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我的证道之路》 第一章:序幕与机缘 应该是大明嘉靖年间,我出生於秦岭边的一个小山村,我叫林清扬,从很小的时候便常常梦见一片浩瀚的星空,如同深海般幽邃,似乎那里存在著某种召唤,令我一再在睡梦中流连,试图捕捉那无形而玄妙的讯號。梦中的世界浩渺无边,山川耸立,古木参天,昏黄的霞光伴隨灵动的云气,仿佛一幅不断扩展的綺丽画卷,生机又带著莫名的神秘。彼时我年幼懵懂,並不知这预示了怎样的人生轨跡,只暗暗感到:自己与芸芸眾生似乎並不相同,冥冥之中应有一条通往奇异境界的道路在等待我去探索、去证明。 起初,这种感觉带给我更多的是惶恐与困惑。师父告诉我,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可能与我体质特殊有关,但也可能只是少年心性的无边幻想。可隨著年龄渐长,我逐渐发现:那梦境並非普通的幻想,而像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反映——它在我心神放空、灵魂鬆弛时悄然入侵,让我在“彼时彼地”依稀与什么力量產生联结。这种联结让我时而惶恐,更多时候则是好奇与渴望。因为,看似荒诞的梦境中总能给我指引,在危险出现之前给出警示,或在迷茫之际提供某种解答。由此,我愈发察觉到:这是一个关乎命运的讯號,有时我在梦中好好捕捉与探究,就能听见一种更广阔的声音,而“可以证道”这四个字,最初也便是在这梦境与现实交叠下,於我脑海中逐渐听清的,至於前面说什么总是记不住。 当时的我,还未曾尝试真正的修行,只是潜意识里感到,自己或许註定要走上一条旁人难懂的道路。我的家境並不显赫,只是寻常人家,若非异象频生,我依旧会跟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过著耕读传家的平实生活。师父是一位游歷四方的散修,他收徒並不刻意挑门第,却对弟子的悟性和根骨极为看重。偶然机缘下,他路过我们村子,住了几天便注意到我的梦与体质的奇异之处,也看到了我对未知世界的满怀渴望。於是,他对我说:“若你愿意,我可带你去更远的地方,寻得更广阔的天地;若你要留下,也可守在村中安然度日。”十二岁的我,內心如火,被那些玄妙莫测的梦境撩拨得心思激盪,哪还按捺得住?於是,我毫不犹豫地伴隨师父离开了故土。临行前,父母虽然难捨,却也想给我更好的人生机遇,便咬牙送我远行。这一別,便註定了我此后漫长岁月的修行之旅。 我隨师父辗转各地,在山林与荒郊里伐木採药,也在各式各样的古旧道馆里见识了许多名家高人的神通与气度。师父不常直接教我高深功法,而是在旅途路上和我閒聊人生道理,或在某次清晨引导我打坐,感悟生命的细微之处。他总说:“修行首要贵在明心见性,一切外在的术法只是皮相,唯有你內心真正领悟,方算迈出了第一步。”我那时虽懵懂,但渐渐在与他行走人世的过程中感受到:整个尘世便如一座浩大的迷宫,欲要寻得出路与真理,绝非只靠蛮力或盲目祈求,而要透过对自我的观照和对天地规则的敬畏,去发掘那条通向真我的隱形之径。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那玄奇的梦境又会降临於我,让我在睡梦与醒来的边缘,看见星辰映照下的陌生山河,宛若另一个世界在向我招手。隨著修行时日,有时梦中会出现一位形容不清的老者,向我比划著名某种手诀;有时则是听见悠远縹緲的钟声,从深山古剎的方向传来,仿佛呼唤我去探寻。“证道”这个词语,便在我心底一次又一次迴响。那种神圣却又难以言传的思绪,令我对修行之路越发充满嚮往,也让我在现实中更加用心地去学习师父的“体察之术”。渐渐地,我能隱约感受到草木间的灵气流转,能听见远处溪水下暗流涌动的回声。师父对我的变化看在眼里,却也只淡淡一笑:“既然你已走到这一步,日后自会进境更深。然而记住,无论你能探知多少奥秘,都切忌狂妄自大,更不可急功近利。真正的『证道』,绝非今日明日便可一蹴而就。” 在一次旅途中,我们路过一座据说隱有宝藏的废弃庙宇。那庙宇久无人至,破败不堪,却让我的心莫名悸动——仿佛在暗示我:此地另有玄机。师父虽不十分在意,却也让我自行一探。我踏进庙宇,乱石与枯萎藤蔓隨处可见,四壁残垣上隱约刻著一些难辨真容的符纹。正当我感觉失望之时,一阵微风捲起枯叶,吹向庙案后方的一截断壁下,似乎露出一段扭曲的文字。我走近一看,发现那文字似乎记录了某个修行者一生的际遇与心得,其中提到“证道”二字——这在当时的我看来就犹如醍醐灌顶;那篇幅虽破损严重,可依旧能窥见作者所描述的种种奇妙经歷,甚至提到有“星光指引,入梦见证”。乍看这几个字,不正与我近年以来的体验不谋而合吗?我心中顿时生出无边惊异与兴奋,似乎佐证了那冥冥註定的使命。当我与师父谈及此事,他只是微微頷首,说道:“世间事皆有因果,那古人曾记下的心得让你遇见,也算你机缘。但你若真欲证道,且世世代代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穷毕生所求,却也不得门径。你才刚起步,切莫沉溺於一时巧合。” 我当然明白师父的用意——狂热和执著只会蒙蔽双眼,只有冷静与恆心才能使人於茫茫尘世中保持清明。然而那夜,我再度入眠时,梦境又一次发生了新的变化:那老者在虚空之中对我点头示意,似在鼓励,又似在警戒。半梦半醒间,我仿佛触摸到一束微弱的光源,它在指引我进一步探索、追寻那未知的世界。我醒来后,心潮难平,整整一夜都在回想著那古庙断壁上书写的“星光指引,入梦见证”八个字。心想:既然古往今来早有人走过这条路,自己何不顺著前人的足跡,进一步去挖掘那隱藏的真相? 就在第二天,师父带我赶往另一座城镇,投宿时已是夜晚,他突然凝神一下,感受到什么,对我说:“切莫要轻举妄动。”我看著他神色凝重,便猜到会有什么事发生,师父给我身上贴了一个隱身符。果不其然,深夜时分,一股突如其来的罡风吹碎屋檐,夹带著强烈的灵力波动。师父用起身踏出门外,与来人打斗在一起——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亲眼目睹真正修行者的激烈交手,流光激盪,招式堂皇,每一击都震得院中木纷落。我心中惊骇,连忙躲在窗后。突然,一股破空之声呼啸而过,我险些被衝击波卷出门外。师父见情况危急,他催动灵力加强攻击,面对那来者凶猛的攻势不落下风。我虽躲在暗处,心臟却几乎跳至嗓子眼。那一刻,我明白:修行界並非如我想像那般只谈风月与悟道,某些暗潮与爭夺更是时刻潜伏。若无足够的实力,便只能在风暴中任人宰割。 最终,师父以巧妙身法摆脱了那人的袭击,对方似也测到我们並非易与,遂撤离。但那夜的惊险令我对修行世界有了更清醒的认识:这里头不乏阴谋诡计与生死廝杀,而“证道”也绝非单以清修谈悟便可达成。或许还需经歷更多考验,在无边的风雨中磨礪自我,方可见到那最初的光与热。 这便是我修行之初的数段零碎经歷,却奠定了我此后数十年证道之旅的基石。无论是古庙断壁上的记述,还是梦中老者的举动,或是深夜来袭的神秘强敌,都在向我昭示同一件事:唯有將心念坚守,將胸中热火转换为真正的力量,方能在这扑朔迷离的尘世中走出自己的路。那夜交战后,我与师父找了个安静之处,师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路还很长,你要有承受一切的觉悟。”我沉默许久,唯有重重一点头。 回想当年,我缺少对修行与人心复杂的认知,但內心却藏著一股不熄的火焰。星空叫我嚮往,梦境约我同行,命运之神似乎已为我揭开一角帷幕。那时我只是一个稚嫩少年,却开始背负远超龄的思索与期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天资,我只知道,我必须要踏上这条前途未知的道路——即使前方遍布荆棘,山高路远,我也要寻得一线光明,让那梦中的指引变为照亮现实的希望。 那一晚,我再次入梦,见那老者向我示意,嘴唇微动,似在念诵著——可我听不清他的声音,只感到有股深沉的力量在震盪我的灵魂。梦中星光一点点匯聚成型,如同化作一扇薄膜,將我向前推去。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灵魂似乎脱离了身体,飞向更高更远的时空。迷糊间,却又被一股大力拉回现世。我睁开眼,看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仿佛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我准备好了吗?也许现在谈“准备好”还太早,但我已经放不下这份对未知的兴奋与渴望。我环顾破旧的旅舍,终究是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只待黎明再起航。 第二章:故乡余韵与初试锋芒 雨后的山路微显泥泞,清晨的雾气在山谷里繚绕不散,远远望去宛若仙境一般。只是我此时的心情,却夹杂著一丝难言的忧思与兴奋。那一夜强敌突至、师父相斗的场景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时刻攥紧我的心弦,让我在回想时依旧感到浑身战慄。可偏偏,这种惊心动魄却又成为我对於修行世界更深的渴望激发点——这种纠结的矛盾情绪,让我在此刻的晨光中显得分外安静。我们收拾好行囊,继续前行。师父一如往常般淡然,似乎那夜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虚惊;可我感受到,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与警戒,让我不由得对前路更加敬畏。 师父自那日过后,似乎对我的保护尤为重视。他很少再让我单独探险或隨意行动,而是时常將我留在他目光可以触及的范围內。不过,他並未多言,只是在路途上偶尔提点:“心有敬畏,才懂何谓自保;唯有自保,方能延续大道之基。”我虽年少,却也能听出师父的弦外之音——修行虽贵在精进,但面对暗流汹涌的现实世界,过度的天真只会自取灭亡。尤其在我已显露某些“不同寻常”跡象后,很可能成为某些势力窥视的目標。也正因此,从那天开始,我每日的功课除了练功与打坐,还包括隨师父研习符籙与观息之法,以期在突发状况下,不致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我们日行夜宿,翻越了几道山岭,渐渐临近我故乡所在的秦岭太白山附近。虽然我原本就出身於此,但跟隨师父这段时间到外边,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见识了许多不同风土人情,如今再次回到故土附近,却別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我默默看著远方青山叠翠,想起村中父母,不知他们是否安好,也不知自己与家之间那一条难以逆转的时光之河,已在我离开时默默流逝了多少。师父察觉到我神色微变,轻声对我说:“此番路过你家乡,我们並不久留,怕给你家里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你若真的惦念,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看。”我心头一紧,却知道师父言之在理。我尚未在修行之途上正式立稳脚跟,又被那不明势力盯上,一旦回村恐会连累家人。思及此处,我唯有在夜晚时遥望山那边的村落位置,心底默念父母平安,一阵黯然。 但怕什么就易遇什么。我们本想悄然绕行,却没想到,方离我家乡不足三十里地,便在一处山道的转角处与两名黑衣人狭路相逢。师父早已警觉到有人在附近埋伏,正打算带我绕道行走,可那两人速度极快,眨眼间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並不亮出兵刃,只是冷冷站定,仿佛要將我们的去路拦住。师父上前一步,声色平静地问道:“两位是什么意思?”其中一名黑衣人面带讥讽,低声道:“没什么,只是听闻某位散修带著个奇异体质的小徒弟到处晃荡,咱们受人所託,想来看看。”他言语阴冷,目光像利箭一样扫过我,让我心里猛地一颤。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想起师父平日对我教诫心无畏惧的道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和师父並肩而立。 师父依旧神情不变:“未曾听闻在下师徒招惹过什么人,莫非两位认错了人?”另外一名黑衣人嘿然冷笑,不再多言,却猛地从袖中扬出数道黑气。那黑气看似无形,实则蕴有剧烈的腐蚀与攻击性,霎时化作无数黑色蛇影从四面八方扑来。师父见状,也瞬间祭出一张符籙,喝道:“疾!”只见那符籙化作一道碧绿色的光幕,將我护在中央,他自己却抢先一步跃出光幕,手中一柄拂尘迎向漆黑蛇影。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让人耳膜发麻的震鸣。滚滚气浪四溢,竟令脚下的山道都为之一震。 我躲在光幕里,紧张地凝神观瞧,自己却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助。那黑衣人明显修为不俗,每一击都带著阴毒之意,好在师父身法卓绝,短时间內还能应付。但我就站在这光幕下,仿佛被迫成为一个旁观者,却又担心师父会因顾忌我而分心受伤。就在这时,那另一名黑衣人却並未如我所料上前助阵,而是退后数步,似乎打算隔著一段安全距离操控某种阵法,对我们进行围堵。方才的一击只是探路,他显然对於师父的实力亦有忌惮,並不敢贸然硬拼。师父亦看出他们居心叵测,抽空朝我低喝道:“切记护好自己,莫要离开我符阵范围!” 於是,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回想前些日子师父带我研习过的简单护身与攻击术法。我虽入门不久,可也学过几段基本的咒诀。当我默念口诀,那符阵隱隱间与我气息相通,我能感受到阶段性的微妙共鸣——像是远方的一点灯火,在漆黑夜里告诉你它存在。忽然,光幕上方传来“嗤嗤”几声,似有黑暗之力试图渗透进来。果不其然,那退后的黑衣人竟在不远处布下了一个“幽影”阵,似要以阴寒之力侵蚀我们的符阵结界,用此法逼迫师父分心。我心头一惊,双手忍不住微抖,但还是硬著头皮咬紧牙关,开始尝试稳住结界。 就这样,一场僵持在那窄窄的山道上展开。师父与正面来袭的黑衣人斗得昏天黑地,招招惊险,而我则应对来自四周的腐蚀与阴影侵袭。偶尔我能听到师父的余音传入耳中:“坚持住!记住心法,护住气海!”我拼尽全力,一面深呼吸调动体內那一点点薄薄的灵气,一面与符阵的波动相互呼应。每当那黑暗阴影逼近时,便有一道绿色光华从符籙中心喷涌而出,略带淡淡的木香气息,驱散了大部分阴冷腐蚀之力。可那黑衣人不肯罢休,以指尖连连弹射出暗芒,一波接一波衝击结界。只要我心神稍有动摇,恐怕结界立刻会被攻破,届时我们师徒就將陷於腹背受敌的绝境。 正当我渐感力竭,双手酸麻之际,师父那边战局却出现了转机。只听得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厉啸,师父將拂尘猛地拋向空中,隨即拍出一掌,那掌风呈碧色,如同青竹屹立,浩然正气霎时扫荡四周。那黑衣人似乎没料到师父藏有这一手,堪堪避过关键部位,却被余波击得吐出一口黑血。正要退却时,却被师父凌空一脚踢中,这一脚绝不客气,直接將他踢下山道边缘,发出一阵悽厉的惨叫,黑影翻滚坠入深谷,生死不明。另一个黑衣人见状,似已料定无法討到好处,根本不敢再恋战,连那“幽影”阵也顾不上撤回,转身就化作一道残影,逃之夭夭。 战局结束,师父长舒一口气,身形略显疲惫,落回到符阵边缘。我也终於鬆开双手,结界隨之消散,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被抽空,腿一软险些跪倒地上。师父一把扶住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趁此机会赶紧吐纳调息。缓过一阵后,我看见师父的左衣袖破裂,隱约可见几道血痕,想来在交战中也未能全身而退。可他眉头並未皱一下,只是安静运功,为我护法。剧烈的气息起伏渐渐平復,我抹著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得心生惶恐与后怕。这才踏上修行路短短数月,就遇上如此凶险场面,若没师父在我身边,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走吧,我们须儘快离开此处。”师父收回周身灵力,语气里透著不容置疑的果决。我不敢多言,只默默跟在他身后离去。一路之上,我心绪难平:究竟是何人派这些黑衣人对我们穷追不捨?难道仅仅因为我的“奇异体质”?还是我们在不经意间捲入了修行界某种纷爭?这一切疑问在我脑海里翻腾不止,却又苦於无从得知更多线索。师父或许也无从判断,只是叮嘱我切莫声张,日后若遇到可疑之人,也要多留三分警惕。 离开秦岭太白山附近时,我最后一次眺望故乡方向,只见那青山仍旧如画,霞光漫天,似乎在上演日升日落间不变的轮迴。可我的心境却已不似当初纯粹,那些突然而至的恶意、那深夜的凛冽杀机,都告诉我:我已无法再回到从前那无忧无虑的岁月里。无论是修行之道还是对未知的探索,我已踏上这条路,想回头亦无可能,只得一路向前,去看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我们接下来的旅程,更加谨慎而低调。师父在选宿处的讲究愈发严格,经常会动用一些小型阵法或者符籙来遮掩我们行踪,也更少与人寒暄来往,以免被居心不良者发现蛛丝马跡。有时我会觉得这样生活虽然安全,却多少有些压抑。不过,师父並未因此怠慢对我的修行指导,他抓紧一切机会让我提升实力,以免下次再遭遇同类危机时,我依旧只能傻傻躲在符阵里。但凡有合適的空地,他就让我演练心法与基础剑术,还有以念力激发符籙的技巧。那段日子里,我从清晨到黄昏几乎都在重复练习,身心得到飞快磨链,而在深夜,我亦会持续打坐观想,试图寻回那神秘梦境里传递的讯息。 奇怪的是,自打我们与黑衣人一战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很难再入那种深层次的梦境。即便偶尔做梦,也多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再难见到那位形容不清的老者与璀璨星空。我起初有些焦躁,疑惑是否自己的灵性受了惊嚇,或者是不是那夜符阵的碰撞扰乱了我体內气机。师父却不以为然,只是劝我说:“別让心念执著於一点得失,否则反倒容易阻断对天地的感应。真正的『证道』,固然需要机缘,但更需要顺其自然。放下焦躁,耐心积累,总有一日,你会再次看见那扇门。”他虽然话语平淡,却似有一种超然的智慧。我努力安抚自己,在每日的修炼中儘量收敛杂念,只想著脚踏实地,先稳固如今的境界。 就这样,我们继续行走於繁华与荒凉之间。偶尔会在集镇歇脚,师父也教我如何与市井百姓交流,学会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毕竟,“证道”並不意味著与凡尘隔绝,有时对世间万相的体悟,或许也是修行的一种助力。我跟隨师父行走江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满腹经纶却被官场排挤的落魄书生,豪气干云却遭逢变故的浪荡剑客,亦或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却始终保持淳朴善良的农夫。在这些或正或邪、或悲或喜的故事中,我渐渐看到生命的多样面貌,也更深刻体会到:世间之大,没有绝对的对错、黑白,有时如同那缕缕纠缠不清的云烟,需要修行者以赤诚之心去观照与理解。 在这过程中,我也碰上过几次意外小衝突,被一些无理取闹的莽汉刁难,当他们发现我与师父只是两个人,又看我年纪轻,就想欺压一番。师父往往只是一声轻叱,便能令对方知难而退,偶尔也会示意我出手歷练一番。第一次出手时,我还紧张到手心冒汗,生怕对不准经脉要害,就算对方只是寻常武夫,我也禁不住心慌。可渐渐地,当我学会用师父传授的剑招与身法去面对普通人的蛮力,我才意识到修行者確实在战力层面有著极大优势。那一回,有个醉汉持刀逼近我,我冷静运转灵气,將手中木剑轻抖,便迅速挑落了他的钢刀,顺势建立了上风地位。醉汉大惊失色,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那次小小的胜利让我心中生出一阵莫名的兴奋,又带著微妙的愧疚:对方毕竟是个凡人,我若真用全力,或许会伤他性命。幸而师父及时提醒:“当你站在更高维度审视这世间,切莫忘记尊重一切生命。手中之剑,可护己护道,但亦可杀人无形。时刻谨记『敬畏』,道路才能走得更远。”我在心中对师父的话谨记不忘。这也让我对“证道”有了新的认知:它不是冷血无情的力量攫取,更包含了对生命与道义的守护。其真正奥义或许是融入尘世、立身天地,以真实悲悯之心去面对芸芸眾生,而非一味追求个人修为的巔峰。 隨著时间推移,我对基本御气、观息、符籙应用、基础剑术等都熟练不少,有时梦中的星光变得偶尔闪现,隱隱似將我唤往某个方向,但仍然不够清晰。师父並不急於让我跨入更高层次的心法修炼,而是反覆叮嘱我打牢根基,他说:“修行之路最重根基,切忌揠苗助长。你若急於求成,反而可能在某个瓶颈处心智失守,万劫不復。”我虽有些不服气,想急於进入“一阳生”的境界,却也害怕重蹈某些传闻中“走火入魔”的覆辙,只能压下那些躁动的想法,老老实实按照师父的节奏走,一天一个脚印,一步一脚印地磨练自我。 忽一日,我们来到一座古城,名唤“安州城”。这城池比我们以往落脚的镇子都要大得多,据说这里是商旅聚集之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城中坐落著数家规模不小的道观、寺院,也有所谓的修行门派分舵,但平日与世俗之间相安无事,只在一些特殊时节举办法会,供人拜祭。师父带我进城时神色颇为谨慎,他低声对我道:“安州城是南北要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此前来袭的黑衣人背后是谁,不曾可知。我们在这里休整几日,但切忌惹事,更莫隨意显露修行术法。”我深深点头,心想:这般谨小慎微是我们目前的最佳选择,毕竟在黑暗中,或许还有不下一个势力在盯著我们。 初入安州城的那几日,我跟隨师父四处打探,主要是想收集些关於“证道”古籍或修行界动態的零散消息。师父曾言:“一则想让你开开眼界,二则我们也得找寻一些线索,了解此地是否潜藏危险。”这城果真人声鼎沸,街巷纵横交错。我们白天混跡於茶楼客栈,夜晚则投宿在一家僻静的客栈小院里。几天里,我见识到世间百態:有落魄武者在街边耍刀卖艺,只为换得一壶浊酒;有商贾在高楼里灯火通明,运筹帷幄间里,金银如流水般进出;更有一些披著道袍或僧衣的修行者云游此地,到处宣扬各自门派经义,表面或许清静,暗里却不乏利益纠葛。 某日黄昏,我在一座专卖字画古董的铺子里閒逛之时,意外发现了一卷颇为古旧的手稿,封皮已破损严重,上面只依稀可辨“观道遗稿”四字,似乎年代久远。掌柜见我对这残卷感兴趣,便开口要价颇高,並吹嘘说这手稿里记载了什么“先贤观道心得”,乃绝世珍品。师父在一旁微笑不语,我则有心想一探究竟。经过一番討价还价,我们且不计是否真有价值,最终以远高於普通手札的价格將它买下。回到客栈,我们迫不及待翻开,发现这手稿多处缺页残破不堪,上面文字既有策论般的议论,也有诗词一样的抒怀,还夹杂一些看似法诀的符號,实在令人难以一时琢磨透。师父反覆端详,摇头道:“仅从字里行间判断,是一位自命清高的散人隨手记录的,只是涉猎颇杂,未必具备完整系统的修行价值。”说罢便示意我收好,也不甚在意。 可当夜我独自在灯下翻看,却隱约从那破损的字句中读出一丝沉鬱壮阔之意。譬如其中一段谈到:“大道如星河灿烂,然人心之幽暗,又岂止碌碌凡尘?”阅读这些文字,我脑海里似乎又浮现起那梦中星空的场景,仿佛无形之中有股力量在牵引我的思绪。我翻到后半部分,居然还瞧见几句雋永的诗意,比方说“一梦千秋或成空,自有星光照山河”;再往后翻,赫然出现几段口语化的提醒,提到“若能证道,当须自省诸因果,莫执於形,莫困於相”。我心直觉这话语与自己心境多少有些契合,一口气翻完,只觉余韵无穷,却难以完全领会。 那几日,我常抱著这残稿默默诵读,师父看在眼里,也不出言阻止,只淡淡地说道:“既然你有兴致,便些心力研读吧。或许,它能给你一点启示。”於是这本“观道遗稿”在我手中渐渐变得珍贵起来,常常让我夜深人静时陷入对天地、对自身、对“证道”更深的遐思。另一方面,在安州城中那些明里暗里的风吹草动,也让我不得不保持警惕。我偶尔会在客栈附近察觉到似曾相识的阴冷气机,虽稍纵即逝,却足以让我心生警觉,生怕再度遭到神秘人的袭击。师父似乎也留意到了这些异常,但他並未慌张,只是將客栈的小院布下阵法,叮嘱我夜间不得外出。 就在我以为日子还能这样平静过一阵时,一个外表看似和蔼的中年男子主动找上门来。那天他突然出现在我们客栈的门廊,一身青衫飘然,彬彬有礼地对我微笑:“这位小兄弟,看你面带灵光,不知可否有意拜入名门正派?若有需要,在下可以引荐。”这直截了当的话语,令我心头一跳。他究竟是谁,怎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於是我下意识回道:“我已有师父,不必叨扰。”那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我不过隨口一问——听闻这安州城里有不少年轻修行者寻找更好的出路,如若兄弟有意,欢迎隨时来找我。我们『无极阁』待遇丰厚,还会提供丰厚的修行资源。”说罢,他便轻飘飘作揖而去。 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心想自己与师父行事低调,怎会轻易引来这种“门派招揽”?我回房跟师父说了这事,他脸色不变,只道:“能找上门来,说明他们早就关注到我们了。我们虽未必与其结怨,但这些势力都心思复杂,莫轻信。眼下最要紧是保全自己。”隨后,师父乾脆决定:安州城留不得久,我们要立即整顿行囊,趁夜离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的心稍有不甘:未能在这座大城多作探寻,便要匆匆离去。可我更清楚,如今我等修为尚浅,不宜陷入任何可疑势力的纠葛。与安全相比,其他都可暂且放下。 夜深时分,我们简要收拾,將房钱结清后,趁人不备从后门离开的瞬间,我赫然察觉到街角处似有一道阴影晃动。那黑影看见我们迈出大门后略顿片刻,似欲追来,但在我们几个闪身的功夫,他却已不见。师父拉著我远远绕过两条巷子,最后出了城门,才稍稍鬆了口气。我的心还在紧张地砰砰跳动,暗暗庆幸此次无惊无险。这样一路遁走后,我们终於离开安州城,回到荒郊外的官道上,借著朦朧月色继续前行。不知道下一站会是哪,只知道我们要暂避锋芒,继续在这广阔无垠的大地上流转,去完成那未知又危险的修行之旅。 走在荒郊,偶尔会想起当初的家乡,想起那破旧的庙宇和我初次看到的“星光指引,入梦见证”。以及后来在安州城里所得的“观道遗稿”,还有那青衫男子的突兀招揽,所有这些碎片般的经歷,都在我脑海里拼凑成一幅既玄妙又让人心生期待的图景。我明白,修行之路远非一条笔直的阳关大道,更像是数不胜数的分岔与迷宫,每一次选择都可能影响日后命运,同时也可能为我开启新的机缘。兴许那一夜黑衣人的袭击、那神秘青衫男子的现身,都只是巨浪翻涌前的些许波纹;也或许在某个转角,还会有更大的逼仄与杀机在等待。可我一步踏上此路,便已无从退缩,只能咬牙坚持,守护好自己心灵深处那簇不灭的火焰。 师父在昏暗月色里行走,身形渐渐与夜幕融为一体。我走在他后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让脚步声过重。也许未来很长一段时日里,我们都得这样紧张疲惫地赶路,不知道目的地何在,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停下脚步。但在这不安与未知的交织中,我却时常会想起那老者在梦里对我微笑的模糊身影,仿佛跨越时空在告诉我:一切都是必然,无论前方如何艰险,只要对“证道”之心不曾动摇,我终会在尘世迷局里寻得一线光明。 突如其来的夜风吹拂我的衣襟,也让我冷静几分。我低头看著手中紧抱的一卷“观道遗稿”,再度默念其中一句话——“若能证道,当须自省诸因果”。这短短几个字仿佛在我耳边迴荡,让我对过往的每一桩遭遇都多了分解读。或许遭逢的敌意,面对的诱惑,感受的恐惧,正在塑造一个全新的我。那不再是当初故乡村落里只会做美梦的懵懂少年,而是一个逐渐明白自身使命、明白“证道”之重的修行旅者。心念至此,我脚下加快两分步伐,追上师父的身影。师父侧首看我一眼,会心微笑。我们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长途之中,去迎接下一次挑战与磨礪。 第三章:修行入门与丹田气海 我自隨师父离开故乡以来,尘世风波,隨时间的流逝,在旅途中显现。从最初不諳世事、仅仅凭著对未知好奇,一路前行的懵懂少年,到当下怀揣对“证道”之心嚮往的修行旅者,我內心的改变並不是一蹴而就。正如梦中星夜那朦朧的指引般,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向著命运的深处延伸。 而漫漫修行路,究竟该如何迈出坚实的第一步?那一日黄昏时分,我携著一卷“观道遗稿”,同师父一同投宿於安州城外白马镇的一家清静的小院客栈。也正是自那时起,各种感悟的沉淀,我第一次真正进入“打坐入静”,感受到丹田之炁在体內流转萌动的奇妙过程。 夜色降临之后,师父早早回了客房,我却伏在昏暗的油灯旁,细细琢磨手中那捲“观道遗稿”中残缺不全的只言片语。我曾无数次翻阅那些暗示性的符號和只言片语,但始终难以参透其深意。也许它本就支离破碎,也许其中奥义要靠人在实修时一点点印证。那晚,秋风穿过房间的破窗吹在我身上,带来丝许凉意,而我心中却燃著一把热切的火焰:我想求个真切,我想走上这潜藏於字里行间的“修行之道”;或者说,我已暗暗决定,倘若宿命註定我此生要踏上探索未知的征途,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应当凝神静心,以“打坐入静”为起点,让自己真正走过修炼的门槛。 於是拾起油灯,我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向小院中走去。师父在安州城意外遭遇黑衣人后已经布下警戒阵法,对我说,在这阵法笼罩的小院內,我可以安心做自己的“功课”。 夜里的空气里有股浅浅的香和草木的清气,我先是稍微活动了筋骨,然后坐定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的一块石板上。周围寂静无人,唯有院门外偶尔传来街巷里不知谁家犬吠的回声。我深吸一口气,回想师父早先对我说过的修炼要领。他说:“万事当以静心为始,心若不静,则一切术法皆无从施展;心若浮动,则真炁亦会湮灭不显。” 我先闭上眼睛,学著师父教的“止心隨息”法门,將所有纷杂的念头一点点丟弃,只关注自己平稳的呼吸。刚开始,我的脑海里还会时而闪现白日里见到形形色色人事的碎片,也会回想那些蠢蠢欲动的敌意。然而,我有意识地强迫自己停下杂思,不断默念师父所教的口诀:“心无过往,气息绵长;念念分明,终归空寂。”不知过了多久,天地似乎只剩下我鼻息之间的那一呼一吸——浅浅地从鼻端进,缓缓地从唇齿间出,胸腹渐渐沉稳。 我想起“观道遗稿”中也有类似“坐忘”的记录,但它写得更为玄奥,似乎要在静坐中达到一种似有似无的境界,我尚还不能透彻领会,只能一步步將师父教给我的基本功踏实地学下去。 渐渐地,我仿佛听不见外头的任何声响了,就连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被隔绝开来,眼前只余一片隱约的灰暗,耳中只余极其微妙的沉寂。就在我试图让神思与呼吸更深度融合时,一股莫名的颤动驀然自我的腰际升起,继而沿脊背而上,仿佛一道轻微却又清晰的电流。 我心中一惊,本能地睁开了眼睛。可当我睁眼时,眼见周遭夜色依旧: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稀疏星光;院落里空无一人,但我却能感觉到那股“颤动”依然存在。它似气流,又似水波,在我体內缓缓荡漾,带著温柔且微微发热的感觉。我再度闭上眼睛,將注意力放回那颤动所在之处,试著与它保持同频。就这样,或许是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股暖流开始向更深处传递。 我以前从未有过类似感受,仅能猜想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炁机初动”。此前师父常提到,每个人身体內都有先天或后天之炁能,只是大多数人一生中也不曾有机会將它觉醒与运用。这份“炁”有时在特定的机缘下会被唤醒,一旦踏上修行之途,便可能不断淬链壮大,成为日后行走天下、破解奇门的根基。想到此处,我心头隱隱生出几分兴奋与好奇,却又深怕自己用力过猛打断了这难得的流动,因此依旧维持平稳的呼吸,只在心中默念安神法门,让那股炁流在身体里自然而然地蔓延。 不知何时起,我全身开始轻轻摆动,似在隨潮汐起伏,或隨风摇晃。这种摆动並非出自刻意,而是由体內某种內驱力触发。初时我还有些惊讶,生怕自己失控;可当我发现並未有任何痛楚或不適,甚至连力气都没有额外消耗时,便乾脆顺其自然,任由身体轻轻摇摆。 兴许是因为太过投入,我的意识竟逐渐恍惚,仿佛下一刻就能墮入梦境,但又感到自己依然“清醒”地存於此处,周围景物在我闭目后的內视中日渐清晰:我竟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院中的石桌、老槐树、破旧的篱笆,甚至能觉察到远处的一抹烛火。这般的感知力令我又惊又喜,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慢慢地,那股暖意由脊柱绕行,升上我的眉心,仿佛有热流凝聚於此。我鼻息越发轻柔,似有似无之间,似仅保留了极微弱的一丝呼吸。我整个人处在一个异常寧静的状態里,全然不觉得冷或饿,甚至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了。就在这时,眉心竟有一团微弱的白光在脑海之中浮现出来。起先它只是星点般的亮度,但隨著我的呼吸愈发悠长无声,那一点白光似若点燃了烛火,缓缓扩大,直到在脑海里如同一枚白色的小太阳闪耀著温柔却彻底的光芒。 我想,这也许便是很多修行者口中所说的“炁感通明”吧。师父常言,一个人专注於打坐內观,若能让心神融於天地,身心与元炁契合到相当稳固的程度,意念便会產生这种“光明”或“色相”上的幻象,有时是眉心白光,有时是內里沉静得像一汪透明的湖水,还有人会见到模糊的彩色光晕。不同人的体质与机缘不一样,所见亦大不相同。但万变不离其宗——这都是在暗示你即將进入“定中之境”,神与身进一步交融。 那白光渐渐覆盖住我的整个內视世界,照拂之下,我的思想竟变得澄澈无波,如同置身於一片囊括万象的纯白空间。我似能听见最微弱的心跳声,却又仿佛与那心跳合二为一,节奏分明却无一丝令我焦躁的不適;我似能感到血液在周身流动,却又似与这万千涓流同化为澄明的能量。 恰在这时,我回想起以前在故乡里曾做过的那个深邃星空的梦。可梦境和当下的体验又不完全相似:梦里有一种浩瀚莫测,让我不断想去追寻宇宙的边界;而如今的这片“白光”里,却反倒少了激盪,多了静謐。它像融融春日,或像一汪深潭,我在这光芒里感受到无比舒適,仿佛所有的疲累与紧张都化为了虚无。 某一刻,我忽然记起“观道遗稿”中有一句隱约提到:“观想气海,当静坐至无念之境,意守丹田。”师父也曾再三强调说,在修行初段,最重要的是让人体找到“丹田”所在,以此作为內炁的精要之处,然后再慢慢扩展到全身经脉。想到此,我便试著將专注点从眉心那团白芒引导到腹部下方,约莫脐下三寸左右。我凝神想像,有一股纯净的能量正在那处缓缓聚集,犹如涓涓活水匯於一个小小池塘。 起初,我並无明显的特別感触,唯觉呼吸愈发微弱,但整个人却格外精神。又是小半刻功夫过去,忽地,一缕微热之感仿佛升腾於小腹深处,小东西自然挺立,却没有心猿意马的意念,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然后开始一点一滴地扩散到两肋、腰腹周遭,乃至后腰与背部。 “这是气海渐生之兆吗?”我心想。那股炽热並不刺痛,反而带来舒畅与安定。我知道自己理应继续保持平静,绝不能急於追求“快感”或自以为是地催动它,而要让它在体內水到渠成地运转。便在这样的自我提醒下,我进一步沉住气息,脑中只剩下一丝稳定的指引。 眉心白光似乎有所回应,又轻柔地往下移动了一些,与我所观想的丹田微微呼应。一时间,在这个融合了神、炁、意的微妙状態下,我对身体里的血肉与经脉竟生出前所未有的“透明”感,仿佛能够感知到某些经络线条在发亮、在脉动。 这感受著实奇特,就在我还沉醉其中时,忽然觉得身体再次一阵晃动,而且幅度更大。双肩仿佛牵引著某种“內力”,从左右同时往外推,使我上身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摆。与先前不同,这一次的摇摆来势更凶,似骤起狂风吹动树梢般。我连忙在心中提醒自己:“切勿慌张,隨之而动。”於是我並未试图压制身体的晃动,而是再次让呼吸归於平稳。但很快,我又发现自己的双腿和腰部也出现轻颤,进而连带全身都逐渐陷入一场近乎“沸腾”的摇摆中。 这样的动势在持续了不知多久后,我依稀听到了自己的心臟扑通直跳,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有炊烟在胸口上升,然后匯入脑中那白光,紧接著又顺著全身经络奔流到小腹丹田。 恍惚里,我好像置身於另一个宏大的旋涡当中,身体与灵魂都无法抽离,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要將我送上某个更高更远的境地。就在我即將失去知觉之际,一声略带清冷的轻咳飘入我耳中——竟是师父的声音!只此一声,我立刻仿佛从白光深处被人牵引回到现实。那狂乱的身体摇摆戛然而止,我一下子睁开双眼,发觉自己呼吸急促,额上汗珠滚滚而落。 夜色下,我看见师父浅浅地站在院门一侧,似曾默默观察许久。他並未出言阻止我的修行,只是选择在关键时刻將我唤醒……或许,他早已料到我会出现这种激烈的炁机衝击,需要在一旁护法。 我费力地调整呼吸,將那股奔腾的气流压回丹田,然后抱拳向师父行礼。师父微微点头,並不多言,只说道:“感觉如何?”他的语气带著几分温和,似乎为我能顺利迎来气机而感到欣慰,但又隱含对我躁动之处的告诫。我吞了口唾沫,脑海仍在回味刚才那不可思议的感受,於是如实回答:“弟子感到浑身轻飘,但体內炁流很热,仿佛还有些不平稳……仿佛……仿佛有股宏大暗流要將我捲走。”师父听后,微笑说道:“你初次进入一阳生状態,便能有这样明显的气机波动,实属难得。不过也莫要贪功冒进,若心急则易生危险。” 隨后,师父示意我先行回房,更叮嘱我要用心记住这次修炼时的身与心的变化,尤其是体內炁流如何从四肢百骸匯往丹田,又是怎么由丹田返流至全身。他说:“修行讲究循序渐进,尤其入门阶段,要稳扎稳打。你今天看似颇有进展,但若不懂自省自控,可能反被炁流衝击得走火入魔。若你能每晚静坐一次,调理自身呼吸节奏,待得丹田气海真有几分基础以后,再配合更深的秘法也不迟。”末了,他若有所思地瞥了我手里的“观道遗稿”一眼,又补充道:“那些前人的心得,或可在你將来遇到瓶颈时提供指引,但切莫盲信,也不要一味埋头研究文字而忘了自身实践。” 我连声称是。师父说完就转身离开院子,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留下我一个人在夜风里微微发愣。我起先觉得体內一股激昂之意仍未散尽,索性又在槐树下坐了好一会儿,细细回味刚才那“光芒遍布、气机流动”的种种感受。直到夜深露重,我才回房歇息。 接下来的数日,我和师父仍棲身在这小客栈里,不轻易露面,只让店家每日送来简单的饭菜以充飢。那时安州城里风云似乎仍未散去,我们也尚不清楚那群黑衣人是否还在暗处虎视眈眈,故而师父谨慎行事,只偶尔带我在白日里白马镇中巷道熟悉地形。 待夜幕降临时,我则回到那小院,依照前几日所感,加倍努力练习打坐。也许是我速度过快,或许是我当真具备“奇异体质”,数日下来,我已经可以在入静时相对平稳地经歷身体摇摆,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惊慌。当然,每次入静的程度並不相同,有时周身暖流顺畅且悠扬;有时则会受到外界带来的烦恼、杂念所侵扰,久久难以静下心来。 时光一晃而过,我都觉得自己是小镇人了,有一晚,我正倦怠地端坐,心绪纷繁:既忧虑神秘敌人的再度出现,也好奇“观道遗稿”中到底暗藏多少修行妙諦,加之对未来茫茫前路更生出诸般猜测。许久无法平心静气,额头微微见汗,呼吸反倒越练越乱,最终我只能无奈结束当夜的打坐。 那次教训让我越发体会到所谓“先静心而后生炁,若心不静,即生杂念”的道理。唯有先稳住內在,才能更好地聚焦于丹田气海,才能让身体与精神和谐配合。正如师父常常告诫:“狂热和执著只会蒙蔽双眼,只有冷静与恆心才能使人於茫茫尘世中保持清明。” 除此之外,我也在镇中听到了一些零碎的修行界传说。比如客栈老板偶尔会谈起他曾亲眼看过某位异士在夜空下运功升起一团灵火,据说那便是藉助体內炁能与外界天地之力而產生的神异景象。一位街头卖艺的人,也似乎对“丹田气海”这个名词颇为熟悉,他说:“丹田乃人之关键所在,若丹田受损,则难以施展任何高深法门。”我暗暗记在心中,回想起自己这段时日的修炼,越发体认到丹田在身躯之中所扮演的中心枢纽角色。就好比一座桥樑,一端连著天地灵炁,一端连著自身血肉,一旦能在此地牢牢扎根、充盈饱满,那么今后无论面对何种险阻,都有了最根基的底气。 又一个夜晚,我在院中静坐,恍惚里似是顿入一种更深层次的冥想。那时,我思绪反倒並未特別集中在丹田或眉心,而是顺著一股縹緲的引力潜入更深的“空无”里。再度睁眼时,我竟仿佛不在客栈的小院,而置身於一片空旷无垠的天地之间,四周一片银白色光华如昼,却又似在夜中。我站立於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远方有连绵的山川和树林,天际似有繁星闪烁,但更亮的是那瀰漫如水的星辉。 正当我驻足不知所措时,那股星辉竟逐渐收拢成一道流动的光束,朝我所在的位置缓慢匯聚,恰似无形的牵引。我心神隨之悸动,却不感觉害怕,因为那光芒中传递著一种无声的安抚,仿佛在向我暗示:继续走下去,勿要退缩。 可就当那光束即將触及我身体之时,我感到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被从中“剥离”了出来,接著便是天旋地转般的失重。我惊呼一声,骇然睁眼,却发现自己仍然坐在老槐树下。 额头已满是冷汗,心口剧烈起伏。隱约中,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片充溢星光的虚幻境地,极可能代表著我的某个“命定之所”。它或许与我年幼时的深邃星空梦境有关,也可能是更高层次的“修行之境”对我发出的呼唤。但无论如何,这番经歷再一次让我明白:修炼並非只是机械地打坐和运炁,还需要机缘和心力的配合,更需要在潜意识层面去契合天道的召唤。 追思至此,我的內心不再只是单纯的新奇,而多了几分敬畏与庄重。倘若真有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在默默观察乃至引领我前行,那么我是否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再想到我与师父离开秦岭后不断遭受追杀,或许所有这些磨难皆是“命数”中不可或缺的铺垫。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想在修行之道上走得更远,必须让自己的內心更加坚毅、淡定,务必明白“悸动与杂念”乃是修行的大敌,夸夸其谈或一时热血衝动的奋进都不足以真正釐清大道的门径。“证道两字,何其厚重。”在这一夜的反思中,我愈发审慎与渴望,也绝不想让自己半途而废。 又过数日后,我与师父终於离开白马镇。在踏出城门前的那个上午,师父再次看了看我,问道:“你这些日子夜里打坐,可曾悟到什么?”我斟酌片刻,答道:“弟子不敢妄言『悟道』,但已渐渐摸到一点门槛,便是守住一颗寧静之心,再让周身炁流自然而然回归丹田。若心有杂念便火急火燎,难以观想;若意念专注,方能微感灵炁运行的轨跡。但其中仍有许多困惑,比如偶尔会出现忽冷忽热的波动,还有时在入定后会见到一些幻象,时而绚烂,时而黑暗。弟子也不知道其真偽。”师父神色平和地笑道:“幻象者,未必全然无用,却也不宜执著。你看到光明也好,沉入黑暗也罢,都不过是冥想与炁流共鸣时的呈现。它们会不断变换。可这世间一切景象,说到底终归虚幻;唯有你心中的『真心』与体內的『炁脉』,才是最稳固的存在。” 离开安州城已经很远。静坐完毕后,我收起功法,看向客栈方向,恍惚之间,仿佛仍能听见那些夜风的嘆息。师父见我悵然佇立,轻声道:“走吧,前路还远,这些日子你的打坐功夫已有雏形。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有心就能入静,有炁就能生火。大千世界宛如广袤的舞台,唯有你內心越是平静,才越能看清变幻莫测的剧情。”我点头应下,缓缓隨师父走出了荒山,走向官道,夜空中的星光依旧寒凉,却令我浑身有一股微微热意。心想:第三章虽只是我人生中修行道路的初章,却也拉开了我对內在与外在双重探索的序幕。在今后的光阴里,我將不断把这份“丹田气海”的修炼与那呼之欲出的星之召唤结合起来,继续深入那未知的边界,携动体內之炁,不畏惧风雨,不后退踟躕,只为在那更远的终点,见证属於自己的星河与道途。 我默默记下师父这番话,与他一同踏上往更远方的旅途。从此以后,无论是客栈留宿还是荒郊露营,我每晚几乎都会找机会静坐半个时辰至一个时辰。好几回在野外夜宿时,我耳边有狼嚎,有风啸,也曾听到树林里隱约传来的诡异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但我强迫自己屏息凝神,意守丹田,不被外界干扰——或许这也是师父对我的一种锻链。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对“入静”的掌控有所提高,能更迅速地沉入到那“白光”或“空寂”的状態里,身体的摆动也不像最初那样剧烈无度,而是呈现更平衡柔和的韵律。每次进入那种忘我的境界后再睁开眼,我都感到內心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清爽,好似积在心头的烦闷烟尘都被一扫而空。 而与此同时,我也能模糊感应到自己的丹田之处始终保持著一种微温的鼓动,宛若稚嫩的萌芽正在土壤中延展。这份感觉不仅存在於打坐期间,也有时在我白天行走时隱约闪现。比如有一次,我与师父翻越一段山道,路途颇为崎嶇,而我过去遇此景往往气喘吁吁、双腿疲软,可这次却好似体力充沛许多。 刚开始,我並未在意,但走著走著就忆起自己数月前还因少食少眠而脸色苍白。难道这便是修炼產生的效果吗?我內观察探,发现每当我疲惫时,丹田像是会给我输送淡淡的力量,令我可以更轻盈地呼吸、更稳定地迈步。这让我对“气海丹田”四字有了直观的领悟,也对日后继续深研打坐生出更大信心。 当然,修行路途並非只有纯净的体验,我们仍旧在不断逃避某些未知势力的窥伺与追杀,但正因为时时身处险境,我才不得不在每一次静坐中汲取力量与定力,让心灵避免被恐惧吞噬。 尤其当夜深人静,我时常想起故乡的小山村,想起秦岭边晴日里那片无忧无虑的田野风光,再对照当下的种种波折,心中多少会生出一丝悵然。但与当初不同的是,当我想得太多时,我会主动坐下来,让呼吸和意念去安抚这波动的情绪。人非草木,哪能真的无情?可至少,通过“坐忘”的法门,我能在苦难和迷惘中给自己寻找一方心灵的棲息地。 这样一路走来,我逐渐明白了师父所说的:“修行不仅在力,也在心;不仅在外境,也在內境。”所谓的稀奇妙法,终究要人在內心里下功夫,去感受、去融合、去领悟。“观道遗稿”中的只言片语虽仍然让人捉摸不透,但我已不再急於一夜参透其奥义,因为我逐渐懂得,修行真正的果实,不是依赖文字教条就能得来,而是在一次次呼吸、一回回静心中自然生发。由此,我才终於体悟到“丹田气海”这第四个字——“海”之一字,代表包容万象、深广无垠,也象徵著我们的潜能可以无限扩展。或许,在我身体的深处,也有一片仍未被开发的海洋;只要我对“证道”之志不移,终有一日,那片“海”会掀起更绚烂的浪潮,为我照亮前行之路。也或许,当我彻底融入了这片海洋之中,便能真正明白命运给予我的所有启示。 一天,我与师父再次宿营於郊外时,师父破天荒地示意要检验一下我的进展。我依言坐下,先稳住呼吸,不多时便进入比较深的静定。 师父站在我附近,轻轻催动他的灵力,引导周围的天地之气。我先是感到一股外来而温润的力量环绕自身,如同软风拂面,同时另一股较为陌生的暗流又在外层翻涌,我心中微颤,但马上用意念守住丹田,尽力让內炁外炁互不衝突。不久,那股力量时而强劲、时而微弱,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狂风暴雨的边缘,却依然能够將心神维繫在一个相对稳固的核心——那正是丹田之所,也是我这段日子里苦心经营的“根”。 等师父收回灵力后,我睁眼看见他面带欣慰:“虽然火候尚浅,但你已经学会如何稳住內息,颇有长进。” 听他言语间夹带著期待与鼓励,我心下喜悦,也有一种难言的踏实感。回想此番修炼,不禁百感交集:若非得益於师父的悉心教导,以及我每日坚持不缀的打坐,怕是至今也无法在这动盪尘世里寻得心灵的安棲之所,更不用说去感受那星空与未知的召唤。或许,这就是一切的起点:“修行入门就是丹田气海的显化”。师父曾说,一旦迈进了这道门,那么之后无论遇见多少艰难险阻,都无法再丟下这份追寻真理与超脱的志向。 在身体力行之余,往昔困扰我的疑问也缓慢明朗起来。我回想自己最初对於“证道”二字的陌生与敬畏,如今凝视那夜空星斗时,心里已经不再只有矇矓的景象,而多了一丝可以实践的勇气。若说丹田气海是修行的物质基点,那么那片星空或许就是心灵指归:我们在红尘中锻链筋骨、升华灵魂,但终归还要把內在与外在的世界融匯一体。假如我的体內有如海洋般的炁流聚集,而外在是浩瀚无垠的星河,那么人生的意义,或许就藏在如何连结內外、贯通天地。那一刻,抬头仰望黑夜的苍穹,我想像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真正融入这片星海,无拘无束地追寻大道的真諦。 这一切,让我对於日后即將遭遇的风雨多了几分篤定,甚至隱隱期待。正如“观道遗稿”那扉页上断裂的墨跡里提到:“若能证道,当须自省诸因果。”或许,那遥远的路途上仍有更多难言的考验,但我愿意用自己逐渐强健的身心去面对。 丹田气海已在我內里萌生,星光指引也在记忆与梦境中时隱时现。只要我不忘初衷,只要我在每个夜晚內观自身,感受这股通往生命本源的炁意,我相信终有一天,我能跨越世俗的阻隔,去追寻到那更深的“道”。 第四章:意外邂逅与殷切期望 晨曦微露,一缕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我和师父前行的旅途上。我们踏著青石小径,穿越了一片茂密的林海,耳边传来鸟鸣与虫唱,似乎是在为即將到来的新的一天送上祝福。这些温柔自然的音符虽显温暖,却也掩不住我心中复杂的情绪。自从在安州城遭遇了神秘的黑衣人后,师父和我不得不更为谨慎地前行,仿佛总有无形的阴影在静静潜伏,等待著我们下一次犯错。 这段时间以来,我的修行在不断深入,却一直未能再入梦中见到那位老者。曾经流淌在梦境里的星光犹如缺失了方向,变得若隱若现,令我难以忘怀。不安开始在心底扎根,我时常在晦暗的梦境中寻找留下的真跡,却只得回想起那几句朦朧的呼唤:“星光指引,入梦见证……”看似简单的词句,却每每在深夜时分纠缠於我心,让我內心荡起层层涟漪。可即便如此,我並未因黑暗而放弃对光明的期待,心中依然期盼著那个与我梦中旅程交织的信息源,再次环绕在我身边。 毫无预兆地,在一个傍晚,我们走进了一片神秘的雾靄之中。浓雾聚集,仿佛將我们的视线吞没,前方的道路变得愈发模糊不清。我不禁紧握著手中的剑,师父则用手中的拂尘,似乎在试图拨开困扰我们的重重迷雾。他微微抬头,眉头微皱,仿佛感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停下。”师父的声音低沉而稳重,给我贴上隱身符,自己使出了隱身功法,静静观察。 我依言停住脚步,心中却隱隱有种不安的预感。就在这时,浓雾中渐渐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身影,他们的面孔朦朧,仿佛在向我们飘近。时间飞快流逝,又仿佛很久,我能隱约听到他们低声交流的言辞,词句在迷茫的空气中透出一丝紧迫与焦虑:“教主要求必须在月圆之夜完成,若再耽搁,便会后悔终生。” 我心生疑虑,想向师父询问,却只见他凝眉静听,似乎压制住心中的不安。我不由得放慢呼吸,儘量让自己隱匿在树影之中,力求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雾气依旧在四周缠绕,视线模糊,他们似乎在寻觅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这种气氛越来越让我警觉。 “继续寻找,不可停下。”其中一人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口气坚决。 我的心猛然一震,“寻找”二字宛如警报在我脑海中迴响。难道他们在寻找我与师父?正当我心中疑虑重重时,突然浓雾中飘出一阵陌生的气息,那气息略显阴冷,却又潜藏著某种奇异的力量。无论我多么努力,依旧无法判別那是否属於某种法器或者灵物。我感到一阵压迫,让我在潜意识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黑影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犀利如刀,仿佛凭空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他的目光如同暗流翻涌,瞬间锁定在我的身上,令我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股寒意渗透心扉。 我想要告诉师父,却被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师父屏住呼吸,朝我微微摇头,示意我保持安静。就在这静謐如夜的瞬间,那名黑衣人缓缓朝我方向靠近,嘴角玩味一笑,似乎饶有兴趣。 “有趣的小傢伙,你的气息……哈哈哈,白玉体”他顿了顿,然后说,“我闻到你了,你师父呢,他留下你跑了?。”清晰的声音在空气中迴荡,令人不由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我惊惧却镇定,抬头望去,发现师父利用隱身之法,已偷偷绕到他们身后。我脸上满是警惕与愤慨。虽然直面未知的敌人令我心中產生恐惧,但我还是紧紧盯著那人,明白他分明是在將我视作猎物,试图通过感觉进行抓捕。 师父慢慢抬起手掌,气息沉稳,仿佛在积蓄著强大的力量。他的目光坚定。 那黑衣人似乎颇具自信,险些要放肆而笑:“让我来告诉你,你就是我们教主要用於祭天的祭品”,说著,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微笑,“这个小傢伙,便是那『白玉之体,在光明顶祭祀,能增强我教主与长老的法力』!” “什么?”我低声惊呼,却很快又將声音压下。原来他们盯上了我,竟然是与我的特殊体质相关。 “可惜你们却出现在错误的时间地点,”师父跃起,话音未落,延绵的气息已然在他掌心凝聚喷射而出。 几个黑衣人被震得退了几步,反而向我靠近了,他们回过神后,明白师父是他们的障碍,他们纷纷已举手作势,黑色的气流如巨浪般席捲而来,直逼师父而去。 师父心念一动,拂尘轻挥,身形如电,迅速挡住那股威压,霎时气流在空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甚至周遭树木也隨之摇晃,仿佛天地都在震动。两位黑衣人眼见师父非同寻常,又悄然后退,暂避锋芒。 但前面那名黑衣人却不禁讥讽一笑,娇媚似的道:“可一只苍鹰,何以与猛虎爭斗?”瞬间,他手掌心激射出的力量如同遵循星河,从四面八方升起。 我强忍恐惧,心道:“他这是……在施展什么术法!” 果然,下一瞬间,无数流星光点呼啸而来,箍紧了四周,形成一座“光冠”的斗篷,仿佛苍穹下的战士。然而再看附近的黑衣人,皆是在准备迎战,纷纷各自取出各类法器与攻击手段。 “快跑!”师父突然向左一指,我毫不犹豫地贴上神行符转身快跑,师父也几个起落,然后牵著我的手,在无尽的黑暗与光彩交织间奔跑而去。我察觉到四周的气流如决堤洪水般密集而狂野。瞬间,眼前的世界似乎闹哄哄:一些混沌的力量,如闪电般涌动,纠结在一处,狠狠地砸向地面,盪起道道尘土与木屑。 在这纷飞的精彩交错中,我终於意识到这处光辉能够打破空间的界限,驱散周遭的一切,它蕴藏著极大的未知能量。也许我与师父出招的频率再快,对面这黑衣人依然难有可观之势, 师父在关键时候,自其怀中掏出一卷无比古朴的符籙,只见那符顿时升腾而起,紫电流光映照四方,冲开那股黑色的力量,將所有的气息与光辉包裹在四周。 我本能地隨师父狂跑,心中祈祷:“这绝境,定能逢迎转机。” 那名黑衣人和他的同伙实施的法力与师父化解的符籙力道把空间撕裂开一个口子,整个空间如同跑马般轰鸣,一阵惊涛骇浪似的浪潮在我耳边瞬息而至。 我们透过那道裂缝光芒,硬闯进另一片未知的时光,而我所能感受到的衝击力,却如同攀登顶峰的压力,整个人都踹不过气来。 瞬间,眼前驀然浮现,竟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四处长满了光泽的灌木与翠绿的草茎,近旁还有几条溪流奔腾地流淌著,发出悦耳的潺潺声响。 “走!”师父压低声音,妥帖检查起四周的动静,儘管威胁犹在,可他依旧展现出从容的气质。我暗想:若是身处一处隱密之地,想必应该能减轻敌人的紧迫感,也让我们能暂时喘息。 踏上草地的瞬间,我终於鬆了口气,但隨之而至的一股沉重之感又將我拽回现实,我抬头看向四周,觉察不远处有几道淡薄的身影在茂林间出没,分明是黑衣人的另外几个同伴,似乎正在寻找我们。 师父的手紧握著我的手心,提醒我要小心,我下意识点头,额头似乎隱隱作痛,难闻的预警又一次冥冥中传入我的意识。 “我们要儘快离开,寻找安全之处!”师父语气坚定,但我心中却愈加焦灼,抬眼一看,那片灌木丛下隱约映入几道白色的身影,颇为清丽,如同暗夜流星般恍惚却引人嚮往。 “师父,那边……”我指向前方,话音未落,师父已然紧盯著前方,命令道:“走!” 我见状虽未多想,在他身后潜行而去,缓步靠近那片光亮处。越走越近,霎时前方的景象愈显清晰,那是另一个隱秘的所在,竟有几名身著白衣的修士立於溪水边缘,出现得如梦似幻。 而我面向那白衣修士,能察觉到几分温和的气息。无论是余光流动的姿態,还是她们的言语、举止都如寧静的溪水,目光中仿佛又闪烁著悠远的萤光,似乎带来某种心灵的归处,“仙子”不由我內心叫出。 这般情境让我俩的心沉静了一些,周围逐渐作別了危险的瘴气,而她们似是在討论著什么,也未曾注意到我们。直到我面向的那位女子回首,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方才看见了迅速逼近的黑衣人,以及我与师父的存在。 而我在见她那一剎,仿佛一切动静都消失不见,她的目光如流光般引导著我,犹如一席暖阳,瞬间驱散了我內心的惶惑与恐惧。 “你们是谁?”她声音清澈如泉,向师父与我打量而来,微微一愣,似乎也感知到某种特殊的感应。 “我们路过此地,遇上对我们不利的敌人,想寻求庇护。”师父礼貌地介绍道。 那女子静静望向星空,似有所悟地轻微嘆息,並转身告知身旁同伴。她的目光又落向我,笑道:“若你真心寻求避难,不妨来我们的地方,我们能给你一些庇护的能力。”她语气中自然流露出的和谐,仿佛是神秘的时间在此刻缓缓流淌,而我难以抗拒自身的薰染,连连点头。 “快,快过来!”女子忽然莞尔,声音如同瀅瀅琉璃,给我带来无比的亲切感。彼时我又回首,望向师父的神色,见他也忍不住微微頷首,心中瞬间踏上了这条选择的路径。 “跟我来!”女子运指划斜,在我们向她靠近的一剎那,瞬时那道为四周照亮的光华一闪,强烈的能量层层包裹而来,而我心中涌起一丝期待与紧张交相辉映。 我与师父径直走入那道结界光芒,仿佛隱匿於一片清幽的秘境,恍若时间静止,世间的纷扰与阴影顿时消退。那女子引领著我们一路向前,似乎在跨越无形的桎梏,而四周的色彩渐渐融入迷离的幻影与异象,宛如投影在星际之间,然而无所不包,与星河流水溶为一体。 “请在此处稍等。”女子轻轻说道,仿佛犹如晨曦破晓时的轻声细语,令我倍感安心。 我与师父在明亮的空间驻足,飘散的澄澈光芒如水波轻柔,愈发透彻,却不见那白衣修士再现。心中浮现更多好奇,我鼓足勇气道:“仙子,在下想向您请教有关於这片光辉的气息?以及我为何会惹来那些黑衣人……” “这片光辉的气息就是天地灵气,这里灵气浓郁而已,他们找你,那是你不断触动的灵性与天道的展现,也是一种宿命的召唤。”女子眼神深邃,似透视万象。“不论此行寄託何意,唯有耐心等待,不可急於求成。”此番话,宛如清泉流淌在我內心,令我对未来的未知路径充满期待,也渐渐明白这新生的召唤。 光线洒落,天地交织,仿佛万物交相辉映,我的目光逐渐在这神秘的秘境中寻得一丝方向,心中默默期盼著许久未见的星河再度闪耀。 第五章:星枢启阵与红尘劫起 山风掠过千仞绝壁,將白衣女子鬢角的流苏吹得猎猎作响。她指尖凝聚的月华在石壁上勾勒出鹿形图腾时,我忽然听见胸腔里传来金石相击的嗡鸣。青苔覆盖的祭坛泛起幽蓝微光,那些斑驳的纹路竟与我梦中的星河暗合。 “此乃白鹿洞天。“女子广袖轻扬,山壁如水面泛起涟漪,“三百年前白鹿居士在此坐化,留待有缘人开启星枢阵眼。“她话音未落,我腰间悬掛的青铜司南突然剧烈震颤,磁针直指祭坛中央的玉圭。 师父按住我肩膀的力道陡然加重:“清扬,你气海中的炁团正在共鸣。“我这才惊觉丹田处那团温热的炁流竟自行运转,四周的灵气从眉心进入任督二脉运转,在丹田形成微小的星璇。白衣修士们纷纷后退,在他们惊疑的目光中,我袖中的《观道遗稿》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与祭坛相同的星纹。 当我的掌心触及玉圭的剎那,整座洞府发出龙吟般的轰鸣。穹顶星图投射出二十八宿光影,地面浮现的河图洛书竟与我梦中见过的星空轨跡完美重合。丹田中气海旋转越来越快,逐渐凝实,一粒晶莹的真种子出现在我的丹田炁雾之中,就这样大药已成,迈入金丹初期(这是事后师父告诉我的),此时,觉得腹中一片清凉,仿佛人沐浴在清泉之中,识海深处传来苍老嘆息:“三百年了......“这声音与古庙断壁上残留的神念如出一辙。 “星枢之主!“白衣女子突然单膝跪地,她身后的修士们齐刷刷亮出北斗剑阵。我尚未来得及反应,三支淬毒袖箭已破空而至。师父的拂尘捲起罡风將暗器击落,黑衣人首领从阴影中显形,光明教的血色徽记在月光下泛著妖异紫芒。 “白玉体果然名不虚传。“黑衣人舔舐著弯刀上的毒液,九幽噬魂幡在他身后猎猎作响,“星枢之力合该献予教主突破元婴桎梏!“幡面翻涌的黑雾所过之处,洞中灵草瞬间枯萎,石壁上竟渗出猩红血珠。 白衣修士的剑阵闪烁著银河般的光华与黑雾碰撞出金石之音,北斗七星方位不断变换,剑气在洞顶刻下深深沟壑。师父的拂尘化作千道青光,每一根尘丝都缠绕著《青木长生诀》的生机。我咬破指尖將血珠弹向星图,沾染鲜血的角宿突然大亮,整座祭坛升起九丈光柱,白衣修士的剑阵立刻威力大增,一帮黑衣人被剑阵洞穿身体,为首的黑衣人也受了伤,见势不好,立马逃遁。 而光柱中浮现的白鹿虚影低头轻触我眉心,海量信息如星河倒灌。嘉靖三年钦天监的星变记录在识海中展开:紫微垣偏移三度,太微垣有客星犯帝座。画面流转至紫禁城地宫深处,青铜星盘上的螭吻突然睁开竖瞳,而襁褓中的女婴颈间玉佩刻著的“思柔“二字,竟与师父赠我的护身符形制相同。 “星枢既认主,当承白鹿因果。“虚影消散前在我气海种下星种,三枚古朴篆文在丹田的真种子上凝结刻化,“三个月后荧惑守心,切记,切记......“未尽之言化作星光没入《观道遗稿》,残卷上原本模糊的符咒突然清晰可辨。 脱险后我们暂居终南山紫阳观。那日下山採买丹砂,我在人群中瞥见个布衣少女。当她转身时,颈间晃动的双鱼玉佩与星图所见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我怀中的司南磁针竟指向她心口位置。 就在这时,过来一群官兵到处搜查,“姑娘小心!“我拽住她被官兵扯破的衣袖躲进酒肆。而对面大酒楼二楼雅间的雕窗后,东厂档头的手指正摩挲著张居正密奏的副本,他腰间悬掛的鎏金腰牌刻著“內厂“字样。透过窗,他正看著街上发生的一切,我抬头,看了一眼,仿佛见他瞳孔中闪过血色咒印。 我与布衣少女从酒肆后门穿了出来,我叫道:”街边不太平,赶紧回家。”目送她远去后,我与师父採买了丹砂,就近找到一个土地庙,准备休息一晚。 当夜打坐时,心绪突然躁动不安。气海中的白玉炁团外溢成星云漩涡,说时迟,那时快,七道黑影破窗而入,为首者面覆青铜儺面,手中“炼魂鼎“喷吐幽蓝鬼火:“如此精纯的元阳,合该为我教圣子炉鼎!“ 师父给我的护身玉佩应声而碎,千钧一髮之际,窗外射入的七星连珠箭將邪修钉在墙上。箭矢排列成北斗形状,每支箭尾都繫著刻满云篆的银铃。月光下持弓的白衣女子缓步而来,她髮髻间的青玉步摇与白鹿洞天中如出一辙。 “星枢既动,天下將乱。“她拋来的半块龟甲上,河图纹路与我的司南完美契合,“龙虎山张天师正在追查光明教与內廷的勾当......“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锦衣卫特有的金铁交鸣声,我们不得不分头撤离。 三日后,我们在终南后山发现被屠戮的道观。正殿香案上用血画著逆北斗图案,遇害者皆被抽乾精血。我在残破的《早晚功课经》夹页中找到半封密信,火漆印纹竟是司礼监的蟠龙样式。信中提及“三月之期“与“荧惑移位“,落款处画著与东厂档头眼中相同的血色咒印。 师父以三昧真火焚毁密信时,灰烬中浮现出星图残影。西方七宿中的昴日鸡位置,赫然对应著山西晋王府的方位。我们连夜启程赶往龙虎山,途中却不断遭遇偽装成流寇的光明教徒。 途经洛阳时,我师父去拜访他的挚友白马寺主持志诚大师,在白马寺我看见一小沙弥正在拓印碑文,我见到他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好奇与怪异,却说不出来,他见我注视他,眼中闪过狡黠笑意。我们在咨客僧的引领下来到了方丈室,宾主落座,我站在师父身后,他们回忆起过往,也聊了对当今世间事的看法,我在身后时不时给他们续茶。志诚大师道”几年不见,玄子(师父的法號叫青玄子)的悟性又有精进呀!”,师父道:”是呀,一晃五年多没见了,这几年一直在金丹期圆满徘徊,难以突破,倒是在秦岭附件遇到这小子,收了他为徒,反而悟性有所提高,隱隱似有所悟,哈哈哈!,来,徒儿,过来给大师见礼。“,师父回身望我。 ”小道,林清扬见过大师!”,我走到主持身前说罢,然后深施一礼。”五年,我的徒儿已摸到金丹初境啦。”,师父自豪且不无夸耀的说。 “自古英雄出少年,好根骨,好奇才,与你师父一样高了,一表人才!”大师道,我才想起我已快十八岁了,已不是刚出山的小少年了。几番夸讚后,我师父说到了正事,把前一阶段我们的处境,以及我们要去江西龙虎山的事告诉了志诚大师,並道”我这个徒儿,虽为道门,对佛法也很感兴趣,希望能在白马寺住几天,学习一些佛法知识”,由於志诚大师与张天师也有交际,大师请我们帮带一封书信。 我走出方丈室,已不见那小沙弥了,一僧人过来,说有一抄经的小姑娘给你留了一封信,然后递给我,我有些懵,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就是在那拓印碑文的小沙弥打扮的姑娘啊”,呀,难怪,我急忙唐突的问:“她叫什么名字,住哪?”僧人讲:“听人叫她思柔,其他一概不知,她被一黑衣老婆,应该是她的僕人带走了,阿弥陀佛。”。当夜子时,我打开信封,纸上硃批“妖星现世“四字力透纸背,与星图中嘉靖帝的笔跡分毫不差。 我在白马寺住了三天,三天都在藏经楼研读经书,学习了很多佛经,但理解粗浅,三天后,因要赶去龙虎山,我们向方丈此行,带上他的书信,向龙虎山进发。 在靠近鹰潭的长江渡口,我们遭遇光明教最疯狂的围攻。三十六具青铜尸傀结成都天煞阵,每具尸傀天灵盖都嵌著钦天监特製的浑天仪碎片。师父的青木长生诀催动到极致,方圆十里的草木瞬间枯黄。当我被迫催动星枢之力时,河面竟倒映出紫微星耀的异象。 危急时刻,龙虎山的天师符詔破空而至,將尸傀镇压在江底。符纸上的雷纹与我气海中的星种產生共鸣,久未现身的白鹿仙子再度显形。它带来张天师的手书,上面写著“速来龙虎,事关国运“八个大字,而墨跡中竟混著乾清宫特供的沉水香。 第六章:龙虎山中风云变,紫霄宫內觅真言(一) 长江怒涛捲起的不仅仅是泥沙,还有我心头对命运无常的感喟。光明教的疯狂追杀,龙虎山天师符詔的及时出现,以及白鹿仙子再度送来的手书,都预示著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师父以青木长生诀对抗都天煞阵时,方圆十里草木瞬间枯黄的景象,更让我深刻体会到修真界力量的残酷与无情。 “清扬,我们必须儘快赶到龙虎山。”师父在符詔燃尽后,面色凝重地对我说。我点头,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张天师的手书“速来龙虎,事关国运”八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著千钧之力。国运二字,对我这个山村出身的少年而言,原本是那么遥远而模糊的概念,如今却如巨石般压在心头。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司南,磁针依旧微微颤动,但方向已不再指向思柔,而是遥指东南方的龙虎山。我尝试著將丹田中的星枢之力注入司南,指针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隱约间,我似乎“看”到了一条由星光铺就的道路,从脚下蜿蜒延伸至天边。 “师父,这司南……”我將这奇异的景象告知师父。 他沉吟片刻,道:“星枢既已认主,这司南便不仅仅是寻常法器,它能感应天地气机,指引你前行。或许,它能为我们指明一条更安全的道路。” 我们依照司南的指引,避开了官道和城镇,专挑人跡罕至的山间小路前行。一路上,我们依旧遭遇了数次光明教徒的伏击,但规模都远不及长江渡口那次。凭藉著《观道遗稿》中显现的星纹防御阵,以及我逐渐熟练的星枢之力,我们总算有惊无险地化解了危机。 然而,每次催动星枢之力后,我都会感到一阵虚弱,丹田中的星种似乎也在微微颤抖。我將这情况告知师父,他面色凝重地为我把脉,良久才道:“星枢之力虽强,但你如今修为尚浅,强行催动只会损伤根基。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再轻易动用。” 我谨记师父的教诲,开始更加注重基础的修炼。每晚打坐时,我不再一味地追求“入静”,而是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调理气机、稳固丹田上。我发现,当我將注意力集中在呼吸和丹田的律动上时,原本躁动的星种会逐渐平復下来,丹田中的白玉炁团也变得更加凝实,向著真种子(星种)不断包围,几天后感觉星种有增大的趋势,种子上的符文更清晰了。 就这样,我们在半逃亡、半修行的状態下,歷经十数日的跋涉,终於抵达了江西龙虎山地界。 远远望去,龙虎山峰峦叠嶂,云雾繚绕,宛如仙境一般。山间隱约可见的道观楼阁,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这就是龙虎山么……”我喃喃自语,心中既有对未知命运的忐忑,也有对即將揭开真相的期待。 我们沿著山路向上,越往上走,越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正气。这股正气与我在白鹿洞天中感受到的白鹿灵气不同,它更加刚正、威严,仿佛能震慑一切邪魔外道。 “这就是正一派的道场么……”我心中暗自感嘆。 在山脚下的一处道观,我们被一位身穿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年轻道士拦住了去路。 “两位请留步,此乃龙虎山重地,閒杂人等不得擅入。”那道士的声音清朗,但语气中却透著一丝警惕。 “在下青玄子,携劣徒前来拜见张天师,有要事相商。”师父上前一步,拱手道。 那道士闻言,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是……青玄子道长和林清扬道友?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他沉吟片刻,突然脸色一变:“你们可是从洛阳白马寺而来?”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我们的行踪竟已传到了龙虎山。是否,光明教的势力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庞大,他们不仅在江湖上追杀我们,甚至还渗透到了正道门派之中? “正是。”师父面色不变,淡淡地回答道。 那道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两位请隨我来,天师正在紫霄宫等候。” 紫霄宫位於龙虎山主峰之巔,是龙虎山最为重要的道场。我们跟著那年轻道士,沿著蜿蜒的山路,一路向上攀登。 沿途,我看到许多身穿道袍的道士,他们或是在练功,或是在诵经,或是在打扫庭院,每个人都显得那么专注、虔诚。 “龙虎山果然是道教圣地……”我心中暗自感嘆。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攀登,我们终於来到了紫霄宫。 紫霄宫的建筑群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气势恢宏。宫殿的屋顶上覆盖著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走进大殿,我立刻感受到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大殿的正中央供奉著三清神像,神像前摆放著香炉、供品,香菸繚绕,梵音阵阵。 一位身穿紫金道袍、头戴莲冠、手持玉如意的老道士,正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他鬚髮皆白,面容清癯,但双目却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天师,青玄子师徒已带到。”那年轻道士上前,恭敬地说道。 张天师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我们的灵魂。 “你们就是青玄子道长和林清扬小道友?”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正是。”师父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召你们前来?”张天师问道。 “天师手书中言『事关国运』,想必与光明教有关。”师父答道。 张天师微微点头:“不错。光明教在各地兴风作浪,残害百姓,甚至与內廷有所勾结,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及时剷除,恐將危及社稷。” “天师所言极是。”师父道,“我师徒二人一路追查光明教的踪跡,发现他们似乎在密谋一件惊天阴谋,与三月后的『荧惑守心』有关。” “荧惑守心?”张天师闻言,脸色骤变,“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我將我们在白鹿洞天中的遭遇,以及在洛阳白马寺发现的龟甲残片,一一告知了张天师。 张天师听完,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看来,一切都与三百年前白鹿居士的预言相符。” “白鹿居士的预言?”我疑惑地问道。 “不错。”张天师道,“三百年前,白鹿居士曾预言,三百年后,荧惑守心,天下將有大乱。届时,將有一位身负星枢之人应劫而生,此人將决定天下命运的走向。” “星枢之人……”我心中一震,难道白鹿居士所说的星枢之人,就是指我? “你们可曾见过一位名叫思柔的女子?”张天师突然问道。 “见过。”我答道,“她似乎与光明教有所牵连,但又似乎並非真心与他们为伍。” “思柔……”张天师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天师,您可知道思柔的真实身份?”我忍不住问道。 张天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她是当今圣上的长女,也是唯一一位公主。” “什么?!”我惊呼出声,万万没想到,思柔竟然是一位公主! “此事乃皇家秘辛,切不可外传。”张天师叮嘱道。 我点头,心中却更加疑惑。一位公主,为何会与光明教有所牵连?她又为何会出现在洛阳白马寺? “天师,光明教究竟在密谋什么?他们与內廷的勾结,又到了何种程度?”师父问道。 张天师嘆了口气,道:“光明教的教主白华天,乃是一位野心勃勃的邪修。他一直在暗中修炼一种名为『九幽噬魂大法』的邪术,此术需要以大量生灵的精血为引,才能练成。而他之所以与內廷勾结,是为了利用內廷的力量,为他收集精血。” “收集精血?!”我惊呼出声,“难道那些被屠戮的道观,都是光明教所为?” “不错。”张天师道,“光明教不仅屠戮道观,还残害百姓,甚至连一些修真门派也未能倖免。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足够的精血,以供白华天修炼邪术。” “那『荧惑守心』,又与此事有何关係?”师父问道。 “荧惑守心,乃是天象异变。每逢此天象,天地间的阴阳二气都会失衡,此时正是修炼邪术的最佳时机。白华天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阴谋,恐怕是想藉此机会,一举突破元婴桎梏,甚至……甚至想顛覆朝纲,取而代之!”张天师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愤怒和担忧。 “顛覆朝纲?!”我惊呼出声,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天师,我们该如何应对?”师父问道。 “当务之急,是阻止白华天修炼邪术,並揭露光明教与內廷的勾结。”张天师道,“我已经暗中联络了各大修真门派,准备在三月后的『荧惑守心』之日,对光明教发动总攻。” “三月后……”我心中一动,这正是白鹿居士在我识海中留下的时间。 “林清扬,你身负星枢之力,乃是应劫之人。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共同对抗光明教。”张天师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期待。 我看看师父,师父向我郑重点头,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天师放心,我定当竭尽所能,与光明教周旋到底!” 第七章:龙虎山中风云变,紫霄宫內觅真言(二) 在紫霄宫的日子里,我除了跟隨师父学习道术秘法外,还得到了张天师的亲自指点。 张天师与我师父商量后,不仅传授了我一些正一派的符籙、阵法,还针对我身负的星枢之力,为我量身定製了一套修炼之法。 “星枢之力,乃是天地间至纯至正的力量。它既可以用来防御,也可以用来攻击,甚至可以用来沟通天地,预知未来。”张天师对我说道,“但星枢之力並非无穷无尽,你必须谨慎使用,以免损伤根基。” 我谨记张天师的教诲,开始尝试著將星枢之力与龙虎山的秘法相结合。我发现,当我催动星枢之力时,龙虎山的符籙、阵法威力都会大大增强,甚至连一些原本无法理解的秘法,也能豁然开朗。 “看来,星枢之力与正道功法之间,有著某种天然的契合。”我心中暗自思忖。 在修炼之余,我也会向张天师请教一些关於修真界、关於光明教、关於白鹿居士的疑问。 “天师,您可知道白鹿居士的来歷?”我问道。 “白鹿居士乃是三百年前的一位奇人。”张天师道,“他精通天文、地理、医术、占卜,更是一位修为高深的修真者。他曾在龙虎山修行多年,留下了许多关於修真、关於天道的感悟。” “那他为何会在白鹿洞天中坐化?”我追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张天师嘆了口气,道,“当年,白鹿居士曾预言,三百年后,荧惑守心,天下將有大乱。为了阻止这场灾难,他耗尽毕生修为,布置下了一座名为『星枢大阵』的阵法,以镇压邪祟,守护苍生。” “星枢大阵?”我心中一动,这不正是我在白鹿洞天中启动的阵法吗? “不错。”张天师道,“星枢大阵乃是白鹿居士毕生心血的结晶,它以天地间的星辰之力为引,可以调动天地间的正气,克制一切邪恶力量。但星枢大阵的启动,需要一位身负星枢之人,以自身精血为引,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白鹿虚影会在我识海中留下“三月之期”的预言。 “林清扬,你身负星枢之力,乃是应劫之人。我希望你能肩负起守护苍生的重任,阻止光明教的阴谋。”张天师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期许。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天师放心,我定当不负所托!” 在龙虎山的日子里,我为与光明教大战积极准备,不仅修为大进,对修真界的了解也更加深入。我明白了修真並非只是为了追求长生不死,更是为了守护正道,守护苍生。 然而,平静的日子並没有持续多久,刚过一个月。 一日,我正在紫霄宫后山练功,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司南不停地指向紫霄宫,我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股不祥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龙虎山。 “这是……敌袭?!”我心中一惊,难道是光明教提前发动了攻击? 我连忙赶回紫霄宫,只见大殿內一片混乱。张天师正带领著眾弟子,与一群身穿黑衣、面覆青铜儺面的邪修激战正酣。 “光明教!”我心中一凛,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猖狂,敢直接攻打龙虎山! 我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团,与龙虎山道士和师父並肩作战。 光明教的邪修们个个修为不俗,而且手段狠辣,他们使用的邪术、法器,都带著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龙虎山的弟子们虽然奋力抵抗,但由於人数上的劣势,渐渐落入了下风。 “师父,我们必须儘快击退他们!”我焦急地说道。 “我知道。”师父面色凝重地说道,“但这些邪修的实力不容小覷,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我催动星枢之力,將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向著一名邪修刺去。那邪修见状,连忙挥舞手中的“炼魂鼎”,喷吐出一股幽蓝色的鬼火,试图抵挡我的攻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然而,我的长剑在星枢之力的加持下,威力大增,直接穿透了鬼火,刺入了那邪修的胸膛。 那邪修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化作一滩脓血。 “好!”师父见状,赞了一声,“清扬,你的星枢之力运用得越来越纯熟了。” 我微微一笑,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光明教的真正实力,还远不止於此。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那是……思柔! 她身穿一袭黑衣,手持一柄弯刀,正与一名龙虎山的弟子激战。她的刀法凌厉,招招致命,那名龙虎山的弟子已经岌岌可危。 “思柔,住手!”我大喝一声,向她衝去。 思柔听到我的声音,微微一愣,手中的弯刀停在了半空中。 “你……”她看著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也不知哪来地火气,按说也没见过几面,一眼就感觉是她,我不管不顾,一把把她拽到一旁。 “思柔,你为何要与光明教为伍?”我质问道。 “少废话,有本事来战”思柔吼道。 “我是为你好,不想你误入歧途!”我也不知怎么了,吼道。 “我……”思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嘆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我也有我的苦衷。” “苦衷?”我冷笑一声,“难道你的苦衷,就是残害无辜,助紂为虐吗?” “我没有!”思柔辩解道,“我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我……我只是想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我更加疑惑了,“你想要保护谁?” “我……”思柔再次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思柔身后袭来,直取她的后心。 “小心!”我惊呼一声,连忙挥剑格挡。 然而,那黑影的速度太快了,我的长剑根本来不及回防。 千钧一髮之际,一道金光突然从思柔身上爆发出来,將那黑影震飞了出去。 “这是……”我看著思柔身上散发出的金光,惊讶不已。 “护体金光?!”张天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思柔,你竟然修炼了正道的功法?!” 思柔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那黑影被震飞后,並没有再次发动攻击,而是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思柔,你……”我看著思柔,心中充满了疑惑。 “林清扬,我……我不能告诉你太多。”思柔摇了摇头,道,“但请你相信我,我並非真心与光明教为伍。我……我只是想利用他们的力量,来达到我的目的。” “你的目的?”我追问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思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是阻止这场灾难,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一切!” “阻止灾难?守护一切?”我更加不解了,“你究竟在说什么?” “林清扬,你相信我吗?”思柔突然问道。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充满了真诚和期盼。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谢谢你。”思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林清扬,我……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但请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我。” 说完,她转身向著黑暗中走去。 “思柔,你去哪里?!”我连忙问道。 “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思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清扬,我们……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思柔,你究竟是谁?你又隱藏著什么样的秘密?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答案。 思柔的离去,如同石子投入湖心,在我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她的身份、她的话语,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护体金光,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眼前的战局却容不得我多想。光明教的攻势越来越猛烈,龙虎山的弟子们虽然奋力抵抗,但伤亡却在不断增加。 “清扬,助我一臂之力!”师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將我从沉思中惊醒。 我连忙赶到师父身边,只见他正与一名面覆青铜儺面的邪修激战。那邪修手中的“炼魂鼎”不断喷吐出幽蓝色的鬼火,將师父逼得连连后退。 “师父,我来了!”我大喝一声,催动星枢之力,將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向著那邪修刺去。 那邪修见状,连忙挥舞“炼魂鼎”抵挡。然而,我的长剑在星枢之力的加持下,威力大增,直接穿透了鬼火,刺入了“炼魂鼎”中。 “轰!”的一声巨响,“炼魂鼎”竟然被我的长剑直接击碎! 那邪修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也化作一滩脓血。 “师父见状,点点头 我微微一笑,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光明教的真正实力,还远不止於此。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紫霄宫深处传来。 “不好,是护山大阵!”张天师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焦急,“出了叛徒,光明教竟然攻破了护山大阵!” 我心中一惊,护山大阵乃是龙虎山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眾弟子听令,结天罡北斗阵!”张天师大喝一声,声震四野。 龙虎山的弟子们闻言,迅速按照天罡北斗的方位站定,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天罡北斗阵?”我心中一动,这不正是我在白鹿洞天中看到的星图吗? “清扬,你身负星枢之力,乃是此阵的关键。”张天师看向我,说道,“我需要你將星枢之力注入阵法之中,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天师放心,我定当竭尽所能!” 我飞身跃入阵法之中,站在了北斗七星的中心位置。我深吸一口气,將丹田中的星枢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阵法之中。 隨著星枢之力的注入,天罡北斗阵顿时光芒大盛,一道道星光从阵法中射出,將整个紫霄宫笼罩在其中。 “这是……”我看著眼前的景象,惊讶不已。 我仿佛置身於一片星空之中,周围是无数闪烁的星辰,而我,就站在星空的中心。 “这就是天罡北斗阵的真正威力吗……”我喃喃自语。 在天罡北斗阵的加持下,天师用符籙与法术控制著攻击要害与节奏,龙虎山的弟子们士气大振,他们手中的法器、符籙,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威力大增。 光明教的邪修们在天罡北斗阵的压制下,开始节节败退,他们的邪术、法器,都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可恶!”一名光明教的长老怒吼一声,“我们撤!” 光明教的邪修们见状,纷纷向著山下逃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张天师冷哼一声,挥动玉如意,一道道雷光从天而降,將一部分逃跑的邪修劈得灰飞烟灭。 一场大战,终於落下了帷幕。龙虎山虽然损失惨重,但最终还是守住了道统。 “多谢天师,多谢诸位道友!”我与师父向著张天师和龙虎山的弟子们深深一揖。 “林清扬,你无需多礼。”张天师微微一笑,道,“若非你身负星枢之力,此战恐怕难以取胜。” “天师过誉了,我掌控与发挥星枢之力还很浅薄。”我谦虚地说道,也是我心中所想。 “清扬,你可曾感到身体有何不適?”师父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师父放心,我没事。”其实师父看得出我疲惫地神態。 “那就好。”师父点了点头,“你今日的表现,为师甚是欣慰。” 我微微一笑,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 这一战,让我对星枢之力有了更深的了解,也让我对自己的使命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然而,我心中仍然充满了疑惑。光明教为何要攻打龙虎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上了山?他们与內廷的勾结,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思柔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答案。 而那一天,或许並不遥远。 因为,三月之期,即將到来。 第八章:星移斗转,三月將至 紫霄宫的硝烟散尽,龙虎山的风声依旧凛冽。我站在残破的殿前,手中紧握著那柄在战中险些崩裂的长剑,耳边迴荡著张天师最后的话语:“三月之期,即將到来。”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沉甸甸地让我喘不过气来。光明教的突袭虽被击退,但留下的疑问却如藤蔓般在我心底疯长——思柔的离去、护山大阵的崩坏、內廷与邪教的勾结,甚至那隱隱指向我的“星枢之人”的预言,无不让我感到命运的齿轮正在加速转动。 那一夜,我与师父在紫霄宫后山的偏殿中休整。大殿虽被战火波及,但山间的灵气依旧浓郁,带著几分清凉,抚慰著我疲惫的身躯。我盘膝而坐,试图通过打坐调息恢復气力,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思柔那双复杂而坚定的眼眸。她说她並非真心与光明教为伍,可为何她的身影总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那护体金光,又为何与正道功法如此相似?这些疑问如乱麻般缠绕,我越是试图理清,越是陷入更深的迷雾。 “清扬,心神不寧,修行无益。”师父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低沉而平稳。他盘坐在我对面,手中拂尘轻轻搭在膝上,双目微闭,似乎早已察觉到我內心的波动。 我睁开眼,苦笑道:“师父,我知晓该静心,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我实在难以释怀。思柔的身份、光明教的阴谋,还有那三月之期……我总觉得,我们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著走,避无可避。” 师父睁开眼,目光深邃地看向我,片刻后才缓缓道:“修行之人,难免会与因果纠缠。你身负星枢之力,又恰逢这乱世,自然会被捲入其中。白鹿居士的预言也好,光明教的追杀也罢,都是你命中注定要面对的劫数。心若不静,便无法看清前路;心若不坚,便无法跨越劫难。” 我沉默片刻,低头看向掌心。那柄长剑上的星纹在月光下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我丹田中那粒真种子的脉动。自从在白鹿洞天中觉醒星枢之力后,我的修为虽已迈入金丹初期,可每一次催动那股力量,我都能感受到它带来的双重负担——既是助力,也是枷锁。师父曾告诫我不可过度依赖星枢之力,可面对光明教的围杀,我又怎能不拼尽全力? “师父,您说三月之期究竟意味著什么?”我终於忍不住问道,“白鹿虚影在我识海中留下这句话,又提到『荧惑守心』,这与光明教的阴谋有何关联?” 师父沉吟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破损的木窗。夜风吹入,带著山间的清冽气息。他望著远处隱约可见的星空,缓缓道:“荧惑守心,乃是天象异变,古来视为大凶之兆。每逢此时,天地阴阳失衡,邪气易生,正气受抑。光明教主白华天选择此刻图谋不轨,定是想藉此天时突破修为,甚至顛覆朝纲。而你身负星枢之力,或许正是白鹿居士留下的关键,用以平衡这场浩劫。” “平衡浩劫……”我喃喃自语,心中却升起一丝无力感。我不过是个刚入修行之道的少年,如何能担起如此重任?可转念一想,若我不迎难而上,又有谁能阻止光明教的疯狂? “清扬,你不必急於给自己答案。”师父转过身,目光柔和了几分,“三月之期还有两个多月,这段时间,你需稳固修为,参透星枢之力的真正奥义。张天师已召集各大门派商討对策,我们也需做好准备。明日,我们便下山,前往山西晋王府查探虚实。” “晋王府?”我一愣,隨即想起那封密信中提到的“昴日鸡”方位,正是指向山西。那封出自司礼监的密信虽已被师父焚毁,可其中提及的“三月之期”与“荧惑移位”,无疑与光明教的阴谋息息相关。 “不错。”师父点头道,“光明教与內廷勾结已久,晋王府恐是他们的一处据点。我们此行,不仅要查明真相,还要为三月后的决战爭取更多助力。” 我深吸一口气,將心中的杂念压下,郑重道:“师父,我明白了。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隨您一同面对。” 师父微微一笑,未再多言,只是示意我继续调息。他转身回到蒲团上,闭目入定,而我则重新闭上双眼,试图让心神归於平静。丹田中的真种子微微发热,星枢之力如涓涓细流,在我经脉间缓缓流转。我不再强求入梦,只专注於內视,將那股力量一点点融入气海,试图让它更加凝实。 次日清晨,我们告別张天师,踏上了前往山西的路途。龙虎山的弟子们仍在修葺护山大阵,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焦土气息。张天师送我们到山门时,递给我一枚刻有雷纹的玉符,叮嘱道:“此符可助你抵御一次致命攻击,关键时刻或能救命。林清扬,三月之期,你是关键,切莫轻言放弃。” 我接过玉符,心中一阵暖流涌过,躬身道:“多谢天师,我定不负所托。” 山路崎嶇,我们刻意避开了官道,沿著偏僻的小径前行。一路上,师父不时停下,用拂尘探查四周的气机,確保无人跟踪。我则紧握司南,观察磁针的动向。自从星枢之力觉醒后,这司南似乎与我心神相连,每当有异动,它便会微微颤动,指引我避开危险。 数日后,我们途经一处荒凉的山谷。谷中雾气瀰漫,隱隱透著一股阴冷之气。我正要开口提醒师父,却见他猛地停下脚步,低声道:“清扬,小心,有埋伏。” 话音未落,四周的雾气中骤然窜出数道黑影。他们身披黑袍,手持弯刀,气息阴毒,正是光明教的邪修。为首之人蒙著面,手中握著一柄散发幽光的骨杖,冷笑道:“青玄子,林清扬,你们倒是命大,龙虎山那一战都没能要了你们的命。不过今日,你们可没那么好运了。”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拔剑在手。师父则挥动拂尘,沉声道:“光明教的走狗,屡次三番追杀我师徒,究竟意欲何为?” 那蒙面人桀桀一笑,骨杖一挥,周围的雾气顿时化作无数黑蛇,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们。“白玉体可是难得的炉鼎,教主说了,活捉林清扬,献祭星枢之力,三月之期便可大功告成!” “献祭?”我心头一震,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原来他们不仅覬覦我的体质,还要利用星枢之力助白华天突破!我咬紧牙关,长剑一抖,催动星枢之力,剑身上顿时泛起一层星光,直刺向那群黑蛇。 “嗤嗤!”黑蛇与星光相撞,发出刺耳的腐蚀声,瞬间化为黑烟消散。那蒙面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隨即冷哼道:“有点本事,但还不够看!”他骨杖猛地一顿,地面竟裂开数道缝隙,从中涌出滚滚黑气,化作一张巨大的鬼脸,向我们吞噬而来。 师父见状,拂尘一挥,青光大盛,化作一道光幕挡在我们身前。那鬼脸撞上光幕,发出一声悽厉的咆哮,竟被生生震散。可那蒙面人並未罢休,他身后的黑袍人齐齐出手,手中法器喷吐出各种阴毒气息,將我们团团围住。 “清扬,护住气海,隨我突围!”师父低喝一声,身形如电,拂尘化作千丝万缕,向四周扫去。我紧隨其后,长剑舞动,星光如虹,与师父合力撕开一道缺口。然而,那些黑袍人似乎早有准备,阵法一动,竟將缺口瞬间补上。 “不好,是幽魂锁阵!”师父脸色微变,“此阵以邪魂为引,可困人於无形,清扬,切勿乱了心神!”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在龙虎山学过的破阵之法。幽魂锁阵虽阴毒,但若能找到阵眼,便可一击破之。我闭目片刻,催动司南,试图感应阵中的气机流转。果然,司南磁针微微一颤,指向了左侧一处不起眼的石堆。 “师父,阵眼在那!”我大喝一声,长剑直刺石堆。那蒙面人见状,脸色大变,骨杖急挥,试图阻拦。可他终究慢了一步,剑光如电,石堆轰然炸裂,一道黑气从中逸散而出,整个阵法隨之崩解。 “走!”师父抓住时机,拉著我衝出重围。那蒙面人怒吼连连,却不敢追得太近,只能眼睁睁看著我们消失在山谷尽头。 脱险后,我们在一处隱秘的山洞中暂歇。我喘著粗气,额头冷汗淋漓,方才的激战虽短暂,却耗尽了我大半气力。师父为我把脉,皱眉道:“星枢之力虽助你破阵,但你气海尚未稳固,强行催动已伤了根基。今后若非生死攸关,切不可再如此冒险。” 我低头应是,心中却暗自庆幸。若非司南指引,这一战恐怕凶多吉少。只是,那蒙面人提到的“献祭星枢之力”,却让我愈发不安。光明教的目標如此明確,三月之期究竟会发生什么? 夜深时分,我取出《观道遗稿》,借著微弱的火光翻阅。残卷上的符咒自白鹿洞天后已清晰可辨,其中一段写道:“星移斗转,荧惑当空,阴阳交错,劫数难逃。”我反覆默念,心中隱隱升起一丝明悟——三月之期,或许不仅是一场大战,更是关乎天人之爭的转折。 “师父,您说这天下之乱,真能因我而定吗?”我忍不住问道。 师父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火堆上,缓缓道:“因你而起,未必因你而定。白鹿居士选中你,或许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能否扭转乾坤,还看你自己的造化。” 我握紧手中的残卷,心中百感交集。是啊,修行之路,从来不是一蹴而就。无论前路如何,我都必须一步步走下去,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风暴。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继续向山西晋王府进发。一路上,光明教的追杀从未停歇,可我却逐渐適应了这份紧张与危险。每一次交手,我的剑法愈发纯熟,星枢之力的运用也更加得心应手。只是,那股对“三月之期”的不安,却如影隨形,挥之不去。 终於,在二月初,我们抵达了山西地界。远远望去,晋王府的轮廓隱约可见,巍峨的城墙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我紧握司南,磁针剧烈颤动,似在警告我,前方正有一场更大的阴谋在等待。 “三月之期,近了。”我喃喃自语,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第九章:晋王府暗流涌动 晋王府的城墙在薄雾中若隱若现,像一座沉默的巨兽,静静地俯瞰著山西这片土地。二月初的风还带著刺骨的寒意,我与师父站在远处的一座山坡上,远远眺望那座巍峨的府邸。司南在我手中微微颤动,磁针指向晋王府的方向,隱隱透著一股不安的气息。自从离开龙虎山后,我们一路向西,避开了光明教的耳目,终於在这一日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然而,我心中却没有半分轻鬆,反而被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仿佛那厚重的城墙后,正酝酿著一场更大的风暴。 “清扬,晋王府並非善地。”师父低声道,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探查著四周的气机,“光明教与內廷勾结已久,这里的每一块砖石,恐怕都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我此行,务必小心行事。”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將司南收进怀中。自从在紫霄宫大战中击退光明教的突袭后,我对星枢之力的掌控虽有所精进,但每次催动后,丹田中的真种子总会微微颤动,仿佛在提醒我,这股力量並非完全属於我,而是与天地间的某种因果紧密相连。张天师曾言,我是“星枢之人”,肩负著平衡“三月之期”劫难的重任,可我越是接近真相,越觉得自己的渺小。光明教主白华天的野心、思柔的双重身份、內廷的暗流涌动……这些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將我牢牢困在其中。 “师父,您说思柔会在这里吗?”我忍不住问道。自从她在紫霄宫离去,我便再未见过她的身影,可她的那句“我们还会再见”,却始终在我耳边迴响。她是公主,又与光明教有所牵连,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敌是友,我至今无法判断。 师父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晋王府:“若她真是当今圣上的长女,她的行踪必然与皇权息息相关。晋王乃嘉靖帝的叔辈,素有异心,若光明教与內廷的勾结真以晋王府为据点,她出现在此也不无可能。只是,她的立场,仍是未知数。”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愈发复杂。思柔的护体金光与正道功法相似,可她的行动却总是扑朔迷离。我不愿相信她会彻底倒向光明教,可她的“苦衷”究竟是什么?我只能暗下决心,若在晋王府再见她,定要问个清楚。 我们没有直接靠近晋王府,而是绕到府邸后方的山林中,找了一处隱秘的山洞暂歇。师父取出几枚符籙,在洞口布下隱匿阵法,確保我们的行踪不被察觉。我则取出《观道遗稿》,借著微弱的火光翻阅。自从白鹿虚影在识海中留下“三月之期”的预言后,这残卷上的符咒越发清晰,其中一段写道:“星移斗转,荧惑当空,阴阳交错,劫数难逃。唯星枢可破暗,镇邪气,定乾坤。”我反覆默念,心中隱隱觉得,这段文字或许正是破解晋王府秘密的关键。 次日清晨,我们换上寻常百姓的装束,混入晋王府附近的集市打探消息。集市上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我却从人们的言谈中察觉到一丝异样。几个老农低声议论,说近来晋王府夜夜灯火通明,常有黑衣人出入,甚至还有人听到了府內传来的怪声。我与师父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愈发確定,晋王府绝非表面上那般平静。 “听说晋王最近闭门谢客,连地方官员都不见。”一个卖布的摊贩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伙计道,“前几日还有人瞧见府里抬出了几口棺材,可奇怪的是,那些棺材里传出了敲击声,像是有活人被关在里面。” 我心头一震,棺材里的敲击声?这与光明教收集精血的邪术何其相似!我不由得握紧拳头,看向师父。他微微点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在集市上逗留了半日,搜集了不少零散的信息。晋王府的异常举动,显然已引起了当地百姓的恐慌,可碍於王府的权势,无人敢多言。正午时分,我们在一家茶肆落脚,点了一壶粗茶,假装閒聊,实则观察四周动静。就在这时,一队锦衣卫从街头走过,他们腰佩绣春刀,目光冷峻,似在搜寻什么。 “师父,这些锦衣卫……”我低声道。 “莫要惊慌。”师父端起茶盏,淡淡道,“他们未必是衝著我们来的。光明教与內廷勾结,锦衣卫恐怕也脱不了干係。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司南在怀中却突然剧烈颤动,我低头一看,磁针竟指向茶肆后门的方向。我心头一紧,悄声道:“师父,后门有异动。” 师父放下茶盏,拂尘轻轻一扫,探查后门的气机。片刻后,他低声道:“是光明教的气息,清扬,隨我过去。” 我们迅速起身,从茶肆后门绕出,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尽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我定睛一看,竟是思柔!她身穿一袭黑衣,手中握著一柄短刀,神色匆匆,似乎在躲避什么。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思柔!”我低喝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她听到我的声音,猛地回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隨即又恢復了冷静。“林清扬,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急切。 “我与师父来晋王府查探光明教的阴谋。”我盯著她,沉声道,“倒是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思柔咬了咬唇,似在犹豫,最终还是说道:“我……我在追查光明教与晋王的勾结。他们在府中设下了一座祭坛,准备在三月之期献祭生灵,助白华天突破元婴。我必须阻止他们!” “献祭生灵?”我心头一震,这与我们在山谷中听到的“献祭星枢之力”如出一辙。“你有何证据?” 思柔从怀中掏出一块龟甲碎片,递给我:“这是我在晋王府暗室中偷来的,上面刻著他们的计划。白华天不仅要献祭生灵,还要利用星枢之力,打开一条通往九幽的通道,以此换取更强的力量。” 我接过龟甲,果然见到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其中“荧惑守心”“星枢引路”等字眼赫然在目。我心头一沉,看向思柔:“你既知此事,为何不与正道联手,反而孤身犯险?” 思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我不能暴露身份。若让人知道我是公主,与光明教有所牵连,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我只能暗中行事,尽力弥补我父皇的过错。” “你父皇的过错?”我一愣,隨即想起张天师曾提及,光明教与內廷勾结,莫非这背后还有嘉靖帝的影子?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思柔打断我的思绪,“光明教的人已经察觉到我偷了龟甲,他们正在追杀我。林清扬,你若信我,就隨我去晋王府,毁了那座祭坛!” 我看向师父,他微微点头,低声道:“清扬,此事关乎三月之期的成败,我们別无选择。” “好!”我咬牙道,“思柔,我隨你去。但若你有半句虚言,我绝不轻饶!” 思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转身道:“跟我来!” 我们三人趁著夜色,换上夜行服,潜入晋王府。思柔显然对府內的地形极为熟悉,她带著我们避开了巡逻的卫兵,穿过重重庭院,最终来到一座隱秘的地下密室。密室入口被一块巨石封住,上面刻著逆北斗的血色符文,与我们在终南山道观中见到的如出一辙。 “这里就是祭坛所在。”思柔低声道,“光明教的四大护法之一,幽魂护法,正在里面主持仪式。” 我深吸一口气,將星枢之力注入长剑,剑身顿时泛起一层星光。“师父,我们动手吧!” 师父仔细研究门上符文的意思,看了一眼思柔,“我知道他们怎么点这个门上星宿的顺序,但他们的符我没有”,师父低声道:“符我来画!“,思柔轻点门几处位置,师父一甩拂尘,拋出一道虚影符籙,门,缓缓打开了,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我们三人迅速进入,通道內阴风阵阵,夹杂著浓重的血腥味。我握紧长剑,心跳如鼓。 通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祭坛。祭坛中央摆放著一座青铜鼎,鼎中燃烧著幽蓝鬼火,四周堆满了白骨和血肉模糊的尸体。祭坛上方悬浮著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气。一名身披黑袍、手持骨杖的中年男子站在祭坛前,正是幽魂护法。他的气息阴冷而强大,竟已达到金丹后期。 “谁!”幽魂护法猛地回头,看到我们,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公主殿下,你怎么带外人闯入此地!你知道,这是为你父皇祈福修仙专修的法坛,不能有任何闪失呀!” “幽魂护法,正是父皇的意思,让我来看看工程进展!” “喔,工程有些延期,你看到了,还需我祭炼多日!你身后几位是?”幽魂护法问道,“正是父皇身旁蓝道行道长,也是光明教的血刀护法派来的!“幽魂护法狂笑一声,“凭他,他是什么东西,就会拍教主马屁” 我眼神示意让思柔靠近祭坛上的血珠,思柔边问边走进血珠,血珠骤然爆发出无数黑气,化作一条条狰狞的鬼影,向我们扑来。“你什么意思?“思柔冷声道,手中短刀一抖,护体金光再次浮现。我催动星枢之力,长剑一扫,星光如虹,將鬼影尽数斩碎。师父拂尘化作千丝万缕,与思柔的短刀配合,挡住了幽魂护法的攻势。”你们少装啦,血刀的飞鸽书信,我刚收到,没有提到这事,你背叛皇上,背叛教主!“ 来之前,我们根据思柔的描述分析,这里有一颗血珠,祭炼后去餵母蛊,所以师父制了一张克制血珠的符,给了思柔!说时迟那时快,思柔快速打出那道符,没入血珠中。 “清扬,毁了那颗血珠!”师父大喝道,“那是祭坛的核心!” 我咬紧牙关,身形一闪,冲向祭坛。幽魂护法见状,怒吼一声,骨杖喷吐出一道黑光,直取我的心口。我举剑格挡,黑光与星光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我被震退数步,气血翻涌。 “林清扬,小心!”思柔惊呼一声,短刀划出一道金光,替我挡下了幽魂护法的追击。 “多谢!”我喘息著站稳,趁著思柔牵制幽魂护法的空隙,再次冲向祭坛。这一次,我將星枢之力催动到极致,长剑化作一道流星,直接刺向血珠。 “轰!”血珠应声炸裂,祭坛上的鬼火瞬间熄灭,整个密室剧烈震动。幽魂护法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身形一闪,逃入黑暗之中。 “別追了!”师父拦住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走!” 我们三人迅速撤离密室,祭坛上空的黑云已散去,身后传来晋王府卫兵的喊杀声。祭坛被毁,光明教的计划显然受挫,可我心中却没有半分轻鬆。幽魂护法逃走,晋王府的秘密还未完全揭开,而思柔的身份与目的,仍是一团迷雾。 离开晋王府后,我们在一处荒山中暂歇。思柔坐在一块石头上,低头沉默不语。我走过去,沉声道:“思柔,你欠我一个解释。你父皇与光明教,究竟有何关联?” 思柔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林清扬,我只能告诉你,我父皇……他並非自愿与光明教勾结。他被白华天以蛊术控制,已非昔日的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救这天下!” “蛊术?”我心头一震,这消息太过震惊,“你是说,大明皇帝已被白华天控制?” “是。”思柔点头,“他让血刀护法,就是那个蓝道长蛊惑父皇服食丹药,丹道都是蛊虫所炼,受母蛊控制,三月之期,白华天將利用荧惑守心的天象,彻底炼化我父皇的精血,完成他的邪术。到那时,他成了,整个大明国运气数尽毁,將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我沉默片刻,心中百感交集。思柔的话若属实,那这场劫难的根源,竟远比我想像的更加复杂。我看向师父,他微微点头,低声道:“清扬,三月之期近在咫尺,我们必须儘快返回龙虎山,將此事告知张天师。” “思柔,你呢?你会被他们怀疑的”我看向她。 “我……我还有事要做。”思柔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林清扬,谢谢你今日相助。我们后会有期。” 她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我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既是担忧,又是期待。三月之期,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必须全力以赴,去面对那即將来临的风暴。 第十章:星枢异变,心魔暗生 紫霄宫的战火虽已熄灭,但龙虎山的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仿佛在预示著更大的风暴即將来临。二月初,我们从晋王府归来,带著思柔揭露的惊人真相——嘉靖帝被白华天以蛊术控制,光明教欲在“三月之期”献祭生灵,助白华天突破元婴。我与师父连夜赶回龙虎山,將此事稟告张天师。紫霄宫的大殿內,烛光摇曳,张天师听完我们的敘述,双眉紧锁,沉默良久。 “蛊术……”张天师低声道,“若真如思柔所言,陛下已非昔日之君,那这天下危矣。白华天此人,野心勃勃,若让他得逞,不仅修真界將生灵涂炭,连凡间也会陷入无尽浩劫。” 我站在一旁,心中百感交集。思柔的话仍在耳边迴响——“我要救父皇,救天下。”她那双清澈却满含痛苦的眼眸,让我无法怀疑她的真诚。可她孤身一人,如何能对抗光明教的庞大势力?而我,身负星枢之力,又该如何在这场劫难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天师,晋王府的祭坛虽被毁,但幽魂护法逃走,光明教的计划並未完全受挫。”师父沉声道,“三月之期近在眼前,我们必须儘快筹备决战。” 张天师点头,目光转向我:“林清扬,你在晋王府的表现,已证明你有能力肩负重任。星枢之力虽强,但你修为尚浅,若不能稳固根基,恐难应对白华天的阴谋。你可愿隨我闭关修行,以备三月之战?” 我毫不犹豫地应道:“弟子愿隨天师修行!” 接下来的日子,我被安排在紫霄宫后山的静室中闭关。张天师每日亲自指点我修炼正一派的秘法,並结合星枢之力的特性,传授我一套名为《北斗镇星诀》的功法。这套功法以北斗七星为引,可调动天地间的星辰之力,既能增强我的攻击力,又能稳固丹田中的真种子。我每日打坐观想,试图將星枢之力与北斗七星的气机相融。然而,每当我催动星枢之力时,丹田中的真种子便会剧烈颤动,甚至隱隱透出一丝不受控制的躁动。 “清扬,你的星枢之力似有异变。”一日,张天师在为我把脉后,皱眉道,“白鹿居士留下的星种虽已与你气海相融,但你心神不稳,恐有隱患。” 我心中一凛,低声道:“天师,我的確感到丹田內的星种有些异样,有时甚至会自行运转,引得我气血翻涌。” 张天师沉吟片刻,取出三枚刻有雷纹的符籙递给我:“此乃镇魂符,可助你压制星种的异动。你需每日以《北斗镇星诀》调息,切不可急於求成。若心魔滋生,后果不堪设想。” 我接过符籙,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自从觉醒星枢之力后,我便察觉到它既是助力,也是负担。每一次催动,我都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识海深处蠢蠢欲动,仿佛在等待时机吞噬我的意志。我不敢將这感觉告诉张天师,只能默默点头,继续埋头修炼。 闭关的日子枯燥而漫长,我每日清晨在静室中打坐,午后研读《观道遗稿》,夜晚则练习《北斗镇星诀》。隨著修为的精进,我逐渐掌握了调动星辰之力的技巧,长剑挥动间,隱隱有星光流转。然而,星种的异动並未因此消退,反而愈发频繁。某日深夜,我正在观想北斗星图,突然感到识海一阵刺痛,一幅诡异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 那是白鹿洞天的祭坛,玉圭上沾满了猩红的鲜血,四周堆满了修士的尸骨。一道黑影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握著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如针扎入我的耳膜,我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在静室之中,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是……幻象?”我喘著粗气,试图平復心绪。可那黑影的面容却让我心头一震——那分明是白华天的身影!他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中?难道是星枢之力引发的某种预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取出镇魂符贴在胸口,默念《北斗镇星诀》的口诀。符籙散发出淡淡的雷光,渗入我的气海,星种的躁动这才稍稍平息。然而,那一夜,我再也无法入静,脑海中反覆迴荡著白华天的狞笑。 次日清晨,张天师察觉到我的异样,问我发生了何事。我犹豫再三,还是將昨夜的幻象如实相告。张天师听后,脸色骤变,低声道:“此乃心魔初现之兆。白华天或许已在暗中对你施加了某种邪术,试图扰乱你的心神。” “心魔?”我心头一紧,想起《观道遗稿》中曾提到,修行者若心境不稳,易被外魔入侵,滋生心魔,轻则修为停滯,重则走火入魔。 “不错。”张天师道,“星枢之力与你的神魂相连,若白华天利用荧惑守心的天象,在你进入祭坛时,对你施加影响,祭坛被你毁了,但他也利用血珠,给你种了心魔,你的心魔恐会愈发壮大。好卑鄙的毒计!清扬,你需面对自己的內心,化解这魔障,否则三月之战,你將难以发挥全力。” 我沉默片刻,郑重道:“天师,我该如何化解?” 张天师取出半块龟甲,正是白鹿洞天中所得的那块,递给我:“此龟甲乃白鹿居士所留,內藏星枢大阵的奥义。你需以心神沉入其中,参透星辰之道的真諦,方能压制心魔。” 我接过龟甲,闭目凝神,將一丝神识探入其中。龟甲內顿时浮现出一片浩瀚星空,二十八宿依次排列,北斗七星熠熠生辉。我试图以《北斗镇星诀》与之共鸣,可就在此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星空中涌出,化作无数黑影向我扑来。 “林清扬,你的星枢之力,合该为我所用!”白华天的声音在星空中迴荡,带著无尽的恶意。 我咬紧牙关,长剑一挥,星光如虹,將黑影尽数斩碎。然而,那些黑影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每一道黑影被斩碎后,都会化作一缕黑气钻入我的识海。我感到神魂一阵刺痛,丹田中的星种剧烈震颤,仿佛要破体而出。 “清扬,守住心神!”张天师的声音从外界传来,如洪钟大吕,將我从幻境中惊醒。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静室中,龟甲已掉落在地。张天师站在我身旁,手中拂尘散发出青光,为我护法。我喘著粗气,低声道:“天师,我……我险些失守。” 张天师面色凝重:“白华天的邪术果然厉害,他竟能借星枢之力侵入你的识海。清扬,你的心魔已初具雏形,若不儘快化解,三月之战將是你最大的劫难。” 我握紧拳头,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无力。白华天的阴谋如此深远,连我的神魂都成了他算计的一部分。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天师,我不会让他得逞。请您继续指点我,我定要渡过此劫!” 接下来的数日,张天师与师父轮流为我护法,助我对抗心魔。我每日以《北斗镇星诀》调息,同时研读《观道遗稿》,试图从中找到破解之法。残卷中一段文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星移斗转,心魔暗生。唯以真我守正,方可破暗而出。”我反覆默念,隱隱觉得,这或许是化解心魔的关键。 某夜,我再次沉入龟甲中的星空。这一次,我不再试图与黑影硬拼,而是闭目凝神,將心神沉入丹田,观想自己的“真我”。我想像自己站在一片星海之上,长剑在手,星光环绕。白华天的声音再次传来,带著无尽的嘲讽:“林清扬,你不过是个螻蚁,如何与我抗衡?” 我未理会他的挑衅,只是专注于丹田中的星种。识海中,黑影被光芒照射,逐渐淡去,渐渐地,化为透明清泉,为我所用,受泉水滋养,星种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我的神魂融为一体。那一刻,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白华天的声音逐渐模糊,星种的符文更清晰,星种又大了一圈。 “成了!白华天的功力,反而为我所用”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已从幻境中脱出。张天师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清扬,你已初步压制了心魔。”张天师道,“但白华天的邪术未除,你仍需谨慎。” 我点头,心中却升起一丝明悟。心魔虽被压制,但並未彻底消散。它如影隨形,潜伏在我的识海深处,等待时机捲土重来。我必须在三月之战前,將它彻底根除。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气氛愈发紧张。张天师召集各大门派,共商对策。全真派的吕怀阳、崑崙派的张松峰等人陆续抵达,他们带来了各地光明教肆虐的消息——终南山被屠,青城派损失惨重,甚至连凡间的村镇也未能倖免。光明教的疯狂,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三月之期將是一场生死之战。 “清扬,你的星枢之力將是决战的关键。”张天师在一次议事中对我道,“白华天欲献祭生灵,打开九幽通道,我们必须阻止他。” 我郑重道:“天师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议事结束后,我独自站在紫霄宫的山巔,俯瞰群山。夜空中,荧惑星的光芒愈发刺眼,仿佛在昭示著劫难的临近。我握紧长剑,心中暗道:“白华天,无论你有何阴谋,我都不会让你得逞。三月之期,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然而,我並未察觉,识海深处,一丝黑气悄然滋生,宛如种子,在暗中等待发芽的时机。 第十一章:群雄匯聚,博弈暗藏 二月中旬,龙虎山的紫霄宫前,风声渐紧,荧惑星的光芒在夜空中愈发刺眼,似在无声地催促著这场大战的到来。张天师的召集令如惊雷传遍修真界,各大门派掌门携精锐弟子陆续赶至,紫霄宫外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法器灵光交错,喧囂中透著一丝不安。我站在师父身旁,目光扫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中既是期待,又有些许茫然。 全真派的吕怀阳一袭白袍,拂尘在手,眼神却带著几分阴鬱。他身后的弟子多是年轻面孔,显然是终南山惨案后新收的门人。青城派的周丝纬则一身青衣,神色冷峻,腰间佩剑散发出淡淡寒光,她的弟子队列整齐,透著一股蜀中剑修的凌厉。崑崙派的张松峰与张菡芝並肩而立,张松峰面容肃穆,张菡芝则时不时低声与他交谈,似在商议什么。此外,还有一些散修和中小门派的代表,他们或神色谨慎,或满脸热切,显然对这场大战各怀心思。 “清扬,你看这些门派,表面齐心,实则各有算盘。”师父低声道,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探查著四周的气机。 我点头,轻声道:“师父,我瞧吕怀阳似有心事,周丝纬则像在观望,张松峰倒是沉稳,可张菡芝似乎有些不甘。他们今日齐聚,能否真心对抗光明教,我心里没底。” 师父微微一笑:“修真界从无真正的铁板一块。光明教势大,各派既有共抗外敌之心,也有自保与逐利之念。张天师召集他们,是一场博弈,你需留心观察。” 议事在紫霄宫大殿內召开,张天师端坐正中,玉如意置於膝上,目光扫过眾人,沉声道:“诸位,光明教肆虐,终南山、青城皆受其害。荧惑守心將至,白华天欲借天象献祭生灵,突破元婴。若不联手,修真界乃至大明社稷,皆危矣。” 吕怀阳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天师所言极是。终南山被屠,我全真派损失惨重,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是,光明教势大,我派精锐折损过半,若倾力一战,恐难自保。” 他的话音未落,周丝纬冷哼一声:“吕掌门,青城派也非毫髮无伤。蜀中三镇被屠,我派弟子死伤近百。光明教若不除,哪还有自保可言?不过是饮鴆止渴罢了。” 吕怀阳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周掌门说得轻巧。青城派偏居蜀中,地势险要,尚有喘息之机。我全真派近在终南,与光明教正面交锋,根基已伤。若无回报,谁愿以命相搏?” 张松峰闻言,缓缓道:“两位不必爭执。光明教若胜,崑崙派亦难独善其身。只是,此战风险极高,若胜,固然能削弱邪教;若败,各派恐元气大伤。天师可有应对之策?” 张天师微微一笑:“诸位顾虑,老道明白。此战若胜,光明教据点所得资源,各派可按出力分配。老道还可请旨,赐各派封赏,以安后顾之忧。” 此言一出,大殿內气氛微变。吕怀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对资源分配动了心;周丝纬则微微皱眉,似乎在权衡利弊;张菡芝低声与张松峰耳语,似有不满。我站在一旁,心中暗想:张天师此举虽能激励人心,可各派私利若不放下,恐难齐心。 散修代表中,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站起身,拱手道:“天师,我等散修无门无派,愿助一臂之力。只是,若战败,我等无处可退,还望天师庇护。” 张天师点头:“老道以正一派之名担保,若战败,龙虎山將为诸位提供退路。” 议事持续了整整一日,各派掌门在风险与利益间反覆博弈。吕怀阳最终同意出兵,但要求优先分配法器资源;周丝纬则提出,若胜,青城派需得一处光明教据点作为驻地;张松峰態度中立,只强调正一派会全力支持,却未提额外条件。散修们则大多被张天师的承诺打动,纷纷表態效命。 我站在师父身后,默默观察,心中对这些掌门各有看法。吕怀阳偏执求道,虽恨光明教入骨,却过於在意全真派的存续,未免短视;周丝纬行事果决,可她的冷傲让我觉得难以亲近;张松峰沉稳大气,是个值得信赖之人,张菡芝虽有些急功近利,却也真心为崑崙派著想。至於那些散修,多是墙头草,趋利避害的本性暴露无遗。 议事结束后,我隨师父回到后山静室。他见我神色复杂,问道:“清扬,你对今日所见有何感想?” 我斟酌片刻,道:“师父,各派虽有私心,但光明教是大敌,他们终会妥协。只是,我担心临战之时,私利之心若起,恐坏大事。” 师父点头:“你看得很透。修真界人心复杂,张天师以利诱之,是无奈之举。你身负星枢之力,日后或需与他们打交道,切记恩威並施,方能服眾。” 次日,我在紫霄宫外偶遇吕怀阳。他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开口道:“林清扬,听说你是白玉体,又身负星枢之力,此战若胜,你功不可没。可你年纪轻轻,真能担此重任?” 我拱手道:“吕掌门过誉,我不过初入修行,仰仗天师与师父指点。此战为天下苍生,我不敢懈怠。” 吕怀阳哼了一声:“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可光明教非同小可,你莫要逞强坏了大事。”说罢,他拂袖而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暗想:此人虽偏执,却不乏真性情,若能放下门户之见,或是助力。 隨后,我又在演武场见到周丝纬。她正指点弟子练剑,见我走近,冷声道:“林清扬,你的星枢之力名声不小,可实战如何,我拭目以待。” 我微微一笑:“周掌门若有暇,可否指点一二?我剑术粗浅,正需歷练。” 周丝纬一愣,隨即抽出佩剑:“好,便试试你的斤两。”她剑光如虹,招式凌厉,我催动星枢之力,长剑迎上,星光与剑气交错,斗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她收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错,你有几分本事。此战若能同心,或有胜算。” 我谢过她的指点,心中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她虽冷傲,却直爽坦诚,是个可交之人。 张松峰与张菡芝则在议事后主动找我攀谈。张松峰温和道:“林清扬,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前途无量。此战若胜,崑崙派愿与你结交。”张菡芝则笑道:“听说你与公主有些交情,若能拉拢她,正道更添胜算。” 我谦逊应对,心中却对张菡芝的小算盘有些警惕。她虽聪慧,却过於功利,张松峰则更显大气,值得深交。 几日后,各派初步达成一致,决定以龙虎山为据点,固守待敌。张天师命我协助完善天罡北斗阵,我每日与各派弟子演练,星枢之力逐渐融入阵法,威力倍增。思柔未现身,可我心中总觉她不会袖手旁观。 二月末,光明教的阴影渐近,探子回报,终南山血气冲天,白华天似有大动作。各派掌门的私心虽未全消,但在张天师的调解下,勉强维持了表面和谐。我站在紫霄宫前,仰望荧惑星,心中暗道:“大战將至,无论你们有何算计,我定要护住正道!” 第十二章:推测真相,张天师定策节 二月末的龙虎山,夜风如刀,吹过紫霄宫前的广场,带来阵阵寒意。荧惑星的光芒在夜空中愈发刺眼,似一团燃烧的血焰,预示著大战的临近。各大门派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修士们忙碌於阵法与营地之间,备战的紧张气氛瀰漫山巔。我站在师父身旁,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既是期待,又有些许不安。 各派掌门在张天师的召集下已达成初步一致,可私心与顾虑仍在暗中发酵。全真派的吕怀阳每日操练弟子,眼神阴鬱,似乎在权衡得失;青城派的周丝纬冷峻如常,剑阵演练井然有序,却透著一丝观望;崑崙派的张松峰沉稳大气,张菡芝则时常与他低语,似有小算盘。我协助天罡北斗阵的完善,星枢之力融入阵法,威力渐增,却总觉各派之心未完全凝聚。 “清扬,光明教的动向愈发诡异。”一日清晨,师父在后山静室中对我道,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探查著四周气机,“终南山血气虽浓,探子回报,光明教主力似在全力准备,但总有一丝隱秘。” 我点头,低声道:“师父,我也有此感。光明教若真要攻龙虎山,为何迟迟不动大军?莫非另有图谋?” 师父目光深邃:“来是一定要来的,张天师近日收到多方情报,或已有定论。你且隨我入殿,看他如何应对。” 当日上午,张天师召集各派掌门於紫霄宫议事。大殿內,烛光摇曳,张天师端坐正中,手中握著一叠密信,气势威严。他扫视眾人,沉声道:“诸位,光明教近日动向异常,老道整合各方情报,推测出其真意,今日与你们共商对策。” 吕怀阳皱眉道:“天师,终南山血气冲天,白华天修为逼近元婴,其意不就在攻我龙虎山,吞併正道?” 张天师摇头,取出一封密信:“此信乃锦衣卫密探送来,言光明教在终南山设法坛,不过幌子。其主力暗中集结於秦岭,正在大明龙脉的龙心处筹备一处秘密祭坛,我断定这处祭坛才是光明教用意所在,其他都是辅助,攻打龙虎山是阳谋,一来困住正道人士,白华天可以放心修炼,二来越弱正道实力。” 周丝纬冷声道:“秦岭?天师何以断定此为真?” 张天师又取出一块龟甲碎片,递给眾人:“此乃散修於秦岭所得,上刻血祭符文,与光明教邪术相符。老道推测,白华天欲在三月之期,利用荧惑守心时辰,以吸饱精血的母蛊血祭,突破元婴。攻我龙虎山,不过声东击西之计。” 张松峰接过龟甲,细看后道:“天师此言有理。这里必有更大图谋。” 张菡芝却道:“天师,若秦岭祭坛为真,我等固守龙虎山,岂不坐失良机?” 吕怀阳哼道:“张师妹说得轻巧。光明教若真攻山,我们实力人物都去秦岭,这边岂不损失惨重?如果那边扑空怎么办?” 周丝纬接口:“吕掌门所言不无道理。秦岭虽或为关键,可龙虎山若失,正道根基何存?” 大殿內议论纷纷,各派掌门再度陷入博弈。吕怀阳不愿弃守终南山根基,周丝纬顾虑青城派后路,张菡芝则想藉机立功,散修们则低头不语,生怕被推上前线。 张天师一拍案几,声如洪钟:“诸位莫爭!光明教若以秦岭为真,三月之期便是关键。白华天若突破元婴,我等皆无胜算。大家赶紧准备迎战事宜,全真、崑崙、青城三派长老请留步,青玄子道长、林清扬留步。”待其他人散去,张天师提议“分兵两路:主力守山,少许精锐潜入秦岭,毁其核心祭坛!” 吕怀阳皱眉:“天师,分兵风险太大,若两头皆失,如何是好?” 张天师道:“老道已想妥对策。守山以天罡北斗阵为主,各派精锐固守,光明教若攻,足以抵挡;秦岭之行,则需精兵突袭,速战速决。老道已推算出法坛的大致位置。” 周丝纬点头:“天师此策可行。只是,秦岭之行谁去?” 张天师目光落在我身上:“林清扬,你身负星枢之力,又有白玉体,可担此重任?” 我一愣,隨即起身:“天师,我愿前往!只是,我一人恐难成其事,需有人相助。” “我愿同行!”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我转头一看,竟是思柔!她身穿一袭黑衣,手中短刀散发出淡淡金光,步履匆匆地走入大殿。 “公主殿下?”张天师一愣,隨即道,“你为何在此?” 思柔拱手道:“天师,我近日再次潜入光明教外围,与內线联繫上,得知他们在秦岭设有一处秘密法坛,乃献祭核心。终南山法坛虽成,却只是辅助,真正关键在秦岭龙心处。我愿与林清扬联手,毁其根基!” 思柔一讲,印证了张天师的推论,大家齐齐点头。 我心头一震,看向思柔,眼中满是惊讶。她竟一直在暗中行动,且查到了如此机密!我起身道:“思柔,你既有此情报,我愿与你同往!” 吕怀阳哼道:“公主殿下,林清扬,你们二人虽有胆识,可光明教护法非同小可,怎能轻举妄动?” 周丝纬接口:“不错,若你们失手,反倒打草惊蛇,我等守山岂不更难?” 张松峰却道:“两位莫急。秦岭法坛若真是关键,毁之可断白华天一臂。此行虽险,却值得一搏。我崑崙派愿派弟子助阵。” 思柔看向眾人,沉声道:“诸位,我知你们各有顾虑。但光明教步步逼近,若不冒险一搏,一旦祭炼完成,白华天功力大增,龙虎山恐难守住。我与林清扬只求削弱敌势,非要你们全军出击。”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张天师沉默片刻,点头道:“好!各派当拋弃私利,共抗光明教。吕掌门、周掌门,你们意下如何?” 吕怀阳嘆道:“罢了,若能毁法坛,我全真派自当全力守山。”周丝纬也道:“青城派亦然。” 大殿內的气氛终於鬆动,各派掌门在思柔与我的决心下,逐渐放下私心,达成一致。 张天师道:“破坏祭坛时机就在三月六日,荧惑刚当时,他们准备启动祭坛时刻。”张天师命我与思柔即刻出发,其他人固守龙虎山,伺机反攻。 当夜,我与思柔与崑崙精选五人趁著夜色离开龙虎山,奔赴秦岭。师父为我们都贴上隱身符,低声道:“清扬,此行凶险,切记保命为先。” 我点头,握紧长剑,与思柔並肩而行。她一路沉默,我忍不住问道:“思柔,你为何不早与我们联手?” 她苦笑道:“林清扬,我父皇被白华天以蛊术控制,我若暴露身份,只会让正道內乱。我只能暗中行事,寻机救他。” 我心头一震,低声道:“原来如此。你此行,也是为救陛下?” “是。”思柔点头,“秦岭法坛藏有蛊术母蛊,若能毁之,我父皇或可脱困。” 我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思柔,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助你。” 她回握我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多谢,林清扬。” 三月初二,龙虎山的晨雾中透著一丝血腥味,荧惑星的光芒愈发妖异,仿佛在催促著大战的高潮。张天师的推测如惊雷炸响,正道各派分兵两路:主力守山,我与思柔则率崑崙派五名精锐弟子,趁夜潜往秦岭,目標直指光明教的秘密祭坛。 我点头,握紧长剑,与思柔並肩而行。崑崙派弟子由张松峰亲自挑选,个个修为不俗,神色坚毅。思柔一路沉默,我低声道:“思柔,秦岭祭坛若毁,你父皇可脱困?”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是。母蛊吸饱精血,已成气候,若不毁之,我父皇性命难保。” 我沉声道:“思柔,无论如何,我都会助你。” 她回握我的手,低声道:“多谢,林清扬。” 次日凌晨,我们抵达秦岭深处天师推算的地点附近。我们更加小心谨慎,白天我们在山顶偷偷观察,寻找可疑地点,晚上我们分两组,我与思柔各带一组,搜寻山岭,以传音符保持联络,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天两夜的探索,我们发现一处山谷与龙心风水一致,且里面罩著雾气,雾气透出黑气,我乘夜在外围探了路,更確定了这里。 山林间雾气瀰漫,隱隱透著一股阴冷血腥味。我们潜入这处隱秘峡谷,谷底一座巨大的青铜法坛映入眼帘。法坛四周堆满白骨,血气凝聚成雾,入夜,我们在师父与张天师符籙加持下,加上我们周密的观察,换上了光明教的服饰,绕过了几路哨兵,正一步步向法坛靠近。 第十三章:迷宫幻阵,步步惊魂 三月初五,秦岭深处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山风夹杂著血腥味从峡谷中吹来,令人毛骨悚然。我与思柔率领崑崙派的五名精锐弟子,潜伏在法坛所在的山谷外围,借著夜色和隱匿符的掩护,已成功混入光明教的哨兵防线。然而,当我们踏入谷底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骤然降临,仿佛整个山谷都在低语著某种不祥的咒语。 “小心!”思柔低声道,手中短刀微微一颤,金光隱现。她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四周,眉头紧锁,“这地方不对劲,气息太乱了。” 我也察觉到了异常。司南在我怀中剧烈颤动,磁针不再指向单一方向,而是疯狂旋转,仿佛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干扰。我深吸一口气,催动星枢之力,试图感应周围的气机,却发现灵识如陷入泥沼,无法探出十丈之外。崑崙派弟子之一,一名名叫李玄风的年轻修士,低声道:“林师兄,这怕是有阵法护持,我们可能已踏入陷阱。” 我点头,低声对眾人道:“大家聚拢,切勿分散。此地既有法坛,必有防护,我们需步步为营。”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动,一阵低沉的轰鸣从谷底深处传来。紧接著,周围的雾气迅速凝聚,化作一道道灰白色的光幕,將我们团团围住。光幕之上,符文流转,隱约可见北斗七星的倒掛之形,与正道的天罡北斗阵截然相反,竟是光明教惯用的逆北斗邪阵。 “不好,是幻阵!”思柔脸色一变,手中短刀猛地挥出,一道金光斩向光幕。然而,金光触及光幕的瞬间,竟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散。她咬牙道:“这阵法不仅能困人,还嵌了幻术,直接攻击怕是无用。” 我迅速取出《观道遗稿》,翻到记载阵法的残页,借著微弱的星光扫视。残卷中提到:“逆北斗者,乱星引魂,幻中藏真,破之唯以正心定神。”我心中一动,低声道:“思柔,这幻阵以逆北斗为基,惑人心神,我们需找到阵眼,方能脱困。” 崑崙弟子们闻言,迅速围成一圈,各自取出法器戒备。李玄风手持一柄青铜短剑,低声道:“林师兄,我崑崙派也擅长阵法,这逆北斗阵虽诡异,但若能感应其气机流转,或可寻到破绽。” “好!”我点头,將一丝星枢之力注入司南,试图藉助它的指引找到阵眼。然而,司南的磁针依旧狂乱旋转,我强压心头的焦躁,闭目凝神,以《北斗镇星诀》调息,试图让心神归於平静。渐渐地,识海中的星种微微发热,一丝清明从混沌中透出,我仿佛“看”到了一条若隱若现的气流,在光幕的西北角匯聚。 “阵眼在那边!”我猛地睁眼,指著西北方向,“大家隨我来!,注意保护自己!” 我们迅速向西北角移动,可刚迈出几步,周围的景象骤然一变。原本阴冷的山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迷宫。迷宫四壁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石缝中渗出猩红的血水,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腐臭。通道纵横交错,头顶的穹顶隱约可见星辰投影,却扭曲变形,仿佛被人恶意篡改。 “这是……幻阵嵌套的是迷宫?”紧跟我的思柔皱眉道,“光明教果然狡猾,这法坛的防护远超预期。崑崙派五位同道,已看不见了”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们也一定会破阵,既然是迷宫,必有通往核心的路径。我们需小心行事,切勿被幻象迷惑。” 崑崙队伍也在迷宫中另一道路缓慢前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崑崙弟子之一,一名身材瘦小的女修张灵儿,低声道:“李师兄,这迷宫的墙壁似乎在移动,我方才標记的符文已不在原位。” 李玄风將青铜短剑悬於空中,细细感受剑的波动,那边!崑崙队伍朝著一条深邃的甬道前行..... 我这边也感觉哪不对劲,回头一看,果然发现身后的通道已悄然变化,原本的入口被一堵石壁封死。我心头一沉,低声道:“这迷宫不仅有幻术,还能自行变换,光明教真是下了血本。” 思柔咬牙道:“若迷宫会变,我们只能依靠直觉和灵识,儘快找到核心。母蛊就在法坛中央,我们必须赶在荧惑守心之前毁掉它。” 我点头,取出张天师赐予的镇魂符贴在胸口,以防心魔趁虚而入。隨后,我再次催动星枢之力,试图感应母蛊的位置。丹田中的星种微微震颤,“遭,不好!”一股微弱却清晰的血腥气息从迷宫深处传来。我低声道:“前方有危险,我们从这边侧面进入。”我刚拉著思柔进入侧边的甬道,一只巨大的血狼,橘红的眼睛就奔了过来,看著我们。 我俩对视一点头,都拔出宝剑向血狼刺去,血狼张开大口向思柔扑去,咚的几声脆响,剑根本刺不进去,狼身体向石头一样硬,思柔被带起的衝击力冲得倒退数步。 我似乎捕捉到一点灵感,什么呢,对,石头,这血狼其实就是石头,我把这想法告诉了思柔,思柔毫不犹豫道:“你坐下来破解,我缠斗。” “幻阵,一切都是幻象。”我默念著,入静,用星枢之力法阵的变化,以及这些石头的运动规律,还有这头石头狼运动规律,找到了控制这些变化的人的方位。我睁开眼睛,看见思柔还在艰苦地缠斗,掏出师父给的定身符以及天师给的化幻符,直扑狼头,在他咬住我前的瞬间,打出两道符,狼在空中定住,然后变成一堆石头,从空中落下。 “我赌对了!” 我们继续前行,可迷宫的诡异远超想像。走了不到百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我们如法炮製,定身符加化幻符,统统搞定。 向控制方走著走著,紧接著,三头由黑雾凝聚的巨兽从通道尽头扑来。巨兽形似猛虎,却长著六只猩红的眼珠,利爪挥动间,带起阵阵腥风。 “小心,是阵法幻化的守卫!”李玄风大喝一声,青铜短剑一挥,一道剑气斩向巨兽。然而,剑气穿透巨兽的身体,竟毫无效果,反而激怒了它们,咆哮声更加刺耳。看著他们狼狈的样子,好在都在,我们终於走在一起了。 “物理攻击无效,用灵力!”我迅速反应,长剑一抖,星光如虹,直刺一头巨兽的眉心。星枢之力带著天地正气,与黑雾相撞,巨兽发出一声惨叫,化作黑烟消散。思柔与崑崙弟子见状,也纷纷催动灵力,短刀金光与法器灵光交织,將另外两头巨兽击溃。 “这些守卫虽是幻象,却能伤人。”思柔喘息道,“迷宫越深入,阻碍怕是越多。” 我点头,心中却愈发焦急。时间紧迫,若不能儘快抵达核心,光明教的血祭一旦启动,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继续前行,每隔一段距离,便会遭遇新的障碍——或是由黑雾化作的修士,或是突然塌陷的地面,甚至还有从石壁中伸出的血色触手,试图將我们拖入黑暗。 崑崙弟子之一,一名壮硕的修士王铁山,在躲避触手时不慎被缠住手臂。他闷哼一声,试图用灵力挣脱,可触手上的血气迅速侵蚀他的护体灵光,眼看就要深入经脉。我急忙挥剑斩断触手,星光將血气驱散,王铁山才得以脱身。 “多谢林师兄!”他擦去额头冷汗,低声道,“这迷宫太邪门了,若非你有星枢之力,我们怕是寸步难行。” 我摇头道:“莫谢我,大家齐心才是关键。光明教设下这等阵仗,说明他们对法坛极为重视,我们离核心不远了。” 话虽如此,我的体力与灵力却在快速消耗。星枢之力虽强,但每一次催动都让我气海震颤,心魔的黑气似乎也在暗中蠢动。我强压住识海中的异动,低声道:“思柔,你可有办法感应母蛊的具体位置?” 思柔闭目片刻,手中短刀散发出微弱金光。她低声道:“我父皇被母蛊控制,我与他血脉相连,隱约能感到它的气息。就在前方百丈左右,但阵法干扰太强,我无法精准定位。” “好,百丈之內,我们全力突进!”我咬牙道,招呼眾人加快步伐。 然而,迷宫的考验远未结束。前方通道突然一分为三,每条通道的尽头都隱约透出血光,仿佛在引诱我们深入。我停下脚步,低声道:“这是分岔路,选错恐会前功尽弃。” 李玄风皱眉道:“三条路气息相似,阵法掩盖了真假,林师兄,你有何办法?” 我取出司南,试图再次感应,可磁针依旧无序旋转。我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將星枢之力与《北斗镇星诀》结合,观想北斗七星的正位。渐渐地,识海中的星种散发出柔和光芒,一道模糊的指引从中间的通道传来。我睁眼道:“中间这条路,气息最接近母蛊!” 思柔点头:“我也有此感,走中间!” 我们迅速进入中间通道,可刚迈出数步,身后传来一阵轰鸣,通道入口被巨石封死,前方则出现了一座血池。池中血水翻涌,数十道黑影从中爬出,形似修士,却面目模糊,手中握著锈跡斑斑的武器,散发著浓重的死气。 “是血尸傀儡!”张灵儿惊呼道,“光明教用精血炼製的傀儡,极难对付!” 我咬牙道:“硬闯过去,时间不多了!” 我率先衝上前,长剑挥动,星光如虹,將一具血尸斩成两段。思柔紧隨其后,金光短刀划破血雾,与我並肩作战。崑崙弟子们也各自施展法术,剑气、符籙与灵光交织,试图撕开一条通道。然而,血尸数量极多,且越战越强,每一具被击倒后,血池中便会爬出新的傀儡。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耗死!”李玄风喘息道,青铜短剑已被血气腐蚀,灵光黯淡。 我咬紧牙关,脑海中突然闪过《观道遗稿》中的一句话:“星移斗转,破暗而出。”我猛地醒悟,低声道:“这血池或许是幻阵的子阵,破了它,或能直达核心!” 我將星枢之力催动到极致,长剑高举,星光凝聚成一道光柱,直刺血池中央。光柱触及血水的瞬间,整个迷宫剧烈震动,血池发出刺耳的嘶鸣,血尸傀儡纷纷化作黑烟消散。前方的石壁轰然倒塌,一条幽深的通道露了出来。 “成了!”思柔眼中一亮,“快走!” 我们冲入通道,身后血池崩塌,迷宫的幻象逐渐消散。通道尽头,一座巨大的青铜法坛映入眼帘,法坛中央悬浮著一颗血红珠子,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气。幽魂护法站在法坛前,手中骨杖散发出幽光,数十名黑袍修士环伺四周,正齐声念诵咒语。 “母蛊在那珠子里!”思柔低声道,“他们已开始血祭,我们必须立刻动手!” 我点头,握紧长剑,低声道:“崑崙诸位,隨我牵制护法与修士,思柔,你伺机毁掉母蛊!” “是!”眾人齐声应道,眼中满是决然。 我深吸一口气,身形一闪,冲向法坛。星光如虹,长剑直刺幽魂护法。思柔与崑崙弟子紧隨其后,各自施展法术,与黑袍修士激战在一起。迷宫的幻阵虽破,但法坛核心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我知道,这將是一场生死之战,而时间,已所剩无几。 第十四章:核心交锋,智斗难分 三月初五的深夜,秦岭深处的山谷在血雾笼罩下显得阴森而诡秘。青铜法坛屹立於谷底中央,宛如一座沉默的巨兽,散发出浓烈的邪气。法坛四周堆满了白骨与血肉模糊的残骸,中央一颗血红珠子悬浮空中,隱隱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生命气息——那正是母蛊的核心所在。我与思柔率领崑崙派的五名精锐弟子,成功突破迷宫幻阵,进入法坛核心区。然而,当我们踏入这片血腥之地时,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降临,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低语著死亡的咒语。 一黑衣人发出了祭坛警示求救符,一群黑衣人手持幽火法器,放出一道道黑色的剑芒,我们各自祭出法器,一时间黑剑与飞剑,符籙斗在一起。 “母蛊就在那珠子里!”思柔低声道,手中短刀微微一颤,金光隱现。她目光锁定血珠,眼中既有决然,又有一丝痛苦,“我们必须毁了它,否则父皇性命难保!” 我点头,握紧长剑,低声道:“崑崙诸位,隨我牵制敌人,思柔,你找机会靠近血珠!” “是!”崑崙弟子齐声应道,神色坚毅。李玄风、张灵儿、王铁山等五人迅速散开,各自取出法器,准备迎战。我深吸一口气,催动星枢之力,长剑挥动,星光如虹,直刺法坛前方的幽魂护法。 法坛之上,幽魂护法手持骨杖,气息阴冷而强大,金丹后期的修为如山岳般压来。他冷笑一声,骨杖轻轻一挥,一道黑光迎向我的星光剑气。两者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余波將附近的血雾震散。我咬紧牙关,长剑一抖,化作七道星光分身,从不同角度攻向幽魂护法。这是《北斗镇星诀》中新悟出的招式,以北斗七星方位为基,既凌厉又难以捉摸。 “哼,小子,手段倒是不少!加入我们光明教,才有更好的未来!”幽魂护法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与诱惑,骨杖连点,七道黑气如毒蛇般窜出,精准地击溃了我的星光分身。然而,星枢之力的正气克制邪气,黑气虽挡住了攻势,却被星光侵蚀,发出一阵嗤嗤声响。他脸色微变,身形一退,低喝道:“血傀,助战!” 法坛四周的血雾迅速凝聚,化作十余具血尸傀儡,气息比迷宫中更为强悍,眼中猩红光芒闪烁,直扑我而来。我心头一沉,这些傀儡显然是用精血炼製而成,远非幻象可比。我挥剑横扫,星光如潮,將两具血傀衝散,可更多的傀儡却蜂拥而上,利爪撕裂空气,逼得我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崑崙弟子与法坛周围的数十名黑袍修士展开激战。李玄风的青铜短剑划出一道道剑气,与一名黑袍修士的幽火法器拼得旗鼓相当;张灵儿身形灵动,手中符籙连连炸开,逼退数名敌人;王铁山则仗著体魄强悍,硬抗黑袍修士的攻击,试图为队友爭取喘息之机。然而,黑袍修士人数占优,手段阴毒,崑崙弟子渐渐显露疲態。 “思柔,快!”我瞥见思柔已绕向法坛侧面,大喝一声,试图为她爭取时间。幽魂护法察觉到她的意图,怒吼道:“公主殿下,你敢坏教主大计!”他骨杖一挥,一道黑光直取思柔后心。 “小心!”我心头一紧,身形一闪,长剑横挡,黑光与星光再次相撞,我被震退数步,气血翻涌。思柔趁机逼近法坛,手中短刀金光大盛,直刺血珠。然而,血珠周围突然浮现一层血色光幕,金光触及光幕,竟被反弹回来,思柔闷哼一声,踉蹌后退。 “防护结界!”思柔咬牙道,“这母蛊已被祭炼到关键阶段,结界坚韧异常!” 幽魂护法冷笑道:“公主,你来得太晚了。母蛊已吸饱精血,只待荧惑守心之时彻底觉醒。到那时,教主將突破元婴,而你父皇的精血,將成为最好的祭品!” 思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低声道:“父皇……”她猛地抬头看向我,喊道:“林清扬,这结界需要你的星枢之力,我们联手破它!” “好!”我点头,强压住气海的震颤,將星枢之力催动到极致。长剑高举,星光凝聚成一道光柱,直刺血珠的结界。思柔同时挥动短刀,金光如虹,与我的星光交匯。两股力量在空中融合,化作一道金白相间的光束,狠狠撞向血色光幕。 “轰!”一声巨响,光幕剧烈震颤,裂纹缓缓蔓延。幽魂护法脸色大变,骨杖连挥,数道黑气试图修补结界,可星枢之力的正气与思柔的金光势不可挡,黑气一触即散。然而,光幕虽现裂纹,却未彻底破碎,反而从血珠中涌出一股血雾,反扑向我们。 “不好!”我挥剑挡住血雾,可一股阴冷气息顺著剑身渗入体內,心魔的黑气趁机在识海中蠢动。我咬紧牙关,强压住异动,低声道:“这结界比想像中难破,我们需另想办法!” 思柔喘息道:“母蛊的力量在增强,直接硬攻怕是来不及,林清扬,你可有其他法子?” 我迅速回想《观道遗稿》中的记载,残卷中曾提到:“星移斗转,破暗而出,乱中寻真,方克邪祟。”我心中一动,低声道:“这结界或许有阵眼,若能找到並摧毁,或可事半功倍!” “阵眼?”思柔眼中一亮,“我来掩护,你找!” 我点头,身形一闪,绕著法坛奔跑,催动司南感应气机。司南磁针虽受血雾干扰,却隱约指向法坛西北角的一座青铜雕像。那雕像形似一头狰狞的血兽,眼中嵌著两颗猩红宝石,散发出与血珠相似的气息。我低声道:“阵眼在那雕像上!” 幽魂护法察觉到我的意图,怒吼道:“休想!”他骨杖一顿,地面裂开,一道血泉喷涌而出,化作无数血箭射向我。我挥剑格挡,星光化作光幕,挡住大部分攻势,可仍有几道血箭擦过肩膀,留下一道道腐蚀的伤痕。 “崑崙弟子,助我!”我大喝一声,李玄风与张灵儿迅速赶来,剑气与符籙齐出,牵制住幽魂护法。王铁山则带著另外两人,与黑袍修士拼死缠斗,为我爭取时间。 我冲向雕像,长剑挥动,星光如虹,直刺雕像的血红眼珠。“砰!”一声脆响,一颗宝石应声破碎,法坛剧烈震动,血珠的光幕明显黯淡了几分。幽魂护法怒吼道:“你敢毁我阵基!”他身形一闪,骨杖直取我的后心。 “林清扬!”思柔惊呼一声,短刀划出一道金光,替我挡下致命一击。她被黑光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我咬牙道:“思柔,撑住!我再毁一颗!” 我转身再次挥剑,星光刺向另一颗宝石。幽魂护法疯狂阻拦,黑气如潮涌来,我拼尽全力催动星枢之力,剑身白光大盛,终於將第二颗宝石击碎。“轰!”法坛震动加剧,血珠的光幕裂纹密布,隱约可见內部一只血红蛊虫的虚影,发出悽厉嘶鸣。 “成了!”我心头一喜,可幽魂护法却狞笑道:“你们太天真了!阵眼虽毁,母蛊已半醒,除非你们能直接击中它,否则一切枉然!” 话音未落,血珠突然炸开一道血光,化作无数细小血丝,向我们扑来。我挥剑斩断血丝,可仍有几道钻入崑崙弟子体內。张灵儿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低声道:“这血丝有毒!” “退后!”我大喝一声,將张灵儿拉到身后,思柔迅速取出解毒丹分发给眾人。幽魂护法趁机催动血珠,母蛊的虚影愈发凝实,气息暴涨,竟隱隱逼近元婴之威。 “林清扬,这母蛊比我预计的更强!”思柔喘息道,“我们必须智取,不能硬拼!” 我点头,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寻找破绽。血珠虽失去结界保护,但母蛊的力量仍在增强,直接攻击恐难奏效。我瞥见法坛四周的白骨堆,低声道:“思柔,这些白骨或许是祭品,若能扰乱祭坛的血气,或可削弱母蛊!” “好!”思柔眼中一亮,短刀金光划向白骨堆,试图打断祭坛的供血。我同时挥剑,星光如虹,斩向法坛边缘的血槽。血气被打散,母蛊的虚影微微一颤,气息有所回落。 幽魂护法怒吼道:“你们找死!”他骨杖喷吐出一道血泉,化作一条巨蟒,张口咬向我。我身形一闪,避开巨蟒,长剑刺向它的七寸。星光穿透血蟒,將其斩成两段,可幽魂护法趁机逼近思柔,骨杖直取她的咽喉。 “思柔!”我惊呼一声,衝过去挥剑格挡,星光与黑光相撞,我被震退数步,手臂发麻。思柔趁机反击,金光短刀划向幽魂护法腰间,他侧身躲避,却被划出一道血痕。 “可恶!”幽魂护法怒不可遏,骨杖一挥,血雾凝聚成数十道血刃,四面八方射向我们。崑崙弟子拼死防御,可李玄风躲闪不及,被血刃洞穿左臂,鲜血淋漓。 “林师兄,我们撑不住了!”李玄风咬牙道。 我心头一沉,看向血珠,母蛊的虚影已近乎实体,气息愈发恐怖。双方斗得难解难分,时间却在飞速流逝。我咬牙道:“思柔,我们再试一次,集中全力攻血珠!” “好!”思柔点头,与我並肩而立,金光与星光再次融合,直刺血珠。幽魂护法怒吼著拦截,黑气如潮涌来,崑崙弟子拼尽全力掩护,法坛核心陷入一片混战。母蛊虽未被毁,但祭坛的血气已被削弱,胜负仍未可知。 第十五章:龙虎血战,群阵暗启 三月初六,龙虎山的夜空被荧惑星的血光映得一片猩红,山巔的紫霄宫四周杀气瀰漫,喊杀声与法术轰鸣交织成一片。正道联盟在张天师的指挥下,与光明教的主力展开殊死搏斗。与此同时,我与思柔在秦岭深处拼尽全力破坏母蛊祭坛的消息尚未传来,龙虎山的战局却已进入白热化。同一时刻,光明教暗中布置的各地大阵悄然启动,邪气冲天,为其教眾加持法力,正道联盟虽奋力抵抗,却逐渐陷入苦战。 紫霄宫前的广场上,天罡北斗阵光芒大盛,张天师手持玉如意,指挥各派修士结阵迎敌。全真派的吕怀阳挥动拂尘,青光如潮,与光明教一名黑袍长老激战正酣;青城派的周丝纬剑气纵横,带领弟子组成剑阵,硬抗光明教的血傀大军;崑崙派的张松峰与张菡芝並肩作战,符籙与法器齐出,试图压制敌方的幽火攻势。然而,光明教此次来袭的规模远超预期,黑袍修士如潮水般涌来,血雾瀰漫,邪术层出不穷。 “天师,他们人数太多,且战力异常强横!”吕怀阳一掌逼退对手,喘息道,“我全真派弟子已伤亡过半,若再不增援,恐难守住!” 张天师目光如电,沉声道:“光明教必有后手,诸位切勿乱了阵脚。天罡北斗阵乃我正道根基,只要阵法不破,他们休想踏入紫霄宫一步!” 话音未落,一道血光从山下冲天而起,化作一条巨蟒,直扑天罡北斗阵。巨蟒由血雾凝聚,气息阴毒,竟隱隱逼近元婴之威。张天师挥动玉如意,一道雷光从天而降,劈中巨蟒,可血光微微一颤,竟未消散,反而张口喷出一片血雾,腐蚀阵法的光幕。 “这是血祭之力!”周丝纬脸色一变,“光明教定在各地启动了大阵,为这些邪物加持!” 张松峰点头,低声道:“天师,我崑崙派探子回报,终南山、太白山等地皆有血气冲天,似有阵法运转。光明教此举,意在以阵助战,耗我正道之力!” 张天师皱眉,沉声道:“若各地大阵全启,白华天或已察觉秦岭祭坛有变。此战乃生死之局,诸位全力守阵,老道亲自破这血蟒!” 他身形一闪,跃出阵法,玉如意化作一道雷霆长矛,直刺血蟒七寸。血蟒嘶吼一声,血雾翻涌,与雷光僵持不下。光明教一名蒙面长老冷笑出声,手持一柄骨杖,催动血雾加剧攻势:“张天师,你正一派虽强,可我教大阵已成,今日龙虎山必破!” 与此同时,光明教暗藏於各地的血祭大阵陆续启动。终南山深处,一座由白骨堆砌的法坛血光大盛,四周村庄的生灵精血被强行抽取,化作缕缕红丝融入阵中;太白山巔,一座逆北斗阵运转不息,血雾瀰漫,將山林染成一片猩红;甚至连洛阳附近的晋王府也传来异动,地下密室中的血池翻涌,数十具血尸傀儡从中爬出,气息暴涨。这些大阵彼此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邪气网络,为光明教教眾加持法力。 龙虎山战场上,黑袍修士的气势陡然增强,原本被正道压制的血傀纷纷復甦,眼中猩红光芒更盛。吕怀阳一拂尘扫出,青光虽击溃数具血傀,可更多的傀儡却从血雾中再生,逼得他连连后退。周丝纬剑阵虽凌厉,却也难以抵挡血傀的疯狂衝击,青城派弟子接连受伤,阵型岌岌可危。 “天师,敌方战力还在攀升!”张菡芝焦急道,手中符籙炸开一片火光,勉强挡住一波攻势,“若再不破其根源,我等恐难支撑!” 张天师目光一沉,雷霆长矛猛地一震,血蟒终於发出一声淒鸣,化作血雾消散。然而,他尚未喘息,山下又传来一阵轰鸣,三道血光巨柱冲天而起,化作三名气息恐怖的黑袍身影,竟是光明教的另外三位护法——血刀护法、幽火护法与噬魂护法。 “张天师,你的末日到了!”血刀护法手持一柄血色弯刀,冷笑道,“教主命我等取你首级,龙虎山今日必成我教圣地!” 张天师冷哼一声,玉如意挥动,雷光化作电网,迎向三护法。三人各自施展邪术,血刀挥出一片刀影,幽火喷吐出滚滚黑焰,噬魂则祭出一面鬼幡,幡中鬼影嘶吼,与雷光激战在一起。张天师虽强,却以一敌三,渐渐显露疲態。 紫霄宫前的战局愈髮胶著,正道联盟虽有天罡北斗阵加持,却因光明教大阵的增幅而节节败退。全真派弟子死伤惨重,吕怀阳手臂被血刀划出一道深痕,鲜血淋漓;青城派剑阵已残破不堪,周丝纬嘴角溢血,仍咬牙指挥;崑崙派虽较为稳固,但张菡芝的符籙已耗尽,张松峰独力难支。 “天师,林清扬他们还未传来消息,秦岭祭坛若未毁,我等恐难守住!”吕怀阳喘息道,眼中满是焦灼。 张天师一边抵挡三护法的围攻,一边沉声道:“老道相信林清扬与公主,他们定能毁掉母蛊。诸位只需再坚持片刻,胜负未定!” 话音未落,山下传来一声巨响,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张天师心头一震,低声道:“这是……母蛊祭坛的气息?难道他们失败了?” 光明教三护法齐声狂笑,血刀护法狞笑道:“张天师,你那小徒弟怕是已葬身秦岭,我教大阵已成,你正道气数已尽!” 就在此时,龙虎山的天罡北斗阵突然光芒一黯,阵中修士心神动摇,光明教趁机发动猛攻,血傀与黑袍修士如潮水般涌入阵內。周丝纬一剑刺穿一具血傀,却被另一具抓中肩膀,鲜血染红青衣。张松峰挥动长剑,护住张菡芝,却被幽火护法的黑焰逼退,险些受伤。 “天师,阵法不稳!”吕怀阳大喝道,“若再无转机,我等全军覆没矣!” 张天师咬牙,玉如意猛地一挥,一道雷霆长龙咆哮而出,將三护法逼退数步。他喘息道:“老道以性命为引,稳住阵法,诸位全力杀敌!” 他盘膝坐下,手中玉如意悬浮空中,雷光如潮涌入天罡北斗阵。阵法光芒再盛,正道修士士气稍振,奋力反击。然而,光明教的大阵加持仍在持续,血雾愈发浓重,邪气压顶,正邪双方斗得难解难分。 山巔的血战已到关键时刻,张天师以自身修为强撑阵法,三护法则步步紧逼,意图一举攻破紫霄宫。正道联盟虽伤亡惨重,却无人退缩,吕怀阳、周丝纬、张松峰等人拼尽全力,试图为林清扬与思柔爭取时间。然而,光明教各地大阵的血光愈发刺眼,母蛊祭坛的气息隱隱传来,正邪胜负悬於一线。 第十六章:母蛊殞地,祭坛崩坏 三月初六深夜,秦岭深处的青铜法坛笼罩在一片浓重的血雾之中,摇摇欲坠。龙虎山的血战已进入生死攸关的时刻,正道联盟依託天罡北斗阵苦苦抵挡光明教的凶猛攻势。而我林清扬与思柔奋战在法坛核心,与幽魂护法及母蛊展开殊死搏斗。荧惑守心的天象即將来临,母蛊的气息愈发狂躁,山谷在低沉的轰鸣中颤抖,时间紧迫,生死悬於一线。 法坛顶端,一颗血珠悬浮在半空,散发出浓烈的邪气,母蛊的虚影在其中若隱若现,猩红的触鬚从珠內探出,令人毛骨悚然。我与思柔並肩而立,崑崙弟子拼尽全力牵制黑袍修士和幽魂护法,为我们爭取最后的喘息空间。我喘息著,体內气海震颤,心魔的黑气在识海中蠢蠢欲动,但我咬牙压下杂念,低声对思柔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毁掉母蛊!” 思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点头道:“林清扬,我用血脉之力引出母蛊,你用星枢之力毁掉血珠!” “好!”我沉声应道,长剑高举,星枢之力催动到极限,剑身绽放出刺眼的白光。思柔毫不犹豫咬破指尖,一滴鲜血滴入手中短刀,金光骤然爆发。她身形如电,短刀划出一道金色弧光,直刺血珠,口中低喝:“母蛊,以我血脉为引,显形!” 血珠剧烈颤动,母蛊的虚影发出一声刺耳嘶鸣,猩红触鬚猛地扑向思柔。幽魂护法察觉不对,怒吼道:“公主,你敢毁我教大计!”他挥动骨杖,黑光如潮水般涌向思柔。我心头一紧,长剑横扫,星光如虹,挡下黑光,怒喝道:“你的对手是我!” 趁著幽魂护法被我缠住,思柔將短刀刺入血珠边缘,金光渗入其中,母蛊的虚影被她的血脉之力完全牵引而出。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瞬间,长剑灌注全部星枢之力,化作一道流星,直刺血珠核心。“轰!”一声巨响,星光刺穿血珠,母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血珠表面裂纹密布,最终轰然爆碎。 血雾冲天而起,母蛊的虚影在空中挣扎片刻,化作一团黑烟消散。法坛剧烈晃动,青铜穹顶发出刺耳的崩裂声,祭坛四周的血槽开始塌陷,血气迅速消散。思柔被爆炸余波震退数步,单膝跪地,喘息道:“成功了……母蛊死了!” 光明教的人一看母蛊已死,大势已去,幽魂护法率先向黑暗逃遁,剩余的黑衣人也藉机逃遁。 与此同时,远在终南山的光明教主白华天端坐於血祭大阵中,闭目催动无生丸,试图藉助母蛊突破元婴境界。他的无生丸以自身精血与母蛊炼製,二者气息紧密相连,母蛊若觉醒,他的修为將更上一层。然而,当母蛊殞地的瞬间,白华天猛地睁开双眼,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噗!”他喷出一口黑血,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瞪大,低吼道:“母蛊……死了?!”无生丸在他体內剧烈震盪,与母蛊相连的气息断裂,反噬之力如狂潮涌来。他的经脉寸寸断裂,气息急剧衰弱,金丹圆满的修为摇摇欲坠。 “林清扬!思柔!”白华天咬牙切齿,眼中充满怨毒。他挣扎著起身,欲赶往秦岭法坛,可刚迈出一步,胸口剧痛加剧,整个人踉蹌倒地。无生丸的反噬摧毁了他的根基,体內邪气失控,但他强撑著站起,低吼道:“祭祀未成,我还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秦岭法坛的崩塌已不可逆转。母蛊殞地,核心血气失控,法坛四周的符文逐渐崩解,青铜结构轰然倒塌。我与思柔拼尽全力破坏祭坛根基,崑崙弟子李玄风一剑斩断一根血柱,张灵儿以符籙炸毁另一处阵基。伴隨著震天轰鸣,法坛彻底停止运转。 母蛊殞地、秦岭法坛崩毁的消息如惊雷传遍光明教各处大阵。终南山、太白山等地的血祭阵法因失去核心驱动,血光迅速黯淡,邪气网络出现裂痕。龙虎山战场上,光明教的黑袍修士与血傀气息骤弱,战力大减,正道联盟的压力顿时减轻。 “天师,他们的力量在衰退!”吕怀阳一拂尘扫出,击退数名黑袍修士,惊喜道,“林清扬他们成功了!” 张天师目光一闪,玉如意挥动,雷光化作长龙咆哮而出,將血刀护法逼退。他沉声道:“母蛊已毁,光明教核心尽失,诸位隨我反攻!” 正道联盟士气高涨,天罡北斗阵光芒再盛,各派修士齐声吶喊,法器与符籙齐发,剑气纵横,雷光轰鸣。光明教三护法虽强,但因大阵受损实力大减。血刀护法被周丝纬一剑刺穿肩头,鲜血淋漓;幽火护法试图反扑,却被张松峰的符籙炸得连连后退;噬魂护法的鬼幡被张天师的雷光击碎,发出一声惨叫后遁入血雾。 “撤!”血刀护法咬牙低吼,光明教残部见势不妙,纷纷溃逃。正道联盟趁胜追击,龙虎山下尸横遍野,血雾渐渐散去。然而,光明教虽受重创,却未彻底覆灭,三护法率领部分精锐撤退,潜入暗处伺机反扑。 法坛崩塌的瞬间,我未能全身而退。母蛊殞地后,祭坛血气失控,化作狂暴漩涡席捲而来。我挥剑抵挡,但星枢之力耗尽,气海剧震,心魔的黑气趁机侵入,识海刺痛难忍。思柔惊呼道:“林清扬,小心!” 我试图站稳,但脚下青铜地面突然裂开,血色裂缝迅速扩大。我不及反应,被漩涡捲入地下,耳边只剩思柔的呼喊与崑崙弟子的惊呼。我伸手抓向边缘,却被一股巨力拖入深渊,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混沌。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法阵下方的山脉深处,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的岩壁。剧痛袭来,长剑脱手落地,我喘著粗气试图起身,却发现气海空虚,星种黯淡,心魔的黑气在识海中肆虐。白华天的狞笑在我脑海中浮现:“林清扬,你毁我大计,我必让你付出代价!” 我咬牙低吼:“你已败了!”强压心魔,但几次,我也失败了,我忍著周身剧痛,摸索著捡起长剑,倚著岩壁站起。环顾四周,洞壁上刻著古老符文,散发出微弱灵气,让我安静的灵气,我暗想:“此地莫非藏有玄机?” 秦岭法坛崩塌后,思柔与崑崙弟子拼死逃出山谷。法坛余波震塌半座山峰,血雾消散,一些光明教弟子也被埋在废墟下,生死不明。思柔回头望向我坠落的方向,泪水盈眶,低声道:“林清扬,希望你还活著!” 李玄风扶著受伤的王铁山,低声道:“公主殿下,林师兄吉人天相,我们先回龙虎山稟报,再寻他不迟!” 思柔咬牙点头,率队趁夜撤离秦岭,奔向龙虎山。数日后,他们抵达紫霄宫,向张天师匯报母蛊殞地、祭坛崩毁的消息。张天师长舒一口气,沉声道:“林清扬与公主立下大功,光明教元气大伤,此战正道守住了根基!” 思柔急切道:“天师,林清扬被法阵捲入地下,生死未卜,我要带人去找他!” 张天师皱眉安慰道:“公主莫急,林清扬身负星枢之力,命不该绝。老道会派人前往秦岭搜寻,你先休整,光明教残部仍在,需防其反扑。” 终南山中,白华天拖著重伤之躯逃回残破大阵,气息萎靡,无生丸反噬让他的修为跌至金丹中期。他望著崩塌的阵基,眼中满是怨毒,低吼道:“林清扬,思柔,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召集残部,潜入暗处,伺机东山再起。 岩洞中的我强撑著调息,星种虽黯淡,这战,我已透资太多,心魔开始反噬我,但我坚强地认为,不能这样就完了,必须战胜心魔,看著墙壁上地符文,也许那是劫后余生的希望。 第十七章:心魔暗战,无我破障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幽深的山腹中昏迷了多久。耳边是岩壁间滴水的回音,低沉而单调,仿佛时间也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胸口剧烈的疼痛让我从混沌中醒来,伸手一摸,长剑还握在手中,剑身却因方才的激战而布满裂纹,星光黯淡得几乎不可见。我挣扎著倚著冰冷的石壁站起,体內气海空虚,丹田中的星种散发著微弱的光芒,像是风中残烛,隨时可能熄灭。 母蛊已毁,秦岭法坛崩塌,我与思柔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可我却被祭坛崩塌时的血气漩涡捲入这未知的地下深处,生死未卜。思柔和崑崙弟子们是否安全撤离?我无从得知。眼下,我唯一能做的,是在这黑暗中找到出路,回到龙虎山,与师父和正道眾人匯合。 然而,当我试图调动星枢之力探查四周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识海深处涌来。白华天的狞笑在我脑海中迴荡:“林清扬,你毁我大计,我必让你付出代价!”那声音如针刺入我的神魂,带著无尽的恶意与怨毒。我咬紧牙关,试图驱散这幻听,可丹田中的星种却剧烈震颤,一丝黑气从星种边缘渗出,迅速在识海中蔓延。 “心魔……”我低声呢喃,心头一沉。自从在晋王府毁祭坛时被血珠侵入,我便察觉到心魔的种子已悄然种下。闭关时,张天师曾助我短暂压制,可如今星枢之力耗尽,气海虚弱,这心魔趁虚而入,竟如野火般燎原。我强压住识海的刺痛,默念《北斗镇星诀》的口诀,试图稳住心神,可那黑气却如跗骨之蛆,化作无数狰狞面孔,向我扑来。 “林清扬,你不过是个螻蚁,如何与我抗衡?”白华天的幻影在黑暗中浮现,手持骨杖,眼中满是嘲讽。“你毁了母蛊,可你自己也难逃此劫!你的星枢之力,你的白玉体,都將成为我的养料!” “滚开!”我怒喝一声,长剑挥动,残存的星光划破黑暗,將幻影斩碎。然而,幻影消散的瞬间,黑气却更加浓烈,化作一张巨大的鬼脸,张口吞噬而来。我挥剑抵挡,可气力不济,剑身被鬼脸咬住,发出一声脆响,竟彻底断裂。断剑落地,我踉蹌后退,心魔的黑气趁机钻入我的识海,眼前景象骤变。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天空被荧惑星的红光映得一片猩红,四周是无尽的尸骸与白骨。思柔、师父、张天师、崑崙弟子们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们目光冰冷,指著我齐声责问:“林清扬,你为何如此无能?母蛊虽毁,光明教未灭,你让我们失望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摇头辩解,可声音却被风声吞没。紧接著,那些身影化作黑雾,向我扑来。我试图反抗,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星枢之力消失殆尽,气海乾涸如枯井。我被黑雾缠住,身体如坠深渊,恐惧、愤怒、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將我淹没。 “难道我真的无能为力?”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故乡的星空梦境,师父的谆谆教导,白鹿洞天的星枢觉醒,龙虎山的浴血奋战……我曾发誓要守护正道,要证自己的道,可如今却连自己都护不住。我的心神摇摇欲坠,识海中的黑气愈发壮大,白华天的笑声更加刺耳:“放弃吧,林清扬,你註定失败!” “不!”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我短暂清醒。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思柔还在等我,师父和正道眾人还在苦战,我若屈服於心魔,一切努力都將付诸东流。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回想《观道遗稿》中的文字:“星移斗转,心魔暗生。唯以真我守正,方可破暗而出。” “真我……”我喃喃自语,试图在混沌中抓住一丝清明。心魔虽强,但它源於我的恐惧与执念,若能放下这些,或许能找到破局之法。我不再与黑气硬拼,而是让呼吸渐渐平缓,回想师父初教我打坐时的教导:“心无过往,气息绵长;念念分明,终归空寂。”我曾在那老槐树下感受到气海初动的寧静,如今,我能否重现那份无我之境? 识海中的血色荒原逐渐模糊,我仿佛置身於一片虚空中,四周不再有白华天的嘲讽,也不再有尸骸与责问。我让自己沉入丹田,观想那颗黯淡的星种。黑气仍在侵蚀,可我不再抗拒,而是任由它流入,將恐惧、愤怒、自责一一放开。我回想起《观道遗稿》中另一段文字:“道法自然,心无掛碍。执念既空,真我自现。” 渐渐地,我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失败,甚至忘记了心魔的存在。识海中的黑气虽未消散,却不再能扰乱我的心神。我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丹田升起,那是星种的光芒,虽微弱,却纯粹无比。我不再强求驱逐黑气,而是让这光芒自然流转,如清泉洗涤污浊。 就在此时,洞壁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微光,与我丹田中的星种遥相呼应。我睁开眼,发现那些符文並非隨意刻画,而是组成了一片复杂的阵图,竟与白鹿洞天的星枢大阵有几分相似。我心头一震,喃喃道:“这是……龙脉的符文?” 我凝神细看,那些符文如星辰般排列,隱隱透著一股磅礴的灵气,仿佛在引导什么。我伸出手,轻轻触碰石壁,指尖传来一丝温热,那灵气竟顺著我的经脉流入体內。我猛然醒悟,这些符文並非普通的装饰,而是引导龙脉龙心灵气匯聚的阵法!白鹿居士曾在白鹿洞天留下星枢大阵,莫非此处也是他留下的遗蹟? “道法自然……”我低声呢喃,心神完全沉入无我之境。星枢之力虽耗尽,可这龙脉灵气却如甘霖滋润我乾涸的气海。我不再执著於对抗心魔,而是让身体与这灵气融为一体。指尖轻抚符文,一丝清泉般的灵气从石壁渗出,顺著我的手臂流入经脉。我闭目感受,那清泉缓缓流淌,洗刷著我疲惫的经络,渐渐匯聚成小河,最后化作暴雨,冲刷全身。 “轰!”一声轻响在我体內响起,丹田中的星种突然明亮起来,黑气被灵气衝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星种上的符文开始发光,渐渐清晰,散发出柔和却坚定的光芒。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气海升起,星种越来越大,越来越圆润,仿佛一颗真正的星辰在我体內孕育。我的经脉被灵气淬链,隱隱透出一丝金光,竟触摸到了结丹的门槛! “结丹……”我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白玉体的优势在此刻显现,任督二脉天生通畅,让我能迅速接纳龙脉灵气。而这符文阵法,竟成了我突破的契机。我站起身,体內灵气流转如潮,气海充盈,星种稳固,心魔的阴影彻底消散。我终於明白,《观道遗稿》中“道法自然”的真諦——放下执念,顺应天地,方能破障而出。 洞壁上的符文光芒渐弱,可我已无需依赖它们。星枢之力在灵气的滋养下焕然一新,我拾起断剑,虽无法再用,却將其收入怀中,留作纪念。我环顾四周,发现岩洞深处有一条隱秘通道,隱约透出微光。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到龙虎山,与眾人並肩作战! 通道尽头,一片微光映入眼帘,我推开一块巨石,眼前豁然开朗——那是秦岭的山巔,晨曦初露,雾气繚绕。我俯瞰山谷,法坛的废墟仍在,血雾已散尽。我知道,母蛊殞地,光明教的阴谋已受重创,可白华天与残部仍在,我必须儘快赶回。 我取出司南,磁针稳稳指向东南,那是龙虎山的方向。我身形一闪,运转新生灵气,轻盈如风,向龙虎山奔去。心魔虽破,但我知道,前路仍有无数挑战。白华天的怨恨、张天师的期许、思柔的安危……一切都在等待我去面对。 “师父,天师,思柔,我来了!”我低声道,眼中燃起坚定光芒。星种在体內熠熠生辉,结丹之门已近在咫尺,我將以全新的力量,迎接那未知的风暴。 第十八章:归来与闭关 当我终於踏上龙虎山的石阶时,天边晨曦初露,微光洒在山间的松柏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辉。清冽的山风吹过,夹杂著草木的芬芳,拂去了我一身征尘与疲惫。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山巔那座熟悉的紫霄宫,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我回来了。 “师父,天师,我回来了。”我低声呢喃,脚步不由加快。 穿过山门,一名年轻道士迎面而来。他一见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闪过惊喜:“林师兄?是你!你可算回来了!快,师父和天师在大殿等你多时了!” “大殿?”我心头微紧,莫非山上又生变故?顾不得多想,我隨他匆匆赶往紫霄宫。 走进大殿,我一眼便看到了师父青玄子和张天师。他们端坐蒲团,闭目调息,似在养神。听到脚步声,师父猛地睁眼,目光落在我身上,剎那间,他眼中泪光闪烁,快步上前,一把將我拥入怀中。 “清扬,你这臭小子,总算回来了!”师父声音颤抖,带著几分哽咽,手掌用力拍著我的背,仿佛要將这两个月的担忧尽数发泄。 “师父,弟子不孝,让您掛心了。”我鼻头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紧紧回抱住他。 张天师隨后起身,缓步走来,面带笑意,眼中却透著关切:“林清扬,你此番歷劫归来,实乃正道之幸。观你气色,虽有疲惫,但神光內敛,想来修为有所精进,可喜可贺。” 我鬆开师父,向张天师恭敬行礼:“天师,弟子幸不辱命,母蛊已毁,法坛崩塌。只是……弟子被困地下,未能及时赶回,望天师恕罪。” 张天师摆手道:“无妨,你已尽力。大战已结束,正道联盟守住了龙虎山,各门派也已返回山门。如今,光明教元气大伤,短时间內难成气候。” “各门派都回去了?”我一怔,隨即问道,“那思柔呢?” 张天师点点头,语气平静:“公主殿下因陛下被蛊术所困,需回宫照料,早早便离开了。她临行前托我转告你,待局势稳定,她会再来龙虎山。” “她走了……”我低声呢喃,心中泛起一丝失落。思柔的离去虽在意料之中,却仍让我有些悵然若失。然而,想到她平安返回,又想起那些並肩作战的队友们都安然无恙,我不由为他们感到高兴,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清扬,你在地下究竟经歷了什么?为何迟迟未归?”师父打断我的思绪,关切地问道。 我將地下洞穴中的遭遇娓娓道来:心魔的侵袭、龙脉灵气的滋养、星种的壮大……整整两个月,我在黑暗中与心魔缠斗,藉助龙脉之力突破瓶颈。师父和张天师听后,眼中满是惊讶与欣慰。 “两个月……”师父喃喃道,“山中无岁月,你在地下苦修,竟不知不觉过了如此长时间。” 张天师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我身上,忽然道:“林清扬,老道观你气海充盈,星种稳固,已触摸到结丹门槛。此乃天赐良机,不如趁此闭关,衝击金丹境界。” “结金丹?”我心头一震,惊喜交加。自踏入修行之路,结金丹便是我梦寐以求的目標,如今机缘已至,我怎能不全力以赴? 师父也点头道:“清扬,你歷劫归来,修为大进,此时闭关,正是天时地利人和。龙虎山灵气充沛,我为你安排一处上佳静室,你可安心修炼。” “多谢天师,谢师父!”我恭敬行礼,心中燃起熊熊斗志。 张天师为我选了一处后山深处的静室,依山而建,门前有古松参天,旁有一眼灵泉,泉水清冽,灵气氤氳,是闭关的绝佳之地。我独自来到静室外,站在泉边,望著水面倒映的点点星光,心中思绪万千。 思柔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浮现,她的坚毅、她的聪慧、她的温柔……我轻嘆一声,暗自道:“清扬,修行漫漫,情之一字,切莫沉溺。待你结丹有成,再去寻她不迟。” 我平復心绪,迈步走进静室。室內极为简朴,仅有一张石床、一方蒲团、一盏青灯。我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调整状態。 闭关前,张天师赠我一瓶“凝神丹”,可稳固心神,抵御外魔;师父则將《青木长生诀》手抄本交给我,叮嘱道:“此诀助你调息养气,淬链丹田,闭关期间可细细参悟。”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我感激地接过丹药与秘籍,心中暗下决心,定不负师门厚望。 闭关第一日,我服下一粒凝神丹。丹药入腹,一股清凉之意直衝识海,心神为之一振。我翻开《青木长生诀》,细细研读。这功法以木系灵气为主,讲究生生不息,与我的白玉体质相辅相成。我依诀调息吐纳,引导体內灵气在经脉中流转。 起初,灵气如涓涓细流,缓慢地在经脉中游走。我能感受到每一寸经脉的扩张与收缩,仿佛在为结丹做准备。渐渐地,灵气匯聚到丹田,星种在灵气滋养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我想起地下洞穴中,龙脉灵气如暴雨般冲刷经络的场景。我试图重现那份感觉,加速灵气循环。然而,结丹非一日之功,我深知欲速则不达,於是放缓心神,让灵气自然流转。 闭关第三日,我尝试感知天地灵气。静室外的灵泉灵气充裕,我闭目凝神,將神识外放。起初,神识如触手探出,却难以捕捉灵气的流动。我並不气馁,静心体悟,渐渐地,我仿佛听到了灵气的低语——微弱却清晰,如丝如缕,环绕四周。 我顺著这声音,將神识引向灵泉。泉水中灵气浓郁,化作青色气流翻涌。我尝试將其引入体內,起初灵气如顽童,稍一触碰便散去。我不强求,轻轻引导,终於,一丝灵气顺著神识流入经脉。 那一刻,一股暖流从指尖传入,迅速蔓延全身。暖洋洋的感觉让我舒適无比,仿佛沐浴春阳。我继续引导,越来越多的灵气涌入,与体內灵气融合。丹田中的星种愈发明亮,光芒耀眼。 闭关第十日,气海开始变化。原本空虚的气海在灵气充盈下渐渐饱满,星种缓缓旋转,散发出淡淡金光。我依《青木长生诀》凝练灵气,使之更加精纯。每一次凝练,星种便壮大一分,符文愈发清晰。 气海如无底洞,不断吞噬灵气。我全神贯注,唯恐出错。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山中无岁月,我沉浸其中,忘却外界光阴。 某一刻,丹田一热,星种猛地一颤,爆发出一股吸力,疯狂吸纳灵气。我知这是结丹前兆,深吸一口气,將全身灵气匯聚丹田。灵气如潮水涌入,星种体积膨胀,顏色转为深金,符文流转,神秘莫测。 星种壮大后,我开始淬链经脉。结金丹需打通全身经脉,使灵气畅通。我引导灵气洗刷经脉,排出杂质,使之坚韧。 此过程颇为艰辛,经脉在灵气衝击下,时而麻痒,时而刺痛,如针扎般。我咬牙坚持,知道这是必经之路。渐渐地,疼痛减缓,酥麻感涌现,经脉仿佛重生。灵气奔流如江河,任督二脉更加宽阔,运行速度大增。 闭关第二个月,丹田温度升高。星种膨胀至拳头大小,金光璀璨,丹田温热转为炽热,如烈火燃烧。我大汗淋漓,却不敢分心。这是结丹关键,我默念口诀,试图平衡温度。 热意愈发强烈,五內俱焚,仿佛要被融化。我强撑不让自己昏厥。就在极限之时,一股清凉从丹田涌出,如清泉浇灭烈火。我心中一动,知晓这是“热极生凉”,趁机將凉意融入星种,使其稳定,金光內敛。 闭关第四个月,星种融入丹田,化作一颗金丹,悬浮气海中央。金丹初成,气息內敛,蕴含磅礴力量。我调动金丹之力,灵气充斥全身,前所未有的强大感涌上心头。我知自己已踏入金丹境。 我未急於出关,继续调息,稳固修为。金丹初成,需巩固根基。 闭关第六个月,修为稳固,金丹旋转自如。我內视金丹,原星种上的星枢之力符文还在,而且更加清晰和耀眼,符文字数更加多了些,我隱约感觉哪不对,却又看不到什么问题,总之,金丹结得十分完美,有些不可置信。我睁开眼,长舒一口气,走出静室。门外春意盎然,闭关时正值寒冬,如今已是春暖开,半年弹指即过。 我深吸清新空气,运转功法,灵气流转间隱有风雷之声。我知自己今非昔比。 修行漫漫,结金丹只是起点。我抬头望向远方,眼中燃起光芒。未来之路,我將勇往直前,证我之道! 第十九章:准备初探红尘 我从龙虎山的静室中走出,阳光透过松林洒在身上,暖意融融。我深吸一口气,体內灵气充盈,金丹在丹田中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经过半年的闭关,我终於结成金丹,踏入了修真界的新境界。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喜悦与自豪,迫不及待地想要將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和天师。 我快步走向紫霄宫,沿途的道士们投来敬佩的目光,有的甚至低声议论:“林师兄果真天资卓越,半年便结成金丹!”我微笑著点头,心中却按捺不住激动。推开大殿的门,我一眼便看到师父青玄子和天师端坐其中,他们正在閒聊,见我进来,齐齐望向我,眼中满是期待。 “师父,天师,弟子不负所托,金丹已成!”我恭敬地行礼,声音中带著掩饰不住的兴奋。 师父哈哈大笑两声,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小子,清扬,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 天师也微笑著点头:“林清扬,你能在如此年纪结成金丹,实乃天资卓越。但切记,修行之路漫漫,金丹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切莫骄傲自满。” “弟子谨记教诲。”我恭声道,心中却有些疑惑。师父和天师的反应似乎有些平淡,並不如我想像中那般激动。不过,我很快將疑惑压下,只当他们是修行之人,心境早已波澜不惊。 “清扬,你修为大进,星枢之力也越发纯熟,如今你加上星枢之力,综合实力已有金丹后期的实力。但仙路漫漫,金丹之后还有中期、后期、圆满,乃至突破至元婴期,更有化神期等待著你。你需戒骄戒躁,励志在长生路上走下去。”天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弟子明白。”我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有信心一步步走下去。 “好了,你先回房稳固修为,三天后再来见我们。”师父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行礼告退,带著满心的喜悦回到房间。夜深人静,我盘膝而坐,运转功法,感受金丹带来的力量。那一刻,我仿佛触摸到了大道的边缘,心中充满了无限可能。 又在房间里稳固了几天,开始试炼起学习的法术,心隨意动,隔空御物,手轻轻一挥,房门自动打开,手一招,想著庭中的假山石来,就被我单手托起,再一招,它又按我意念回到原地,我虚空画了一道火龙符,符一飞出,一条红红火龙,就撞得假山石崩裂,我精神焕发地前往大殿,准备向师父请教接下来的修行事宜。然而,当我走进殿內,却发现只有天师一人端坐其中,师父的身影竟无处可寻。 “天师,我师父呢?”我疑惑地问道。 天师嘆了口气,缓缓道:“清扬,你师父已下山离去。” “什么?”我大吃一惊,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许,“师父为何突然离去?去了何处?” “你师父在你闭关期间,一直在为你护法,心中甚是掛念。但他自己的修为也到了关键时刻,卡在金丹圆满多年,始终未能突破至元婴。如今,他决定去寻找自己的机缘,突破瓶颈。”天师解释道。 “师父现在在哪里?”我急切地追问,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他並未告知老道去向,只是留下一封信、一本书和一个储物袋给你。”天师从袖中取出三件物品递给我,目光中带著一丝怜惜。 我接过信件和物品,双手微微颤抖。信封上写著“清扬吾徒”四个字,字跡苍劲有力,正是师父的手笔。我谢过天师,匆匆告退,带著满心的失落回到房间。 坐在桌前,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信封,师父熟悉的字跡映入眼帘: 清扬吾徒:见信如面。为师在你闭关期间,深感自身修为停滯不前,恐误你前程。故决定下山寻觅机缘,突破元婴。修仙之路,需你独自前行。你已结成金丹,修为大进,但切记戒骄戒躁。金丹之后,还有更高境界等待你去探索。为师曾属隱仙派,门派虽已势微,但昔日辉煌,修仙界成道者最多。其功法精妙,对根骨要求极高。你天资卓越,望能继承衣钵。自今日起,你道號『悟清子』,望你悟道清明,不忘初心。为师留下一本《隱仙诀》,乃门派秘传,可助你修行。此外,储物袋中有为师多年积攒之物,望善加利用。修成金丹后,你应独自探寻大道。先入红尘体悟,切记以普通人身份体验世间种种,勿重私慾,此乃修行大忌。有三忌:一忌急,二忌贪,三忌恨。急则乱,贪则迷,恨则障。你已有神通,切勿在大庭广眾中显圣,以免招来祸端。为师去后,你好自为之。若有缘,自会再见。师父李明极 我看完信,眼眶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师父为了我,竟不惜下山寻觅机缘,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我心中愧疚与感激交织,脑海中浮现出师父那清瘦的面容和温和的笑容。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著信纸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泪水滴落在地面上。 “师父,弟子定不负您的期望!”我哽咽道,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迴响。 许久,我擦乾眼泪,站起身,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如何,我都要谨记师父的教诲,走出一条属於自己的大道。 平復心情后,我將目光转向桌上的储物袋和书籍。储物袋不大,却散发著一股淡淡的灵气,显然不是凡物。我注入一缕神识,袋內空间豁然展开,里面摆放著几样物品:一柄飞剑、一瓶丹药、几张符籙、一块玉佩,以及一本古旧的书籍。 我先拿起飞剑,剑身修长,剑柄刻有“青锋”二字,剑气凌厉,轻轻一挥,便有一道寒光闪过。我心中一喜,这是一柄上品法器,有了它,我的战斗力將大大提升。 接著是丹药,瓶上贴著標籤:“培元丹”,打开瓶盖,浓郁的丹香扑鼻而来。我粗略一数,共有十颗,每一颗都晶莹剔透,显然是极品丹药,可助我稳固修为,增进根基。 符籙有五张,分別是“神行符”“隱身符”“雷霆符”“护身符”和“缚灵符”,皆是实用之物,尤其那张“雷霆符”,蕴含一丝雷霆之力,关键时刻或能救命。 玉佩晶莹剔透,雕刻著复杂的符文,入手微凉。我將其佩戴在身上,顿感一股清流游走全身,似乎有护身之效。 最后是那本古旧的书籍,封面上写著《隱仙诀》三字。我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记载著隱仙派的修行功法,字里行间透著一股玄妙之意。我粗略瀏览,发现这功法注重心性修炼,与我所修的《青木长生诀》相辅相成,尤其是其中提到的“隱仙之道”,强调顺应自然,藏锋守拙,与师父的教诲不谋而合。 我將物品一一收好,心中对师父的感激之情更甚。师父不仅为我留下了珍贵的修行资源,还將隱仙派的传承託付於我,我定要勤加修炼,不辜负他的苦心。 第二日,我带著信件和物品前往大殿拜见天师。天师见我进来,微笑道:“悟清子,你已看过你师父留下的东西了吧?” “是的,天师。”我恭声道,心中仍有些失落。 “隱仙派虽已势微,但其功法精妙,你若能参悟透彻,定能受益匪浅。”天师道,“你师父希望你入红尘体悟大道,这確是修行的必经之路。红尘炼心,可助你磨礪道心,领悟大道真諦。” “弟子明白。”我点头道,“只是,弟子不知该如何在红尘中修行。” 天师沉吟片刻,道:“进入金丹境比种子期更隨意调动灵气,调动的灵气可以更庞大更纯萃,很多法术都可以施展了,在普通人眼里,你已是神仙啦。”“不敢,小子在修行的路上才走了很一小段,今后还有很长的修行路要走,望天师多赐教!”我道。 “知道为什么元婴境很难吗?”天师又道,“正想向天师求教。”我道,“那是因为这方世界灵气越来越稀薄,金丹圆满化婴需要的灵气比成就金丹时多十倍的灵气,哪来那么多灵气,需要大机缘,而有些人就等不及就行邪法,害人害己,切忌、切记呀!红尘之中,诱惑重重,贪嗔痴慢疑皆是修行大敌。你需以普通人身份行走江湖,观察人间百態,体验喜怒哀乐,但切记保持本心,不为外物所动。” “弟子谨记。”我道。 “此外,你还需注意光明教的动向。”天师面色一肃,“光明教虽在龙虎山大战中受挫,但並未彻底覆灭。白华天此人野心勃勃,定会捲土重来。你在红尘中行走,恐会与之狭路相逢,切不可掉以轻心。” “弟子会小心的。”我心中一凛,想到白华天那阴鷙的面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还有,公主殿下思柔……”天师顿了顿,继续道,“她身在皇室,职责重大,你与她虽有情谊,但切莫沉溺其中,误了修行。” 我心头一震,思柔那温柔的笑顏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弟子明白,修行之路,需心无旁騖。” 天师满意地点点头:“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明日你便可下山,天师府给你开路引,切记,红尘炼心,贵在体悟,莫要急於求成。” “多谢天师教诲。”我行礼道。 翌日清晨,我收拾好行囊,准备下山。背上储物袋,手持青锋剑,我站在龙虎山的山门前,回头望了一眼紫霄宫,心中默默道:“师父,天师,我定不负所托。” 第二十章:鹰潭启程——初窥红尘 晨曦微露,龙虎山的山门在薄雾中若隱若现,宛如仙境。我站在山门前,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座紫霄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悵。师父青玄子的身影早已远去,留下的是传承和“红尘炼心,勿忘初心”的叮嘱,让我不禁眼眶微湿。然而,修行之路漫漫,我深知自己必须独自前行了,心中又燃起对未知红尘的期待与好奇。这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既是对过往的留恋,也是对未来的憧憬。 我深吸一口气,踏上了下山的路。以我金丹期的修为,借力山石树木贴地飞行自是不在话下,甚至御风而行、也不过是一些法术而已。然而,师父曾言,入世修行需以凡人之身行走,不可轻易显露神通,以免扰乱凡尘秩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於是,我收敛气息,缓步走下山道,儘量让自己融入这芸芸眾生之中。 山路崎嶇,林间小径蜿蜒,鸟鸣虫吟不绝於耳。我一边前行,一边欣赏著沿途的风景:苍松翠柏在晨雾中若隱若现,山涧溪流潺潺作响,偶尔有灵动的松鼠跃过枝头,带起一片落叶飘零。 我心中暗想,这山间的自然之美,与红尘的喧囂相比,又是另一番意境。修行之人,既要超脱凡尘,又需融入其中,这其中的平衡之道,或许正是我此行要探寻的。 走至一处无人之地,我环顾四周,確认四下无人后,嘴角微微上扬,心念一动,灵力自丹田涌出,足尖轻点,身形如燕,瞬间腾空而起。我借著山石树木的遮掩,贴地飞行,衣袂飘飘,身若惊鸿,翩若游龙。 风声在耳边呼啸,山林景色飞速后退,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让我心旷神怡,不禁发出一声畅快的长啸:“好不痛快!” 灵力在经脉中流转,金丹在丹田內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我飞过山巔,掠过溪谷,偶尔在云雾中穿行,身影若隱若现,宛如仙人下凡。这一刻,我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感受著自然之力的浩渺与灵气的流动。然而,我並未沉醉其中太久,毕竟此行目的並非逍遥,而是入世炼心。我收敛灵力,缓缓降落在山脚,整理好衣衫,继续以凡人之姿,向著不远处的鹰潭小镇走去。 鹰潭小镇依山傍水,云雾繚绕,宛如仙境。我踏入小镇,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来往不绝,吆喝声、笑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我因金丹大成,皮肤白净细腻,五官清朗,於是换上一袭青色儒衫,头戴方巾,手持摺扇,扮作一名游学的儒生。这一装扮不仅能掩饰我的修真者身份,还能让我更自然地融入人群,观察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我找了一个常给学子游学借宿的客栈,付了三天的房钱,一瘦小机灵的小二带我去房间,路上热情的介绍著客栈的特色。把我带上二楼一间不大,但还算乾净的房间,打来洗漱用水,轻轻地带上门就走了。我洗漱完毕后,就去镇上走走。 我漫步在青石板路上,目光扫过街头巷尾。商贾富豪衣著华丽,谈笑风生;农夫村妇面带沧桑,辛勤劳作;书生才子手捧诗书,摇头晃脑;江湖侠客腰佩刀剑,行色匆匆。每一个人,每一张面孔,都承载著各自的故事,映照著人性的光辉与阴暗。我驻足在一处街角,看一群孩童嬉戏,他们那天真无邪的笑声让我心生感慨:或许,这便是人世中最纯粹的快乐。然而,孩童终將长大,面对世间的纷扰与诱惑,这份纯真还能否留存?修行之人,又何尝不是在追求一种心灵的澄净与超脱? 正沉思间,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声。我循声望去,见街头围了一群人,隱约可见两名女子被一群家丁模样的壮汉围住,气氛剑拔弩张。我挤入人群,只见两名女子身著劲装,手持长剑,英姿颯爽。其中一人年纪稍长,约二十出头,眉宇间透著一股坚毅;另一人略显稚嫩,约十六七岁,眼中满是倔强。围住她们的是一群家丁,为首的是一名锦衣公子,面带狞笑,手摇摺扇,气焰囂张。 “你们这两个小贼,偷了我家的剑谱,还敢在此卖艺?今日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锦衣公子厉声喝道。 年长的女子冷笑一声:“这位公子,我们姐妹行走江湖,以舞剑杂耍为生,从未偷过你家剑谱。你这是血口喷人,意欲何为?” “哼,还敢狡辩!”锦衣公子冷哼,“我家剑谱失窃之日,正是你们在镇上卖艺之时,不是你们是谁?今日你们要么交出100两银子赔罪,要么……嘿嘿,嫁给我做小妾,剑谱之事一笔勾销。” 年长的女子怒道:“你这无赖,欺人太甚!我们姐妹寧死不屈!” 锦衣公子脸色一沉,挥手道:“给我拿下她们!” 家丁们一拥而上,手持棍棒刀剑,向两女攻去。两女武艺不俗,长剑翻飞,剑光如虹,颇有几分侠女风范。然而,家丁人数眾多,且不乏高手,两女渐渐落入下风。年长的女子一剑刺伤一名家丁,却被另一人的棍棒击中肩膀,闷哼一声,踉蹌后退。年幼的女子急忙护在她身前,挥剑抵挡,却也力不从心,额头渗出细汗。 围观群眾议论纷纷,有的同情两女,有的畏惧锦衣公子的势力,不敢出声。我站在人群中,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锦衣公子分明是藉机生事,欺凌弱女,著实可恶。红尘之中,果然善恶交织。” 眼见两女即將不敌,我心念一动,决定出手相助。但想起师父叮嘱,不可轻易显露神通,我退回客栈,换上一袭黑衣,蒙上面纱,確保无人能辨认我的身份。我施展身法,几个起落便回到街头,恰好看见一名家丁挥刀砍向年幼女子的后背。我身形一闪,出现在她身后,长剑出鞘,剑光如电,將家丁的刀刃挑飞。 家丁大惊失色,退后几步,惊呼道:“你是谁?敢管我家公子的閒事!” 我冷冷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等欺凌弱女,良心何在?” 锦衣公子见状,怒道:“哪里来的蒙面人,敢坏我好事!给我上,拿下他!” 家丁们一拥而上,刀光剑影向我袭来。我身形如风,剑法飘逸,每一剑都精准无比,或挑飞武器,或点中穴位,令他们无法还手。金丹期的修为让我对付凡人举重若轻,即便面对十余名高手,也游刃有余,而且是只用劲力不用神通法术的情况下。不到片刻,家丁们尽数被我击退,狼狈不堪,哀嚎著倒在地上。 锦衣公子见势不妙,脸色铁青,咬牙道:“好,你有种!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咱们走著瞧!”说罢,他带著家丁灰溜溜地离去。 围观群眾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纷纷称讚我的义举。我微微一笑,转身看向两女,只见她们眼中满是感激与崇拜。 年长的女子上前,抱拳道:“多谢壮士相救,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我摇头道:“在下不过一介路人,见不平事,出手相助而已。两位姑娘不必掛怀。” 年幼的女子眼中闪著光彩,激动道:“壮士武艺高强,救命之恩,我姐妹无以为报。不知壮士可愿收我为徒,传授武艺?”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有此请求。我细细打量二人,年长的女子根骨尚可,但资质平平;年幼的女子却有一丝灵气,眼神清澈,似有修行之资。然而,我初入红尘,尚在体悟大道,暂无收徒之意。 我微笑道:“两位姑娘言重了。在下並无收徒之意,今日相救,不过举手之劳。江湖路远,望两位保重。” 年幼的女子有些失望,仍坚持道:“壮士若不嫌弃,我愿隨您左右,侍奉左右,学习武艺。” 我摇头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但修行之路,需靠自身机缘,不可强求。或许,待有缘之日,再相见不迟。” 年长的女子拉住妹妹,低声道:“妹妹,壮士既不愿,我们也不便强求。日后若有机缘,自会再见。” 年幼的女子点点头,眼中仍有些不舍。 我见状,心中一动,决定试探她们的人品。我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她们一天卖艺也未必能挣这么多的银子,隨手拋在地上,假意转身离开,暗中却以神识观察她们的反应。年长的女子拾起碎银,快步追上我,道:“壮士,您掉了东西。”年幼的女子也点头附和,眼中並无贪婪之色。 我暗自点头,確认她们人品纯良,便从怀中取出《基础剑诀》,递给年长的女子,道:“此乃一本初级剑法,有很多行气之法,练好后,心剑合一,虽非高深,但对你们行走江湖或有助益。望两位好自为之,莫要误入歧途。” 年长的女子接过秘籍,眼中满是惊喜,连忙道谢:“多谢壮士赠书,我姐妹定当勤加修炼,不负厚望。” 我点头道:“如此甚好。江湖险恶,望两位多加小心。记住,不可再传他人,若有缘再聚,我或可考虑传授更多。” 说罢,我身形一闪,消失在人群中,留下两女在原地感激涕零。 回到客栈,我换回儒生装扮,坐在窗边,望著渐渐暗下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今日之事虽是小事,却让我初尝红尘的滋味。人世间善恶交织,正义与邪恶並存,修行之人当以何种心態面对?救人一命,固然可喜,但若因此招来麻烦,又当如何自处?师父曾言,修行需顺应自然,不可强求,或许,这便是大道的一种体现。正义与慈悲虽是修行之基,却不可执著於此,否则反成心魔。 夜幕降临,我独自来到河边,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盘膝而坐。月光洒落水面,泛起层层银辉,宛如仙境。我闭目凝神,运转《青木长生诀》,调息吐纳,感受著天地灵气的流转。金丹在丹田中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我將神识外放,感知著周围的一切:河水潺潺,微风拂过,草木摇曳,皆在诉说著大自然的奥秘。我心如止水,渐渐进入忘我之境。 忽然,我感知到一丝异样的灵气波动,似有生灵在暗中窥视。我睁开眼,目光如电,扫向河对岸。只见一只白鹤立於水边,羽翼洁白如雪,眼中透著一丝灵动。它注视著我,似在观察,又似在等待。 我心头一动,暗道:“莫非此鹤有灵?”我起身缓步走向河边,白鹤並未惊慌,反而迎上前来,轻轻鸣叫一声,声音清脆悦耳。 我微笑道:“小友,你是何方神圣,为何在此?” 白鹤歪头看了我一眼,忽地展翅飞起,盘旋於空中,羽翼间洒下点点星光,宛如仙子起舞。我抬头仰望,只见它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舞姿优雅,似在传达某种信息。我凝神细看,隱约间似懂非懂,仿佛在说:“於平凡中求道,於红尘中证心。”舞毕,白鹤长鸣一声,振翅高飞,消失在夜空中。 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悟。白鹤的出现,仿佛在提醒我,修行无处不在,红尘亦是道场。我初入红尘,便遇此灵物,或许是天意如此。今日所见所闻,皆是心性的磨礪。救人一命,虽是善举,却不可执著於此;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皆是大道的一部分。修行之人,需以无为之心,行有为之事,方能不违天道。 我回到打坐之处,重新闭目,细细体悟。月光下,我的心境愈发澄明,灵气在体內流转,隱隱与天地相合,身体渐渐被灵气包围形成一光罩,光罩越来越明亮,我也在静坐中,自然离地,漂浮在空中。 “快看,仙人!姐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真开了眼睛,立刻远遁。 我知晓,这只是红尘之旅的开端,未来的路还很长,更多的挑战与体悟等待著我。而我,將在这片红尘中,寻觅属於自己的道。 第二十一章:鹰潭小二的奇遇 晨光透过薄雾洒在鹰潭小镇的青石板路上,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我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推开木窗,俯瞰著街头巷尾熙熙攘攘的人群。昨夜白鹤起舞的景象仍在脑海中迴荡,那一句“於平凡中求道,於红尘中证心”如清泉般淌过心田,让我对红尘炼心之旅多了几分期待。 今日,我决定在鹰潭小镇多逗留几日,既为体悟人间百態,也为稳固刚突破的金丹修为。 整理好儒生装束,我下楼来到客栈大堂。堂內已有几桌客人,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埋头吃著早点。 店小二正忙著端茶送水,脚步轻快,嘴里还不时吆喝几句招呼客人。这小二名叫阿福,瘦瘦小小的个子,一双眼睛却格外灵动,透著一股机灵劲儿。昨日入住时,他便热情地为我介绍了小镇的风土人情,言语间虽有些市侩,却也真诚可亲。 “客官,您早啊!今儿想吃点啥?我们这有热腾腾的豆腐脑,还有刚出锅的葱油饼,可香了!”阿福见我下楼,忙迎上来,满脸堆笑。 我微笑著点头:“那就来一碗豆腐脑,再加两张葱油饼吧。” “好嘞!您稍坐,我这就给您端来!”阿福麻利地应了一声,转身钻进后厨,不一会儿便端著托盘迴来。豆腐脑白嫩如玉,撒著葱和酱料,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葱油饼金黄酥脆,咬下去满口油香。我一边吃著,一边与他閒聊:“阿福,这小镇看著热闹,你在这客栈干了多久了?” 阿福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回客官,我在这干了三年了。別看我瘦小,我可是这店里最麻利的伙计!客栈掌柜都夸我机灵著哩!”他语气中带著几分得意,显然对自己颇为自信。 我笑了笑,点头道:“確实机灵。昨日听你介绍小镇,头头是道,想来是个有心人。” “嘿,客官您过奖了!”阿福咧嘴一笑,眼珠子一转,又凑近几分,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在这干活,不光是为混口饭吃,还想攒点银子,给俺娘治病哩。她身子骨弱,常年臥床,我总想著哪天能带她去大城里找个好郎中瞧瞧。” 我闻言,心中一动,抬头细细打量他。这阿福虽有些市侩油滑,但提起母亲时,眼中的真情却藏不住。我暗想,这倒是个孝顺的孩子,红尘之中,能有这份心性,已是不易。於是我温和道:“你有这份孝心,难能可贵。攒了多少银子了?” 阿福嘆了口气,苦笑道:“哪那么容易啊!我在客栈干一天也就几十文钱,攒了三年,也不过十两银子。听说城里的好郎中,一次诊费就得五两,我这点钱连路费都不够哩。” 我听后,心中微动,却並未急著表態,只是点点头,继续吃著早点。阿福见我没再追问,便忙著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我一边嚼著葱油饼,一边暗自思量:这阿福虽是凡人,却有一颗向善之心,或许我能在红尘中助他一臂之力,也算一份因果。 早饭过后,我决定出门逛逛,顺便观察这小镇的民风民情。临走前,我特意多给了阿福几文钱做赏钱,他接过后乐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谢:“客官,您真是大好人!下次来我给您留最好的房间!” 我笑著摆手,迈步出了客栈。街上人来人往,我漫无目的地走著,目光不时扫过路边的摊贩和行人。享受这种漫步悠然的时光,走了一个多时辰,一丝感悟上心头,自己就是一看客,还没融入这红尘,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譁,我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家布肆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挤进人群一看,只见阿福正站在布肆门口,满脸通红地与一个胖掌柜爭执。 “你这小贼,偷了我店里的绸缎,还敢在这狡辩!”胖掌柜叉著腰,怒气冲冲地吼道,手里还拿著一块撕破的绸缎。 阿福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摆手:“掌柜的,您冤枉我了!我就是路过您店门口,哪有偷东西啊!这绸缎我碰都没碰过!” “没碰过?那这绸缎怎么跑到你脚边了?分明是你偷了想跑,被我抓个正著!”胖掌柜不依不饶,伸手揪住阿福的衣领,引得围观群眾一阵窃窃私语。 我站在人群中,眉头微皱,暗自观察。阿福虽有些市侩,但昨日相处下来,我並未看出他有偷鸡摸狗的习性。此事蹊蹺,恐怕另有隱情。我不动声色,悄悄运转灵识,扫过布肆內外。果然,在布肆后门的一处角落,我察觉到一抹微弱的气息——一个瘦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藏在麻袋堆后,手里还攥著一块与胖掌柜手中相似的绸缎。 我心下瞭然,这分明是有人嫁祸於阿福。我正欲上前解围,却见阿福急中生智,忽然指著胖掌柜身后喊道:“哎呀,掌柜的,您店里著火了!” 胖掌柜一愣,下意识回头去看,围观群眾也跟著转头。趁著这空隙,阿福猛地挣脱掌柜的手,撒腿就跑,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胖掌柜回过神来,气得跳脚大骂:“好你个小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非找你算帐不可!” 人群鬨笑散去,我却暗暗摇头。这阿福果然机灵,这一招声东击西用得妙,可惜也暴露了他的急躁。若他真没偷东西,何不据理力爭,反而落了个“做贼心虚”的名声?我决定暗中跟上他,看看这小子究竟在玩什么样。 我收敛气息,身形一闪,远远缀在阿福身后。他跑得飞快,七拐八绕钻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我隱在巷口,见他停下脚步,喘著粗气四下张望,確认无人后,才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嘀咕:“这胖掌柜也忒狠了,我不过是路过他店门口,他非说我偷东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暗自点头,看来他確实是被冤枉的。我正想现身与他搭话,却见巷子另一头走来两个地痞模样的汉子,一个满脸横肉,一个眼带刀疤,手里还拎著根木棒。阿福一见二人,脸色顿时一变,转身想跑,却被横肉汉子一把拦住。 “跑哪儿去啊,小子?”横肉汉子狞笑道,“听说你在布肆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胆子不小嘛!” 阿福急忙摆手:“两位大哥,我真没偷东西,那是误会!我就是个客栈跑堂的,哪敢干那事儿啊!” 刀疤汉子冷哼一声,拿木棒敲了敲地面:“误会?胖掌柜可是说了,谁抓到你,赏银五两!你小子今儿撞到我们兄弟手里,算你倒霉!” 阿福嚇得腿一软,扑通跪下:“两位大哥饶命!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养,真没偷东西啊!你们要银子,我身上有几文钱,全给你们,求你们放我一马吧!” 横肉汉子嘿嘿一笑,伸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掏出几文钱,嫌弃地扔在地上:“就这点破钱,打发叫子呢?兄弟,把他捆了,交给胖掌柜领赏去!” 刀疤汉子应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根麻绳,就要上前绑人。我见状,心中微动,这阿福虽有些小聪明,但本性不坏,眼下若被这两人带走,少不得一番皮肉之苦。我虽奉师父之命不可轻易显露神通,但红尘炼心,也需行善积德,助他一把又有何妨? 我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隱身符”,默念口诀,贴在身上,身形瞬间隱去。我悄无声息地靠近三人,趁刀疤汉子弯腰绑人之际,屈指一弹,一道微弱灵力射出,正中他手腕。刀疤汉子吃痛,手一抖,麻绳落地,惊呼道:“谁打我?” 横肉汉子一愣,四下张望:“哪来的暗算?附近没人啊!” 我趁乱又弹出一道灵力,击中横肉汉子膝盖,他腿一软,扑通摔倒,骂道:“见鬼了,这巷子有邪门儿!” 阿福愣在原地,见两人莫名摔倒,眼珠一转,反应极快,爬起来就跑,嘴里还喊:“两位大哥,巷子里有鬼,我先跑了,你们保重!”说完一溜烟钻出巷子,跑得无影无踪。 我隱在暗处,看著两个地痞满脸惊疑地爬起来,心中暗笑。这隱身符果然好用,既救了阿福,又不露痕跡。我散去符籙,身形重现,拍了拍衣衫,转身离开巷子,决定回客栈等阿福,看他下一步打算。 回到客栈,已近中午。阿福果然已偷偷溜回,正在后院劈柴,满头大汗,嘴里还嘀咕著:“这日子没法过了,净遇些倒霉事儿!”我走过去,装作偶遇,笑道:“阿福,怎的满头大汗,忙什么呢?” 阿福一见我,愣了一下,隨即挤出笑脸:“客官,您回来啦!我……我就是劈点柴,活动活动筋骨。”他眼神闪烁,显然不想提方才的事。 我也不点破,温和道:“劈柴也好,只是看你脸色不太好,莫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阿福挠了挠头,苦笑道:“客官您真会说话。实不相瞒,我今儿出门撞了霉运,被人冤枉偷东西,还差点被地痞揍一顿。幸好跑得快,不然我这小命就没了!” 我故作惊讶:“竟有此事?这小镇看著太平,怎么还有人冤枉好人?” “嗨,谁说不是呢!”阿福嘆了口气,放下斧头,坐在柴堆旁,“那布肆的胖掌柜非说我偷了他一块绸缎,我压根没碰过!后来还被两个地痞堵在巷子里,要不是巷子里闹鬼,我今儿就回不来了!” “闹鬼?”我挑眉一笑,心中暗道,这小子倒会给自己找台阶。 “是啊!”阿福说得绘声绘色,“那两个地痞正要绑我,结果一个摔了手,一个摔了腿,跟中了邪似的。我趁机跑了,真是老天保佑!” 我点点头,顺著他的话说:“看来你运气不差,总能逢凶化吉。” 阿福嘿嘿一笑:“客官您说得对,我这人命硬得很!不过今儿这事儿也让我长了教训,以后得小心点,別再被人冤枉了。” 我见他心情稍缓,便试探道:“你方才说要攒钱给你娘治病,可有啥打算?” 阿福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隨即又燃起几分希望:“我想著再干几年,攒够银子就带俺娘去城里看病。可这客栈的活儿苦,钱少,我有时候也琢磨著干点別的营生,可又不知道干啥好。” 我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却不急著说破,只是笑道:“既如此,你不妨多想想,总会有法子的。我这几日在镇上逛逛,若有好主意,回来告诉你。” 阿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那就多谢客官了!您真是好人!” 我摆摆手,转身回了房间,心中暗想,这阿福虽有些小聪明,却也单纯,若能指点他一条明路,或许能让他脱离困境,也算我在红尘中的一份善缘。 接下来的两日,我在鹰潭小镇四处走动,观察民情,也暗中留意阿福的动向。他果然是个勤快人,每天在客栈忙前忙后,偶尔还帮著街坊邻居跑腿,颇得人心。只是他那市侩的性子也时常显露,比如帮人送信时总不忘多要几文赏钱,引得人哭笑不得。我暗中观察,发现他虽爱占小便宜,却从不大手大脚,赚来的钱大多攒著,显然真心想著给母亲治病。 第三日清晨,我在街头閒逛时,忽听一阵喧譁。循声望去,只见阿福又惹了麻烦——这次他竟被一群泼皮围在河边,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揪著他的衣领,怒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鱼!今儿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阿福满脸惊慌,连连辩解:“大哥,我没偷鱼!我就是路过河边,您这鱼兴许是自己跳上岸的!” “还敢狡辩!”麻子汉子扬起巴掌就要打,周围几个泼皮也跟著起鬨。我眉头一皱,正要出手,却见阿福眼珠一转,忽然大喊:“鱼王!鱼王显灵了!” 眾人一愣,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河面上果然跃出一条大鱼,足有两尺长,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泼皮们惊呼一声,纷纷跑去抓鱼,麻子汉子也鬆开阿福,扑向河边。阿福趁机挣脱,撒腿就跑,嘴里还喊:“鱼王保佑,我先谢了!” 我站在远处,看著这一幕哭笑不得。这小子真是隨机应变,那鱼不过是凑巧跃出水面,他却拿来当了救命稻草。我暗自摇头,决定这次不再暗中帮忙,看他如何收场。 果不其然,泼皮们抓了半天没抓到鱼,转头发现阿福跑了,气得破口大骂,扬言要找他算帐。阿福一路跑回客栈,躲在后院大气不敢出。我回到客栈时,见他正缩在柴堆旁,满脸懊恼地嘀咕:“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被人追著打,我招谁惹谁了!” 我走过去,笑道:“阿福,又惹麻烦了?” 阿福一见我,苦著脸道:“客官,您別笑话我了。我今儿真是倒霉透顶,走河边散个心都被人说偷鱼,我冤得不行!” 我点点头,温和道:“我看你这几日麻烦不断,可知问题出在哪儿?” 阿福一愣,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跑堂的,咋就老被人盯上呢?” 我沉吟片刻,决定点拨他一番:“你机灵是好事,但有时太急於自保,反倒让人误会。你若光明磊落些,或许麻烦会少些。” 阿福听后若有所思,低声道:“客官,您说得有理。我就是怕吃亏,才老想著占点小便宜,可没想害人啊。” 我见他態度诚恳,心中一动,决定再试他一试。我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故意掉在地上,转身假装离去。阿福果然捡起银子,快步追上来:“客官,您银子掉了!” 我接过银子,暗自点头,这小子果然本性不坏。我笑道:“阿福,你心眼不坏,只是缺个正道。你既想给母亲治病,又不愿害人,何不找个正经营生?” 阿福眼睛一亮,急切道:“客官,您有啥好主意?” 我微微一笑,心中已有定计。我曾听闻西洋传来一种作物,名曰“番薯”,此物易种、產量高,且烤熟后香甜可口,乃是极好的谋生之物。我在游歷途中,曾从一商贾处得来几十颗,便收在储物袋中。此刻,我从储物袋中取出十余个番薯,递给阿福,道:“此物名为番薯,乃西洋传来的作物。你拿去种在你家后山的贫瘠地上,半年便可丰收。烤著吃特別香,又好吃又管饱,你若开了个烤番薯摊,多做份副业,维持家里生计。” 阿福接过番薯,满脸惊讶:“这……这玩意儿真能种?我家后山全是石头,能行吗?” 我点头道:“番薯生命力极强,石头地也能活。你若不信,先种几颗试试。收成后留些种子,剩下的烤了卖了,既能攒钱,又不累人。” 阿福捧著番薯,眼眶微红,忽然跪下磕了个头:“客官,您真是我的大恩人!我攒了三年才十两银子,您这一出手就给了我条活路,我……我都不知道咋谢您了!” 我扶起他,温和道:“不必谢我。你若真有心,就好好种番薯,別再惹麻烦。你母亲的病,总会有法子的。”我有传授他种植的一些方法。 阿福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感激与希望:“客官,我听您的!我这就回家种上,等番薯长成,从地里刨出,我就在这客栈旁边搭个摊,客栈、这个两不耽误!” 我笑了笑,心中暗道,这小子若能就此改掉市侩习气,走上正途,也算我红尘中的一份功德。接下来的日子,我打算再观察他几日,看他是否说到做到。 第二十二章:医者仁心,驱邪护道 我坐在客栈的房间里,望著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阿福这孩子,虽然有些市侩,但本性善良,对母亲的孝心更是令人动容。前几日与他閒聊时,他曾无意间提起母亲久病不愈,家中贫困,连药钱都难以凑齐。 我虽是修行之人,却也曾隨师学过些医术,略通岐黄之道。救死扶伤,既是医者仁心,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於是,我决定帮他一把,不仅要为他母亲诊治,还要给他规划种番薯的事宜,让他有个谋生之路。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起床,换上一袭素净的青衫,准备出门。出门前,我特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小木盒,里面装著几味草药和一枚护身符。这护身符是我亲手所制,虽非高深法器,但对凡人而言,已有辟邪之效。我將木盒揣入怀中,下楼而去。 下楼时,阿福正在大堂忙碌,见我下来,忙迎上来,笑脸盈盈:“客官,您早!今儿要去哪儿逛逛?要不要我给您介绍几个好去处?” 我微笑著摇头:“阿福,今日我有要事与你商量。你可有空閒,带我去你家一趟?” 阿福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隨即点头道:“当然有空!客官您要去我家?是……是想看看我娘的病吗?” 我点点头,温和道:“昨日听你说起你母亲的病情,我曾学过些医术,或许能帮上些忙。你若不介意,我想去看看,顺便与你说说种番薯的事宜。” 阿福闻言,眼睛一亮,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连作揖:“客官,您……您真是大慈大悲!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您稍等,我这就跟掌柜的请个假,带您去我家!” 他急匆匆地跑去后院,不一会儿便换了身乾净的衣裳,领著我出了客栈。路上,他不住地感谢我,言语间满是感激与期待,还絮絮叨叨地说起母亲的病情:“我娘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请了好些郎中,吃了一箩筐的药,可就是不见好。客官,您若能治好她,我给您磕头都行!”我只是微笑著听他说,心中却在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阿福家住在镇边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是一间简陋的土坯房,后边就是石头山。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內光线昏暗,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和潮湿的霉气。 屋子虽小,却收拾得乾净整洁,墙角堆著几捆柴火,桌子上摆著一个缺了口的陶碗。阿福的母亲躺在床上,盖著薄被,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床边放著一个破旧的木凳,上面摆著几碗未喝完的汤药,药汁早已凉透,散发著一股苦涩的气味。 “娘,我回来了!这位是客栈的贵客,他说会些医术,特地来看您的病!”阿福轻声唤道,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 阿福的母亲艰难地睁开眼睛,目光浑浊,声音微弱:“福儿,你……你带客人来啦?快……快请坐。” 我走上前,行了一礼,温和道:“伯母,您好。我是林清扬,略通医术,今日特来为您诊治。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阿福的母亲感激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我示意阿福將木凳搬到床边,我坐下后,开始为她把脉。她的脉象虚弱无力,跳动时断时续,显然体內气血不足,五臟六腑皆有亏虚之象。 我按照中医的望闻问切之法,仔细观察她的气色,又询问了病情发作的时间和症状。阿福在一旁补充道:“我娘这些日子总是说冷,夜里还老做噩梦,有时还说胡话,像被什么东西嚇著了似的。”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动,暗中运转灵识,探查她体內的气机。果然,在她心脉之处,有一团阴寒之气盘踞,如附骨之疽,不断侵蚀著她的生机。这分明是阴邪之物作祟,而非普通的疾病。难怪阿福请了那么多郎中,用了那么多汤药,都不见好转。这阴邪之物若不除去,任凭再好的药石也无济於事。 我不动声色,继续把脉,同时暗自思量对策。这阴邪之物看似寻常,但能长期附著在凡人身上,定有其不凡之处。我需谨慎行事,既要驱邪,又不能惊扰到阿福和他母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把完脉后,我鬆开手,沉吟片刻,对阿福道:“伯母的病症颇为棘手,非一日之寒。表面上看是气血两虚,寒邪入体,但根源却不简单。我需开几味药,你去镇上抓来,每日煎服三次。此外,我还会施以针灸之法,助她疏通经络,祛除寒气。” 阿福连连点头,急切道:“客官,您说啥我都照办!药我……我这就去卖!” 我摆手道:“你娘的病,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你先去抓药,我在此为伯母施针。回来后,我再与你说说种番薯的事。” 阿福感激涕零,匆匆出门去抓药。我则从木盒中取出银针,假意施针,实则藉此机会探查那阴邪之物的虚实。 我將银针轻轻刺入阿福母亲的穴位,同时运转灵力,顺著银针传入她体內。灵力如丝,悄无声息地游走於经脉之间,渐渐接近那团阴寒之气。就在灵力触及阴气的一剎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猛地反扑而来,直衝我的神识。我心头一震,急忙稳住心神,催动灵力与之对抗。 这阴邪之物竟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看来它已与阿福母亲的气机紧密相连,若强行驱逐,恐怕会伤及她的根本。我眉头微皱,思考对策。或许,我可以柔和的方式,引诱它离开,再一举消灭。 我收回灵力,假装施针完毕,对阿福母亲道:“伯母,针灸已毕,您先休息片刻。待阿福抓药回来,我再为您煎药。” 阿福的母亲虚弱地点点头,闭上眼睛休息。我则坐在一旁,闭目凝神,暗中调息,准备接下来的驱邪之举。 不久,阿福提著药包回来,满头大汗。我接过药包,示意他去煎药,自己则留在屋內,准备实施计划。我给阿福的母亲点了昏睡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镇邪符”,將符籙贴在床头,口中默念咒语,催动符籙之力。一道金光从符籙上射出,笼罩在阿福母亲身上,形成一个保护结界。 与此同时,我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开始施展“引魂术”。此术可引出潜藏在人体內的邪祟,使其显形。我凝神聚气,灵力匯聚於指尖,轻轻一点,一道无形的气机射入阿福母亲体內。 剎那间,屋內气温骤降,一股阴风凭空而起,吹得窗欞吱嘎作响。阿福母亲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口中发出低沉的呻吟。我紧盯著她,只见一团黑气从她心口处缓缓升起,化作一个模糊的影子,悬浮在半空。 那影子形似人形,却面目狰狞,双眼赤红,口中发出嘶哑的咆哮:“何人胆敢扰我清梦!” 我冷哼一声,喝道:“大胆邪祟,竟敢附身凡人,速速离去,免你魂飞魄散!” 邪祟桀桀怪笑,声音刺耳:“小小修士,也敢管我閒事?此女命不久矣,我附身於她,不过是借她残躯苟延残喘,你若识相,速速退去,免得自寻死路!” 我眉头一皱,这邪祟竟有如此胆量,看来並非普通的孤魂野鬼。我不动声色,暗中掐诀,准备发动攻击。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低喝一声,手中结印,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直扑邪祟。那邪祟怪叫一声,身形一闪,躲过金光,化作一团黑雾,扑向我面门。 我早有准备,身形不动,口中念咒,一道无形的光幕挡在身前,包围我周身,八方护体罩。黑雾撞在光幕屏障上,发出一声闷响,弹了回去。邪祟怒吼连连,化作无数黑影,在屋內四处游走,寻找破绽。窗外传来乌鸦的聒噪,屋內的烛火摇曳不定,映得墙上的影子扭曲诡异,仿佛无数鬼手在舞动。 我冷静应对,手中连连结印,金光在屋內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光网,將邪祟困在其中。邪祟左衝右突,却无法逃脱,发出悽厉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刺耳,直钻入耳膜,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阿福的声音:“客官,药煎好了!”他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屋內异象,嚇得魂飞魄散,药碗“啪”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热气腾腾的药汁溅了一地,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药味。 “鬼……鬼啊!”阿福惊恐地大叫,转身想跑。 我急忙喝道:“阿福,莫怕!站到我身后!” 阿福闻言,哆哆嗦嗦地躲到我身后,牙齿打颤:“客……客官,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娘……我娘怎么了?” 我沉声道:“你娘並非生病,而是被邪祟附身。我正在驱邪,你莫要惊慌,守在我身边。” 阿福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我的衣角,颤声道:“客官,您……您一定要救救我娘啊!” 我点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邪祟见阿福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然化作一缕黑烟,钻向阿福母亲的体內。我心头一紧,知道它想藉机逃脱。我立刻催动符籙,金光大盛,將整个床铺笼罩,阻断了邪祟的退路。 邪祟无路可逃,发出愤怒的咆哮,忽然化作一张巨口,咬向我。那巨口血盆大张,腥风扑鼻,隱约可见森森白牙。我冷笑一声,手中掐诀,一道雷光从天而降,正中邪祟。雷光轰鸣,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邪祟惨叫一声,身体被雷光击穿,化作一团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屋內重归平静,阴风停歇,气温回暖。阿福母亲的身体不再颤抖,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我收起符籙,走到床边,为她把脉。脉象虽仍虚弱,但已无阴寒之气,生命体徵逐渐恢復。 我鬆了口气,转身对阿福道:“邪祟已除,你娘无碍了。我再开一副温补的方子,待她服下汤药,好生调养,不日便可康復。” 阿福扑通跪下,泪流满面:“客官,您……您真是神仙下凡,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我扶起他,温和道:“不必如此。你是个孝子,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今后要好好照顾你娘,莫要再让她受苦。”我又从木盒中取出一枚护身符,递给他:“此符可辟邪,你掛在你娘床头,可保她平安。” 阿福接过护身符,如获至宝,珍而重之地掛在床头。我又將药包递给他,指导他如何煎药、如何照顾病人:“这药每日三次,饭后温服。煎药时火候要轻,不可过急。此外,你娘身子虚,要多给她吃些温补之物,如红枣、桂圆之类。” 阿福一一记下,认真得很。我见他心神稍定,便趁机与他聊起种番薯的事:“阿福,你既孝顺,又勤快,不如在家中后院或后山种些番薯。这东西不挑地势,耐旱耐涝,收成好了还能拿到集市上卖,或找个街边烤番薯卖,很香,很吸引人,赚点钱,补贴家用。” 阿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客官说得对!我以前也听说番薯好种,就是不知道怎么弄。您若肯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我笑著点头:“种番薯不难,选好薯苗,深翻土壤,保持湿润即可。我带你去田里看看,教你些具体的法子。” 我走时,阿福把十两银子掏出来,要给我,说救了他母亲,再多都不够,只是家里只有这些,我拒绝了,让他好好孝敬他母亲,阿福感激涕零,恨不得再给我磕几个头。我摆手制止,安顿好一切后,起身告辞。阿福送我到门口,依依不捨:“客官,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请將尊號告知小的,我日日供奉!若有来生,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我微笑著摆手:“不必如此。小道,悟清子,你就称我悟清道人吧,你以后要好自为之,便是我最大的欣慰。” 说罢,我转身离去,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夕阳西下,余暉洒在小巷的青石板上,拉长了我的身影。心中暗想,这红尘之旅,果然处处是修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驱邪除祟,亦是护道之举。我虽显露神通,但行道法之事,既安內心,又能助人一臂之力,何乐而不为? 至於阿福一家,相信有了护身符的庇护和番薯的收成,他们的日子会渐渐好起来。而我,则继续踏上旅途,去探寻这红尘中的万千因果。 第二十三章:书院初探——儒道交融 南昌的秋风带著一丝凉意,我手持天师开具的推荐信,站在东湖书院门前,心中既忐忑又期待。这封信是我以儒生身份进入书院的凭证,而东湖书院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不仅因其教授四书五经的扎实根基,更因其推崇阳明心学。我自幼修行道法,涉猎佛法,如今对儒学也心生嚮往。儒家的入世哲学与道家的出世哲学看似对立,却又相辅相成,我深信在此地的学习与歷练,將为我的修行之路增添新的光芒。 书院大门古朴庄严,青砖灰瓦在阳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泽。我迈步上前,將推荐信递给守门的老人。他鬚髮皆白,目光却锐利如鹰,接过信后细细审视片刻,点了点头:“林公子,天师的推荐信在此,你可直接入院。院长今日有事外出,明日方能见你。先安顿下来,熟悉书院环境吧。” 我拱手谢过,接过他递来的院生牌。牌子不大,正面刻著“东湖书院”四字,背面是我的名字“林清扬”。这小小的木牌,承载著我对儒学殿堂的期待,我小心收好,步入院內。 东湖书院的布局严谨大气,三进院落依次展开:前院为讲堂,中院有藏书楼,后院则是学子们的居所。我被安排在中院一间厢房,推门而入,只见室內陈设简朴,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墙上掛著几幅字画,墨香扑鼻而来。我放下行囊,略作整理,便决定四处走走,探寻这书院的模样。 院內古木参天,绿荫如盖,学子们三三两两,或低声討论经义,或手持书卷默读,处处透著治学的寧静与热烈。我信步走在石板小径上,耳边传来朗朗读书声,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久违的安寧。修行多年,我早已习惯山间的清幽,如今置身这红尘书院,竟也別有一番滋味。 正走著,一位青衫青年迎面而来,他面容清秀,眉宇间透著一股书卷气,见我面生,便主动上前:“这位兄台,可是新来的学子?在下张文远,字子明,见过兄台。” 我连忙回礼:“在下林清扬,字悟清,初来乍到,请子明兄多多指教。” 张文远微微一笑:“悟清兄客气了。书院学子来自五湖四海,彼此切磋,共同进步。兄台既持天师推荐信,想必学识不凡,日后定能在书院崭露头角。” 我谦逊道:“子明兄谬讚,我不过是来求学的,望能在此有所收穫罢了。” 他点头道:“书院以阳明心学为宗,主张『心即理』、『知行合一』,与程朱理学颇有不同。兄台若有兴趣,不妨多参加书院的辩论会,定能受益匪浅。” 我心中一动,阳明心学的“心即理”与我修行的“修心”理念颇为契合,或许能从中找到新的感悟,便道:“多谢子明兄指点,我定会留意。”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喧譁,只见一群学子围在一起,爭得面红耳赤。我好奇走近,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面匪气的学子正与一位文质彬彬的学子激烈爭执。 “李铁牛,你这莽夫,读书不求甚解,怎敢妄议圣人之言?”文质彬彬的学子怒道。 那李铁牛哈哈大笑,拍著胸脯:“王守礼,你这酸儒,读死书有何用?圣人云『知行合一』,我便是要行出来,你只会纸上谈兵!” 王守礼冷笑:“行?你这粗鲁模样,能行出什么名堂?圣人之道,需心领神会,岂是你这莽汉能懂的?” 李铁牛怒道:“你敢小瞧我?有种咱们比试一场!”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张文远连忙上前劝解:“二位,书院乃治学之地,岂可动武?有话好说。” 我也上前道:“两位兄台,何必为一时之气伤了和气?圣人教诲,『和而不同』,正是在於求同存异,共同探討。” 李铁牛瞥我一眼,哼道:“你这新来的,也来多管閒事?” 王守礼却拱手道:“这位兄台言之有理,在下王守礼,见过兄台。” 我回礼:“在下林清扬,见过守礼兄。” 张文远趁机道:“今日书院有辩论会,不如大家一同前往,畅所欲言,如何?” 李铁牛和王守礼对视一眼,虽不情愿,但也不好再爭执,眾人遂一同前往讲堂。 讲堂內座无虚席,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端坐主位,他便是书院的老师之一,目光深邃,气度不凡。见眾人落座,他清了清嗓子:“今日辩题为『知行合一』。阳明先生云:『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诸位有何见解?” 王守礼率先起身,拱手道:“老师,学生以为,『知』乃心之所向,『行』乃身之所为。知而不行,等於不知;行而无知,盲动无益。故知行合一,方能致良知。” 李铁牛不屑道:“王守礼,你这说法太虚。依我看,『行』比『知』更重要。圣人云『学以致用』,若只知空谈,不去实践,何以成事?” 王守礼反驳:“李铁牛,你这莽夫,岂知『知』之重要?无知而行,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岂不自取灭亡?” 二人爭执不下,其他学子也加入討论,讲堂內气氛愈发热烈。我静静聆听,心中却在思索。阳明心学的“知行合一”与我修行的“修心”有异曲同工之妙。修真之道,强调心性与修为並重,心正则行端,行端则心明。儒道交融,或许就在於此。 老师的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微笑道:“这位新来的学子,可有何见解?” 我一愣,起身拱手:“老师,在下林清扬,初来乍到,学识浅薄。但听诸位兄台辩论,颇有感触。在下以为,『知』与『行』如车之两轮,缺一不可。知是行的指导,行是知的验证。唯有知行合一,方能致良知,行大道。” 老师点头:“林公子所言有理。阳明先生亦云:『知行本是一体,不可分作两事。』诸位当细细体悟。” 辩论会后,眾人散去。张文远与我並肩走出讲堂,笑道:“悟清兄今日一言,颇得老师讚赏,想必日后在书院必有一席之地。” 我谦逊道:“子明兄过奖,我不过是拋砖引玉,诸位兄台的见解才真正精闢。” 正说著,李铁牛大步走来,拍著我肩膀:“林兄弟,你这人倒是不错,不像那王守礼,满嘴酸腐之气。改日咱们切磋武艺,如何?” 我微笑道:“铁牛兄客气,我不过文弱书生,哪会什么武艺。” 李铁牛哈哈大笑:“文弱书生?看你身板结实,定是练家子。莫谦虚,回头找个地方比划比划。” 我心中暗笑,自己乃金丹修士,怎能与凡人动手?只得敷衍道:“好说,改日再议。” 接下来的日子,我逐渐融入书院生活。每日清晨与学子们听老师讲授四书五经,午后参加学术討论,晚上则在藏书楼研读典籍。阳明心学的“心即理”让我深有感触,修真亦是修心,內外兼修,方能证道。 某日,我在藏书楼读《传习录》,见“心外无物,心外无理”一句,心中豁然开朗。世间万象,皆心之所现;大道至简,尽在心中。我放下书卷,闭目凝神,灵气在经脉中流转,与天地相合,宛如一体。 正沉浸其中,忽闻喧譁声打破寧静。我睁眼一看,李铁牛与王守礼又在藏书楼外爭吵。 “你这莽夫,竟敢在藏书楼前喧譁,成何体统!”王守礼怒道。 李铁牛冷笑:“藏书楼又不是你家开的,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著?” 二人爭执不下,竟扭打起来。我嘆了口气,闪身上前,双手一推,將二人分开:“二位,书院乃治学之地,岂可动武?” 李铁牛怒道:“林兄弟,这酸儒欺人太甚,我非教训他不可!” 王守礼也道:“林公子,此事与你无关,莫要插手。” 我摇头:“二位都是书院学子,何必自相残杀?不如文斗,以学术论英雄,如何?” 李铁牛一愣:“文斗?怎么斗?” 我道:“以『仁』为题,各自阐述,胜者为王。” 王守礼点头:“好,我同意。” 李铁牛挠头:“仁?我不太懂。” 我鼓励道:“铁牛兄,你行侠仗义,不正是仁的表现?” 李铁牛眼睛一亮:“对!我虽不善言辞,但行得正,便是仁。前些日子,镇上恶霸欺人,我打跑他们,救了乡亲,这便是仁!” 王守礼摇头:“匹夫之勇,算不得真仁。圣人云:『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你只知打抱不平,不知教化人心,乃下乘。” 我插话道:“二位皆有理。仁者,既需行侠仗义之勇,也需教化人心之智。两者相辅相成,方为全仁。” 二人若有所思。老师闻讯赶来,见状点头:“悟清,你做得好。书院以和为贵,切不可因小失大。” 我拱手:“老师过奖,学生只是尽绵薄之力。” 此后,我与张文远、李铁牛、王守礼等人结下友谊。某日,我与张文远在东湖边散步,湖光山色,美不胜收。他忽问:“悟清兄,你来书院有何感想?” 我道:“书院学术浓厚,老师学识渊博,学子各有千秋,我深感荣幸。” 张文远道:“阳明心学『致良知』,与你修行之道颇有相似。” 我点头:“道家『明心见性』,儒家『致良知』,殊途同归,皆在修心。” 正谈著,湖心亭传来琴声,循声望去,一白衣女子正在抚琴。她便是书院才女柳如烟,琴声婉转,令人忘忧。一曲终了,她见我们,笑道:“张公子,林公子,也来赏湖?” 我赞道:“柳姑娘琴声如天籟,令人心旷神怡。” 她谦逊道:“林公子过奖。闻你在辩论会妙语连珠,可否赐教?” 我道:“不敢。我对『心即理』略有感悟,修心即修道,內外兼修,方能致良知。” 柳如烟点头:“音律亦在修心,心澄则琴美。” 正谈笑间,王守礼跑来,急道:“不好了!李铁牛与镇上恶霸打起来了!” 我心一沉,与眾人赶往街头。只见李铁牛与泼皮扭打,寡不敌眾。我上前喝止,出手相助,以凡人武艺击退泼皮。李铁牛感激道:“林兄弟,多谢!” 我道:“铁牛兄,衝动是魔鬼,读书人当以德服人。” 眾人返回书院,院长闻讯而来,赞道:“林清扬,你以德服人,化解纷爭,实属难得。” 我拱手:“院长过奖,学生只愿为书院尽心。” 夜深,我独坐厢房,运转功法,心境澄明。书院经歷让我深感儒道交融之妙,修行之路,又进一层。 第二十四章:心学之辩 东湖书院坐落於青山绿水之间,院內古木参天,檐下风铃轻响,藏书楼內书卷泛黄,散发著淡淡墨香。秋日午后,我与张文远、李铁牛、王守礼聚於藏书楼,手中捧著《传习录》,为翌日的辩论会做准备。 张文远推开窗,秋风拂面,他皱眉问道:“悟清兄,阳明先生言『知行合一』,可为何世人多知而不行?” 我放下书卷,沉吟道:“子明兄,知而不行,或因心志不坚,或受外物牵绊。圣人云『吾日三省吾身』,修心之道,正在於此——时时自省,方能知行相合。” 李铁牛拍案笑道:“林兄弟说得好!修心如登山,知是路径,行是步伐,缺一不可!” 王守礼却摇头:“世事如棋,心乱者眾,如何能日日自省?” 我微微一笑:“守礼兄,乱中求静,方显心性。儒道之学,皆教人澄心静虑耳。” 正议论间,一位鬚髮如雪的老者缓步走入藏书楼,他是书院资深导师陈老先生。他目光扫过我们,頷首道:“诸位学子,辩论將至,可有心得?” 我拱手道:“陈老师,学生正研读《传习录》,欲明『知行合一』之真諦,望不负明日之爭。” 陈老先生捋须笑道:“好,心学之道,重在体悟。明日以理服人,莫逞口舌之快。” 我恭敬应是,心中暗下决心。 翌日,讲堂內座无虚席,檀香裊裊,学子们衣冠整齐,神情肃穆。辩论会由书院学正赵子昂主持,他面容俊朗,目光如鹰,素有“书院第一才子”之称。今日辩题为“知行合一之实践意义”,气氛紧张而热烈。 赵子昂率先起身,声如洪钟:“诸位,阳明先生云『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然在下以为,知乃心之根本,行不过外在之形,故知重於行。” 言罢,他环视全场,嘴角微扬,似有挑衅之意。台下学子议论纷纷,有人点头,有人皱眉。我深吸一口气,起身反驳:“赵兄之言,恐有偏颇。知与行如车之双轮,缺一不可。若知而不行,则为空谈;若行而无知,则为盲动。” 赵子昂冷笑:“林清扬,你不过新入书院,焉能深諳心学?知乃根本,行乃枝叶,本末不可倒置。” 我正色道:“赵兄,阳明先生有言『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知行本是一体。知而不行,非真知也。” 赵子昂脸色微变,强辩道:“世人之知,常超出行,知行岂不可分?” 我摇头:“知超出行,乃心性不坚,非知行可分之证。吾辈,当以知导行,以行验知,方能致良知。” 此言一出,台下掌声如雷,陈老先生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讚许。赵子昂恼羞成怒,厉声道:“林清扬,休要巧言令色!心学之道,尔等浅薄之人安能领悟?” 我淡然道:“赵兄何须动怒?辩论为求真,非爭胜。若有理,自当以理服人。” 赵子昂冷哼一声,拂袖退场,辩论会以我的胜利告终。然我心中明白,此举或已得罪赵子昂,日后须多加小心。 辩论会后,我独自行至东湖边,湖面波光粼粼,远山如黛,秋风送来阵阵凉意。方才的激烈爭辩让我心绪难平,我席地而坐,欲借湖光山色平復心境。 忽地,一阵雾气自湖心升起,一道身影缓缓走来。他身著青灰道袍,鬚髮飘然,目光深邃如星,此人便是书院中鲜少露面的道玄子。 他停下脚步,微笑道:“林公子,今日辩论,老朽旁观,见你才思敏捷,心性不凡,颇有感触。” 我连忙起身,恭敬道:“道玄子前辈,晚辈何德何能,得蒙前辈谬讚?” 道玄子摆手:“不必自谦。老朽观你,似有困惑未解,可愿一谈?” 我点头:“前辈明察。晚辈修行多年,兼习儒学,然儒道之理,时有衝突,心中常存疑惑。” 道玄子頷首:“阳明心学言『心即理』,道家则云『道法自然』,二者看似相悖,实则相通。心静则理明,理明则道现,修行之人,当明心见性,方能证大道。” 我若有所悟:“前辈之意,儒道交融,方为正途?” 道玄子笑道:“然也。”他自袖中取出一卷古籍,递与我,“此乃《心学要义》,老朽赠你,望你细读,或许能解心中之惑。” 我接过书卷,感激道:“多谢前辈厚赐,晚辈定当勤勉。” 道玄子微微一笑,身形渐隱於雾中,湖面復归平静。我凝视手中书卷,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此后数日,我沉浸於《心学要义》的研读,其间妙语连珠,令人嘆服。书院生活亦丰富多彩,与张文远、李铁牛等人切磋学问,探討修行,友谊愈发深厚。 某日,我於藏书楼偶遇柳如烟。她一袭淡绿长裙,手捧古籍,眉目如画,见我进来,笑道:“林公子,近来可好?听说你得道玄子前辈指点,想必大有进益。” 我谦逊道:“柳姑娘过奖,不过略有所得。姑娘琴艺精湛,今日有暇,可否赐教?” 柳如烟欣然道:“林公子若不嫌弃,请至琴舍一敘。” 琴舍內,檀香裊裊,琴声悠扬。我与柳如烟合奏《高山流水》,琴音相和,意境深远。曲罢,我嘆道:“柳姑娘琴艺超凡,令人心醉。” 柳如烟道:“音律之道,在於心静。心静则琴美,修行亦然。” 我深以为然:“心静则道显,姑娘之言,与道玄子前辈异曲同工。” 夜深人静,我独坐厢房,窗外月光如水。我翻开《心学要义》,细细品读,运转功法,体內灵气缓缓流转,心境愈发澄明。书院的学术爭鸣、道玄子的指点、朋友间的相处,皆如涓涓细流,匯入我心。 儒家的“知行合一”教我入世担当,道家的“道法自然”令我超然物外,二者在我心中交融共生。我隱约感知到,修行之路似有更高层次在前,如元婴境的微妙气息,虽遥远,却不再虚幻。 我推开窗,秋风拂面,心中默念:“心即理,道即心,证道之路,渐行渐明。” 第二十五章:山村遇险,夜探坨坨寨 南昌的红尘之旅已近尾声,东湖书院的儒学辩论与阳明心学的体悟让我受益匪浅。书院中,诸位好友的激烈爭论,先生们的谆谆教诲,以及那“致良知”的深邃哲理,都如春风化雨,滋润著我的心田。 然而,修行之路漫漫,儒学虽启迪心智,却非我最终归宿。我志在探寻那更高深的大道,欲以道法济世,以智慧明心。於是,我换上一袭青色道袍,背起简陋的行囊,在书院门口与好友们依依惜別,踏上了前往大明陪都金陵的旅程。 第五日,夕阳西斜,天色渐暗。我翻过一座苍翠的山岭,脚下是一条蜿蜒的山路,两旁松柏挺拔,偶有鸟鸣迴荡於林间。山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我不禁紧了紧道袍,继续前行。忽然,前方视野开阔,一处偏僻的山村映入眼帘。村庄四周山青水秀,田野间稻浪翻滚,远处的溪流在夕阳下泛著金光。村中炊烟裊裊升起,宛如一幅田园画卷,美不胜收。 当走进村子后,我却发现这田园风光下隱藏著生活的艰辛。村民的房屋多以茅草和泥土垒成,低矮简陋,屋顶上甚至可见破洞。村民们衣衫襤褸,面容虽带著风霜,却洋溢著质朴的笑容。 我刚踏入村口,便有几个村民好奇地围了上来。见我身著道袍,背负宝剑,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畏。我拱手施礼,微笑道:“贫道林清扬,路过此地,见贵村风景秀丽,欲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听了我此行的来意,村民们顿时热情起来,纷纷点头称是。 一个年幼的孩子跑去通知村长,不一会儿,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快步走来。他身形瘦削,面容和善,双眼透著智慧的光芒,满头的白髮在风中微微飘动。 “道长远道而来,实乃我村之幸!”老人自我介绍道,“老朽李大山,是这村的村长。道长若不嫌弃,便请到我家中歇息吧。”我谢过他的好意,隨他来到村中一处稍显体面的屋舍。虽说是村长家,条件也不过比其他村民略好些罢了。屋內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木椅,角落里一张破旧的木床,墙壁上掛著几件农具,透著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 李大山热情地招呼我坐下,又忙著烧水沏茶。他递上一碗粗茶,歉意道:“村子偏僻,条件简陋,怕是怠慢了道长。”我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微笑道:“村长言重了。贫道乃修行之人,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贵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实乃修身养性之佳地。”李大山听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点头道:“道长能如此说,老朽也就放心了。明日,我召集村民,请道长为我们调调风水,祈福一番,如何?” 我欣然应允,心中却想著如何能为这村子做些实事。村民们的热情与淳朴让我感动,而这田园风光下的贫困也让我生出一丝怜悯。正聊著,李大山忽然嘆了口气,眉头紧锁,似乎有难言之隱。我关切地问道:“村长,可是有什么心事?”他犹豫片刻,终於开口道:“道长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虽偏僻,却常受山贼之扰。附近有个坨坨寨,寨主名叫南霸天,凶残成性,经常带人下山抢劫財物,甚至掳掠妇女,村民们苦不堪言。” 我闻言,心中一惊,追问道:“竟有此事?官府不管吗?”李大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官府?哼,那些官兵一来,山贼就躲进深山,官兵一走,他们又捲土重来。而且,官兵每次出动,我们还得交纳开拔费,实在是雪上加霜。村民们世代居住於此,故土难离,只能忍气吞声。”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老朽无能,护不了乡亲们,只能日日祈求上天怜悯。” 听罢此言,我心中涌起一股义愤。山贼肆虐,官府无为,这小小山村竟成了无人问津的苦地。我沉思片刻,决定为村民们做些什么,便道:“村长,山贼之患,危害甚大。贫道虽是一介道士,但也愿尽绵薄之力,助村民们摆脱困境。”李大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声道:“道长若能相助,我等感激不尽!只是那南霸天凶狠异常,手下嘍囉眾多,道长一人之力,恐难敌之。” 我微微一笑,安慰道:“村长放心,贫道自有对策。今夜,我便去探探那坨坨寨的虚实,看看是否有可乘之机。”李大山一听,急忙劝阻:“道长,万万不可!那坨坨寨守卫森严,凶险万分,道长若贸然前往,恐有不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道:“村长不必担心。贫道自有分寸,不会打草惊蛇。” 夜幕降临,月色朦朧,山村陷入一片寂静。我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背上宝剑,腰间別了几张符籙,轻声告別李大山,悄然离开了村子。坨坨寨位於山岭深处,道路崎嶇,林木茂密,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我运转体內灵气,施展轻功,脚尖点地,身形如燕,穿梭於山林之间。沿途偶有山贼巡逻,我屏息凝神,藉助树丛掩护,避开了他们的耳目。 约莫一个时辰后,我抵达坨坨寨附近。寨子依山而建,坐落在一处山凹之中,四周高墙环绕,寨门紧闭,门前两名嘍囉手持火把,昏昏欲睡。我藏身於一丛灌木中,借著月光仔细观察。寨內灯火通明,隱约传来喧譁声,显然山贼们正在饮酒作乐。寨墙高达丈余,墙头插满尖刺,显然是为了防备外敌。我深吸一口气,运转轻功,身形一跃,稳稳落在寨墙之上,隨即俯身隱藏於阴影之中。 寨內房屋错落有致,中央一座大堂尤为显眼,堂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我贴著屋檐,悄无声息地靠近大堂,透过窗户缝隙窥视堂內情景。堂內,南霸天高坐於一张虎皮椅上,身材魁梧,面容狰狞,双眼凶光毕露,满脸横肉隨著笑声颤动。他身旁坐著几个头目模样的山贼,个个凶神恶煞,腰间別著弯刀。桌上摆满了酒肉,山贼们推杯换盏,笑声震耳。 “寨主,今日又抢了一笔大財,咱们的银库都快装不下了!”一个头目諂媚地说道,举杯敬向南霸天。南霸天哈哈大笑,声音如雷:“好!再接再厉,把这方圆百里的村子都给我抢个遍!等咱们攒够了银子,就去投靠光明教,到时候,有了靠山,咱们就可以横行无忌了!”我心中一震,光明教?这邪教势力竟与山贼勾结!我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南霸天放下酒杯,又道:“对了,那批货藏在地库里,可別让外人知道了。”另一个头目点头道:“寨主放心,地库入口隱蔽得很,除了咱们几个,谁也不知道。”我暗自记下这个信息,心中思绪翻涌。地库?里面藏著什么?是抢来的財物,还是与光明教勾结的证据?我决定要一探究竟。 我悄然离开大堂,借著夜色在寨內搜寻地库入口。寨內守卫森严,巡逻的山贼三五成群,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的视线。绕过几间屋舍,我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发现一扇隱蔽的石门。石门嵌於山壁之中,表面布满青苔,若不仔细观察,极难察觉。门上刻著几道奇异的符文,隱隱散发出一丝灵气波动,显然是某种机关。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符文,发现这是一种简单的道家阵法。只要按照特定顺序激发符文,便可开启石门。我凝神静气,手指轻点符文,默念咒语,灵气顺著指尖注入其中。片刻后,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我点燃火摺子,借著微弱的光亮,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通道狭窄而潮湿,两旁墙壁满是青苔,水滴不时从顶上落下,滴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音。我屏住呼吸,脚步轻缓,生怕惊动寨內的山贼。走了约莫百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出现在我面前。地下室內堆满了金银珠宝、綾罗绸缎,还有一些兵器和药材,琳琅满目,显然是山贼多年劫掠的成果。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墙角处摆放的几个木箱。箱子上贴著封条,封条上赫然写著“光明教秘宝”四个大字。 我心中一凛,轻轻打开一个木箱,只见里面装满了丹药、符籙,以及一些造型诡异的法器。这些法器散发著淡淡的黑气,显然是邪门歪道之物。我拿起一张符籙,细看之下,发现其上绘製的符文与正统道家大相逕庭,竟带有几分蛊惑人心的邪意。这些东西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我正欲进一步探查,忽听通道口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我急忙熄灭火摺子,闪身躲到一堆箱子后面,屏住呼吸。两个山贼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嘀咕道:“寨主说了,这批货要儘快运走,交给光明教的人。”另一个点头道:“是啊,听说光明教最近在招兵买马,准备干一票大的。”我暗自心惊,光明教的阴谋显然不小,这坨坨寨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两个山贼检查了一番,见无异常,便转身离开。我趁机溜出地库,沿著原路返回寨外。月色渐浓,山风呼啸,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回到村长家,已是深夜,李大山尚未入睡,见我安然归来,他长舒一口气:“道长,您可回来了!我一直担心您的安危。” 我微笑道:“村长放心,贫道无恙。坨坨寨的情况我已摸清,他们与一个名叫光明教的邪教势力勾结,图谋不轨。寨內还有一处地库,藏著不少邪物,我需儘快想出对策,保护村子的安全。”李大山闻言,脸色大变,颤声道:“邪教?那可怎么办?我们这些老百姓,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我安慰道:“村长莫慌,贫道自有办法。明日,我会再去探查,寻找破绽。您安心等待,我定会为村子除去此患。”李大山感激涕零,连声道:“道长大恩大德,我等无以为报!只愿道长平安归来。”我点头道:“村长放心,贫道自会小心行事。” 夜深人静,我躺在简陋的木床上,思绪万千。坨坨寨与光明教的勾结,让我感到事態严重。这不仅关乎一个山村的安危,更可能牵扯到更大的阴谋。我必须儘快找到解决之道,既要保护村民,又要揭露光明教的真面目。我闭上眼睛,运转功法,灵气在体內缓缓流转,心境逐渐平静。我知道,接下来的斗智斗勇將是一场艰难的考验,但凭我的智慧与道法,我有信心化险为夷。 第二十六章:计中计,智斗南霸天 晨曦初露,薄雾如纱笼罩著山村,空气中夹杂著泥土与草叶的清香。我早早起身,推开木窗,深吸一口微凉的山风,隨后在村长家的小院中盘膝而坐,闭目调息。昨夜夜探坨坨寨的经歷仍在脑海中迴荡——山贼与光明教的勾结、地库中藏匿的邪物、以及那股隱隱逼近的阴谋气息,无不让我心生警惕。灵气在体內缓缓流转,心境逐渐澄明,我知道,要彻底剷除山贼之患,单凭昨夜的探查远远不够,今日需与南霸天正面交锋,用智谋將其一网打尽。 片刻后,我睁开双眼,长身而起,目光坚定。村长李大山闻声赶来,见我神色沉稳,忙问道:“道长,昨夜探查可有收穫?今日有何打算?”我微微一笑,宽慰道:“村长放心,昨夜已摸清坨坨寨的虚实,南霸天虽凶悍,但並非无懈可击。今日,我將设法引他下山,以智取胜,擒贼擒王。”李大山闻言,眉头紧锁,忧心道:“道长,南霸天手下眾多,又性情残暴,您一人前往,恐有凶险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从容:“村长莫忧,贫道自有计策。对付此等恶人,硬拼乃下策,智取方为上策。今日,我將乔装成富商,诱使南霸天下山劫掠,届时再相机行事。”李大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连点头:“道长妙计!只是此行风险不小,道长务必小心。”我頷首道:“多谢村长关怀。事不宜迟,我这就准备动身。” 说罢,我转身回屋,换上一身华丽锦袍,头戴玉冠,腰间悬掛一块雕工精美的玉佩,儼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宝剑与符籙被我小心藏於袖中,以备不时之需。临行前,我再次叮嘱李大山:“村长,今日之事切莫外传,以免打草惊蛇。您只需在村中静候消息即可。”李大山郑重应下,亲自送我至村口。我整了整衣袍,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朝坨坨寨的方向走去。 山路崎嶇,林木葱蘢,鸟鸣声此起彼伏。我刻意放慢脚步,装出一副不熟悉山路的模样,不时停下东张西望,口中还念叨著:“这山路真是难走,早知如此,就该多带几个隨从。”约莫一个时辰后,我来到一处山坳,此地视野开阔,四周树林茂密,正是山贼出没的绝佳地点。我故意提高嗓门,自言自语道:“哎呀,这荒山野岭的,听说还有山贼出没,可千万別让我撞上才好!” 话音未落,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窣声,紧接著,几名手持弯刀的山贼跳了出来,拦住去路。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狞笑道:“小子,算你倒霉,撞上了我们坨坨寨的好汉!识相的,赶紧交出財物,饶你一条狗命!”我假装惊慌失措,双手乱摆,颤声道:“好汉饶命!小生只是个路过的商人,身上没带多少银两,求各位高抬贵手!”那山贼冷笑一声,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粗暴搜身,从我怀中掏出几锭金元宝和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眼中贪婪之色大盛:“嘿,还说没钱?这可是一头肥羊!兄弟们,把他押回寨子,寨主见了定有重赏!” 我心中暗喜,表面却装作嚇得魂不附体,连声道:“好汉饶命!饶命!”山贼们不由分说,將我五大绑,推搡著往坨坨寨而去。一路上,我暗中观察地形,记住寨子的入口、岗哨分布和外围守卫的巡逻路线。不多时,坨坨寨的寨门映入眼帘,高大的木柵栏上掛著几颗狰狞的兽头,透著一股肃杀之气。押我的山贼高声喊道:“寨主,我们抓了个肥羊回来,请您出来瞧瞧!” 不多时,大堂內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南霸天带著几名头目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满脸虬髯,一双虎目凶光毕露,扫了我一眼,冷笑道:“小白脸,胆子不小,竟敢独闯我坨坨寨的地盘!”我故意颤抖著身子,低声道:“寨主饶命!小生只是迷路至此,绝无冒犯之意。身上的財物已尽数奉上,只求寨主放我一条生路。”南霸天哈哈大笑,拍著我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让我站立不稳:“放你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既然来了,就得留下点东西。听说你是个富商,家里定有不少银子。写封信回去,让你家人送一千两黄金来赎你!” 我心中一动,这南霸天果然贪得无厌,正中我下怀。我假意哀求道:“寨主,一千两黄金实在太多,小生家中虽有些薄產,但也拿不出这么多啊!”南霸天脸色一沉,拔出腰间的弯刀,刀锋寒光闪烁,抵在我脖颈上:“拿不出?那就拿你的命来抵!”我急忙摆手,装作惊恐万分:“寨主息怒!小生愿写信回家,只是路途遥远,送信取赎需些时日。不如……不如我先在寨中干些活计,抵些赎金,如何?” 南霸天眯起眼睛,沉吟片刻,点头道:“也罢,就让你先在寨中干活,等赎金送到再放人。”他转头对手下吩咐:“带他下去,扔到厨房帮忙。”我暗自鬆了口气,表面却装出一副无奈模样,被山贼押著,送往寨子后方的厨房。 厨房是一间简陋的木屋,里面堆满了柴火、米粮和几只宰好的野鸡。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厨师见我进来,皱眉道:“新来的?手脚麻利点,別偷懒!”我点头哈腰,连声道:“是是,小人一定尽力。”我假意忙碌起来,劈柴、洗菜,忙得不亦乐乎,心中却在盘算如何接近南霸天,探听更多关於光明教的线索。 到了傍晚,寨內忽然热闹起来,锣鼓声响,山贼们高声喧譁。原来,南霸天为庆祝今日“丰收”,特意在大堂设宴。我趁机自告奋勇,端著酒菜混入大堂,伺机而动。大堂內灯火通明,桌案上摆满了山珍野味,山贼们推杯换盏,笑声震耳。南霸天高坐主位,左边坐著几个头目,右边却多了一个陌生身影——那人身披黑袍,面容阴鷙,双目深陷,散发著一股诡异的气息。我心中一凛,这人定是光明教的使者无疑。 我端著酒壶,低眉顺眼地走到南霸天身旁,恭敬道:“寨主,小生敬您一杯,祝寨主福寿安康,財源滚滚!”南霸天瞥了我一眼,哈哈大笑:“小白脸,挺会说话!来,陪我喝一杯!”我假意饮酒,眼角余光却不时扫向那黑袍人。只见他俯身与南霸天低语,神色凝重。我凝神细听,隱约捕捉到几个字眼:“秘宝……明夜……山谷……接应……”我心头一震,看来明日深夜,他们计划將地库中的秘宝运出,交给光明教之人。这批邪物若落入光明教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我必须抢先破坏他们的计划。 宴会持续到深夜,山贼们醉態尽显,我不动声色地继续斟酒,心中飞速筹划对策。散席后,我被安排在杂役房休息。夜深人静,寨內鼾声四起,我悄悄起身,施展轻功,避开巡逻的岗哨,潜向地库。地库入口依然是那扇石门,我依昨夜之法,激发符文,石门缓缓开启。我闪身入內,借著火摺子的微光,四下搜寻。不多时,我找到那几个贴著“光明教秘宝”封条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满是丹药、符籙和散发邪气的法器。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將这些邪物彻底销毁,以绝后患。 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烈火符”,默念咒语,符籙化作一团赤焰,瞬间点燃木箱。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我急忙退出地库,隱於一旁的阴影中。片刻后,火光冲天,寨內顿时乱作一团,山贼们惊呼著奔向地库,喊声震天:“救火!快救火!”南霸天披著一件外袍衝出大堂,怒吼道:“混帐!谁干的?保护秘宝!”我趁乱混入人群,装作惊慌失措,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夜空中掠下,落在南霸天身旁,正是那黑袍人。他目光如刀,扫视全场,沉声道:“南霸天,你办事不力,秘宝被毁,教主震怒,你我都难逃责罚!”南霸天脸色煞白,颤声道:“使者息怒,定是有人蓄意破坏,我这就抓出凶手!”黑袍人冷哼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难辞其咎,这里就当我之前还没来过。”身形一闪,消失在夜幕中。我暗自窃喜,秘宝被毁,光明教的计划受挫,南霸天与光明教的勾结也暴露无遗。接下来,我要趁势擒下南霸天,为民除害。 混乱中,南霸天忽然转头,目光如炬,竟直直锁定在我身上。他怒喝道:“是你!是你烧了秘宝!”我一愣,没料到他反应如此敏锐。既已暴露,我索性撕下偽装,恢復道士打扮,长剑出鞘,朗声道:“南霸天,贫道林清扬,今日特来为民除害!”南霸天狞笑一声,挥手道:“好个狂妄道士,敢坏我大事!弟兄们,给我上,宰了他!” 山贼们一拥而上,刀光剑影扑面而来。我运转灵气,剑身泛起青光,身形如风,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剑招凌厉,每一击都精准无比,瞬间放倒数人。南霸天见状,怒吼一声,抡起一把巨斧朝我劈来,力道之猛带起一阵劲风。我侧身闪避,剑锋一转,直刺他的胸膛。他举斧格挡,火星四溅,震得我手臂微麻。 “好小子,有点本事!”南霸天咆哮著,巨斧横扫,势不可挡。我足尖一点,跃上半空,剑尖直指他的咽喉。他急忙后退,挥斧挡开。我趁势甩出一张“定身符”,符光一闪,正中他的胸口。他动作一滯,眼中闪过惊怒。我抓住时机,剑光如虹,一剑刺穿他的右肩,鲜血喷涌而出。 南霸天惨叫一声,巨斧落地,捂著伤口踉蹌后退。我冷声道:“南霸天,你为非作歹,祸害乡里,今日便是你的报应!”他眼中闪过恐惧,颤声道:“道长饶命!我愿归降,供出光明教的秘密!”我眉头一皱,沉声道:“光明教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南霸天喘著粗气,急切道:“我知道他们的据点在黑风岭,教主白华天正在策划一场大阴谋,要用秘宝控制江湖,进而顛覆朝廷!求道长饶我一命,我愿將功赎罪!”我心头一震,光明教竟有如此野心,这已不仅仅是江湖恩怨,而是关乎社稷安危的大事。我冷哼道:“南霸天,你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若你所言属实,贫道可留你一命,待查明真相,再交由官府处置。” 南霸天连连点头,瘫坐在地。我收起宝剑,命残余的山贼放下武器,隨后押著南霸天,带著从寨中缴获的財物,返回山村。天色渐亮,村民们见我押著南霸天归来,欢呼声震天。李大山激动地迎上前,泪流满面:“道长,您真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啊!”我微笑道:“村长言重了,贫道只是尽了一份力。南霸天烦请你们绑送官府,接下来,我需赶往金陵,將一些事稟报朝廷。” 村民们载歌载舞,庆祝劫后余生。我却心绪难平,这次为救村民,我虽用了神通对付强盗,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扫除强盗,村民难以生存,且我只擒首恶,其他驱离,审判交由官府,所以,如果重来,我还会这样做,这就是道心,我焦虑的是光明教的死灰復燃,让我寢食难安。 第二十七章:金陵道观,暗流涌动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笼罩著金陵城,古朴的城墙在朝阳下泛著淡淡的金光。我背负行囊,踏著青石板路,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径直走向城北的白道观——金陵玉虚宫。金陵作为大明陪都,繁华异常,市井间商贩叫卖声、车马喧囂声不绝於耳,但我的心却异常平静。经歷了山村的生死考验,光明教的阴影如梦魘般挥之不去,我深知修行之路远未结束,必须儘快找到破解之道,阻止更大的阴谋。 白道观坐落於城北的青山脚下,號称“金陵第一道场”,虽不及名山大川的道观气势恢宏,却以清幽雅致闻名。我手持天师赐下的路引,来到道观门前。观门古朴庄严,两侧石狮威武,门上匾额“白道观”三字遒劲有力,透著一股古意。守门的道童见我前来,恭敬地接过路引,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位年迈的道长缓步走出,他鬚髮皆白,面容和蔼,目光深邃,带著几分超然物外的气质,但一看是没有法力的俗道。 “林道友,贫道清虚,久仰大名。”清虚道长拱手道,声音温和如春风。我连忙回礼:“清虚道长,贫道林清扬,冒昧来访,多有打扰。”清虚道长微笑道:“天师既有路引,道友便是贵客。白道观虽无高深法力,却也清静雅致,望道友在此修身养性,得悟大道。”我心中感激,点头称是。 道长引我入內,白道观布局严谨,前殿供奉三清,后院有藏经阁、丹房、静室等,处处透著道家的清幽之气。道长为我安排了一间偏院的静室,室內陈设简朴,一床一桌,几卷道经,墙上掛著一幅《太极图》,墨跡斑驳,颇有古意。我放下行囊,略作整理,便隨道长前往前殿参拜。 前殿內香菸繚绕,三清神像庄严肃穆,我虔诚上香,默念道號,心中祈愿大道昌隆,邪魔退散。参拜完毕,道长邀我至茶室品茗论道。茶室內,一炉檀香裊裊,茶香四溢。道长亲自沏茶,动作从容,神態安详。我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顿觉心旷神怡。 “林道友,天师既荐你来此,想必你修道有成,贫道洗耳恭听。”道长微笑道。我谦逊道:“道长谬讚,贫道修行尚浅,近日在山村中偶遇山贼与邪教勾结,险象环生,方知世间邪恶之深,修心之难。”道长闻言,眉头微皱,嘆道:“邪教猖獗,实乃道门之耻。然大道至公,善恶自有报,林道友既能化险为夷,必是福缘深厚。” 我点头道:“道长所言极是。贫道此行,一为求道,二为探查邪教虚实。听闻金陵乃陪都重地,邪教若在此处生事,后果不堪设想。”道长沉吟片刻,道:“金陵虽繁华,但暗流涌动,邪教势力渗透已久。贫道虽是俗道,无甚法力,但略通道家理论,或许能助道友一臂之力。”我心中一动,暗道:这清虚道长看似无为,实则洞察世事,必有不凡之处。 夜幕降临,白道观內灯火通明。我与清虚道长在藏经阁中对坐,探討道家经典。藏经阁內古籍满架,墨香扑鼻,道长手捧《道德经》,娓娓道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无为而治,此乃大道之本。”我深以为然,回应道:“道长所言,贫道深有感触。修真之道,首在修心,心正则道明,心邪则道晦。” 道长点头道:“然也。阳明先生云『心即理』,与我道家『明心见性』异曲同工。林道友,你在书院研习心学,想必对此颇有心得。”我微笑道:“心学教我『致良知』,道家教我『守一抱元』,二者相辅相成,皆在修心。”道长頷首道:“善。修心如炼丹,需去芜存菁,方能结成金丹。” 我心中一动,暗想:我已结成金丹,然心境仍需磨礪。或许在这人间玉虚宫的这段时日,能助我更进一步。正思索间,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响,似有夜行动物窜过。我警觉地起身,推窗而望,只见一抹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后山林中。道长见状,淡然道:“林道友,后山乃禁地,夜间常有野兽出没,不必惊扰。” 我虽觉有异,但见道长神色如常,便未多言。夜深后,我回到静室,盘膝打坐,运转功法,灵气在体內缓缓流转,心境逐渐澄明。然而,那抹黑影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似有某种不安在心头瀰漫。 次日清晨,我早早起身,决定暗中探查后山。我藉口外出採药,独自一人踏入后山林中。后山林木葱鬱,山路崎嶇,虫鸣鸟叫不绝於耳。我施展轻功,穿梭於林间,目光四下搜寻。约莫一个时辰后,我在一处山坳中发现了一座隱秘的祭坛。祭坛由青石砌成,中央立著一尊石像,石像面目狰狞,非道非佛,透著一股邪异之气。 我心头一凛,暗道:这祭坛绝非正道之物,莫非与光明教有关?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细细观察。祭坛四周刻有奇异的符文,隱隱散发著微弱的灵气波动。我蹲下身,仔细辨认,发现这些符文与道家的阵法大相逕庭,竟带有几分邪教的痕跡。正欲进一步探查,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急忙闪身躲入灌木丛中。 一名黑衣人缓步走来,他身形瘦削,面罩黑巾,手中提著一篮供品,径直走向祭坛。他將供品摆放在石像前,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举行某种仪式。我凝神细听,却听不清他的话语。仪式完毕,黑衣人环顾四周,確认无人后,迅速离去。我尾隨其后,欲查明他的身份。 黑衣人七拐八绕,进入一处隱蔽的山洞。我悄然跟至洞口,洞內漆黑一片,隱约传来低语声。我屏住呼吸,施展“天耳通”,凝神倾听。只听一人道:“教主有令,近日务必加强戒备,防止外人窥探。”另一人应道:“是,大人。林清扬此人来歷不明,恐对我教不利。”我心头一震,他们竟在议论我!看来,光明教已將我视为眼中钉。 我正欲继续偷听,洞內忽然传来一声冷喝:“谁在外面?”我暗道不妙,急忙撤身,施展轻功逃离。身后,数名黑衣人追出,刀光闪烁,杀气腾腾。我在林中穿梭,借著地形优势,甩开追兵,回到道观。心有余悸之余,我决定暂不声张,暗中观察,寻找破绽。 回到玉虚宫,我若无其事地与道长閒聊,暗中却开始留意道观內的人事。道观內道士不多,除清虚道长外,还有几名年长的道士和几名年轻的道童。其中,一名名叫小云的道童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年约十五六岁,面容清秀,但眼神中时常闪过一丝阴鬱,与其他道童的纯真大相逕庭。 我决定试探他。一日午后,我在藏经阁翻阅道经,装作不经意地问小云:“小云,这白道观歷史悠久,可有何不寻常之处?”小云一愣,支吾道:“回道长的话,宫內並无异样,只是后山禁地,平日不许人去。”我微笑道:“哦?为何禁入?”他低头道:“听说是祖师爷的修行之地,怕扰了清净。”我点头,不再追问,心中却疑云更重。 当夜,我在静室打坐,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我悄然起身,贴窗而望,只见小云鬼鬼祟祟地溜出道观,朝后山方向而去。我心头一动,暗中尾隨。小云来到后山祭坛前,与一名黑衣人接头,低声交谈。我凝神细听,隱约捕捉到“秘宝”“献祭”等字眼。看来,小云果真是光明教的暗探! 我决定揭露他的真面目。次日,我在道长面前佯装无意地提起后山祭坛,道长听后,脸色微变,沉吟道:“林道友,后山之事,贫道亦有所耳闻,但未曾深究。既然道友提起,不如我们一同前往探查。”我点头称是,心中暗喜,有道长相助,事情將更易办。 当夜,我与道长带上几名护观道士,悄悄前往后山。祭坛前,小云正与黑衣人密谋。我与道长对视一眼,齐声喝道:“大胆邪教,胆敢在此作乱!”小云与黑衣人一惊,转身欲逃。我闪身拦住,剑光如虹,直指小云。小云慌乱中拔出一把匕首,恶狠狠道:“林清扬,你坏我教大事,今日便与你同归於尽!” 我冷笑一声,剑招凌厉,逼得小云节节后退。道长则与几名道士围住黑衣人,展开激战。小云见势不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黑玉令牌,口中念念有词。顿时,祭坛上的石像双眼亮起红光,一股阴冷的气息瀰漫开来。我心头一凛,喝道:“住手!莫要召唤邪灵!” 小云狞笑道:“晚了!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教的厉害!”话音未落,石像中涌出一团黑雾,化作一只狰狞的鬼面,朝我扑来。我急忙结印,口中念咒,一道金光,八方护体罩形成,与鬼面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再念,从指尖射出一道金芒,如金色利剑,金光碟机邪咒打得鬼面怪叫连连,化作黑烟消散。小云见状,面如死灰,血从口中溢出,颓然倒地。 我收起法决,將小云擒下,道士们制服了黑衣人。我沉声道:“小云,你身为道童,却勾结邪教,今日便让你伏法!”小云颤声道:“林道长饶命!我……我也是被逼的!教中之人威胁我,若不从命,便杀我全家!”我冷哼道:“既如此,你便將所知尽数招来,或许可饶你一命。” 在道长的见证下,小云招供:光明教计划在金陵发动袭击,控制朝廷要员,进而影响朝政。他们的据点在城外黑风岭,教主虽未露面,但已派遣高层人物坐镇。 我与道长商议,將最近这些发生事情与人证、物证交给了官府,官府大骇,急忙快马报京师,京师反应迅速,协调大军进剿黑风岭了。 我们的事就告一段落,我落得个清静,与清虚道长下围棋,薑还是老的辣,我是输多胜少。 清虚道长不经意道:“最近江南大面积乾旱,我道观为苍生祈福,职责所在,只是…,哎,道观上下,忧心忡忡呀!” 我知道这是荧惑守心留下的后遗症,一段时间,人间不太平,於是郑重思索一下后,道“若不嫌弃小道,我愿为大明的粮仓,江南地区祈雨!” 第二十八章:祈雨之恩,黑风岭的秘密 江南大地,已是赤地千里。田野龟裂如蛛网,河床乾涸见底,烈日炙烤著每一寸土地,百姓们面黄肌瘦,眼中满是绝望。我站在金陵城外的一处高坡上,眺望著这片饱受乾旱折磨的土地,心中沉甸甸的。作为一名修行者,金丹初期的修为让我足以庇护一村一镇,可面对整个江南的旱情,我深知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 祈雨,不是简单的法术。它是通过灵力与天地沟通,调节自然平衡的过程。我曾在一座小镇施展祈雨之术,耗尽灵力,才引来一场小雨,滋润方圆十里。如今,江南地域辽阔,单凭我一人之力,哪怕加上星枢之力的加持,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思虑再三,我决定向白鹿仙子求助。她是修行界的前辈,修为深厚,对祈雨之术颇有心得,或许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取出传音符,凝神聚气,將自己的意图传入其中:“白鹿前辈,江南大旱,民不聊生,林清扬修为浅薄,祈雨无力,恳请前辈相助。”说完,我將符籙拋向空中,符籙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我知道,白鹿仙子若见此讯,必会赶来。 传音符发出后,我並未閒待。朝廷大军已在黑风岭剿灭了光明教的据点,此事早已传遍江南。十万精兵,由名帅胡宗宪大人指挥,大將戚继光带队,铁蹄所至,妖魔鬼怪无不灰飞烟灭。光明教虽是邪教,但在如此兵威之下,想必已无翻身之力。然而,作为修行者,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光明教行事诡秘,手段狠辣,怎会轻易被一网打尽?我决定亲自前往黑风岭,探查一番,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跡。 黑风岭距离金陵百里,山势险峻,终年云雾繚绕。我施展轻功,脚下生风,不过半个时辰,便抵达岭下。放眼望去,山脚下的战场痕跡犹存,焦黑的土地上散落著断剑残甲,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朝廷大军的铁血手段可见一斑。我顺著山路而上,很快便来到光明教昔日的据点。 这里已是一片废墟,残垣断壁间,风声呜咽。我仔细搜寻,却只找到些散碎的符纸和烧焦的经卷,皆是光明教的常见之物,並无特別之处。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从山岭深处传来,若有若无。我心头一动,暗道:“莫非还有什么隱秘?” 我循著灵力波动的方向前行,翻过几座山头,来到一处隱蔽的岩洞前。洞口被巨石封堵,石缝间透出丝丝凉意。我凝神探查,灵力波动正是从洞內传出。我运起灵力,双掌推出,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我点燃火摺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洞內潮湿阴冷,墙壁上青苔遍布,空气中带著一股腥气。我走了约百余步,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室映入眼帘。地下室中央,赫然立著一座复杂的阵法,阵法中,一只小蛟龙被粗重的铁链锁住,气息微弱。 这小蛟龙通体雪白,鳞片泛著微光,头部长著两只小角,身体修长,却无四足,显然还未化龙。它双眼紧闭,似在沉睡,又似元气大伤。我走近阵法,细细观察,发现这阵法极为精妙,布满了封印与禁錮的符文,显然是用来压制灵兽的手段。 我心中一动,这小蛟龙虽未成龙,却已有灵性,却是它为何在这,为何被困,难道是作恶?我尝试传音道:“小蛟龙,你可听得懂我言语?”话音刚落,小蛟龙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亲切。它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却清晰地传回我脑海:“你好,人类……你是来帮我的吗?我被困於此,已逾三月,元气大伤,多谢你来此。” 我见它通人性,心中大喜,问道:“你是何来歷?为何被困於此?”小蛟龙嘆息道:“我本是黑风岭附近一处灵湖中的生灵,修行百年,方有今日之形。三个月前,一群黑衣人闯入湖中,將我擒获,用这阵法锁住,似要炼化我的灵力。用我祭什么法坛,后来这帮人就不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你的气息与他们完全不一样。” 我听后不由皱眉,光明教果然歹毒,连无辜的灵兽也不放过。我沉声道:“你且安心,我这就为你破阵。”小蛟龙眼中露出感激之色,低声道:“恩人小心,这阵法极为凶险。” 我仔细观察阵法,发现它由四座阵眼组成,分別位於地下室的四个角落,每座阵眼都有一道灵力光柱冲天而起,连接成一个完整的封印。我取出师父赠的剑,剑身星光闪烁,灵力涌动。我深吸一口气,运转金丹之力,剑光如虹,分別斩向四座阵眼。 第一剑落下,一道光柱应声而断,阵法微微颤动。我趁势挥出第二剑、第三剑,每一剑都精准无比。最后一剑斩下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阵法轰然崩塌,铁链断裂落地,化作一堆废铁。小蛟龙重获自由,欢快地在空中游动了几圈,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 它落地后,化作人形,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模样。他跪倒在我面前,拜谢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小蛟无以为报,愿追隨恩人,鞍前马后。”我连忙扶起他,道:“你不必如此。我救你乃是缘分,你若愿意,可隨我修行,待你化龙之日,自可自由翱翔。” 小蛟龙点头道:“恩人厚意,小蛟铭记。只是恩人为何来此?”我將江南大旱、祈雨之事告知他,小蛟龙听后,眼中一亮,道:“祈雨乃我族专长,我虽未化龙,但引动云雨之力尚在,若恩人不弃,我愿相助。” 我闻言大喜,暗道天意如此,这小蛟龙竟成了祈雨的关键。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此甚好!你暂且隨我回金陵,待白鹿仙子到来,我们一同商议祈雨之策。”小蛟龙欣然应允,隨我离开黑风岭。 回到金陵不久,白鹿仙子的身影便出现在城外。她一袭白衣,气质清冷,身后跟著一头灵鹿,踏云而来。我上前行礼道:“多谢前辈赶来相助,江南百姓有救了。”白鹿仙子微微一笑,道:“林道友心系苍生,我岂能袖手旁观?只是祈雨之事,非同小可,需选一处灵气匯聚之地,方能引动天地之力。” 我將小蛟龙之事告知她,白鹿仙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道:“倒是机缘巧合。这小蛟龙虽未化龙,但龙族血脉天生亲水,有它相助,祈雨可事半功倍。我知一处名为『天心湖』之地,湖心有座小岛,岛上有一古庙,供奉龙王神像,乃祈雨的绝佳之处。” 我点头道:“既如此,我们即刻动身。”三人施展神通,片刻间便抵达天心湖。湖面宽阔,碧波荡漾,湖心小岛绿意盎然,古庙庄严肃穆。庙前有一石台,台上有龙形雕刻,似在仰天长啸。我们登上小岛,进入庙內,只见龙王神像栩栩如生,香火鼎盛。 白鹿仙子道:“祈雨需以灵力沟通天地,引动云雨。小蛟龙,你乃龙族后裔,可施展秘法,召唤云雨。我与林道友在一旁辅助,稳定灵力,確保雨势覆盖江南。”小蛟龙点头道:“遵命。”他走到石台前,深吸一口气,化作原形,盘踞於台上。 我与白鹿仙子分立两侧,各自结印,灵力涌动。小蛟龙仰天长啸,口中念念有词,身上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一会,天空乌云密布,风声大作,蛟龙在空中飞舞,湖面泛起阵阵涟漪。一道水柱从湖中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化作无数水汽,融入云层。 我运转金丹之力,星枢之力隨之涌出,化作一道道星光,融入云中,稳住灵力波动。白鹿仙子则挥动手中玉笛,笛声悠扬,似与天地共鸣,灵力匯聚四周的水汽,云层愈发厚重。雷声滚滚,电光闪烁,小蛟龙再次长啸,雨点如珠,倾盆而下。 雨势初起时,仅覆盖天心湖周边,但隨著小蛟龙灵力不断增强,雨云迅速扩散,覆盖金陵,继而蔓延至大半个江浙。雨水洒落在乾涸的土地上,滋润著龟裂的田野,河道渐渐充盈,百姓们看到天空中壮丽的景象,欢呼雀跃,纷纷走出家门,迎接这久违的甘霖。 这场大雨整整下了三个时辰,方才停歇。江南大地焕然一新,粮食危机迎刃而解。我望著天边散去的乌云,心中感慨万千。小蛟龙化作人形,略显疲惫,却难掩喜悦。他拱手道:“恩人,此雨可保江南三月无忧。”白鹿仙子也点头道:“林道友,你心系苍生,实乃修行之人楷模。” 我谦逊道:“前辈谬讚,小蛟龙出力最多,我不过尽了一份绵薄之力。”三人相视而笑,共同见证了这场祈雨的壮举。 祈雨之后,小蛟龙不愿离去,坚持要追隨我。我见它心意已决,便收它为伴,赐名“白泽”,寓意纯净灵性。”白泽,今后我们以兄弟相称,就不要再叫我恩人了!”“好呀,哥哥。”嘻嘻,白泽笑道,我略微楞了一下,我俩到底谁大谁小?隨后就释怀了,“乖弟弟!”我抚摸他的头微笑道。 白鹿仙子则向我告辞要离去,临行前叮嘱道:“林道友,光明教虽败,其根基未除,未来恐有变数,你需多加小心。” 我点头应下,心中却已有了计较。黑风岭之行,不仅救下白泽,更让我见识了光明教的残忍手段。他们的阴谋,绝不会就此罢休。而我,在这场祈雨中,不仅修为有所精进,心性也更加坚定。未来的路还很长,我需更加努力,方能护住这片天地。 第二十九章:顿悟之悟,金丹中期突破 天心湖畔,夕阳如血,湖面波光粼粼,映著天边如火的晚霞。 我与白鹿仙子並肩而立,微风拂过,衣袂飘飘,湖水轻拍岸边,发出低语般的声响。白鹿仙子即將离去,她的白衣在霞光中泛著淡淡光芒,身后灵鹿低头啃著湖边的青草,寧静而祥和。 她目光深邃,凝视远方,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她忽然开口,声音清越如泉:“林道友,你可知圣人为何言『吾日三省吾身』,而不言『三省吾心』?” 此言一出,我心头一震,脚步不由停下,抬头望向她。圣人之言,我自幼熟读,却从未深思其意。此刻被她点破,我脑海中一片茫然,竟不知如何作答。我沉吟片刻,脱口而出:“吾如何知汝心?”话音刚落,我自己也愣住了。这句话看似隨意,却如一道惊雷,在我心底炸响。白鹿仙子闻言,微微一笑,並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著我,眼底似有期待。 我站在湖边,望著水面倒映的残阳,心中却似有无数思绪翻涌。儒家的“吾日三省吾身”,教人每日反省自身行为,修身齐家;佛家的“明心见性”,直指本心,破除妄念,求得解脱;道家的“道法自然”,则追求与天地合一,无为而治。三教理念如潮水般在我脑海中交织碰撞,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闭上双眼,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灵光。 渐渐地,这些看似对立的教义开始在我心中交融。儒家的“知行合一”,强调知与行的统一;道家的“性命双修”,追求身与心的和谐;佛家的“明心见性”,则是通向智慧的钥匙。三者並非水火不容,而是殊途同归,皆指向一个目標——修心养性,证悟大道。我猛然睁开眼,心中豁然开朗:我所追寻的道,並非单一的儒、释或道,而是要在三者的融合中,找到属於我自己的道路。 这一瞬间,我感到体內灵气涌动,金丹在丹田中微微颤动,仿佛受到某种召唤。我看向白鹿仙子,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深深一礼:“多谢前辈点化,林清扬受教了。此刻,我似有所悟,修行之路,豁然开朗。” 白鹿仙子点头,目光柔和:“道友悟性非凡,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修行之路,贵在自省与融合,愿你早日证得大道。”她顿了顿,又道:“此地事了,我將返回山林,若有缘,自会再会。”言罢,她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 我站在湖边,久久未动。夕阳西沉,湖面染上一层暗金色,我心中却亮起一盏明灯。师父青玄子的谆谆教诲、天师的指引、白鹿仙子的点化,如同三条溪流,在此刻匯入我心。我暗下决心,定要在这条融合三教的道路上,走出自己的风采。体內灵气愈发活跃,金丹的颤动愈发明显,我知道,这是突破金丹中期的契机。 带著白泽,我踏上了返回白道观的路程。白泽化作人形,跟在我身旁,眉眼间带著几分好奇,不时问些关於修行的问题。我耐心地一一解答,心中却已开始筹划闭关之事。天心湖祈雨耗费了我不少灵力,但白鹿仙子的点化却让我心境大进,正是衝击金丹中期的最佳时机。 回到白道观时,已是傍晚时分。道观內灯火通明,清虚道长与眾道士正在前殿诵经祈福,见我归来,清虚道长迎上前,拱手笑道:“林道友,祈雨之举大功告成,江南百姓无不感激涕零。道友神通广大,实乃我道门之幸。”我谦逊道:“道长过誉了,此乃天意使然,非我一人之功。祈雨之前,我曾与道长商议计划,多亏道观上下齐心协力,仪式完备,方有今日之果。” 清虚道长连连点头,指著身旁好奇张望的白泽问道:“这位小兄弟是?”我拉过白泽,介绍道:“他叫白泽,是我在黑风岭救下的孤儿,实则乃灵兽化形,自愿隨我修行。今后,他將由我照料。”白泽靦腆一笑,向道长行礼:“见过清虚道长。”清虚道长打量他片刻,赞道:“眉清目秀,灵气逼人,日后必成大器。” 我向道长说明闭关之意:“道长,祈雨之后,我感悟颇深,欲闭关衝击金丹中期。接下来的应酬事务,烦请道长主持。”清虚道长欣然应允:“林道友安心闭关,贫道自当尽力。道观上下,皆以道友为荣。”我谢过道长,带著白泽回到静室,嘱咐他在外守候,便推门而入,开始闭关。 静室內,陈设简朴,一张蒲团置於中央,桌上摆放著一盏油灯,几卷道经静静地躺在书架上,墙上悬掛的《太极图》墨跡斑驳,透著古朴之意。我盘膝坐於蒲团之上,闭目凝神,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心绪渐渐平静。体內灵气如涓涓细流,在经脉中流淌,金丹悬浮于丹田,散发著淡淡的金光。 我默念心法,引导灵气匯聚於金丹。金丹开始缓缓旋转,吸收著天地灵气,表面符文若隱若现。我沉浸其中,感受著灵气的每一丝变化。忽然,丹田处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膨胀。我心中一惊,暗道:“突破之兆来了。”我稳住心神,继续运转功法,不急不躁。 紧接著,一阵酸麻热胀痛的感觉从丹田升起。这不是普通的那种肚子疼,更不是胃肠的不適,而是气海似在身体,又非在身体扩展空间的徵兆。 酸,如同筋骨被拉伸;麻,仿佛灵气在经脉中细细钻动;热,好似一团火焰在丹田中燃烧;胀,则是气海的边界被撑开,隱隱作痛,一种空灵的痛。 我咬紧牙关,忍受著这异样的痛楚,却並未慌乱,慢慢,我从我自己中抽离出来,看著我自己,痛也不是自己痛了,反而异常平静。 我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经脉在一点点变宽,灵气如洪流般涌入,衝击著每一寸筋骨。这种痛楚让我额头渗出细汗,衣衫渐湿,但我却置身事外,冷静地观察著这一切。 天地间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流入体內,经脉在滋养下变得更加坚韧宽阔。我默念道经,心境如止水,疼痛虽在,却无法扰乱我的心神。 隨著灵气的涌入,星枢之力从丹田升起,沿著脊椎直衝泥丸宫。脑中轰鸣一声,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被打破,识海豁然开朗。 原本混沌一片的识海,此刻化作一潭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平静无波。我心念一动,神识外放,瞬间覆盖方圆三百丈。道观內的一切清晰映入脑海:清虚道长在藏经阁翻阅古籍,白泽在院中嬉戏,守门的道童在打盹,甚至远处树梢上棲息的鸟儿的呼吸,我都能感知。 这种感觉妙不可言,仿佛我与天地融为一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运转功法。 金丹在灵气的滋养下,逐渐变大一圈,表面的符文更加清晰,闪烁著神秘的光芒。符文之间似有韵律流动,如同天籟之音,在丹田中迴荡。我知道,金丹中期已成。 突破之后,我並未急於出关,而是静静地调息片刻,巩固境界。识海的出现尤为意外,那是元婴修士才有的神通,我却提前拥有,想必与星枢之力有关。我凝神內视,识海如镜,映照著我的心境。我默念:“心即理,道即心。”儒释道的融合,在此刻化作一股力量,让我的道心更加坚定。 数日后,我推开静室之门,走出闭关之地。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 白泽第一个迎上来,惊喜道:“哥哥,你出关了!感觉你变得更强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弟弟守得辛苦,哥哥的確有所精进。” 清虚道长闻讯赶来,见我气质更显沉稳,赞道:“林道友,闭关顺利,修为大进,可喜可贺!近日来访者络绎不绝,皆为感谢祈雨之恩。” 我微笑道:“多谢道长操劳。这次闭关,幸得顿悟,修为略有突破。”我环顾四周,见道观內香火旺盛,百姓虔诚膜拜,心中欣慰。道长递上一份名单,道:“这是来访者的名单,其中有浙直总督胡宗宪大人,他特意嘱咐,待道友出关后,望能前往杭州一敘。” 我接过名单,略一思索,道:“胡大人乃朝廷重臣,找我必有要事。既如此,我当往杭州一行,再进京。”告別道长,我带著白泽,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程。沿途风光秀丽,江南大地因祈雨而焕发生机,百姓安居乐业,我心中感慨万千。 抵达杭州后,我径直前往总督府。胡宗宪早已在府门等候,见我到来,亲自迎接,拱手道:“林道长,久仰大名!祈雨之举,功德无量,江南百姓无不颂扬。”我谦逊道:“部堂大人过誉,贫道不过是尽了一份绵薄之力。”胡宗宪引我入內,屏退左右,面色凝重道:“林道长,此次请你前来,一为感谢祈雨之恩,二为有一事相求。” 我心中一动,问道:“部堂大人请讲。”胡宗宪沉声道:“道长想必知晓,陛下近年来沉迷修道,荒废朝政,朝野上下忧心忡忡。听闻道长道法高深,望能进京劝諫陛下,重道而不修道,以安社稷。” 我闻言,心中一凛。嘉靖皇帝修道之事,早已传遍朝野,其荒废朝政,致使民生凋敝,身为修行者,我自当以天下为己任。若能劝諫皇帝,或许能挽狂澜於既倒。 我点头道:“部堂大人所言极是,贫道亦有此意。此次进京,必当竭尽全力,劝諫陛下。”胡宗宪面露喜色,拱手道:“有劳林道长!若能成功,实乃大明之福。” 我回礼道:“贫道尽力而为。告辞后,我將即刻启程。”胡宗宪送我至府门,目送我与白泽离去。 告別胡宗宪,我与白泽沿著京杭大运河,踏上了进京的旅程。运河两岸,风光旖旎,商船往来,热闹非凡。白泽坐在船头,好奇地四处张望,不时发出惊嘆:“哥哥,这河好长啊!我们要去多久?”我笑道:“弟弟莫急,沿河而上,数日便到。京师乃大明心臟,繁华异常,你可要睁大眼睛瞧瞧。” 我立於船尾,望著河水滔滔,心中却思绪万千。进京劝諫嘉靖皇帝,谈何容易?皇帝性情多疑,刚愎自用,若无足够的智慧与谋略,恐难成事。我需仔细筹划,方能一举成功。 金丹中期的修为,让我信心倍增,但面对朝廷的复杂局势,我仍需谨慎行事。 船行数日,抵达通州,我与白泽弃船登岸,改走陆路。沿途民风淳朴,田野间农人忙碌,但越接近京师,气氛越发紧张。街头巷尾,官差巡逻,盘查行人,显然朝廷加强了戒备。我与白泽扮作普通商贾,低调入城。京师繁华依旧,街市上人声鼎沸,酒肆茶肆灯火通明,但宫墙之外,却笼罩著一层无形的阴霾。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白泽的手,低声道:“弟弟,京师不比金陵,此地暗流涌动,步步惊心。隨我小心行事。”白泽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將是我修行之路上的又一次严峻考验。光明教的阴影尚未散去,朝廷的危机迫在眉睫,而我的道心,將在这场风波中接受淬链。 第三十章:帝王之礼与別离 我们原本打算前往白云观掛单,以求清静修行。然而,思及此行需低调行事,便转而选择了东直门附近的一家客栈落脚。得益於白道观的资助,我与白泽包下了客栈后方的一处幽静小院。小院內古树参天,竹影摇曳,一口老井静静臥於院角,清泉潺潺,颇有几分隱逸之趣。刚到不久,我与白泽洗漱完毕,正欲稍作休整,忽闻院外人声渐起,脚步杂沓,隱隱透著一股肃杀之气。 我与白泽对视一眼,心中皆有所感。大明的情报系统果然非同凡响,想必是胡宗宪快马加鞭,將我俩入京的消息传至京师。我们相视苦笑,我轻嘆道:“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了。”白泽点头,低声道:“哥哥,既来京师,迟早要面对的。”我略一頷首,起身走到院门前,手扶木门,轻轻推开。 门外,一队锦衣卫早已肃立,衣甲鲜明,刀光映著夕阳,寒气逼人。为首之人步履稳健,正是宫中大太监黄锦。他见我开门,快步上前,拱手道:“林仙师,圣上闻讯仙师入京,已盼多日,特命下官前来相请,望仙师即刻进宫一敘。自蓝道行离去后,圣上心绪不寧,甚是难受呀。”黄锦言辞恳切,语气中透著几分急迫。 我拱手回礼,淡然道:“黄公公客气了,贫道更衣后便隨公公前往。”白泽在一旁跃跃欲试,低声道:“哥哥,我也想去瞧瞧。”我微微一笑,低声道:“你可隨我,但需隱匿身形,莫惊扰宫中之人。”白泽应了一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光,钻入我袖中,变作一条小龙,盘踞其中。 我转身入屋,换上师父青玄子赠我的青丝道袍。此袍乃一件法宝,平日朴素清雅,灵力催动之下,则华光流转,琉璃生辉,颇显仙人风采。我整了整衣襟,走出小院,隨黄锦登上宫车。锦衣卫分列两侧,护卫森严,车轮滚滚,穿梭於京师街巷,直奔紫禁城而去。我倚在车窗旁,心中平静如水,只想著如何劝这位修道皇帝明悟正途。 宫车在午门前停下,我隨黄锦步入紫禁城。穿过重重宫门,最终来到无逸殿。此殿乃嘉靖皇帝修道之所,殿內香菸裊裊,法坛高耸,四周摆满道家法器,墙壁上悬掛著符籙与道经,气氛肃穆而神秘。嘉靖皇帝身著道袍,头戴道冠,正端坐於法坛中央的蒲团上,双目微闭,似在冥想。 黄锦上前,低声道:“陛下,林仙师到。”皇帝缓缓睁眼,目光深邃,扫过我身,微微点头,竟以道家之礼相迎:“飞玄真君见过道友。”他自称“飞玄真君”,未以帝王之態待我,足见其对修道的痴迷。我心中一凛,深施一礼,道:“悟清见过前辈。”隨即笑了笑,补充道:“玄字辈乃我长辈,贫道不敢当。”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摆手道:“道友不必拘礼,请坐。”我依言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细细打量这位修道皇帝。只见他面容清瘦,鬚髮皆白,眉宇间透著疲惫,隱隱有油尽灯枯之兆。我暗嘆一声,帝王虽贵为天子,却也难逃凡人之苦。 皇帝开口道:“道友自江南而来,一路辛苦。朕闻道友祈雨之举,功德无量,实乃大明之福。”我谦逊道:“陛下谬讚,贫道不过尽了一份微薄之力。江南大旱,百姓受苦,祈雨乃修行者分內之事。”皇帝点头,嘆道:“道友心系苍生,实乃高人。朕修道多年,然道法难成,心中常有困惑,今日得见道友,实乃幸事。” 我听出他话中之意,知道时机已至,便道:“陛下,修道乃超凡脱俗之事,需清心寡欲,远离尘囂。然陛下身负社稷重任,治理万民,与修道之道多有矛盾。陛下若沉迷修道,恐误国事,致天下动盪。”皇帝闻言,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我见他有所动摇,继续道:“陛下乃上天选派治理万民之人,享受治理之红利,亦当承担治理之责。修道虽妙,却非陛下当前要务。贫道愿以神通示之,让陛下明了自身处境。”言罢,我运转灵力,体內金丹旋转,金光自体內涌出,环绕周身。我缓缓漂浮於空中,四周金光护体,宛若仙人降世。 黄锦与冯保见状,大惊失色,齐齐跪地,颤声道:“仙人!仙人!”我淡然道:“二位公公请起。你们可用棍棒前来试之。”黄锦与冯保对视一眼,冯保硬著头皮捡起一根木棍,朝我走来。然而,未近十丈,便觉一股无形之力阻挡,无法靠近,更挥不动棍棒。他脸色煞白,扑通跪地,惊呼:“仙人神通,臣等不敢造次!” 我收回灵力,缓缓落地,对皇帝道:“陛下,修道需根骨与机缘。陛下可愿一观自身与贫道之异同?”皇帝眼中闪过好奇,点头道:“愿闻其详。”我伸出手指,一道灵力射出,打入皇帝眉心,短暂开启他的天眼。 请皇帝闭目內视,片刻后睁眼,脸上露出震惊与失落之色。他看到自己的经脉与常人无异,丹田空空,臟器衰竭,而我的金丹熠熠生辉,经脉流光溢彩。他长嘆一声,道:“道友所言极是,朕明白了。修道非朕所宜,朕当以社稷为重。”我心中一喜,知道劝諫成功,便道:“陛下圣明。贫道可为陛下试试延寿,以助陛下整顿朝纲,安邦定国。”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喜色,忙道:“道友若能延寿,朕感激不尽。”我点头道:“陛下请坐,贫道即刻施法。”我走到法坛前,取出符笔与硃砂,在法坛四周布下四象聚灵阵。阵法成形,我催动灵力,法坛金光四射,灵气匯聚,源源不断地涌向皇帝。 袖中的小白龙飞出,化作一道白光,在法坛边盘旋加持,引得周围宫人惊呼,以为真龙显化,纷纷跪拜。灵气如潮,涌入皇帝体內,修復他受损的臟器,延缓衰老。我全神贯注,额头渗出汗珠,约一个时辰后,法阵光芒渐熄,我收回灵力,略感疲惫。 皇帝起身,顿觉神清气爽,气色红润,宛如年轻了十岁。他感激道:“道友大恩,朕铭记於心。”我微笑道:“陛下,延寿之法只能暂缓,陛下仍需善养生息,勤政爱民。”皇帝点头道:“道友之言,朕当谨记。今日劳累,不如移步后园,品茶敘旧。” 我知道皇帝要带我见想见之人,我隨皇帝来到后园。园內奇异草,亭台楼阁,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皇帝命人摆上香茗,我与他在凉亭中对坐,品茶论道。他谈兴甚浓,言及修道心得,我以道家哲理回应,气氛融洽。不经意间,一位宫装少女款款走来,身著淡雅宫装,眉目如画,正是公主思柔。 思柔见我,眼中闪过惊喜,行礼道:“林道长,別来无恙?”我起身还礼,微笑道:“公主殿下,贫道有礼。”皇帝见状,笑道:“呵呵,思柔,你与林道长相识?”思柔頷首道:“父皇,儿臣与林道长在金陵曾有数面之缘。今日真是巧了。”皇帝点头道:“既如此,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朕先行回宫。” 皇帝离去后,思柔邀我至湖边石桌旁坐下。她轻声道:“林道长,感谢你为父皇延寿,儿臣感激不尽。” 我摇头道:“公主言重了,贫道不过尽了一份力。陛下乃社稷之主,我目前的实力也只能让陛下减少丹毒的危害,强身健体,並延寿一年,或可为大明带来转机。” 思柔眼中闪过忧色,道:“父皇近年来沉迷修道,朝政荒废,儿臣深感忧虑。希望父皇能如林道长所言,重振朝纲。” 我点头道:“公主放心,陛下已明悟,定会以社稷为重。况陛下是有能力与智慧的君主。只是必须劝陛下不要再服用丹丸,你知道丹中灵力,非修士难吸收,还易中丹渣毒。” 思柔微笑道:“我定会在父皇身边劝诫的,嗯…嗯。“思柔脸红又道:”有林道长相助,儿臣心安。林道长可愿留在京师,助父皇一臂之力?” 我沉吟片刻,道:“公主美意,贫道心领。然贫道志在修行,欲求长生大道,红尘之事,不宜介入过多,本次已高调行事,荧惑守心带来灾害,我等修士不能袖手,我亦不悔,但,修炼还需平常心,故恐难久留京师。” 思柔眼中闪过失落,幽幽道:“林道长,我知你心志坚定,只是希望你能留下,让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她的话语中带著期待与不舍,我心中一软,道:“我听小白讲,他在山里时,听光明教的小头目们在谈论,教主要筹集俗世中的財物,要他们与北边做边贸,有个头目要去大同。你要提醒陛下小心。另长江以北多灾害,我怕被光明教利用!” “好,我记下了!”公主道。 我艰难地开口道:“公主,贫道修行未成,尘缘虽未了,但实难应允。今日一別,或许再难相见,望公主日后珍重。” 不知为何,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说完话后,我心里空落落的,心像不见了似的。 思柔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强笑道:“林道长所言极是,我不该强求。愿林道长早证大道,得偿所愿。” 我不知怎么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我画的传音符,一把塞到她手里,拱手道:“多谢公主理解。皇宫大內不易进,发符联繫。离开京城之前,烦请公主帮我和小白搞个京城附近林家普通人的路引”言罢,我转身离去,心中却有一丝悵然。 思柔目送我远去,眼中泪光闪烁,却终未再言。 离开皇宫,回到小院,思绪难平! 第三十一章:裕王府敘,缘起天机 翌日清晨,我在客栈小院中盘膝而坐,晨露未散,微风轻拂,天地间灵气如丝如缕,缓缓融入我的金丹之中。自昨日与思柔公主別离后,我心绪难平,闭关打坐,欲借天地之静,平復內心的波澜。金丹中期已成,识海初开,我的神识如水波般荡漾,覆盖小院,方圆三百丈內的风吹草动,皆在感知之中。白泽化作人形,守在院门旁,手持一卷道经,摇头晃脑地诵读,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认真。 忽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寧静。我神识微动,见一队人马停於客栈门前,马蹄踏地之声渐歇,一名身著侍卫服饰的男子翻身下马,快步入內。他步履沉稳,气势不凡,显然受过严苛训练。我缓缓睁开眼,起身相迎。白泽放下道经,好奇地探头张望。 那侍卫入院后,见我已在等候,立刻拱手施礼,声音洪亮:“林仙师,裕王府遣人相请,望仙师移步一敘。”我心头一震,裕王乃嘉靖皇帝之子,名讳朱载垕,排行第三,虽非嫡长,却因两位兄长早殤,如今隱隱有储君之势。他相请我,必有要事。我略一沉吟,点头道:“既是王爷相邀,贫道自当前往。劳烦兄台稍候,贫道更衣即来。” 侍卫退至院外,我转身入屋,换上青玄子师父所赐的青丝道袍。此袍轻若云雾,灵力流转间隱现星光,既雅致又不失仙气。我整了整衣襟,对白泽道:“弟弟,隨我同往,但切记收敛气息,莫惊扰他人。”白泽嘻嘻一笑,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光,钻入我袖中,变作一条小白龙,盘踞其中,低声道:“哥哥放心,我乖得很。”我摇头失笑,迈步走出小院,隨侍卫登上马车。 马车轔轔,穿过京师繁华街市,车外人声鼎沸,商贩叫卖不绝,马车却径直驶向城北的裕王府。沿途,我闭目养神,心中思量:裕王相请,或与昨日我为嘉靖皇帝延寿之事有关。皇帝既已明悟,朝政或有转机,裕王此时召我,或许欲借修行之力,为將来登基铺路。然我志在证道,不愿捲入皇家纷爭,此行需谨慎应对。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於裕王府前。我下车抬头,只见府门巍峨,匾额上“裕王府”三字金光熠熠,两旁侍卫林立,气势非凡。侍卫引我入內,穿过前院,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处处透著皇家的华贵与雅致。步入正厅,裕王早已在內等候。他年约三旬,身著玄色锦袍,头戴玉冠,面容俊朗,气质温和,见我入內,起身相迎,拱手笑道:“林仙师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我连忙还礼,谦逊道:“王爷言重,贫道一介修道之人,蒙王爷相邀,实乃荣幸。”裕王笑容可掬,挥手示意:“仙师请坐。”我依言落座,侍女奉上香茗,清香扑鼻。裕王开门见山道:“本王久闻仙师神通广大,昨日为父皇延寿,功德无量,今日特请仙师前来,一为致谢,二为请教。”我抿了一口茶,淡然道:“王爷客气,贫道不过略尽绵薄之力。既蒙王爷垂询,贫道自当知无不言。” 裕王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嚮往,嘆道:“本王自幼喜好道家玄学,常读《道德经》与《南华经》,每每心驰神往,欲求超脱。然身为皇子,肩负重任,修道之事,恐难遂愿。不知仙师可有妙法,能让本王兼顾修行与王事?”我听罢,心中暗赞:裕王性情隨和,且颇具修道天赋,可惜生於帝王之家,命不由己。 我沉吟片刻,道:“王爷,修道需清心寡欲,远离尘囂,然王爷身居高位,社稷在肩,难以脱身。然道法自然,亦可融入日常。王爷若於閒暇之时静坐冥想,修身养性,辅以吐纳之术,未尝不可得道之门径。至於长生之道,需机缘与根骨,非一朝一夕可成。”裕王闻言,若有所思,点头道:“仙师所言极是,本王受教了。” 正谈间,一名中年文士步入厅內,拱手道:“王爷,林仙师,下官张居正,见过二位。”裕王笑道:“张先生来得正好,林仙师,这位是本王的幕僚,现为小儿之师。”我起身还礼,道:“张大人,久仰大名。”张居正仪表堂堂,目光深邃,言辞间透著忧国忧民之情。他拱手道:“林仙师祈雨救民,功德无量,下官钦佩不已。” 我谦逊道:“张大人过誉,贫道不过尽了一份力。”三人落座,张居正开门见山道:“仙师,近日朝中局势动盪,陛下虽有改观,然积弊已深,民生多艰。下官听闻仙师一路北上,见闻颇多,可否与下官一敘?”我点头道:“张大人既有此意,贫道自当畅言。” 我將一路所见娓娓道来:江南大旱,百姓流离;黑风岭光明教肆虐,祸乱乡里;京师虽繁华,暗流却汹涌。张居正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仙师所言,与下官所见不谋而合。朝廷贪腐横行,边关韃靼屡犯,国库空虚,实乃大患。”我嘆道:“张大人忧国忧民,令人敬佩。贫道虽是修道之人,亦愿为天下尽一份力。” 张居正眼中闪过喜色,道:“仙师若能相助,实乃大明之福。今日得见仙师,下官受益匪浅。”我微笑道:“张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贫道不过是拋砖引玉。”裕王在一旁听罢,笑道:“林仙师与张先生一见如故,本王甚慰。不如请仙师移步內院,共进午宴,顺便见见本王之子。” 我欣然应允,隨裕王与张居正步入內院。內院团锦簇,一名年轻公子迎上前,年约十岁,眉清目秀,气质聪颖,正是裕王之子朱翊钧。他向我行礼,脆声道:“朱翊钧见过仙师。”我打量他,见他灵气逼人,天资不凡,心中暗喜,微笑道:“小公子不必多礼。” 裕王笑道:“翊钧,这位林仙师乃当世高人,你可要多多亲近。”朱翊钧点头,眼中满是好奇。宴席摆开,菜餚精致,眾人围坐畅谈。席间,我与裕王论道,与张居正谈政,气氛融洽。裕王忽道:“林仙师,本王有一不情之请,欲让翊钧拜仙师为师,望仙师不弃。” 我一愣,连忙摆手道:“王爷言重,贫道修行未成,恐误人子弟。小公子聪慧过人,未来必成大器,贫道不敢妄自收徒。”裕王坚持道:“仙师神通广大,教导翊钧,必能使其受益匪浅。”我沉吟片刻,道:“王爷厚爱,贫道愧不敢当。既如此,贫道可教小公子一些修身养性之法,但不敢以师徒相称。” 裕王大喜,点头道:“多谢仙师。”我走近朱翊钧,掐指一算,微笑道:“小公子与贫道有缘,未来成就不可限量。”我从袖中取出两物,一为平安福,一为传音玉佩。我將平安福递给朱翊钧,道:“此福可保小公子平安,望隨身携带。”裕王妃在一旁连忙接过,掛在朱翊钧身上,感激道:“多谢仙师赐宝。” 我又取出传音玉佩,晶莹剔透,散发淡淡光芒,递给朱翊钧道:“此玉佩乃传音之宝,若遇危难,摔碎玉佩,贫道自会赶来相助,仅限一次。”朱翊钧接过玉佩,爱不释手,欢喜道:“仙师真厉害!”裕王妃感激涕零,眼中泪光闪烁。 为哄小公子开心,我心念一动,决定表演几手小法术。我手指轻弹,桌上瓶中的朵瞬间绽放,芬芳四溢;又一挥手,茶杯中的茶水化作一道水龙,在空中盘旋,晶莹剔透,引得眾人惊嘆连连。朱翊钧拍手叫好,兴奋道:“仙师还会什么?再变一个!”我笑道:“小公子且看。”我取出一枚铜钱,手指一搓,铜钱化作一只金蝶,在厅內翩翩起舞,最后落在朱翊钧肩头,化作金光散去。 朱翊钧目瞪口呆,拍手道:“仙师好厉害!我要学!”我微笑道:“小公子,修道之人需心怀天地,仁爱苍生,方能得道。你若有心,可隨张先生修习儒学,再辅以道家吐纳之术,日后必有所成。”朱翊钧点头道:“仙师教诲,翊钧谨记。” 裕王见我给他儿子掐算了,也想给自己算算,於是开口道:“仙师法力高深,宫里都传得沸沸扬扬,正好高卿刚到,不如也给孤和高卿、张卿算算吧!” 我默念九字真言,按五行掐动手指,好嘛,一个个都不太好。 我尷尬一笑,道:“诸位都是承天意,为苍生之人,小道学艺不精,算不太出,道家有云,我命由我不由天,相信诸位大人,造福苍生,必有流传后世的传奇。” 张居正听后眉间轻轻一动,恢復笑意,裕王听了,则很高兴,“开席!” 宴席间,我与张居正、高拱等人相谈甚欢。高拱性情刚直,言辞犀利,谈及朝政弊端,直指要害;张居正则沉稳內敛,条理清晰,剖析时弊如庖丁解牛。我深感二人皆为大才,若能辅佐裕王,必是大明中兴之望。席间,张居正忽道:“林仙师,近日边关告急,韃靼屡犯,朝廷兵力不足,粮草匱乏,仙师可有妙策?” 我沉吟道:“贫道虽是修道之人,但也心繫天下。若有需要,可前往边关,施展神通,助朝廷一臂之力。”裕王闻言,动容道:“仙师大义,本王代百姓谢过。”我道:“王爷客气,贫道自当尽力。只是光明教余孽未除,恐有后患,望王爷与诸位大人多加防范。” 张居正点头道:“仙师提醒得是。光明教虽被剿灭,其根基未断,下官已命人严查,定不使其死灰復燃。”我拱手道:“张大人深谋远虑,贫道放心。”宴罢,天色渐暗,我起身告辞。裕王亲自送至府门,叮嘱道:“林仙师,若有閒暇,欢迎再来府中论道。”我谢过王爷,带上白泽,返回客栈。 夜色如墨,我回到小院,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今日与裕王、张居正等人之会,让我既感欣慰,又觉责任重大。裕王性情温和,若登大宝,或能重振朝纲;张居正忧国忧民,高拱刚正不阿,皆是栋樑之才。而我,身为修行者,既要证道,亦要护佑苍生。思及此,我心境愈发坚定,金丹微微颤动,灵气流转,似在回应我的道心。 白泽从袖中钻出,化作人形,坐在一旁,托腮道:“哥哥,今日真热闹!那小公子真有意思。”我笑道:“弟弟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今日之事,关乎社稷,未来或有大变。”白泽挠头道:“哥哥说得好深奥,反正有你在,我不怕!”我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温暖。 月光洒下,小院寧静祥和。我闭上双眼,神识外放,感受著京师的脉动。未来的路还很长,光明教的阴谋、朝廷的危机,皆需我去面对。但此刻,我只愿守住这一方清净,静待天机显现。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第三十二章:秋风练功,张氏来访 秋日的京师,风带了几分凉意,卷著院中老槐树的黄叶,沙沙作响。我盘膝坐在青石板上,闭目凝神,体內金丹缓缓旋转,灵气如涓涓细流,在经脉中流淌。识海之中,那一汪清潭倒映著星光点点,起了一层层微澜,似与天地共鸣。自突破金丹中期,识海初开,我对天地之道的感悟愈发深刻,每一次打坐,都仿佛能听见宇宙的低语,那股无形的力量滋润著我的神魂。 正沉浸在这片寧静中,忽地,一阵微弱的灵气波动从院外传来,似有人刻意收敛气息,悄然而至。我心头一动,神识如水波般荡漾扩散,方圆三百丈內的风吹草动,皆入我心。院门之外,一道身影浮现——张居正。他身著青色长袍,头戴方巾,鸿运当头,贵气逼人,步履从容,身后跟著一名隨从,手提一只食盒,隱隱有饭菜香气飘来。我暗忖,他此番到访,必有要事。 缓缓睁开眼,我起身拂袖,白泽从屋內探出头,好奇道:“哥哥,有人来了?”我摆手示意他不必惊动,缓步走向院门。门未全开,张居正已拱手笑道:“林仙师,冒昧来访,打扰清修了。” 我回礼道:“张大人言重,请入內奉茶。”引他入院,屋內陈设简朴,一桌两椅,桌上摊著一卷《道德经》,窗外竹影摇曳,清幽中透著几分仙意。白泽乖巧地端来香茗,退至一旁。我与张居正对坐,他目光扫过屋內,赞道:“仙师居所清雅脱俗,令人心旷神怡。” 我微笑道:“不过是借宿之地,张大人谬讚。今日到访,可是有要事相商?”张居正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沉吟片刻,方道:“仙师慧眼如炬,下官此来,確有几事相求。一为朝政,二为私心,三为疑惑,望仙师不吝赐教。” 我点头道:“张大人请讲,贫道洗耳恭听。”张居正放下茶杯,目光深邃,缓缓道:“仙师近日为陛下延寿,又与思柔公主交好,朝野上下皆知仙师神通广大,深得圣眷。下官不才,忝为裕王府幕僚,深感朝政积弊,民生多艰。陛下虽有改观,然积重难返,非一朝一夕可除。我想劝諫陛下,重振朝纲,不知仙师意下如何?” 我听罢,心中瞭然。他知我与皇帝、公主关係密切,欲通过我这方外之人影响帝王,以施展抱负,此为其来意之一。我沉吟道:“张大人忧国忧民,贫道深感敬佩。然贫道乃修行之人,不便过多干涉朝政。陛下已明悟修道与治国之別,余下之事,还需张大人与诸贤臣共谋。” 张居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隨即恢復平静,点头道:“仙师所言极是,下官孟浪了。只是心中尚有抱负,欲与仙师一述,望指点迷津。”我微笑道:“张大人请讲。”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下官自幼饱读诗书,立志报国,然朝中严党把持朝政,朋党倾轧,官场险恶,每欲有所为,却常感力不从心。边患频仍,国库空虚,民生凋敝,下官夜不能寐,常思如何挽狂澜於既倒。仙师超然物外,可有妙策教我?” 我凝视他片刻,见他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期待。张居正胸怀经天纬地之志,然其性格刚烈,急功近利,或为其日后之患。此为其来意之二——与我分享理想,寻求共鸣。我沉吟道:“张大人,贫道虽不通政事,但略知天道循环,人心向背。治国如治病,需对症下药,不可操之过急。朝中积弊已久,非猛药可愈,需徐徐图之,方能长治久安。至於你说的那个严党,贫道进京后,他们多次邀请,贫道都未去,直说吧,他们快了,这是贫道夜观严府气象,无任何人与我说起,也请大人做好准备,並切勿外传。” 张居正若有所思,点头道:“仙师之言,醍醐灌顶,下官受教。”我继续道:“党派之爭,乃人性使然,不可强求。张大人当以社稷为重,以民为本,公正无私,自能得人心。急功近利,反易招致反弹,望三思。”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拱手道:“多谢仙师指点,下官铭记於心。”我微笑道:“张大人胸怀大志,贫道亦愿为大明尽绵薄之力。若有需要,自当相助。”张居正面露喜色,道:“仙师大义,下官代天下百姓谢过。仙师游歷各地,可观当地民生?” “民生凋敝!”我道。 “为何?”张居正道。 “诸多理因,唯土地兼併为根尔。”我道。 “然!”张居正拍案而起,“天下土地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手里,財富就越来越集中,朱门酒肉。” “社会繁荣时还好,失地农民还可以在城镇做工,有个温饱,一旦天灾人祸,万千国民难以容身!如今荧惑守心,光明教很可能利用这个时机,祸乱天下。希望朝廷官员,砥礪前行,为大明万千国民励精图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下官近日听闻,京师附近怪事频发,似有邪教作祟,不知仙师可有耳闻?”我心头一凛,光明教真利用时机在搞事。此为其来意之三——他察觉异常,欲请我问道化解。我点头道:“贫道略有所感,近日灵气波动异常,似有邪门歪道暗中活动。张大人所言邪教,可知其底细?” 张居正沉声道:“下官曾听先皇太祖事跡,言及光明教曾助太祖夺得江山,然此教贪得无厌,后与朝廷分道扬鑣,一直蠢蠢欲动。但光明教在社会渗透很深,且与官府和大族中一些人也牵连,近年来,教派活动愈发猖獗,似有捲土重来之势。下官担心其勾结外敌,危及社稷。” 我闻言,心中一动。光明教与明朝皇室渊源深厚,难怪势力盘根错节。我沉吟道:“张大人所言极是。贫道近日感荧惑守心之时,祭坛异象,星慧向北坠落,似预示北方有变。光明教或在北边寻觅盟友,图谋不轨,望张大人多加防范。” 张居正眼中闪过忧色,点头道:“仙师所见,与下官不谋而合。下官已命人严查,定不使其得逞。”我继续道:“此外,贫道观张大人气色,似有隱忧,不知可否告知?” 他苦笑道:“仙师洞察秋毫,下官確有心事。恩师高拱为人刚直,与下官政见时有不合,恐日后生隙,影响朝政。”我心中一动,张居正与高拱的矛盾,是他们性格使然,然此时尚在裕王府共事,未见大碍。我沉吟道:“师徒之情,贵在相知相惜。张大人与高大人皆为国之栋樑,当以大局为重,求同存异,共谋社稷。” 张居正点头道:“仙师所言极是,下官自当谨记。”我见他心有所动,笑道:“张大人忧国忧民,然世事无常,不如暂拋俗念,与贫道畅谈一番,如何?”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鬆,笑道:“仙师有此雅兴,下官自当奉陪。” 我抿了一口茶,道:“贫道常思,天地之道,既浩瀚无边,又细微入心。张大人可知,何为道?”他沉吟道:“下官愚见,道乃万物之理,治国之道,在於顺应民心,调和阴阳。”我点头道:“不错。好一个调和阴阳,也是儒家的中庸之道,然道亦有情,儒曰仁爱,佛曰慈悲,道曰自然,都是大爱而非小情,三者殊途同归。张大人治国,当以仁为本,以智为辅,方能长久。” 张居正眼中一亮,道:“仙师此言,融三教於一炉,下官嘆服。若朝政能如此,天下何愁不平?”我笑道:“张大人若能行之,大明中兴可期。只是人心难测,需有恆心。”他嘆道:“仙师所言极是,下官常觉身在局中,难窥全貌,今日得仙师指点,方知路在何方。” 我见他兴致盎然,继续道:“贫道幼时常梦星空浩瀚,似有指引。张大人可曾有梦?”他愣了愣,笑道:“下官年少时,梦见江山一统,百姓安乐,醒来却嘆命不由人。”我点头道:“梦乃心之所向,张大人之梦,或是大道之兆。然大道无形,需脚踏实地,方能成真。” 他哈哈一笑:“仙师妙语连珠,下官今日受益匪浅。”我笑道:“张大人过奖,贫道不过是閒聊罢了。”谈话至此,已近黄昏,气氛融洽,二人皆有相见恨晚之感。 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通体碧绿,灵光流转,递给他道:“此玉佩乃贫道炼製,可助张大人逢凶化吉,望隨身携带。”他接过玉佩,感激道:“多谢仙师赐宝,下官定当珍藏。” 我微笑道:“张大人,贫道尚有一言相赠:戒急用忍,成功后不可太用猛药,方能长久。”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隨即拱手道:“仙师金玉良言,下官铭记。”我心中暗嘆,张居正改革虽有成效,却因操之过急招致反噬,然此时言之,或为时过早。 夜色渐深,张居正起身告辞,我送至院门。他拱手道:“今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仙师若有閒暇,欢迎来裕王府论道。”我笑道:“张大人客气,贫道自当登门。”他转身离去,步履坚定,似已下定某种决心。 我目送他远去,心中思绪万千。张居正乃当世人杰,其抱负与才干,皆为大明之幸,然其刚烈与急切,或为其日后之患。我虽有心相助,然歷史洪流,岂是一人之力可改? 回到院中,白泽问道:“哥哥,张大人为何而来?”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为天下苍生,为大明未来。”他似懂非懂,我仰望星空,荧惑守心之象已消散,然天机莫测,谁能预知风云变幻?识海中似乎闪烁著星光点点,我深吸一口气,继续修炼。修道之路漫漫,证道之途遥遥,然我心嚮往之,永不止步。 第三十三章:暗影低语 秋风渐起,京师的天空濛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仿佛连日光都被什么无形之物遮蔽了一般。我站在客栈小院的青石板上,闭目凝神,体內金丹缓缓旋转,灵气如丝如缕在我经脉中流淌。自从突破金丹中期,我的识海凝实,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能覆盖方圆三百丈,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感知。然而,这几日,我总觉得京师的灵气有些异样——时而紊乱如狂风捲地,时而沉寂如深潭死水。这种波动绝非自然天象,而是某种人为干预的痕跡。 “哥哥,你又在发呆了?”白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化作人形,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著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著圈,脸上满是好奇。 我睁开眼,微微一笑,掩去心中的不安。“不是发呆,是在想事情。京师最近不太平静,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白泽歪著头,认真地嗅了嗅空气,然后皱起眉头:“嗯……有点怪味,像是有什么脏东西藏在附近。不过我鼻子没哥哥的神识灵敏,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城墙。“灵气波动异常,像是有人在暗中搞乱。我怀疑是光明教,他们这帮余孽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光明教?”白泽的眼睛瞪得溜圆,“就是黑风岭那群坏傢伙?这回他们又想干什么?” “还不清楚,”我沉声道,“但从张居正大人那听来的消息,加上我自己的观察,他们绝不会甘心上次失败。这几天城里传出不少怪事——有人半夜失踪,街巷里偶尔能见到黑影一闪而过。我得去查个究竟。” 白泽一听,立马跳下石凳,拍著胸脯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哥哥別担心,有我在,准能把那些坏蛋揪出来!” 我看著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头。“好,但你要听我的,收敛气息,別贸然出手。光明教的人狡猾得很,我们得小心行事。” 翌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我和白泽换上普通商贾的粗布衣衫,混入京师街头的人流中。街上依旧热闹,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摩肩接踵,仿佛一切如常。可我的神识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暗流——东城方向,灵气隱隱透著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潜伏。 “白泽,跟紧我,我们去东城看看。”我低声说道,加快了脚步。 穿过几条繁华的主街,我们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巷子狭窄幽深,两旁的房屋破旧不堪,窗户紧闭,透著一股无人问津的萧条。我停下脚步,闭目凝神,神识如水波般扩散开去。片刻后,我眉头一皱,在巷子尽头的一口废弃古井处,察觉到了一缕微弱却诡异的灵气波动。 “哥哥,找到什么了?”白泽小声问道,凑到我身边。 我指了指那口井,低声道:“那里有问题。灵气从井下传上来,像是有通道通往地下。我们下去看看。” 白泽探头往井里瞅了一眼,咧嘴道:“黑乎乎的,不会掉下去摔死吧?” 我轻笑一声,从乾坤袋中掏出一颗夜明珠,注入灵力后丟进井中。珠子缓缓下坠,幽幽光芒照亮了井底,露出一条湿漉漉的石道,隱约通向更深处。“下去吧,別怕,有我在。” 我率先施展轻功,脚尖点地,身形如落叶般飘入井中。白泽紧隨其后,化作一道白光钻进我袖中,轻声道:“哥哥,我先藏起来,需要时再出来帮忙。”我頷首示意,落地后收敛气息,沿著石道小心前行。 石道潮湿阴冷,空气中瀰漫著腐朽和霉味,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偶尔有水滴从头顶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迴响。我屏住呼吸,神识在前探路,心中暗自警惕。这条通道显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开凿,极有可能是光明教的秘密据点。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低语声。我贴著墙壁,屏息靠近,石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座地下大厅。厅內火光摇曳,数十名黑袍人聚集於此,他们头戴狰狞面具,手持法器,围著一座中央祭坛忙碌。祭坛上刻满诡异符文,中央摆放著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散发著幽幽黑光,周围灵气扭曲,仿佛被某种邪力牵引。 “是光明教!”我心头一震,压低身形,藏在石壁阴影中,凝神倾听。 “教主有令,务必在满月之前破开龙脉封印,让龙珠吸取大明的国运。”一名黑袍人低声说道,语气急切,“只要掌控了龙脉和大明气运,我们就能翻身!” “可皇宫守卫森严,龙脉深藏地下,如何下手?”另一人质疑道。 为首的黑袍人冷笑一声,声音阴鷙:“教主已与宫中的暗桩发出命令。到时自有內应接引我们,直入皇宫地底。你们只管准备好仪式,切勿出错!” 我闻言,瞳孔猛地一缩。龙脉龙珠?当年刘伯温设计北京城时,探出了龙脉气运匯聚之处,在那里设计成皇宫。那是大明王朝的风水命脉,一旦被光明教得手,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竟连皇宫內部都渗透了,这阴谋的规模远超我想像。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听下去,想多探些情报。 就在这时,为首黑袍人(相对於金丹后期实力)似有所觉,猛地转身,目光直刺我藏身之处。“谁在那里?!”他厉声喝道,手中法器骤然亮起,射出一道黑芒。 “不好!”我暗叫一声,一面念出八方护体罩,一面拉著白泽迅速后退。那黑芒擦著我的衣角掠过,击在石壁上,炸出一片碎石。我本能的想到了拔剑迎击,师父送我的青锋剑,剑光如虹,隨我的意念横扫而出,与迎面扑来的数道黑气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这就是师父不在的后果,我神识凝化成湖,完全可以用意念来操控飞剑,我现在无意中才发现。 “有敌人!快抓住他!”黑袍人齐声怒吼,数十道身影如鬼魅般扑来,手中法器齐发,黑气化作无数蛇影,张牙舞爪地朝我涌来。 “白泽,护住自己!”我低喝一声,体內金丹全力运转,灵气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道金光护体,八方护体罩如同一道金盾,长剑舞动,剑气纵横,每一击都精准劈开扑来的黑气,可对方人数太多,黑芒如雨点般密集,我虽有金丹中期的修为,仍感压力倍增。 “哥哥小心!”白泽从袖中跃出,化作一条小白龙,吐出一道水箭,击散了侧面袭来的几道黑气。我趁机挥剑斩出一道弧光,將正面衝来的两名黑袍人震退,脚下轻点,身形如风掠向石道。 “不能恋战,得先脱身!”我咬紧牙关,祭出一叠爆裂符,拋向身后。符纸在空中燃起金焰,接连炸开,火光冲天,整条石道剧烈震颤,尘土飞扬,暂时阻断了追兵。 我带著白泽一路狂奔,耳边风声呼啸,身后爆炸声不绝於耳。光明教的追兵並未放弃,隱约能听到他们的怒吼和脚步声逐渐逼近。我心念电转,手中掐诀,施展一道飞遁术,灵力灌入后,一个闪电,我来到了古井下面。 趁著这短暂喘息,我纵身跃出古井,隨手扔一燃爆符,带著白泽落在巷中。回头一看,井口已被碎石封死,追兵一时无法跟出。我长舒一口气,额上冷汗涔涔,方才一战虽短暂,却凶险万分,若非反应及时,恐怕已深陷重围。 “哥哥,你没事吧?”白泽化成人形,满脸担忧地凑过来。 我摆摆手,强笑道:“没事,只是消耗了些灵力。光明教果然不好对付,方才那领头的至少有金丹后期的修为,我一人之力难以匹敌。” “那现在怎么办?”白泽问道,“他们要抢龙脉国气,听起来很严重啊!” 我沉吟片刻,面色凝重。“確实严重。龙脉是大明气运之根,若被光明教夺走,朝廷根基动摇不说,整个天下都会大乱。他们还有宫中內应,这事棘手得很。” 回到客栈,我立刻在小院布下防护阵法,確保无人窥探。夜色渐深,我盘膝坐下,闭目入定,试图从混乱中理清思绪。方才的交锋虽让我暂时脱险,却也暴露了行踪,並惊动了官府,光明教定会加紧戒备。我必须儘快决断下一步。 心神沉入识海,那一汪清泉静静流淌。我深吸一口气,默念心法,灵气匯聚於眉心,与识海中的清泉相融。星枢之力缓缓升起,如银河般在我意识中流转,灵力、神识和星力交相融合。我將今日所见所闻融入其中,祈求天道指引。 片刻后,异象浮现。我仿佛置身於一片幽暗虚空,眼前浮现出一座巨大的祭坛,光明教的黑袍人围坛而立,手中法器齐鸣,龙珠悬浮其上,散发出耀眼金光。祭坛下方,一条龙形地脉蜿蜒盘旋,却被黑气侵蚀,逐渐枯萎。皇宫的天空乌云密布,雷霆滚滚,隱约可见无数生灵哀嚎,山河崩裂。 我猛地睁开眼,心跳如鼓。这幻象清晰无比,光明教的目的是通过黑暗仪式掌控龙脉,断绝大明气运,从而趁乱崛起。他们勾结宫中之人,显然早有预谋,而满月之夜便是他们的行动之时。 “哥哥,你怎么了?”白泽见我神色有异,紧张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我通过星枢之力看到了光明教的仪式。他们要毁了龙脉,若得逞,大明危矣。” “那我们怎么办?”白泽急道,“要不要告诉陛下?” 我沉默片刻,心中天人交战。若將此事告知嘉靖皇帝,势必引发朝廷震动,可光明教既有內应,我贸然揭露,恐打草惊蛇,反让他们提前动手。可若独自应对,我修为有限,方才一战已让我深感压力,若再遇强敌,胜算渺茫。 “哥哥,你別皱眉了,怪嚇人的。”白泽拉著我的衣袖,试图缓解我的焦虑。 我苦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这事不好办。我在想,是该先暗中查清內应是谁,还是直接动手打乱他们的计划。” 白泽挠挠头,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偷偷通知公主,让她告知陛下,並查查能不能逮住那个內应?这样既有证据,又不惊动朝野。” 我眼中一亮,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光明教既然在地下聚集,短时间內不会散去。军情紧急,我得通知天师他们来。” 夜深人静,我取出传音符,注入灵力,低声道:“公主,京师有变,光明教欲破坏京师龙脉,宫中有內应,请速查,慎之又慎!请告知陛下,我独木难支,会请天师等同道进京协助,妥否。” 约莫半个时辰,就收到公主的传音符,由我便宜行事,公主在皇城协助我查內鬼。 我立即向张天师、吕怀阳、张松峰、周丝纬,佛门志诚大师等把事情经过发去了传音符,並请他们速来京师匯合,共破光明教。 心意已决,我站起身,重新调整气息。方才的战斗虽耗费不少灵力,但白玉体的天赋让我恢復极快,金丹微微一转,灵气已恢復七八成。我看向白泽,郑重道:“弟弟,这回更危险,你若不愿去,我不勉强。” 白泽瞪了我一眼,叉腰道:“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好弟弟,哪能让你一个人冒险?再说,我还能帮你打跑那些坏蛋呢!” 我心头一热,笑道:“好,有你这话,我胆气壮了三分。走吧,天亮前我们再探一次,希望同道早点赶到,如光明教提前行动,我们就得拼上一拼了。” 夜色如墨,我与白泽再度潜入东城巷子。井口已被碎石堵塞,我挥手施展法术,悄然移除土石,露出通道。进入地下,我收敛气息,神识如丝,探向大厅方向。这一次,我多了几分谨慎,决意只探情报,不轻易交手。我静静地待在远处,一边焦急等待,一边听,时间好像特別地慢。 大厅內,黑袍人仍在忙碌,祭坛上的龙珠黑光更盛,隱约有龙吟之声传出。我屏息凝神,细听他们的交谈。 “內应已传信,明日满月夜,宫中禁卫会轮换,正是下手时机。”为首之人低声道。 “可林清扬那小子怎么办?他今日闯入,定是察觉了什么。”另一人忧虑道。 “哼,一个金丹中期的小子不足为惧。教主已派四大护法之一的『黑风』前来坐镇,他若再来,必叫他有去无回!” 我心头一震,四大护法?那可是光明教的顶尖战力,修为至少在元婴初期。面对这样的对手,我毫无胜算。我收起了神识,只是非常微弱的试探,再贴上隱身符,就这样又过了4个时辰,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灵压骤然降临,“黑风“来了,大厅深处传来一道低沉嗓音:“谁敢窥探我教秘事?!” 话音未落,一道黑风席捲而来,速度快得惊人。我不及反应,八方护体金光罩被瞬间撕裂,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掀飞,撞在石壁上,胸口一闷,险些吐血。 “哥哥!”白泽惊呼,化作白龙衝出,喷出一道水幕试图阻拦。可那黑风如刀,轻易撕开水幕,直扑我而来。 “走!”我咬牙催动金丹,剑光暴涨,与黑风硬撼一击。轰然巨响中,我借力后撤,拉著白泽狂奔而出。那黑风的主人並未追来,只传来一声冷笑:“下次再见,取你性命!” 逃回地面,我倚著巷墙喘息,体內气血翻涌,灵力几近枯竭。白泽化成人形,满脸担忧:“哥哥,你受伤了?” 我摆手示意无碍,心中却无比沉重。“那是光明教四大护法最厉害的高手,我不是对手。”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一个声音,“小道友,还好吧。“是张天师的声音,天师御风赶来啦。 第三十四章:天师援手,满月將至 那一刻,我倚靠在巷墙上,满身的冷汗渗透衣衫,胸口的气血还在翻涌,仿佛整个人都被方才那股黑风撕扯得七零八落。耳边风声渐息,可心跳却如擂鼓般,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白泽化作人形,满脸担忧地凑到我跟前,声音里带著几分急切:“哥哥,你没事吧?脸色白得跟纸似的!”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摆摆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没事,就是灵力耗得狠了些,歇口气就好。”可我心里清楚,方才那“黑风”的一击,远不是我能硬抗的。若非张天师及时赶到,我怕是连逃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正想著,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一道青影如流星般自夜幕中掠下,稳稳落在巷口。那人身披道袍,鬚髮飘然,眉宇间透著一股超然的威严,正是正一派掌教张天师。他周身灵压如潮水般散开,元婴初期的气息震得巷子里残存的黑气瞬间消散。我抬头看去,见他目光如炬,扫过我与白泽,低沉道:“小道友,还好吧?” 我连忙撑著墙起身,拱手道:“多谢天师援手,若非前辈及时赶到,我怕是已命丧於此。”白泽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对对,那傢伙太厉害了,黑风一刮,我连站都站不稳!” 张天师微微頷首,目光转向巷子深处已被碎石封死的井口,眉头微皱:“光明教四大护法之一的『黑风』,元婴初期修为,擅风属性邪术,杀伤力极强。方才我赶到时,察觉到他的气息,幸好他並未全力追击,否则后果难料。”他顿了顿,又道:“小道友,你且说说,方才探到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將地下大厅的情形一一道来:“光明教在京师东城地下有一处据点,祭坛上摆著一颗龙珠,似要吸取大明龙脉气运。他们计划在满月之夜破开龙脉封印,手法诡异,且声称宫中有內应接应。我与他们交手后险些被擒,幸得爆裂符脱身。”说到此处,我心有余悸地补充:“那『黑风』实力太强,我金丹中期修为,连他一击都接不下来。” 张天师听罢,面色愈发凝重,沉声道:“龙脉乃大明气运根本,若被光明教得逞,国家根基动摇不说,整个天下恐將陷入大乱。四大护法中有两位已达元婴期,此番不知是否齐至,若是如此,我一人,不同於在龙虎山,有先辈留下的护山大阵,难以匹敌呀。”他目光一转,看向我:“吕怀阳、周丝纬等人已接到传音符,正赶来京师,但路途遥远,恐赶不及满月之夜。你可有应对之策?” 我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思柔公主的身影,低声道:“天师,光明教既有宫中內应,若不儘快查清其身份,我们恐腹背受敌。我可联繫思柔公主,请她暗中调查宫內动向,您则见机继续留意地下据点,如此分头行动,或能爭取一线生机。” 张天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讚许:“此计可行。你白玉体质恢復极快,眼下先调息片刻,我为你护法,隨后便分头行事。只是那『黑风』狡诈,你此去皇宫,务必小心。”说罢,他袖袍一挥,一道青光在我周身环绕,灵气如细雨般渗入我体內,助我平復紊乱的气血。 我盘膝坐下,闭目凝神,体內金丹缓缓旋转,白玉体的天赋果然非同凡响。那青光如春风化雨,滋润著我受损的经脉,灵力一点点回升。不多时,胸口的憋闷消散大半,我睁开眼,见张天师已站在巷口,目光深邃地望向夜空。我起身道:“多谢天师,我已恢復七八成,可即刻动身。”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张天师微微一笑,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玉符递给我:“此乃护身符,若遇险情,注入灵力可抵挡元婴一击,聊作防身之用。你此去皇宫,我便再探地下,若有变故,速以传音符联络。”我接过玉符,心中一暖,郑重道:“天师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白泽在一旁跃跃欲试:“哥哥,我也去!我能帮你打跑坏蛋!”我拍了拍他的头,低声道:“好,但你要藏在我袖中,切勿贸然现身。”他嘻嘻一笑,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光钻入我袖中,变作小白龙盘踞其中。 我与张天师对视一眼,他身形一闪,已化作青风掠向巷子深处。我则深吸一口气,从乾坤袋中取出“观道遗稿”,翻到一页残破的剑法篇章。那上面寥寥几句写道:“剑意守心,气隨念动,化形为盾,挡万千锋。”我凝神默念,结合近日战斗感悟,隱约领会出一招防御剑法——“星光护体”。我引出青锋剑,灵力灌入,剑身嗡鸣,一层淡淡星芒环绕周身,虽不甚强,却足以挡下普通攻击或是出其不意对敌。我心想:此招虽初成,但关键时刻或能救命。 收拾停当,我换上一身普通商贾衣衫,头戴斗笠,低调潜向紫禁城。京师夜色深沉,街巷间灯火渐稀,只有巡逻的锦衣卫偶尔经过。我屏息敛气,靠著神识避开耳目,来到宫墙外一处隱秘角门。思柔曾给我留过路引,我取出传音符,注入灵力,低声道:“公主,贫道已至宫外,事態紧急,可否一见?” 片刻后,传音符亮起,思柔清丽的声音传来:“林道长,后园假山旁,我即刻前往。”我心头一松,趁夜色翻墙而入,轻车熟路来到后园。园內湖光瀲灩,假山嶙峋,我藏身於一丛竹影中,不多时,一道纤弱身影缓缓走来,正是思柔。她身著素雅宫装,眉间微蹙,眼中却带著几分坚定。 我上前一步,低声道:“公主,別来无恙?”她见我,眼底闪过一丝欣喜,頷首道:“林道长,你无事便好。方才接到你的传音,我已暗中查探,宫中確有异动。”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冯保下属御马监副总管赵公公近日行跡诡秘,常深夜外出,且据我所知,他乃严世蕃举荐之人,恐与光明教脱不了干係。” 我心头一震,冯保虽是大太监,但其下属竟与严党勾结,且牵涉光明教,这內应的身份比我预想更复杂。我沉声道:“公主可有证据?”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低声道:“这是我命人从赵公公隨从手中偷来的,上刻光明教符文,应是信物无疑。” 我接过玉佩,神识扫过,果然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与地下大厅的龙珠如出一辙。我当机立断道:“公主,事不宜迟,今夜我与你潜入赵公公居所,若能找到密信,便可確认其身份,阻止光明教阴谋。”思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隨即坚定道:“好,我隨你去。只是宫中耳目眾多,我们需格外小心。” 夜色渐深,我与思柔借著月光潜向赵公公在宫外的私宅。那宅子位於东城一角,表面朴素,实则暗藏机关。我神识外放,察觉宅內灵气波动异常,显然有阵法守护。我低声道:“公主,你守在外围,若有变故,速回宫搬救兵。”她点头,“我已给宫中留了传音符!”转身,藏身於一棵老树后,我则祭出一张隱身符,悄然潜入。 宅內灯火昏暗,对我却是如白天行走,我贴著墙壁前行,发现书架有一个不起眼的机关,我一按,书架旋转,我来到一间密室。翩然而入,只见密室有刑具,还有两个已死去的太监,桌上散落著几封书信,我翻开一看,赫然写著:“满月夜,龙脉仪式,已调护法入京。”字跡阴鷙,正是光明教的风格。我心头一凛,赵公公果然是內应,且已通知严世蕃,难怪守城官兵近日调动频繁。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猛地回头,只见赵公公推门而入。他年近五旬,面容阴沉,见密室开著,瞳孔猛缩,厉声道:“何人敢闯我宅?!”不等我回答,他袖中飞出一道黑芒,直扑我面门。我侧身闪避,长剑出鞘,星光护体瞬间展开,那黑芒撞在剑芒上,发出一声脆响,竟被挡下。 赵公公冷笑:“好个小贼,竟有几分本事!”他拍手一挥,宅外涌入十余名御林军,显然是不明真相被他召来的援兵。他又取出一枚传讯符,灵力注入,显然是在通知严世蕃。我暗叫不好,若让严党插手,事情將不可收拾。我低喝道:“白泽,助我!”袖中小白龙骤然飞出,化作一道水幕,挡住御林军的攻势。 我剑光一闪,使出“星光护体”,剑芒如星河倾泻,准备將赵公公拿下。他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我岂能放过?脚下轻点,身形如风,剑尖直指他后心。就在此刻,一道凌厉掌风从侧面袭来,我不及闪避,被震退数丈,胸口一闷,险些吐血。那掌风的主人冷声道:“小辈,敢坏我大事!” 我抬头一看,来者竟是严世蕃的心腹,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他气息阴冷,显然与光明教脱不了干係。小白龙抵挡御林军,他们虽长矛如林,但很难奈何小白龙,但小白龙也没下死手。我咬牙让剑飘在我头顶上,八方护体罩启动,此时,我杀意满满,师父让我忌恨的忠告,已压不住我现在的情绪,进京后的各种纷扰,让我心绪难平,也让我萌生去意。 我左手灌注灵力,念起“乾坤移位,五行兑火”的隱仙派秘法,两道火龙直扑那修士,修士祭出冰凌诀,两道冰峰飞奔而来与火龙交缠在一起。 我一掌五指撑地,灵力如水波,掀起一层层灰土,地面一道金光五星显现,五行困龙阵套住那修士,修士哇哇大叫,发出万剑冰刺,直奔我来,我一掌挥出金光盾,迎击冰刺,修士间的斗法真是拆房呀,撞击的光波扩散开来,周围的御林军纷纷被震出屋外,房屋瞬间坍塌。 我逮住这个机会,让飞剑直刺困住的修士心口,他艰难地偏了一下,刺住了却是他的手臂,他大叫一声,被我的金光盾砸得爬不起来。 “京城不是修行的地方,修行不易,滚吧!” 就在此时,冯保带人一脚踢开大门,带来嘉靖帝的圣旨:“住手!此乃朕之贵客,林清扬!”御林军闻言一愣,纷纷收矛后退。我鬆了口气,只见冯保带著锦衣卫赶到,他手中握著圣旨,高声道:“赵公公勾结邪教,证据確凿,速拿下!”锦衣卫蜂拥而上,赵公公面如死灰,那金丹修士见势不妙,转身遁逃。 我喘息著收剑,心中却无半分轻鬆。赵公公被擒,密信在手,內应虽暴露,可光明教的仪式已迫在眉睫。我看向思柔,低声道:“公主,冯公公速稟陛下,加强宫中戒备,光明教明日满月夜必有大动作。”公主点头,眼中满是忧色:“我即刻回宫,你保重。” 与此同时,东城地下,张天师潜入大厅,祭坛上的龙珠黑光更盛,龙吟隱现。他隱匿气息,欲靠近探查,却被“黑风”察觉。那黑风冷笑:“老道,又是你!”一道黑风席捲而出,出现一幅水墨黑白太极图,黑色部分直扑张天师,天师祭出乾坤顛倒符抵挡,黑色扑过来,不,是黑色的空间压过来,而顛倒符飘在天师这边上空,又把黑色空间一点点吸入顛倒符的符心中,二者交手数招,持续发力,元婴与元婴的碰撞,撕得大厅空间变形摇晃。张天师略感不敌,也不想恋战,抽身撤退,心中暗道:“此人修为在我之上,须速匯合林清扬。” 天色渐亮,张天师赶回客栈,与我匯合。他见我无恙,鬆了口气,却沉声道:“满月夜还有一日,吕怀阳等人未至,地下仪式已近完成,我方才也不敌『黑风』,此战艰难。”我闻言,心中一沉,看向天空,只见乌云密布,隱约有龙吟传来,仿佛大明气运正在被侵蚀。 我握紧青锋剑,沉声道:“天师,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若同道未至,我愿孤注一掷,与您共闯地下,拼死一搏。”张天师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点头道:“好!小道友有此胆魄,老道自当奉陪。” 夜风渐起,满月將至,我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光明教的阴谋如乌云压顶,龙脉的安危悬於一线。我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观道遗稿”中的一句:“若能证道,当须自省诸因果。”或许,这场危机,正是我修行路上的又一次劫数。 第三十五章:龙脉之战,满月危机 夜色如浓墨泼洒,满月將升未升,天边乌云翻滚如怒涛,仿佛要將整个京师吞噬。我站在客栈小院內,耳畔隱约传来低沉的龙吟,那是大明龙脉在痛苦挣扎的声音,虚弱却刺耳,直钻入我心底。我紧握青锋剑,手心渗出冷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中反覆迴荡著“观道遗稿”中的一句残言:“若能证道,当须自省诸因果。”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护卫龙脉,更是我修行路上的一次生死试炼。我深知,成败在此一举,若退缩,便无顏面对师父的教诲,无顏面对这片山河。 张天师站在我身旁,鬚髮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他的目光深邃如渊,凝望夜空,低声道:“小道友,满月將至,龙脉气运已被邪力侵蚀过半。地下有『黑风』坐镇,另有数十名金丹修士协助,若仪式完成,大明危矣。”他的语气沉重,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手中拂尘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即將到来的激战而不安。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三枚雷符递给我,符纸上隱隱有雷光流转,散发出淡淡的威压,“此乃我炼製的『天雷符』,可瞬发元婴一击。你修为不足,关键时用以自保。” 我接过雷符,入手微凉,灵力波动让我心头微震。我拱手道:“多谢天师厚赐。我已联繫思柔公主,赵公公虽被擒,但宫中戒备仍需加强。若能拖延仪式,或可等到吕怀阳等人赶到。”说完,我从乾坤袋中取出“观道遗稿”,翻到一页残篇,上书:“心守一念,剑破万邪。”我凝神默念,结合近日战斗的感悟,试图完善“星光护体”剑法。这招虽初成,但在生死关头,或许能成为我的倚仗。我闭目片刻,灵力灌入长剑,剑身嗡鸣,一层淡淡星芒环绕周身,微弱却坚韧。 白泽从屋內探出头,化作人形,拍著胸脯道:“哥哥別怕,我化龙助你,那『黑风』再厉害,也挡不住咱们兄弟齐心!”他那稚气的脸上满是坚定,眼中闪著跃跃欲试的光芒。我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涌起一丝温暖,叮嘱道:“好,但你要伺机而动,切勿硬拼,保命要紧。”他咧嘴一笑,点头如捣蒜,拍著小胸脯保证:“放心,我机灵著呢!” 天色愈发阴沉,风声夹杂著诡异的低鸣,像是地底深处传来的哀嚎。我与张天师对视一眼,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稳,低声道:“事不宜迟,走!”我贴上一张隱身符,神识如丝般探路,张天师则以元婴灵压掩盖气息,二人悄然潜向东城巷子。井口已被清理,我率先跃下,脚尖轻点石壁,身形如落叶般飘落,落地时几乎无声。白泽化作一道白光钻入我袖中,低声道:“哥哥,我先藏著,需要时再出来。”我頷首示意,屏息前行,石道內的潮气扑面而来,夹杂著腐朽和霉味,让人胸口发闷。 石道幽深阴冷,墙壁上青苔湿滑,头顶偶尔有水滴落下,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迴响。我神识在前探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心弦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来到大厅入口,火光明亮,映出一片诡异景象。数十名黑袍人围著祭坛忙碌,手中法器齐动,祭坛中央悬浮著一颗龙珠,黑光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落下来。珠內隱隱有龙形虚影挣扎,鳞甲破碎,气息紊乱,那是龙脉气运的投影,如今已被邪力侵蚀得面目全非。我心头一震,握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掌心传来的刺痛让我清醒了几分。 还未及细看,一名金丹后期的黑袍人似有所觉,猛地转身,目光如刀刺向我藏身之处,厉声道:“又有鼠辈潜入!”他祭出一柄血刃,灵力化作浓稠血雾扑来,腥气刺鼻,直衝我面门。我不及多想,长剑出鞘,“星光护体”瞬间展开,剑芒如星河倾泻,化作一道光幕挡下血雾。血雾撞在剑芒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腥臭味更浓,我胃里一阵翻涌。张天师甩出一道雷符,雷光炸响,电弧四溅,那血刃修士被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狞笑道:“区区金丹,也敢来送死?” 白泽从袖中跃出,化作小白龙,龙躯不过三尺长,却灵活异常。他张口喷出一道水箭,箭矢如冰,带著寒气击向侧面扑来的几名黑袍人,水四溅,將他们的攻势打乱,为我爭取了一瞬喘息。我趁势挥剑,剑光连闪,剑尖划出一道弧线,直刺血刃修士胸口。他横刃格挡,金属碰撞声刺耳,我手腕一震,虎口隱隱发麻。他狞笑一声,反手一斩,血雾化作刀影劈来,我急忙侧身闪避,刀影擦著衣角掠过,划出一道裂痕,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正欲追击,大厅深处骤然传来一股强大的灵压,压得我胸口一闷,几乎喘不过气。一道黑风席捲而出,风声如鬼啸,尖锐刺耳,仿佛无数冤魂在耳边嘶吼。“黑风”现身,他身影模糊如雾,手中黑旗挥动,风刃如刀撕扯著空间,每一道风刃都带著撕裂一切的锋锐。我心头猛跳,暗道:“来了!”张天师祭出拂尘,灵力化作青虚屏障,犹如敌对双方之间隔了一层磨砂光幕,与风刃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轰鸣,青光吞噬著风刃,也被风刃扭曲变形,碰得石壁上溅起无数火星。 元婴间的战斗是撕扯万物的基座-“空间”,我强烈抑制住空间变形带来的难受,绕至侧面,剑光直刺“黑风”后心,试图偷袭。剑尖刺入他身影的剎那,却如刺入虚空中,他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化作黑风避开,剑锋只划破了他的衣角,带出一缕黑气。我暗叫不好,他反手一掌拍来,掌风如山岳压顶,空气都被挤压得扭曲。我急催“星光护体”,剑芒环绕周身化作光盾,可那掌风势不可挡,光盾瞬间龟裂,我整个人被震退数丈,狠狠撞在石壁上,胸口一闷,一口血涌到喉头,硬生生咽了回去。 “哥哥小心!”白泽化龙扑上,龙爪撕向“黑风”,爪风凌厉,带起一阵水雾。可他黑旗一挥,风刃如刀,轻易將白泽震退,小白龙撞在地面上,发出一声痛哼,鳞片上隱约有血跡渗出。我咬牙站起,心头怒火与担忧交织,低喝道:“白泽,退后!”张天师掐诀,三道天雷符连发,雷光如银蛇狂舞,轰向“黑风”,大厅震颤,祭坛上的火把被震灭几盏,石屑纷飞。他以黑旗挡下,雷光在黑旗上炸开,火四溅,他身形微微一晃,狞笑道:“元婴初期,也不过如此!” 我见他全力对付天师,心念一动,取出一枚天雷符,注入灵力掷出。天雷炸响,电光刺目,“黑风”猝不及防,被炸得身形一滯,黑袍破多道天雷撕碎,露出一张阴鷙的面孔,双目如毒蛇般阴冷,杀意更盛。他肩头渗出血跡,显然受了轻伤,可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天师用掌心雷加大攻击,直劈“黑风”,“黑风”很难分心对付我,我与白泽联手,左右开工,其他黑衣人要维护龙珠在祭坛的稳定,无力出手。白泽龙爪撕裂他的护体黑气,带出一道道黑雾,我的青锋剑光一闪,刺中他左肩,剑尖入肉半寸,鲜血喷溅,腥气扑鼻。他灵力暴涨,怒吼一声,掌风如狂涛拍岸,我猝不及防,被震飞出去,撞在石壁上,五臟六腑仿佛移位,喉头一甜,终於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哥哥!”白泽急忙化作人形,扑过来扶住我,满脸焦急:“你怎么样?”我摆摆手,强撑著站起,喘息道:“没事,还能撑住。”可我心里清楚,“黑风”的实力远超我想像,若非张天师牵制,我早已命丧於此。我擦去嘴角血跡,目光转向祭坛,龙珠黑光愈发浓烈,龙吟转为哀鸣,黑袍人齐声念咒,地脉震动加剧,地面裂开细密的缝隙。我心急如焚,若龙脉崩毁,一切努力皆成空。 张天师与“黑风”缠斗正酣,青光与黑风交错,灵力碰撞震得大厅摇晃。他的拂尘舞动如在空间画龙,每一击都带著雷霆碾压之势,可“黑风”黑旗挥舞,风刃如潮,竟隱隱佔据上风。我咬紧牙关,挥剑挡下几名黑袍人的偷袭,剑光如虹,將一名修士的法器斩断,他惨叫著倒地。白泽化龙喷出一道水幕,配合我的剑势,將侧面敌人逼退。眼看局势稍稳,我心头稍松,可“黑风”像是感应到什么,却突然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大厅,沉声道:“此地已无意义,龙珠我带走,教主另有安排!” 话音未落,他黑旗猛挥,一股黑风席捲祭坛,龙珠被风力牵引,飞入他手中。我大惊失色,喝道:“休走!”长剑掷出,剑光如星,直刺他背心,可他身形一闪,化作黑风遁向通道,剑锋只刺中空气,发出一声空鸣。张天师甩出一道雷符试图拦截,雷光炸开,黑风微微一滯,却未能阻住他。吕怀阳的剑啸声从通道入口传来,他御剑赶到,喝道:“邪修受死!”剑光如虹,直劈“黑风”,可他身形诡异,剑光只划破了他的衣袍,带出一片碎布。 他冷笑声迴荡:“林清扬,下次见面,取你性命!”身影瞬间消失在石道深处。我欲追击,张天师却拦住我,沉声道:“穷寇莫追,他带走龙珠,仪式虽受阻,龙脉隱患未除。光明教恐有后手。”我喘息著收回剑势,望向祭坛,龙珠虽被带走,但地脉震动已缓,黑光消散大半,大明气运暂时保住。可我心头却无半分轻鬆,“黑风”的话如阴云笼罩,教主另有安排,究竟是何阴谋? 就在此时,通道入口剑光再起,周丝纬与张松峰联袂赶到。周仙姑剑势如风,斩杀两名残余黑袍人,张松峰祭出一面铜镜,镜光照向祭坛,暂时压制残余黑气。我精神一振,低声道:“前辈们来得及时!”吕怀阳走近,拍了拍我的肩,赞道:“小道友,干得不错,若非你拖延时间,我们赶到时恐已晚矣。”张松峰收起铜镜,点头道:“龙珠被夺,光明教必有下一步计划,我们需速回商议对策。” 我看向张天师,他眉头紧锁,低声道:“满月已至,天象未变,危机未解,速回宫中稟报。”我深吸一口气,平復紊乱的气息,脑海中浮现出故乡的星空与梦中老者的身影。这场劫数未完,光明教的阴谋如暗流涌动,可我的道心却在战斗中愈发坚定。满月高悬,乌云散开一隙,星光洒下,我握紧长剑,心中燃起一线希望,低声道:“无论前路如何,我必护此山河!” 白泽凑过来,揉著被震痛的胳膊,嘀咕道:“哥哥,那傢伙跑得真快,下次我一定挠他的脸!”我苦笑一声,拍了拍他的头,心中暗道:光明教未除,龙珠下落不明,这条证道之路,远比我想像的艰难。我扶著墙站稳,体內灵力几近枯竭,白玉体的恢復之力虽强,此刻也只能勉强支撑我站立。我望向夜空,月光如水,却掩不住那股隱隱的不安。 回程路上,我与眾前辈沉默前行,各自思索著这场战斗的得失。我脑海中不断回放与“黑风”的交手,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刀刻般清晰。那掌风的威压、风刃的锋锐,甚至他离去时的冷笑,都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真是元婴的实力。我自问,若再遇他,我有几分胜算?答案是渺茫,甚至几近於无。可我不能退缩,师父曾言:“道心不坚,何以证道?”这场战斗虽未全胜,却让我明白,修行不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心性的磨礪。 第三十六章:罗天大醮与龙珠北踪 我倚在客栈小院的槐树下,青锋剑横在膝头,指尖轻轻摩挲著剑身,冰冷的触感却压不住体內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昨夜满月之战刚过,与“黑风”的交锋如刀刻般在我脑海盘旋,那掌风的威压、风刃的锋锐,让我手腕至今隱隱发麻。 白玉体的恢復之力在缓缓运转,灵气如细流滋润著乾涸的经脉,可胸口的憋闷却像块石头,沉甸甸地压著。我深吸一口气,晨雾从京师的巷子里飘来,薄纱般笼罩著紫禁城的巍峨殿宇,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哥哥,你脸色还是好白,要不要再睡会儿?”白泽蹲在我身旁,化作人形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手里捏著根树枝在地上画圈。昨夜他化龙助我,被风刃震伤,鳞片上还留著几道浅痕,可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透著倔强的光。我挤出一丝笑,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没事,歇口气就好。你也別逞强,昨夜伤得不轻。”他咧嘴一笑,拍著胸脯道:“我皮糙肉厚,才不怕那黑风呢!下回我挠他的脸!”话虽豪气,可他揉胳膊的小动作却暴露了疼痛,我心头一暖,未再多言。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天师迈步进来,身后跟著吕怀阳和张松峰,三人神色凝重,眉间似压著千斤巨石。我起身抱拳,低声道:“前辈们,陛下那边……”张天师挥了挥拂尘,沉声道:“走吧,陛下召见,龙珠被夺非同小可,朝堂上怕是要掀起一场风波。”我点点头,心中却隱隱不安,隨他们而去。 紫禁城太和殿內,金碧辉煌的龙柱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可殿內的气氛却冷如寒冰。我跪在殿下,目光低垂,嘉靖帝端坐龙椅,面容阴沉,双目如鹰隼般扫过眾人。张天师站在我身旁,赵公公的密信与供词残片被锦衣卫呈上,冯保握著圣旨站在一侧,神色复杂。 张天师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平稳:“陛下,臣等昨夜血战光明教,护住龙脉气运,然龙珠被四大护法『黑风』夺走,恐有后患。赵公公勾结邪教,证据確凿,其供词残片提及『魔渊引动』,臣疑此乃更大阴谋之始。”他递上几页残破纸张,字跡潦草,我偷瞄一眼,只见“龙珠北引,魔醒”几字晦涩难懂,心头微震。 嘉靖帝接过供词,目光一扫,猛地拍案而起,龙案上的玉杯摔得粉碎,碎片四溅,殿內鸦雀无声。他怒声道:“好个光明教,竟敢染指朕之龙脉!赵公公乃宫中重臣,竟与邪教勾结,尔等办事不力,险些误国!”声音如雷霆轰鸣,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严世蕃站在群臣前列,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张天师,陛下信任你等修道之人,命你护卫京师气运,如今龙珠被夺,龙脉受损,你这掌教怕是难辞其咎吧?”他身旁几名严党官员附和,言语间儘是推卸与挑衅。我咬紧牙关,心头火起,恨不得拔剑教训这帮傢伙。 吕怀阳踏前一步,剑眉一挑,朗声道:“严大人,昨夜若非我等拼死相抗,龙脉早已崩毁,你这朝堂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了!”张松峰冷哼道:“光明教渗透宫廷,赵公公乃严党举荐之人,严大人莫非不知情?”此言一出,殿內譁然,严世蕃脸色一沉,正欲反驳,嘉靖帝再度拍案,怒喝:“够了!”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张天师身上,语气稍缓:“张卿,龙珠既失,气运受损,你可有对策?”张天师拱手道:“陛下,龙脉虽未全毁,气运却已衰弱,需借天道之力修復。臣提议佛道联合,举办『罗天大醮』,祈天引地,以正气涤盪邪氛,稳固国运。”志诚大师缓步上前,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贫僧愿率佛门弟子相助,共襄盛举。” 殿內短暂寂静,思柔公主从侧殿走出,素雅宫装难掩她的果断。她轻声道:“父皇,天师之言可行。光明教猖獗,宫中人心惶惶,唯有大醮可安民心,修復气运。”她看向我,递上一页残信,低声道:“林道长,这是赵公公供词另一片残片,或有线索。”我接过一看,上面仅余“魔渊引动”四字,心跳不由加快。 嘉靖帝沉吟片刻,点头道:“准!速速筹备,朕要亲临大醮,祈天护国!”他拂袖起身,目光复杂地扫过眾人,转身离去。严世蕃冷哼一声,隨群臣退下,我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 出了太和殿,张天师带我们来到京师郊外一处龙脉匯聚之地,山峦环绕,灵气虽紊乱却隱隱透著生机。数百名正一派弟子与佛门僧侣已赶到,工匠们忙碌奔走,搭建祭坛的木料与石块堆积如山。我站在山坡上,手捧《观道遗稿》,指尖轻点残篇,低声道:“星光指引,因果自现……莫非大醮与我的梦境有关?”我心绪微动,想参与阵图绘製,却被张天师拦住:“清扬,你昨夜耗力过甚,此番大醮由我等主持,你且观礼即可。” 我无奈点头,白泽却在一旁探头探脑,好奇道:“哥哥,这大醮是啥?能吃吗?”我失笑,拍了拍他的头:“是祈天的仪式,你別捣乱,帮我搬法器去。”他嘻嘻一笑,跑去搬了根星辰幡回来,差点摔个跟头,我赶紧扶住,心头一暖。 祭坛设计恢弘,中央为佛门莲台,四周环绕道家八卦阵,顶端立九龙钟,钟身刻满龙纹,散发出淡淡灵压。祭坛边缘插满星辰幡,幡面绣著北斗七星,隨风飘动,隱隱引动灵气流动。正一派弟子与佛门僧侣初时意见不合,一名道士皱眉道:“莲台占了主位,我道家阵法岂不成了陪衬?”僧人反驳:“佛法慈悲,方能净化邪气,你们这星辰幡不过是装饰罢了!” 爭执声渐起,我皱眉上前,朗声道:“诸位,大醮为国运而设,非爭高下之时。”我翻开遗稿,念道:“书中言『因果自现,阴阳相济』,佛道本同源,何必分彼此?”张天师点头道:“清扬说得好,佛道合一,方能引天力。”爭执遂平,我退到一旁,看著他们继续筹备。 思柔公主亲临现场,身后跟著数名锦衣卫,带来了朝廷的香炉与金帛。她冷眼扫过远处观望的严党眼线,低声道:“严阁老和严世蕃反对大醮,说为虚无縹緲的事浪费民脂民膏,父皇却力排眾议,张天师、林道长,此事全赖你等。”她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微笑,我心头微动,拱手道:“公主信任,贫道定不负所托。” 民间闻讯,百姓自发赶来,捐献香火与粮食,传言大醮能平天灾,祈求风调雨顺。祭坛四周人声鼎沸,香菸繚绕,我站在高处,望著这盛况,心中却隱隱不安。赵公公的“魔渊引动”如针刺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次日深夜,罗天大醮正式开启。我站在祭坛外数十丈处,青锋剑插在身旁,双手环胸,凝神观礼。祭坛上,张天师身披紫金道袍,拂尘一挥,朗声道:“天皇皇,地皇皇,佛道同心,祈地护苍!”吕怀阳手持长剑,剑光如虹,划出八卦阵纹。张松峰挥动星辰幡,灵力引动北斗七星的光辉。志诚大师盘坐莲台,双手合十,诵起《大悲咒》,梵音低沉绵长,穿透云霄。 数百修士齐聚,或挥动法器,或持咒念经,灵气如潮水匯聚,祭坛四周的星辰幡猎猎作响。九色灵焰从莲台燃起,映得夜空一片通红,火焰中隱隱透出金光,温暖而祥和。百姓跪地叩首,惊呼连连:“仙人祈天,国运永昌!”我望著这景象,心头微震,暗道:“这便是佛道之力吗?” 张天师挥拂尘,灵力如青龙腾空,吕怀阳剑光纵横,张松峰引动星光如雨,志诚大师的梵音化作金莲朵朵,四人法力交融,祭坛灵焰骤然高涨,直衝天际。九龙钟被敲响,钟声如龙吟,低沉震耳,响彻京师。星光闪闪,黑夜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云,红云不断吸收乌云,等乌云散尽,一条似红色的长龙盘旋在京师的上空,星河如锦缎铺展,北斗七星光芒大盛,化作七道金光垂落,笼罩祭坛。 忽然,一声清鸣从天际传来,我抬头一看,竟是九只仙鹤翩然而至,羽翼如雪,盘旋於祭坛上空,似在起舞。紧接著,龙脉地脉震动,一道金色龙影咆哮而出,鳞甲虽残破,却透著勃勃生机。它腾空而起,与仙鹤交相辉映,金光洒落大地,宛如春雨滋润万物。百姓叩首更急,呼喊声震天:“天皇护佑,大明永存!” 我站在原地,胸口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心跳如擂。白玉体血脉沸腾,灵气不由自主地涌动,我闭目凝神,脑海中浮现出幼时的星空梦境。那白髮老者的身影模糊却熟悉,他曾对我说:“证道之路,始於心,成於行。”此刻,仙鹤清鸣与龙影咆哮交织,我仿佛听见天道在低语:“气运復甦,因果自明。”我猛地睁眼,低声道:“这大醮,竟让我触摸到了一丝证道的边缘……” 仪式渐入尾声,白泽站在我身旁,忽觉体內一阵炽热。他低呼一声,身形一晃,化作三尺白龙,鳞片生辉,隱隱透出银光。大醮的灵气洗礼之下,他龙爪猛地一挥,竟撕开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裂缝中灵气激盪,带著一丝熟悉的波动,但很快就合上了,他玩得不亦乐乎,兴奋地喊道:“哥哥,我变强了!这裂缝好玩!” 我心神一动,凝神感知裂缝,突觉一股模糊而强烈的气息从中传来——那是龙珠!我闭目凝神,白玉体血脉沸腾,脑海中浮现北方无尽荒野,黑雾瀰漫,龙珠的气息若隱若现。我猛地睁眼,低声道:“北方……魔渊?”白泽点头,龙目瞪圆:“对对,我也感觉到了,那坏龙珠跑北边去了!” 我心跳如擂,回忆起师父初见我时的叮嘱:“清扬,勿忘初心,证道之路漫长莫测。”那低沉的声音似从记忆深处响起,与龙珠气息交叠,让我心绪难平。就在此刻,张天师传音入耳,语气急促罕见:“清扬,京师水井变黑,凡人中毒,灵气异常加剧,疑似魔渊渗透。方才探得消息,『黑风』携龙珠已入魔渊边界,速归商议!” 我瞳孔微缩,转身望向北方,天际乌云翻滚,隱隱有龙吟哀鸣。我握紧青锋剑,內心挣扎:大醮虽现好兆头,魔渊威胁却迫在眉睫,龙珠北上究竟意欲何为?白泽凑近,拍著胸脯道:“哥哥,咱们去揍那黑风,把龙珠抢回来!”我苦笑,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此事不简单,待与天师商议再定。” 夜色深沉,祭坛灵焰渐熄,仙鹤与龙影消散於天际,我站在山坡上,目光投向北方,心中暗道:“魔渊,龙珠,师父……这证道之路,究竟还要多少风雨?”风声呼啸,似在回应我的疑问,远处京师灯火摇曳,一场新的危机悄然逼近。 第三十七章:酒肆论道,国之根基 罗天大醮的余韵尚未散去,京师的天空却並未因此澄澈,反而因龙珠北上魔渊的阴影而愈发沉重。朝堂之上,风波再起,严党与以裕王为核心的势力斗得如火如荼,针锋相对,言语如刀,彼此间顛倒黑白,撕扯著这大明江山的每一寸肌理。张天师与我虽在满月之战中拼尽全力护住龙脉气运,光明教的阴谋却如毒蛇潜伏,伺机再噬。民间水井变黑,毒气瀰漫,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朝廷內外人心浮动,乱象渐生。 这一日傍晚,夕阳如血,染红了京师城郊客栈小院的槐树。我倚在院中石桌旁,手持青锋剑轻轻擦拭,剑刃映著残阳,寒光微闪。白泽蹲在一旁,用小木棍在地上画著圈圈,嘴里嘀咕著:“哥哥,那黑风跑得真快,下次我非得挠他个满脸不可!”我闻言轻笑,拍了拍他的头,正欲开口安慰,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身影缓步走入。 来者正是张居正。他身著青衫,眉宇间带著几分倦意,眼底却藏著一抹掩不住的忧色。自罗天大醮后,他身为裕王幕僚,捲入朝堂纷爭愈深,严党步步紧逼,裕王一派虽有心振作,却屡屡受挫。他见我坐在石桌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拱手道:“林道友,又来叨扰了。” 我起身回礼,笑道:“张大人何须客气?今日朝堂之事,想必又让您心绪难平。既来了,不如坐下小酌一杯,聊以解忧。”说罢,我从乾坤袋中取出白鹿仙子赠我的仙酒——猴儿酒。那酒装在一只碧玉小壶中,壶身雕著灵猴嬉戏的图案,古朴而灵动。我轻轻拔开壶塞,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瀰漫开来,似似果,又带著山野间的灵气,扑鼻而来,直沁心脾。 张居正闻到酒香,眼底闪过一丝惊艷,忍不住赞道:“好酒!好酒!此香清而不腻,醇而不烈,林道友果真藏有仙酿。”我笑而不语,將酒倒入两只青瓷杯中,递给他一杯,道:“此乃白鹿仙子所赠,采百之露,酿山猿之果,凡人饮之可延年益寿,修士饮之可清心明神。张大人,请。” 他接过杯子,轻轻一嗅,眼中光芒更盛,啜了一口后,闭目回味片刻,长嘆道:“此酒入口如春风拂面,回味如松涛阵阵,果然不凡。林道友有此佳酿相伴,倒是比我这朝堂上的苦命人多了几分逍遥。”言罢,他自嘲一笑,端起杯子又饮了一口,似要借酒浇去心头块垒。 我与他相对而坐,石桌上摆著酒壶与杯盏,槐树影在夕阳下摇曳,风声轻拂,带来几分清凉。白泽好奇地凑过来,探头闻了闻酒香,小声道:“哥哥,这酒闻著真好,能给我尝尝吗?”我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孩子喝什么酒,去一边玩你的棍子。”他撇撇嘴,悻悻然退到一旁,继续在地上画圈。 张居正见状,哈哈一笑,道:“林道友,这小兄弟倒是活泼可爱,颇有灵性。”我点头道:“他叫白泽,是我修行路上的伙伴,虽顽皮了些,却忠心耿耿。”张居正頷首,未再多言,转而端起酒杯,目光却渐渐沉了下去,低声道:“今日朝堂之上,严党与裕王一派又是一场恶斗。严世蕃那廝,口舌如簧,竟將龙脉受损之事全推到我等头上,说什么『修道之人蛊惑陛下,耗费民脂民膏』,好一个顛倒黑白!” 我静静听著,手中酒杯轻轻转动,问道:“张大人,那裕王这边又是如何应对的?”他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裕王殿下虽有心振作,却碍於陛下猜忌,不敢过於强硬。今日会上,他派人上书,言及大醮之功,欲以此压下严党气焰,可严世蕃却反咬一口,说裕王藉机拉拢修道势力,意在谋私。哼,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个个心如蛇蝎!” 我抿了一口酒,酒液滑过喉头,清凉中带著一丝微热,沉声道:“朝堂如战场,言语亦是刀剑。严党势大,根深蒂固,裕王若无陛下全力支持,怕是难以与之抗衡。”张居正嘆了口气,点头道:“正是如此。陛下虽震怒於赵公公之事,却不愿彻底翻脸严党。他老人家自私得很,一心只想著长生之道与朝堂平衡,对底下这些齷齪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道友,你说,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还不是苦了那些黎民百姓!” 他言辞激烈,眼中似有火光跳动,显然压抑已久。我放下酒杯,看著他的眼睛,正色道:“张大人,不才云游四方,有些所见所闻,与大人分说一二,如何?” 张居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放下酒杯,拱手道:“林道友,请讲。”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敢问国之根基为何?” 他半口酒停在口中,微微一怔,隨即咽下,饶有兴趣地道:“愿闻其详!” 我目光沉静,指著院外远处隱约可见的京师灯火,道:“国之根基,是万千交粮纳税的臣民也。没有他们,朝廷靠什么运转?靠少数大户乡绅吗?当然,他们也是一份子,可光靠这些豪门,能纳多少税?官吏的俸禄,边关的军务,大型公共设施,如河道水利,哪一样不要这些百姓出工出力?所以,他们兴,则国兴;他们衰,则国衰。” 张居正听罢,眼中光芒大盛,拍案叫绝:“然!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林道友高才。涓涓细流匯成江海,百姓富足,国则强。这话虽朴实,却直指根本。我在裕王府中,常劝殿下关注民生,减赋税、兴农桑,可惜朝堂之上,爭权夺利者多,真心为民者少。”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要借酒壮胆,继续倾诉。 我微微一笑,续道:“既如此,我再问一句:那什么是国之稳定器呢?” 张居正放下杯子,略一沉吟,试探道:“不是儒、道吗?” 我摇头,目光如炬,直视他的双眼:“非也。国之稳定器,乃士大夫阶层与官吏也。是他们维持著社会的道德与管理,即社会的秩序!道家与佛门之人,或隱於山林,或普度眾生,皆非治国之主力。士大夫与官吏,才是国之栋樑,他们若正,则法度森严,民心安定;他们若腐,则纲纪崩坏,国运危矣。” 张居正瞳孔微缩,似被这话点醒,喃喃道:“妙!林道友此言,真是醍醐灌顶。我朝士大夫多受儒学薰陶,自詡为国之柱石,可如今瞧瞧,多少人蝇营狗苟,贪墨成风,连严党这等权臣,都不过是披著儒皮的豺狼!”他语气渐重,似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我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续道:“张大人所言极是。那我再问:靠什么让这社会稳定器做好自己的工作呢?” 他眼中光芒更盛,拱手道:“愿闻高见!” 我放下酒杯,指尖轻叩石桌,缓缓道:“是儒教也。儒家的理论,非主力用於教化百姓。试想,乡野百姓识字者几何?何时能听一堂圣人言?儒家思想,是用来教化士大夫阶层与官吏的。他们被教化后,一则『天地君亲师』,尊礼守秩序,知忠孝节义;二则『立业』,提倡积极入世,努力改变,哪怕愚公移山,百折不挠。此乃儒之精髓,专为治国之人而设,非普罗大眾所能尽解。” 张居正听罢,眼中似有波澜翻涌,沉默片刻,忽地长嘆一声:“林道友此言,真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聵!我自幼读儒书,熟知孔孟之道,却从未想过,儒学之用,竟是如此精准地指向士大夫与官吏。百姓愚昧,教化不易,唯有上层清明,方能惠及下层。可惜如今,儒学成了许多人攀附权势的工具,圣人之言被曲解为私慾之梯,真是可悲可嘆!” 他言辞恳切,似有无限感慨。我点头,续道:“张大人不必过忧。儒虽被滥用,其根本仍在,若能正本清源,未尝不可重振纲纪。只是,除儒之外,国之运转尚有他道。张大人可知,道家思想,又有何用?” 他微微一怔,试探道:“道家崇自然,莫非是教人顺势而为?” 我頷首,又摇头,笑道:“不止如此。道家思想,乃国之重典,君王之指南也。君不见,歷代崇道的君王,国力多强盛?汉文帝崇黄老之术,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致文景之治;唐太宗慕道家清静,虚心纳諫,开贞观盛世。道家教君王以无为而治,以柔克刚,以退为进,方能使国祚绵长。儒治臣,道治君,此乃阴阳相济之道。” 张居正眼中精光闪烁,击掌道:“妙哉!儒治臣,道治君,林道友此论,真是別开生面。我朝嘉靖陛下,亦崇道求仙,可惜他只取道家炼丹长生之术,却弃其治国精髓,致使朝政混乱,民生凋敝。若陛下能明道家真意,何至於此?” 我轻嘆一声,端起酒杯,目光投向夜空,低声道:“陛下之心,早已被长生之欲蒙蔽。道家之『无为』,非不作为,而是顺天应人,惜他只见皮毛,不悟真諦。张大人,若说儒治臣,道治君,那佛门又有何用?” 他略一思索,道:“佛门普度眾生,莫非是安抚民心?” 我点头,续道:“正是。佛门乃广大民眾的心理郎中,是基层的减压器也。百姓苦难深重,生老病死,饥寒交迫,儒家教义高远,他们听不懂;道家玄妙,他们摸不著。唯有佛门,以因果轮迴、慈悲为怀,直指人心,让他们在苦中寻得一丝慰藉。佛寺香火之所以旺盛,非因百姓尽信佛法,而是因他们需一个寄託,一个减压之道。” 张居正听罢,沉默良久,忽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声道:“林道友,你这一席话,真如拨云见日,让我茅塞顿开!儒治士大夫,道治君王,佛安民心,三者相辅相成,方成国之大厦。可嘆我朝,儒被滥用,道被曲解,佛虽遍地,却难掩乱象。我身为臣子,欲为民请命,却在朝堂上步履维艰,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言辞悲愤,眼中似有泪光闪烁。我见他如此,心头微动,起身为他斟满一杯酒,低声道:“张大人不必自责。为民之道,难矣哉!然难归难,贵在坚持。您既知国之根基在民,稳定在士大夫,教化在儒道佛,何不徐图之?朝堂虽乱,人心未死,只要有一线希望,便值得一搏。” 他接过酒杯,苦笑道:“林道友,你云游四方,见惯风雨,或许不知这朝堂之险恶。今日严党指责我等失职,明日裕王一派又被陛下猜忌,我夹在其中,如履薄冰。欲为民请命,谈何容易?有时我想,莫不如归隱山林,学你这般逍遥自在,倒也落得清净。” 我闻言,目光一凝,正色道:“张大人,若人人归隱,谁来护这万千黎民?您既入世,便担了因果。儒家教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道家教您『以退为进』,佛门教您『慈悲为怀』,三者皆在您心中,您若弃之,国之栋樑何在?” 张居正听罢,身子一震,眼中似有光芒重燃。他放下酒杯,起身向我深深一揖,道:“林道友此言,如雷贯耳!我张居正虽才疏学浅,却不敢忘为民之心。今日得你点拨,方知路虽难,心不可乱。多谢!” 我连忙扶起他,笑道:“张大人过誉了。我不过一介修士,偶有所感,与您共论罢了。您若不弃,我愿以酒相伴,助您排解一时之忧。”说罢,我举杯与他共饮,酒香瀰漫,槐树影下,二人相对无言,唯有杯盏碰撞之声,清脆悠长。 夜色渐深,月上中天,张居正醉意微醺,起身告辞前,又道:“林道友,龙珠北上魔渊,光明教未除,朝堂又乱,您下一步有何打算?”我望向北方,低声道:“魔渊之事,我必追查到底。至於朝堂,贫道无意捲入,但你若朝堂,我於民间,若能助您一臂之力,亦不推辞。” 他点点头,拱手道:“好!若有这天,你我携手,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大明满胜!”“满胜”!”(满胜为当时人们的发音,现应译为万岁)言罢,他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我倚著石桌,端起残酒,目光投向夜空,低声道:“证道之路,果然漫长。国之根基,民也;国之未来,人心也。张居正,你可莫负了这天下啊。” 白泽凑过来,揉著眼睛道:“哥哥,你们聊了好久,我都困了。这酒真不能喝一口吗?”我失笑,拍了拍他的头:“下次给你弄点果汁喝,走,回房休息吧。”他嘀咕著跟在我身后,院中酒香渐散,唯有月光洒下,映得石桌上一片清辉。 这一夜,我与张居正的对话,如同一场精神盛宴,儒道佛三教交织,国之根基与未来在酒香中徐徐展开。我心知,修行与治国,虽路不同,却皆需一颗坚定之心。而那北方的魔渊,龙珠的踪跡,仍在召唤著我前行。证道之路,风雨未尽,我唯有握剑而行,方不负此生。 第三十八章:红尘烟火,道在人心 那一夜与张居正的论道,如春风拂过心湖,涤尽了我长久以来的执念。罗天大醮的钟声虽已远去,龙珠北上魔渊的阴影还在,可我却不再为那玄之又玄的气运之物而纠结。那酒肆石桌旁的对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心底的迷雾——气运何也?不正是大明万千民眾的信念与支持吗?他们若能在这片土地上安稳度日,心怀希望,那些梟小之辈,又怎能翻起滔天巨浪? 我轻轻放下青锋剑,决定走进京师的烟火红尘,去听一听那市井间的风声,去看一看这芸芸眾生的喜乐悲辛。 这一日清晨,京师东城的街巷已喧闹起来,薄雾还未散尽,空气中夹杂著炊烟与面香。我换上一袭素色布衣,头戴斗笠,青锋剑藏入乾坤袋,只带了几页《观道遗稿》和一叠手绘的“好运符”。这些符纸是我以星枢之力绘成,线条如星光流转,注入微弱灵气,虽无惊天动地之效,却能予人平安顺遂之意。白泽站在我身旁,化作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扎著两个可爱的髮髻,圆嘟嘟的脸上,眉眼灵动,嘴角掛著顽皮的笑。 他探头瞧著我手里的符,问道:“哥哥,咱们不去找那黑风了,去干啥?”我拍了拍他的头,轻声道:“我们来京师这么久了,哥还没带你出去好好逛逛,这回带你去看看热闹,体验京师的繁华,你跟著一块儿去,但得收敛灵气,別嚇著人。”他咧嘴一笑,拍著胸脯道:“放心,我装凡人可厉害了!” 我们走出客栈,踏入东城的街巷。晨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得路边摊贩的箩筐泛著微亮,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肩摩踵接,喧囂中透著一股活气。我与白泽信步而行,鼻尖嗅到一阵浓香,顺著味道走进一间名为“聚香肆”的餐馆。店內简朴,几张木桌摆得歪斜,食客围坐,热气腾腾的汤锅冒著白烟,香气四溢。 掌柜是个壮实的中年汉子,腰间繫著油腻的围裙,麻利的双手却乾乾净净。见我们进来,扯著嗓子招呼:“两位客官,来碗羊杂汤暖暖身子?刚出锅,热乎著呢!”我笑著点头,与白泽在一张空桌旁坐下。 汤端上来,碗里漂著葱和羊油,热气扑面,白泽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烫得齜牙咧嘴,嘀咕道:“这凡人的东西咋这么烫!”我失笑,低声道:“慢点喝,別丟了灵兽的体面。”他嘿嘿一笑,低头喝得津津有味。我转而看向掌柜,他正忙著擦桌子,我搭话道:“掌柜的,这汤真香,生意如何?”他放下抹布,憨厚一笑:“还行吧,就靠这手艺养家餬口。不过羊肉贵了,税也重,赚的钱都攒不下来。”他顿了顿,又嘆道:“听说北边闹邪祟,水井都黑了,咱这京师还能太平几天?” 旁边一桌的食客听见了,插话道:“可不是!昨儿我听人说,朝廷刚办了大醮,可这水井的事儿咋还没个说法?”另一人啃著羊腿,摇头道:“日子难归难,总得过下去。大醮不是请了仙人祈天吗?兴许老天爷会开眼。”我静静听著,默默地吃著饭,心中却微动。这些市井之人,言语粗糙却真挚,透著对生活的倔强与希望。喝完羊杂汤,身体暖洋洋的,像洗了个热水澡,我装著慵懒的样子,起身付钱,我掏出4枚铜钱付给掌柜,道“掌柜的羊汤真是一绝啊” “多谢客官夸讚!欢迎多多光临呀。”“再来京师,忘不了你这,掌柜心目中的好日子可否告知呀。” “当然是客人多些,生意好些,再多生几个娃,哈哈哈。”掌柜笑道。 我从袖中取出三枚好运符,一枚递给掌柜,两枚递给那两说话的食客,笑道:“聊表心意,愿两位平安顺遂。”掌柜接过符纸,瞧见那星光般的纹路,眼底闪过一丝惊奇,忙道:“哎哟,这符瞧著就吉利,多谢仙长!”食客也揣进怀里,咧嘴道:“谢了,仙长好心!” 喝完汤,我们离开餐馆,沿街前行。路过一间米铺,老板是个瘦高个,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站在柜檯后称米,见我进来,热情地招呼道:“客官,要点什么?”我隨意买了半斤小米,顺势与他閒聊:“米价如何?”他苦笑:“涨了三成,北边运粮的路不太平,听说有黑雾闹得人心慌。”我点头,付了钱,又取出一枚好运符递给他:“邪不胜正,世道会太平的,愿掌柜生意兴隆。”他接过后笑得合不拢嘴:“多谢仙长,这玩意儿稀罕!” 街头小贩的叫卖声不绝於耳,一个卖葫芦的老汉嗓门洪亮:“冰葫芦,又甜又脆!”白泽眼馋地拽著我的袖子,我无奈一笑,买了一串递给他。他咬得满嘴渣,乐呵呵道:“哥哥,这比灵果还好吃!”我与老汉聊了几句,他嘆道:“卖一天也就混个温饱,可总比饿著强。”我递上一枚好运符,他愣了愣,忙不迭道谢。这一日,我走过街巷,赠出几枚符纸,耳边儘是市井的喧囂,心中却渐生暖意——这些凡人,苦中作乐,韧如春草,正是大明的根基所在呀,咦,他们乐,为什么我会这样高兴呢。 次日清晨,天色微阴,我与白泽来到一间名为“清风阁”的茶肆。店內竹椅木桌,茶香裊裊,几名茶客围著一老者听书。那老者鬚髮白,手持惊堂木,讲的是《三国》里桃园结义的故事,讲到刘备落泪时,他一拍桌子,感慨道:“唉,世道乱时,英雄辈出,可如今这京师,英雄在哪儿呢?水井都黑了,朝廷尽忙著吵架。”茶客们议论起来,有人嘆道:“税重得喘不过气,茶钱都省著。”有人忧道:“邪祟的事儿不解决,日子咋过?” 我端著茶盏,静静听著,心中若有所思:三国、三兄弟还有儒释道,仙、朝和民,三这个数似孕有玄机呀。对,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正神游,掌柜亲自端著茶壶走来,掌柜是个瘦削的中年人,见我气度不凡,试探道:“客官可是外乡人?”我点头,笑道:“云游至此,正好来歇歇脚。掌柜,生意不错麻!”他放下茶壶,笑道:“是托仙长的福。”又低声道:“生意不好做,茶客少了,点好茶的茶客也少了,税却没少交。你看这些茶客,不少一坐一整天,也不怎么消费,来这就是躺平一整天。不过,不过话说回来,日子总得过,有希望,熬一熬就过去了。”我递上一枚好运符,叮嘱道:“心诚则灵,愿掌柜顺遂。”他接过后,眼底闪过一丝感动,连声道谢。 这时,一书生,见我茶不错,主动和我拼桌,也不客气,拿著茶壶给自己杯子里倒满,抿了一口,道“好茶,兄台何处研学呀。” “四处游学,刚到京师。” “这位仁兄,也是?” “嗨,秀才后,屡不中举,靠画画为生,前几年生意不错,这茶楼的画也是我作的。” “兄台,技法精妙,这是一位仙长所赠,转赠於兄,祝好运。”我看了看他的画,送了好运符给他道。 我走出茶肆,“谢啦,兄台。”背后传来一声。 茶肆外,几个路人听闻昨日好运符之事,围上来求符。一老汉挤上前,粗声道:“仙长,我昨儿得了符,回家路上捡了半吊钱,真是灵!”我笑而不语,又赠出几枚,叮嘱他们珍重自身。有一妇人拉著我的袖子,低声道:“仙长,我家男人病了,您这符能保他平安吗?”我心头一软,取出一枚符递给她,轻声道:“符虽小,愿能予你安慰。回去多煮些薑汤给他喝。”她含泪谢过,佝僂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一日,我坐在茶肆,听著老者的说书,闻著茶香与市井的嘈杂,心中渐有感悟。民心如水,细微却坚韧,涓涓细流匯聚成海,这大明的气运,不正是从这些平凡人的信念中生发而出吗?夜归之时,街头已灯火点点,白泽舔著葫芦,嘀咕道:“哥哥,这些人真有趣,明明日子苦,还笑得出来。”我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这便是凡人的道,苦中寻乐,才撑起了这天下。” 月色洒下,我倚在客栈窗边,手捧《观道遗稿》,耳边似有路人的低语:“那符真灵,得了它,心里踏实多了。”我会心一笑,这红尘烟火,已在我心底燃起一簇微光。 我突然灵光一闪,混沌被演化为万物,为什么要化为万物,不就是因为有一丝灵智吗,灵智將混沌演化为万物,不就是为了获得万千体验吗,修道之人,虽主张平常心,平等心,更主张同理心,理解了他人的体验,自己也就获得了万千体验!这红尘歷练,须融入其中,方能体悟其深意。 第三十九章:红尘歷练,布庄偶逢 第三日的京师东城,晨雾如轻纱,笼罩著青石巷陌,街头已喧囂渐起。昨夜的风声还在耳畔低吟,我推开客栈木门,晨光洒在肩头,带来一丝清凉。伸个懒腰,我换上昨天的装扮,带上一叠好运符。 前两日的市井行走,已在我心底燃起一簇微光,世间民眾似乎对我有牵引,今日,我欲再入红尘,去听那布帛间的低语,去解开我心中的谜题。 白泽跟在我身旁,化作少年模样,眉眼灵动,嘴角噙著顽皮的笑。他昨夜舔著葫芦,嘀咕著凡人的趣事,睡前问我:“哥哥,他们咋那么爱说话?”我拍著他的头,轻声道:“因为他们活著,活著就有话说。今日再隨我走走,別只顾吃。”他咧嘴一笑,拍著胸脯道:“放心,我还想听他们讲啥!” 我们信步来到东城一间布庄,门脸不大,檐下掛著几匹锦缎,晨光映在布面上,泛著柔和的光泽。店內几位女客正挑拣布料,低声交谈,掌柜是个精明妇人,眼角带笑,见我们进来,热情招呼:“两位客官,要点布料做衣裳?刚进了批蜀锦,瞧著喜庆!”我隨意挑了块青布,搭话道:“掌柜的,近日生意如何?”她一边叠布,一边笑道:“还行,京师人多,衣裳总得穿。不过料子贵了,买的人挑得仔细些。” 旁边一妇人接话,手里捏著块灰布,嘆道:“可不是,我家男人干活辛苦,我想给他做件厚实点的,可布价涨得心疼。”另一女客抱著个襁褓中的婴孩,低声道:“日子紧巴巴,可孩子大了,总得添新衣。听说北边不太平,我只盼一家人平平安安。”我静静听著,心中微动,这些妇人言语朴素,却满是对家人的牵掛,那份温情如春风拂面。 正欲取出好运符赠予她们,店內走进两人,一高一矮,皆著男装。高者身形纤瘦,头戴青帽,眉眼清俊,矮者似小廝,紧隨其后。我目光扫过,忽觉那高者气度不凡,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熟悉。她挑了块素锦,似隨意地瞥了我一眼,四目相对,我心头一震——是思柔公主!她女扮男装,微服私访,那矮者必是宫女乔装。我唇角微扬,她亦回以一笑,彼此心照不宣,未点破身份。 我从袖中取出几枚好运符,分赠掌柜与两位女客,笑道:“愿诸位家庭和睦,平安顺遂。”掌柜接过符纸,瞧著星光纹路,惊喜道:“仙长好手艺,这符瞧著灵验,多谢了!”抱婴孩的女客小心收好,低声道:“谢仙长,我回去给孩子掛上。”思柔见状,装作好奇,走近道:“这位兄台,这符可是稀罕物,能否也赐我一张?”声音清朗,带著几分戏謔。我递上一枚,拱手道:“兄台客气,聊表心意。”她接过后,眼中笑意更深,低声道:“多谢,日后必报。” 布庄外聚来几人,有人嚷道:“仙长,我听米铺老板说,得了符生意好了不少,能不能给我一张?”还有人道:“我家孩子昨夜不咳了,真是神了!”求符者渐多,我一一应下,叮嘱:“心诚则灵,珍重自身。”思柔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这场热闹,低声道:“兄台好人缘。”我轻笑,未语,体內丹田又一热。 离开布庄,思柔忽道:“在下新来京师,欲寻处清净地喝茶,兄台可愿同行?”我心知她意,点头道:“清风阁茶肆不错,请。”她頷首,与宫女隨我前往。白泽好奇地跟在后面,嘀咕道:“哥哥,这人咋怪怪的?”我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別多嘴,跟好就是。” 清风阁茶肆內,竹椅木桌,茶香裊裊。我与思柔步入一间雅间,宫女扮作小廝守在门外,关上竹帘,隔绝外间喧囂。雅间不大,一方木桌,两盏青瓷茶盏,窗外槐影摇曳,透进几缕微光。思柔摘下青帽,露出乌黑长髮,笑道:“林道长,三日不见,別来无恙?”我拱手道:“公主殿下,微服私访,好兴致。”她摆手,坐下来,嘆道:“宫中暗流汹涌,我出来透口气,顺便看看民间疾苦。” 茶肆小二送来一壶碧螺春,茶汤清绿,香气扑鼻。我为她斟满一杯,她轻啜一口,低声道:“近日宫中耳目杂乱,严党与裕王斗得不可开交,父皇却只顾炼丹。我微服而出,听闻水井变黑,百姓惶恐,便想亲眼瞧瞧。”我点头,续道:“公主忧民之心,令人敬佩。我这三日行走市井,也有些感悟。”她眼中一亮,放下茶盏,倾身道:“愿闻其详。” 我端起茶盏,目光投向窗外,低声道:“前两日,我在餐肆与茶肆,见掌柜苦中作乐,茶客嘆世道而乐观,今日在布庄,又听妇人盼家和。赠符虽小,却因民心之诚,生出光亮。我渐悟,气运非玄乎之物,乃万民之心。若他们认定日子能过下去,光明教再猖狂,又能如何?”思柔听罢,眼中波光流转,喃喃道:“民心如水,涓涓成海……林道长此言,与我近日所思不谋而合。宫中爭斗,皆为权势,可谁真为这万民著想?”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她顿了顿,嘆道:“昨日我去西城,见一老嫗因水井毒气病倒,家中无粮,儿女在外,孤苦无依。我命人送去米药,可这不过是杯水车薪。”我轻嘆:“公主仁心,然天下之苦,非一人可解。我这三日,见市井之人韧如蒲草,苦中寻乐,才知国之根基在民。”她点头,目光深邃:“父皇常言气运在天,我却觉,气运在人。林道长,你这好运符,倒是点亮了他们的念想。” 我笑而不语,端起茶盏与她轻碰,茶香瀰漫,雅间內静謐温馨。忽地,竹帘一掀,白泽探头进来,手里攥著根人,嚷道:“哥哥,外头有个老头讲故事,可好听了!”思柔见他,掩嘴一笑:“这小兄弟机灵得很,林道长好福气。”白泽挠头,嘿嘿道:“姐姐你也好看!”我瞪了他一眼,他吐吐舌头跑出去。思柔笑道:“他倒坦率,比宫里那些虚偽之人强多了。” 我摇头失笑,继续道:“是呀,纯真真好,公主,你看这红尘烟火,虽喧囂,却真。我以此歷练,虽仍难寻证道之途,却隱约感觉民眾的祝福对我修行有帮助。”她頷首,目光柔和:“林道长既有此心性,我亦愿助你。只是魔渊之事未了,光明教暗藏祸心,你可有打算?”我沉吟片刻,低声道:“民心既稳,我心亦定。待积蓄力量,必往一探。”她点头,起身道:“好,我回宫后,当查內应,助你一臂之力。今日一敘,甚慰我心。” 她戴上青帽,与宫女离去,我倚窗目送,心中微暖。离开茶肆,我与白泽沿街而行,路过一墙角,见一乞丐蜷缩在地,衣衫襤褸,手中握著破木杖。他见我走近,沙哑道:“好心人,给口吃的吧……”我蹲下,递上半块乾粮与一枚好运符,低声道:“天寒地冻,保重身子。”他接过乾粮,眼中闪过光亮,颤声道:“谢仙长……没人管我,你却肯瞧我一眼。”我拍著他的肩,起身时心绪翻涌。 夜幕降临,我与白泽归至客栈,月光洒进小院,映得槐树影影绰绰。我倚窗而立,取出《观道遗稿》,翻到“星光指引,因果自现”,指尖轻抚,低声道:“三日红尘,气运在民。这烟火人间,便是我的道场。”提笔蘸墨,將三日见闻化为书信,交予张天师与吕怀阳。信中写道:“贫道入市井,观民心如水,韧而坚。餐肆掌柜苦中乐,茶肆老者嘆世乐观,布庄妇人盼家和,乞丐得援心存念。赠符虽小,民心之诚,使其生光。国之气运,不在龙珠,而在万民之心。红尘歷练,方知大道在人。” 次日清晨,张天师读罢书信,抚须嘆道:“清扬此举贴近大道。民心如海,气运自生,老道不及也。”吕怀阳朗声道:“小道友,这心思,比追龙珠更见真章!” 张天师忽道:“吕道长,魔渊黑气加剧,龙珠之事未了,你意如何?”吕怀阳望向北方,淡然一笑:“天师,民心如稳,魔渊何惧?与大家一起商议下吧。” 第四十章:京师暗流,北上之议 晨雾如纱,薄薄地笼罩著京师东城的巷陌,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微光从客栈小院的木窗缝隙钻进来,洒在石桌上,映得斑驳的纹路泛著微亮。我倚著那棵老槐树,手里握著青锋剑,指尖轻轻擦过剑身,寒光在晨雾中流转,映出我眼底的一丝沉思。昨夜的梦又来了,那白髮老者站在浩瀚星空下,指著北方,嘴唇微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有一股莫名的热流钻进眉心,烫得我猛然惊醒。醒来时,窗外月色沉沉,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天色微亮,才起身来到这小院,想借著擦剑的动作平復心绪。 白泽蹲在槐树下,手里捏著一根枯枝,在地上画著歪歪扭扭的圈圈,小脸上满是不情愿。他抬头瞅了我一眼,嘀咕道:“哥哥,咱们好不容易在京师歇下脚,那葫芦还没吃够呢,干嘛非要跑去北边那黑乎乎的地方?”他的声音懒懒的,带著几分孩子气的埋怨,可那双圆溜溜的眼却透著一丝依赖,像个离不开我的小尾巴。 我闻言,唇角微扬,收剑入鞘,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低声道:“北边若有灵果,比葫芦还甜,我给你抢一堆回来,如何?”这话像哄孩子似的,可我语气里藏著一股坚定。白泽眼珠一转,咧嘴笑了,拍著胸脯道:“那说好了,要甜得齁嗓子才行!”他丟下枯枝,跳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似是下了决心要跟我一块儿去。我看著他那模样,心头一暖,这小傢伙虽嘴上不饶人,可总在我身边打转,倒是让我多了几分踏实。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抬头一看,张天师迈著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跟著吕怀阳。两人神色凝重,眉间似压著千斤巨石。张天师一身紫金道袍,拂尘搭在肩头,满头白髮在晨光中泛著微光,吕怀阳则背著长剑,剑鞘上的铜环隨著步伐轻响,透著一股凌厉。我起身,抱拳行礼,低声道:“两位前辈,商议得如何了?” 张天师挥了挥拂尘,在石桌旁坐下,目光扫过院中的槐树,沉声道:“京师水井变黑,毒气瀰漫,已非一日之患。昨夜我以星辰幡探查,畿辅之地灵气紊乱,黑气如潮,显然魔渊渗透已深。龙珠被那『黑风』带走,若不儘快追回,恐生大祸。”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山间古钟敲响,余音在我耳边迴荡。 吕怀阳冷哼一声,在张天师身旁坐下,剑眉微挑,接话道:“朝廷却无动於衷,严嵩那老贼把持朝政,推说这是天灾,陛下又一心修玄炼丹,哪管民间疾苦?我看那光明教,怕是与严党脱不了干係。”他语气里带著几分怒意,手掌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指节微微泛白。我听著这话,心头微震,目光不由投向院外,远处紫禁城的巍峨殿宇在雾中若隱若现,金碧辉煌,却透著一股森冷。 我想起前些日子在市井间赠符的见闻,那些掌柜、茶客、布庄妇人,苦中作乐,韧如春草,可这京师的庙堂,却似一潭死水,腐气瀰漫。我低声道:“前辈所言极是。严党势大,陛下猜忌,民间却苦不堪言。龙珠既关乎气运,我愿北上查探,沿途看看百姓如何,也好寻些线索。”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时,带著一股少年人的倔强与赤诚,可我眼底却闪过一丝坚毅的光,仿佛那梦中的星空,又在我心底燃起了一簇微火。 张天师闻言,目光微动,落在我身上,似在打量,又似在欣慰。他捋了捋长须,缓缓道:“清扬,你既有此心,老道自当支持。只是魔渊非同小可,黑风实力深不可测,光明教背后还有更大图谋,此行凶险,你可想好了?”他的语气虽平静,却透著一丝关切,像长辈叮嘱晚辈,怕我年轻气盛,涉险不归。我听著这话,心头一暖,自从隨师父修行以来,张天师待我如子侄,这份情分,我怎会不知? 我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天师掛怀。修行之道,本就漫长莫测,我既踏上此路,便无退缩之理。何况民心不可失,若能救一人,便多一分气运,我心亦安。”我声音清朗,眼底的光芒愈发明亮,仿佛有一股热血在我胸口翻涌,推著我向前。张天师看著我,眼中闪过一丝讚许,似对我这番话颇为满意。 吕怀阳哈哈一笑,拍了拍石桌,朗声道:“好!小道友这番话,颇有几分侠气,我喜欢!既如此,我提议带少数高手轻装北上,免得人多眼杂,反被严党耳目盯上。你意如何,天师?”他目光转向张天师,带著几分期待。我听著这话,心头一动,吕前辈性子豪爽,这提议倒是合我心意。 张天师沉吟片刻,拂尘轻摆,点头道:“也可。只是正一派精锐不可不用,我欲传信调几名弟子隨行,清扬,你可有异议?”他看向我,似在试探我的態度。我略一思索,回道:“天师安排自有道理,只是人多易泄行踪,我愿与吕前辈先行一步,天师隨后带人接应,如此可进可退。”我语气不卑不亢,儘量让这话听起来周全,这些日子在红尘中的歷练,已让我多了几分处事的沉著。 张天师頷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低声道:“好,便依你之计。只是此行需谨慎,严嵩权势熏天,其子严世蕃心机深沉,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更是耳目遍布,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他顿了顿,又道:“昨夜我观星象,北斗偏移,天狼星暗藏杀机,北上之路,怕是暗流涌动。”这话让我心头微紧,可我面上未露怯意,拱手道:“弟子谨记。” 吕怀阳冷笑一声,起身道:“陆炳也好,严嵩也罢,若敢挡道,我这把剑可不认人!清扬,收拾行囊,咱们即刻动身,天师隨后跟上,如何?”他豪气干云,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显然对锦衣卫的暗探早有防备。我应了一声,转身回房,取下掛在墙上的乾坤袋,袋子里装著《观道遗稿》、几枚好运符和一壶白鹿仙子赠的猴儿酒。我將青锋剑背在身后我低声道:“民心如灯,我不能负。”说罢,將锦旗收入袋中,背上包袱,走出房门。 白泽已等在院中,见我出来,蹦跳著凑过来,笑嘻嘻道:“哥哥,走吧!我还等著灵果呢!”我失笑,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走。” 张天师起身,拂尘一挥,沉声道:“老道隨后带人接应,你二人先行,切记小心。魔渊之事,未必只是龙珠,光明教的图谋,怕是深不可测。”他的目光深邃,似藏著许多未尽之言,却未多说,只挥手示意我们离去。我心头微动,隱约觉得他这话別有深意,可眼下不是细问的时候。 就在这时,院外忽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著一股刻意掩饰的急促。我与张天师对视一眼,吕怀阳已起身,手按剑柄,低喝道:“谁?”声音如雷,震得槐树叶簌簌落下。一个身影从院门侧闪出,乃是一名锦衣卫打扮的小校,腰佩绣春刀,面上带著几分惶急。他单膝跪地,低声道:“小的奉公主命送信,不敢惊扰。”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奉上。吕怀阳接过,递给我,目光却冷冷地扫过那小校,似在警告。 我拆开信封,纸页上字跡娟秀,正是思柔的手笔:“林道长,宫中耳目杂乱,近日查得严嵩亲信陆炳暗中监视正一派,疑与光明教勾结,赵公公曾与北商密会,恐有异动。你北上之时,切避锦衣卫耳目,若有难,速传信於我。”信末署名“思柔”,墨跡未乾,显然写得匆忙。我看罢,心中一凛,將信递给张天师,低声道:“公主信中言,陆炳已有动作,我等需低调行事。” 张天师接过信,目光一扫,眉头微皱,沉吟道:“陆炳此人,心狠手辣,当年壬寅宫变后,他藉机清洗异己,权势更盛。若他与光明教有染,此事怕是牵连甚广。”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我,“清扬,你既要去,切记莫与锦衣卫正面衝突,保全自身要紧。”我点头,心中却翻起波澜。 壬寅宫变,我略有耳闻,宫女不堪嘉靖帝苛待,趁夜刺杀未遂,反被严惩,株连甚眾。此事之后,嘉靖帝迁居西苑,沉迷修玄,朝政尽归严嵩,而陆炳藉机崛起,锦衣卫威势滔天。如今思柔信中也提及此事,莫非光明教与当年的宫变有何关联?我心念电转,却不敢多想,只將信揣入怀中,低声道:“弟子明白。” 吕怀阳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豪声道:“走吧,小道友!管他陆炳还是严嵩,咱们只管往前闯!”他迈开大步,我与白泽跟上,三人身影没入雾中。 白泽不时回头张望,嘀咕道:“京师真好,可惜葫芦带不走。”我笑而不语,目光投向北方,天际乌云翻滚,隱隱有龙吟哀鸣之声传来。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棵老槐树,晨雾中影影绰绰,似在与我作別,心中忽地涌起一股酸涩,仿佛又回到了秦岭故乡,那棵村口的老槐树,也曾这样目送我离开。 身后,京师的城墙渐渐模糊,雾气如纱,將那片繁华与暗流一併掩去。我心头微动,默诵《观道遗稿》中的一句:“星光指引,因果自现。”我不知此行將遇何人、何事,只知那北方的魔渊,已如一张巨大的网,悄然张开,等著我一步步走入。 第四十一章:疫村哭嚎,符光碟机邪 北上的官道上,风愈发凛冽,枯草在路旁瑟瑟摇曳,夹杂著泥土的腥气。我背著青锋剑,走在吕怀阳身侧,目光时而投向远处雾蒙蒙的山峦,时而落在脚下被车辙压实的黄土上。 白泽跟在我身后,化作少年模样,步子懒散,嘴里哼著不知从哪听来的小调,偶尔踢一脚路边的石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们离开京师已有半日,身后那片繁华渐成一抹模糊的影子,耳边只余风声与白泽的哼唱,天地间透著一股空寂。 我心头有些沉甸甸的,昨夜梦中那白髮老者的身影还在脑海盘旋,指著北方,似在催我前行,可我总觉那方向藏著什么未知的凶险。 吕怀阳忽地停下脚步,剑眉微皱,侧耳倾听,低声道:“清扬,你可闻到什么?”他的声音虽轻,却带著一股警觉。 我一愣,深吸一口气,鼻尖果然嗅到一股淡淡的异味,非草木清香,也非泥土腥气,而是一股刺鼻的腐臭,似死鱼烂肉,又似药肆里熬坏了的药渣。 我眉头微蹙,回道:“前辈,这味道不对,怕是有事。”白泽也停下哼唱,凑过来嗅了嗅,皱著小脸道:“臭死了,像村里扔了三天的鱼!”他捂著鼻子,退后一步,那模样倒让我心头一松,差点笑出声。 吕怀阳冷哼一声,手按剑柄,目光投向前方官道尽头,那里雾气更浓,隱约可见几点屋舍的轮廓,低声道:“前面有村子,味道从那传来的,咱们去瞧瞧。” 我点头,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那股臭味愈发浓烈,似在空气中凝成无形的网,压得我胸口有些发闷。 我默念“止心隨息”,平復心神,跟在吕怀阳身后,缓步向前。白泽嘀咕著跟上来,嘴里还念叨著:“这地方肯定没灵果,我可不想去!” 行了约莫一里,雾气中渐渐显出一座村庄的模样,屋舍低矮,茅草盖顶,篱笆歪斜,村口一块木牌上刻著“柳河村”三字,字跡斑驳,几欲剥落。可村中却无半点人声,只有一阵阵低低的哭嚎,如风中残烛,断续飘来。我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推开半掩的村门,眼前景象让我猛地怔住。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村道上横七竖八地躺著人影,有的倚著墙根,有的瘫在门槛边,个个面色蜡黄,嘴唇乌紫,双手捂著肚子,呻吟不止。几只瘦狗趴在路旁,气息微弱,连吠声都发不出。 村中央一口水井边,围著几个妇人,抱著孩子號啕大哭,井沿上淌著一滩黑水,散发著刺鼻的恶臭,似墨汁泼地,又似鲜血凝固。那股腐臭,正是从这井中飘出。我看著这景象,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让我喘不过气来。 白泽捂著鼻子,退后一步,小声道:“哥哥,这地方怎么回事?跟鬼窝似的!”我未答,目光扫过村中,快步走到井边。 一个老妇见我靠近,挣扎著爬过来,抓著我的衣角,颤声道:“救救我们吧!三日前来了个黑袍人,丟下一颗黑珠,水井就变了模样,喝了水的人都病倒了,我儿媳昨夜就没了……”她声音嘶哑,眼泪混著鼻涕淌下,满是皱纹的手抖得厉害,像枯枝在风中摇曳。 我蹲下身,扶住她,低声道:“婆婆莫急,我来看看。”我起身走到井边,探头一看,井水黑如浓墨,隱隱泛著微光,水面漂著几片枯叶,似被什么腐蚀得残破不堪。我心头一震,转头看向吕怀阳,低声道:“前辈,这水不对,怕是中了邪毒。”吕怀阳走近,抽出长剑,剑尖轻挑井沿的黑水,嗤的一声,剑刃竟冒出一缕白烟,他冷笑:“好歹毒的手段,这分明是光明教的手笔!” 我默不作声,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枚好运符,指尖微动,灵力注入,符纸泛起淡淡星光。我將一枚符拋入井中,符纸触水即燃,化作一团微弱的火光,落在水面,嗤嗤作响,黑水似被点燃,冒出一股股黑烟,臭味更浓。 村民见状,纷纷围过来,有人惊呼:“仙人显灵了!”我却皱眉,低声道:“不够,这邪毒太深,单靠符籙怕是压不住。”我闭目凝神,默念师父教的“净水咒”,双手结印,指尖灵力如涓流涌出,化作一缕青光,缓缓注入井中。 青光与黑水交缠,似春雨滋润焦土,井水翻腾片刻,渐有清澈之色透出,黑气被驱散大半。我睁开眼,额头已渗出细汗,气息微乱,却觉体內灵力运转更畅,似有一丝暖流向周身匯聚,匯入经脉,进入丹田。我心头微动,暗道:“这是什么,竟能助我修行?” 来不及多想,我扶起老妇,低声道:“婆婆,水已净,你们快取些喝下,看看可有好转。”老妇连连点头,颤巍巍地端起井边破碗,舀了一碗清冽的水,餵给身旁一个病童。那孩子喝下几口,面色渐缓,呻吟声弱了下去,睁开眼低声道:“娘,我好些了……” 村中的哭声渐止,取而代之的是惊嘆与感恩。吕怀阳收剑而立,目光扫过村民,沉声道:“清扬,你这符籙与咒法,倒真有些门道。只是那黑袍人是谁?为何在此下毒?” 我尚未答话,一个佝僂著背的老汉拄著拐杖走来,沙哑道:“仙长,我瞧见了,那黑袍人丟下黑珠后,往北去了,嘴里还念叨著什么『魔渊』,我听不真切。” 我与吕怀阳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震。魔渊,正是我们此行的目標,那黑袍人必是光明教之人。我低声道:“前辈,光明教此举,怕是试探,或是为魔渊之事铺路。” 吕怀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低声道:“既如此,咱们得加快脚步,免得他们先下手为强。”我应了一声,心头却翻腾不止,那黑袍人为何选在这小村下手?是衝著我来的,还是另有图谋? 天色渐暗,夕阳如血,染红了村外的枯树。村民们缓过劲来,围著我与吕怀阳,七嘴八舌地道谢。有人捧来一篮乾瘪的红薯,有人递上一双破旧的草鞋,粗糙的鞋面上还沾著泥土。那老妇拉著我的手,低声道:“仙长,这是我儿媳生前织的,没来得及穿上,您收下吧,路上保个平安。”她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却满是真挚。我接过草鞋,指尖触到那粗糲的纹路,心中一暖,低声道:“多谢婆婆,我收下了。”我將草鞋收入乾坤袋,目光扫过村民,低声道:“诸位,水已无毒,但此地不宜久留,若能迁往他处,最好早做打算。” 村民连连点头,有人低声道:“仙长大恩,我们记在心里,若有来日,必报!”白泽站在一旁,挠著头嘀咕:“哥哥,这些人真怪,啥也没有还硬塞东西。”我笑拍他头,低声道:“这不是东西,是心意。” 我转身看向吕怀阳,正欲商议夜宿之事,忽闻村外传来一阵低沉的风声,似呜咽,又似鬼哭。我心头一悸,低喝道:“前辈,小心!” 话音未落,村外黑雾骤起,如潮水涌来,雾中隱隱可见几道鬼影,张牙舞爪,直扑村口。 村民惊呼,四散奔逃,我拔剑在手,剑光如虹,迎向黑雾。吕怀阳长剑出鞘,剑气纵横,喝道:“邪祟敢尔!”白泽化作白龙,龙爪撕裂雾气,怒吼一声,却不防一股黑气钻入鳞缝,他痛哼一声,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我见状,心急如焚,剑光连闪,斩碎两道鬼影,衝到白泽身旁,低声道:“你怎样?”白泽喘著气,鳞片暗淡,虚弱道:“哥哥,这雾有毒,我头晕……”我咬牙,取出一枚好运符贴在他额上,符纸燃起星光,驱散黑气,白泽气息稍稳,却仍站不稳。我心头一痛,这小傢伙平日里活蹦乱跳,如今却因我涉险受伤,我怎能不自责? 黑雾愈浓,鬼影如潮,我挥剑护住村民,剑光如星河倾泻,斩碎一道又一道黑影。吕怀阳剑势如风,將雾气逼退数丈,低喝道:“清扬,这雾不简单,光明教的手段真毒!” 我点头,目光投向雾中,星枢之力注入神识,隱约可见一颗黑珠悬浮,散发幽光,正是邪毒之源。我心念一动,取出以前画的一叠正气符,灵力注入,符纸如星点飞出,环绕黑珠,星光大盛,似要將其包裹。黑珠震颤,发出一声尖啸,黑雾骤然收缩,鬼影尽散,化作一缕黑烟遁向北方。 我喘息著,额头冷汗淋漓,低声道:“跑了……”村民围上来,惊魂未定,有人颤声道:“仙长,那是什么东西?”我未答,目光落在白泽身上,见他气息渐稳,才鬆了口气,低声道:“是光明教的邪术,诸位莫怕,已无大碍。”我转头看向吕怀阳,低声道:“前辈,这黑珠与井水之毒同源,光明教已近在咫尺。” 吕怀阳收剑,目光投向北方,沉声道:“既如此,咱们不能再拖,今夜在此歇息,明日一早赶路。”我点头,扶著白泽坐下,心中却翻腾不止。那黑珠、那黑雾,分明是衝著我来的,光明教究竟意欲何为?我取出草鞋,轻轻摩挲,低声道:“民心如灯,邪祟难侵。我既救人,便不能退。” 夜色深沉,村中灯火摇曳,村民围著火堆,低声诉说感激。我倚著墙,望著火光中的草鞋,心中微暖,耳边似又响起那句:“星光指引,因果自现。”我闭目入定,脑海中星光点点,似在指引我走向那未知的北方。 第四十二章:严党追兵,山道血战 柳河村的晨光迟迟未至,天边仅泛起一抹灰白,雾气如轻纱笼罩著村舍。我站在村口,望著那口清澈了许多的水井,心中却无半分轻鬆。昨夜的黑雾与鬼影虽被我驱散,可那颗黑珠逃向北方的景象仍在脑海盘旋,像一根刺,扎得我心神不寧。 白泽因中毒缩在我的乾坤袖中,化作一团白光,传音道:“哥哥,我歇会儿,你小心些。”我轻拍袖子,低声道:“安心养伤。”他哼了一声,便没了声息。我心头微松,可一股莫名的压迫却如影隨形。 吕怀阳从村中走来,手提长剑,剑鞘上的铜环轻响,他目光扫过村外,低声道:“清扬,村民已收拾妥当,打算迁往南边亲戚处,咱们也该动身了。那黑珠既往北去,光明教怕是近在咫尺。”我点头,目光投向北方,天际乌云翻滚,隱隱透著一股不祥。我道:“前辈说得是,咱们走吧。” 我系好乾坤袋,青锋剑紧握在手,转身与村民作別。 老妇拄著拐杖,拉著我的手,颤声道:“仙长,若非你们,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过去了。我只要还活著,就天天为你们念经,保佑你们平安。”她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向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对著吕前辈苦笑一下,心中却一暖,道:“婆婆的心意,我们领了,你们保重。”村民们围上来,有人递上乾瘪的红薯,有人低声祈福,我一一谢过,目光扫过他们的脸,心中却沉甸甸的。这天下,苦的是他们,他们却对生活报著希望,我暗道:“总得护住这点灯火。” 我与吕怀阳离开柳河村,沿著山道北上。山道崎嶇,两旁石壁如刀削,青苔覆满岩缝,空气中透著一股腥气。 吕怀阳走在我身侧,步履如风,目光不时扫过四周,低声道:“清扬,这山道不对劲,风声里藏著杀气。”我心头一悸,点头道:“我也觉著了,前辈小心。”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山道渐窄,两侧石壁耸立,雾气愈浓,天地似被挤成一条细缝。吕怀阳忽地停下脚步,剑眉一挑,低喝道:“来了!”我心跳一滯,耳边骤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如雷霆滚过山崖,紧接著,数百黑影从石壁顶端跃下,落地无声,却带起一股森冷的杀意,將我们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身著锦衣,腰佩绣春刀,面罩黑巾,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人数足有数百,气势如潮,分明是锦衣卫的精锐。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踏前一步,冷笑一声,喝道:“奉严阁老命,诛杀叛逆林清扬!尔等束手就擒,或可留全尸!”声音如刀,带著杀气,直刺我耳膜。 我心头一沉,这阵仗远超寻常,锦衣卫出动数百高手,陆炳下了血本。思柔的密信犹在怀中,她曾叮嘱我避开锦衣卫耳目,可如今,这山道已是杀局。我握紧青锋剑,与吕怀阳对视一眼,两人相识苦笑,我低声道:“前辈,都是世间高手,这架势,咱们不得不用道术了。” 吕怀阳点头,冷笑:“元婴之力,岂是凡人可挡?清扬,动手!”我深吸一口气,灵力自丹田涌起,我虽金丹中期的修为,综合格斗实力却逼近金丹圆满。 我右掌猛地撑地,五指如鉤,灵力如水波盪开,掀起一层层灰土,地面骤然亮起一道金光,五颗星芒在五个角闪烁,化作“五行困龙阵”。阵纹如龙,盘旋升起,金木水火土五色光华交织,瞬间困住刀疤汉子与数名为首的锦衣卫。阵中灵力如锁,他们挣扎著挥刀,却被五行之力压得动弹不得。 吕怀阳低喝一声,长剑出鞘,元婴初期的灵力如潮涌出,他默念全真派秘术“幻象万剑”,剑身一颤,化出千百剑影,如万箭齐发,直扑敌阵。剑光如雨,带著风雷之声,刺向锦衣卫,空气中灵力激盪,震得山道石壁簌簌落尘。 我见状,心头一振,暗道:“前辈不愧是元婴高手,这手段果真惊人!”可锦衣卫反应极快,数十人迅速举起手中特殊盾牌,黑铁铸就,盾面刻著赤红符文,竟挡下大半剑影,叮叮噹噹之声不绝於耳,火星四溅。 我心头一凛,这些盾牌不简单,竟能抵御仙术! 紧接著,石壁上的锦衣卫齐齐拉弓,数百支羽箭如雨射来,箭矢破空,带著尖啸。 我低喝道:“前辈,弩箭!”我灵力涌入青锋剑,剑身一抖,化作一道飞剑,剑光如虹,舞出一片光幕,挡住大半羽箭,叮叮之声震耳。可箭雨太密,一支漏网之箭直奔我面门,我心跳骤停,猛地开启天眼,眉心一热,灵识如潮,那箭头在我眼中仿佛缓慢飘来。我看清了,箭尖刻著幽蓝符文,隱隱透著一股邪气,我暗骂:“靠,光明教的手笔!” 我不及多想,迅速祭出一枚火龙符,指尖灵力注入,符纸燃起赤焰,化作一条丈长的火龙,咆哮著扑向箭矢。火光与符文相撞,轰的一声,箭矢炸成碎片,余焰四散,烧得山道地面焦黑。我喘著气,暗道:“他们有备而来,这仗不好打!” 吕怀阳冷笑:“光明教的狗杂碎,也敢染指人间?”他剑光再起,万剑幻象如潮,冲向盾阵,数十锦衣卫被剑气刺穿,鲜血喷溅,可盾阵未破,符文闪烁,竟在吸收灵力。 刀疤汉子在五行困龙阵中怒吼:“结杀阵!”他挥刀斩向阵纹,五行光华一颤,我心头一紧,灵力再催,阵中土行之力化作巨石,压向他肩头,他闷哼一声,被困得更死。可外围锦衣卫迅速结阵,百人围成三重刀环,刀光如潮,步步逼近,另有弩手攀上石壁,箭矢如蝗,再度射来。我咬牙,取出一枚雷符,掷向空中,雷光炸响,电弧四射,数十箭矢被炸成齏粉,可仍有箭雨穿透,逼得我连退数步。 吕怀阳低喝:“清扬,破阵!”他剑光一转,化作一道青龙,咆哮著冲向刀阵,龙吟震天,数十锦衣卫被撞飞,盾牌碎裂。我趁势挥剑,默念“星枢斩月”,剑光如弯月划破雾气,斩向刀阵核心,刀光与剑光交织,血光四溅,五人倒地。 我喘著气,身上添了数道伤口,血染衣衫,可我顾不得疼,灵力涌动,默念“星风遁”,身形如风,冲入刀阵,剑光连闪,又毙数人。 刀疤汉子挣脱困龙阵,刀光如雷,直劈我背心。我心头一凛,天眼再开,刀势缓慢显现,我侧身避开,剑光反刺他胸口,他盾牌一挡,火星四溅,退后数步。他冷笑:“小道士,手段不少!”我咬牙,取出一枚冰霜符,灵力注入,符纸化作一道寒光,地面瞬间结冰,数十锦衣卫脚下一滑,阵形大乱。我趁势挥剑,剑气如星河,斩向冰面,冰裂声中,十余人坠入裂缝,惨叫连连。 吕怀阳剑气如龙,再度冲入敌阵,青龙咆哮,盾阵终於崩塌,他低喝:“清扬,走!”我点头,灵力涌入飞剑,剑光化虹,护住身前,衝出刀阵。刀疤汉子冷喝:“拦住!”他掷出一枚信號弹,红光冲天,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又有百余骑军赶至,刀光闪烁。 我咬牙,祭出一枚风龙符,风龙咆哮,捲起尘土,挡住追兵,我与吕怀阳趁势衝出十余丈。 我们使出法术,一路贴地急飞,与追兵越来越远,拐过几个山道,渐渐看不到他们了。 我喘著粗气,靠在一块山石旁,撕下衣袖裹住伤口,低声道:“前辈,他们有光明教的符文,陆炳果然勾结邪修。”吕怀阳收剑,目光投向山道尽头,沉声道:“严嵩的狗腿子,下了血本。清扬,你的五行阵与符术,不愧金丹之名。”我苦笑,低声道:“若非前辈元婴之力,我怕是撑不到现在。” 我取出草鞋,轻轻摩挲,低声道:“民心如灯,千万灯火如同星河。”我抬头看向北方,乌云更浓,似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我握紧剑柄,低声道:“这路,越来越险了。”袖中白泽传音:“哥哥,你真厉害……”我笑拍袖子,低声道:“歇好了再夸我。”我心头却翻腾不止,这山道血战,锦衣卫与光明教联手,逼得我与吕前辈使出浑身解数,险象环生。我默念“因果自现”,暗道:“这试炼,才刚开始。” 第四十三章:梦中指引,因果初现(一) 山道上的血腥味还未散尽,风吹过,夹杂著青苔的湿气和枯草的涩味。 我靠著一块冰冷的山石坐下,左臂的伤口仍在渗血,撕下的衣袖已染成暗红,黏在皮肤上,疼得我咬紧牙关。 方才的血战歷歷在目,锦衣卫数百精锐,符文盾牌与弓弩齐出,若非我与吕怀阳使出五行困龙阵、火龙符和幻象万剑等仙家手段,怕是早已葬身山道。 我喘著粗气,灵力运转,白玉体的恢復之力缓缓流向伤口,带来一丝暖意,可心头的沉重却如大山压顶,挥之不去,我隨意地扯了几把枯草,在嘴里嚼来嚼去,让苦味掩盖心中的烦闷。 吕怀阳站在我身前,他刚去侦察了一圈,回来后,目光投向山道尽头,低声道:“清扬,他们不追了,怕是留了后手。陆炳下了血本,这阵仗不简单。” 我点头,目光落在地上那柄缴获的绣春刀上,刀柄刻著个“陆”字,刀刃上还沾著未乾的血跡。脑子里一堆疑问,为什么不是光明教的人,而是锦衣卫,他们不怕暴露吗,还是早被控制,或许幕后之人……不敢想了。 我捡起刀,指尖触到那冰冷的刀身,低声道:“前辈,思柔公主信中早有提醒,陆炳盯上我们了。这埋伏来得太快,京师定有人泄了行踪。那些符文箭矢,分明是光明教的手笔。” 我语气低沉,心头却翻腾不止。思柔的密信犹在怀中,她曾叮嘱我避开锦衣卫耳目,可这山道杀局,显然早有预谋。 我取出密信,指尖拂过那娟秀的字跡:“林道长,宫中耳目杂乱,近日查得严嵩亲信陆炳暗中监视正一派,疑与光明教勾结,赵公公曾与北商密会,恐有异动。”我默念这几句,心头一震,道:“赵公公……北商……光明教与严党勾结,怕是图谋甚大。”我抬头看向吕怀阳,低声道:“前辈,锦衣卫与光明教联手,这背后究竟藏著什么?” 吕怀阳冷哼一声,接过那柄绣春刀,眯眼细看,刀柄上的“陆”字在晨光中泛著寒光,他低声道:“严嵩父子权势熏天,陆炳耳目遍布,咱们从京师一出来,他们就得了信。那些符文箭矢,非人间武夫能制,定是光明教的手笔。”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我,沉声道:“这里面涉及到了邪教、宫里、严党,很复杂呀,清扬,他们带著光明教的符文,似是要灭口,又非是要灭口。你身上有何秘密,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这话如一柄重锤,砸在我心头,也是我心里的疑惑。我低头看向手中的青锋剑,剑身映著晨光,寒气逼人,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我摇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或许是那梦境,或许是我的白玉体,或许星枢,或者都有。光明教与严党,似乎都衝著我而来,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我紧了紧手中的剑,灵力在体內流转,仿佛想爆发什么,又觉自己如雾中行舟,看不清、摸不著,心里堵得慌。嘴里的苦汁让我平静了许多。 我静了静心神,取出乾坤袋中的草鞋,轻轻摩挲,那粗糙的纹路磨著我的指尖,带来一丝暖意。我低声道:“柳河村的灯火,就是一种信念,仿佛在护我周全,坚定我的道路。可这路,究竟会有多少艰难险阻?”我脑海中浮现那老妇的泪眼,那孩子的低语“娘,我好些了”,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匯入金丹,灵力竟比以往更畅。我心头微动,暗道:“难道我的道註定这么艰难吗?民心之力,能助我修行,让我证道?” 吕怀阳拍了拍我的肩,朗声道:“清扬,你有这份心,修行之路就不会白走。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找个地方歇脚,再往前赶。” 我点头,起身迈步,心想,我这哪像是別人那种清心寡欲的修道呀,我这是要与天斗与地爭,还要与人干,少年的热血上头,一股豪气,挺起胸膛,大步向前。 袖中的白泽传音道:“哥哥,你方才真厉害,那些刀砍不死你!”我笑拍袖子,低声道:“歇好了再夸我,小心別晕过去。”他哼了一声,嘀咕道:“我才不晕,我闻到你身上的血味儿了。”我心头一暖,这小傢伙即使中了毒,还能让我心情愉悦。 山道渐宽,两旁的石壁稀疏起来,露出几片枯黄的林子,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低低的嘆息。我与吕怀阳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雾气中隱现一座山洞,洞口狭窄,藤蔓垂掛,隱约透著一股潮气。 我低声道:“前辈,这洞可歇脚?”吕怀阳走近,探头一看,点头道:“还行,洞內乾燥,可避风。清扬,你先进,我守洞口。”我应了一声,钻进洞中,洞內昏暗,地上铺著厚厚的枯叶,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霉味。 我打出一道净尘符,符化作一股清风,带走了洞中的尘土与霉味。我靠著洞壁坐下,从乾坤袋中取出水囊,喝了几口,又取出白鹿仙子赠的猴儿酒,滴了几滴在指尖,送入袖中。白泽传音道:“哥哥,这酒真香……”我低声道:“別贪嘴,能助你恢復。”他咂了咂嘴,似在舔舐,我听著那细微的声音,心头稍安。我撕开衣袖,检查左臂的伤口,血已止住,可皮肉翻卷,隱隱作痛。我默运灵力,白玉体的恢復之力缓缓运转,伤口处传来一丝暖意,似在癒合。几个周天后,我鬆了口气,低声道:“这白玉体,倒是救了我不少次。” 我取出《观道遗稿》,借著洞口透进的微光翻看,指尖滑过那句“星光指引,因果自现”,心头却愈发沉重。吕怀阳守在洞口,低声道:“清扬,別分神,歇一会就运功疗伤,锦衣卫隨时可能再来。”我点头,盘膝而坐,青锋剑横於膝上,双手结印,灵力如涓流流转。我默念“止心隨息”,心神沉入一片寧静,金丹之力运转如潮,匯向四肢百骸,伤口的疼痛渐缓。可就在我心神放鬆之际,一股莫名的颤动忽从眉心传来,烫得我猛然一震。 我睁开眼,四下张望,洞中昏暗如旧,吕怀阳守在洞口,未有异动。我继续闭目,那颤动却未消散,反而如细流般在我眉心荡漾,引著我意识渐渐沉入一片深邃。 我似坠入梦中,四周是浩瀚无垠的星空,繁星点点,似有灵性般闪烁。那白髮老者又出现了,他站在星空之下,白袍飘飘,手持拂尘,脚踩天枢星。只见他拂尘向北方一甩,拂尘丝如流星般飘去,似乎在荡涤世间尘埃,似乎也在荡涤我的內心。 他嘴唇微动,似道:“因果在魔渊,民心为钥。”声音空灵,低沉绵长,震得我心跳如擂。 我心头一震,想开口问他,可喉咙似被堵住,发不出声。我凝神细看,那老者的面容模糊,被一层薄雾笼罩,手中的拂尘却清晰异常,拂丝如星光流转,隱隱透著一股古朴之意。 我心头微动,暗道:“这拂尘……似曾相识?”我脑海中闪过师父的教诲,他曾言道家上古有“星枢”之传承,拂尘为器,星光为引,莫非这老者与那传承有关? 老者拂尘挥动,星空隨之变幻,一片黑雾升起,隱隱可见魔渊的轮廓,黑气翻涌,无数鬼影在其中咆哮。我心跳加快,耳边又响起那句“民心为钥”,眼前的场景又变,星空中浮现柳河村的景象,那老妇的草鞋,那孩子的笑脸,还有京师百姓们渴望好运、渴望幸福的脸,还有江南百姓,越来越多,他们感恩的心愿,都化作点点灯火,慢慢驱散黑雾,鬼影也渐渐消散。我心头一震,暗道:“民心之力,竟能克制魔渊?”我正欲细看,老者身影渐淡,星光如潮,將我吞没。 我猛地一震,醒了过来,额头满是冷汗,头痛欲裂,似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我喘著粗气,低声道:“又是这梦……”吕怀阳闻声转头,低声道:“清扬,怎么了?”我定了定神,將梦境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低声道:“前辈,这梦来得蹊蹺,那老者指著北方,说『因果在魔渊,民心为钥』,还让我看到了柳河村等民眾的心愿,这些愿力竟能驱散魔渊黑气。我总觉得这梦不简单。” 吕怀阳沉吟片刻,目光投向洞外,沉声道:“清扬,你的梦境非同寻常。魔渊之事,怕是与你有因果,不是劫难就是造化。壬寅宫变后,陛下疑心日重,严嵩趁机揽权,陆炳借锦衣卫清洗异己,光明教却在这当口作乱,这一切,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他顿了顿,低声道:“你的白玉体能化民心之力,那老者的指引,或是点化你以此破局。” 我心头一震,壬寅宫变,思柔信中也曾提及此事,我低声道:“前辈,若真是如此,那光明教为何冲我而来?我的白玉体,究竟有何特別?” 吕怀阳目光深邃,缓缓道:“清扬,你的白玉体非同寻常,灵力纯净,你又因机缘获得星枢之力,想必你现在应修出了强大的神识,三者合一,便能与民心共鸣,这在修行界既是罕见,也不见怪,只是……,你看看寺庙里的神,为什么需要香火,其实就是在吸收愿力,而你现在却也能做到,一般来说,修行者通过灵力转化成为神力,存於泥丸之中,这需要大修为,而你可以直接將愿力转化为神力,这就是你的特別之处。儒家言『民为邦本』,道家讲『天人合一』,佛家说『慈悲为怀』,你的体质,似能融三教之长。”他顿了顿,低声道:“光明教覬覦你,或许是因你能坏他们的大事。那老者,或与上古道统有关,他的指引,怕是要你以民心破魔渊之局。” 我听著这话,心头微颤,儒释道三教融合?道:“前辈,若真是如此,那这就是属於我的修行之路。” 我取出草鞋,低声道:“柳河村的灯火,或可护我周全。民心为钥,莫非真是我的钥匙?” 我抬头看向洞外,雾气如纱,北方黑气隱隱可感,我低声道:“前辈,这梦,我得再进一次。” 我盘膝坐下,青锋剑横於膝上,双手结印,灵力如潮涌出。我闭目凝神,脑海中星光与柳河村的灯火交织,与万千感恩我的百姓心愿交织,那老者的低语“民心为钥”如钟声迴荡。我默念“止心隨息”,心神沉入一片白色的寧静,灵力自金丹流转,匯入心脉,一股暖流如春风拂过,我正欲深思,袖中的白泽传音道:“哥哥,你又做梦了?我闻到星光的味儿!”我笑拍袖子,低声道:“別闹,我在想事。”他哼了一声,没了声息。 我睁开眼,低声道:“前辈,怕真是要以民心之力破局魔渊了。”吕怀阳点头,目光投向北方,道:“魔渊不远,咱们得儘快完善破局之道。” 我起身,握紧青锋剑,道:“无论多险,我既踏上此路,便无退路。” 第四十四章:梦中指引,因果初现(二) 山洞外的雾气如纱,渐渐地被北风吹散,露出荒凉的大地,天色昏沉。 我站在洞口,心思沉重的看著前方,剑身映著微光,方才的梦境如潮水般在我脑海翻涌。那白髮老者指著北方,低语“因果在魔渊,民心为钥”,我低声道:“民心为钥……这钥匙,究竟能开什么锁?” 吕怀阳站走到我身旁,长剑已收回鞘中,他目光投向洞外。 我抬头看向吕前辈,低声道:“前辈,您说我的白玉体能融三教之长,这念头,我也朦朦朧朧意识到过。” 我顿了顿,又道:“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在江南祈雨,京师赠符,救柳河村的村民,似有仁心;道家追求自然无为,我隨师父修行,感悟星光指引,似有天道;佛家讲因果慈悲,我见民眾苦难,心生不忍,似有悲悯。可这三教之道,浩瀚精妙,犹如江海,怎么融合,走出一条適合我自己的路,还是一头雾水。”我声音渐低,似在自语,心头的迷雾愈发浓重。 吕怀阳目光深邃,捋了捋鬍鬚,沉声道:“清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三教融合说起容易,做起难,没有太多前人的参照,需要自己去体悟。以道为基,以心来悟,兼容並蓄,去试试吧,切忌贪快而求捷径,应实实在在,在摸索中求证与修正。”他顿了顿,低声道:“儒家以民为本,治国需仁;道家以天为引,修行求真;佛家以心为灯,渡己渡人。你救柳河村,皆是三教之意的体现。那老者的指引,或是引你入道的关键,也是这次破魔渊之局的关键。” 他目光投向北方,沉声道:“光明教与严党联手,陆炳的锦衣卫不过是试探,真正的杀机还是在魔渊。” 我心头一震,脑海闪过《观道遗稿》中“星光指引,因果自现”的话语,低声道:“这梦境,似在点化我,可我总觉缺了什么。” 我默运灵力,匯入眉心,天眼微开,神识如潮,试图感知北方。雾气中黑气翻涌,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凝聚,也阻挡了我神识的探查。我心头一凛,低声道:“前辈,魔渊的气息更浓了,似有异动。” 吕怀阳点头,低声道:“老道也察觉到了,这黑气非同小可,怕是光明教在魔渊布下了大阵。”他目光扫过我手中的草鞋,低声道:“清扬,你的民心之力,或许能克制这黑气。那老者的梦境,既是指引,也是试炼,你得抓紧时间修炼呀。” 面对尊尊教诲,我心头微颤,低声道:“是,前辈,我明白啦”脑海中浮现出柳河村的灯火,那点点光芒驱散黑雾的景象,暗道:“对,就这样走下去。” “前辈,请帮我护法,我想再试一次,看看这梦境还能告诉我啥。”吕怀阳点头,朗声道:“好,老道为你护法,你且安心。”我盘膝坐下,青锋剑横於膝上,双手结印,灵力如涓流流转。我闭目凝神,默念“止心隨息”,心神沉入一片白色的寧静,金丹之力如潮涌出,匯入心脉。我脑海中浮现星光与民眾愿力化为的灯火。 我心神沉入更深处,感觉空间顛倒,意识是坠入了星空,那白髮老者再次浮现,白袍飘飘,手持拂尘,脚踩北斗七星的天枢星,指著北方,道:“因果在魔渊,民心为钥。好自为之。”这次,他的面容稍清晰了些,眉眼如山,透著一股古朴之意,可仍被薄雾笼罩。我凝神细看,那拂尘上的星光流转,似有灵性,我心头微动,暗道:“这拂尘……与师父的道有些像?”我脑海中闪过师父的教诲,他曾言道家上古有“星枢”之传承,拂尘为器,星光为引,我暗道:“莫非这老者,真与星枢有关?” 老者手指北方,拂尘挥动,星空变幻,黑雾升起,魔渊的轮廓愈发清晰,黑气翻涌,鬼影咆哮。我心跳加快,黑雾深处浮现一道身影,黑袍加身,气息阴冷,手中持著一面黑旗,旗面符文闪烁,隱隱透著一股熟悉的气息。我心头一震,暗道:“这黑旗……与黑风的有些像?” 那黑袍人转过身,面容模糊,可气息如潮,竟有元婴中期的修为。我心头一紧,暗道:“光明教的高手?”他挥动黑旗,黑气如潮,鬼影再起,民眾愿力化作的灯火摇摇欲坠,似要熄灭。我心头一痛,低声道:“不!”我灵力涌动,金丹之力如潮涌入梦境,那灯火骤亮,化作一道金光,刺向黑袍人。他冷哼,黑旗一抖,金光破碎,我心神一震,猛地醒来。 我喘著粗气,额头满是冷汗,头痛欲裂,低声道:“这梦……”吕怀阳走近,道:“清扬,又看到了什么?” 我定了定神,道:“前辈,那老者再现,指著魔渊,民眾愿力化作的灯火驱散黑气,可黑雾中出现一个黑袍人,元婴中期修为,持黑旗与黑风的相似,黑气如潮,灯火险些熄灭。我用灵力护住灯火,可金光被他击碎。”我语气急促,心头却翻腾不止。 吕怀阳目光一凝,低声道:“元婴中期,黑旗……光明教的高层,怕是他们的护法或长老。” 他顿了顿,沉声道:“清扬,你的梦境似在预示魔渊之战,那黑袍人,或是光明教的主力。你的民心之力能驱黑气,可还不够强。” 我点头,低声道:“前辈,那黑旗的气息,与锦衣卫的符文箭矢有些像,但远超我们所知?” 吕怀阳冷哼:“锦衣卫的符文箭矢,定是他们所授。”他目光投向北方,道:“清扬,你的梦境,既是指引,也是警告。魔渊之行,怕是要面对这黑袍人。”我心头一震,道:“前辈,若真是如此,那光明教的图谋,究竟是什么?” 我取出草鞋,低声道:“民眾愿力化作的灯火,险些熄灭,我的民心之力,还不够。”,摸著草鞋,我默默入了定,那股暖流再现,不知时光,当我睁开眼时,吕前辈告诉我,我已入静三个时辰啦,我暗道:“儒家的仁心,护民如灯;道家的天道,指引我前行;佛家的慈悲,让我不忍见苦。这三教之道,似在我身上交织。” 我抬头看向吕怀阳,低声道:“前辈,我的道,或许真要融三教之长,集民眾之力。” 吕怀阳点头,朗声道:“清扬,你的白玉体是根基,民心是灯,三教是路。老者的指引,是要你以此来证道。”他顿了顿,低声道:“魔渊不远,咱们得加快脚步。” 袖中白泽传音:“哥哥,你又要做梦了?我闻到星光的味儿!”我笑拍袖子,低声道:“別闹,我在找路。”他哼了一声,没了声息。我抬头看向天际,乌云翻滚,魔渊的气息如潮涌来,我暗道:“民心为钥,因果自现。这路,再难,我走定了。” 第四十五章:荒野笛声,莫玄挑衅(一) 风冷得刺骨,吹过枯草,掀起一阵沙沙的低鸣,似乎在低声诉苦。我与吕怀阳迈出山洞,雾气已被风吹散,天色依旧昏沉。 我低声道:“前辈,魔渊的气息愈发浓了,那黑袍人,怕是光明教的主力呀。” 吕怀阳点头,目光投向北方,沉声道:“清扬,你的梦境既是指引,也是警告。光明教与严党联手,陆炳的锦衣卫不过是开胃菜,那黑袍人,也许是真正的杀机。不过,也有一丝奇怪的地方。” 我正想问什么奇怪的地方,袖中的白泽传音道:“哥哥,这地方真冷,我闻不到一点灵果的味儿。”我笑拍袖子,低声道:“別馋了,等你伤好,我给你找一堆。”他哼了一声,嘀咕道:“那得快点,我可不想老躲著。”我心头微暖。 我们沿著山道北上,山势渐缓,石壁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荒野。风吹过,草浪翻滚,天地间透著一股苍凉,鸿雁在空中飞过。 我紧了紧衣襟,低声道:“前辈,这北疆之地,果真荒无人烟。” 吕怀阳目光扫过荒野,低声道:“朝廷疏於治理,北疆流民四散,光明教趁乱渗透,这片土地,已成他们的温床。” 我心头微震,低声道:“民心凋敝,这天下,谁都在索取,谁来供养。” 吕怀阳目光微动,低声道:“清扬,你的道与眾不同,要且行且珍惜呀。”他顿了顿,道:“我们既来除魔,也来修行。咱们得小心,来人啦,怕是近了。” 我点头,默运天眼,眉心一热,灵识如潮,感知北方黑气翻涌,似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靠近。我心头一凛,低声道:“前辈,有人在暗处。” 话音未落,耳边忽地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清冷如冰,似从荒野深处飘来。我心头一悸,低喝道:“前辈,这笛声不对!”吕怀阳剑眉一挑,手按剑柄,低声道:“小心!” 笛声愈发清晰,带著一股诡异的韵律,似能钻入心神,让我灵力微微一滯,心神有些涣散。我急忙默念“止心隨息”,金丹之力运转如潮,八方护体罩挡住那股侵扰,暗道:“来了高手,这声音可有惑心之效呀。” 我抬头望去,荒野尽头雾气翻涌,一道黑袍身影缓缓走来,身形瘦削,手中持著一支墨玉短笛,笛声正是从他手中传来。 他停下脚步,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却阴冷的脸,眉眼如刀,嘴角掛著一抹嘲讽。他收起短笛,冷笑一声,低声道:“林清扬,光明教看重你,我却不服。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声音如冰,带著一股挑衅,直刺我耳膜。 我心头一震,握紧青锋剑,低声道:“你是何人?” 他冷笑:“莫玄,光明教护法,特来试试你的斤两。”他话音落下,灵力如潮涌出,竟有金丹后期的气息,隱隱逼近圆满。 我心头一凛,低声道:“前辈,他修为不低!”吕怀阳冷哼:“金丹后期又如何?元婴之下,皆螻蚁!”他长剑出鞘,剑光一闪,元婴初期的灵力如风雷涌动,震得荒野枯草瑟瑟。 我默运灵力,火力全开,故作平常,低声道:“前辈,咱们小心,他气息诡异。”我凝神细看,莫玄的黑袍下隱隱透著一股黑气,与梦中那黑袍人的黑旗有些相似,我心头一震,暗道:“光明教的护法,莫非与那黑袍人有关?” 我大声道:“莫玄,你既是光明教护法,那魔渊的元婴中期黑袍人,与你何干?” 莫玄冷笑,手指一掐,灵力化作一道黑气长矛,直刺我面门,矛尖幽光闪烁,带著一股腥臭。他大声道:“哼,知道太多的人,都得死!”声音带出凌厉的杀气。 我低喝一声,挥剑迎上,剑光如虹,与黑矛相撞,錚的一声,火星四溅,我脚下连退三步,双臂发麻。我心头一紧,这黑矛之力,竟比锦衣卫的符文箭矢强太多了。 吕怀阳低喝:“清扬,布阵!”他剑光一转,化作“幻象万剑”,千百剑影如雨,直扑莫玄。剑光如潮,带著风雷之声,震得荒野地面微微颤动。我趁势右掌撑地,灵力如水波盪开,掀起一层层灰土,地面亮起金光,五颗星芒闪烁,化作“五行困龙阵”。阵纹如龙,盘旋升起,金木水火土五色光华交织,困住莫玄身周。 莫玄冷哼,手掌一翻,取出一面黑旗,旗面符文闪烁,迎风一抖,黑气如潮,挡下大半剑影,叮叮噹噹之声不绝於耳。 他大声道:“全真派的幻象万剑,不过如此!”他黑旗再挥,黑气如刀,斩向五行困龙阵,五色光华一颤,变暗了。 我心头一紧,这小子一人抗一个元婴,一个金丹,综合实力真不小呀,特別是他的法宝,不可轻敌。 灵力再催,土行之力化作巨石,压向他肩头。他闷哼一声,身形一滯,可黑旗抖动,黑气如蛇,缠向阵纹,试图破阵。 我咬牙,取出一枚火龙符,灵力注入,符纸燃起赤焰,化作一条丈长的火龙,咆哮著扑向莫玄。火光与黑气相撞,轰的一声,荒野地面焦黑一片,莫玄冷笑,身形如雾,黑雾护住了他,短笛声再起,笛声如针,刺入我耳膜。急忙默念“止心隨息”,金丹高速运转,八方护体罩加强三分,才能堪堪挡住笛声侵扰。 我低声道:“前辈,这笛声惑心,不好对付!” 吕怀阳冷哼:“小小邪术,也敢猖狂!”他剑光如龙,青龙咆哮,冲向莫玄,黑旗迎上,龙气与黑气激盪,震得荒野枯草尽碎。 我默运天眼,眉心一热,识海中的潭水入潮涌向眉心,莫玄的动作在我眼中缓慢显现。我低喝一声,飞剑刺向他左侧空门,剑光如星,直取他肩头。他冷笑,黑旗一挡,火星四溅,可我剑势未停,灵力涌动,剑光化虹,连刺三剑。 他身形一晃,避开两剑,我的第三剑时,吕前辈的剑也同时到了,黑旗挡了前辈的剑,我却刺中他左臂,鲜血喷出,他闷哼一声,退后数步。 莫玄冷笑:“不错,可惜还不够!”他灵力暴涨,黑气如潮,化作数十黑矛,直扑我与吕怀阳。我咬牙,祭出一枚冰霜符,寒光乍现,地面结冰,黑矛撞上冰面,碎裂大半。吕怀阳剑光再起,青龙咆哮,衝散余矛,他低喝:“清扬,稳住!”我点头,灵力涌入飞剑,剑光如虹,冲向莫玄。 他短笛一吹,笛声化形,数十黑影如鬼魅扑来。我低喝:“五行起!”困龙阵再起,五色光华如剑,刺向黑影,鬼魅尽碎。我趁势挥剑,剑光如星河,斩向他胸口,他黑旗一挡,使出黑龙诀,五行阵强行被破,他吐出一口黑血,退后十余丈,冷声道:“林清扬,魔渊见分晓!”他身形化雾,遁入荒野深处,笛声渐远。 我血气翻涌,喘著粗气,哇的一口,血染衣衫,识海见底。吕怀阳收剑,低声道:“清扬,没事吧。那小子不简单,特別是手中法器,怕他只是一个先锋。” 我摆摆手,低声道:“前辈,他笛声惑心,黑旗诡异,与梦中那黑袍人有些相似。光明教的高手,怕是深不可测。” 我顿了顿,道:“我有个奇怪的感觉,他们在一点点试探我们什么,既像要灭我们,又想引我们去,我真有点搞不懂!” “是呀,刚才我也有此疑问,这样,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我们一方面儘快联络张天师,一方面静观其变,怎样?” “行”,为防拦截,我与吕怀阳都取出多张传音符,把我们的情况与位置发给天师。 我取出草鞋,轻轻摩挲,低声道:“民心如灯,或护我周全。可这灯火,还不够亮。” 袖中白泽传音:“哥哥,那傢伙跑了?”我拍拍袖子,笑道:“跑了,下次再收拾他。”我抬头看向北方,这荒野一战,不过是个开始。 第四十六章:荒野笛声,莫玄挑衅(二) 荒野的风愈发急促,捲起枯草,掀起一阵阵沙尘,遮得天色更暗。 我站在原地,青锋剑上的血跡还未乾透,血染衣衫,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的笛声虽已远去,可那阴冷的嘲讽却如针扎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我喘著粗气,灵力运转,白玉体的恢復之力缓缓流向伤口,带来一丝暖意,可心头的警惕却愈发浓重。方才一战,他虽退走,可那句“魔渊见分晓”如一柄悬剑,悬在我头顶。 吕怀阳收剑而立,目光扫过荒野,我默运天眼,眉心一热,灵识如潮,感知北方黑气翻涌,那阴冷的气息並未完全消散,似在暗处窥探。我心头一凛,低声道:“前辈,他没走远!” “嗯,他想找空挡呢。” 话音未落,荒野深处传来一声低笑,“元婴確实有些斤两,不过,在我法器下,哼哼!”声音冷如冰霜,隨即笛声再起,这次不再悠扬,而是尖厉如刀,带著一股刺耳的颤音,直刺我耳膜。我心神一晃,灵力险些紊乱,急忙默念“止心隨息”,运转八方护体罩,挡住那股侵扰。 我低喝道:“真是个烦人的魔鬼!” 吕怀阳冷哼:“小小邪修,也敢猖狂!”他长剑出鞘,元婴初期的灵力如风雷涌动,剑光一闪,化作一道青龙,咆哮著冲向笛声来处。 雾气翻涌,莫玄的身影再次浮现,黑袍飘动,手中墨玉短笛幽光闪烁。他冷笑一声,低声道:“林清扬,你的命,我要定了!”他灵力暴涨,黑气如潮,化作数十黑矛,直扑我与吕怀阳。 我咬牙,灵力涌入青锋剑,剑光如虹,挥出一片光幕,挡下数支黑矛,可余矛如雨,带著腥臭扑来。我打出金光盾,黑茅在盾和护体罩前纷纷粉粹,我低喝:“五行困龙!”右掌撑地,灵力如水波盪开,地面亮起金光,五颗星芒闪烁,化作五行困龙阵,五色光华交织。 莫玄冷哼,黑旗一挥,旗面符文闪烁,黑气如刀,斩向阵纹,五行光华一颤,我心头一紧,灵力再催,土行之力化作巨石,压向他身前。 他身形如雾,避开巨石,短笛一吹,笛声化形,数十黑影如鬼魅扑来。吕怀阳的幻象万剑,给鬼魅挡得死死的,我祭出一枚火龙符,灵力注入,符纸燃起赤焰,化作一条丈长的火龙,咆哮著冲向鬼魅,火光与鬼魅相撞,轰的一声,荒野地面焦黑一片,黑影尽碎。 吕怀阳手指在剑上一点,剑化青龙,青龙咆哮,吐出清水,冲向莫玄,黑旗迎上,水与黑气激盪,震得荒野枯草拔地飞起。我乘势用星枢之力涌入飞剑,剑光轻盈,默念“星枢剑诀”,剑光如星河倾泻,与青龙剑气並肩冲向莫玄。 莫玄冷笑,黑旗不停抖动,黑气如潮,化作一面巨盾,试图挡下剑光与龙气,轰然炸响,余波震得我脚下踉蹌,莫玄却被震得飞出几十丈。 “你们也配称正道,二打一,算什么,我是来和那林小子见高低的。”莫玄对著吕前辈道。 我喘著气,大声道:“不要激將我们,你仗著有点修为,有个什么破黑帆,就不知天高地厚,对付你这种邪魔,我们就用这种方式了,你来呀。”我嘻嘻一笑。 莫玄气得冷笑三声,大声道:“林清扬,你別猖狂。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哈哈……”他边说,手却没閒著,短笛再吹,笛声骤厉,化作一道无形音刃,直刺我们。 有过经验教训,我们见他一拿笛子,就祭出了护体罩,我和吕前辈对视一眼,我使用五龙诛邪符,他使用乾坤移山剑。 我与吕前辈同时出大招。 只见,吕前辈的剑,变得无比巨大,透明,剑身发出微微蓝光。我的火龙发出巨大火势,要烧灭一切黑雾,从五个方向直奔莫玄。 莫玄见事不妙,急退数丈,巨剑和火龙,把汹涌的黑气炸得在空气中爆燃,划为灰烬。 莫玄吐出一口血,冷笑道:“林清扬,你的白玉体,果然有些门道。可惜,你挡不住光明教的大势!”他灵力暴涨,黑气如潮,化作一头巨兽,形如黑虎,咆哮著扑来。 吕前辈的青龙剑再次出手,与黑虎缠斗。 我再次问莫玄道:“莫玄,你与那黑袍人,究竟何干?” 莫玄冷笑,低声道:“你倒是敏锐。那人是我师兄,魔渊之主的手下。林清扬,你的白玉体,能坏我们的大事,也能成我们大事,哈哈哈!”他黑旗一挥,黑气如潮,化作数十黑矛,直扑我与吕怀阳。 我们奋力抵挡,莫玄身形一闪,冷声道:“林清扬,魔渊见分晓!”他身形化雾,遁入荒野深处,笛声渐远。 我喘著粗气,收剑而立,身上伤口更多,血染衣衫。吕怀阳收剑,沉声道:“清扬,这小子是光明教的先锋,那黑袍人,怕是魔渊的主力。”我点头,低声道:“前辈,他说那黑袍人是他师兄,魔渊之主的手下。光明教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啦。”我取出草鞋,轻轻摩挲,低声道:“民心如灯,可这灯火,还不够亮。” 袖中白泽传音:“哥哥,那傢伙又跑了?你打得真凶!”我又拍拍袖子,笑道:“跑了,下次再收拾他。” 我抬头看向北方,低声道:“天师,你们什么时候来呀” 吕怀阳拍了拍我的肩,低声道:“我们等吧。” 我点头,心头却翻腾不止,这荒野一战,揭开了光明教的一角,更大的阴谋,还在等著我。 第四十七章:荒野谋策,静待援军 夜风冷得像刀子,刮过荒野,捲起一蓬蓬枯草,在昏沉的天幕下翻滚,像无数细碎的嘆息。 我倚在一块嶙峋的山石旁,青锋剑斜插在身侧的泥土里,剑刃上残留的血跡已凝成暗红。 我低头撕下一截破烂的袖口,草草裹住左臂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指尖触到黏腻的血渍时,不由得皱了皱眉,牙关紧咬,硬生生忍住那钻心的刺痛。 方才与莫玄的激战还歷歷在目,黑旗挥动的阴冷气息、笛声刺耳的惑心之音,像根刺扎在我脑海里,让我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巨石,那黑旗仿佛在召唤我內心似的,我不敢想,也不愿想,不停揉著头,也许是太疲惫了吧。 吕怀阳站在不远处,长剑已收回鞘中,衣袍在风中轻响。他双手负背,目光扫过荒野尽头,乌云低垂,似要將这片苍凉的天地吞没。 他捋了捋白的鬍鬚,手指微微一顿,道:“清扬,那莫玄不过是个先锋,光明教的真正杀机还在后头。你我二人,怕是难以直面魔渊。”他的声音沉稳中透著一丝隱忧,像山间溪流,低缓却带著深意。 我抬起头,望向吕怀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前辈说得是。莫玄金丹后期,已如此难缠,那梦中的黑袍人,元婴中期修为,又有魔渊为凭,我这金丹中期,確实不够看。”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锋剑,剑身映著微弱的晨光,寒气逼人,可我却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我咬了咬牙,低声道:“可那梦境指引我北上,魔渊似与我的道有关,我若退了,怕是连心也都要乱了。” 吕怀阳闻言,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带著几分审视,又有几分欣慰。他缓步走近,拍了拍我的肩,掌心的力道不重,却稳如磐石。“你有这份心性,已胜过许多同辈。只是修行之道,急不得,更逞不得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那满是血污的衣衫,低声道:“眼下咱们得先找个地方歇脚,疗好伤,再谋后路。魔渊不远,可咱们的援军也应不远了。” 我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水囊,仰头喝了几口,清冽的水顺著喉咙滑下,略微驱散了胸口的燥热。 我抹了抹嘴角,道:“前辈,我也收到了张天师传音符,他说三日后率正道联盟主力赶到。这三日,咱们得小心些。”我顿了顿,目光投向北方,乌云翻滚,隱隱透著一股不祥,“光明教既派莫玄试探,怕是还有后手。” 吕怀阳頷首,目光深邃如潭,低声道:“不错。那黑旗与笛声,非凡间之物,光明教定在魔渊筹谋大事。清扬,你的白玉体与梦境,似是他们的目標,又似是他们的忌惮。你得稳住心神,莫让那邪修乱了你的道。” 这话像一股清泉,滋润我的心头。我低头沉默片刻,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著腰间的乾坤袋,触到那双柳河村老妇赠的草鞋时,手指微微一颤。我取出草鞋,粗糲的纹路磨著我的掌心,带著一股泥土的腥气和淡淡的温暖。 我低声道:“前辈,这草鞋是柳河村那位婆婆给的。她说要保我平安,我觉得,这民心之力,是护我周全的灯火。” 我抬起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那梦中的老者说『民心为钥』,我总觉得,魔渊的因果,或许就在这灯火之中。” 吕怀阳目光微动,点了点头,低声道:“民心如灯,的確是你道中的一味。你这白玉体,能与民心共鸣,儒家的仁、道家的真、佛家的慈,或都在你身上交织。只是这灯火尚弱,需得淬链。”他顿了顿,语气转柔,“走吧,这荒野不安全,咱们找个隱秘处落脚,我教你一门全真派的『静心诀』,助你稳固修为,也好平復这几日的波澜。” 我应了一声,將草鞋小心收回乾坤袋,拔起青锋剑,起身跟在吕怀阳身后。 风愈发冷冽,吹得我长发飘飘,衣衫猎猎作响,血污乾涸处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痛。我咬紧牙关,白玉体的恢復之力在缓缓流向伤口,带来一丝暖意,可心头的沉重却未减半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山势渐缓,石壁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隱秘的山谷。谷口被几株枯松遮掩,风吹过,松针簌簌落下,谷內隱约可见一汪清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微光。 吕怀阳停下脚步,低声道:“此处不错,可避风,也能遮掩行踪。”他挥手打出一道符籙,符纸燃起青光,化作一道光幕,將谷口封住,隨后转头道:“清扬,你先进,我布个警戒阵。” 我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山谷。谷內空气潮湿,带著一股草木的清香,脚下枯叶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我走到泉边,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水,冰凉的水珠顺著指缝滴落,洗去掌心的血污。我低头看著水面映出的自己,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惫,暗道:“爹,娘,孩儿不孝,孩儿长大啦,要肩负护道天下的使命。”母亲佝僂著织布的身影,父亲蹲在门槛边抽旱菸的沉默背影,似在眼前浮现,我鼻头一酸,深吸一口气,將那股酸楚压回心底。 吕怀阳布好阵法,走入谷中,见我蹲在泉边,目光柔和了几分。他盘膝坐下,低声道:“清扬,坐下,我教你『静心诀』。”我依言盘膝坐下,青锋剑横於膝上,双手自然垂放,闭目凝神。吕怀阳声音低缓,如山间清风:“心无过往,息隨自然,念起即灭,归於空寂。道无形实,心空道现……。此诀不求速成,只求平心,你且隨我吐纳。” 我深吸一口气,鼻端凉意入肺,按照吕前辈的教导,一步步进行,脑海中莫玄的阴冷笑声、黑旗的黑气渐渐淡去,天地间只剩一呼一吸。胸腹起伏愈发平稳,我似坠入一片白色的寧静,耳中只余沉寂。吕怀阳见我入定,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你这孩子,天资不俗,心性更难得。光明教在借上古之力炼邪术。你梦中的指引,或是破局之钥。” 入定中,没有时间,只觉灵力在呼吸,神识在呼吸,星力在牵引,我好像还有个我,如婴儿在星空中蜷缩著抽动,温暖安详,星力一点点吸引愿力,渐渐匯成洪流,与神识和灵力匯聚,旋转,如一个小太阳,从头一步步飘到丹田,金丹吸收这太阳般的球体后,发出爆眼的金光,感觉周身都发出金色的光芒。 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既有这个世界熟悉的法则,也有不同的法则,在光芒照耀下,我看到了祭坛,玉床,还有锁龙台等,混乱摺叠。 我心头微动,睁开眼,低声道:“前辈,我悟道一点啦。”我顿了顿,从乾坤袋中取出《观道遗稿》,借著谷中微光翻开,指尖滑过那句“星光指引,因果自现”,低声道:“这残卷里提过『星光』,与我梦境暗合。魔渊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应是一界独立的空间,怕是光明教发现了什么,想利用什么,才如此大动干戈。” 吕怀阳接过残卷,眯眼细看,皱纹深处的目光闪过一丝异色。他低声道:“上古之时,仙人多以星辰为引,封印邪魔。这魔渊,或是当年的封印之地,被光明教利用了。”他將残卷递迴,沉声道:“清扬,你试试入定,看能否再见那老者。我守著你。” 我点头,收起残卷,双手结印,灵力如涓流流转。我闭目凝神,默念“止心隨息”,试图沉入梦境。可心绪不稳,伤口的隱痛与莫玄的嘲讽交织,眉心只觉一阵刺烫,却始终无法入定。我睁开眼,额头渗出细汗,低声道:“前辈,我心乱,进不去。” 吕怀阳拍了拍我的肩,低声道:“无妨,你伤未愈,心神不寧,强求反伤己。歇息吧,三日后援军一到,咱们再谋魔渊。”我点了点头,靠著泉边的山石坐下,风吹过,枯松的影子在我脸上晃动,我闭上眼,心中暗道:“魔渊,我定要揭开你的谜。”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这日清晨,谷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伴著符籙破空的轻鸣。吕怀阳猛地起身,手按剑柄,低声道:“来了!”我拔剑在手,站起身,目光投向谷口。光幕外,一道青灰身影缓缓走近,身著道袍,腰悬七星剑,步伐沉稳如山,正是张天师。 第四十八章:北上探秘,误入魔渊 晨风刺骨,荒野上枯草翻滚,沙沙声在耳边迴荡。我站在一处低矮的土丘上,青锋剑斜倚身旁,衣袍上乾涸的血跡被风吹得微微鼓动,黏在皮肤上隱隱作痛。 北方天际乌云密布,魔渊的方向传来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让我心绪难平。三日来的奔波与等待已让我疲惫不堪,但莫玄的挑衅、梦中老者的指引,以及正邪交锋的重担,仍在我胸中激盪。 “清扬,他们到了!”吕怀阳低沉的声音將我拉回现实。我猛地抬头,只见远处光幕微颤,一道青灰身影缓步走来。他身披道袍,腰悬七星剑,步伐稳如磐石,正是张天师。他身后跟著一队修士,衣袍翻飞,气势如虹,符籙破空之声若隱若现。我心头一紧,紧隨吕前辈快步迎了上去。 “天师!”我抱拳行礼,嗓音因连日奔波而略显沙哑。张天师目光扫过我俩,微微点头,声音低沉有力:“怀阳,清扬,你们辛苦了。”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平復我內心的波澜。 我定了定神,目光转向他身后的队伍。吕怀阳的老友张松峰站在一旁,白袍无尘,眉眼如剑,元婴初期的气息隱而不发,透著刚正之气;青城派的周丝纬一袭青衫,手持长剑,气度飘逸却冷静异常;白马寺的志诚大师身披灰袍,手捻佛珠,目光慈和中藏著深意。还有一人格外引人注目——他,一张清新脱俗的俊俏脸上,透著一丝孤傲,手握青铜长剑,剑穗隨风轻摆,金丹后期的修为带著沉稳,他就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崑崙派弟子李玄风。吕怀阳低声道:“李玄风,崑崙年轻一辈的翘楚,张松峰的徒弟。”我暗自点头,一起共患难过呀。 “天师,各位前辈,”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情绪,“我与吕前辈在荒野遭遇光明教护法莫玄,险些丧命。”我顿了顿,脑海浮现那诡异的黑旗与笛声,低声道:“他金丹后期修为,手段阴毒,黑旗与墨玉短笛威力不凡,似与更强的势力相连。光明教的阴谋,怕是藏在魔渊之中。”我將荒野一战的细节娓娓道来,语气急促却条理清晰。 吕怀阳接话,沉声道:“锦衣卫的符文箭矢与莫玄的黑旗气息相近,严党与光明教勾结已无疑问。魔渊若不查清,后患无穷。”他目光投向张天师,带著几分期盼。 张天师听罢,眉头紧锁,腰间七星剑微微颤动。半晌,他抬头,目光如炬,低声道:“魔渊非同小可。光明教盗走龙珠,意在用上古之力解封邪魔。此地原是仙人封印之地,如今邪气侵蚀,已成他们的巢穴。”他的话如重锤砸在我心头,我不由握紧剑柄。 周丝纬轻抚剑柄,冷声道:“魔渊若为上古遗留的异空间,定有阵法守护。光明教擅长倒掛八卦与空间挪移之术,咱们需谨慎行事。”他的语气平静,却透著一股杀意。 志诚大师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贫僧观魔渊怨气衝天,恐有血祭之谋。光明教或已扭曲秘术,炼製邪物,诸位当心。”他手指轻捻佛珠,眼中闪过悲悯。 张松峰捋须沉声道:“若有血祭,龙珠便是关键。它聚天地灵气,若被邪用,后果不堪设想。”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著几分审视。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天师,各位前辈,虽然困难多,但我们青年一辈,愿打头阵,助正道夺回龙珠,粉碎光明教的阴谋。”我顿了顿,目光坚定,“我总觉得,正邪之战,即使敌人再强大,如同上次,也一定邪不胜正。” 张天师目光微动,点了点头,低声道:“清扬,你的决心可贵。你的白玉体能与人心共鸣,或是破局之机。”他的认可让我心头一震。 吕怀阳拍我肩,朗声道:“天师说得对。清扬,你的道与眾不同,此行既是除魔,也是证道。”他的鼓励让我信心大增。 “既如此,咱们儘快定策。”张天师挥手示意眾人围拢,“明日清晨,集结北上,直探魔渊。龙珠必须夺回,阴谋必须粉碎。”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眾人,“怀阳率全真派弟子为先锋,清扬与李玄风一组,负责探路;周丝纬与张松峰居中策应,志诚大师与佛门弟子断后。各组配发传音符、疗伤丹和护身符,遇险速报。” 分配完毕,张天师取出地图,指著北方的模糊区域道:“魔渊大致在百里之外,具体入口未知,疑为异空间。敌暗我明,切不可轻敌。”眾人点头应是。我看著地图,心中暗道:魔渊,我的道会在那里找到答案吗? 一枚灵石塞到我手中,掌心微凉,心中却涌起暖意。李玄风走近,拱手道:“林兄,几年不见,忘了玄风日吧。”他的声音清朗,带著几分微笑。我上前几步,给了他一个大的熊抱,道:“李兄想死我啦,当年破核心祭坛的事还歷歷在目呢。”我鬆开他,道:“进步神速呀,都金丹后期啦。” “你也不错呀,当初都没入金丹。”他拍拍我肩,哈哈一笑。 我们找了一块空地,坐在一起敘旧。我们把分別后的机遇都讲了一遍。他师父在他回山后,给了他好几块师门重宝,千年灵石,蕴含大量上古灵气,他连过两关,直到金丹后期。这次听说我在这个任务中,就来了。话说得简单,我却听出了师门对他的重视。 夜色渐浓,篝火在荒野中摇曳。我俩都有些睏乏,倚著土丘休息,心法流转,平復连日疲惫。风吹过,枯叶飘落,耳边隱约传来白泽的传音:“哥哥,明天要打架了吗?我闻到血味儿了。”我轻笑,低声道:“別闹,好好养伤,你快好了,明天先看我收拾他们。”他哼了一声,安静下来。我抬头望天,星光被乌云遮蔽,心中却燃起一团火——此路既已踏上,便无退路。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联盟整装出发。我背上青锋剑,跟在吕怀阳身后,队伍浩荡北上。荒野愈发荒凉,地面龟裂,枯树如鬼影,空气中瀰漫腥气。约三个时辰后,前方崖壁间隱现一座山洞,洞口宽约二十余丈,藤蔓垂掛,雾气繚绕,却没遇见一个光明教徒,透著一股诡异。我心跳加快,低声道:“前辈,到了。” 张天师挥手止步,眾人围拢洞口。他探手一挥,符籙化作清风,吹散雾气,露出洞內景象——洞內空旷,没有一个人,地上刻满奇怪的符文,隱隱透著古老气息,让我们更生疑惑。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天师示意,我与玄风探路,当我们踏入洞中,脚下传来微弱震动,那些符文散发出幽光,仿佛有生命似的。 “天师,里面没人,没路,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或者这里不是魔渊。” “大家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天师道,於是大家鱼贯而入,想一探究竟。 “这是什么?”李玄风皱眉,低声道,“莫非是某种阵法?”张天师走近,仔细观察,沉声道:“这些符文古老异常,似是上古遗留,但魔渊入口在何处,如何进入尚不清楚。” 眾人围著符文研究,志诚大师轻捻佛珠,对天师道:“我也研易学,这些符文似与八卦有关,却又不尽相同,怕是有机关呀。”周丝纬点头,谨慎道:“不可轻举妄动,免得触碰陷阱。” 我环顾四周,洞內空无一物,唯有地上的符文散发幽光。我心头一动,蹲下身,仔细观察。 大家也在各显神通,我轻轻抚摸符文,感觉没有什么异常的,我注入灵力,也没反应,我又注入星力,突然,我脚下的符文亮起金光,一股无形力量从地底涌出,整个山洞剧烈震动。 “不好!”张天师大喝,“退后!”但为时已晚,地上的符文如八卦图般高速旋转,金光大盛,將我们笼罩。我只觉一股巨力撕扯全身,眼前白光刺目,耳边传来眾人的惊呼。 “啊!”我低喊一声,身体被吸入光芒。下一刻,光芒散去,我脚下踩著坚硬岩石,抬头一看,天空血红如染,大地猩红一片,远处山峦起伏,透著无尽凶险。 我转头寻找同伴,只见李玄风踉蹌站起,剑已出鞘,目光警惕。我试著激发传音符,却见它化作灰烬,心中一沉——也不知大家是否都进来了,还是被分散坠入魔渊。我握紧青锋剑,低声道:“李兄,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他点头,沉声道:“林兄,走吧,龙珠还在等著咱们。”我深吸一口气,踏上这片未知之地,心中暗道:魔渊,我的道,会在这里开出一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