想的如此入神呢?”柳彦见正尧整个人一动不动,还以为正尧还在为刚才冒犯王爷之事耿耿於怀呢。 “哦,没…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这文斗是怎样的一种斗法,我在捉摸著呢!”正尧只得一笔带过,要他说出实话,也確实不好意思开口,而且说了出来別人也不信。 我是穿越者,从2012年来的警察,我曾经参加过高考,坐过火车飞机,看过电视,很喜欢许嵩的歌?相信柳彦一听到这些定然会认为正尧是中了邪。 柳彦也不多做深究,轻轻拍了拍正尧的肩膀,道:“没事,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好,本王也话不多说,咱们就直接进入主题!本王来这蜀中也有多次,每每身心疲惫之时,便总会有一阵春风拂来,令本王神清气爽,那本王就以『春风』做题,让眾位才子作诗以对!” 靖王倒是说得很是轻巧,就春风两个字写一篇诗歌,看似简单,实则却甚难,柳彦也不由地皱了一番眉头。虽然这春风就在眼前,但是却有感觉离得很远,实则即虚,虚则实之,所以,难不难只在一念间。 见眾人对此仍旧无动於衷,於是靖王再次发话:“诸位也不用太过拘谨,今番旨在模擬选材,並非真正的科考,所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就当做平日里彼此之间的交流。” 面对靖王的此番平易近人,眾人顿时放下了包袱,只见一年有三十出头的青衣中年走了上来,道:“在下张济,鄙人不才,愿做一回探路石! 《春风》 秋去…落叶…冬雪…融, 夏日…晚来…春…沐风。 四季轮迴…循序过, 万物伊始…皆…相…通。 此间以春夏秋冬为意境,诉说四季轮迴皆是有序,然世间法则万变不离其宗,万物皆有始终,本诗中『春沐风』便是『沐春风』之意,由此便喻出春乃万物伊始,春风便是希望之源……” 张济一上来就令眾人別开生面,这看似不起眼的中年男子,竟然有如此快的应变能力,就是正尧也对他不由地佩服起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好!妙哉妙哉!张济所作之诗不仅符合题意,更是言出了万物伊始乃为春的道理,不错不错!继续继续!你们继续!” 靖王顿时笑顏大绽,不想第一个上来的就能作出这么一首诗,看来“蜀中多俊才”的传言並非虚言啊。 场下自然也是一阵拍手叫好,於是好文弄墨之人自然不甘人后,於是个个都挺身而出,或是瞎编乱造,或是有感而发,或是急中生智,或是词不达意,纷纷都登台亮相。 当然,柳彦的《春风》自然也再一次引发了一阵狂蜂浪蝶的追捧,毕竟这西南第一才子绝非浪得虚名,或许也就张诚能与之一较高下罢了。 一旁的关震胸中羞涩,弄高雅的东西自然不行,不过也不甘心就此服输,於是也来了一句“豪迈”的《春风》。 “《春风》 春风…吹来…忙捂手, 夜里…衣单…冷…不休。 辗转反侧…难入眠, 我道…这天…是个秋!” “哈哈哈哈…” 此诗一出,顿时引得一片譁然,而关震想要做解释却有点哑口无言,只得怒吼一声:“笑,笑个球!我…我这好歹也是诗啊!” 当然,关震是面对著台下的眾人吼的,且声音也颇弱,毕竟在靖王面前,他还是不敢太过造次。 “哈哈哈哈,我说著成都知府关平的孙子还真的很有个性嘛!也不错,你说的也对,有时候我也觉得春风吹得太多就分不清是春还是秋了,嗯,你的诗不错,不错!” 靖王强忍著笑意说著,对於这成都知府关平的孙子,好歹也得给他留点面子,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话確实在理。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眾人见靖王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就不再继续这么嘲笑了,虽然大家都知道確实是很好笑。现在所有人都已经把自己的成绩交了出来,唯有正尧还在原地站著一动不动。 “危矣危矣!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未知这三弟心中做何想?”台下的张诚有些急躁起来,面对所有人都登台表演了,而正尧仍旧没有动静,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我看这呆子就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傢伙,胸无半点墨还学別人装文人,看一会儿怎么丟人!”寧安这下可又有机会落井下石了,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正尧犯难的时候,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的这种心理,还真的…挺特別的。 一旁的小曦却不以为意:“小姐啊,您也別老实针对李公子啦!我想他应该在酝酿什么,要知道他是柳公子的兄弟,彼此之间怎么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才是。而且,如果李公子这次真的不能作答,那就失去了进京的机会,如此一来,柳公子岂不是也会因此而不开心?到时候心里就会有阴影,很有可能影响到科举考试,接下来就別提中状元,娶小姐过门之类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丫鬟都如小曦这般的精明,反正这小曦確实分析的透彻。 果然,寧安的表情顿时大变,嘟嚕著嘴道:“小曦说的极是,哎呀!这个呆子,如果是因此让柳公子不能中状元,害了本公主无法出嫁,那本公主非宰了他不可!” 说著,便凶神恶煞的看向了正尧,双目怒睁,双拳紧握,感觉像是要吃人一样。 然而这个时候正尧正心急如焚,撇头一看,正看到一双恶狠狠的眼神正盯著自己,从眼神中似乎正尧已然读出了若是自己不能应答出来,那个小妮子非杀了自己不可。 “糟糕糟糕,早知道就多去整理一些有关春风的名家诗句,最好是明朝以后的那些诗歌,那岂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了吗?李强啊李强,平时叫你认真一点,却总是一副吊儿郎当任意妄为的样子,这下惨了!活该!” 正尧心中不由地暗骂了自己百千回,已然乱作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正尧!” 靖王轻声喊了一声,却见正尧依旧无动於衷,似乎没听见一样。 “李正尧!” “啊——” 靖王这一次提高了嗓音,顿时將脑子一片空白的正尧给惊嚇了一番。 “你可想好了?本王看你仪表不凡,文治武功应该不赖,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哦!” 靖王用以十分轻和的声音说道,看来对正尧倒是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完了完了!不失望?怎么可能!” 正尧拖著缓步,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每跨出一步都觉得是那样的吃力,古有七步成诗,难道今日我李正尧也要来一个四步成句? 第十六章 胡扯乱侃惊四座 看著正尧这架势,大有效仿古人七步成诗之意,台上端坐的靖王再次露出了大嘉讚赏的眼光,两颗眼珠跟隨著正尧的身影转动,满脸儘是期待之意。 “春…风…” 勉强吃力的走了一步,正尧强鼓著勇气,艰难的吐出了“春风”两字。不过在別人看来,这似乎是在酝酿著什么大作,大有赛前热身之势,就连一旁平时看著正尧不顺眼的寧安,也入了神似的全神贯注的看向了正尧,期待他接下来的发挥和表现。 然而这一切却让正尧叫苦不迭,自己这摆明就是一个空架子,拿今天的话来说,纯属装、逼而已。不过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只好硬著头皮上。 而就在正尧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忽然一阵清风吹来,顿时令正尧感到神清气爽:“有了!” “莫…问…何…处…啸…春…风——” 迈出第二步之时,正尧忽然一个左顾右盼,用以极快的速度在脑海中整理了些字眼之后,总算以不是很豪气的口气吐出了七个字,完后整个人暂时也得以轻鬆了些许。 “好!” 台下顿时便有人大呼叫好,虽然很有可能连正尧也不知道自己所吟之诗句好在哪里。而台上的靖王听了之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一听有人说话,自然也跟著叫了一声好。 此刻的正尧才不管你什么好不好的,现在当下首要任务是吟完这么一首诗,最起码,还有二十一个字!不过时间决定由不得他多做细想,第三步又將迈出,意味著第二句也当紧接而来。 而正当正尧苦无良策的时候,却见方才的的那一阵清风不知何时停止了,正尧灵机一动,顿时又有了:“春…风…未…曾…拂…面…容——” “好!” 也不管是否真的好,既然方才王爷都叫好了,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於是正尧刚刚吟完,台下又有一人拍手叫好。而这一次,靖王却用心去听了,却不知道这么一句看似废话的“春风未曾拂面容”能有什么好的,不过想来这正尧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必然有他的原因。於是强压著心中的疑惑,再一次拍手叫好起来,然而比之之前,却少了几分兴奋之感,倒是多了几分疑惑之意。 至於台下的张诚也好,柳彦也罢,都不知道正尧这是在做什么,以《春风》为题,直接在诗中出现“春风”二字已经是犯了大忌,然而正尧刚刚吟了两句竟然就出现了两个“春风”,这令两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一旁的寧安却是强行压制著想笑的衝动:我就说这呆子胸无半点墨,所作之诗也是这等的俗气,我猜啊,接下来的也没什么惊喜了。这呆子分明就是滥竽充数,逼到没了退路就开始胡诌瞎侃起来。 还真別说,这寧安倒是挺能猜透正尧的心思的,如果正尧此刻听见寧安所言,恐怕一个激动还会將其引为知音呢。 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赌他一把,於是第三步立马迈出,第四步想也不想也跟著走来,正尧也不含糊,隨口便道:“空等独待春风过,不知春风吹——向——东!” “好!好!好!” 单凭一步並作两步,一连吟出两句就值得称讚一声好,且不说內容如何,至少正尧的这点应变能力確实是很强的。於是场下再次引发出一阵喧譁,將本次大会带入了新的一个高点。 诗倒是吟诵完毕了,该赞的也都赞了,可是靖王却有话说了。 没错,不只是靖王,想必如张诚柳彦等人,也是满肚子的疑惑。这正尧吟出一个七律,里面四句都出现了“春风”二字,这確实是很少见的。而且表面看起来,所说的內容都似乎没什么意境,更有人猜测,比之关震的《春风》都还要略逊一筹。至少人家关震没有如此频繁的强调“春风”二字,显得过於囉嗦,再加上人家关震所吟之诗里面除了春风,至少还有其他的意境,比如秋天!如此一来,春秋相交,倒是更能体现出主旨来。 靖王实在不解,於是站起身来,看著正尧道:“李公子所吟之诗与他人大为不同,想必这其中寓意匪浅,不若向大家解释一二,相信在场很多人都想知道李公子所要表达之意。” 听这话,像是对正尧的肯定,但是仔细一听,其实靖王的话中有话,婉转的很。一来,是对正尧所吟之诗的不理解,这个不理解又不好当面说出来,损了王爷的威名;二来,正尧的这首诗光从字面意思来讲,是绝对难登大雅之堂的,他也想听听正尧能够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来。 “寓意匪浅?我勒个去!我哪有考虑那么多啊!”正尧这下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就自己这水平,能临时凑出这么一个定了型的诗句来已算超水平发挥了,还要作解释?不如杀了他。 不过靖王盛情难却,自然不好拒绝,况且台下还有几百双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都在期待自己將会作何解释,自然不可能临阵脱逃! 稍作思索之后,正尧故意一脸轻鬆说道:“那是那是,一首诗句出来,自然有他的寓意,否则就不成诗歌了,是?是?” 这一次,正尧深感压力山大,无奈之下只好运用了他的杀手鐧——拖字诀,故意说些废话来拖延时间,儘量的让自己整理出思绪,好作下一步的应对。 “那还请李公子简单说来。” 靖王微微笑道,他並不认为正尧此刻是在胡诌瞎侃,似乎对正尧很有信心,毕竟至今还没人敢在自己面前糊弄自己。 “嗯,简单的来说,就是…”吞吞吐吐的说了几个字,可是脑子却是不听使唤,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什么啊,你快说啊!” 台下的人已然有些不耐烦了,感觉这正尧摆明就是在台上瞎糊弄。 而张诚和柳彦的脸上此刻已然露出了沉沉的忧虑,想要帮正尧,却也无从下手。一旁的寧安此刻竟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也有了一丝担忧之色:“该死的呆子你可不要乱来啊!王叔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眼看就要被揭穿胡搅蛮缠的所作所为,如此一来,不仅在面子上掛不住,甚至很有可能从此得罪靖王,到时候岂不是要站到严嵩那一边去了?想到这里,正尧狠狠地握了一下拳头,然后咬牙忍痛的说道: “就是…大家看,这首诗句题目叫做《春风》,全篇也都出现了『春风』的字眼,从这里便不难理解是为了强调『春风』的寓意匪浅。大家仔细看看,虽然每句都有『春风』二字,但是所处的位置却是不同,由此也不难理解,这『春风』在各处的重点也並非相同的,这是一种借喻的手法。” “借喻的手法?”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眾人不由地更加疑惑起来。 “对,没错!大家请看第一句『莫问何处啸春风』中的『春风』,他有两层意义,一乃真实的春风,本句便可以理解为:不要问什么地方才会吹春风。而第二层意义在於它的喻体,这里的春风可以指希望,可以指仕途,可以指財富等等,所以它的意思就可以延伸为:不要问什么地方才会有希望(財富、仕途等等)。所以,其中便蕴含了很深层次的寓意,是值得每个人细细深究的。” “再看第二句:『春风未曾拂面容』,与第一句一样,也有两层意义,这第一层想必大家都知道,就不作细说了,至於这第二层意义,我们暂且可以理解为:希望(財富、仕途等等)不会亲自来找你。这里的拂面容,其实就是靠近自己,接近自己的意思,拂面嘛,当然是贴近靠近的意思啦。”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错!果然在理,当真是一语惊醒眾人!” 听正尧这么一说,台下顿时又开始议论起来,也对正尧有了新的看法。 “至於这第三句的『空等独待春风过』和第四句的『不知春风吹向东』也是一样,依然还是两层寓意。所以总结起来,全诗便可以理解为:不要问我希望在哪里,要知道希望是从来不会主动来找你的,如果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守株待兔,往往希望都会与自己擦身而过还未知。综上所言,本诗即是说明了一个道理:一切都要主动的去寻找,不应只想著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如果一旦失去主动的机会,那么当知道错过的时候,已然晚矣。当然,今番王爷能来到蜀地,大有春风幸临之意,也为我等蜀地才子带来了一番新的希望,由此可见,王爷自当是当之无愧的春风!” 正尧在台上完全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一般,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最后还不忘拍一下靖王的马屁,顿时令所有人都傻了眼,包括靖王,包括柳彦张诚,甚至包括寧安,都不敢想像,更不敢相信方才的李正尧是那个吊儿郎当,胸无半点墨的庸才。 “好!太好了!” “此诗甚妙!此诗甚妙!”就连张诚这般才高八斗的人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言语来形容正尧方才的举措,这足以体现出正尧的发挥是多么的完美。 “哈哈哈!果然如本王所想一样!不错不错,『蜀中多俊才』,当真是一点不假,真让本王大开眼界啊!哈哈哈哈!” 靖王也开始忘乎所以的乐开了,竟然不要脸的说正尧方才的解释与自己所想如出一辙,想来这靖王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只见四下讚嘆之声连绵不绝,正尧恍如做了一场梦一般,总算回过神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眼见已然说完,自然该下台了,他可不想继续被追问下去,再这么弄几下,自己的心臟可是受不了的,於是昂首阔步,意气风发的迈著步子走下了台。而一旁的寧安的一双眼睛却出现从未有过的神情,似乎就算是柳彦,寧安也未曾如此过。怎么说呢?那应该是一种转瞬即逝,剎那而过的含情脉脉。 走下台,正尧终於鬆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地感慨:原来装、逼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 第十七章 大会正浓出意外 看著正尧自信满满的走下了台,靖王更是不由地连连点头称好,心下暗嘆此人绝非常人,如此的巧言善辩且临危不乱,著实是块人才,他日必有所成。在靖王看来,正尧已然是自己將来的一块重要的材料了。 “这傢伙还真能扯,死得都能说成活的,呆子倒不完全呆嘛。” 寧安见正尧此刻显得意气风发,心里倒是有点讚许的意思了。 而旁边的小曦则是止不住的调皮起来:“怎么样?我都说李公子绝对有一手了,你还不信,这下总该知道了小曦我所言不假。” “行行行,算你贏了。看你得瑟的样子。”寧安狠狠地捏了一下小曦的鼻尖,算是给小曦的一个“奖励”。 旁边的柳彦和张诚则是受不了这两个女子惊风火扯的样子,一阵无语,只得做无奈状。 “別开生面,当真是別开生面啊!三弟的才智,为兄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张诚见正尧走了过来,立即便凑上去,激动的说道。此刻柳彦、袁海云和寧安等人也都纷纷上前,而此刻最为开心的,应该要数李乘风了,积了八年的晦气,这一次总算释放的彻彻底底了! “恭喜闻之大哥,看来正尧比之当年的聪明才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妙手医仙袁凤鸣此番也特地来为正尧等人打气助威,不想看到正尧的表现,倒是令他也大为震惊。 这下正尧等一伙人已然燃起了兴奋之火,看来不出意外,这上京科考的门票应该就要到手了。毕竟连靖王都大嘉讚赏的人,难道还会出什么紕漏吗? “好!”平息了片刻之后,靖王再一次站起了身来,声如洪钟的道:“大会到目前为止,已然完成了两项,而大家的表现本王心中也都已然有数,不过到底能不能完全通关,这就要靠最后一项了!这第三项便要考验大家的勇!” “勇?” 眾人再一次疑惑起来。 “没错,这勇嘛…” “统统给我蹲下,把所有的钱財都交出来,否则杀无赦!” 就在靖王快要宣布第三个项目开始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顿时涌入了一大团黑衣人,眨眼功夫便將这会场团团围住,再放眼一看,这黑衣人个个手持佩刀,眼露凶光,都是练过武功来的,足足有五十余人。而其中一人更是直接飞到台上,一把长刀已然架在了靖王的脖子上。 “黑衣人?难道…”正尧顿时联想到上山时所看到的那一群也是黑衣人,看来这两人有一定的联繫。 “这位英雄,有话好说,快快放下刀子,免得生出意外。”靖王表现的有些战战兢兢起来,说话也显得很是激动。 “少说废话,今天我们只为求財,赶快把所有钱財都交出来,否则別怪我们辣手无情!”把刀架在靖王脖子上的蒙面黑衣人凶神恶煞的说道,顿时让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半点声音。 本次来参加大会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文弱书生和一群追星的女流之辈,见到此等场面又怎能不被惊嚇住,只见这些人想也不想的便开始照著那蒙面黑衣人所说的去做。 寧安可不是被嚇大的,见到此等场景,她丝毫没有一般女子的那种胆怯的姿態,反而是一动不动,怒气十足的看著台上的蒙面黑衣人,张口就要嚷嚷。 “嘘!” 正尧一把拉过寧安,强行捂住了寧安的嘴,悄声说道:“这些人来歷不明,你这样嚷嚷是不是想死?难道你还想暴露出王爷的身份来?你试想一下。他们本来是求財的,却不想劫住的却是王爷,如此一来,横竖都是死,他们便会把心一横,做出一些对王爷不利的事,那后果將不堪设想。我现在会慢慢把手放开,你最好权衡利弊,要叫的话我也不拦你了。” 正尧说完,慢慢地將手从寧安嘴上移开,两颗眼珠动也不动的盯著寧安。似乎觉得正尧所说的很有道理,寧安竟然乖乖的没有说话,而且两颗眼珠还带著一丝莫名的眼神看著正尧,似乎此刻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正尧身上了一样。 安抚好寧安,正尧也开始假意的整理自己的財物,同时在人群中环顾一番,以此来探查一下对方的虚实。 “这些人虽然都蒙著面,但是他们的脚下竟然没有沾有泥土,而且头上並没有栓著头巾,与之前在山道上遇到的那群黑衣人並非一帮人。”简单的看了一下之后,正尧心里便有了一个大概,然后转头再看向被俘虏的靖王,“靖王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下过东洋,通过贸易,打过硬仗,怎么会面对一帮拦路抢劫的小贼表现出如此姿態呢?於理不合。” “闭嘴!再说老子一刀砍了你!”此刻见靖王在一旁喋喋不休,那劫持他的黑衣人有点不耐烦了,於是破口便骂道。 “不对!这群人根本不是这里的人!听他们的口音,根本不是本地方言,既然不是本地人,又怎会跑到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山顶上来抢劫呢?而且,今番靖王在此召开大会,一般小毛贼跑都还来不及,又怎会突然跑出来拦路抢劫呢?这里就有点不妥!即便他们不知道王爷到来,但是见著如此多的人,他们难道就不怕这光天化日的事情败露?还有,靖王如此的一反常態,根本就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別人被挟持心生畏惧並非不可,但是靖王是否显得有点太过做作了?虽然事发突然,但是这群人是不是也太容易得手了呢,王爷的侍卫亲信真的丝毫没有防备之意?不,绝对不可能!难道这其中另有隱情?” 就在这不到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里,正尧心中依然將所有的讯息整理的井然有序,一连串的疑问隨即出现在了脑海中。由此可见正尧反应之敏捷,思维之慎密,头脑之清晰,就连號称西南第一才子的柳彦也只能望其项背。 “难不成这就是靖王口中所说的第三个项目,考验大家的勇?如果是这样,那又该如何应对呢?” 就在所有人都在担惊受怕的时候,却只有正尧一个人在此冷静的分析问题,也足以见得他的与眾不同,临危不乱。 “你们识相的赶快放了我,我爹乃是这灌县县令,我爷爷乃是成都知府关平!劫持朝廷命官之后同样罪名不小!”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关震实在憋不住了,他一向目空一切,骄横自大,被几个山贼挟持,却也实在有点太过窝囊,於是立即將自己是官宦之后的身份给展示了出来。 “什么?你是官府的人?好!老子生平最痛恨你们这种欺软怕硬的官府爪牙,把他给我拖到后面砍了!”那个挟持靖王的蒙面黑衣人立即咆哮出来,顿时从身后走出两个黑衣人,一把架起关震,往后台拖去。 “王爷救我,王爷救我啊…” 关震不想威没有立成,反倒被对方抓住马上就要砍了,顿时心神大乱,已然顾不得其他,便嘶声竭力的朝靖王开始呼救。 “王爷?谁是王爷?你?” 蒙面黑衣人听关震一喊,立即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了靖王。 “咦?砍了?还来真的?”正尧饶有兴趣的思索道,不过见那黑衣人故作姿態的问向了靖王,於是他便立即起身上前道:“不…不!他不是王爷!” 这个时候不仅是那一群黑衣人,就连李乘风、柳彦以及寧安等人也都不知道正尧这是在演哪一出。而在台上的靖王也是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丝笑意,似乎也很想知道这李正尧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正尧又开始昂首阔步,再一次径直朝台上走去,意气风发的样子著实令人著迷。一旁寧安的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不过却看正尧如此的自信,似乎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那凝重的眼神又再次放鬆了下来。 第十六章 弄巧成拙再生变 “他不是王爷那他是谁?那你又是何人?”蒙面黑衣人见正尧一步步走来,对正尧的胆识也略微有点佩服,竟然没有胆怯之意,自己也因此没有动粗。 “没错,他的確不是王爷,他只是姓王,名燁,叫王燁而已,是你听错了。至於我,虽然我家里没什么钱,但是至少还是有些家底,你们若是只是取財,还是能拿出一些的。大家有话便好好说,相信大家都不愿意动刀动枪,俗话说和气才能生財嘛。” 正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到跟前,说的煞有其事,一干人都对此万般不解,正尧这是想要作甚? 不过正尧心中所想自然是有一套,內心嘀咕著:“这些人分明就是靖王派来考验我们的,那行,我就陪你们演一场戏!” “哦?” 蒙面黑衣人有些不信的看向了正尧。 “我看你挟持他也没什么用,不信你搜他的身,定然是身无分文。不如这样,你先把他放了,我来当你的人质,我一定会让你如愿得到一笔財富的。” 搜靖王的身?別说不敢搜,就是搜了,也是白搭,靖王身上会带钱么?有谁看过王爷亲自买东西还要付钱的?笑话!所以正尧如此的淡定也是有原因的。 见正尧如此瀟洒的样子,蒙面黑衣人倒是怔了一下,然后道:“你倒是有些胆识,你不怕我拿钱后撕票吗?” “不…不,这位小兄弟,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是言而无信的,你可要想清楚才是!”靖王也跟著说道,不过从这言语中,正尧已然听出了一些端倪,这靖王不正是在变相的考验自己么? “好,我就陪你玩玩。”正尧嘴角微微上扬,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正尧的这一举措倒是让李乘风也觉得太过冒险,即便是为了救王爷,也没必要不顾自己的安危才是。同样的柳彦和张诚等人也觉得此举不妥,应该三思而行。 不过现在最为淡定的倒是寧安了,似乎从方才一幕,寧安已经从正尧眼神中看到了那份执著与自信,因而她整个人却是並没有太多的紧张与惊讶。 “来!我来当你的人质。” 正尧双手摊开,证明自己乃是孑然一身,让对方不必太过紧张。 蒙面黑衣人见正尧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根本不会认为他会耍出什么样,於是也不多言,“猛”地將靖王推开,立马伸手欲將正尧抓过来。 靖王“踉踉蹌蹌”的往前倾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身体素质够硬,最终还是站稳了脚跟,回头看了看正尧,双目充满了讚许的光芒。 “擒贼先擒王,机不可失!”正尧早就算好这招,眼看靖王被推开,就在那蒙面黑衣人快要一把將自己抓过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弯腰,一招擒拿手立马使出,抢过蒙面黑衣人手中的刀,反身一抓,只听得“砰”的一声,那蒙面黑衣人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被摔了一个狗吃屎! “你…” 蒙面黑衣人趴在地上,很是不甘心的怒瞪著正尧说道。 “你们的头领被我抓住了,识相的就束手就擒,不然一会儿官兵来了,可不是你们被擒就能了事的!” 只见正尧一手抓住那蒙面黑衣人的手,一脚踏在其背上,好是牛皮哄哄的样子,整个一个超人归来的架势,倒是让周遭女性为之一阵倾倒。 好歹正尧也是从警校毕业出来,干过几年的警察,而且刚不久还升了职。虽然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文弱书生,但是其真实的年龄,身份仍旧是一个年满二十五岁的刑侦队队长,脑子里的一手擒拿功夫还是能够得心应手运用出来的。 “对啊!擒贼先擒王,我怎么就没考虑到呢?”柳彦顿时想通了正尧方才为何要那般了,原来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这下他也不得不再次佩服正尧的勇气和胆识。 “临危不乱,急中生智,乃方显男儿本色!三弟当真异於常人,为兄也自嘆不如啊!”此情此景,张诚也大发感慨起来。 “一帮蠢货,竟然被一个穷酸书生给解决了,不等了,你们给我上,务必杀掉此人!”就在眾人对正尧议论纷纷的时候,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之中出现了一大批的黑衣人,这些人个个手持佩刀,头戴白巾,像是一群武士,而这批人正是正尧上山之前所看到的。 待那人將话一发完,数十名黑衣人疾步衝到了台上,眨眼之间,便將正尧和靖王团团围了起来。 “怎么又来了一大批黑衣人?” “他们难道是一伙儿的?” “不会是传说中的黑吃黑!” 见忽然又出现一群黑衣人,在场的人又不禁紧张起来,私下里自是你云我云,议论纷纷。 “你们绝对不是一伙的!”正尧冷眼扫视了一下后来的一批黑衣人,对於眼前这群人,正尧心中已然有了底,必定是衝著靖王而来的。 “废话少说!不想死的赶快滚开,我们只想要这个人!” 头戴白巾的黑衣人横扫了四周,然后怒指向了靖王说道。看来这一群人只是普通的杀手,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那些不相干的人,他们才不想杀呢。 “哼!朗朗乾坤,你们这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武装动武,眼里还有大明王法吗?” 正尧虽然知道自己所说的都是废话,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种大义的话无疑会给靖王多增加一些好的印象,到时候一入官场自然如鱼得水,任由自己发挥。凭正尧的机智,他怎么可能认为靖王会如此简单的就被人做掉?別忘了,到目前为止,靖王都还没有开过口,要知道,靖王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既然你要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弟兄们,给我上!”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那头戴白巾的黑衣人也不废话,直接就要动武。 “咻!” 就在那头戴方巾的黑衣人一刀就要砍向靖王的时候,正尧隨手便將从蒙面黑衣人手中抢来的刀扔了出去,恰到好处的將那头戴方巾的黑衣人手中的刀给打掉。与此同时,柳彦健步如飞,一招鲤鱼打挺,翻身来到靖王面前,猛然旋身猛踢,直接便丟翻了也要上前袭杀靖王的五名黑衣人。 “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此等贼人敢行刺於本王,来人,统统给本王拿下!” 却见靖王丝毫没有受惊之意,反而是露出了一股慑人的霸气。 靖王一声令下,顿时先前那些个黑衣人立马褪去外装,和早已埋伏在周围隱蔽处的侍卫以风驰电掣般迅速將头戴白巾的黑衣人给重重包围起来。而那之前被正尧踩在脚下的蒙面黑衣人更是一个翻身便来到靖王身前,眨眼间又丟翻了数名仍想上前围杀靖王的黑衣人。 “果然猜得不错,这些人都是靖王的人。”正尧心中甚是得意,一切完全就是如自己所想一般进行,唯一的就是没料到这一批头戴白巾的杀手会这么快就下手。不过以正尧看来,这群人定然以为先前的黑衣人也是来找靖王麻烦的,故而想要趁乱討的便宜,只不过千算万算,倒是落入了靖王的陷阱之中。 “全部给我带回县衙,交给关道查办!”靖王怒意横生,大好的心情被这么一帮人搅了兴致,確实任谁都恼火。 “是,王爷!” “这靖王可真的够老谋深算啊,想必他一早便知道有人要行刺与他!”正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想的根本就是靖王早就安排好了的。什么跑步上山,什么黑衣人劫財,全都是早就导演好的,只待这帮蠢人自投罗网罢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在四周布置这么多的大內侍卫呢? “好了!今天的大会就到此为止,大家的表现本王也都心中明了,先且散去,半月后,如无意外,自会收到相应的答覆。散了。”说完,靖王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皆可离去。 原本正尧还想要问问这一帮杀手是谁请来的,但见靖王已然没了心情,自然不好去叨扰,於是便走道靖王面前,躬身道:“既然如此,那正尧便就此与王爷道別,希望有朝一日继续向王爷学习学习。” “哈哈,李正尧,你是本王所见过的最不同凡响的一个人,放心,如无意外,你我將来定然会一起相互学习的。还有你,你的身手不凡,可谓是文武双全,这蜀中三杰,本王算是领教了,果然名不虚传!” 靖王將正尧和柳彦都夸了一遍,看来两人可谓是深的靖王欢心。 “那咱们后会有期了!”正尧和柳彦齐声说道,两人也都绽放出了笑顏。 向靖王道完別,正尧和柳彦然后陪同李乘风、寧安、张诚等人就此离去。 第十七章 雄险幽秀看四川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岷江诗才大会已然过去两日,但是靖王所谓的答覆却迟迟未收到。而此刻却见正尧等人竟然在后院河畔凉亭中把酒言欢,似乎並没有太过在意靖王的推荐信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收到。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一旁的寧安却是板著一张苦瓜脸,大为不悦。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要参加科举考试呢。 “今天都是第二天了,半月期限就快就要到来,我说你们怎么还有閒情逸致在这里饮酒作乐啊?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拿不到推荐信吗?”看著正尧柳彦等人谈笑风生,一点都没有著急的样子,寧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听寧安这么一说,正尧四人下意识的怔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便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他们的高谈阔论,如何的袖里乾坤,俯瞰天下。 “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姑娘说话啊!”寧安顿时来气,不由地提高了嗓门,本来已然逐渐养成的淑女形象瞬间再次崩落。 正尧见寧安如此,顿然觉得甚是好笑,於是便饶有兴趣的看著寧安说道:“我们两个当事者都不曾著急,你一个女子瞎操的哪门子心呢?所谓『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再怎么干著急也是没用的,所以啊,淡定一点嘛。” 说完,正尧还给寧安使了一个眼色,大有挑逗轻薄之意。说实话,每每看见寧安那种无端的生气和不愉,正尧都想上前去刺激一下,似乎这都已经成为了习惯,当然寧安也时常如此对待正尧。 “是极是极!这叫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张诚总会在气氛僵硬的时候冒出一两句令人鼻酸的陈腔滥调,之乎者也之类的话来,不过倒也挺能够缓和气氛的。 “我…我这还不是关心你们嘛,本小姐可不像某人把好心当做驴肝肺,不识好歹!”说著,寧安恨恨地瞪了正尧一眼,摆明了指桑骂槐,这个“某人”不用解释也知道是正尧,正尧自然也明了。 袁海云却是一阵好笑,为人比较低调的他也终於开口了:“这个读书人的事情我不懂,也懒得去懂,寧安姑娘你也就別跟他们参合了。咱们啊,倒不如想想趁著今日天气甚好,到何处去踏青岂不更好?” “是极是极,袁公子说的不错,小姐您就別管这些了。” “你这鬼丫头,翅膀硬了,帮著外人来欺负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寧安没好气道。 “啊…”小曦不想自己只说了一句同意袁海云的话,就要受到寧安的惩罚,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於是不由的哑然失色,鬼怪机灵的叫了起来。 此举一出,自是引得哄堂大笑,整个气氛也算得以调节。当然,以寧安和小曦这种感情好到如亲姐妹的程度,寧安才不会惩罚小曦。 “说到游玩,这蜀中的胜地倒是委实不少。归结起来便是:雄险幽秀看四川。这其中的雄险幽秀自然是最佳去处。”柳彦一张摺扇,神態悠然的喝了一口酒,娓娓说道。 “雄险幽秀?那是什么?”寧安不懂,立马插口问道。 “说你没见识,还当真没有见识,连『雄险幽秀』都不知道,看来你来四川算是白来了。”正尧时刻不忘奚落挖苦寧安一番,这不,一旦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你厉害,你倒是说说看啊!”寧安不服气,自然针锋相对。 正尧一副无奈状,轻轻摇头,愜意的抿了一口香酒便道:“自古有云:『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剑门天下险,夔门天下雄。』此四大胜地若是到而不观,算是白来一趟四川了。” “什么嘛,有那么夸张吗?” 见寧安那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张诚也不由微微一笑,道:“名句古有之,千年始流传。三弟所言確实不假,寧安姑娘不信的话咱们今日就动身去一处地方体验一下便知。” 其实寧安並非不信,不过她就是看不惯正尧那种得意的样子,说到这游玩,那正是她此行的目的。试想常年在宫里呆著,看惯了宫中的琉璃宫房,红瓦绿墙,自然已经审美疲劳,没有了兴致。如今难得外出游玩,自然想要好好游览一下这大好的湖光山色。 此时此刻,寧安的心只怕都已经飞到了所谓的『雄险幽秀』那里去了。 “说到这『雄险幽秀』,离我们最近的自然是青城山了,但是青城山咱们已经去过多次,不如捨近求远,去峨眉山怎样?”袁海云立即发话,老是让他呆在医庐里,他也是憋得发慌,倒还真的想跟著眾人外出游览一番。 “峨眉山?有道是:『九寨归来不看水,峨眉归来不看。』此时正是百绽放日子,其中的杜鹃和兰自然是最美的时刻,倒是很让人神往。”柳彦说著也有了一丝兴奋和激动。仿佛眼前已然出现了一大片的海世界。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侃侃而谈,说的甚欢,这让一向好玩成性的寧安公主心里直发痒痒。再见其眼馋的表情,恨不得立即飞到山中,看一下大山之雄伟,蝶之灿烂,一游这传说中的胜景。 正尧等人本也是血气方刚好动的青年,再加上这些个书生文人又有哪个不贪恋这大好的美景风光呢?说到游玩,自然也是兴致甚浓,也不多做其他思考,便篤定主意,即可就要出发。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於是三五人立马起身,也不管这时辰已经临近正午,急匆匆的就往大门而去。 “这…”李乘风和袁凤鸣两人刚刚从大厅出来,便见著一帮小傢伙急匆匆的就走,想拦怕是也拦他不住,於是只得无奈一声嘆息:“这些孩子,做事情倒真是雷厉风行,也不向我说说到底要去哪,说走就走,哎…” 袁凤鸣一阵浅笑,撂了撂那山羊鬍子,微微说道:“別管他们啦,他们走了,我们这不就清净了许多吗?呵呵,其实闻之兄也无须紧张,这帮孩子已经不再是那些没成熟的小孩子了,所谓『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就任他们去,將来没准他们当了大官,也是你的造化呢。” 说完,两人也都相视一笑,確实,这蜀中三杰可並不是浪得虚名,靖王都如此看好,想来也差不多了。而且袁海云的医术也很精湛了得,將来在太医院混个官位也並非难事,到时候,这才当真是人人都飞黄腾达了。 想到这里,李乘风哪里还有不满之意,於是便和袁凤鸣两人欣然自得的坐在了凉亭之中,悠然的下起了围棋来,倒是安逸。 而正尧柳彦等六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驛站(就好比现在的车站),找了一辆大马车,六人准备了一些乾粮,便钻了进去,直奔峨眉山而去。 却见六人一路上你吟我唱,欢声笑语,好不逍遥自在,观两岸迷人风景,听河畔涓涓流水,甚是愜意盎然,此番风情,夫復何求? 第十八章 峨眉山前百花香 (合同已经寄出,最快三天便送到,到时就是a签了,大家就多多支持一下伯龙。谢谢啦!!!) 京城,自古以来都是繁华之地,寸土寸金,不少人都梦寐以求的能在此拥有一席之地,尽享人生。当然,天子脚下,又怎会不繁华呢? 却说这嘉靖王朝至今已然三十有四年,当然,嘉靖这个皇帝不算是个好皇帝,而且还很迷恋修道之说,曾经一度为了追寻长生之法,任用一些方士为朝中大臣,其中,尤以写青词的最为吃香。而根据《明史·宰辅年表》统计显示,嘉靖十七年后,內阁14个辅臣中,有9人是通过撰写青词起家的(著名的有夏言,严嵩及其子严世番,徐阶等人),由此可见,在当时会写青词是多么的有好处。 到了现在,嘉靖皇帝已然有些昏昏沉沉,不过他对自己的女儿寧安却是特別的宠溺。一来是寧安善解人意,不会给他添在朝政上的麻烦,懂得体贴他;二来,很多时候別看寧安虽为女子,但是看事情还是很通透的,往往某些感到棘手的问题事,寧安都会想方设法去帮他处理掉。 由此,很多时候嘉靖皇帝都不由地感慨:奈何寧安不是男。而如今,寧安已经失踪半月有余,嘉靖皇帝才发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皇上不好!若不是你贪恋青词,至朝政和后、宫不顾,寧安也不会离宫如此多天了才知道,如果寧安出了什岔子,你叫我怎么向死去的曹端妃姐姐交代,你的心里又怎么过意的去!” 一处富丽堂皇,金光闪闪的厅房之中,应该是传说中的乾清宫,皇帝的居所。说话的是一个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美貌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 “大胆!贵妃你竟然敢如此说朕!” 嘉靖皇帝朱厚熜顿时勃然大怒,果然有一番皇帝气势,不过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由此也看出嘉靖皇帝其实是一个偏软的皇帝。 “你还凶,谁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比谁还担心寧安,皇上何必如此呢?现在你倒是应该想想办法才是啊!”或许到了现在,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子,后、宫之首皇贵妃沈贵妃敢如此的对嘉靖皇帝说话,因为前后四任皇后都相继死去,嘉靖也没有了赐封皇后的念头,而对於这个沈贵妃则是特別的宠爱,实际上,在后、宫里面,她已经算是公认的皇后了。 一说到死去的曹端妃,嘉靖內心就不由地一阵自责,也是当年自己的一时糊涂,才造成了“壬寅宫变”,一口气杀了一百来人。而最无辜的便是曹端妃的惨死,只因当时嘉靖宠爱曹端妃,故而引起方皇后和其他妃嬪的不满,於是才故意诬陷说曹端妃也参与了其中,然当嘉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追悔莫及了,故而只有把所有的补偿都放到了曹端妃的唯一一个女儿身上,也就是如今的三公主(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先后夭折了)寧安公主。 说起来,寧安是沈贵妃一手养大的,沈贵妃与寧安的感情甚好,犹若亲生母女一般。故而寧安失踪了,沈贵妃也是十分的担心著急。 “小刘子,你说说,公主她去什么地方了!” 嘉靖稍稍平復了一下,没有直眼面对沈贵妃,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小太监问道,他知道,如果公主外出,这个太监一定知道。 “回…回皇上,公主她…她要奴才不可以说,除非皇上发问了才…才说。”一旁的小太监小刘子公公战战兢兢的说道,內心的恐惧自是不言而喻。 “废话!朕已经在问你了,再不说,朕就砍了你!” “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公主…公主她只给奴才说叫皇上不必担心,她去了有四条河的地方,那里有个叔叔在。” 沈贵妃听闻之后,顿时一阵疑惑:“四条河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这大明地界何止千万,有四条河的一时半会儿又怎么找得出来?” “四条河…有叔叔在…河者川也,莫非四川蜀中之地?对,一定是,靖王每三年就会到那里提前为朕擬选一批人才,应该没错。”嘉靖可非等閒之辈,与寧安相处这么久,对於寧安的脾气也是很了解,而且两父女经常会猜一些谜语,彼此倒也甚是乐意十足。而且一个迷恋青词的人,对这种猜谜更是习以为常,数见不鲜了。 “那咱们现在就去把寧儿接回来?”沈贵妃有些激动的说道。 “胡闹,这皇宫可是隨意可以出走的么?寧安小,难道爱妃你也不懂事?”嘉靖厉喝一声,然后转眼又看向一旁的小太监,道:“既然公主是你弄丟的,那你就亲自去一趟四川,將公主安然无恙的给朕带回来,否则,你也別回来了!” “是…奴才遵旨!”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说完,嘉靖以安抚的方式,將沈贵妃搀扶著,一步一紧的离开了乾清宫。 ※※※※※※※※※※※※※※※※※※ 灌县离峨眉山也不是太远,驾著马车,正尧一行六人在黄昏时分便已经到达。六人下了车,在附近找了一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便住了下来。经过一夜休憩,六人第二日一大早便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点,便踏足上了山。 沿途小道颇多,草茂密,四处一派生意盎然之色,確实是游览的胜地。跟著一帮也是出来游玩的游人,六人轻鬆的便来到了半山之上。 站在山中,俯瞰眼前一片绿意,闻著百齐放的香气,著实令人如此如醉,大有身临仙境之感。左畔高树参天,伟岸挺拔,右边繁似锦,采蝶纷飞,好一副山间春画。 “喂,蛮婆!你在做什么,小心脚底打滑,滚到山下去!” 正尧突然走到寧安身前,粗鲁的碰了一下正闭著眼睛享受这大好自然风光的寧安,漫声说道,著实让寧安嚇了一跳。 大好兴致就如此被正尧给打断,心中自是不爽,於是怒哼一声:“你这该死的呆子!嚇著本小姐了!赶快给本小姐道歉!” 道歉?似乎在正尧的字典之中还真的找不出这个词语来,况且这么一个屁小点的事,用得著道歉吗?只见正尧一脸不屑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便往前而去,扔下寧安独自一人在身后。 “你…”寧安更是气愤,於是立即追了上去,指著正尧的鼻子就要开骂。 “喂,你说你一个女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吗?如此的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让別人撞见,那岂不是要毁我清誉?”正尧一副无赖的口吻,大有我吃亏了的感觉。 说完,却见柳彦等人在前边也不由地转头看过来,皆是哈哈一笑,这让寧安更是生气不已,奈何又对正尧这无赖没有丝毫办法,她这个公主可算是遇到克星了。 “小姐…”小曦可谓是眼快心明,一看寧安的动作就知道还想使劲的掐正尧,不待寧安出手,立即抓住了寧安的手,然后细声道:“小姐,李公子说的是,你看那些游人都在回头看你呢,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和李公子有什么呢,你想一想,若是柳公子也因此误会,那岂不是…” 小曦可谓是一语中的,顿时令寧安茅塞顿开,立即放下了那只想要不知是抓还是掐正尧的手,闷哼一声之后,再也不理正尧,直往前去。 “对了,这才乖嘛。”正尧得意的嘆了一声,见寧安已然加快脚步,而柳彦等人也丝毫没有等自己的意思,於是立即大喊:“別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好不容易,正尧和寧安终於有一段时间没有斗嘴,一行人已然来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园之中,只见园中山果树林立,房垣建筑颇为静雅,时不时传出阵阵幽香,令人神清气爽。 “此处真乃人间仙境也!正所谓:『径通幽巷,雅香润肝肠。古舍两三间,游者无不往。』”此情此景,张诚自然不会错过轻吟一曲的机会。 “大哥所言极是,料想这叫做『古垣交错迷人眼,茂林延绵遮青天。盎盎春色关不住,百齐放沁心间。』峨眉春色,当真撩发人心啊!”柳彦也跟著凑凑热闹,文人雅士看来都好这么一口。 正尧此刻深处半山之上,不禁回忆起曾经在读大学的时候也与同学一起来过这里,当时还有他的初恋情人许瑞英(不过最终还是以分手告终),如此触景生情,自然也想藉此胡诌一曲聊以慰藉。 但是正尧的脑袋却突然之间有些短路,顿然半个词句都想不出来。为免出丑被寧安耻笑,索性不作诗歌,转为唱起歌来:“哪里会有小桥流水哗啦啦的洗去尘灰漂浮桃蕊它有多美采一片换你真心相对…” 咦,这首歌…许嵩的《在那不遥远的地方》!!! “你嘰里咕嚕在说什么啊!”寧安可没有听过什么许嵩高嵩的,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首歌,而且他的唱法与平日里听那些文人戏子所唱的腔调也大为不同,故此寧安才开口问道。 “去去去,小女生懂什么。我这是在唱歌!许嵩的,知道!我最喜欢许嵩了!”似乎正尧也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竟然忘记了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许嵩这个人。 寧安见正尧的那副样儿,顿时心里来火,用极不友善的眼神看著正尧说道:“嗯?谁是许嵩?跟严嵩是什么关係?” 我倒!正尧这才回过神来,听到寧安方才说的话,他顿时有想跳崖的想法,这许嵩跟严嵩压根儿他就没有半毛钱关係! “这个…这个我不告诉你!大哥二哥,我们过去歇歇!”正尧故意欲言又止,索性不理寧安,直接往柳彦张诚那方而去。 “也对,今日爬山已经爬了有一个时辰了,大家也都累了,就在此休息,吃过午饭,咱们在继续上山。” 说完,柳彦便径直朝园子走去,准备向主人家討顿午饭来吃。 “喂,呆子,等等我啊,你还没告诉我,许嵩是谁呢…” 正尧等人都先后过去了,寧安还在原处回味方才正尧所吟唱的那首曲子,感觉还真的不错,对这个许嵩的兴趣越来越大了,而当她回过神来却见正尧等人都已经往那边的桃园走去。 寧安不甘落后,於是快步追了上去,像个膏药一样,死死地贴住了正尧,誓要问出这许嵩究竟是何许人也,弄得正尧一阵头痛,半晌无语。 第十九章 百年寺庙乌禪院 (求收藏啊,求收藏!!!) 这里所说的峨眉山其实並非只是一座山,而是峨眉山周边一片山群的总称。 来到了峨眉山,自然不可以错过的便是这杜鹃了。而这4月到6月(农历的三月到五月),便是峨眉山高山杜鹃盛开的好时节。每到春末夏初,清风送爽,鹃吐艷,秀色、祥光、容相映增辉,甚是绝妙。却见此间四处一片绿意盎然,生气磅礴。站在凉亭之中,俯瞰整座山景,远水近山,鬱鬱葱葱,喝上一盅清酒,吟一曲讚嘆山川美景之诗句,甚是愜意畅快。 正尧等人在凉亭中稍事休憩,用过了午饭之后,便再次起身,往山上走去。在吃饭的时候,听那园中的主人说山顶上还有一间古剎,古剎在这里也颇有名气,四方信徒都会前来拜会进香。而寺庙中有一株百年老树,是这一代颇具盛名的许愿树,且十分的灵验,据说常年还有京城的达官贵人,富商豪绅前来还愿。 当然,里面还住著一位得道高僧,此僧佛法甚高,颇具盛名,这也是各方信徒们都会来此的主要原因。听完园子主人的话,正尧等人便也都起了好奇之心,也想去看看那所谓的许愿树,也想去见识一下那位老和尚的尊容。 或许是因为有寺庙的缘故,从这里到山上的道路却是修葺比下边的要宽敞平稳许多,为正尧等人上山节省了不少的时间。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正尧一行人已然可以隱约看见寺庙的山门所在,於是正尧一行人立即加快了脚步。 “乌禪院”。 三个漆黑的大字庄严肃穆的立在一旁的大青石碑上,顿时便给人一种百年古剎气派的感觉。 “壮哉壮哉!好一座壮丽的百年古剎!”张诚一走近山门,便被那数十阶天青石砌成的阶梯给震撼住了,严重充满了讚嘆之色。 正尧见此,也不由地怔住了,想来峨眉山自己也去过一两回了,但是都未曾见过有这么一处寺庙在此,看来隨著时间的流逝,这座百年古剎到了今后也必然有覆灭的一日。 “果然够壮观够宏伟。”正尧也不禁感慨一番。 只见两旁大树参天,中间天青石阶梯缓缓而上,直通大殿,古色古香的气息让人身心舒畅,红瓦红墙,显得分外醒目,在这天下的寺庙中,这一处乌禪院应该算是排在前列的了。 “都在这里傻愣著做什么,既然来了就进去唄!”寧安才不想与他们这般的站在这里你感嘆一句,我讚扬一句的,二话不说,直接便迈步踏上了天青石阶梯。 “真是个性急的女子。”正尧无奈的摇摇头,和柳彦相视一笑,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走完数十阶天青石阶梯,正尧一行人便来到大了殿之前。这时有一个麻衣老和尚走了过来,打量了正尧几人,和顏悦色的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几位施主远道而来,不知老衲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呢?” 老和尚一身灰衣,手中拿捏了一窜佛珠,单手作揖,双目炯炯有神,听其的语气,似乎在这座寺庙中有一段时日了。 柳彦见状,自然的会作了一个揖,恭敬的道:“这位大师,我等此番来此一来是想参观一下贵寺,顺便找个地方歇息两日,参观完后便下山;二来也想捐些香油钱,也算是积一点公德。” 说著,柳彦立即从怀中取出了一掌银票,足足有五百两(对於钱,其实柳彦並不缺少,区区五百两,还真的不算什么。),直接扔进了捐款箱里面。 说道要捐香油钱,再加上这又不是什么朝会的大日子,而且一出手就是五百两,又有哪个和尚不为之兴奋呢?眼前这个老和尚自然也不例外,於是道:“老衲乃是本院的接引,法號顺明,诸位施主请隨我来。” 说著,顺明便往右拐,正尧等人也不多问,跟著顺明便走。 穿过一条走廊,眾人来到了一处大院,院子很大,左右两旁全是三层的住房,均是红瓦红墙,墙上间或能看到一个大大的禪字。四下环顾之后,正尧算是明白了这是哪里,原来这里便是那些外来参观人员所居住的客房。看来,听正尧等人一说要捐钱,这老和尚顺明便將他们当成了vip来对待了。 果然,绕过一条小巷,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单院中。此处修葺的房屋只有一层,不过面积倒是很大,足足有五间房。 老和尚顺明面带微笑的柔声说道:“其他客房已经住满了居士游客,几位施主就在此住下,待安顿好之后,老衲再带大家到寺中参观。哦,对了,东苑那边就別去了,那里有几位朝廷的贵客不想被外人打扰。” 顺明对正尧等人的態度十分的友好(废话!五百两,六个人住这么一间安静的茅屋,已然是住高价了,如果老和尚再安排一个差一点的住房,他还不友好的话,那怎么也说不过去。),说完,正尧等人对此也算是满意,稍作整理之后,见天色还早,便叫顺明带著眾人参观一番。 不过寧安心中却有个疙瘩始终放不下,那便是所谓的东苑的朝廷贵客。难道还有什么人比自己的身份还要尊贵吗?想著她便有了想要一见的想法。 “喂,老和尚,你说的东苑在什么地方啊?还有,那个朝廷贵客是谁啊?” 其实寧安所说的也正是正尧所想的,不过他知道这寧安肯定是按耐不住要问的,所以索性他就不做声,静待寧安开口,不想还真的被自己猜中了。正尧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一招也確实够聪明的。 “这位女施主啊。”老和尚顺明止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轻声说道,“东苑的那位贵客可不是一般的贵客啊,每三年,他都会来此一次,而只会住在那东苑的小园子里。说来也奇怪,每次来,他都只住一个月,算下来,前后也已经有二十年了。” “咦?还有这等奇怪的事,当真新奇!”柳彦不禁疑惑的问道。 寧安却是对这些並不感兴趣,略显不满的说:“我问你那人是谁,谁让你尽说这些没用的啊!” 寧安的心里想的其实很简单,这朝廷的人在此,自己难免就有些畏首畏尾了,毕竟正尧柳彦等人並不知道自己是公主,自己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向顺明打听一番。如果那人只是朝中的某些大员,那么对自己肯定不认识,自己倒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而如果那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么自己也可以提前去知会一声,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正尧等人根本不会知道寧安心里的这些想法,很自然的认为这寧安只是一味的胡搅蛮缠罢了。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老和尚顺明见寧安对自己不满,立马感到了一阵歉意,对待这种vip那自然是不能得罪的,於是道歉的说道:“是是,老衲答非所问,倒是唐突了女施主了,还望女施主莫见怪。不过东苑那人確实是大有来头的哦,老衲告诉你们,此人乃是当今名满天下的靖王爷哈。” “什么?靖王来了这里?” 所有人,包括寧安也都不禁一惊。不过正尧细细想了一番,顿时恢復了神色,喃喃自语道:“都说三年才住一次,这靖王也是三年来一次蜀中,已然可以猜得出**不离十了,看来我的反应也真够慢的。” “靖王在此已经有二十年来了?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事呢?”寧安顿时疑惑起来,似乎在宫中的时候,从来没有听靖王或者父皇沈贵妃他们提起过才是。 “哈哈哈,你没听说过又有什么稀奇的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当今公主吗?”正尧乍然一笑,这寧安也太过於自以为是了,凭什么靖王的事情她就得听说过呢? 虽然柳彦张诚等人的表情没有正尧那么夸张,但是对於寧安的那句话也深深觉得很滑稽,不过笑笑也就罢了,都没有往心里去。 “谁说本公…”寧安正要反击正尧,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並不是公主身份,立即便改口过来,“姑娘就不可以听说过靖王的事情了?是你目中无人罢了!” 对於寧安的这番表现,正尧也没太在意,以为她又想骂自己,忽然想到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故而止住了,所以他也不想与寧安多做纠缠,於是摇摇头,无奈道:“罢了罢了,算你说的通。” 说完,正尧也不予理会寧安,而是往前走了两步,对著老和尚顺明说:“大师,咱们还是先四处参观参观,有劳大师了!” 说完,柳彦张诚也跟著往前走去。寧安则在原地踟躕了半会儿,心中在思量万一见著了靖王该如何是好,还未等她想出个好办法,却听到张诚在喊小曦,寧安不得已打断了思路,只得边走边想,跟了上去。 第二十章 古树底下许心愿 却说东苑这边,靖王此刻正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思索著什么。 东苑,比起正尧他们所住的西苑显得要朴素许多,小了许多。周围也没什么景致,除了一个坛,一方三丈见长的方形池子,还有两张石凳一张石桌之外,便只有三间茅屋一样的房舍,简陋之至。 若说这样的茅草棚乃是一个贵为王爷的住所,相信即便是正尧见了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就更別说那些未怎么见过世面的袁海云张诚了。此处除了简陋,普通之外,再看不见任何奇特之处,但是却让靖王三年便住一个月,平均下来一年要住十天,这是任谁也无法想像的。 靖王静静的坐在石凳上,聚精会神的看著石桌上一副未完的棋局,他时不时的撅著嘴,又摸摸自己那並没有怎么长鬍鬚的下顎,似乎对眼前的这一棋局分外的感到棘手。然而,只听得靖王一声嘆息,终於,终於最后还是放弃了下棋,或许是无法静下心来,又或许是始终都无法攻破这个棋局,只见他满脸惆悵,双眼迷茫的站起了身子,往水池边走去。 “淑琴…二十年了,你现在到底是否还好?如果还好为什么不来找我?莫不是你已经將本王给忘记了?不…不会的…” 对著水池,看著水池里面自己的倒影,靖王仿佛看见了什么一样,嘴里不断的氤氳,一阵悲凉,一寸忧伤,总能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报…” 就在靖王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的一声吶喊打破了眼前的这一切,靖王立即站直身子,稍作整理之后,便往篱笆外走去。 这时,只见一个中年壮汉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这个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诗才大会上扮演山贼,把刀架在靖王脖子上然后又被正尧给制服的那个蒙面黑衣人,他的名字叫做王珩,靖王的贴身侍卫。 但见此人快步跑到靖王跟前,立即单膝跪道:“启稟王爷,宫…宫里来人了。” 靖王一听,这倒是一件不小的事,“哦”了一声,立即追问:“宫里来人了?是谁?有没有说是什么目的?” “回王爷,来的乃是寧安公主府上的总管太监刘韜刘公公。” “刘韜刘公公?寧安府上的?看来寧安这丫头又一声不响的跑了!呵呵。”说道此处,靖王也不得不一笑,面对这个侄女,靖王也是非常的喜欢,从小就机灵可爱,唯一的毛病就是老爱偷跑出宫,惹些麻烦回来之后,便找沈贵妃和靖王帮忙,嘉靖皇帝总是不能惩罚她。笑完,靖王转口又道:“那这刘公公现在在何处?” “他知道不好前来打扰王爷你,於是在正殿等著,派属下前来通知王爷你呢。” “哦,那本王这就过去。”说完,靖王便和那人一同,朝著西南方向的正殿而去。 ※※※※※※※※※※※※※※※※※※※※※※※ 正尧一行人在寺院里面已然转了有一阵子,一路下来,眾人也都不得不再次对这座乌禪院讚嘆一番。其建筑之宏伟,其规模之庞大,其佛像之严肃,其宫殿之眾多確实让人咋舌。 在老和尚的一路介绍之下,正尧已然明白了有关这座寺院的相关信息。寺院总体面积约2000亩(包括周围的农田),总共有宫殿四十余间,住房两百来间,规模之大,也是正尧所见过的寺庙中首屈一指的。在如此之高的山中,能够修建这么一处寺院,確实有点鬼斧神工之感。 寺院中最出名的有三个地方,一便是许愿树,每到三月初九,九月十六,各方的居士信徒都会不远千里赶来许愿祈福,也不管是否灵验,到了那一天,始终都是人满为患的。第二处乃是山中所谓的达摩洞。传说达摩祖师云游天下的时候,到过此处,在山洞中的石壁上留下了自己钻研的佛经和武功,后来的主持为了不让武功外泄,故而將其记下,然后將石壁上的有关文字和图案抹去,只留下了相关的经文法典。这第三处便是那位得道高僧,据说他的所钻研的佛法正是达摩祖师所传导过来的,其深有慧根,佛门中人无不对他钦佩之至。也由此,他早已名扬四海。 不过此番正尧等人来的却不是时候,那传说中的高僧现在已经外出云游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想见高僧,恐怕没希望了。 “如此看来,这乌禪寺还真有点噱头。”正尧点点头,对其背景也不由地感到震撼。 “就你那样,少在这里装行家!觉得这里好,那你乾脆就此出家算了,省的进京参考不成到时候悔恨不已。” 对於正尧的一切行为,在寧安看来都是那样的不顺眼,即便对正尧稍有改观但是也不可避免正尧那种一副我是行家的行头让寧安看著不爽,故而寧安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来损正尧。 “百年古剎,源远流长。此番到此,我等到真是大开眼界啦!” “呵呵,你小子,走到哪里都是这么一副文縐縐,严肃的样子,我说你到底累不累啊?”袁海云难得开一次口,刚刚说完,旁边的小曦不禁扑哧一笑,顿时令张诚一阵脸红,对袁海云又恼又怒。 “好啦!前方应该就是许愿树的存在了,也是寺院的正殿所在,大家就此作罢,这佛门之地,该严肃的还是严肃点好!”柳彦所言不假,好在眾人也是识大体的人,於是都平復了一番,跟著顺明大师,从走廊中拐了一个角,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正殿之前。 正殿,乃整座寺庙的中心点,也是寺庙最为重要的地方。其无论是建造规模,用料方面,还是佛像的气势上,都要明显的高於其他的偏殿,这点是不置可否的。一颗巨大的古树被数十根大木棍给支撑著,古树很大,起码要五个成年男子手拉手环抱才能將其围住。古树上面掛满了各式各样的红绳黄符,大概都是那些游客或者信徒们扔上去的。 即便此时三月初九已经过去,九月十六还未到来,但是这里依旧还是有很多人在进行朝拜许愿,足以见得乌禪院的香火有多么的旺盛。 正尧等人也不由地来了兴致,纷纷到旁边的卖纸符的专柜买了几张符纸,几条红绳,各自到一旁用笔写一些所谓的“愿望”。本来寧安想要靠近柳彦看看他在纸上写了什么,可是柳彦三两下功夫便完成,然后直接用红绳栓了起来,跑到古树下將其拋到了树枝上,这让寧安一阵失落。 “嘿嘿,蛮婆,不用猜我也知道你写的是什么。”正尧很快的写完自己的“愿望”,然后悄无声息的便来到了寧安旁边,在寧安嘴里还嘀咕著什么的时候,偷瞄了一眼寧安所写的內容。 “你去死!本姑娘写的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寧安不屑的说著,然后又偷瞄了一下正尧手中的符纸,鄙夷的说道:“你也有心愿啊?哈哈哈,本姑娘倒想知道你会有怎样的一个心愿!” 正尧嘿嘿一笑,颇为得意的道:“本少爷可谓高瞻远瞩,你这等庸脂俗粉又怎能猜得透!” “哦呵?少在这臭美了!就你还高瞻远瞩呢?” “你这蛮婆,你自己想的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想嫁人是想疯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这个愿望恐怕要落空了,倒是本少爷,嘿嘿,很快就要实现咯…” 说著,正尧不禁挑衅一番,然后一撇头,往古树跑去。寧安心中甚为不满,自己喜欢柳彦的事情这个呆子確实知道,可是自己却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於是立即追了上去。 “你这呆子,你到底写的是什么心愿你就说嘛!我承认你方才说的就是我写的。”寧安也不顾正尧取笑她,直接说出了自己所写的內容。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听完,正尧顿时一愣,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寧安所写的內容,而自己也是胡乱猜测的,想不到这小妮子竟然如此好誆,就这么不打自招了。想到此,正尧也觉得寧安其实也挺可怜的,她至今都还不知道柳彦其实是有婚约在身的。说实话,在那个时代,能够如此主动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见,对此,正尧还有点佩服寧安起来。 “那我就告诉你,你可不许笑我哦!” “不笑,笑你是小狗!” 正尧一阵尷尬,鼓足了勇气,用极其羞涩的语气附耳轻声说道:“我告诉你,我写的是我要当駙马!嘿嘿,你说过哦,不许笑哦!” 当駙马? 顿时周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静静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此刻说完,让正尧感到无比惊讶的是眼前的寧安竟然没有任何的举措,这让他对平时那种喜欢打击自己的寧安顿时感到有些陌生起来。 “我…你…你看嘛,我说不说的,你这个是什么表情嘛?是取笑还是不屑啊?算了算了,谁让我自己嘴贱呢,自找没趣!”说完,正尧也不理寧安作何想,双手一拋,直接將手中用红绳系住的符纸扔到了树枝之上,而那红绳不偏不倚的掛在了一株很结实的树杆之上,稳稳的,风吹不动。 良久,寧安这才回过神来,表情却是很奇怪,不是不屑也不是高兴,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矛盾,这种矛盾或许就连寧安自己也无法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駙马?呵呵…”寧安浅浅一笑,权当做笑料罢了,也如正尧一般,將手中的符纸往树上扔去。可是奇怪的是,寧安前后扔了两次竟然都无法掛在树上,这让她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正尧看著寧安的表情,缓缓地走了过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样是不行的,所谓心诚则灵,你这样心不在焉的,就是拋上去也不会灵验的,来,我教你!” 说著,正尧立即將寧安的手给抓了过来,这一幕却是被小曦撞了个正著,但是小曦却不敢多言,只得张大眼睛傻傻看著。当然,对於正尧来说,摸一摸女孩子的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况且自己当警察的时候,时常会搀扶孕妇,过马路,上车之类的,曾经还有一次遇到堵车,在路边將一个女大学生背在背上,徒步跑了十来分钟才到医院给那个晕倒的女生抢救的。所以,正尧並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当然,寧安虽然平时很活泼,但是自己却是一个很严谨的女子,绝对不会与男子有任何的身体接触,除非是有意外发生。不过这个时候她完全已经心不在焉,也没太在意与正尧已经如此的亲近起来。 “看,这样用力,就行了。”说完,手中动作一出,果然,寧安手中的符纸总算掛在了树枝上面。 而这个时候,寧安才反应过来正尧的双手还握著自己的手,顿时一阵慌乱,脸色徒然通红,立即转过身去,不敢看正尧一眼。 正尧这才想到现在是明朝嘉靖年间,而不是2012年,故此也觉得一阵尷尬,於是走过去,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额…好!刚才我…我也不是有…有意的,你…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不会要你负责的!” 第二十一章 正殿门前遇熟人 (谢谢“枫叶小子”、“含靴喷人”、“李正尧”、“龙云游大海”几位好兄弟的打赏!伯龙心情激动万分啊!好,今天两更,晚上八点左右还有一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啦,嘿嘿…) 看著正尧那好不要脸的样子,寧安想也不想,一个粉拳便是打去,只听得正尧呀呀直叫,令周遭一干人等也不由地一阵好笑。 而柳彦也是一脸的苦笑,表示对正尧的无限同情。当然,柳彦並不知道,寧安之所以追打正尧,其中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自己,而且,他也不知道,寧安公主心仪已久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正尧和寧安两人倒像是小孩子一样(虽然两人並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至少寧安还未满十八岁),你追我逐,顿时便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而就在这个时候,令寧安和正尧都没有想到的场面却是出现了。 只见正尧突然一个莽撞,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正尧正打算说些什么的,再抬头一看,顿时愕了一下,被撞的乃是靖王! 哎呀妈呀,这下可糟了!正尧心下是这么想的,把王爷给撞上了,那王爷还不跟你急啊!可是此时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只见寧安的粉拳再一次打来。 电光火石之间,正尧想也不用想的突然就一个躲闪,只听得“砰”的一声,周围瞬间安静了。 虽然寧安的力道並不大,但是却打在了毫无准备的靖王的鼻樑上,当寧安鬆开手的时候,却见靖王的鼻子已然通红一片,看得寧安也是一阵傻愣,而一旁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王爷被人打了!靖王爷被人用拳头打了!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都不由自主的往拳头来源处看去,而此刻挥拳的人竟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愕然了,包括靖王本人,也是半晌没反应。 至于靖王的那个侍卫王珩,一眼便认出寧安来,但是他很识趣,並没有揭穿寧安的身份,而是一脸茫然的看向靖王:这该如何是好! “呀呀呀,这这这…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啊!”只听得一个娘声娘气的声音从寧安身后不远处走来,一听便知道此人乃是一个太监。而至於寧安则是一听便认出了此人,自己府上的太监,刘韜。 或许只是从背后看到靖王被打,並没有认出来时寧安所打的缘故,故而刘韜才如此的喊道。 一旁的小曦见状,顿时觉得不安,如果这刘韜撞见公主,定然立马暴露出公主的身份来。她也顾不得多想,灵机一动,脚下突然一个发力,猛地踢出一块不算太大的石子,恰到好处的塞到了刘韜的脚后跟。这刘韜走路总喜欢把屁股扭一扭,如此一来,身子更是往后一倾,就要摔倒! 这个时候,小曦自然要充当一回美女救公公,一个踏步上前,刚刚好,扶起了刘韜。 刘韜倒是心存感激,立马回头感谢小曦,却见小曦突然一手捂住刘韜的嘴:“嘘,不虚乱叫,也不准暴露公主的身份,否则回去有你好受的!” 说完,小曦立即鬆开了手,柔声又道:“这位大哥没事!你以后走路的时候千万別说话,闪著腰是小事,这若是踩到石子倒在地上起不来,那可就惨了。” 听到小曦这么一说,这刘韜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差点摔倒的原因了。不过他也不做深究,一来,公主在,靖王也在,还轮不到他说话;二来,他和小曦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好姐妹了(太监算是半个女的,自然是姐妹了),两人关係自是不错,这点小事权当玩笑罢了。 “呵呵,谢谢,谢谢姑娘。”说著,刘韜缓缓走了过去,像是有了心理阴影一样,不再如之前那般的张扬。 而这一边寧安和靖王的故事则才刚刚开始,却见靖王一脸的不满,揉了揉鼻子之后,竟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是寧安,顿时一阵哭笑不得。 “胡闹!寧安你这是要让王…”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小女子不该莽撞不小心打到了王爷的鼻子,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小女子!”还未等靖王把话说完,寧安立即抢过话来,生怕靖王就把王叔的“叔”给说了出来,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份那可就暴露了。 靖王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已经明白了寧安这个小妮子的鬼主意。一直以来,寧安都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丫头,倒是与自己的性格相仿,故而隱藏自己公主的身份,为了寻找一份真爱,才三番两次的逃出皇宫。想来这丫头定是已然看上了哪位公子,於是四周打望了一番,却见身旁的李正尧也在,而且两人方才还嬉戏打闹了一会儿,再加上靖王对李正尧也另眼相看,很直接的,靖王便以为寧安看上的就是正尧。 “你这小鬼头,本王这次就不与你计较!算了,算了。”靖王颇为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他却不敢笑得太开,因为那鼻尖还隱隱的有一阵疼痛。 这就没事了?似乎也太过简单了!好像这王爷的脾气也实在太好了。 “见过王爷!”这时,眾人才反应过来一样,立即屈身给靖王行礼,当然,寧安也故意做作样子屈身给靖王行礼。 “呵呵,好啦!今天大家来此都是为了游览朝拜,本王可不想在这佛门清静之地弄得个个拘谨的很,起来。”靖王呵呵一笑,转头看了看正尧、柳彦和张诚,又道:“你们这蜀中三杰可真的很齐心嘛,走到哪都一起,本王倒是羡慕的很吶!” 柳彦立即走过来,颇为尷尬的拱著双手说道:“让王爷您见笑了,我兄弟三人也是一时兴起才来这峨眉山的,不想在此遇上了王爷,若有打扰之处,还望王爷海涵才是!” 柳彦倒是彬彬有礼,说完一通之后,张诚等人也悉数走了过来。 “承蒙王爷夸奖,愧不敢当,这蜀中三杰,当真汗顏吶!”张诚走到哪里都是这么一副老態龙钟的口气,不过这也算是他的一种风格。 靖王倒是没在意,这文人才子自然有其特別之处,不然天下才子何止千万,那岂不是都来当官?那翰林院非挤爆不可。 “哪里哪里,你们就不必过谦了,放心,你们的推荐信本王早就写好了,你们回去肯定能够看得著,就安心等待今年八月秋季的会试。哈哈。”说著,靖王哈哈一笑,转头又看向刘韜说道:“刘公公別来无恙啊,不知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靖王也是明知故问,不过这刘韜並没有亲口对他说,他自然想要確认一番。 “这…这…”见正尧等一干外人在,刘韜有些不大方便开口,支支吾吾的看了看寧安,然后在看向靖王说道。 “呵呵,这事本王知道了,没事了,很快就能解决的,有本王在,一切好说。”说完,靖王示意大家一同走。 大家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悉数跟著靖王,步入了正殿之中。先后朝拜了各大佛像之后,一行人来到了后山的一处歇息的庭院中坐了下来。不过靖王似乎很是看重正尧三人,竟然主动要等人与他一起品茶聊天。 正尧倒是无所谓,毕竟什么皇帝王爷的自己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那种所谓的威严,自然显得很是轻鬆,柳彦的表现还算一般,他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至於张诚和袁海云,两人则是一语不发,尤其是袁海云,面对一帮才子,自己哪有插嘴的份,只是一味的东瞧西看,暗自感嘆这时间过得比蜗牛的速度还要慢。 閒聊许久,算是聊开了话题,先从国家,聊到了家庭,从四川聊到了京城,渐渐地,张诚也適应了这种气氛,偶尔说两句文縐縐的话来,倒是让靖王觉得此人甚是可爱。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正尧最后还是开口了,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便缠绕著他,仿佛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於是道:“王爷,我见你竟然认识寧安,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係呢?” “噗…” 袁海云和张诚两人不由地同时喷出一口茶来,或许也只有正尧敢在王爷面前问有关於王爷的私事,竟然直言不讳的问王爷和其他女人(不,应该是女子)有什么关係,胆子也太大了。 冷不防的被这么一问,靖王倒是一愣,他也是始料未及,正尧这小子竟然观察的如此细微,能够將自己和寧安联繫在一起,著实不简单。 “正尧何故如此问呢?”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靖王竟然直接开口叫正尧为正尧了,要知道,之前还一直称呼其李公子,或者李正尧,而如今叫“正尧”,显而易见对正尧已然很是看重了。 “呵呵,王爷可不要误会啦,我也只是猜猜而已,我见王爷第一眼见到打你的是寧安的时候,你非但没有愤怒的感觉,反而是一种诧异的表情,而后更是以一种亲切的口吻对著寧安『怒斥』了一声,虽然是『怒斥』,但是不经使然。” 没错,凭著有三年警龄的经验,和本来就是天蝎座具有敏锐的嗅觉能力的正尧,对於这些细微的东西掌握的自然有一手。这也是他能够破获多起案件,三年便升为片区侦察队总队长的原因。 靖王一听正尧如此一说,心里不禁更加对正尧產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感,此人若是能够为朝廷所用,他日定然可以帮助自己剷除严嵩一干奸党。 此时正尧並不知道靖王已然考虑的如此的远,而是见靖王只是抿嘴一笑,不说话,这让他有点摸不著头脑。 “王爷若是不愿说,那就算了,其实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说完,正尧也嘿嘿一笑,端起茶杯,乾脆的抿了一口。眾人见靖王一笑,心中也算落下了一个大石头,仿佛一年没喝水一样,咕咕的一口喝净杯中茶水。 靖王见眼前四人如此的有趣,心情自然大好,於是笑著道:“其实寧安是翰林院大学士顾汝之的关门弟子,別看寧安一副刁蛮的样子,她对琴棋书画可是很精通的哦。” “哦!”眾人总算弄明白了,显然都信了靖王的话。 正尧则是口中嘀咕著:“她会绣?我看萝卜还差不多!”说著,还不忘朝寧安瞄了一眼。 这时的寧安正与刘韜谈的正欢,似乎她感到有人在用眼光看著自己一样,撇头一看,果然有人,而且还是正尧,顿时闷哼一声,甩头以作不屑。 正尧自然也不会给其好眼色,亦是撇头,像是在斗气。 然而,这一切全都看在了靖王的眼里,而且,在靖王看来,这两人更像是有著什么。 第二十二章 乌禪院中有盗贼 在歇息一阵之后,正尧隨同靖王等人又在南山后面的偏殿偏院转了一番。观看了寺院中自有的农场,却见田间的农作物长得异常茁壮,看来这院中的和尚们倒是挺会料理这些庄稼的。偶尔还可以看见两三个和尚来回的到山坳处的蓄水池中挑水来进行灌溉,有的会挑著两个木桶进行撒灰施肥,有的还一边除草一边舞棍弄棒的,倒是別有一番乐趣。 如此和谐的画面,映出的自然是国泰民安的景象,然而这却不得不令靖王一阵感慨万千。见靖王突然一展愁眉,正尧不用多想也明白靖王所为何事而愁。 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做王爷的更是肩负了巨大的责任,如今的大明王朝正处於內忧外患的动盪期,北有俺答部落的蒙古作乱,屡犯北疆地域,近来更直接犯到了山西大同地带,为求贸易互市可谓不择手段;而东渡而来以宫本真武为首的倭寇流寇横行,在闽南一代杀伤抢掠无所不作,令整个沿海一带饱受苦楚多年;再加上严嵩奸党气焰日渐囂张,重权在握,把持朝政,令嘉靖皇帝诚惶诚恐,一时之间又找不著有效的对抗办法,身为王爷的朱厚偅,自然暗自感慨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眼前的此情此景,两者进行比较,差距顿时体现出来,那心头自是愁云密布,难以消散开来。 “王爷,无需多想,所谓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相信我,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一刻的!”正尧绕到靖王跟前,语气十分肯定有力的对著靖王说道。而这一声,却让靖王顿时打了个寒颤,撇头看向了正尧,却见正尧的双目是那样的清晰,眼神是那般的坚定,表情是那样的自信。 废话,这明朝要到崇禎,不,准確的说是到隆武皇帝手中才玩完儿的,你这才嘉靖王朝的嘛,后边的万历还没开口呢,自然不会有什么!所以,正尧很镇定也很肯定无论是严嵩也好,倭寇也罢,或者是蒙古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只不过这都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攸地一阵清风徐来,抬头望天,见四下已是炊烟裊裊,再看夕阳西沉,自然已是傍晚时分。也不待正尧等人说甚话,旁边为靖王正尧等人做导游的接引顺明老和尚却开口说话了:“王爷,几位施主,现下快到了用晚斋的时候了,还请诸位隨老衲到斋堂用斋!” 说著,老和尚顺明慢慢的移动著脚步带著大家,往寺庙內的斋堂而去。 约莫过一刻钟,绕过大殿,然后进了一个偏院,眾人便来到了所谓的斋堂。斋堂颇大,足足有百来平米,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九九八十一张方桌,看起来很是整洁。桌子清一色的是漆的深黑色油漆,表面光滑亮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明净之感。 由於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所以斋堂並没有满座,不过这时熙熙攘攘的还是已经有人坐在了桌子上等待吃斋饭。当然,靖王並非一般的住客,吃饭的地方理所应当的不会在此。 果然,见正尧等人和靖王如此的熟悉,老和尚便顺明也不做多考虑,便带著靖王一行人从过道中穿了过去,来到了一处比较雅致的房前,上面掛名:一品斋。 正尧可是不怎么理解这“一品斋”的含义,不过也没多做深究,毕竟这是和尚们的想法,自己当然还无法达到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 靖王很是隨意的坐下,同时示意眾人也一併坐下无需拘谨。如此,这才让张诚柳彦袁海云等人暂时的放开了那种彆扭的感觉,总算坐了下来。 与王爷共进晚餐,那是何等的幸事啊!一般人想也不敢想的事。 寺庙的斋饭果真是斋饭,一来没酒,二来没肉,这让寧安可不怎么习惯,不过好在这饭菜还挺合胃口的,或许也是因为走了一天累了饿了,不待眾人动口,寧安已然像饿昏了的猛虎一般,大口大口的吃起饭菜来,惊得正尧一干人等瞠目结舌。 晚饭过后,一行人稍事休息,又在顺明老和尚的带领下到北面后山的达摩洞转了一圈。正尧倒是饶有兴趣看这些在他自己的时代中已经没有了的古蹟,甚至他还在感慨,若是有一部相机,將其拍下来放到网上,肯定自己的**又要火一把,绝对不亚於什么“草帽哥”、“小月月”,“凤姐”之类的!然而寧安却没什么兴趣,一来,吃过饭还没有消化,显得没精神,二来她对那些佛经啊壁画什么的早就在宫中看腻了,自然再来看这些东西就很正常的没什么兴趣了。 “咚…咚…咚…” 就在眾人快要赏完,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从寺院的钟鼓楼传来了一阵连续不断的钟声,直觉告诉正尧这寺院中定然出了什么大事。因为这打坐念经也好,吃饭用斋也罢,所敲的钟声都只是三下,而非这般的不停。 “王爷,诸位施主,老衲想这定然是住持著急大家前去的意思,想来寺中发生了大事。”说著,顺明老和尚便有了前去一番的意思。 靖王自然也想去看一下,於是道:“事不宜迟,那咱们也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说完,三步並作两步,已然不是来的时候那般的悠閒,健步疾走之下,不多时便回到了寺中。 正尧还在纳闷这一天都没见到住持,想来这住持也太摆架子了,连王爷都不见,后来听顺明解释这住持已经闭关十日了,今天若非有事发生,也不会出来,这才令眾人一阵释然。 来到寺中,见和尚们都急急忙忙的往玉佛堂而去,顺明和尚的脸上顿然出现了一丝难色,这一点又被正尧不经意的给抓住了,於是道:“顺明大师,缘何你的脸上会显得如此的焦虑不安呢?” 顺明和尚对正尧的这句话顿时弄得颇为尷尬,不过他心中却是对正尧有了新的认识,直觉告诉他,能够有如此敏锐的嗅觉,眼前这个施主绝非一般的大家公子,稍稍平和了一下气息之后,顺明老和尚才显得语重心长的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这齣事的地方应该是玉佛堂。” “玉佛堂?玉佛堂又怎么了?” 眾人不解的问道,看来这其中有什么隱情。 “玉佛堂乃是供奉先皇所赠玉佛之地,如果这里出事了,那可是大为不妙的啊!”说著,顺明已然显得很是激动,更是加快了脚步,直朝玉佛堂而去。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此事非同小可,竟然能够与皇家宝贝联繫到一起,事態的严重性已然上升了一个台阶。因此,寧安也好,靖王也好,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进入了玉佛堂大厅。周围已经站了两排和尚,个个手持木棍,井然有序,倒像是经过严密训练过的,后听顺明说,这才知道这群人乃是乌禪院的十三武僧。 十三棍僧倒是听过,这十三武僧,呵呵,正尧倒是觉得好笑,感情这是拍《少林寺》呢? 不过笑归笑,正尧对於现场的东西却一点没有马虎。由於出生警队,自然对事发现场都有很敏锐的警觉性。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两个小和尚被反绑在大圆木柱子上,嘴里被塞了毛巾,看来是被人偷袭所致,因为现场並没有打斗的痕跡。正堂上,有一张黑木桌子,摆放了一个金黄色的托盘,旁边还有几盘水果,想来那就是摆放玉佛的的地方,现在玉佛不见了,应该是被盗了。油灯摆放在旁边,面前还有一抹菸灰,下方地上还有一张没有烧尽的纸,暂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周围的门窗完好无损,並没有被打开或者撬过的痕跡,盗贼肯定是从正门而入的。堂下一米处站著一个披著金黄色袈裟的和尚,年约六十,仪容端庄,颇有几分佛性,看来此人便是住持方丈。如此一来,也许是因为这玉佛被盗,故而寺中僧人才都很是惶恐不安样子。” 一进屋,正尧便四下打量,从中已然获得了如此多的信息,对於三年便升为片区总队长这番事跡,那也无可厚非。一般人进屋只会关心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而绝非如正尧这般的观察如此细微,对周围的环境把握的甚是仔细。 当然,正尧心中所想並没有对他人说出来,显然,这没必要。 而一旁的寧安却不明所以,这里集结这么多人到底所谓何事,大家都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站在堂前的住持老和尚咳嗽了一声,然后对著眾人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深感愧疚,不想今夜竟然在寺中遗失了先皇所赠玉佛,实在罪不可赦,罪不可赦啊!” 老和尚痛哭流涕,深感自责,把声音拖得很长很长。 “什么?玉佛丟了?” 眾人顿时惊讶一番,而尤以靖王和寧安两人反应最为强烈!丟失皇家宝贝,那可不是一般的罪啊! 第二十三章 玉佛被盗问原委 感谢“cqddk”、“菜鸟学员”、“火鸡戏水”、“风吹雨打风”四位兄弟的打赏,伯龙又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呵呵~~ ———————————————— 听方丈住持老和尚如此一说,所有人都是一怔,包括早已猜到的正尧也不由地愣了一下。不过正尧所楞的並不是惊讶这些,而是觉得寧安的反应似乎过大了,仿佛丟失的是她家的宝贝一般。 然而正尧也没做多想,这寧安总是有一惊没一诧的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一旁的靖王听完,立即急迫的走上前去,关切的说道:“顺化住持大师莫过悲痛,还请將此事娓娓道来,说不定咱们还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玉佛,抓住那贼人。” 说著,眾人也都点点头,甚至被捆绑在圆木柱子上的两个青年和尚也用力的点头,这时才见两人依旧被封著嘴,没能开口说话,似乎眾人都將他们俩给忘了。 “老衲见过王爷!”住持顺化这才发现原来是王爷驾临,顿时大感愧疚,立即上前躬身说道:“此事老衲我也不甚清楚,事发的时候,老衲仍在禪房坐禪,这玉佛堂之中便只有惠清慧远两人看守,这不,他们俩人现在都还被反绑在柱子上呢。慧海,慧性,你们先给他们把绳子解开。” 说完,两个武僧立即走了过去。 “我也来帮忙。”说完,正尧竟然主动的要帮忙,这让柳彦张诚等人一阵不解,这正尧又想搞什么名堂? 寧安对此也不意外,她倒是知道这呆子满脑子的都是些不著边际的鬼主意,不过他的鬼主意倒是挺实用的,比如上次智斗靖王为了考验正尧等人找人装扮的蒙面黑衣人和那批真正的黑衣人的时候,就体现出了真正的效果。 正尧一脸笑意的走了过去,顺道將地上的那张未烧尽的纸片捡了起来,然后走到圆木柱前,將两个青年和尚嘴里的毛巾给拿了出来。却见其中的一张毛巾上还有一丝血渍,应该是那个正对大门捆绑,名叫慧远的和尚的,同时,慧远的脸上还有丝丝淤痕和一片黑色顏料,看起来好像是在柱子上蹭了一下,还沾染了油漆。而慧清则是后脑勺有一块肿的很大的包,应该是被人从后偷袭给打肿的,同时惠清失去知觉昏了过去,然后再被人捆绑在柱子上的。 捆绑两人的绳子是一根拇指粗细的草绳,非常的结实。解开惠清的时候都很容易,可是在解开慧远的时候,正尧三人委实费了不少力气。两人被捆绑的方式却不相同,一个活结一个死结,又因为草绳比较粗,而且硬,所以解起来相对困难一些。好在最后了一点时间,总算解开了。解开之后,正尧顺势將两根绳子拿在手中,而在不经意之间,却发现用来捆绑慧远的绳子末端也有一丝的血渍,而且血渍已经有些乾涸了,这让正尧感到有些不解。 “从两人身上,应该能够得出以下信息:一、惠清是被人从后偷袭,打晕之后再被捆绑在圆柱上的;二、慧远最近肝火旺盛,牙齦经常溢出血渍来,所以用来塞慧远嘴的毛巾上沾有些血渍,至於这绳子末端的血渍,应该…不,暂且先放下这点;三、慧远应该在被捆绑的时候有过挣扎,故而脸上有淤痕和黑漆,那么说慧远应该见到了盗贼或者说他与盗贼有过接触;四、从捆绑两人绳子所打的结来看,应该有两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故弄玄虚打了两个结;五、现场並没有泥土留下,说明盗贼並非从山下而来的,盗贼很有可能就是寺庙中人。只是至於那个未烧尽的纸片是做什么的呢…” 正尧在为两个和尚鬆绑的时候,一下子又获得了如此多的讯息,充分发挥了他刑侦队英勇总队长的细心敏锐的作用,对此,他已然有了大概的了解,只要稍加盘问之后,相信事情的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如果是寧安或者靖王知道正尧此刻的想法,定然会令两人再次对他另眼相看,正尧的思维运用之快,脑筋之灵活,確实已经到了无以復加的地步。 “惠清慧远啊,你们两快向王爷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顺化住持立即知会两个和尚上前搭话。 两个和尚一见靖王也在,顿时有些颤慄起来,甚至不敢直视靖王的眼睛,想来靖王的威慑力也挺大的。不过靖王似乎看出了什么,於是微笑著,柔声道:“两位师傅不用紧张,本王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並没有问罪之意,你们如实作答便是。” 见靖王如此平易近人,两人这才平復了一下,由一旁的惠清率先答话:“回…回王爷,方丈师伯,其…其实小僧也…也不太清楚是…是怎么一回事!小…小僧如平日一…一样与慧远一同来和慧空、慧静两位师兄交接班,不想刚刚交接完,小…小僧觉得肚子疼,便…便去了一趟茅房,由…由慧远师兄在此守著,谁…谁料小僧刚刚从茅房走…走回来,推…推开门进屋的时候,突…突然感觉到有…有根棍子敲在了后脑勺,就…就这么被…被一棍…棍子给打晕了过去,之…之后就…就到了这里,然…然后就…” 惠清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显然,他多少还是有些激动和紧张,毕竟兹事体大,如此贵重的宝贝丟失,自己虽没有监守自盗之罪,至少也有失职之嫌嘛。 “你去上茅房,你在房內守著?那你推门进屋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他?”正尧突然插口,对著惠清指著慧远说道,似乎正尧心中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好…好像有,不…不过又好像没有。额…我想应该有,我上茅房,慧远师兄自然不会再出去才是。”惠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口中模稜两可的说著。 “什么叫好像有应该有又没有?你可要说清楚哦!” 寧安这时也插口说道,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也许应该大概之类的。 “有…因为我进门的时候,透过窗户看…看见了里面是有人的。”惠清斩金截铁的说道。 听几人的语气,倒像是在怀疑慧远,这下慧远可就慌了,立即道:“诸位不会是怀疑小僧!这可嚇著小僧了呢!” “没有怀疑你,你不必多心,你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靖王见慧远有点胆战心惊,如果这样问下去的话,肯定会適得其反,於是故意缓和了一下气氛,轻声说道。 慧远听靖王这么一说,顿时鬆了一口气,接著说道:“其实当时小僧正对著玉佛念经,一听到门口有响动,顿时便要转身过去查看一番,可是没等小僧转过头来,便被来人给按在了桌上不得动弹。隨后那人便直接將小僧拖到圆柱子旁边,准备將小僧捆绑。虽然小僧中途有所挣扎,但是那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小僧实在拽他不过,最后还是被他捆住,眼睁睁的看他把玉佛偷走,想要呼救却喊不出声来。” 慧远说的很是详细,並没有如慧远那般的吞吞吐吐,模稜两可。 “哦?那你可看清那人的面目长相?还有,他可有同伙?”靖王立即追问。 心中若有所思的正尧此刻也转头看向了慧远,似乎也很期待他慧远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將直接关係著整个案子是否能够破得了。 慧远做出了一番回忆的姿態,隨即说道:“没…没有,那人蒙著脸,没看清楚样子。不过小僧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一个人,没有同伙,因为此人力气很大,一个人就足够將小僧放倒。” “你可以確定对方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或者是两个以上?”正尧立即疑惑的看著慧远,试探性的强调著问道。 正尧的眼神很是锐利,仿佛一根针芒似的,看得慧远一阵胆颤不敢直视,最后慧远才吃力的说了一句:“是的。確定!” 就在眾人还在疑惑正尧缘何问一些这不著边际的问题的时候,突然——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不用问了,王爷,方丈大师,我已经知道谁是偷盗玉佛之人了。”正尧突然一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走到了靖王和方丈顺化大师的面前。 眾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覷,这都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眼前的这个年轻公子竟然就已经知道谁是偷盗玉佛之人,却是让所有人都不由地一怔。 柳彦和张诚两人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莫非正尧当真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一旁的寧安却是目不转睛的盯著正尧,她突然发觉,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男子,认真起来还真的是判若两人,倒是对正尧方才的举措深信不疑。至于靖王,虽然一向都很看重正尧,但是如此简单的问话就能够看出端倪,他確实有点不敢肯定。 “哦?正尧你说你知道?那就说说他是谁?你又有什么根据?”靖王依旧一脸平和的样子,意味十足的看著正尧,似乎要洗耳恭听。 “是他!”正尧突然一手指著一旁的慧远和尚,又道:“就是他,慧远和尚。” “他?不会…” 所有人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指著慧远说道,別说乌禪院的和尚们不信,就是靖王也不信,毕竟慧远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主,而且他刚才所说的话似乎也並没有什么破绽,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好你这个公子,竟然在佛祖面前诬陷我等出家人,你可知道此等罪过很大的?”慧远立即反驳道,起先还有些忌惮正尧的眼睛,而到了现在,似乎尊严受到侮辱一般,竟然敢直面正尧说话了。 不过他的这一举措却令一旁的和尚们大为惊讶,一向软弱无力的慧远竟然也有如此强硬的时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罪过很大?哈哈哈!好!你说我诬陷你,那我就说的你心服口服!”说著,正尧轻轻挽起两手的衣袖,大有大显身手一番的架势。 “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发现你和惠清两人都被捆绑在圆柱子上,起初我也以为是有贼进屋绑人行窃,可是当我为你和惠清鬆绑的时候,我便发现了第一个破绽!” 正尧此语一出,顿时惊煞眾人,都用著极其期待和疑惑的目光看著正尧,双眼一动不动。 第二十四章 细心智破盗佛人 感谢“聚会112”兄弟的打赏~~伯龙激动不已啊~~~ —————————————— “第一个破绽?”眾人皆是疑惑不解的看著正尧,包括那被正尧认为是窃贼的慧远。 正尧微微一抹鼻尖,浅浅一笑道:“没错,第一个便是那张染了血渍的毛巾。你慧远最近牙齦老是出血这点没错,如果这点可以理解为是凶徒往你嘴里塞毛巾的时候留下的话,那这捆绑你双手的草绳末端的血渍又作何解释呢?看清楚,这草绳末端的血渍明显要比毛巾上面的血渍要多要干,而且这草绳末端还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跡。再加上捆绑你和惠清两人的草绳打了两种不同的结,之后我又问了你捆绑你们的是一人还是两人,而你却很肯定的回答是一个人!” “那这样又能表示什么?那人不可以先用草绳勒我的嘴,然后再用毛巾塞我的嘴吗?”慧远立即据理力爭,似乎自己真的是冤枉的。 一旁人听慧远这么一说,倒是觉得確实有这种可能,不由地有点同意慧远的说法。 “別急,我说过会有证据的。”说著,正尧拿著手一根捆过慧远的绳子,来到了圆柱子边,然后又道:“大家且看,这圆木柱上有一些擦痕,应该就是慧远的脸磨蹭过留下的痕跡。” 正尧说著,又指向了慧远右脸上淤黑的地方,眾人也朝著正尧所指的方向看去。 “被擦的而已,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盗贼啊!”慧远见正尧尽说些看似不著边际的话,觉得正尧有拖延时间之嫌。 正尧淡淡一笑,不理慧远如何反驳,继续说道:“没错,光凭这点,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盗贼,然而在惠清师傅的一句话之后,我就有发现了第二个破绽。” “第二个破绽?”眾人已经被正尧带到了九霄云外,根本不知道正尧这绕来绕去所谓的破绽是什么,不过好在大家都十分的有兴趣,包括住持方丈,也都没有打断正尧的意思。 “没错,当我问惠清师傅进屋时是否看见有人在的时候,惠清师傅的反应是一会儿好像有,一会儿又没有,再我很肯定的问他的时候,他却回答有,因为他透过窗户看到了人影。而就是从这一点,我终於明白了一进屋时,发现的一个疑问。”正尧说的很认真,如同讲故事一样把眾人都给吸引住了。 “一个疑问?” 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跟著正尧转了半天,非但没有找出所谓的破绽,而是陷得更加的迷惑起来。 “大家看这是什么?”说著,正尧將那一片未烧尽的纸片拿到了手中,又道:“如果大家想要儘快知道答案的话,不妨大家且先出去一下,我来做个试验,一会儿谜底自然解开。” 眾人再一次感到不解起来,这个关头,正尧竟然还要做实验,真的有点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过靖王倒是越来越对此有兴趣了,於是便示意眾人出去。 待眾人出去之后,正尧在旁边又撕了一张符纸,弄得像是一个小纸人,然后放到了油灯前面。过了不到两分钟,正尧对著门口喊道:“大家进来。” 眾人又从屋外进了屋內,只见所有人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疑云,恨不得立即將正尧的脑袋剖开,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尤其是寧安,最受不了正尧这种吊人胃口的举措了。 见所有人都进来了,正尧立即说道:“刚才大家可否看到屋內的情况?屋子里有几个人影?” 眾人顿时一怔,倒是没想到正尧会这么一问,踟躕片刻之后,靖王首先发话:“两个,没错,是两个。” “对,两个!” “不对啊!怎么会有两个人影?你是怎么做到的?”寧安这才反应过来,因为,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下正尧一个人在屋子里才是,怎么会有两个人影呢? “嗯,不错,寧安果然够细心!这就是我当初的疑问。大家请看,其实你们方才所见到的其中一个影子其实就是这个小纸人罢了!” “小纸人???” 所有人再一次目瞪口呆起来,这简直是不能想像的,一大帮人竟然被这么一个小纸人给欺骗了。 正尧再次捋了捋弯眉,继续说道:“其实这就印证了我刚才说的话,第二个破绽,惠清师傅当时其实看见的根本就是一个纸人罢了。虽然慧远很聪明想要將纸人烧掉,但是可能是因为心太急或者有人经过门外,打搅了他,故而並没有將其烧完,而这样反倒是留下了给我追查的线索。” “由於我第一时间进来的判断,现场並没有打斗痕跡,也没有泥土留下,所以我当时便判断是寺中人所为,加上慧远称有一个贼人,然而捆绑惠清慧远的方法却有两种,试想一个绑匪又何必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用两种捆绑方式来搅乱视听呢?而加上小纸人影像和草绳和毛巾上的血渍这两点来判断,贼人分明就是你慧远!而这第一个破绽也很容易解释了,那便是你自己先咬了草绳末端,故而在草绳末端留下了相对较多的血渍和凹凸不平的牙印。” 正尧分析的很是透彻,条理分明,前后对应,让眾人终於有了一丝明白了过来的跡象。 “其实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慧远趁惠清上茅房的时间,將玉佛偷走,未免让人起疑,故而用小纸人假装成屋內有人,好去藏宝。待回来之时,发现惠清正要进屋,索性一棍將其打晕,造成有盗贼入寺偷窃的假象。然后將惠清拖进屋內,捆绑在圆木柱上。当然,慧远很聪明,他知道皇家宝贝被盗,如果就此离去,自己肯定会被怀疑,然后会被通缉。於是他便將自己也捆绑了起来,以作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假象。然而自己捆绑自己是很不方便的,所以打的结与捆绑惠清所打得结自然不一样。因此,慧远就用自己的嘴咬住草绳的末端,將自己给捆绑了起来,不过在捆自己的时候,由於不好使力,所以他的右边脸上被蹭的淤黑。同时在草绳末端也留下了你牙齦上的血渍和一抹凹凸不平的牙印。完后,再將毛巾含在了嘴里,待有人路过此处之时,自然的会以为是有外人进屋將两人给绑架了的。” 正尧有条不紊的说完这一番推理,所有人不得不再一次的目瞪口呆,这么一连串的推理那如果要写成故事小说,那得多费脑筋啊!寧安也好,柳彦张诚也罢,都恨不得立即將正尧的脑袋瓜子给剖开,看看你们到底装了些什么。 “呼…” 所有人都嘆了一口气,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听起来似乎正尧就是一个在场的目击者一样。却见此刻的慧远,一阵阵的胆战心惊。已经再无之前的那般巧言善辩了。 “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正尧你又让本王开了眼界一回啊!” 靖王止不住的兴奋,对於正尧,他是越来越觉得喜欢了,儼然就將其当做自己的女婿一般对待。 不过惠清依旧还不死心,所谓的捉贼拿赃,捉姦在床,你没有证据,怎么说都是凭空捏造,於是很神气的道:“这些只不过都是你的推测而已,你又没有找到真凭实据,如此便是凭空污衊!” 说著,慧远抬起右手往自己眼角开始抹泪,似乎很是委屈。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而就是他的这一番动作,却让正尧怔了一下,“別动!” 正尧说著,立即走了过来,抬起慧远的右手,发现其衣袖挽起的地方和胳膊处都一抹不同程度的绿色物质。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青苔之类的东西。”说著,正尧转过身,问向住持顺化道:“请问方丈住持,这玉佛堂附近可有水池或者枯井之类的地方?” “水池枯井?施主所问为何?”方丈见正尧问的有些奇怪,又见正尧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於是又道:“出门往左百步左右的墙角处有一水池,那水池没什么人打理,估计已经长满了青苔。” 住持刚一说完,正尧立马便冲了出去,走了不到百步,便看见一团黑黝黝的建筑,凑近一看,原来是水池中的假山。眾人隨即赶到,在火把的照耀下,水池便清晰可见。 正尧没有说话,只是围著水池转动,而此刻见慧远的神情,已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那样的柔软无力。 “看,这里有被动过的痕跡!”说著,正尧便躬身指著水池中的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块,只见石头表面有明显的水渍和被弄坏了的青苔。正尧不等別人有何反应,立即伸手搬开了石块,却见水中一阵金光青光闪闪,至此,眾人已然拨开云雾,完全明白了此乃何物。 “怎么?现在人赃俱获,你可还有话要说?”正尧立即看向慧远,厉声说道。 却见此刻的慧远已然是穷途末路,早没了心情,整个人就这么一语不发,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方丈住持,这玉佛就物归原主了,以后可要好好保存哦,切不可再掉以轻心吶!”说著,正尧將玉佛从水中捞了起来,交到了顺化方丈的手中。 方丈接过玉佛,心中甚是感激,连连说道:“老衲谢过施主!施主机智过人,才思敏捷,绝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擬,老衲由衷的祝福施主他日必成正果!” 见真相已经披露,靖王也是心情甚好,决定此事不予追究,这头玉佛之人就交给寺院处置便是。说完,又连连看了看正尧,心里越发的喜欢正尧,立即便叫上正尧等人,准备到自己的东苑去品茶论事。 柳彦等人也对正尧的这一表现大为感慨,尤其是张诚,自詡是蜀中才子,甚至还与正尧並称“蜀中三杰”,真的有点言过其实了。而寧安则是一脸木然的看著正尧,此时的正尧比之柳彦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如果自己喜欢的柳彦也是这样,或者说正尧如果一直都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那或许… 眾人自热各怀心事,与方丈相互道別之后,沿著小道往东苑而去。 然而走到一处僻静的山道的时候,突然吹来一阵凉风,眾人隨即打了一个喷嚏,还未有任何反应,所有人,包括靖王的那个贴身侍卫均是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飞云山寨掳人来 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啊~~~~~新书分类榜第三位置不保了,菊很紧啊,隨时可能被爆,大家给点力啊~~~~~ ———————————————————— 峨眉山周围的山群比较多,而与乌禪院所在的峨眉山相距一个山头的飞云山歷来是一处山贼的老巢。它在峨眉山周围早有名头,是故,许多人来此都不会走飞云谷那条山道,怕的便是被山贼给抢劫或者掳去。 之所以称之为飞云山飞云谷,其实是得名於它地处的环境很是优雅,四周一派青郁,与那蓝蓝的白云交相辉映,抬头看天与別处大为不同,由於色彩变化较快,视觉上像是云在头顶不停地飞过一般,故而取名飞云。 当正尧靖王等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等人竟然都被绳索捆绑著,身处於一个陌生的地方,而非寺院中的东苑。而就在这个时候,眾人才联想到昨晚在路上的一阵有刺激性气味的怪风。想来那一阵怪风绝非一般,很有可能是一阵迷烟,而此刻眾人自然已经被人掳了去。 靖王、靖王侍卫王珩、刘韜、跟隨刘韜的另一个小太监、寧安、小曦、正尧、柳彦、张诚以及袁海云总计十人此刻就处在一处看似牢房的黑屋子里面,阴暗潮湿,滋味確实不好受。 对於这等事,最为害怕担心的自然要数那刘韜刘公公了,在皇宫里面他就经常诚惶诚恐的,现在出了宫,不仅没有带回公主,反而还与公主靖王一道被人给掳了去,只能用悲剧来形容了。只见他整张苦瓜脸,撇著嘴,倒是令寧安感到一阵好笑。 相反的是,寧安倒是没有丝毫担心,反而確实觉得很是刺激,一来,他相信有靖王在,有柳彦在,他们的武功自然可以保护自己;二来,鬼主意多的正尧还没有说话,定然在想著什么对策;三来,小曦也总会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所以自己不用操任何心,所有难题都会被他们解决的。 寧安想的倒是很轻鬆,但是正尧却觉得犯难了。这么一个地方,明显自己身处在一地牢之中,能否逃出去才是上策,至於其他的是谁掳了自己那是以后再说的事情了。 “这…这是什么地…地方,咱…咱家好…好怕!”刘韜哪里遇到过这事情,很自然的就叫出了声来,听其语气,甚是委屈害怕。 “我说刘公公,你的胆子也太小了,靖王都还在,你怕什么!”这时小曦倒是难得的开了口,让眾人觉得一阵好笑。 不过正尧却注意到了小曦有点一反常態,因为即便小曦昨日救了要摔倒的刘公公,即便寧安是大学士顾汝之的关门弟子,这也不代表小曦就跟眼前的这个刘韜刘公公如此的熟悉,可以隨意开玩笑,要知道,电视上那些个公公的脾气可不是那么的好。 然而,这些在正尧的脑中却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待一个光著膀子,穿著粗布麻衣的大汉走过来的时候,正尧的思路便就此打住了。 “你们出来,跟我走,我们二寨主要见你们!”说著,那大汉三两下功夫便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然后闪开身子,示意靖王等人出来。 靖王是何等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只见他很自然的便起身,一点不失王爷威仪,迈著浩然脚步,沉著冷静的除了出牢门。正尧等人则是紧跟其后,也不发一语。 在大汉的带领之下,眾人上了楼梯,爬了两级,终於感受到了阳光的所在,当大汉推那封在楼梯口的铁门时候,眾人都只感到一阵刺眼,稍加平復后,总算得以恢復过来。 沿著山寨中的青石路走了约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正尧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空旷的类似於练武场的地方,只见中间摆了一个大大的擂台,像是用来比武的。场內有三五个与为正尧等人带路的大汉身材和衣著都相仿的大汉在相互切磋著武功,而周边也熙熙攘攘有几个大汉来回的耍著各种刀枪棍棒,乍一看,倒是像卖艺的艺术团的风格。 擂台上方靠后的地方摆了一张约两米长,一米宽的黑木桌子,上面放著各类水果,有香蕉、苹果、橘子等等,有一衣著相对较为鲜艷的中年男子歪歪斜斜的坐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啃著猪蹄,喝著老酒,那如狼似虎的吃相,著实嚇了刘韜和他身边的小公公一跳。 “二寨主!他们人已经带到!” 这时,带领正尧他们的那个大汉知会了正尧等人一声別乱动之后,便跑到擂台前对著台上吃肉喝酒的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撇头一看,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猪蹄,一抹嘴角的油渍,两只油光光的手又在身上磨蹭了几下之后,用极其標准的四川本地方言粗声粗气的衝著那大汉吼道:“快,带他们上来!” 说著,手舞足蹈的示意那些在台上表演的人赶紧下去。 靖王等人並不认识此人,也不知道此人將自己等人抓来有何用意,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然要过去,於是一行人在靖王的带头之下,踏上了擂台。 “哟呵,马三儿昨天晚上还有两下子嘛,没有想到抓来了这么几条大鱼来。你看看你看看,那个带头的肯定是有来头的,光是那身衣裳,我看就能够卖不少勒钱!”靖王等人倒是上来了,但是这被称作二寨主的中年男子却没有直接问话,倒是像是猎人看猎物一样的看著靖王等人,依旧操作一口很浓的川音对著那大汉说道。 大汉只是笑笑,没有答话。这个二寨主的脾气很怪,別看他平时笑的很开,但是说不定就是这个时候,你稍说错一句话,他就可能会算计你,山寨中此类事件已经数见不鲜了,那大汉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我说这位英雄,你將我等抓来所谓何事?”靖王临危不乱,盯著二寨主说道。 那二寨主被靖王这么一看,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奇怪了。眼前此人非但没有惧怕的意思,反而还隱约散发出一股霸气,那股霸气令自己也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 “哈哈哈,爽快,爽快!老子就是喜欢这种爽快勒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嘛!最近我们寨主失踪了,山寨收入很紧,所以喃,不得不动用一些非常手段,这个嘛…你晓得的噻,绑票绑票,只有绑了才有票。这样嘛,我看你们应该是有钱人,你就写封信回切!要屋头拿赎款来赎人。你们一共1、2、3…一共10个人,每个人一万两银子,就十万两,钱到了自动放人。大家都是江湖好汉,说话自然算话,你看咋样?” 那个二寨主说的倒是很隨意,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却时不时注意靖王的表情,可是却见靖王的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一点也看不出来靖王此刻所想的是什么。 听完二寨主所言正尧便知道这飞云寨原来不是他当家,看来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其他內情,而就在正尧正揣摩靖王会否答应交赎金的时候,突然从正尧等人身后跑出来一个女子。 此女子一身轻纱红衣,手执长剑,长髮披肩,隱约传出一阵少女的体香,瓜子脸型,柳叶弯眉,水灵灵的眼睛並不算很大,樱桃似的小唇泛著点点红润,下顎圆圆的感觉甚为可爱。看上去,此女子就十五六岁的年龄,不过已然亭亭玉立,算是正尧眼中难得一见的美女了。 “慢!”只听得该女子突然叫道,满脸皆是怒意,接著又道:“二叔,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爹至今下落不明你不去寻找,你竟然派人干起了掳人勒索的勾当,你这让我飞云寨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该女子的声音倒是显得有些成熟,不过她的口音倒不是本地的方言,故而靖王寧安等人听著比听那二寨主说话要舒服的多。 “胡闹!你个小女娃子懂个屁!一边去!你老汉不见都已经几个月了,哪个晓得他去哪里了嘛!找找找,找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还要啷个找嘛!至於山寨的事,现在是我当家,我说了算,你不愿意听我的话你可以离开,最好是马上离开找你老汉去!”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显然,在眾多人面前,那女子並没有给这二寨主面子多少让他有些掛不住,故而才怒声呵斥这那女子。 “看来果然有內情!这二寨主大哥不见了不但没有一点著急的样子,反而藉此大耍起寨主的威风来,想必这飞云寨寨主的失踪跟此人有著莫大的关联。再听两人的对话,似乎飞云寨並不是以抢劫为生的,定是这二寨主上任之后便开始胡作非为才兴起这掳人勒索的勾当的。我看著寨子里面的人似乎也都並不是很信服这二寨主,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对这二寨主言听计从,但是多数都只是因害怕而顺从的,尤其以这大汉为首。如此一来,这飞云山寨里面存在著一定的內部矛盾,如果找出其根源,那么我们很有可能便可以就此安然离去。” 通过那女子和二寨主两人的简短对话和对周围那些大汉的细微观察,正尧从中获取了以上信息,由此也足以见得正尧的心思之縝密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见靖王和正尧等人不说话,那二寨主又开了口:“夏友功,你把他们先带回去,让他们想清楚,明天我再来问他们。” 说完,又朝那女子看了一眼,然后一撇头,转身往寨中住房走去,表现出了异常的气愤。 “夏叔叔,你先带他们下去,记得別难为他们,其他的我会想办法处理!”说著,那女子看了正尧等人一眼,眼中隱隱闪出一丝忧伤与无奈,恰巧被正尧撞了个正著。 “是,少寨主。”夏友功立即躬身说道。 那女子一说完,便就此离去,走到正尧面前的时候,突然正尧一把拽住了那女子,然后轻声附耳说道:“这位姑娘,我想你父亲的失踪一定与你二叔有关,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听正尧说完,本来觉得正尧有些无理想要动手打正尧的那个女子,顿时怔了一下,然后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毅然转身向另一处住所而去。 正尧微微笑了笑,观那女子的表情,看来应该对正尧方才说的话给触发了一番,想来这女子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作为。 那被称作夏友功的大汉显然很听那女子的话,態度已然没有之前带靖王等人出来时的那般冷言冷语。眾人也不做什么反抗,毕竟身子被铁锁链给锁住,想反抗也是不行。 於是只得乖乖的跟著夏友功,原路返回到了那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