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有实力的宗主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第1章 这算不算是不太厚道的交易啊 青山镇,东荒的一座偏远小镇,寻常这里基本连一只商队都难以见到的地方。 周围四面环山,但镇子却小的可怜,这里的人们之间传递消息,也极为的方便。 此时,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商铺前,不少的镇民们都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著什么。 “你听说了吗,那个古怪的赵公子又来了,据说这一次,还是想要收购一个女娃子呢。” “又来收购女娃子?前几次不是没成么?搞什么嘛,女娃子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又不能种庄稼干农活,这么点大的小孩买回去做什么?” “谁知道呢,万一人家就好这口呢?可怜了这些小女娃,最大的也不过九岁而已啊。” “切,有什么好可怜的,人家出钱,就肯定有人愿意卖,这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有什么可怜的。” “就你这样的,一辈子都找不到媳妇——” “李大牛,你是不是欠收拾了?过来,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的乾净!” 镇民们互相的这么说著,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事不关己的表情。 只是討论了一番之后,便默默走开了,一个个的都开始忙活起自己手里该干的事情。 毕竟人家买別人家的女孩,和他们又没什么关係。 不如说,如果家里有这样条件的女孩,几个觉得家里负担较重的,肯定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脱手。 这样可以减轻家里的压力,也能带来一笔財富。 此时坐在商铺里的赵燁正看著自己茶杯里热气腾腾的茶,又看了一眼面前一脸諂媚笑容的商铺老板。 在这商铺老板的背后,一字排开站好了三个女孩子。 其中两个女孩子身后都没有家人陪伴,只有她们孤身一人。 而另外一个女孩的背后则跟著一个看起来略显苍老的母亲。 应该是过度劳累,这位母亲身上穿著打了不知多少布丁的粗布衫,就连她身边脏兮兮的小女孩,穿著的也是这样的衣服。 应该是经常下地劳累干活的原因,几个女孩子就没有一个是乾净的,全都是脏兮兮的样子,蓬头垢面,头髮也满是污垢。 赵燁拍了拍自己手中的摺扇,目光深沉的扫视著面前的三个女孩。 掌柜的连忙諂媚一笑,搓著手笑著说道。 “赵公子,这三个女孩子虽说都没有修炼的天赋,但都还挺水灵的,您看要不然三个一起买了,一口价,三百个下品灵石,您带回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看得出,这位掌柜的应该也是误会了什么,但赵燁不在乎。 毕竟这种奇怪的谣言早就满天飞了,他最开始或许会比较介意,但闢谣跑断腿这种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他最后还是懒得管,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安全,人们一张嘴怎么说都无所谓了。 只是,在听到掌柜的说三百个下品灵石的时候,他的眉毛忍不住翘起。 “钱掌柜莫不是在开玩笑?三百个下品灵石,我要是有这个钱,为什么会来你这里买,而且我说了,只要一个,多了不要。” “唉,赵公子此言差矣,这三个可是我们这里最乾净最水灵的了,您买回去绝对不会吃亏的,而且我保证,她们不会逃跑,绝对安全,如果逃走了您和我们说一声,我们会立刻安排人为您抓回来的。” 听到这后面的几句话,那三个女孩子更是害怕了。 穿著粗布衣的女孩紧紧抓著母亲的手,脸上惊惧惶恐的表情变得越发明显。 一双大眼睛中开始瀰漫起一层水雾,她死死的抓著自己母亲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母亲,母亲……不要卖掉我,我可以有用的,我可以下地干活的,不要卖掉铃儿好不好……” 看著女儿可怜的央求声,这位母亲更是闭上了双眼,两眼微微发红。 如果不是因为自家丈夫病倒在床,兄弟又欠了外债,还有两个儿子需要照顾生活,哪里会沦落到卖女儿的地步。 但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回头了,自从答应了要把铃儿卖出去的那一刻开始…… 她必须要承担的不只是一个孩子的生命,还有一个即將濒临破碎的家庭。 即便自己的大女儿可怜兮兮的祈求著自己,想让自己回心转意。 但她也必须要让自己变得狠下心来,变得不再有怜悯的感情。 她按住了女儿的肩膀,满是老皮和老茧的手掌心不自觉用力,给铃儿的肩膀掐的生疼。 铃儿委屈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但她却只能咬著嘴唇,不敢继续哭求自己的母亲。 只能是畏惧的低下头来,不敢再抬头看向对面的赵燁。 即便赵燁长相几乎无可挑剔,俊美的脸庞如同仙神下凡一般,但她仍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因为在青山镇的人们口中,这位赵公子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大魔鬼。 关於他的传言有很多,有的说他就喜欢小孩子,对小孩子感兴趣。 有的则是说他会吃小孩,而且是年纪越轻越好的小孩。 有的说他是邪修,专门要这种未破身孩童的精血修炼,十恶不赦。 总之各种传言满天飞著,铃儿害怕的娇小身躯都在颤抖。 她今年不过才五岁,怎么也不敢想自己未来到底会经歷怎样的日子。 而在此时,赵燁拍著手里的摺扇,看向了那背后的母女俩,和另外两人。 看似是打量著对面的三个女孩,实际上,人已经走神有一会儿了。 在只有他能看到的视角范围內,淡蓝色的半透明系统面板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古铃儿】 【境界:凡人】 【种族:人类】 【天赋:(未开始修炼,暂不开启)】 【忠诚度:90】 【性格:知恩图报】 看到这个面板,其实赵燁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其实在这三个女孩里,他看中的不是天赋,不是资质,而是只有忠诚度。 另外两个女孩目光时不时的会打量著他掛在腰间的储物袋上,明显是盯上了自己手里的这件唯一的法宝。 而她们两人的忠诚度,也分別是【30】和【28】,有一说一,就这样的人白送给他都不敢要好吧。 买了第二天保准跑路,而且跑的比谁都快。 赵燁目光没继续放在那两个女孩身上,而是看向了古铃儿。 古铃儿此时面色有些苍白,娇小的身体似乎是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显得有些瘦弱,几乎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了。 在他的前世哪里见过这么瘦弱的女孩子,但她的忠诚度毋庸置疑是最高的。 或许这方面也不奇怪,另外两人是不折不扣的孤儿,但古铃儿有一个母亲做教导,这方面或许是因为有了正確指导的原因才会这么高。 当然,先天的性格也绝对是占比最大的原因之一。 赵燁最看重的就是忠诚,只是……看到她们这幅母女情深的样子,却又皱了皱眉。 这样一个不情不愿的样子,反倒是让他觉得极为不適,愿不愿意都是你情我愿的,这么搞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更何况,他要的这个孩子,是不能有过多关於过去的牵掛的,否则他寧可不要。 “钱掌柜,我说过了,如果是非自愿才来卖孩子的,这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出的,你身后的这个叫古铃儿的,明显没打算好好做交易吧。” 看到赵燁不悦的表情,掌柜的立刻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回过头,他这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猛然变得狰狞了不少,恶狠狠的瞪著那个粗布衣的妇人。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就说了不让你来,让赵公子看你这么做,是觉得人家赵公子是圣人,会对你们心软吗?不想卖就赶紧滚蛋,別在这里碍赵公子的眼!” 他的厉声呵斥之下,那妇人瞬间噤若寒蝉,身体颤抖著,却没有把手缩回去的意思,反而是把古铃儿,又往前推了推。 那张被风霜岁月璀璨的脸上,也努力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似乎不太擅长和赵燁这样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说话,她脸上也同样的,掛起了一副諂媚的笑容。 就是这笑容看著,真让人感觉难受。 “赵公子,您別介意,我是真心想做交易的,真的,铃儿从小就机灵,您买了她回去,不求锦衣玉食,只要给口饭吃,她什么都会为您做的。” 做母亲的已经如此极力的推销著自己的女儿,就像是在推销一个货物一样。 古铃儿眼神里的光,逐渐暗淡了下来,她仿佛看到自己眼前,最后一抹的曙光,也被彻底撕得粉碎,所谓的亲情,不过只是一层脆弱薄纸罢了。 她眼里的泪水似乎流干了,不再颤抖和挣扎,只是低垂著脑袋,像是认命了一样。 赵燁拍了拍手里的摺扇,鼻子里慢慢呼出了一口气。 看他目不转睛盯著古铃儿的样子,钱掌柜立刻露出更加諂媚的笑。 “赵公子,您是打算,要这个古铃儿姑娘了吗?她这么瘦瘦小小的,买回去不划算吧,而且才这么点大……” “要你教我做事了?” 赵燁的声音瞬间冷冽了下来,一身的气息不怒自威,周身的道袍都猛然鼓动了一下。 其实他很不满,对此感到相当的不適,如果不是因为要顺应这个时代的潮流,他现在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面前这个做人口买卖的掌柜。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时代,对於孩子们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在他穿越过来之前的那个现代社会,看到这样做买卖人口的商人,一般都是黄米饭沾凉水的待遇。 不管是做这一行买卖的,还是诱拐的,双方都是相同的待遇。 所以现在赵燁看著面前这个钱掌柜,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但又不想现在做这些事情。 现在他需要小女孩给宗门提升人口,这样每个月系统才会多给自己一些灵石。 看著此时赵燁有些不快,钱掌柜很痛快的闭了嘴,转而將目光看向了那位妇人。 妇人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努力克制住心中的不舍,推了推自己眼前的孩子。 “铃儿,等去了老爷家里,要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儘量让老爷高兴一些,別让老爷……回头找我们家的麻烦。” 古铃儿听到后面这些话,更是眼里没有了多少光,脚步有些麻木的走了上来。 赵燁將手中的摺扇放了下来,看著缓步朝著自己走来的小姑娘,伸手拂过她脸上的一些脏污。 钱掌柜则是討好一样的搓了搓手,脸色諂媚的说道。 “赵公子,这女娃还挺脏的,带回去洗太费事了,不如让我们这边帮您洗一洗再……” “不用了,直接把灵石给你吧,这孩子我带走了。” 他可不想让这个钱掌柜把孩子带走,毕竟到时候一旦还回来的是另外一个小孩,这可就是撕破脸皮之后的事情了。 这商人就没有一个是好心肠的,说这傢伙心善,狗都不信,肯定会立刻掉头再看看能不能换一个买家继续卖。 看著面前的第三个孩子,赵燁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几分满意的模样。 毕竟他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反正不会是对这些孩子图谋不轨。 如果换做其他人买回去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这么点大的孩子,別人都没有买的欲望,倒也是不担心这一点。 “哦对了,我只给你八十个下品灵石,多一个子,咱们这笔生意就没得谈了。” 他將手里的储物袋一倒,从中掉下来一个巴掌大的布袋子。 每一个下品灵石都有小拇指那么大,装进去绰绰有余。 而钱掌柜听到赵燁討价还价,倒也是习以为常了,却还是和走流程一样,露出了一副吃亏的表情。 “唉,赵公子你这是,唉,现在生意都不好做呢,谁让我和赵公子你是旧识了,便宜点就便宜点卖给你吧。” 他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手速飞快的將那下品灵石的袋子抓了过来,生怕他反悔一样。 而后钱掌柜飞快的点数了二十个下品灵石,自己留下来之后,又將手里的布袋子拋给了身后的妇人。 妇人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脸色瞬间变得红润了不少。 她连忙接过布袋子,点数了一下剩下的灵石,钱掌柜拿走的估计就是中介费,剩下的这些下品灵石,大概也够一个贫苦之家过两三年的好日子了。 精打细算一些,五六年都不是问题,毕竟这些灵石都是硬通货,不光是商人,对路过的修行之人也有购买力的价值。 赵燁看向了面前的古铃儿,古铃儿却看著自己的母亲捧著钱袋,一脸喜悦的表情,更是眼色灰暗了下来。 “你如果是自愿跟我走的话,就跟你母亲说最后一句话吧,说完之后,你们之间再无瓜葛,你就要跟我走了。” 古铃儿娇小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小小的身体颤抖著看著前方的母亲。 苍白的嘴唇被咬的更加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此时已经无法摆出痛苦的表情了。 她没有走上前,而是在赵燁身边,缓缓的跪下,对著母亲的方向轻轻的磕了一个头。 但她还没开口说什么,却看到母亲匆匆远去,生怕再与她產生什么关係一般。 她感谢母亲的生育之恩,但刚才的一跪,也是她最后的一丝骨肉亲情的断绝,从此往后,她们再也不是家人。 而看到这一幕的同时,赵燁伸出手,从虚空抓出一张羊皮纸,让古铃儿瘦弱的手指在纸上按下鲜红的手印。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宗主再获一位弟子,开启宗门新模块,请回到宗门后领取——” 第2章 我糙,我系统炸了?! 从钱掌柜的商铺离去,赵燁看都没看身边的古铃儿一眼,其实从系统提示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確信,这姑娘不会隨便乱跑了。 或许是性格使然的原因,她一旦认定了追隨某个人,就不会轻易的背叛。 这也是赵燁放心她在自己身边,而自己抬头继续往前走的原因。 周围的镇民们看到跟在他身边的古铃儿,一个个的指指点点,却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不光是因为他看似有钱的赵公子身份,他甚至是一个修行者。 在这么偏远的青山镇中,甚至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修行者,这也顺其自然的导致了他的身份地位都极高。 就算是镇长看到了他都无比的恭敬,不敢得罪他分毫。 至於赵燁自己,其实对这个时代还是没有多少的归宿感,实际也是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赵燁本身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有著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母胎solo二十年,但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自信的。 在穿越前的那一天,他刚陪著自己家的领导谈了一笔大生意。 自己的表现优良,相当不错的情况下,领导当场给他批了半年的带薪休假,准许他放飞自我的去玩几天。 这可把他乐坏了,当天晚上在下班路上还在琢磨著,要不要趁著半年时间去脱单来著。 自己手里也有一笔存款,还在寻思著要先买房还是先买车,到时候说出去门面也好看一些。 毕竟无父无母,无人依靠的情况下,他孑然一身反而是更需要依靠的是自己。 结果刚到家门口的半路上,不知道从哪里,直接飞扑过来一个身穿古装的白髮女子。 路灯昏暗,他甚至没看清楚那女子是谁,只觉得被嚇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都来不及拔腿狂奔,那女子呼的一声,如同脚底生风,瞬间扑到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你,你谁啊,诗人我——!” 他疯狂的大喊著,但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温软的娇躯忽然让他闭了嘴。 隨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那是一阵无法描述,却让人感到无比神清气爽的味道。 赵燁后半段话被卡住了,但他立刻听到了面前女子趴在自己身上,隱隱啜泣的声音。 “找到你了,我终於,找到你了,漫漫时间长河里,我终於找到了唯一的你……” “姑,姑娘,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认错人了呢?” 他的声音带著几分颤抖,还有几分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那姑娘似乎就和听不见一样,娇软的身躯使劲地搂著他的腰,怎么都不肯分开,身上的幽兰体香却不住的扑进他的鼻腔中,迷的他神魂顛倒。 就在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即將完全陷入黑暗的时刻,那面容模糊的女子却忽然抬起头来。 拉住了他衣服上的领带,仿佛覆盖了一层薄纱的面容忽然靠近了过来,温润的嘴唇与他贴合在了一起。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但嘴唇上丰润而柔软的触感,让他又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大脑浆糊一片,仿佛是被人用搅拌机在大脑里的所有意识搅和成了一团烂泥。 脑海顿时一片混沌,整个人很快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方特殊的世界。 讲真的,他真以为这里是死后的世界来著,当时初入这里的时候,还以为之前自己被女子强吻的那一幕,是自己吃多了拼好饭,猝死之前的幻想而已。 在这片满是修行者的玄武大陆中,他在穿越甦醒过来的第一天,就得到了系统的指引。 而在穿越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自己身边一座山上的……砖瓦房。 在这个山脚之下,还有一个有些破败的木牌,上面显示的是自己手里获得的宗门名號—— 【青羽圣殿】 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有点懵逼,甚至感觉不如在做梦。 不过总归天无绝人之路,系统多少是当个人的,每天还会定时发放一些灵石,供他生活的同时,也会给他发布任务。 召集了三个弟子之后,宗门系统就可以解锁一部分权限和奖励,开启下一步的任务了。 —— 思绪纷飞之间,他的脑海里却有些迷茫,自己现在虽然看起来像是个修行者,但他对修行一窍不通。 更何况自己身上这点东西,还是系统看他身体素质太弱,强行提拔了一些的。 但明显,除了嚇唬一下普通人之外,没有任何卵用,再看著山门口这个【青羽圣殿】的这个招摇的宗门名牌。 他真的恨不得把这个东西赶快拆下来扔掉,这么招摇,是怕不能给自己惹来祸端吗? 但奈何他做不到,只能看著面前的这个山门发呆,在无奈的嘆了口气后,他带著身边的古铃儿走入了山门之中。 这座小山头其实没那么高,赵燁刚走到山门口后没多久,立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山腰处两个忙碌著的小身影。 其中一个女孩头顶的马尾辫高高扎起,身上穿的虽然是麻布短衫,但看起来起色红润,动作也是麻利无比,看起来有九岁多了。 另一个略显文弱,略显迟钝,齐肩短髮披散在肩膀上,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努力的帮著另外女孩拎起一桶水来,同样脸色红润,看不出丝毫病態。 古铃儿看著这两位女孩的样子,都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 赵燁乾咳了一声后,两个拎著水桶的女孩忽然看向了山脚处,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水桶。 “哎呀,赵老爷回来了~” “公孙可,都说了几次叫赵大哥就行了,实在不行叫宗主也可以,別总是叫我老爷,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水桶放下过来吧,把你们三妹带去洗一洗。” 说著,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古铃儿,將她往前推了推。 古铃儿拘谨的攥著衣角,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去和走过来的两位女孩对视。 两个女孩子此时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忽然,公孙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笑嘻嘻的伸出手来。 “怎么样,浅浅,我就说赵大哥是去给咱们带妹妹来了吧,这次是我贏了,今天的果拿来吧~” 听著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声音,赵燁是又好气又好笑,走上前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行了,快带著你们三妹去洗一洗,记得和她说说咱们宗门的规矩啊,日后这里变成宗门了,你们可都是第一批的弟子。” “好,遵命赵大哥,走吧,三妹,欢迎你来到我们这个新的家庭。” 公孙可拉著古铃儿,本就是古灵精怪的可爱性格,作为大姐头可真是太合適了。 看著公孙可带著古铃儿和王浅浅离去,赵燁这才慢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去。 一边准备去后面的菜园看看新种下的菜苗,一边开始打开自己手中的系统面板。 看著这个和游戏一样的系统面板缓缓展开,他的眼中也倒映出了这个面板內的其他模块。 【宗门:青羽圣殿】 【当前宗门品质:不入流】 【本门新增產业:灵田】 【任务:收集三位弟子】【已完成】 【系统开放权……%¥!#】 忽然,就在系统面板的开放权限打开的瞬间,赵燁忽然看到自己的系统面板出现了大量紊乱的痕跡。 就像是数字代码被人强行扭曲,变得无比混乱,出现大量的乱码。 这一幕嚇得他后退了一步,看著手里的面板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这破系统该不会是土豆伺服器吧,这么脆弱,还是说,这是个半成品的系统?编写这个系统的程式设计师是哪位,你站出来我保证打烂你的脑袋。” 他虽然这么喊著,但面前紊乱的系统面板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连忙伸手滑动了几下,想要將面板关闭,但却根本做不到。 面板上的一切系统都像是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自己连关闭都做不到。 而看著面前系统越发紊乱,甚至逐渐影响到了他的大脑,让他的脑袋一瞬间变得抽痛无比。 整个人有些痛苦的半跪在地上,捂住了自己胀痛的脑袋,感觉就像是隨时都要被挤爆了一样。 “不,不,不会吧,我该不会,要成为第一个被系统炸掉脑袋的穿越者吧……这也,太憋屈了……” 剧痛让他现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身体剧烈颤抖之下,甚至有种要隨时崩溃的错觉。 就在这时,他眼前的系统忽然恢復了平静,没有了剧烈的波动,而是逐渐恢復了平静。 而在他脑海之中,系统机械化的声音似乎出现了一些,柔和的变化。 【系统解锁新权限——宗主实力同化】 【宗门內弟子实力的综合战力,將会成为宗主的战斗力,如果想要天下无敌,必然要让弟子变得更强,弟子越强,宗主越强】 【检测到%¥#¥%……】 很快,面板再次变得紊乱起来,但这一刻,赵燁却没感觉到脑袋里有剧痛的感觉传来。 反而是——一阵独特的,舒爽的感觉游走在四肢。 这一刻,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灌注进入了他的躯体,充斥著全身筋络,为他的生命层次,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而对此,沉浸在改变之中的赵燁唯有一个字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 “爽!!!”(夏洛音) —— “公,公孙姐姐……老爷他,是个怎样的人啊?” 被这位公孙可姐姐按在了木桶里,古铃儿还是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毕竟看身边的两位姐姐好像都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明显还算是同龄人的范畴內。 古铃儿原本有些紧张害怕的情绪,到这里就舒缓了不少。 这也是赵燁愿意看到的一幕,只要她別那么紧张就行了,这里的人都不会想著吃了她的。 王浅浅此时从一旁拿来了毛巾,沾了点热水,帮她擦去了脸上的灰尘,笑著说道。 “赵大哥是个很好的人,外界传的都是乱七八糟的,那些人坏得很,可別听他们背后嚼舌根子。” “是啊,每次听都把我气得够呛,老爷把我们从水深火热里带出来,却总是被外界詆毁,说我们是他的童养媳什么的。” 公孙可也有些气呼呼的,不过倒也没把气撒到古铃儿身上。 只是帮她耐心的搓著身体,白的肌肤胜似白雪一般,明显没做过太多的苦力活。 除了双手有些磨皮之外,被洗乾净了的古铃儿,还真有一种活泼可爱的邻家小妹的气质。 可爱的让人会忍不住想要上去抱一下,亲一口的程度。 类似於前世刷到短视频,看到这样的萌娃都会忍不住露出姨母笑的感觉。 只可惜有些瘦弱,脸上有些皮包骨的感觉,似乎是没吃饱饭,还有些面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 公孙可一边给她擦洗身体,一边笑著说道。 “总之,老爷人很好,这里也很像是我们新的家,放心吧,你从那个家里脱离之后,来到这里,你才会知道什么叫新的生活。” 古铃儿有些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比较茫然。 她毕竟才五岁,不能理解那么多的事情,但在两位同龄人姐姐的眼里,这位老爷人还不错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居然有种忍不住鬆口气的感觉。 至少以后,应该不会吃不饱饭,总是饿肚子了吧。 就在她心里这么想著的同时,忽然,门外的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 而几乎是一剎那间,地动山摇,整个青羽圣殿的山门都在剧烈摇晃著。 古铃儿顿时又有些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扒著浴桶,神色慌张的看著外面。 “姐,姐姐,地动了?” “好像是的,等一下,为什么,青山镇已经几百年没发生过地动了——” 好在这样的震动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隨著震动平息下来,古铃儿才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王浅浅连忙小跑著出去看了看情况。 確认了自家的房屋没出现崩塌,总算是放心的拍了拍胸脯。 “没事,家没塌,山体也没出现问题,好像就是单纯的小地动而已。” 然而,在三女都没注意到的是,方才她们害怕的抱在一起的时候。 从灵药田的方向,一道剧烈的光柱直衝天际而去,轰鸣著朝著天空散开,消失无踪。 而几乎同一时刻,整个玄武大陆上的所有门派都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冲天而起。 一瞬间,所有门派无论大小,神色都是骤然一变,不知哪位大神突破了。 但却不约而同的明了了一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东荒,有人在东荒突破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境界? 到底是谁,突破到了什么境界,【合道】还是【开天】? 第3章 凭什么我是宗主,不给我修炼? 玄武大陆內的修行有著严格的划分。 【引气】【锻体】【炼骨】【养神】【藏胎】【窥虚】【混元】【开天】【合道】 至於最终的境界【创世】,这只能被称之为神话中才有存在。 因为这样的人已经足以创造一片世界,可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这种存在不会留存於这个世界,而是早已离去,神游诸天万界去了吧。 所以只能说是在神话传说中才会有的境界。 而在那之前的境界中,在玄武大陆的圣地里,中州大陆的寥寥数位圣地之中,才有【合道】境的老祖镇压。 他们早已闭关不出许久,为了最终的创世而努力积蓄著自己的一切。 只是如今,东荒怎么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强者忽然突破了个恐怖的境界。 这几个老祖纷纷发出口諭,此时,大大小小的宗门圣地开始行动了起来。 纷纷的都朝著那东荒前去,他们不知道那位突破的大能是谁。 但如果能提前知晓对方的一些身份情报,他们也好回报上去,让宗门的长老和宗主定夺如何对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东荒怕是要彻底热闹起来了—— —— 而此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赵燁缓缓睁开眼睛。 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身体里好像多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浑身上下像是有著用不完的力量一般,但却又感觉有些空虚。 就像是体內积攒了大量的能量,却没找到宣泄口一般憋屈的有些难受。 “系统,你抽风了?我的身体怎么了?” 他连忙再次调出系统,却发现……系统面板直接屏了?就像是系统內部受损了一样,出现了大量的屏。 所以,这真的是哪个垃圾程式设计师写出的屎山代码吧,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bug没修啊? 不过好在功能使用没问题,但看著著实有点糟心。 他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面板,顿时被自己的面板嚇了一跳。 【宗主:赵燁】 【境界:未知——#¥%*&】 【战力:未知——】 【功法:无】 【武技:无】 【宗主需要学会一门功法,才能根据正確的引导,將体內的灵力转化,否则憋死你不偿命——】 看到这一行字,赵燁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但看著自己境界上写著【未知】两个字,就有点糟心。 好嘛,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但总感觉自己好像,很强? 没错,就是感觉自己很强,莫名其妙的就是很强。 他能感受到体內无穷无尽的灵力,甚至是用不完的力量。 但好像现在,他没有功法,这样的状態下自己除了释放灵力之外,没別的作用啊。 別人使用灵力转化为功法的战斗,大部分就像是在精打细算的使用每一分的金钱一样。 而现在赵燁如果和人战斗,基本上就等於想要直接用灵力砸晕对方,这和用金砖头直接拍人有什么区別。 赵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退回了主界面,也立刻看到了可以解锁的建筑有多少。 【练功房】 【功法楼】 【武技阁】 【悬赏台】 一次性解锁了四个建筑,而当他解锁的同时,整个山门之中同时响起巨物坠地的声响。 隨著四声轰隆响起,他猛然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佇立在山头上的四个形態各异的建筑。 练功房有著三层楼,每一层上都带有特殊的修炼环境,能適应各种修炼之人的身体状態。 而武技阁和功法楼也同样各有好几层那么高,但在进入的时候,却都只能进入一层。 可能是因为弟子们的原因,导致了这些房屋都只能开启最低端的程度。 赵燁若有所思,但他还是有些困惑,弟子们的实力不够,这些功法楼什么的,都只能开一层。 那自己的实力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自己的实力是和山门內的其他弟子绑定在一起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三个女娃子里,有一个是绝顶大佬不成? 但,这三个孩子都是自己买回来的,身份背景都是一目了然,哪里来的绝顶大佬,甚至还破坏了自己的系统? 看著面板上绿绿一大块,他顿时是一阵无语。 只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优先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拿什么保护自己的弟子们? 他立刻踏入武技阁之中,看到的,是空空荡荡的书架……真空啊,什么都没有…… 狠狠的抽了一下嘴角,忽然面前的系统面板再次浮现了出来。 【每月可隨即抽取一本武技,初次抽取,根据弟子人头数增加两本】 瞬间,三道白光从他眼前闪过,化作了三本武技落在了前方的书架上。 赵燁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走上前去,拿起了一本白皮的武技书看了起来。 “御灵印,黄级上品武技……好东西啊,这系统还是挺靠谱的。” 他眉飞色舞的拿起武技书看了起来。 十分钟后—— 武技阁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躺椅,在温暖阳光照射之下,赵燁已经把书本覆盖在了脸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又过了三十分钟,他猛然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看著被自己口水沾湿了武技书,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等一下,我为什么会睡著,而且……我为什么看不懂?这里每一个字不都是中文吗?” 他茫然无措的看著手里的武技,又看了一会儿后,整个人忽然从双眼无神里挣脱出来。 看著自己手里武技书,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我特么的……这不是我的宗门吗,我自己宗门里的武技,我自己学不了?!” 没错,他学不了这些武技,这些书对他似乎都有一种奇怪的影响力。 就像是,在抗拒被他阅读一样,只要开始专心阅读,就会立刻陷入沉睡之中。 就算眼睛是睁开的,但意识是完全混沌朦朧的一片,失去所有对外的感应。 不得不说,非常適合在失眠的时候使用,简直和上课时期的英语课一模一样哎。 只要沾书就睡,简直不要太快了。 “我真服了,我真是服了啊——系统你这个老六,又坑我——” 他气的想摔了手里的武技书,但忽然却听到了不远处三个女孩子发出的惊嘆声。 赵燁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满眼冒出星星的三个女孩,看著凭空出现的四座建筑。 古铃儿是最惊嘆的,因为她刚上山,就看到了这些凭空出现的建筑。 王浅浅和公孙可就淡定一些,但还是难掩脸上的惊诧之色。 短短的一个时辰里,三个女孩似乎就变得亲近了不少。 赵燁心头的气下去了不少,忽然招了招手,喊道。 “公孙可,浅浅,铃儿,你们都过来一下吧。” 看到是赵燁喊她们,三个女孩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沿著山路跑了过来。 在看到了凭空出现的这些建筑之后,三个女孩对赵燁的眼神就越发的炽热了起来。 她们更加的崇拜起了面前的这位自称【宗主】的大哥。 也不知为何,她们总感觉这位大哥此时身上的气息变得越发神秘了不少。 而赵燁也再次用系统辨別了三个女孩的身份,一目了然。 公孙可的忠诚度是95,在上山之后明显增加了。 王浅浅的忠诚度是93,虽然没怎么变化,但对自己明显也更信任了不少。 这两个女孩家庭身世也都很苦逼,作为大姐的公孙可差点被母亲卖去青楼,当时被赵燁买回来的时候,差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快三天没给吃喝了。 当时的赵燁带她回去,也了快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让她放下了警惕和自己交流,最后才慢慢相处融洽了起来。 而王浅浅也是差不多,她当时是从一个乞丐堆里被扔出来的,据说女扮男装的时候露了馅,差点被一些饿疯了的乞丐吃掉。 好在那个时候赵燁路过,救下了这个可怜的小孩,顺便丟出一部分灵石给那些乞丐,就当作是买下了她。 这两个女孩惺惺相惜,都有著苦到了极点的人生,也都是在遇到了赵燁之后,才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所以在当她们看到古铃儿这个可怜的女孩也是被家里人拋弃了之后,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只是,在看著已经被洗乾净后,手里捧著个热乎乎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啃著的古铃儿的时候,赵燁还是忍不住蹲下身,伸出手。 古铃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有些惶恐的模样。 “老爷,我不是故意偷吃的,是,是……” “我知道,带你回来这么久,你肯定饿了吧,应该是公孙可给你拿的,吃吧,我不会怪你的,想吃就吃吧。” 古铃儿低垂著脑袋,小小的身体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捏了捏手里的馒头,往前走了一步。 將自己的小脑袋顶在了赵燁即將抽回去的手上。 顿时,那有力而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她头顶的那一刻,古铃儿又想到了把自己拋弃掉的家人。 水汪汪的眼眶中再次浮现出一层水雾,眼泪滴落在馒头上,被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了下去。 有点咸,也有点苦。 古铃儿感觉自己被撕碎的某样东西,又以其他的模样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一边哭著一边笑著,嘴巴里还一边嚼著乾巴巴的馒头,露出了个,发自真心的笑容来。 “赵,赵……” “以后和她们一样,先喊我赵大哥就可以,你们现在还都是我的妹妹,我把你们带出来,也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更好的生活选择。” 说著,他將手里的武技书拿了出来。 三个女孩看著这本白皮武技书上的字,顿时惊讶了。 公孙可立刻惊呼喊道。 “赵大哥,这是哪里来的秘籍啊,黄级上品,这可是难得一见的。” 也就是小地方难得一见,这都算是整个武技阁里垫底最垃圾的一门武技了。 但他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另外两本秘籍也从武技阁內飞出,来到了他的手里。 都是黄级上品的武技秘籍,让三女看著都是一阵心血澎湃。 因为只要有了秘籍,就可以学习武技,运转灵力,进入修行者的行列。 只是,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如何,赵燁就这么把三本秘籍给她们看,难道自己不学吗? “赵大哥,你自己……” “我无所谓,给你们先看著,一人一本,等学会了之后再互相交换著看吧,我相信你们的天赋和实力,既然我把你们带回山门,你们肯定会有超乎常人的地方,多学点武技,日后出门也好防身。” 听到了是为了她们將来考虑,三女的眼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感动,甚至是不约而同的又有了几分水雾瀰漫。 原本就是个小哭包和小吃货的古铃儿,更是一边流著眼泪,一边伸手拿过了那其中一本秘籍。 【黄品上级,解牛刀法】 这秘籍,怎么看都有一种像是厨师才会学习的东西,不然要怎么解剖一只牛呢。 御灵印则是被公孙可选择,她將这本秘籍抱在胸前,紧紧的抱著,就像是保护著什么传家宝一样,大眼睛里却还是泪汪汪的看著赵燁。 想说什么感谢的话来,却又是被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赵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將最后一本递给了王浅浅。 这孩子不喜欢和別人爭抢什么,所以一般都是最后做出选择的。 只是她也不贪心,从来都只是要一点点就够了的性格。 將最后一本【天浪拳】也交给了她之后,王浅浅也吸了吸鼻子,倒是第一个调整好了自己情绪的人,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赵大哥,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王浅浅没齿难忘——” “我,我也是,我公孙可愿用一辈子来报答赵大哥,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唔,好吃,唔,赵大哥是好人,我知道了,日后谁要是欺负赵大哥,我就,就把他像解牛一样斩了!” 古铃儿这个时候,似乎也莫名的被气氛感染了一样,一只手挥著小馒头,一只手挥舞秘籍,开心的手舞足蹈。 嘴巴里还有没吃下去的馒头,看起来是滑稽又有些让人心疼。 “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就要开始修炼了,早上也不要起来打水了,这些事情我会做的,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然后修炼武技,明白了吗?” 三个娇滴滴的声音同时喊起,挥舞著小拳头干劲满满的模样。 “是!绝不辜负赵大哥的期望!” 第4章 这是属於你们新的家 当晚,三个女孩都有些兴奋的睡不著,三个小女孩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似乎本来也是给他们准备的大床。 原本只有公孙可和王浅浅睡在这里。 但明显多了一个古铃儿,这张床仍然还能睡得下,甚至还有不少空余。 当晚,古铃儿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么柔软的大床,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那么温暖的被窝包裹是怎样的感觉。 其实这些都是系统附赠最低级的被窝和床单,但对於当下还没办法改善的生活条件,赵燁也只能让她们再忍耐一段时间了。 只是对这三个以前过的都相当悽惨的孩子来说。 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屋子,有能果腹的食物,还能睡在温暖的床铺上,裹著被子陷入梦乡,这样已经足够幸福了。 “赵大哥让我们睡在这里,那,赵大哥去哪里睡呢?” 古铃儿有些不安的四下看了看,都没看到哪里有赵燁的身影。 第一天来到这,她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想著会不会赵大哥就推门而入了。 然而一旁的公孙可早就鼾声如雷,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 一旁挑灯夜读的王浅浅打了个哈欠,看到古铃儿害怕的表情,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都说了没必要那么害怕,赵大哥不是那种坏人,他现在应该在隔壁的小房间休息。” “真的吗,赵大哥,不会半夜醉醺醺的进房间,又打又骂的吗……” 王浅浅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睡得和死猪一样的大姐,无奈的嘆了口气,一把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怀抱一下子就让古铃儿的情绪放鬆了下来。 而王浅浅的声音则似乎是带著一种能让人放鬆身心的力量一般。 “好了,如果实在害怕,姐姐今晚就抱著你睡吧,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了,我们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但是,我看到院子里还有堆积的衣服没洗……” “那是明天的工作了,而且赵大哥很少让我们做工的,你就放心的休息,明天好好的把武技练起来,这就是赵大哥最希望我们做的事情了。” 古铃儿有些內心不安,但不知为何,在王浅浅的哄睡之下,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隨著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王浅浅低下头,看到了已经陷入睡眠的古铃儿。 她转过头来,將一旁的蜡烛小心的吹熄,这才放下心来的倒头躺下,被温柔的被窝包裹著,陷入梦乡之中。 第二天一清早,古铃儿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没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她直到看到天边的光芒亮起的那一刻才惊醒过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了在先前那个家里的噩梦的原因。 古铃儿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举起双手抱著脑袋,像是准备承受来自父亲的辱骂和毒打一样。 但…… 当她颤颤巍巍抬起头,没看到门口那边气势汹汹的踹门声,也没听到那个男人粗獷的怒吼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只能听到自己身边的两个均匀的呼吸声,其中一个还挠了挠肚皮,翻了个身继续睡著。 “唔,赵大哥,吃不下了,嘿嘿,再来个鸡腿……美滋滋……” 公孙可忍不住咂嘴,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样。 而另一边王浅浅睡觉就明显更加文静,双手抱在胸前,眼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 “铃儿,不用起的那么早,赵大哥没让我们起那么早的……” “但,现在外面已经天亮了……” 古铃儿微微动了一下耳朵,似乎听到了来自后院的劈柴声。 估计是赵燁已经这么早起来开始劈柴做工了,但却没吵醒她们,应该是小心翼翼的,儘量不发出动静来。 古铃儿抿了抿嘴唇,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没事,二姐,我醒的早,睡得浅一些,现在睡不著了,我去看看赵大哥那边有没有工作。” 说著,她小心的將自己挪到床尾的位置,直接跑下了床铺,但却没看到自己昨天过来穿的草鞋。 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双乾净的布鞋,她只是稍微比划了一下,就能看得出,这似乎是自己的尺寸。 “二姐,我的草鞋不见了……” “哦,那双布鞋应该就是赵大哥给你准备的,穿上试试吧。” “啊,但是,今天不是我的生辰啊……” 古铃儿有些不安的看著那双全新的布鞋。 这双布鞋之外,甚至还有些许毛绒,她没穿过这样的鞋子,虽说看到两位姐姐都有这样的鞋子穿还是很羡慕的。 但她却没想过自己也能有这样的鞋子穿。 王浅浅这个时候也睡不著了,慢慢的爬下床来,伸手將那双精致的崭新布鞋拿起。 二话不说直接套在了古铃儿小小的脚掌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尺寸刚好,不大不小,都说了是赵大哥给你准备的,你要是脱下来不穿,他才会不高兴哦。” 看到古铃儿一副准备脱鞋子还回去的样子,王浅浅立刻这么说。 古铃儿这才止住了想要脱下的衝动,而且,她这才感觉这双鞋真的很软和。 动起来也不会和草鞋一样的扎脚,自己从没穿过这么舒服的鞋子。 一时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明明是刚被那位老爷买回家就有这么好的待遇。 她甚至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简直是这个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王浅浅摸著她的脑袋,唇边掛著始终温暖的笑容。 “好了,既然睡不著就去洗漱吧,赵大哥应该就在后院,想去看看就去吧。” “嗯,好的二姐。” 她连忙擦了擦眼泪,快步的朝著后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毕竟洗漱的位置也在后院的方向,当她看到那个重新穿好一身道袍,站在后院劈柴的身影,不由得又是鼻子发酸。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对她这么好。 而赵燁似乎背后张了眼睛一样,猛然一个转头,便看到了在自己背后的古铃儿。 看著她穿著新鞋子跑了出来,脸上也不由得带起了阳光般的笑容。 “怎么起的那么早,你二姐没和你说不用起那么早的吗?” 古铃儿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后说到。 “赵老……赵大哥,我不困,今天起的算晚的了,有什么能让我做的事情吗?” “没什么要你们做的事啦,柴火我都劈完了,你如果实在没事的话,就去学习武技好了,过会儿我们一起吃早餐。” 他的声音此时在古铃儿的耳中,是那么的温柔亲切,如同真的是自己的哥哥一样。 在这样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大哥面前,古铃儿不由得对自己之前到怀疑感到一阵心酸。 昨天自己对赵燁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但他却对自己那么好。 古铃儿更加感觉自己想哭了,不过好在还是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点了点头,她慢慢走回了房间,一步三回头的看著赵燁搬著柴火就进了厨房,看著炊烟裊裊升起。 洗漱完毕后进入房屋,她一眼就看到了王浅浅已经坐在窗前,迎著晨曦看起了手里的武技书。 神態专注,就像是眼前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到她一样。 公孙可还在呼呼大睡,四仰八叉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古铃儿深吸了一口气,跟著王浅浅坐在了窗边,拿起了武技书看了起来。 自己选择的【解牛刀法】这本武技听起来相当俗气,但她却看的津津有味。 甚至感觉没什么自己无法分辨的字,有些奇怪的是,这本书里的图画和字跡,就像是有一个不存在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帮著自己念出来了一样。 明明还有很多的生僻字,但她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认了出来。 她的眼神也越发专注了起来,仔仔细细的阅读著,而这本书似乎有著独特的力量,帮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转变。 直到赵燁敲了敲窗框,温柔的叫醒她们去吃饭的时候,古铃儿才发觉自己居然看了这么长时间。 王浅浅也点了点头,对著赵燁露出甜美的笑容同时,还指了指身后呼呼大睡的公孙可。 “赵大哥,今天醒的最晚的是大姐哦,那今天是不是不给她果?” “小馋猫,別当我不知道啊,今天醒的最早的是铃儿,要选也应该是铃儿先选。” 赵燁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王浅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古铃儿。 古铃儿没反应过来,立刻看到了赵燁手里放著的四枚顏色各异的果。 彩色的包装袋在晨曦照耀之下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晰耀眼。 她的目光有些呆滯,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赵大哥给她的奖励。 “我,我选择这两颗……” 赵燁看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两枚看起来包装有些皱皱巴巴的果,无奈的拉过她的手,把四枚果都塞了进去。 “这四颗都是你的奖励,起的越早果越多,浅浅,你是三颗,没意见吧。” 王浅浅吐了吐舌头,自然的从赵燁另一只手里拿过了另外三颗水果。 “好了,把公孙可叫起来吧,该吃饭了。” 他分別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脑袋,转身朝著厅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昨天吃饭也是在这个地方,但古铃儿还是不太敢上桌吃饭。 但在赵燁的要求下,她还是坐在了桌边,看著自己面前碗里的白粥鸡蛋,还有一旁的咸菜。 一时间她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昨天她太饿了,就胡乱塞了几个馒头。 但今天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餐,她还以为家里要来別的客人。 但看到公孙可大口大口的炫著白粥和鸡蛋,吃完后又自顾自的打了一碗喝了起来。 明显吃的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吃吧,放心,都还是给你们准备的,你们现在还在长身体,多吃点也好。” 赵燁一边安抚著,一边自己也盛了一碗吨吨吨喝了起来。 和她们碗里的也没什么区別,只是碗里没了鸡蛋。 古铃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碗里弄出剥了壳的鸡蛋,想塞给赵燁的碗里。 但却被赵燁伸手直接推了回来,佯装慍怒的说道。 “铃儿,你这就不对了,你们在长身体,多吃点无可厚非,你们大哥我不缺钱,家里以后也不会缺你们吃的。” 看到赵燁一蹙眉,古铃儿立刻害怕的缩了缩手,没敢继续塞鸡蛋过去。 而画风一转,赵燁脸上立刻又浮现出了温柔的表情,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们现在的吃穿可都是在我这边记著呢,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长大,以后宗门还需要你们来支撑门面呢。” “噗嗤,赵大哥,这宗门就三个女弟子,以后我们开什么宗门,合欢宗吗?” 王浅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古铃儿听不懂,公孙可只顾著炫饭也没问话。 但另一边的赵燁却忽然有些面红,敲了敲她的脑袋。 “这合欢宗你从哪里听来的,小小年纪的,別想那么多啊。” 王浅浅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卖了个萌又继续低下头吃起早饭。 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去,古铃儿明显也放鬆了下来。 一大口米粥入肚,顿时那种温热满足的感觉溢满全身,让她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空空如也的肚子也立刻感受到了温润米汤的滋养,脸色也变得越发红润了起来。 也不再顾及什么其他的,她立刻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手里的那一碗粥。 她的神色也变得无比虔诚,就像是在供奉什么神明一样。 或许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么简单的一顿早饭,对她而言,却是出生以来都没想过的,小小的幸福。 直到最后一粒米也被吃入了腹中,她这才心满意足的舔了舔舌头,拍著自己满足的小肚皮。 似乎察觉到剩下三人都在看著她这副样子,她立刻又害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这副可爱的样子,又引得三人越发宠溺的笑。 而在捂著脸有些害羞的同时,古铃儿又极力掩藏自己红肿的眼眶。 当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也再次露出自己甜美的笑容。 或许,这一次她真的找到了一个,属於自己的归宿,一个全新的,如同梦幻一样的家庭。 第5章 其他修行者到访了? 看著三个女孩开始修炼,赵燁也开始进行了自己的工作。 別看他是宗主,但现在这个山上的很多事情都没人帮忙打理。 很多的工作,比如说给灵药园灌溉和施肥什么的还得他自己来干。 而现在的赵燁看著那种满了各种农作物的灵药田,一时间都为自己的决定无语。 这些土地里的灵气相当丰沃,但他用来种一些瓜果蔬菜,纯粹也是没有灵药种子的原因。 这系统真是抠门了,把药田给了他,却不给一点灵药种子。 在青山镇这么个偏远的地方,周围百里范围內找不出一颗灵药。 但想来也是,如果能找到灵药哪里还能轮得到他,这些镇民找到了绝对会第一时间塞进自己嘴里。 再加上此地灵气匱乏的可以,也就他这座山头还算可以,但似乎有独特的领域保护,不进入山中,也察觉不到。 这也算是保护了他还处於新手时期,否则这个时候就不知道在哪个魔兽的肚子里待著了。 周围大山灵气匱乏,灵药是找不到的,但魔兽是一抓一大把的。 好在大部分魔兽不强,比寻常野兽强一些而已,这也保证了这些镇民们虽然过得不好,但勉强还是能存活和安居。 將最后一块田地的土翻了一下,过了好几天的功夫,这片土地上的许多农作物都已经快进入了成熟期。 幸好,这里的土地种农作物速度都很快,凡物的生长速度被拉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只需要一个星期的功夫,他看到自己田地里已经多出了西瓜,地瓜,水稻,小麦等农作物一大堆。 这些农作物全部收拢下来后,每周镇里也会固定有人来收取一些。 只要將这些卖出去,也会得到一笔不少的收入。 这也算是固定產业了吧,赵燁完全不感觉这是枯燥的工作。 可能是每个大夏人的骨子里就烙印著种田的基因吧。 谁不让咱们种地,咱就把谁种地里去。 包括他这个前世在大城市生活了二十年的都市青年,在拿起锄头的时候,还是相当熟练的挥舞了起来。 这种熟练程度不能说是不熟练,就像是没忘乾净,上辈子的种田肌肉记忆还刻印在基因里。 那就是眼里不能没有一点活,这地非我种不可,只要有这么一亩田,他就饿不死自己。 当然,现在还有几个小姑娘要照顾了,他,在思索片刻后,还是拿出来一枚水灵灵的大西瓜。 看著分批次进入练功房修炼的三个姑娘,决定把这些当做奖励她们修炼刻苦的奖励。 將水灵灵的大西瓜丟进了冰冷的水桶里,估算了一下时间,他拎著自己手里的推车慢慢走下了山路。 没等多久,山门口之外的山道上出现了一老一少的两个身影。 拉著空空的板车走了过来,脸上都洋溢著笑容。 女孩看起来有十五六岁,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很健康,整个人也相当活泼好动,拉著板车和板车上的奶奶,开心的朝著山门口的赵燁挥了挥手。 “赵哥,我们来啦!”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今天来的有点晚啊,雪里,遇到什么事情了。” 虽然是这么问,他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就是有点关心。 这姑娘没有坏心眼,甚至可以说单纯的没有一点心眼子。 力气也相当的大,为了带著行动不便的奶奶,拉著板车镇子山头两边跑,一次能跑个五六趟都不喘气的。 简直是天生的大力士,也不知道是怎么锻链出来的。 雪里乐呵呵的推著板车来到山门下,將板车停好,笑著说道。 “抱歉啊赵哥,镇子里来了好几个陌生的修行者,一来就问东问西的,我们也被问了好一会儿,这才来晚了一些。” “陌生的仙人?其他的修行者吗?” 听到这话,赵燁稍微警觉了些许,但神色很快就平静下来。 毕竟他现在需要一个活著的修行者做个对比。 他现在的那种力量用不完的感觉,和那无边无际的灵力储存到底是个怎样的境界。 雪里没有一点心眼,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 当她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赵燁放在推车上新鲜的瓜果和农作物,顿时眼前一亮,直接扑了过去开始验收了起来。 其实说是验收,对於雪里来讲就是隨便看一眼。 两边进行合作也不是一两次了,赵燁这里可从没给过她们什么坏掉烂掉的农作物,而她们每次带著菜回到镇子里,每一次售卖也都相当的快。 雪婆婆一头白髮,满脸慈祥的看著此时忙东忙西,不断挑出农作物在鼻端闻闻嗅嗅的雪里,不知道为什么,从背后看过去,她好像一条二哈啊。 “小赵啊,你今年应该也不小了吧,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不打算去镇子里住啊,你都老大不小了,真不打算討个媳妇?” 雪婆婆一脸慈祥,脸上的皱纹都笑的挤在了一起,看起来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了一眼十五岁的雪里,赵燁似乎回过味了,这个小姑娘从小没有其他家人。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被弃婴,从小雪里就是被雪婆婆养大的。 自然也是跟著雪婆婆姓,因为是在雪地里將这个弃婴带走的,婆婆自然也给她取了一个雪里的名字。 不过好在,雪里確实是个好孩子,不光是从小就力大如牛,还能天天带著婆婆到处跑。 等婆婆现在双腿似乎是得了病,根据现代社会的说法,就是小腿肌肉萎缩,现在只有雪里上上下下的背著她不断走,一点都没觉得累过。 雪婆婆虽然认为自己是累赘,但雪里却从来不肯这么说,每次出行都会带著婆婆一起外出,大部分的时候,就和现在一样拉著板车,让婆婆坐在后面,一边可以看著瓜果农作物,一边和她聊天。 这样沿途来来回回的,也不会太让婆婆感到孤独。 而事到如今,雪里年龄到了镇子里应该上门说媒的年纪了。 再加上雪里的条件確实不错,身材发育极好不说,整个人还相当健康,还有一把超级大的力气。 现在镇子里上门说亲的可是有不少人的。 但大部分雪婆婆看著都不太满意,不如说镇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可以说基本都是事无巨细的能传入她的耳中。 镇子本来就不是很大,每个家里有多少的破事,出门隨便拉个人都能打听到。 再加上雪婆婆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本就算是这里的半个歷史书,谁家的事情都能说个七七八八的。 所以这也导致了她对这里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 甚至於年轻的时候,睡觉都得在自己枕头下面留一把菜刀的程度。 也因为她年轻过於泼辣,没人敢娶她过门,这才孤独的生活了一辈子,捡到了雪里,这才慢慢有了一个家庭的感觉。 而当雪婆婆原本得知赵燁是一个只买小女孩回家的怪人时候,一开始是觉得有些不齿的。 甚至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图什么。 但直到后续有人目击到他收留的孩子都是孤苦无依,甚至无比可怜的身世之后,才慢慢有了和赵燁接触的想法。 尤其是在双方达成收购合作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女娃不再瘦瘦弱弱,而是面色红润的拎著水桶,开开心心的样子的时候。 雪婆婆就越发的看中了面前这位青年,明显是越发的满意了。 有一个固定的房子,还有一亩良田,有责任心,有爱心,温柔善良,做事情也是相当麻利,这样的良配,怕是以后打著灯笼都找不到。 所以她这个时候,才想著赶快给两人拉郎配一下,雪里自己的条件就相当优秀,如果以后雪里能跟著赵燁,她入土了也能安心合眼了。 “雪婆婆,討媳妇什么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够呢,而且我也有要做的事情,这件事还是日后再谈吧。” “唉,好吧,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你们能顺理成章的自然最好,以后多和雪里走动走动啊,她还蛮喜欢和你呆在一起,你也多陪陪她,我的时日,可能没那么多了……” 雪婆婆的声音有些衰老,沙哑,但还是强撑著把话说完。 赵燁连忙上去轻拍老人的背,让她感觉自己好受了一些。 直到这时,雪里才手脚麻利的开始將农作物搬运到自己的板车上。 好在每次推送过来的板车都很大,雪里也不担心一次搬不完。 不如说每次搬出来这么多东西,她的心里都是相当满足的。 开心的一边点数一边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开始数一数这一次要交付多少钱。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道上,又多出了五个人的身影。 迎著一片霞光,赵燁看著那边的身影,微微蹙眉。 其中三个身穿道袍的身影明显气度不凡,浑身都散发著与眾不同的气势,身上都有著一种难言的神秘感。 其中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另外两人,一个是神色倨傲的青年,另一个,则是长相温婉可人的女子,额头上还点著一枚小拇指大小的火焰印记。 看起来,更有了几分仙子一样的姿態。 修行者本就可以对相貌做出调整,所以基本上只要踏入修行,就没有一个是丑货,除非是故意装出来的。 给三人带路的,则是青山镇的两个刺头,穿著裤衩和麻布衬衫,脸色諂媚中,还带著几分猥琐的样子。 但那种目光刚落到那位仙子身上的瞬间,仙子的身体忽然炸开一团火焰,恶狠狠的看了过去,像是要隨时挖掉她们的眼睛一样。 两人连忙不敢多看,立刻指向了赵燁所在的那座山峰的山门处。 “三位仙人,就是这里了,这就是那个赵燁的住址,他这人平日就喜好那些幼女幼童,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们走之前,可一定要为我们除恶扬善啊。” “就是,別看他平时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个变態,还时常用修行者的气息压制我们,不让我们和那些孩子们接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两人表演的声泪俱下,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奥斯卡不给他们颁发一个小金人,绝对是表演界的一大损失。 赵燁心中冷笑,看著一路朝著自己这边走来的五个人,又看了带路的两个刺头。 这两货他熟悉啊,之前有一次自己带著公孙可回到青山镇补充一些生活物资的时候,这两人看公孙可的眼神都不对。 甚至想趁著赵燁去店铺採购,她在门口等候的机会把她掳走来著。 结果被赵燁甩出去几个凳子爆了头,打的他们抱头鼠窜,並且哭喊饶命之后才放过他们的。 结果到现在,自己反而是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真是顛倒黑白的好手,怎么不去打太极? 他还没开口说话,忽然正在搬运西瓜的雪里脸色一沉。 忽然右手五指发力,一把插在了西瓜之中,下一刻,雪里猛然发力,原本有她脑袋那么大的西瓜忽然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刷的一声,空中只留下了一道翠绿色的残影,笔直的就朝著那两人的身边砸了过去。 而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刚回过头,就看到了逼近自己脸上的西瓜。 噗的一声闷响中,那个刺头当场被砸翻在了地上,西瓜皮肉炸开,鲜红的果肉在空中飞舞著,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那刺头都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自己的鲜血,还是西瓜里的果肉飞溅的果汁。 但他挨了这一下不要紧,正后方的那个神色倨傲的青年和身穿白袍的女子却看到衣服上明显的几块红色斑点,顿时脸色大为不悦。 他们还没开口,雪里立刻放声大叫著喊道。 “你们两个败类血口喷人的本事倒是一流,没见你们做过任何正经事,坑蒙拐骗一样不少,现在还张口闭口的就诬陷赵哥,还嫌挨打的次数不够?” 她擼起袖子,浑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一起。 在村子里,別说同龄人,就算是几个成年壮汉绑到一起,可能都不是雪里的一合之敌。 就这么说吧,她这位天生怪力的美少女,几乎可以说是除了赵燁之外,整个镇子里最能打的人,没有第二。 她如果发飆,十几个壮汉都拉不住她的一条胳膊,就是那么的恐怖。 赵燁都在怀疑,这姑娘怕是无师自通,自己就领悟到了修炼的境界了不成? 第6章 什么叫表面无敌啊 雪里的这一下力气是真的大,甚至是超出了面前那三人个修行者的预期,毕竟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打起架来还真是超乎预期的猛。 而另外一人察觉到了自己的同伴被干翻了一个,立刻尖叫一声,朝著那三人的背后躲了过去。 “仙,仙人,救我啊,这个小混蛋力气大的可怕,是个怪胎,甚至有可能是妖兽,你们快收了她!” “你才妖兽,你们全家都是妖兽,你个混蛋,天天就知道张嘴就开始乱说话,镇子里多少女孩子的名声都被你们糟蹋了!” 雪里此时是真的愤怒了,也不是积累了一两天而已的愤怒,恐怕是早已积累了许久。 此时的雪里就要继续抡起西瓜砸过去,明显不解恨。 赵燁却是伸出手来,轻轻按下了她的手臂。 雪里忽然一惊,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好像,挣脱不开赵燁按住自己的手臂。 那只手如同千钧一般沉重,將她的手臂按压的无法抬起。 而此时对面的老者已经沉下了脸来,面色有些不悦的看向了躲在他们身后的这个男人。 又看了一眼面前地上已经被砸的满脸桃开的男人,说道。 “你们干过什么事情老夫不管,带路的事情完成了,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没,快滚,快滚——” 青年也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尤其是这几个人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小师妹的样子,著实让他相当不爽。 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態,似乎早已成为了他们的標配。 男人不敢拖沓,立刻拖著自己半死不活的兄弟开始点头哈腰的往后退去。 一边往后退,一边还忍不住恶狠狠的看向雪里那边。 似乎是在警告雪里什么,但雪里可不吃他这一套,哼了一声后,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赵燁。 刚才失手扔出去的西瓜,好像还没来得及结帐来著…… “赵大哥,这是赔给你的灵石,还有,这一车的瓜果蔬菜,我算算大概……” “不用算了,就按照之前的钱给吧,零头都抹掉,你们也早点回家好了,最近可能,会有些不太平。” 赵燁轻轻拍了拍雪里的脑袋,从雪里手中接过巴掌大的钱袋子。 甚至那三位修行者早已靠近自己身边附近,他都没抬头反应,只是目送著她们一老一少离去。 毕竟是修行之人,不屑於找老人小孩的麻烦。 確认了雪里一步三回头的拉著满满当当的板车离开之后,赵燁这才回头,看向身边的老者三人。 老者此时抬起头,看著山门木牌之上的【青羽圣殿】四个大字,一时间有些沉默无语。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鸡宗门,这年头也是什么都能看得见。 取这么大的名號,也不怕把自己腰闪著。 不过他也似乎见多了这种,倒是没想著第一时间找麻烦,只是看了一眼赵燁,也觉得大概不会是自己要找的那人。 但还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青衣阁,慕海,把你们家长辈叫来,老朽要问几句话,不耽搁时间。” “家里长辈?不好意思,我就是。” 赵燁不卑不亢,眼神充满好奇的打量著面前三位修行者。 他对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倒是了解一二了,但並不清楚,面前三人的实力到底如何。 只不过他这个满是好奇的目光,却是让那青年感到不悦。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慕海,喊道。 “慕长老,和这傢伙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打著宗门幌子招摇撞骗的骗子而已,而且,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整个青山镇都这么说,还能有假?” “凌鎩,我们是来询问问题的,不是来找麻烦的,更何况我们青衣阁是名门正派,不会做那种事情——” 就在慕海话音刚落,忽然之间,一个年仅九岁的女孩哼哧哼哧的跑了下来。 脸上气血红润,似乎无比兴奋的样子快步跑了过来,满脸的喜色几乎是掩盖不住的模样。 “赵大哥,我成功了,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领悟这门武学了,我感觉到,有一股气钻入我的身体……” 从山上快步跑下来的公孙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忽然看向门外的几个陌生人。 一个老头,一个美女,还有一个陌生的青年。 公孙可有些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看赵燁也没打算介绍的样子,便有些缩了缩脑袋,走到了赵燁的身边。 果然是家里小疯子,对外就成了小哑巴。 赵燁目光落在公孙可的身上,从外人角度来看,可能这就是单纯的盯著公孙可看。 但在赵燁的眼中,此时的公孙可头顶悬浮的系统化面板,才是他集中注意力的关键。 【姓名:公孙可】 【境界:引气一重】 【职位:杂役弟子】 【气运:88】 【潜力:82】 【天赋解锁: 浩然正气6级(除魔卫道,对邪修不可容忍,针对邪修战斗力增加百分之六) 武器精通5级:(精通诸般兵器,任意兵器在手中都能增加百分之十的战斗力)】 【更多天赋,待解锁——】 看著这个已经成功踏入修行界的面板,赵燁是一阵的欣慰,眼神里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柔和。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一下公孙可的脑袋,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做的不错,果然作为大姐,还得是你做个表率才行。” “哼哼,谁让我是大姐呢,给妹妹们当个榜样是理所应当的!” 似乎是因为站在赵燁身边后,公孙可也没那么拘谨,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拍了拍。 感觉就想要让赵燁继续夸夸她,她会更高兴的。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忽然打断了她喜悦的心情。 “年纪轻轻,居然已经开始进入修行了么,小丫头,你才九岁多吧,今年应该未满十岁。” 原本的好心情被打断,公孙可自然是有些不爽,但还是看向了那个开口说话的老头。 又看了看身边的赵燁,还没等她开口,赵燁就先一步的回答道。 “今年未满十岁,但和你有什么关係?” “我是为这小姑娘可惜,留在这里,只能埋没了她的天分,老夫的眼睛很特殊,能看得出这小姑娘潜质非凡。” 慕海眼神里透出几分特殊的光芒来,而他双眼中,此时还带著几分狡黠的神色。 果然是人老成精,这傢伙的心思可不简单啊。 赵燁没说话,但眼神逐渐从刚才的平和,转为了冷冽的模样。 “赵公子,我们青衣阁可是名门正派,我看这小姑娘潜质非凡,明显不是池中之物,你不如放手割爱,让她加入更大的天空,我们也保证,一定会给她最好的修炼资源,让她迅速成长为一代天骄……” “呸!臭老头,谁要和你走啊!” 话还没说完,公孙可是先不干了,她才不要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这里破了点,也简陋了一些,但这里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家。 谁要想夺走她的这个家,她就要和谁拼命,对方是谁她都不管。 而公孙可的果断拒绝,也让那背后的凌鎩更加的不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凶狠,往前迈了一步,体內灵压骤然扩散开来。 那是属於修行者的压迫感,还有那来自境界之上的威压。 凌鎩体內骨骼爆响起来,一寸寸的骨头上都似乎接连响起牙酸的碰撞声。 【锻体】境的修行者早已完美接纳自身躯壳,將躯体完美掌控的同时,也在进一步隨著境界强化肉身的力量。 “黄毛丫头,这里还没你开口的份,把你的小嘴巴放乾净点,不然,我不介意现在撕了你的嘴!” 凌鎩的那张还算俊朗的面孔瞬间变得阴毒扭曲了起来。 那种眼神里冰冷的杀意透出,带著一股无法抵御的恐怖震慑直接朝著公孙可而来。 轰的一声,公孙可像是瞬间感受到五雷轰顶,脑袋一空,像是瞬间失去了一切对外的反应。 那是他专门修炼的一门功法,在锻体之中,著重修炼眼睛中蕴含的威压。 就算是同境界的修行者也很少能与其对视超过三秒,否则就会心神紊乱,彻底丧失战斗的意志。 而慕海对此並没有立刻制止,不如说,这应该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凌鎩更適合表演出这种凶神恶煞的紈絝形象,而在这之后套话或者討价,就会显得方便许多。 更何况,凌鎩的实力才到达【锻体】,光是这么嚇唬一下,还不至於把孩子给嚇坏掉。 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一个好苗子带回去,这倒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了。 他的小算盘打的倒是精明的可以,眼中那一抹狡黠的神色刚才一闪而逝。 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视线一般,猛然抬起头来。 只见前方原本眼神就已经足够冷冽的赵燁,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在看到公孙可双眼忽然无神而惊惧,死死拽著自己衣服的瞬间。 一股无名火瞬间从他內心涌起,体內气息顿时开始自主运转起来。 霎那间,方圆万里天地骤变,原本洒满了黄昏光辉的天空骤然变得暗沉。 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东荒的天空,都仿佛在这一刻陷入了无边的静默之中。 任何的声音似乎在这威压降临的瞬间,全部都被死死的按住,再无任何声音能在周围有效的传播。 在那赵燁身边鼓盪著的空气也隨风晃动了起来,袖袍悬浮在空气之中,再没有落下。 他的神色变得格外冷厉,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在这一身的威势压迫之下,宛若实质一般,让三人瞬间面色苍白,起不了半点反抗之心。 慕海更是脸色惨白,身上宛若瞬间多出了一座大山般沉重,腰背也逐渐的无法挺直,身体像是承担了万钧之力,缓缓弯了下来。 他惊恐的目光一点点抬起,想要看清楚面前少年人的脸庞。 但却仿佛看到了少年身影像是顶天立地一般,逐渐在他面前拔高,高到让他觉得畏惧,感受到了一种面对万丈高山无法逾越的卑微之感。 扑通,扑通—— 不光是他,就连带著自己背后的两人也同样是面色惨白。 凌鎩的脸上更是一瞬间毫无血色,嘴角都溢出了鲜血,神色惶恐,嘴唇发抖著,想说什么话。 他应该是想要求饶的,但刚才自己释放气息的时候,並没有想过对面会突然爆发这么恐怖的威势。 一瞬间在毫无防备之下,他所释放的气息被一口气全部击溃。 而他体內的气息也仿佛被放在磨车上反覆碾磨,身体也像是要隨时爆炸了一样。 跟在另一边面容清丽的女子勉强还算好一些,但这个时候,却已经是抬不起头来。 整个人被瞬间按压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双手还撑在自己面前,几乎就要直接一头跪拜在地上,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而在最前方的慕海更是觉得自己已经直不起腰,仿佛面对的,是一位不可招惹的天神。 赵燁的声音,就像是那亘古传来的神諭一般,钻入了三人的耳中。 “跪下!” 如此一声呵斥传来,三人的身体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抵抗之力。 全部扑通扑通的跪在了地面上,尤其是慕海,在坚持不到一秒后,也跟著一起跪倒在地上,低垂脑袋,再也抬不起头。 卑微的,就像是一只螻蚁,看起来是那么的悽惨而又无助。 此时走远了的雪里好奇的抬起头来,看向了昏暗的天空,挠了挠头。 “奇怪了,今天不是晴天的吗,怎么好端端的聚起乌云来了?” “谁知道呢,快走吧,万一真要下雨了可就麻烦咯。” 雪婆婆盘起双腿来,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手指轻轻敲打著自己的双腿,若有所思。 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想著赶快回去找个人来帮帮忙再说。 “快回去吧,哦对了,把我顺路带到你们教书先生的房门前,我有事要找他聊聊。” “啊,哦,好的奶奶,什么时候来接您回家啊。” “很快,你把瓜果蔬菜整理好了就可以来接我了。” 雪里从来不怀疑雪婆婆的想法,点了点头后,继续撒开丫子朝著青山镇跑了过去。 而此时她们也不可能想到,背后那引起天地异象的恐怖之人,就是先前没分別多久的赵燁。 赵燁此时看著跪伏在面前,头都抬不起来的三人,心里也是感觉有些惊骇。 甚至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臥槽,我这么强的?不过说起来,我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纸老虎吧,这三人谁站起来给我一拳头,我应该都接不住。】 没办法,他是很强,但仅限於爆发出的灵压能几乎压死几个人。 如果他们三人是铁了心要乾死自己,顶著灵压能站起来打出一击,自己这个强者怕是就要装不下去了。 好想怂,但又不得不保持自己高人姿態。 也不知道这三个小傢伙到底谁会先完全领悟武技,求求了,自己真的很需要一个武技傍身啊。 不然真的就是表面看起来强无敌,实际真就是个战五渣的尷尬处境了。 第7章 什么叫反差啊? 只不过,他想著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能会比较尷尬。 但在他身后的公孙可却不这么想。 刚才的那一瞬间,被那个叫凌鎩的傢伙瞪了一眼,她甚至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然而下一刻,隨著赵燁一声吼,这几人瞬间啪啪的全部跪了下来。 此时的公孙可根本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面前的三人就这么直接跪了下来。 而且还是五体投地的朝著赵燁的方向叩首跪拜著。 这种大礼,感觉如果让赵燁这么受著,该不会要折寿的吧。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刚才差点被对方用灵压震慑,赵燁才一怒之下直接动手的? 这一刻,公孙可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了起来。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家的这位赵大哥是个战五渣,除了灵压之外基本一无是处。 但在这一刻,在公孙可的眼中,赵燁就是她心目中的那根顶天立地的顶樑柱。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只需要站在他的身后,这个伟岸的身影便会为她们当下一切的灾难。 想到这里,公孙可忍不住往前靠了靠,想要更加贴近面前的赵燁。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三个人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回去烧个水,等我回去做饭吧。” 赵燁回过头,故作轻鬆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公孙可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视线有多奇怪,连忙红著脸低下头,连声答应。 “好,好的,对了,赵大哥,今晚有没有肉吃呀。” “看你们表现了,不过得照顾一下你们三妹,过两天再吃吧。” 说著,他手掌一翻,將一枚水果轻鬆拨开纸,塞进了公孙可的嘴里。 公孙可开心的蹦蹦跳跳,果然是小孩子气,吃了什么都忘记了。 临走之前,她还是从赵燁手里把彩色的纸拿走,还对跪伏在地上的慕海比了个鬼脸后,再不回头的朝著山路上走了回去。 而赵燁则是背负双手,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眼神冰冷的俯视著下方的三人。 那铺天盖地的灵压终於收拢了回来,面前的三人也顿时感觉身上一轻。 就像是背负了一万年的大山终於垮塌,三人总算是重见天日那般重新抬起头来。 从未感觉过身体能如此轻盈,能够如此自由的活动。 感觉仅仅只是这样活动几下,似乎都是无比的幸福。 慕海此时也明白了什么恐怖的事实,这一刻,他甚至恨不得把先前做出决定的自己打死一万次。 如果能穿越回去,他立刻就会掐住过去自己的脖子,別让自己说那么愚蠢的话来。 面前的赵公子,如果真的和看起来一样,是个少年……不,这不可能。 他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自己面前站著的,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赵公子,绝对是个千万年以上的老妖怪了。 这等恐怖的实力,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段会拥有的。 而他们此次出行,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调查那强横力量的来源之处。 原本认为大概率会是什么洞天福地,或者是什么异宝出世,但在这一刻,看到面前的赵燁之时,他心中又开始暗自嘀咕。 【莫不成,是哪位老前辈突破大境界的时候,返老还童引起的异象么,很有可能啊……但不知道这位老前辈实力到底在什么境界……】 如今慕海能够当上长老,自身实力境界自然不俗。 青衣阁虽然不算大,但若想当长老,实力也必须要在【藏胎】及以上才行。 【藏胎】,在这个境界的时候,已经可以容纳自身感悟的天地万象,將其化作属於自己的【胚胎】温养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这也是所有修行之人能达到的,最为关键的一个境界。 一旦【藏胎】受损,或者体內存储【胚胎】的筋络出现紊乱,就算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也会造成很多不可逆的后果。 轻则法则受损,重则当场陨落。 但好处自然也有,在这个境界战斗的时候,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天地万物的变化和韵律,更能抢占先机的一步出手。 而慕海这个老头,就是这么一位【藏胎】境八层的长老,单论实力,宗门內其他长老加一起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在赵燁面前,却不过只是被灵压爆发,就被压迫的动弹不得。 不,这位赵公子肯定是手下留情的。 否则能镇压他的灵压,只要波及到身后两人身上一点,估计都能把两人当场废掉。 想到这,他顿时又有些头皮发麻,身体颤抖著。 这位前辈没想过要他们的命,结果他们自己疯狂作死,这能怪得了谁。 此时的凌鎩也说不出话来,身体剧烈颤抖著,像是筛糠一样,都不敢抬头看向赵燁。 甚至感觉自己如果没有赵燁的允许,连吃丹药疗伤都不敢。 另一边的女子更是不敢乱动,双手交叠,垂落在自己小腹前方,身体微微发抖。 “赵公子,哦不,赵前辈,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为难我身后的两位弟子……” 赵燁淡淡看了他一眼,忽然抬眼看向那面容清丽的女子。 女子身著一袭纯净雅致的白袍,轻柔的青丝自然垂落肩头,未施粉黛,却依旧散发著清新脱俗、楚楚动人的气质。 她的身姿曼妙,曲线玲瓏有致,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令人讚嘆。 白袍下,两条修长的玉腿在薄纱裙摆间隱约可见,既流露出一种不染尘埃的清新韵味,又巧妙地交织著一丝难以言喻的魅惑风情,这样的反差之美,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就算赵燁不说,这样的身材摆在现代社会,那是妥妥可以靠脸吃饭的。 但,这样的仙子,甚至有更加美丽的仙子在这个世界中,恐怕占比还不算少的。 基本上只要修行之后,容貌自然会变得越发精致,和寻常凡人时期再不相同。 赵燁目光流转了片刻,將两人头上系统化的面板看了一遍。 但因为两人都不是自己家山门的人,所以,只能简单看到两人的关係和实力。 倒是没想到,这个凌鎩的实力才【锻体】三层,但在慕海身边的这位慕雪,实力居然已经有了【养神】五层。 这或许才是外界天骄的基础实力,不,这位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是天骄。 赵燁在心头將这个大陆上的实力水准拔高了一些。 感觉,如果要让自己家弟子培养成天骄的话,这点实力怕是还不够啊。 对方年纪轻轻的就到达了【养神】境,再高一点,怕是就能追上面前这位长老爷爷了。 慕雪同样低著脑袋,因为刚才被对方强力镇压,这个时候就算是她,也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和畏惧。 因为赵燁还没放过他们的意思,只要再出手一次,他们不一定还有这个好运,能从对方手里活下来了。 赵燁看了一眼三人,心中对这个叫青衣阁的宗门多少有了点数,摆了摆手。 “算了,念在初犯,我不追究你们的事情,我的事情你们也可以传回宗门里去,不过,最好別再打我这个山头的主意,否则——我不介意,亲自登门拜访——” 说完,他瀟洒一挥长袖,转身就朝著自己山门里走了过去。 走的那叫一个瀟洒自然,大气而又不失风度。 完美的展现了一位大佬深藏功与名的姿態…… 但就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就想赶快跑的心思比什么都重。 e=e=e=(~ ̄▽ ̄)~ 什么叫装完逼就跑,这就是装完逼就跑。 这会儿继续停留下去,他感觉自己过会儿就要穿帮了。 毕竟是真不会演戏,逢场作戏临时发挥,还是有点不適合他了。 而经过刚才的震慑,门口的三人果然不敢隨意踏入青羽圣殿的山门一步。 虽然这座山门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破旧,惨澹的几乎看不出有任何一点,能与圣地之类的地方媲美。 然而光是赵燁这样一个存在出现在这里,其实也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这样的一个大佬默默无名的守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归隱山林,就是代表有什么机缘即將在此地出现。 只不过很可惜,他既然捷足先登,后续怕是没人能来这里与他爭抢了。 三人快步离去,就像是背后追著什么凶猛的洪荒猛兽,如果不是怕起飞会吸引到赵燁的注意力,三人真恨不得直接驾驭飞行法宝,直接飞出去再说。 確认快步离开了青山镇的范围,已经逃出数百里之外后。 慕海用袖子忍不住擦去了脑袋上的汗水,眼神里还是多了几分惶恐。 “这人,这人还是太恐怖了,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极限在哪里,如果他真的起了一点杀心,咱们三人总得留下一两个死在那。” 说著,他一把伸出手,抓住了自己孙女慕雪的脉搏,仔细的查探了一番。 隨后,便总算是鬆了口气,確认孙女身体並无大碍,也算是放了心。 凌鎩这边虽然吐血了,看起来也比较悽惨。 但也就是吃口丹药马上就能恢復过来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现在,三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微妙。 先前开始,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慕雪,这个时候才慢慢开口,声音里似乎还有几分颤抖。 “爷爷,这个人,不,这位前辈,到达是何方神圣,为何从未听过有这么年轻的……” “我哪知道,但我现在知道的是,最好赶快回去匯报一下,只希望宗主那老人家没老糊涂,最近宗门发展不好,需要大量有资质的孩子作为新鲜血液注入,如果能得到一位实力更强的护宗长老,就更好了……” 很明显,最后一个想法刚起念头,就被他自己立刻掐灭了。 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是没办法让赵燁出山加入他们青衣阁的。 否则也不会用那么破的门派,直接自立门户去了。 估计是有什么过往,他拉拢分量绝对不够,起码需要带著整个宗门的长老和宗主一起,估计分量才算足够? 一想到自己家宗门的惨状,总是以名门正派自居的慕海感觉一阵心累。 忍不住的扶额长嘆,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奈。 慕雪清丽脱俗的身影却缓缓转身,重新看向了那座山门的方向。 没人知道她此时平静的面孔之下,在想什么—— 但,除了她自己知道。 【啊啊啊啊啊,那个小女孩好可爱啊,真的好可爱,想成为她的姐姐,想看她抱著我的腿撒娇的样子,啊啊啊啊,能不能给我带几天啊,我真的好想要一个娇滴滴的可爱妹妹啊。】 【如果我现在返回去求他送给自己一个,就要刚才那个活泼可爱的,他会不会打我?不对,到时候应该问,他会给我留几斤骨粉带回去?】 【可恶啊,为什么那位大佬也这么喜欢养娃啊,而且还是发育正好,乖巧可爱不闹事的年纪,可恶,为什么不是我捡到的。】 此时她的內心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反而是不断嘶吼吶喊著。 虽然这样的吶喊声,永远都只能是她一个人能听得见的程度。 —— 而此时夜晚,山门中的餐桌之上。 “真的,我跟你们说,赵大哥双手一挥,振臂一呼,瞬间天空就暗沉下来了,超级厉害的,你们都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公孙可眉飞色舞,不断在餐桌前比划著名动作。 一时间,竟然让另外两个人听的都有些入了神。 王浅浅嘴里的咸菜都掉了下来,古铃儿则是叼著馒头,惊讶的呆住了。 她也很惊讶,但如果张嘴了馒头就会掉下来……她捨不得食物被浪费掉。 “赵大哥,原来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吗,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 王浅浅將桌上的咸菜拿起又塞进嘴里嚼了嚼。 味道醃製得刚刚好,不咸不淡,能空口吃。 古铃儿则是努力吃下一大口馒头后,抬起头嘆了口气。 “唉,可惜了,还以为能看到赵大哥把他们全部打跑来著,没想到都是被嚇跑的,说起来,赵大哥实力这么强,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古铃儿开始好奇赵燁过去的身份。 但没等三位萝莉开始集思广益的开始思考问题,每个人的脑袋就都被轻轻的敲打了一下。 赵燁收回手来,看著三小只捂著脑袋的可爱模样,將手里的菜盘放在了桌子上。 虽然还是地理种出来的那些蔬菜做的一大锅炒菜。 但三女都没什么意见,毕竟赵燁的手艺確实不错,就算没肉,三个女孩吃的还是很开心。 当然,赵燁也不是真的抠搜的不捨得给她们吃肉。 而是她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隨便乱吃肉,身体长期处於营养不良的状態下,一口气补充大量的肉类,可能会导致她们的身体发育受损,对健康不利。 这种情况,哪怕她们真的成为了修行者也是不容小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燁在原本世界里是个处女座的原因,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情,他都不肯放过一点。 监督三个小女孩吃完饭后,还给她们每个人补充了一个鸡蛋,看著她们吃完后再次进入修炼房內休息,他这才满意的收拾餐具,准备洗碗。 然而就在他擼起袖子,准备干活的时候,忽然察觉山门下来了个客人。 “还是一位熟人啊……” 第8章 青衣阁內果然是蛇鼠一窝 其实也不算是他感官敏锐,只是系统提醒了有人进入山门的范围,他才立刻朝著山下看了一眼。 漆黑昏暗的山间小路上,也只有一片朦朧的月光晕染著,散发梦幻般的光泽。 赵燁缓缓走下山,却一眼正好看到了正站在山脚下,提著灯笼等候著的教书先生。 “林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走到山脚下,赵燁看著这位林先生走来,说起这位先生倒也是有些怪。 他教书育人基本不收费,似乎一直都在以教书育人为乐,青山镇不少贫困家庭的孩子们都得到过这位林先生的指导。 说起来,倒也算得上是一位大善人了。 赵燁对这类人向来也是比较恭敬,自然是先下山去见一见对方的比较好。 林先生看起来差不多也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相貌还能算得上是俊朗,就是有些不修边幅,还有一撮小山羊鬍。 据说是觉得这样教书的时候,能这样摸一摸鬍子,显得自己比较有范儿一些。 林翾笑了笑,看著对面的赵燁,说道。 “只是听说你这边遇到了点麻烦,雪婆婆叫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二。” “那您……来得可真有点晚,人都走了有一会儿了。” “路上耽误了点事情,不过没事就好,正好我顺路,也带来了一壶酒,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聊上一聊。” 听到这个请求,赵燁愣了一下。 这位林先生可基本不会隨便找人这么聊天的,他平常虽说不忙,但很多人想私下找他说点事情,他都基本一一拒绝的。 赵燁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山门,想著要不要拒绝。 却忽然察觉到了林翾身上有一股神秘的气息散开,瞬间將赵燁的身躯包裹了起来。 下一刻,这股气息像是要强行搬运他转移去什么其他的地方。 然而,比较尷尬的是……这股气息搬不动赵燁,试了几次之后,自行溃散掉了。 直至此刻,赵燁才反应过来,这位教书育人的林先生,居然也是一位实力不俗的修行者。 看他这副邋里邋遢的模样,確实感受不到他身上任何与修行者有关的任何气质。 但就刚才那一手,估计换做任何人都会在毫无抵抗之力的情况下,被瞬间转移去其他地方的吧。 赵燁回过头,在灯笼光芒映照之下与林翾双眼对视,四目相对之间,气氛倒是有些微妙了起来。 “没想到,赵公子也是一位实力不俗的修行者,倒是我看走眼了。” “不,相比我来说,林先生实力也如此高强,以前还真是从未察觉到,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不知……” “那,就不如去赵公子的山门坐坐了,毕竟,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番赵公子。” 赵燁自然是欣然点头,不过对林翾又有了一番特別的看法。 这位林先生,深藏功与名,隱居深山,让自己变成一个和平民百姓差不多的人,想必肯定有什么要做的事情。 赵燁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留一个心眼子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对方有什么祸心,怕是会牵连到家里的几个孩子。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他对大部分人都抱著不小的戒心,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有时候可能就是紧张过度了,但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担心。 两人一步步的朝著阶梯上走了过去,一边走,林翾也忍不住的打量著身边的赵燁。 明明是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却有这么恐怖的实力,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个赵燁应该是个修炼到返老还童的大能。 实力甚至可能超过自己,那么现在看来,自己应该可以和对方进行一定程度的沟通和交流。 如果能解决自己当下的麻烦,自然是最好的了。 也不枉自己提著珍藏的醉仙酿过来拜一下山门,但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些答案,倒是让他能放下心来一些。 —— 此时,青衣阁宗主山门之中。 “慕海,你怕不是老糊涂了?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小子就把你嚇成这样,你还真信那小子是个强者不成?” 在那宗门会议大厅的穹顶之下,最尊崇的席位上,端坐著一位老者,他的头颅被岁月染上了银霜,长须如雪,轻轻垂落,映衬著他乾瘪却依旧挺拔的身躯。 一袭朴素的青衫,隨风轻轻摇曳,仿佛与四周震盪的气流共舞,演绎著古老而神秘的韵律。 这位老者,周身环绕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那是修为突破至【藏胎】境界后,自然流露的天地之力,令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他的双眸,宛如深邃寒潭,幽幽地闪烁著寒光,似乎能穿透世间万物的表象,直视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与欲望。 慕海的身体一阵颤抖,却心头不免有些苦涩。 自己家的宗主突破到了【窥虚】,已然將双目与自身藏胎中的天地万象融合,直指虚空,无所不及。 到达了这个境界,其实应该算是小宗门之中一流的存在了。 但在大部分的宗门里,其实还有些排不上號。 “宗主,老夫对此已经查探过了,而且,那小……那位前辈身上的实力,確实深不可测,只是冷哼一声,散发的气息,就让我已经站不起身,这般实力,不可小覷啊——” “哼,我看啊,你就是怕了,果然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就你这样的,还想著突破【藏胎】,痴人说梦!你就不考虑过,这就是那小子的障眼法吗!万一是什么天地灵宝藏於他身,爆发的那股灵压为何只是镇压你们,而不动手?” 慕海被这句话惊了片刻,脑海里倒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其实在一路过来他就想过这种可能,然而,这样的可能只是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就拋弃掉了。 因为不可能,他更相信自己当时的直觉。 如果自己当时真的出手攻击了那个少年,可能会发生更加恐怖的事情—— 白佬冷哼一声,看到慕海不说话,只是对这位老狗非常不满。 壮大实力的机遇就在眼前,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过。 而身后的那几个长老面面相覷,就像是彼此心灵相通一般,互相望了彼此一眼后,立刻有个长老拍案而起。 声音宛若洪钟一般,振聋发聵地喊道。 “慕海,你如此胆小如鼠,如何能堪当大任,而且,还放跑了那个原本可以被我们招纳的新弟子。” “就是,十岁之前就可以引气入体,这样的天资,你居然会放弃,而且被嚇唬一下就直接放弃了,成何体统!” “我看,某些人就是德不配位了,如此胆小,还居於首席长老的位置有何作用,不如趁早退位了吧!” 身下的这些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是要给慕海给强压下去了一样。 慕海一言不发,只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他又何尝不知自己回来的结果是怎样的。 正好,这个位置每天都被人虎视眈眈地盯著,他也累了。 而且果真是不出他的所料,自己家宗门里的这一大批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绝对会立刻起程出发,去找那赵公子的麻烦,只可惜,自己没能留下什么传音符,如果可以提前联繫一下,说不定还有救。 如果这些人全部一股脑上去,一旦全部死亡,青衣阁怕是真的就要名存实亡了。 “哼,我看也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长老,如何能带领我们的宗门继续发扬光大,不过,本宗主也是个念旧的人,给你一个机会,再去一次,把那个赵什么的小子带回来,把那座山也带回来,小傢伙也一样,不要放过一点关於天材地宝的线索!” 慕海抬起头,目光重新看向了面前高高在上的长老,神色中带著几分冷漠。 原本眼中还有的那一抹苦涩已经彻底淡然了下去。 他甩了甩自己的袖袍,说道。 “宗主,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去一次那个地方了,那位赵公子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希望诸位同门,能够三思而后行。” 说完这话后,他的脚下迅速生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不给那几人挽留自己的机会。 而坐在上方的宗主则是冷哼一声,神色里越发的倨傲和不屑。 他都突破到了【窥虚】,不说什么名门大派,圣地之类的地方。 只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开的野鸡宗门,也配得上与他们爭锋? 如果不是那个什么天地灵宝作为掩护,他一根手指就足以碾碎那群螻蚁。 想到这里,他越发地感觉有些心痒难耐。 如此机缘早已震动了整个玄武大陆,他不能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了。 “玄机长老,紫库长老,你们二人隨我一同前去,务必要在天亮之前,把那些人给抓来,无论怎样,这份机缘我们绝不能拱手让人,必须是我们青衣阁的!” 下面两位长老立刻起身领命,这两位长老平日也和宗主走得是最亲近的,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三人立刻起身,一步踏出凌霄之外,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略显萧条的山门之內,迴荡起了宗主的全派传音,进入了每一个弟子和长老们的耳中。 “从即日起,革去慕海首席长老的位置,贬为外门客卿——” 说完,整个山门內都发出剧烈的震动,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却不知原因如何。 只有此时坐在慕雪房间中的慕海,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嘆。 “爷爷……这些傢伙不听人话,无需理会,大不了,我们走便是了。” 慕雪面色清冷,但这一刻,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她很生气。 表情淡漠中还带著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散发开来。 即便她修行的是火属性的功法,却也在这一刻让人如坠冰窖。 慕海摇头嘆气,说道。 “走是不能走的,小雪,你在这里修行的资源还是需要宗门来提供的,不过你也放心,爷爷手里也攒了不少资源,不会让你在这方面被人卡住的。” “爷爷,实在不行,就跟著去吧,为了这一趟而受委屈,这不值得。” 慕雪还是有些觉得为自己爷爷打抱不平。 其实一路上,她也想过爷爷的结局是什么,原本还想让爷爷瞒著不报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爷爷免去被责罚一事,但现在看来,爷爷还是上报了。 慕海算是一个比较死心眼的傢伙,做事情也是一板一眼,绝不马虎。 瞒报这种事情,他真不一定做得出来。 而看著自己家孙女有些著急的样子,慕海只是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都没什么的,爷爷就算不是位高权重,但爷爷实力还很强的,【窥虚】以下我无敌,就算是【窥虚】,爷爷有把握和对方一换一,咱们家宗主惜命,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找爷爷的麻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慕雪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是无奈地嘆了口气,靠在床头的蒲团上盘膝打坐,继续开始修行了起来。 慕海则是站在一旁默默守望著,目光时不时地看向了窗户口那边的位置。 微微一笑,但却不戳穿凌鎩躲在那边的事实。 这小子,有贼心没贼胆的傢伙,天天都在门外守著,修炼都不知道耽误了多少。 慕海嘴角微微动了动,而躲在窗台下的凌鎩忽然感觉耳边一阵清风拂过。 悠长的声音落入了他的耳朵之中,进入脑海之內。 “行了,这些日子我会守著小雪的,你要是想追到我家孙女儿,最好把你的修行资质拉起来再说,再这么懈怠,老头子我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话,凌鎩瞬间面色惊喜了起来,连忙一个翻身打滚,还没来得及站起身,脑壳就直接撞在了窗台之上。 “谁!” 慕雪立刻惊醒,手中法诀立刻掐动,甩出一刀凌厉的火焰飞剑,直接轰向了窗台附近。 砰的一声巨响中,半边墙壁瞬间轰塌化作一片废墟。 这速发的一招威力不大,但绝对足够快。 然而,窗外已经什么人都不剩下,只余下了火焰灼烧窗台的余温还未完全散去。 慕海轻轻拍了拍慕雪的脑袋,笑著说道。 “那么激动干嘛,可能就是別人家的灵宠而已,你把人家都嚇跑了,快修炼吧,爷爷在这里守著,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慕雪看了看自己家的爷爷,不再迟疑,点了点头后,继续盘膝坐在原地,双眼闭上,开始继续沉浸在修炼之中。 第9章 这是一笔划算的人情买卖 【系统警报,青衣阁对青羽圣殿產生敌意,友好度开始下降】 听到来自系统的警报,正坐在餐桌前刚拿好酒杯的赵燁愣了一下。 目光穿透远方,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人一样。 林翾也有些奇怪,微微闭眼,神识扩散出去后,忽然面色斗有些古怪了起来。 “这青衣阁的人怎么来了,赵公子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就是今天见过一面,然后被我收拾了三个而已,都是毛头小子,不用在意。” 他故意装作一副老城高深的样子,直接坐在了林翾的对面。 看著林翾手里的这壶酒,他其实也挺好奇的。 一位隱世不出的大佬,当作宝贝一样供著的酒水到底有多好喝,他倒是很想品鑑一二。 他是馋得不行,到现在才有机会喝一口。 一般外面售卖的还是有点贵的,好一点的都要十几枚中品灵石。 自己家里还有三张小嘴嗷嗷待哺,还是省著点比较好。 “不过话虽如此,接下来咱们可要谈很久,被这几个傢伙打搅了也不合適,不如我来尽一份薄力。” 林翾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袖袍微微鼓盪起来,瞬间,整个青羽圣殿的山头都是一阵道韵流转,如同万千梵音同时响起在天地之间。 这股道韵任何流转出一道来,都有著不同凡响的功效和威能。 但在林翾手中,却可以一次流转出千百道来,可见其实力到底藏了多深。 估计如果不是因为先前在山脚下的一番试探,这林翾还不一定会给自己展露这一手。 到时候如果让他处理,这不就尷尬了嘛。 此时赵燁也明白对方在展现自己的肌肉,表现出自己的实力。 但他还是忍不住的两眼发光,看著那漫天符文闪烁,道韵流转,散发无穷无尽的光辉。 下一刻,大片符文骤然从原地消失,朝著远方闪烁而去。 而那正踏破虚空,疾驰而来的三人忽然也是浑身一顿,被一道道符文困锁在了空中。 他们周遭的时空被瞬间冻结,甚至没给他们一点反应的时间。 哪怕他们身下的飞鸟,也被无差別的凝固在这片空间之中,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成为了空中的一道奇景。 “好了,这下直到明天早上为止,都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林翾收拢自身光华,缓缓的再次落座下来。 只是这一次,赵燁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体虚弱了几分。 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虚弱了,而他的身边,似乎隱隱约约的多出了一股的充斥著压力的气息。 他像是一人背负著什么一样,死死的撑著不让自己倒下。 赵燁看出了这一点,忽然隔空伸出手来,朝著他身边轻轻一挥。 本就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盪开一阵波纹,隨著他手掌轻轻拂过,彻底消失不见。 林翾也顿时惊讶的抬起头,面露惊骇,却又有一种本应如此的感觉。 “赵公子……您……” “只是看你身边多出奇怪的东西来,帮你掸掉了而已,小事。” 赵燁表现的云淡风轻,但林翾不能是真信。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比来之前更加恭敬了几倍,甚至是,觉得有些恭顺过了头。 “赵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了,在下本就因天道不公而困扰不已,还请赵公子为在下解惑。” “你可以慢慢说,我不著急,你也不用著急——” 赵燁假装不在意,实则是迅速的掀开酒罐罈子上的荷叶,顿时,浓郁芬芳的酒香瞬间充斥味蕾,刺激著喉咙,忍不住让人都吞了口唾沫。 而林翾此时也顾不上酒水的问题,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他也觉得,自己在赵燁面前继续隱藏身份,可能也没太大作用了。 “在下原名林春,但在玄武大陆上,曾流传过在下的恶事,因为在下,几乎要屠遍了北山的修行之人,从而遭到天道的反扑。” 原本正在拿著勺子给自己盛酒的赵燁忽然手一抖,不过迅速收拢心神,没有暴露出自己被嚇到的事实。 他目光有些诡异的看著那一身素雅白袍,一副读书人架势的男子。 待人接物都是温文尔雅,君子如玉这一点,在他身上简直可以完美形容,除了外貌可能要扣点分之外,其他的真一点毛病都找不出。 而这样的一个人,你跟我说他差点涂了玄武大陆一个板块的人? 那少说,得要有几十个亿了吧,不对,再翻一倍都不止。 这位爷,到底杀了多少人,才会被天道反噬,要直接杀死他? “赵公子不用担心,在下並非大奸大恶之人,所杀之人,都是罪不容诛的该死之人,他们所作的事情,甚至是,令人髮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赵燁確认了三个女孩都回房休息后,这才从林春那边听了几乎全部的故事。 其实也不算是全部,了解大概就可以了。 林春自身其实算是个特殊的修行者,甚至实力都能与大部分圣地中的最高掌门人相比。 这样一位【开天】的强者,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说的上是巨擘。 只要资源足够,甚至单独开宗立派都不是问题。 但这位林春却偏偏爱好江湖侠义,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甚至追杀过圣地內为非作歹的成员,结果却被几个圣地联手追杀过好几次。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不改初心,依旧为人们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惩奸除恶,但他却从来不小惩,被他抓住的恶人,都是罪无可赦。 其中不仅包括修行界人们的事情,还有民间的很多不平事,官商勾结,民不聊生的地方,他总是会很乐意出头。 而当他来到北山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更像是人间炼狱。 修行之人的器官售卖,金丹拍卖,血肉,甚至是奴僕,还有被安排进入死斗场,互相决斗,直至一人死亡后,另一人才有机会被废除修为,再获得重获新生的资格。 但在那后半生里,也只能是庸庸碌碌,当个无能的凡人,最终全部自杀,无一例外。 而更多的修行者来到这里,却只是为了寻欢作乐,人命再他们眼中从来不值一分钱。 赵燁没说话,只是这么听著,因为能说的肯定是可以过审的玩意儿。 在这之后很多不能说的,也肯定不会少,但继续这么说,肯定要过不了审了。 “我如此为苍生,为黎明百姓,到头来,却因为杀死了千万个恶贯满盈的修行者,却要被天道惩罚,如今我只要施展实力,就会被天道镇压,自身实力也大大削弱。” “此时如果继续被其他圣地追杀,我怕是彻底会身死道销,再无迴转的余地,赵公子,敢问一句,天道,到底是何等存在,他如此高高在上,从不肯看一眼脚下之人的苦难吗?” 赵燁摇晃著手里的酒水,但却一口没喝。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了,面前的林先生换到了现代社会来说,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 【手中沾满鲜血的圣母】 【所谓高效的,正义的伙伴】 【正的发邪的偏执愤青】 他主张一切解决的方法,全部都是沾满了鲜血之道,果然啊,一个文静的书生心里,多少都会带有那种无法化解的凶厉之气。 他算是真的见识到了这位先生到底有多么的凶狠了。 如果可以,他倒是一辈子不想惹上这种人。 “天道,没有感情,他不过是一个根据指令运转的机器罢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芻狗。” “他们站在位高权重的地方太久,从没人会在意自己脚下到底会有多少的苦难,没人在乎这些。” 林春眼神暗淡,明明是这个世界的顶点高手,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有些颓然和沧桑。 “天地不仁……呵,確实啊,那么我这么做,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杀死了那么多的恶人,到头来却要被天道无情抹杀,他不服,不甘。 “善恶到头终有报,林先生,你做的没错,天道不罚,那你便可以替代天道,惩恶扬善。”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爭来早与来迟,那些恶徒的报应,便是遇到了你,而解救你的报应,我或许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对於你身上天道的反扑,我可以与林先生做一个交易。” 赵燁没有喝酒,而是將酒杯放下,推到了面前林春的身边。 林春看著酒杯里倒映著的月华,心中微微颤抖。 他像是有些兴奋,还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 而赵燁刚才拂去天道威压的那一刻,似乎是对自己的实力像是更有了一份信心。 对於这样一位思想略有写偏执的正义之士,他觉得,可以试著救一手,搞不好以后有用呢。 果真是卑鄙的实用主义者。 “我看得出你在顶著天道落下的威压,你在和天道对抗,但恕我直言,继续下去,你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天道不管你做过什么善事,也不管你做过什么恶事,祂只是根据规则,你杀了多少恶人与祂无关,祂只负责审判你。” “那么你就让祂审判,反正,祂不会夺走你的生命,因为这里有我在,你不会死。” 赵燁语气篤定,神色也没有任何慌乱的跡象。 虽然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实力有多强,但那刚才降临的威压都被自己伸手就掸掉了。 事实证明,自己好像不用法术也能对天道降下的威压產生影响,甚至是减弱天道的威压。 假如自己全力以赴,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吧…… 现在帮了这位林先生,以后如果自己遇到麻烦,他应该,也不会,束手旁观的吧…… (。_。) 赵燁有些担心的这么想,但林春却是双眼放光,看著面前的赵燁,就像是看著自己的救世主。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我家里三个孩子,在她们没能全部领悟手里这本武技之前,你必须先当她们的老师。” “直到她们都可以自行阅读和领悟功法之后,我才会出手帮你解决天道反扑的威压,这笔交易,你看如何?” 林春的眼睛几乎是要亮起不亚於太阳般的光芒来。 这笔交易对他而言除了血赚之外,还是血赚。 能够带回一条命不说,而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有教出几个学生来。 他平时也在做教书育人的工作,这样也不算是重叠了。 他立刻点了点头,並表示在这几天里,自己就不离开青羽圣殿的山门了。 毕竟是隨时都要忍耐天道落下的审判,他肯定也是惜命的,不敢到处乱跑。 赵燁也没有驱逐他的意思,只是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方向。 林春立刻会意,伸手一挥,三道时空道韵即可飞回,落入了他的身边。 而他的身影瞬间踏空而出,一步千里,瞬间消失在山门之中。 赵燁嘆了口气,心中还是止不住的羡慕。 自己现在这个空壳子,怕是还要当一段时间的纸老虎了。 但想到如果后期还要扩张山门,继续招收新的弟子,这事情又有些麻烦。 自己现在其实只要几门功法傍身,整个玄武大陆不都是任他隨处走。 这样一来,这个宗门的事情,好像也没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唉,果然呢,直到这个时候就容易变得怠惰,这就是你的坏习惯~” 忽然,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自己背后响起。 那声音如同山谷清泉碰撞的迴响,轻快而又让人感到心中一阵清明。 赵燁猛然回过头去,不知何时,隨著月色从乌云下散开。 就仿佛是隨著朦朧的月光重新降临世间一般。 一抹白纱遮面的身影快速来到了他的身边,语气轻快中,还带著些许的娇嗔。 而看到这个身影,赵燁不自觉的直接站了起来。 无他,因为这个女人赵燁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將自己一扑直接带来穿越的女人么? 虽然这一次是戴上了面纱,但她身上散发的幽香,却是让他无比熟悉的。 “你,你怎么会,不对,你在这里,是你把我带来的这里?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第10章 对於宗门系统的未来规划 “其实,这件事也很简单,不是么,就在你的面前啊,想回去的话,只有这一条路。” 白纱女子轻笑著走上前来,赵燁下意识的就想调动体內的力量。 但却忽然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 因为他在调动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对面那女子身上,传来几乎一模一样的气息波动。 这一刻,他完全理解了当下发生的事情。 原本盘踞在心头的最大疑惑,这个时候也完全消失了。 “就是你把我的系统直接炸掉的?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有……” “这个嘛,公子还是不要考虑那么多了,毕竟我也不会害了你呀,这些都是必要的流程。” “所以,我的实力是从你身上分到的,原本的话,我是不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实力。” 那位身著白纱的女子,身姿轻盈如梦,悄然降临至他的身旁。 她的目光温柔地掠过桌上那坛醉仙酿,唇边绽放出一抹浅笑,隨后以她那宛如白玉雕琢的手指,轻轻挑起。 仿佛被赋予了灵性,酒水竟自坛中悠然升起,化作一缕细流,轻巧地落入她摊开的掌心之中。 空气中似乎隱隱有了一只无形的碗,承接著这滴落的琼浆,而那酒水之中,映出了夜空中皎洁的明月,画面寧静而清丽,透著一份超脱尘世的淡雅。 “公子,这个世界很危险,我们都不希望你会再次体验到实力不足的痛苦,这都是我们的自作主张。” “我们……?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但我没见过你,难道是上辈子的事情?” 对於这些修行者来说,前世今生好像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面前这个女子如果真的是上一世和自己有关的话,这辈子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係吧。 又不是什么转世续缘,自己没必要和上一世再產生什么联繫。 正当此刻,女子轻轻举杯,將盏中佳酿一饮而尽,隨后缓缓抬起眼帘。 月光如细纱,轻轻拂过她依旧被面纱半掩的容顏,为这静謐的夜晚添上一抹神秘。 在月光温柔的抚摸下,他恍惚间觉得,那面纱背后藏著的,是一抹既温柔又夹杂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离愁之意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是夜空中最柔和的风,轻轻拂过心田。 “无须忧虑,”她的声音清越,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此番相遇,无关前世今生,而是……” 接下来的几个字,对赵燁而言,却如同被夜色悄然吞噬,模糊难辨。 就连那面纱之下,仿佛蕴含著千言万语的温润唇瓣,其启合之间也显得格外朦朧,让人无法窥其真容,更无法捕捉那未完的话语。 “看来,对於现在的公子而言,还是不到时候,不过,以后会有机会的。” “至於,公子未来如何能够穿越回现实世界,是有机会的,別忘记了,这个系统赋予您的任务是什么就行。” 赵燁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系统面板。 忽然发现这个女子居然是什么都知道的,她对自己的一切似乎了如指掌。 想要返回过去的那个世界,他需要做的是提升宗门的实力? 很快,他立刻看到了面前的系统面板上,开始浮现出了新的任务弹窗。 【限时任务:继续招收弟子0/2,限时时间,两个月】 【超出限时时间没完成任务,惩罚——山门內隨机消失一位弟子】 看到这个惩罚,赵燁顿时脸色一白,甚至是莫名的恐惧。 系统这是在逼迫自己发展宗门势力,但……自己家现在这个一地鸡毛的样子,这系统就不怕自己隨便招收进来一些杂毛弟子吗? 不,这傢伙搞不好真不怕,因为就算找收到很多忠诚度不高的弟子,或者是別有用心的傢伙。 恐怕到时候受罪的只能是自己,系统这下真是把他往死里逼的样子,不允许他太过懈怠。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那白纱女子的气息相互连通,他搞不好真的就认为是那女子在搞鬼了。 女子轻轻一笑,似乎完全不担心系统发布的任务,转身踏月而行,一下子便飘然来到了三个女孩子的窗户前。 赵燁顿时紧张了一下,但那女子却只是轻轻推开一丝缝隙。 看著窗户之中的三个女孩互相依偎靠在一起。 每一个脸上都洋溢著单纯美好的笑容,即便是梦中,也像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唔,大姐,不要抢我的果……” 王浅浅翻了个身,嘟囔著梦话,而一旁的公孙可则是咂了咂嘴。 “这,怎么没味儿啊,不好吃……” 这两人说的梦话,好像都和联通在了一起一样,听起来格外的有意思。 或许也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很长,两人之间也没什么秘密,互相说著话的同时,也似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唯有古铃儿则是静悄悄的躺在最里面的位置,一边咂嘴,一边吮吸著自己的手指。 小嘴巴嘟嘟囔囔的说著梦话。 “鸡腿,唔,这就是鸡腿吗,娘,我可以吃吗,呜呜,我错了,別打我,给弟弟……我不吃……” 女子似乎是面露无奈的神色,面纱之下的嘴巴轻轻吹出一口气来。 隨著一阵月华和香风流入房內,顿时让原本有些委屈的古铃儿又露出了几分喜色。 像是重新做了个美梦一样,开心了起来。 “还是,小的时候可爱一些,真好啊,孩子就该小时候看著才顺眼。” 她轻轻合上了窗户,回头看向不远处走来的赵燁。 “我要走啦,下一个月圆之夜,我会再来看你的,赵大哥……” 剎那间,月光再次被朦朧的乌云遮蔽,女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而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赵燁忍不住愣了一下,整个人都陷入一阵恍惚中。 那个女子呼唤自己这个称呼的时候,怎么会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转瞬即逝,就像是梦幻泡影一般消散了开来。 “这熟悉的感觉,难道,我听过……她刚才说的话也是……难道她,不是这条时间线上的……” 他也不是傻子,这里不是他熟悉的世界,是有著各种各样仙人存在的一个玄幻世界。 原本他就做好了打算,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 但,没想到穿越时间线进行对话的这种事情,居然能在这么早就出现。 “果然,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事情,现在的情况,怕是不想办法提升宗门的实力也不行了啊……” 忽然,他想到了先前系统的提示,青衣阁的这几个老傢伙似乎对自己家的宗门有敌意。 而有自己坐镇的情况下,也不至於会害怕那些个傢伙正面打上门来。 既然如此,何不用这些傢伙当磨刀石,用来磨链一下家里的弟子呢? 虽然现在家里的弟子就只有三个小萝莉,甚至加在一起的年龄都没自己鞋码大。 但这几个女孩都这么努力,肯定很快就会成长起来,到时候,区区青衣阁,真不一定能入他们的眼了。 毕竟,他一个人就算得上是整个宗门的底蕴。 至於大部分的底蕴不够,那就慢慢积攒唄,反正不差这一点的时间。 思绪转动极快,他立刻想到了要怎么做,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 “你是什么人?何时出现的,敢在我等面前班门弄斧!” 此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高空中,青衣阁的宗主和两位长老看著面前凭空出现的林春,面色不喜的盯著对方。 对方的身影是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让三人略微惊讶了一下后,为首的宗主率先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虽然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但能够踏空而行,实力明显不会太弱。 但自己能够確信的,是在东荒这一片偏远的地区里,只有自己一个【窥虚境】境实力的人。 在出行之前,他也用自己全新领悟到的神通,窥视了上万里的范围內。 没找到一个和他实力平等的存在后,他立刻確认了,面前这个人实力绝对不如自己。 甚至要比自己低一个大境界。 这样一来,敢阻挡在自己面前,这人无非就是上门找死的而已。 “喂,哑巴了?宗主在问你话,你一言不发,是被嚇傻了?” 身边的一位【藏胎境】境的长老开口呵斥著,认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怕不是被嚇杀了,一句话都不说。 然而,林春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只是冷哼了一声。 与他实力境界相差过大,甚至连自己曾经被自己的时空道则定住都察觉不到。 对於他这位【开天境】的人看来,往下任何一个小境界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別。 更別说面前这三人在他眼里,就是一群不入眼的螻蚁,他隨手都能捏死一堆。 但迫於天道压力,他现在也不能隨便出手杀人。 尤其是【藏胎境】之后,便已经与天道產生基本共鸣,杀死他们,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糟糕。 只是,自己也答应了赵燁,要来帮忙处理了这三人,既然確信了赵公子可以相信,他就愿意相信到底。 他缓缓抬起手,神色越发冷漠,就像是,在看著三个死人一般,毫无情感波动。 “一个【窥虚境】,两个【藏胎境】,不过是螻蚁而已,虽愚蠢一些,但罪不至死。” “你他娘说什……” 噗一声轻响,立於右侧的玄机长老方还未及言罢,身躯猛地一震,大口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衣襟,触目惊心。 紧接著,他周身仿佛被无形之力撕裂,血四溅,如同绽放於暗夜中的悽美之,將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猩红之中,几近支离破碎,仿佛隨时都將被这股力量彻底拆解。 然而,此等重创之下,玄机长老竟未立即陨落,显然林春手下留情,並未存心取其性命,只是隨意一抬手,便几乎要將这位【藏胎境】强者拉入死亡的边缘,其威能之强,令人瞠目结舌。 著实是让那位宗主惊讶得合不拢嘴,眼神都还没来得及转过弯来,只是死死的看著林春,不敢动弹。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有身边的紫库长老瞬间大喊一声。 “玄机!我来救你——!” 下一刻,紫袍长老瞬间下落,瞬间出现在了玄机的身旁,一把將他搀扶在了虚空之上。 而此时的玄机一身白袍,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两条手臂几乎被拉长了一倍,血肉模糊,骨断筋连,身上到处都是可怖的裂纹,就像是被隨手撕开的一样。 大片的伤口之下,甚至能看到玄机长老身体內的內臟分布。 这样的伤势,毫无疑问,只要再来那么一小下,这位长老怕是就要真的回天乏术了。 然而,林春收手的也极快,毕竟本来也不是为了杀人而出手,只要弄走三人,短时间別来找麻烦就行。 “下一个,就该到你了,你是宗主,重伤的话,休息一段时间不出来搞事就行了吧。” 林春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波动,反正他心里没什么负担。 这三个人在他眼里,还没有赵燁一块指甲盖有价值,隨手打发掉的事情而已。 “不,不不——” 就算这个时候再怎么愚蠢,这位宗主也意识到了一件事。 面前这个杀星是真的很恐怖。 只要他真的起了这个杀心,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而且毫无悬念。 【藏胎境】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一指头就直接戳得半死。 这位大佬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这么恐怖,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一定是东荒那个秘宝把这个大佬吸引过来的。 该死的,如果不是慕海放跑了那个天地灵宝,又怎么会等到这个大佬赶来,这下他们是连汤都喝不到了。 这一刻,他的心里既有畏惧,也有对慕海的痛恨。 那个没用的老头子居然就这么放跑了这样的一个大机缘,等过段时间,那个什么青羽圣殿的野鸡宗门,他一定要派人直接踏平了去! 就在他脑內风暴,但却想著要如何脱身的时候。 骤然间,天地威压瞬间降临,但这却不是天道带来的恐怖压力,而是一股强横至极的灵压震慑。 仿若是来自千万里之外的距离,覆盖了整片的东荒大地,剎那间天地变色,如同君王降临一般。 林春的动作戛然而止,这股威压让他的身体僵硬著无法动弹。 但几乎是与此同时,他能感受到时刻环绕自身的天道威压在这一刻完全鬆动了下来。 就像是直接放弃了针对他的压制了一样,让此时的林春感觉一阵欣喜。 “是赵公子,找我应该有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面前三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压迫消失,面前的玄机和紫库还有那位宗主,同时鬆了口气,甚至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灵压,竟然如此恐怖。 而林春此时却一挥袖袍,甩起一阵狂风,神色淡漠的说道。 “你们捡回一条命,滚回去,短时间內別让我见到你们,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著,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速度甚至比踏破虚空,好像还要快几分。 因为他的踏出虚空,甚至是没有丝毫前摇的。 就像是幽灵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只留下三人在风中凌乱。 青衣阁的宗主越想越感觉生气,冷哼一声,袖袍一甩,直接带著两人返回宗门。 他决定了,回去还是要好好收拾一顿慕海老狗,让他坏了自己的机缘,自己接下来,也不会让他好受到哪里去! 第11章 青羽圣殿开始的发展之路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起床的古铃儿眨了眨睡眼惺忪的大眼睛。 或许是生物钟还没调理过来的原因,她总是第一个醒过来。 毕竟最开始在家里的时候,她还得在早起洗衣做饭,晚一点的话,自己那个父亲就得用棍棒抽打自己了。 所以无论颳风下雨,还是自己生病发烧,她都习惯早早地起床,否则要受皮肉之苦。 只是,这个习惯到了现在,她第一个起床,也就意味著她可以第一个去修炼。 比剩下两位姐姐要早一些,也可以多用一段时间的练功房。 赵大哥给了她们这么好的修炼环境,也给了她们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她必须要好好把握,然后找机会回报赵大哥才行。 小姑娘哼哧哼哧地下了床,悄悄地绕到屋外窗台上。 在看到窗台上的东西时,顿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好好亲一顿才行。 窗台上分別摆放著三个碗,里面从少到多摆著三碗不同的果。 第一个起床的,自然是能拿到最多碗里的果。 不过,古铃儿却在犹豫了一下后,伸手拿走了最少果的那个碗。 捧著碗里的三枚拇指大的小果,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曾在家里的时候,她连看一眼这些果都是罪,结果现在却能得到自己的果,怎能不开心。 只是她也捨不得吃,只能先小心翼翼地放好再说。 “怎么只拿少的,不拿多的?” 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背后,一瞬间古铃儿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咪一样当场跳开,害怕地缩了缩自己的身体。 但就算害怕,她还是宝贝似的捂住了自己碗里的果,像是害怕被人抢走一样。 “你,唉?您是……青山镇的教书先生?” 古铃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己曾远远和这位教书先生见过一面。 当时教书先生似乎想让自己读书识字,但家里的父亲不允许,还让母亲把自己藏了起来。 当时自己被母亲锁在房门里,只能透过些许门缝,看一眼教书先生的样子。 “哦?你记得我,我想想,你是不是叫古铃儿?” 林春略显意外,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小傢伙还记得自己,不过好在,自己也记得这个可怜的孩子。 “嗯,是我,不过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呀,难道是找赵大哥有事吗?” 林春静静的坐在庭院中,眼神逐渐温和了不少,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心头不免放鬆些许。 褪去修行者气息后的他,更像是一位知书达理的教书先生。 “今天开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会留在你们山门里,帮你们的赵大哥教你们一些东西。” “啊?先生您来教我们吗,是教我们读书识字的吗?” 林春微微点头,笑著说道。 “不只是如此,你们赵大哥也让我教你们修行的方法,只需要让你们入门引气后,学会手里的几门武技就可以了。” “是,是这样的吗?” 古铃儿有些半信半疑,转过头,看了一眼赵大哥的房间。 不过很明显,赵大哥这个时候是不会起床的,从房间里传出的鼾声就不难察觉,他这个时候睡得应该很香。 自己这个时候去打扰也不太好,古铃儿也不敢隨意地下决定。 “没事,等赵公子醒来之后再和你们说也不迟,但现在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你会选择果少的碗,而不是果多的碗呢?” 古铃儿放下些许戒备,將碗里的果抓起,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因为,姐姐们很照顾我呀,我需要的也不多,一点点就好了,贪心只会让我失去的更多,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家了,不想失去这个家。” “但赵公子应该很照顾你们,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古铃儿连连摇头,目光里有几分坚定的说道。 “不用,我觉得这样就很好,而且,该轮到我爭取的时候,我也会去爭取啊,就像是去练功房修炼,我可不会让著两位姐姐的,现在我早去一会儿,就能爭取更多的修行时间了。” “到时候,我只要悄悄的捲起来,就不怕她们两人会偷偷地超过我了。” “你今年才五岁,怎么想的就这么多了……” 林春无奈地笑了笑,但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的心性他很喜欢,也很欣赏。 他站起来走到了古铃儿面前蹲下,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古铃儿的肩膀。 一瞬间,古铃儿感觉好像有一股奇特的外力带来清凉的气息涌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就像是身体被戳出了十几个漏洞一样,开始不断地有源源不断的气体涌入自己体內。 朝著丹田处匯聚的同时,也在自己四肢游走著。 这一刻,她有种自己像是要重获新生一般的感觉,自己像是有一种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然这样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下去,在自己体內无影无踪,彻底感受不到了。 “嗯,你还太小,引气入体失败也很正常,记住刚才的感觉了吗,这是你的第一步,感受空气中的灵气,把自己想像成一个瓶子,要將这些灵气当作液体,把自己的身体装满,而且不能往外漏,才算成功。” 古铃儿听得迷迷糊糊的,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教书先生。 以前只听过教书先生为人正直,教书方面虽不是一流的,但对孩子们却是极好的。 就像是一个无微不至的大家长一样照顾著每一个孩子。 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位大家长原来和他们想像的完全不同,居然是一位修行者吗? 难怪懂得这么多,实在是没想到啊。 “多谢先生,我记住了。” “没关係,等你们都能引气入体了,我就来教你们如何进行武技的修炼,现在,还是让我把你们的基础打牢固再说。” 赵燁是真不会教人的,所以这件事让这位曾经是教书先生的林春来处理这件事简直再合適不过了。 赵燁也不是故意要当甩手掌柜,这几天他还得想办法找到下一个弟子才行。 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弟子进入宗门,限时任务完不成,他寧可自己消失,也不想看到三个孩子在自己眼前消失啊。 任意一个在自己眼前消失都不行,他必须要把三个孩子都留下来。 想到这里,他立刻开始著手准备购买下一个孩子。 但在盘算了一下手中灵石后,忽然感觉又有些泄气。 果然,没钱还是原罪,他手里没多少閒钱,要撑到下个月的话,或许不是问题,但要再购买一个孩子,估计就有些旋悬了。 倒也不是没想过向身边的林春要点灵石,但对方好像也没多少。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义务劳动,就没收过多少学杂费,倒是经常收到瓜果蔬菜鸡蛋肉禽之类的。 而且如果隨意去那些商铺中买来,未必忠诚度高,这就更麻烦了,还得一个个地精挑细选。 古铃儿这样的明显是特例,也是自己的运气还不错的原因。 真希望这个世界也有所谓的【人才市场】,可以让他去挑选几个弟子过来。 虽然大部分天赋优秀的弟子肯定是会进入大宗门的,但他看重的又不是天赋,只要忠诚足够,他自然会带回来的。 没有完全废物的修炼者,如果有,那应该是不够努力不对,他怎么想到了那狗血一样的网文里一样的话了。 有点晦气。 e-(?д??) 林春开始教导三个孩子,虽说最开始失败了几次,但当他当天中午,就看到王浅浅和古铃儿分別引气入体成功。 都一起踏入了【引气一重】的时候,一瞬间,忽然感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这两孩子在他眼里看来,那就是天赋平平的,没有任何的特別。 但偏偏在这座山上进行引气入体就非常的迅速。 据说昨日公孙可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还自行踏入了【引气】,自己完成了踏入修行的第一步。 这更是让林春感到不可思议。 修行界虽然不说越小修行资质就一定越高,但年纪越轻,越是能代表一个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小孩子的身体发育是必须要到十岁以后才有个定型,才能引气入体。 但也需要看对灵气的感应程度,天资不够当不了修行者,不如回家种红薯。 而只要引气入体时间越早,就有著充足的时间去修行和试错。 在他眼里看来,这三个小女娃妥妥的就是修行界孩子们的优等生啊。 尤其是古铃儿,这位更是优等生里的拔尖。 让他都有种自己想收徒的衝动了,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给自己嚇了一跳。 直到赵燁允许她们將武技也给了林春看了看后。 林春这才开始一拳一腿地,比画著给三人教学著不同武技中的修行技巧。 而赵燁则是在一旁,观察著古铃儿和王浅浅的修行面板。 【姓名:王浅浅】 【境界:引气一重】 【职位:杂役弟子】 【气运:99】 【潜力:92】 【天赋解锁: 剑道8级:天生对剑有著极强掌控力,剑术修行速度增加,剑类法宝增幅240%的战斗力; 驭兽8级:对於自己拥有的魂兽,一同战斗之时能够增幅彼此的战斗力百分之六十。】 【更多天赋,待解锁——】 —— 【姓名:古铃儿】 【境界:引气一重】 【职位:杂役弟子】 【气运:82】 【潜力:77】 【天赋解锁: 莽9级:(一头莽劲,自行修炼也绝不懈怠,有著极强的自制力,自行修炼时,进度额外增加百分之十八) 猎兽9级:(精通各类兽性,降伏魂兽机率增加百分之十八,並能精准捕捉实力强大的魂兽)】 【更多天赋,待解锁——】 看完了这两人的天赋,就算是赵燁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倒是不觉得少了,这两个孩子的天赋,绝对是比自己预想中还要高的。 只可惜,降伏魂兽还没有这个条件,宗门刚起步,没办法带著她们去狩猎魂兽什么的。 野鸡宗门被大部分宗门排斥在外,进入魂兽森林这种需要瓜分利益的地方,可由不得那么多宗门进入。 就算是整个玄武大陆,当下也只有一万个宗门排行榜,而当下的青羽圣殿,还没进入这个宗门的排行榜里。 不然只要给他们进入的机会,王浅浅和古铃儿的天赋,绝对能震惊所有人。 而且,王浅浅的剑道天赋极高,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边倒是想准备几本剑道的功法,这样肯定会能让她更快的精进自己的实力。 只可惜,现在也急不得,山门內的功法目前一个月只能发布三本。 这还是新手福利,也是根据人数分发的三本武技,另外的功法楼,到现在也没看到开启的跡象。 不是自己没进去过,是目前武技暂无进展的情况下,功法楼根本没开。 他现在撑著脑袋看著面前的林春给三个小女孩做教学的模样。 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尤其是在昨晚的时候,林春看到有模有样的武技阁和功法楼,还有那练功房的时候,似乎是有些吃惊的样子。 原本以为赵燁就是在这里游山玩水,顺便开个小地方的宗门当个掩护什么的。 谁知道真的就玩得这么大,真的想在这里开宗立派,直接当一派的宗主什么的。 这就真的让他感觉有些惊讶,但这毕竟是人家大佬的想法,林春选择不去猜测。 而既然这段时间在这里留守,青山镇那边自然也只能暂时闭门,学堂也暂时关闭了。 只怕等了他解决了天道的问题后,也不会再留下来继续开学堂了吧。 小镇里也有不少其他的私塾学堂,但就他这边的最便宜,所以不少上不起私塾的,还是会来这里的学堂学习。 自然也有不少贪小便宜的就是了。 “记住,天浪拳,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要打出气势,打出一拳排山倒海的气势——” “御灵印,需要的便是完美驾驭体內灵力,御使它们以自身想要的方式打出,修炼至深,自然是可以做到千变万化,想要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解牛刀法……呃,我这边,倒是有一柄刀,但我没怎么学过,所以你看著图来解剖就是,我给你用灵力幻化几头牛出来,你对著练练。” 对於古铃儿的刀法,就算是林春也傻了眼了。 前两个他还有所涉猎,这解牛刀法,怎么看,都像是厨艺的刀法,而不像是武技。 但根据图册上的描述,这又確实是一个完整的武技,灵力运转周天都极为完整。 然而他不练这个,就算是黄级武技他也有点头疼。 不了解的地方他自然不会乱教,但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还是指点了一番使用刀类兵器的方法。 好在这小女娃可以说是天资不错,就是练习的时候……有点莽。 怎么说呢,谁家看到了气势汹汹朝著自己扑来的蛮牛,会直接挥舞著菜刀就这么衝过去啊。 这么一衝过去,直接被蛮牛当场撞飞几十米开外。 虽然是灵气幻化出来的,但真实的力量,怕是只强不弱,这小女娃怎么头这么铁? 林春都给看愣了,但有些意外的是,这小女娃在自己单独训练的时候,虽然跌跌撞撞的,但总归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而且训练的速度,居然不比他指点另外两人的速度要慢,反而是相当显著,无比神速。 “我勒个……赵兄,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好资质的弟子,哪里捡来的?” “你不是都知道吗,就从青山镇里买来的。” 赵燁不理会他,只是坐在餐桌旁边,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不得不说,林春手里好东西那是真不少啊。 能从这位手里多薅点东西,倒是让自己家宗门少走了许多弯路。 现在灵田里也种上了灵药,虽然品阶不高,但作为初级过渡算是绰绰有余了。 而因为赵燁收了他给宗门改造的不少东西后,两人关係也拉近了一些,现在林春都直接喊他赵兄,倒是也不生分了。 第12章 看好了,这才是【御灵印】真正的使用方法 山门內被简单的添加了一些阵法,好在就算赵燁不会,但林春还是比较精通这一门的。 不至於让这个山门大开的青羽圣殿空空荡荡。 山门总得有个护山阵法才是个完整的山门才是。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有素质地选择从正门走进来的。 当然,赵燁不知道的是,系统默认给山门锁定了正门的方向。 来访之人或者是来袭之人,除了正门的那个破烂山门之外,其他地方会被从下意识的抹去。 就像是从记忆深处抹去了对其他上山路径的印象,全部都选择走正门才能进入山门。 而这一点,到现在林春也是没能察觉到的。 但现在有了阵法做个掩护,赵燁心里也感觉舒心不少。 不过现在还是比较纠结一件事,就是怎么招募下一个山门的弟子。 目前而言还没什么收穫,距离两个月还早,他暂时也先选择隨缘。 如果实在不尽如意,他或许真的会选择隨便在大街上拉一个人的。 但好在,七天之后,他总算是迎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当天最后一轮在练功房內,以练功房內阵法助力之下,在三姐妹里的公孙可,总算是第一个突破了出来。 毕竟是大姐,她的资质据说在林春的评价里,其实是相当不错的。 在大部分同辈孩子之中,她的资质能说得上是顶级的慧根。 毕竟寻常人参悟功法,如果资质不行,找再好的老师也无法修行。 但她似乎不挑,什么功法都能完美驾驭修炼。 这或许也是天赋,武器精通带来的被动效果吧。 想到这里,赵燁忽然想到了公孙可的天赋效果之一。 【武器精通5级:(精通诸般兵器,任意兵器在手中都能增加百分之十的战斗力)】 仅仅只是五级就能有对各类战斗技巧的適应力。 如果等级更高一些,或许习得武技的速度搞不好会更快好几倍的样子。 赵燁这边思索著,但同时,他终於应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就在公孙可大声欢呼著自己终於將【御灵印】这门武技入门的时候。 此时撑著脑袋的赵燁终於睁开了双眼,体內的脉络仿佛是一瞬间就被打穿了通道一般。 关於【御灵印】这门武技的所有使用方法,全部都纳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一刻的他感觉到了这个【黄品上级】的武技,所能发挥到的极限到底在何处。 而且,他也发现林春说的也没错,这个功法一旦发挥到了极致,那几乎是只手千变万化,万灵皆可被自身驾驭,化作进攻的手段。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武技,但修炼到高深莫测的情况下,肯定也是不容小覷的。 此时公孙可第一时间跑到了赵燁的面前。 直接一个飞扑,就直接扑到了赵燁的身上,开心地又蹦又跳,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 “赵大哥,我学会了,我终於学会了!哈哈哈,我是天才,我真的是个天才!哈哈哈——” “是天才,是天才,不过不能骄傲,知道了吗,好了,先去巩固你的修为和武技去吧,今晚给你们上一道肉菜。” “好耶!!我要吃鸡大腿!!” 公孙可开心地又疯跑了出去,似乎是要给赵燁展示一番。 下一刻,她双手迅速结印,浑身灵力从体內匯聚双手,骤然往前一拍。 隨著一道法纹凝聚的金色印记轰然打出,几乎和公孙可本人差不多高。 体內灵力骤然匯聚之下,打出了如此刚猛的一击。 换做是任何一位同境界修为的人,可能都得避其锋芒。 而此时,不远处的林春满意地点了点头,只了这么点时间就让一个十岁以內的孩子在武技上入了门。 这简直是皆大欢喜。 通常来说,这样的孩子连体格都没发育好,隨意练习只会让身体变得更差。 但现在来看,这个女孩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坚强不少。 就在此时,赵燁微微一笑,看著不远处公孙可略有些期待的小眼神。 好吧,都不用猜,这小丫头应该是想看自己打出【御灵印】是什么样子的。 毕竟这套武技是自己传授给她的,她自然好奇作为这本功法的原主人,赵燁能做到什么程度。 “既然你想看就大大方方地说嘛,就给你演示一遍,看清楚了——” 霎那间,赵燁感受到体內灵力迴路的流转,一道道凶猛霸道的气息从他的体內爆发开来。 天地轰然变色,仿佛只余下了赵燁自身的金光流转,犹如这片黑夜中唯一的太阳一般刺眼。 下一刻,万千法相忽然从赵燁身后绽放开来,各路仙神,佛陀虚影轮转不修,纷纷在赵燁手中划出一道道姿態不同的法印。 但这些法印却只是散发著金光,却不曾爆发开来。 毕竟这一击打出去,赵燁感觉这方圆数万里的山脉,大概率是保不住了的。 但仅仅只是运转武技,所显现出的异象,就足以让他感觉到吃惊了。 因为那些被御灵印展现出来的各类异象,其实全部都是他记忆中各类神佛虚影。 全部都是在自己记忆中神话里出现的各路仙神佛陀。 如今这些异象都可以用自己的武技【御灵印】释放出来,如果与人斗法的时候,光是这些异象,就足以让人肝胆俱裂了吧。 赵燁刻意將自己身上释放的灵压和威压全部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但此时不远处的林春仍然是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而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但就在下一秒,他扑通一声居然直接跪了下来,眼神中都带著几分虔诚,还有几分动容。 像是真正的看到了仙神临凡,主宰世间万物的神明降临了一样。 “林先生,你可別跪了,跪我又没用,我也不是什么神佛。” 赵燁从不远处收回法印,直接来到了林春的面前,一把將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明明自己刚才都没发力,这傢伙怎么跪得这么干脆。 林春似乎这个时候才从法印的震慑中回过神来,但一想到那满天神佛的异象景观,还是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这样的威压,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开天境】就是个开玩笑的。 在这种真正的大佬面前,自己一力开天,甚至连天空中的神魔都无法撼动,自己距离真正的神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此时不远处,原本还为自己已经学会了武技而洋洋得意的公孙可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似乎也是被那满天神佛的异象给震住了一样,张大了嘴巴,都不知道一时间该说什么了。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臟在怦怦直跳,一种从未有过的热血情绪涌上她的脑袋。 那一刻,手捏满天神佛法印的赵大哥,在她的心头越发的炽热起来。 这个男人在那满天神佛都位於他身后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位真正的神祇。 而这样的一位神祇,將会是她未来永远的目標。 最先的那一步,便是这【御灵印】,虽不求能够达到赵燁那般宏伟的景色。 但也需要让自己更进一步,將这本武技修炼完整再说。 她的內心坚定,仿佛是下定了最初的决心一般。 几乎就在与此同时,她体內的灵气吸收速度猛然增加了一倍。 原本只是【引气境】一重的境界瞬间拔高了一个台阶,来到了第二重。 林春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一口气,又差点给他憋得咳嗽起来。 死死地看著不远处双拳紧握,暗自给自己打气后,直接突破了小台阶的公孙可,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突破的,也太隨意了,虽然前期突破確实很快,但也需要让自己变得扎实一些,只有根基稳固了,才能让自己的实力稳步提升,从而不留下任何破绽。” “好的,林先生。” 公孙可虚心请教,倒也是没有所谓天才的傲气。 毕竟在自己的身边,一位神秘莫测的林先生,还有那个不可战胜的赵大哥在。 她对自己未来的修行路一片光明,毫无任何的畏惧之心。 其实这一幕另外两个小傢伙也看出来了。 但看著她们那希冀的眼神,赵燁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你们只有修行入门了之后,我才会给你们展示真正的武技威力如何,在你们还没学会之前,需要自己去感受,去体悟,去领会,否则走我的老路,只会让你们止步不前。” 赵·大忽悠·萝莉专骗·燁,开始再次忽悠了一边面前的两个小萝莉,让她们专心修炼自己的武技。 天浪拳和解牛刀法这两本武技实力都不算弱,但修炼起来確实也很麻烦。 尤其是古铃儿,那挥舞著刀刃,一次次朝著那灵气化作的蛮牛撞击过去的时候。 真象一个铁头娃啊,看起来头就真的够铁的,被撞飞几十米开外,居然只是擦了擦屁股,浑身上下一点伤都看不到。 相对於最开始而言,古铃儿的进步速度简直让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就是铁头娃专用的修炼天赋——莽? —— 青衣阁。 “稟报,青山镇上空短暂的出现了异象,疑似异宝出没,满天神佛虚影浮现,像是在为灵宝诞生恭贺。” 手下的一位弟子飞速赶来会议殿內开始稟报。 这段时间里,青衣阁是密切监视著那青羽圣殿的动向。 虽然他们这些人自以为做得很隱秘,只是躲在五公里之外的山崖顶端窥视著这里。 但实际上来说,林春和赵燁早就发现他们不知道多少次了。 好好的监视就监视,那地方每天晚上都会冒起炊烟,甚至还在那边悠哉的烤著肉。 大晚上的,只有那片山崖边上会冒著浓烟和明亮的火光。 那个时候,赵燁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口,还喃喃自语著。 “我的朋友,你们点的火光就像冬日里的太阳一样亮眼,如果我手里现在有法术,不把你们那边山地全部犁一遍都是我的仁慈。” 不过很可惜,当时三个小女孩谁也没先领悟武技,所以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直到现在,当青衣阁上报了他们观测到的情况之后。 宗主立刻拍案而起,双目赤红的看著面前上报的弟子。 “你是说,那地方確实出现了异宝?不,天地灵宝?引得眾神佛的窥视?” “虽不敢確信,但那阵仗宏伟庞大,如果不是异宝,很难想像是怎样的强者散发的异象。” 说道强者,这位宗主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了之前的事情,那个凭空出现的白衣男子,只是抬起手点了一下虚空。 玄机就几乎要被直接当场抹杀,浑身飆血,悽惨无比。 假如,假如当时的那个男人真的起了杀心,他们三人怕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杀死了。 这个时候说东荒没有其他强者这种事情,他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只能在琢磨了几下之后,立刻恨恨地又拍了一下身边的椅子。 “该死的,如果不是慕海那个贪生怕死的傢伙,我们早就抢先一步了,不行,我得去地牢里,不让那老傢伙受点苦,我心里这口瘀血下不去!” 他恨恨地朝著地牢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过了小半个月的功夫,慕海已经被数位长老和宗主一起镇压了下来。 慕海也是自愿被镇压的,否则,自己的孙女儿就得遭殃。 对付谁都可以,但唯独对自己的孙女,慕海还是抱有很大感情的。 只是现在,他这个状態根本护不住孙女,只能希望那个凌鎩小子能稍微机灵一点了。 此时的凌鎩带著慕雪一路奔袭,趁著夜色跑出山门外的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来自青衣阁的监视。 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而且,慕雪现在实力也有些下降,之前遇到追兵的时候还打了一场。 如今就算是【养神境】也有些抵御不住连续几天战斗和奔波的疲劳了。 “快,我们现在停不下来,要跑得快一点,才不会被这些傢伙抓回去,如果你被抓了,你爷爷可就……” “不准提我爷爷,凌鎩,如果你现在还有点骨气,就应该和我杀回去!” 此时,慕雪也无法继续保持自己那清冷的模样。 在得知了自己的亲爷爷被关押进入天牢中,日夜遭受折磨,就是为了她能够安心修炼,不被找麻烦的时候,她就已经接近崩溃了。 这段日子又是被追杀,又是被暗算,险死环生中逃出青衣阁,却又想到自己把爷爷拋弃在了这里,慕雪顿时双眼通红,泛起泪。 但她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没这个实力杀回去,除非—— 能找到救兵的话,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第13章 没有实力就什么都不是 看著面前气血上头,双眼发红的慕雪,凌鎩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其实他就这么一个【锻骨境】的实力,如果不是一路上还有慕雪的保护,他早就不知道被抓回去多少次了。 也就多亏他这个机灵的劲头,在青衣阁附近可以说的上是百事通。 没有一处地方是他不知道的,多亏了这些地方的掩护,才能勉强让两人逃出。 但也就是勉强逃出来了而已,如果那些长老们有心追杀,怕是根本逃不过,仍然会被一瞬间抓回去。 现在的情况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必须要去找地方搬救兵才行。 “慕雪!现在不是你热血上头的时候,去找救兵,或者,逃得更远一些,不能让这些傢伙找到我们。” “你別当我和慕长老没有情分,我不是无情之人,慕长老看著我长大,教我修行,我自然是念著的,他最后的愿望,是让我带著你离开这里,不让你受到波及。” “就算是他老人家最后的一点愿望,你都不打算实现吗,你打算回头继续找死,让老爷子就这么白白的送命吗?!” 他的声音句句都有著极强的穿透力,让慕雪的脑袋深深的低垂了下来。 白皙的肩膀微微耸动著,似乎是在害怕,又在畏惧著什么。 凌鎩慢慢恢復了自己的情绪,继续拉起了身边慕雪的手腕,带著他穿梭丛林,继续朝著青衣阁之外跑去。 当下他们距离青衣阁也不过只有百来公里的距离。 距离真正远离这个宗派还远得很,短时间內想跑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们一路狂奔疾驰,却自认为,已经躲开了所有的追兵。 然而—— 此时悬浮在空中,脚踏虚空站立的紫库长老,却只是面色阴沉的看著这两人离去的方向。 而这,却並非是守望,而是在监视。 只是他並未出手,而是静静看著,想要逼迫他们前往自己指定的方向。 不是他们运气好,找到了逃离的路线,而是紫库长老这个傢伙安排好了的,让他们离去,才能离开。 “呵,慕海那傢伙不老实,果然,他孙女也不老实,这么快就跑出去了,不过正好,你们出逃正好也可以让我们再试探一下,那个地方的真假,如果真的是天地灵宝出世,而那强者正好不在的话……” 紫库眼神里多了几分贪婪的神色。 想到这里和那青羽圣殿的距离並不远,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感觉如果那地方真的出现了那么恐怖的灵宝,那么他只要先一步拿到手,到时候,青衣阁的话事人的位置,可能就得变一变了。 那可是能引动漫天神佛降下视线的异宝,想一想,就足够让紫库感觉到一阵心头火热了。 毕竟,人性,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而慕雪和凌鎩,则並不知道,自己即將被人当作枪使的命运。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实力不够强大的人,註定只会成为一批人的棋子而已。 —— 又过了两三天的功夫,让赵燁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古铃儿先一步的踏入了武技的大门。 直接先一步的学会了【解牛刀法】这门武技。 手中刀光挥舞之下,那头散发著恐怖气息的灵气蛮牛瞬间躯体支离破碎。 每一根发力的神经都被一瞬间切断,斩成了无数平整的肉块,缓缓的倒在地上,消散了开来。 不得不说,切的很漂亮,每一刀都带著刺目的刀光,灵力匯聚双手中,並且凝聚在那柄杀猪刀上的同时,也引发了武器与功法的共鸣。 以至於古铃儿学习的越发迅速,如果不是年龄和身体的限制,她学习成功的速度绝对不会比公孙可慢。 她的悟性和天赋也是拔尖的程度,这倒是让赵燁有些懵了。 该不会真的是自己的运气好吧,还是说这个宗门比较特殊,自己招进来的三个女孩全都是顶级天骄的预备役。 这概率未免有点太低了,不亚於出门隨便捡了个纸团,结果展开一看发现,这其实是个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而且无人兑换。 好吧,赵燁承认自己是个穷人,做美梦都得是扣扣嗖嗖的。 但这也从某种概率说明了,这概率是真的低,有可能是系统在作祟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古铃儿一脸开心的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神色里满是骄傲的模样。 “赵大哥,我练成了,可以让我看看赵大哥的【解牛刀法】是怎么样的吗?我迫不及待了!” 小傢伙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容,实在让人难以说出拒绝她的话来。 感觉只要拒绝一句,那都容易遭天打五雷轰的惩罚来。 赵燁拍了拍她的脑袋,四下看了看,也没找到和古铃儿手里差不多的杀猪刀作为兵器。 这个山门中很多的东西都没那么特殊,不像是其他爽文里的那样。 隨便抓一把锄头,就是能够搅动大陆风云的圣器,不是自己家种出来的瓜果蔬菜,就是什么绝世的灵丹妙药。 在宗门没有发育起来之前,整个宗门混的可就没那么好了,全都是最基本的物件。 如果真的拿菜刀演示一遍,搞不好第二天就得上街重新买把刀回来了。 但看了一眼被古铃儿钻在手里的杀猪刀,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借用一下。 但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在自己演练功法的时候当场断掉,到时候自己也不会打铁,怎么哄小孩他都不会。 要是把古铃儿弄哭了的话,就有点尷尬了。 “那个,赵大哥,如果没有趁手兵器,就用我这把好了……” 古铃儿將手里的杀猪刀举起,虽然是犹豫了一秒,但很快就战胜了那种不舍的情绪。 毕竟她自认为,自己本就欠了赵燁许多,一把灵宝杀猪刀在她手里,其实也不算什么,以后说不定有更好的。 然而,赵燁却只是摆了摆手,將杀猪刀推了回去。 “不必,这把杀猪刀很適合当下修炼了武技的你使用,但我用一下,估计祂就要碎掉了,得不偿失,而且,我也不止用实体刀才能演示。” 说著,赵燁手掌一翻,忽然之间,大量的金光高密度的开始凝聚在他的掌心里开始匯聚。 隨著一阵阵的金光波动扩散了开来。 在那片金光凝聚之下,一把看起来更加粗长一些的杀牛刀浮现在了他的手中。 和杀猪刀明显有著天壤之別,不过没办法,古铃儿现在就这么一把灵宝,虽然品质垃圾了一点,但总归比没有好。 但看到赵燁手里那宽大的杀牛刀的时候,古铃儿的一双大眼睛明显是亮了起来。 下一刻,赵燁回头看向了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来。 一个歪嘴笑,看起来就像是龙王出山了一般自信从容。 “看清楚了,这【解牛刀法】斩的不只是牛,而是你心中的那只大牛,一切比你体型更大,实力更强的敌人面前,这招刀法越发凌厉。” 唰的一声,赵燁猛然朝著前方劈砍了那金光灿灿的一刀下去。 然而,刀刃停滯在半空之中,像是没有任何波动传出,整个人都在原地静默了片刻后。 赵燁猛然一甩手,身体转过来,面对著身后的古铃儿。 而眾人明明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春还好奇的看了一眼赵燁先前挥刀的位置。 想要闪现过去窥探一番,却忽然察觉哪里不对劲—— “不,不对劲,为什么我的时空法则失去感应了,那片空间,有古怪——” “错了,不是古怪,而是……全碎掉了——” 霎那间,赵燁猛然抬起空出的左手,轻轻一个响指打出。 轰的一声巨响,甚至几乎引起了天地的裂变,青山镇周围都开始出现了剧烈的地动山摇。 但好在只是持续了片刻,同样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在林春不可思议,甚至是惊愕到茫然的眼神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虚空中多出了一刀狰狞恐怖的裂纹,在那片空间之中,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刀痕在虚无中留下的印记。 那片区域的空间早就破碎不堪,甚至用七零八落来形容都不过分。 如果真有一头牛在这个地方,只怕实在赵燁这一刀下去后,便会如同粉尘被一口气吹散一样,当场化作分子料理的程度。 而林春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呼自己有些侥倖。 如果自己先前真的用时空道则去干涉那片空间,甚至是让自己穿梭进去的话。 那片区域会瞬间將自己的身体也搅成粉碎,然后混杂在破碎不堪的空间之中,最终被赵燁一刀劈出的虚无给吞噬。 其实就在现在,那刀痕最中心位置的虚无,也正在缓慢吞噬周围被砍碎了的空间。 似乎是在本能的一点点修復周围的空间,以防止出现更加恐怖的灾难。 而光是这一刀,威力也足以让所有人感到惊讶和震撼。 古铃儿更是不加掩饰自己的星星眼,目光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崇拜。 她的【解牛刀法】目前而言,还只能做到简单的解剖一头牛,甚至是让对方的躯体失去反抗能力,但仍然保持活命的可能。 但明显,这样的武技和赵燁斩出的那一刀完全不是相同的存在。 即便赵燁灵力深厚,但那一刀是纯粹武学的凝聚结晶。 绝不是那种空有灵力就可以释放出的恐怖一击。 林春对此时的赵燁是更加的佩服了,再加上想到接下来几天,只要让王浅浅也顺利学习功法后,他就可以对天道的反扑进行压制。 只要解决了天道的审判落下后,赵燁就有机会让他日后慢慢的还这份人情。 然而,王浅浅就像是卡了壳一样的,將同一个招式反覆的磨练了好几遍,仍然没有完全踏入武技的领域之中。 这就让林春感觉有些好奇了,但也知道这是急不得的,索性也不去催促,而是让她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赵燁看著正在缓慢吞噬周围裂缝的虚无,还是觉得有些碍眼。 刚准备伸手拂去的时候,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 山脚下的山门外,有两个虚弱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神色皆是慌乱无比。 赵燁目光看向下方,还是两位熟人。 慕雪和凌鎩大口喘著粗气,扶著身边略有些破烂的山门门框,一时间都感觉要整个人脱水了一样。 “这,这些傢伙,就是打算把我们往这里逼,唉?这里什么时候多出的护山大阵?什么情况,白茫茫的,没法从其他地方看到山里了。” “別急,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这一次,可能是另外一位神秘的高手来了,那个白袍男子实力也很强,我们儘量小心,別叨扰了他们……” “晚了,来都来了,不如进来喝杯茶?” 忽然,赵燁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两人的身旁。 此时站在山门口的位置,就像是在俯视著下面的一男一女。 慕雪和凌鎩一瞬间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传遍全身。 哪怕对方没有刻意运转灵力镇压他们,但他们依旧是感觉到了几乎要压碎他们骨骼的声音从四肢传来。 当日的一切仿佛历歷在目,有种生死都由在对方手里一念之间的感觉。 赵燁看著面前的两人不说话,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来。 “慕长老没来么?还是说,你们换了个长老过来挑事的?” 赵燁的声音平淡不带感情,但这句话却仿佛瞬间点醒了两人。 难怪两人无论换什么路跑,都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杀个猝不及防,突如其来。 而当他们两人的目光顺著赵燁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天空正缓缓落下一位穿著紫袍的老者。 正是紫库长老,这傢伙沉不住气,直接显出身形,来到了赵燁的面前,面露冷笑。 像是在打量著自己已经到手的猎物一样,目光不善的看著赵燁。 “小子,你就是这个什么,青羽圣殿的宗主?” “看你这么年轻,搞什么小偷小摸的,还学会虚张声势,慕海那老杂毛被你骗了,我可没那么好骗,识相点,最好把东西自己拿出来,省的我把你们这里直接血洗了之后,我自己去找——” 说著,他一身紫袍猎猎作响,隨风而动,【藏胎】五重境界显露无疑。 一瞬间,天地色变,仿佛有大片的乌云在这一瞬间就直接匯聚了过来,周围空气中,似乎也开始瀰漫大量的雷元素之力。 看来是早有准备而来,不是赤手空拳的。 第14章 这算是第一次出手的代价吧 然而,看著这个老傢伙鼓动著一身的劲风与漫天的雷霆,满脸不可一世的姿態,赵燁就是看不太爽。 而那紫库长老看到面前纹丝未动的赵燁,却是咦了一声。 自己的感知中,从自己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息,应该是已经能够镇压面前的三人了才对。 尤其是慕雪和凌鎩两人,这两人早已是强弩之末。 自己一根手指就能让这两个小傢伙灰飞烟灭。 更別说,自己还释放了如此恐怖的实力气息,正常来说,他们应该会全部趴伏在地,站都站不起来才是。 但偏偏自己的气息就是直接绕过了这三人。 甚至將路边的一棵大树都连根拔起,偏偏是无法影响到那面前三人。 就连赵燁的袖袍都没吹动起来,这就显得更加的诡异了。 不过紫库长老的眼神却没有变得茫然,反而是兴奋了起来。 他的目光灼灼的看著赵燁,忽然放声大笑道。 “果然,那东西在你身上,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老夫就一掌——”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赵燁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即便他身上没爆发出所谓的境界气息。 但就他身上那海量到无边无际的灵气波动,此时也完全爆发了出来。 紫库长老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变得僵硬起来,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灵压,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而赵燁伸手往前一拉,在他前方的虚空中,居然开始出现了若有似无的漩涡,紫库长老的躯体在一股力量缓缓的拉扯了过来。 紫库长老明显感觉,自己体內的灵气迴路也在一寸寸僵硬,那庞大的灵压无边无际,完全封锁了他的一切反抗之力。 苍老的面孔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却只能看著赵燁那年轻的面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不是挺囂张的么?嗯?” 赵燁的声音突兀地穿插进这片静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伴隨而来的是一股恍若天穹崩塌般的威压,无声无息地笼罩在他周身。 霎时间,空气中爆响一声轰鸣,犹如远古巨兽的喘息。 紫库长老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重压自天灵盖直贯脚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 他口中猛然绽放出一朵血,绚烂而悽厉,紧接著,七窍之內鲜血如泉涌,触目惊心。 他的双眼圆睁,眼球几乎要挣破眼眶的束缚,流露出无尽的惊恐与不解。 那混沌的思维,如同被狂风席捲过的荒原,一片狼藉,让他完全无法拼凑出眼前这一幕的真相。 实则,並非赵燁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而是他掌握了攻击的武技,使得体內原本沉睡的灵力仿佛被唤醒的巨龙,开始在他意志的驱使下翻涌澎湃,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那便是將灵力凝练至极限,隨后猛然释放的惊天灵压,足以令一个活生生的人瞬息间魂飞魄散,只剩一具空壳。 眼下的紫库长老,显然是已步入了生死边缘,半条命近乎被剥夺。 若非赵燁对这等力量的掌控尚显生疏,这一击之下,定能精准无误地將这老朽之辈,彻底震碎於当场。 而紫库长老也在这股灵压降临的时候,才清晰的感觉到。 这就是前些日子和那神秘白袍男人对峙时候,远处爆发的气息。 细思极恐,这么看来,当时白袍男人並非是因为心慈手软而真的手下留情。 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想杀的原因,所以才留了他们一条命。 现在的他又在干什么,来把这条命还回去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他痛苦的整个人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忽然,赵燁看了一眼青衣阁的方向,笑著说道。 “看来,你那位宗主大哥挺掛念你的,不如,我送你去见他好了。” “或者,过段时间也可以让他来见见你——” 下一刻,赵燁缓缓举起被绚烂金光紧紧包裹、凝聚成型的手印,仿佛握住了天地间最耀眼的力量。 剎那间,天际的乌云翻腾得更加猛烈,携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压迫,自九天之外轰然降临。 乌云之间,犹如烈阳爆裂般的璀璨光芒撕破了阴暗的天幕,倾泻而下的是无边的金色光辉,这光辉不仅仅是光芒,更是赵燁那超凡武技所引发的天地异象,震撼人心。 紫库长老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赵燁的动作上,就在他手掌抬起的那一瞬,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高空之上,仿佛与赵燁的动作相呼应,一只庞大的金色手印赫然显现。 它光芒万丈,遮天蔽日,將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那宏伟而神秘的金色之下,一切视线所及之处,尽皆被这股力量所吞噬。 “不,不,饶我……” 紫库长老拼命摇头,想要祈求赵燁饶他一命。 只要赵燁愿意不杀他,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然而,命运的转轮並未在此刻降下奇蹟的甘霖。 赵燁掌心匯聚的【御灵印】,犹如天地间一抹无所不能的秘法之光,其威力深不可测,近乎万能。 方才那一掌,其中蕴含的印记,是直击灵魂深处的凌厉一击,专为元神而设。 试想,这一掌若是落下,即便是被誉为【开天境】中,【创世】之下无双的林春,也必將在这股力量面前,身形凝固,元神震颤,乃至魂飞魄散,难逃一劫。 但在这熟悉的山门附近,赵燁心中却生出一丝顾虑。 若真是火力全开,他身边这个脆弱的小山头,怕是瞬间就要当场报废了,现在能有点资源不容易,还是得省著点。 毕竟,修復这一切的庞大开销,也没人能来给他报销啊。 毫无悬念,赵燁一掌印在了他的脑门上,轰的一声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但,却也都只能听到这样的爆炸声,而周围的地面,却是连尘土都没能扬起。 原本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慕雪和凌鎩两人,一时间都有些茫然。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看到了赵燁伸手一拍。 面前不可一世的紫库长老就已经呆立当场,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原地。 赵燁的手掌,沐浴在淡淡的金辉之中,缓缓自那人的额前移开,动作中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从容。 他的双眸,平静如深潭,仿佛刚才不过是挥手拂去了一粒微尘,內心未起丝毫涟漪。 就在这一瞬,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然生根。 他意识到,拥有这份浩瀚的力量,能够成为身边人的坚实盾牌,確是一种难言的喜悦与自豪。 然而,假若…… 假若他未曾拥有这一切,假若他的道路是平凡无奇的按部就班,没有超凡的实力作为支撑,没有深厚的底蕴作为后盾…… 试想,若今日站在他对面的,是紫库长老那般恐怖而不讲理的存在,或是慕海长老那样的老狐狸,他又当如何自处? 这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火燎原,让他的心境再也无法归於平静。还是说和刚才的紫库长老一样,只求自己活命,其他什么事情都不顾? 没有力量,在这个大陆之上就什么都不是,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还是很感谢那位神秘女子的。 如果不是她给了自己这样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他可能根本就无法保护自己身边在乎的人。 或许,她在先前所说的,那个不希望再看到身边之人生离死別的事情,也是真的发生过的吧。 到头来,如果那个紫库长老真的为了什么所谓的灵宝而血洗了自己的山门,这破系统也不会做任何事情。 只会找到下一个合適的宿主,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任凭他们从零开始发展。 他甚至不敢去想自己这个时候如果是个无力的宗主,到底会有多憋屈。 看著眼前这个魂飞魄散的躯体,赵燁慢慢伸手一推,直接將他的这具躯体推翻在地,砸起一片的灰尘。 而赵燁这边刚结束,一旁的山门之中,林春也忍不住的摇头感嘆。 “这一掌,確实精彩,如此轻描淡写的一掌中却涵盖了天地万象之力,却能將破坏力完全压制下来,这份精准度,我也很难做到啊。” “不难,其实对你而言,只是欠缺了一些时间打磨而已,你在这个高境界的位置上,坐了应该很久吧,有多久没让自己返璞归真看看了呢。” 赵燁的一番话,倒是让林春一阵醍醐灌顶,脑海瞬间多了许多的想法。 但还没等他想清楚,忽然天边传来一阵呼啸,那青衣阁的宗主风尘僕僕的杀了过来。 一脸焦急的扫视著前方,但在看到赵燁面前躺著的紫库长老时,却是愣了一下。 紫库长老的胸膛尚存一丝微弱的起伏,证明著生命的余烬仍在苟延残喘。 然而,他那对曾经闪烁著智慧光芒的眼眸,如今却空洞得仿佛深邃的无底之渊,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与灵魂。 不论是那精心温养的【藏胎】,还是那飘渺难觅的元神,都已如晨雾般消散,再无踪跡可寻。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具仅余呼吸本能的行尸走肉,与真正的生命相去甚远。 他体內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江河,滔滔不绝地向外奔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股纯净而磅礴的灵力,一旦脱离了紫库长老那即將枯竭的身躯,便如甘霖般迅速渗透进周围的环境之中,滋养著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 周围的生態因这股力量的注入而悄然变化,不断地汲取著他最后馈赠的养分。 就像是,鯨落一般—— 赵燁也同样感受到了周围环境发生的明显变化。 这一刻,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高位格的修行者尸体死亡后,散出的灵气,居然可以滋养这片贫瘠的土地。 赵燁的目光缓缓往上移动了过去,看向了高空位置缓缓停下飞行的青衣阁宗主。 这位宗主瞬间不知为何,有种背后发寒的感觉。 有股不寒而慄的错觉是怎么回事,这个少年看到他的眼神,怎么有一种……在看天材地宝的感觉? 反正就不像是在看人,他像是要吃掉自己一样。 “你,是你杀了我宗门的长老?”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了从山门里走出来的林春,又看向了不远处两个虚弱的小傢伙。 瞬间有种怒气上头的感觉,愤怒的看著面前的两人。 “你们两个小畜生,宗门费尽心思把你们养大,培养你们,栽培你们,你们居然联合外人坑害本门长老!” 听到这句话,慕雪本就是苍白的脸蛋瞬间变得红了起来。 看起来,更像是红温了一样。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指向了空中的自家宗主。 “你个老狗,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爷爷囚禁起来,就是为了控制我,好意思说宗门培养我,实际上我大部分修炼资源全是爷爷提供的,你们这群废物就逞凶斗狠强,哪一点比得上我爷爷!” 此时,空中的青衣阁宗主怒髮衝冠,满脸的白眉白须瞬间翻飞起来。 眼神中的厉色也越发的遮盖不住,手指一伸,一股纯粹的灵力出现在他的指尖。 数万里范围內,无数的木灵力开始飞速匯聚在了他的指尖。 刺目的绿光开始凝聚在了青衣阁宗主的指尖,即將暴发出震天动地的恐怖一击。 而在他的身边,虚空中生长出无数诡异的枝椏,各种顏色各异的树枝凭空出现。 散发出的气息变得更加恐怖。 这一击根本不是为了奔著杀死这两人而来的,而是要奔著杀死林春和赵燁而去的。 “现在,我就送你去见你爷爷!” 青衣阁宗主的暴喝声响彻天地,周围灵力匯聚宛若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龙捲,天地再次变色。 下一刻,恐怖的一击当场从天而降,爆发出璀璨耀目的致命一击。 周遭的灵力瞬间暴动起来,排山倒海一般的灵力匯聚一点,化作强沛的光束从高处扫下。 这一击,他自信除了自己之外,没人能轻易阻挡下来。 藉此,他也想看清楚那个林春的实力究竟如何。 如果对方真有之前展露出的恐怖实力的话。 那么现在,对方拦下自己的攻击肯定也不是难事。 但对方甚至不为所动,仍然站在门口內,是自信自己的攻击伤不到他们? 真是自大,【窥虚境】乃是將包揽自身天地万象的藏胎与自身融匯之后,迈出的至强一步。 就算是同级的对手,他也自信可以一击重创对方。 尤其是对方都没有反抗的动作,完全就是任由自己攻击的打算,这就很离谱。 到底得多自大才行。 然而,他的想法还没结束,忽然心头猛然一震,极为恐怖的第六感开始发出疯狂的警报。 这股警报让他一瞬间感觉自己汗毛炸裂,像是要面对什么生死危机。 顾不得许多的他立刻翻身朝著一侧翻滚了过去。 在空中打断施法的瞬间,便打算直接踏破虚空,脱离当下这个危险的位置。 然而,呼吸之间,水流波涛,声声不绝的巨响忽然从远方响起。 伴隨著巨大的波涛和海浪声冲刷,一股霸道至极的拳劲从他攻击的方向沿途轰了过来。 撕裂他刚才释放的全部光束,並且没有丝毫停顿的,连带著他施法的半条手臂一起撕成了粉碎。 被拳劲的轰来,將自己差点吞没的瞬间,这位青衣阁宗主才立刻踏破虚空闪现到了另一边。 但此时此刻,他看著自己手臂上的断臂,一时间感到了无比的后怕,还有极深的恐惧。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那一拳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的手臂就已经被撕碎了,彻底消失了。 此时下方的林春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靠在木牌上,懒洋洋的露出了个玩味和不屑的笑容来。 “真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是怎么写的,这种情况下还敢出手,你就庆幸我现在还不能隨便出手,不然早就宰了你这种卑鄙小人了。” 林春神色冷漠,双手抱胸,明显这一拳就不是他打出来的。 然而当他看向了另一边的时候,他才骤然发现了一件事。 因为打出这一拳的,不是別人,而是一直被他轻视的,那个看起来比慕雪和凌鎩都要小的少年。 而此时那少年眼中怒火燃烧,死死地看著对方。 没別的,就因为这个狗东西,他刚才吸收的天地灵气都是他需要给宗门改善环境的。 他用了,自己家的几个孩子用什么?! 第15章 你看我像是圣父吗? 那冲天拳影轰然破天而去,甚至拳劲的所过之处,连虚空都为之一起洞开,仿佛是將整个天空都活生生撕裂出了巨大的裂口。 青衣阁宗主勉强在虚空中稳住自己的身影。 但先前施展法术的胳膊已经完全毁灭在了刚才的拳劲之中。 一时间,他甚至都来不及升起其他的情绪,脑海里除了爆炸一样的恐惧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能在这个时候压制住他的行动。 这一刻,他的身影猛然朝著一侧遁走,身影闪烁之间,就要踏破虚空,朝著远方疾驰而去。 然而,他却有些高估自己了,他甚至会觉得自己能用一条断臂为代价逃生。 “下来!!” 虚空震盪开一圈圈波纹涟漪,不,那或许不是虚空,而是凝聚成了实质的灵压。 狂暴的灵压瞬间从天而降,瞬间將那位宗主的身影强行扣住,死死的按了下去。 在体內的灵力气息尽数消失的同时,那位青衣阁的宗主双眼暴突,却无论如何提不起一点灵力,身体笔直的从空中坠落了下去。 隨著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里,这人直接当场跌进了山岭之中,身体被强大的灵压震慑,压迫,无法移动,甚至调不起任何一点灵力反抗。 他不敢相信,这个少年身上的灵力居然有如此的恐怖。 明明从外表看来,基本看不出少年身上有任何境界的修为,但却有如此海量的恐怖灵力。 这一刻,他真的也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没事招惹这个恐怖的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这里有天材地宝,或者是天生灵宝的出世。 青衣阁的宗主强忍著身体上各处传来的压迫感。 双手撑著地面,努力的朝著前方爬行。 然而可笑的是,堂堂的青衣阁宗主,自认为这一片区域內的无敌强者。 这一刻却和刚出生的幼童一般没有任何区別。 只能四肢著地的,在泥泞的地面上爬动,想要躲开那从天而降的强势灵压。 但他根本做不到,甚至於在此时,仍然能保持自己的一丝理智,不被那恐怖的灵压给彻底镇压住,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此时的眼中满是恐惧,求生欲望从未有过的如此强烈。 然而,当他的身边传来草坪被鞋底一点点压平,树叶晃动的沙沙声中,他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那少年的身影一步步的朝著自己走了过来,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 静静看著他这副狼狈的姿態,像是要將他的姿態烙印在心里。 赵燁的声音平缓的,却又无比淡然而又凝重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你很幸运,也很不幸,因为你们撞到的是最真实的一个我,现在的我,还没彻底適应这个身份,对於杀人的事情,还是很牴触的。” “毕竟我是个现代社会的人,打打杀杀的,爽是很爽,但我实际上一次都没试过,也根本不想去试试。”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啊,说起来,也得谢谢你们,非常感谢你们让我知道了一件事。” “在这个玄武大陆里,实力才是一切讲道理的根本,如果我今天实力不济,被欺压的只能是我,我会毫无悬念的被你们杀死,而且毁尸灭跡,像是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你们让我迈出了这一步,让我真正的领悟到了一点,杀人,其实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困难。” 说著,他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腰间,身形隨时都保持著出拳的姿態。 明显,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打算放下戒心,而是隨时准备著,一拳打死面前的这个半死不活的傢伙了。 青衣阁的宗主明显还想说点什么,或许是求饶,或许是放狠话,或许——可能是诅咒,临死之前的诅咒。 那种对胜者的诅咒,对生者的诅咒,发自內心的怨恨和不甘,但这些,都无所谓了。 毕竟马上,赵燁就要和他说一说掏心窝子的话来了。 下一刻,噗的一声闷响中,赵燁的手心里多出了一枚跳动极为微弱的心臟。 而这心臟对於【藏胎境】及以上的修行之人来说,其实並非是最重要的核心部位。 赵燁抬起头来,看著失去这个失去了心臟的躯体开始缓慢的冒出青烟来。 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和婴儿大小的藏胎出现在半空中。 这小东西,既可以说是修行之人匯聚了天地万象,从而领悟出的一种全新生命概念。 也可以说,是修行之人的第二条生命。 实力高深之人,甚至能分离出体外,將其与自身一同战斗,拥有双倍恐怖的战斗力。 对於大部分【藏胎】,许多人的元神都是与其融合在一起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燁不会放过面前这个凝聚成形的【藏胎】,只需要等著这个胎儿匯聚成型,赵燁就会立刻打出针对元神的印记。 直接將那半空中未能凝聚完成的胎儿直接打碎,以绝后患。 而那宗主的藏胎才微微显露出半颗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倒映出了面前赵燁的身形。 不知为何,这颗脑袋之下的藏胎不再继续凝聚和维持。 反而是主动的开始朝著四周消散开来,不再挣扎和逃生。 即便是这个状態,能免疫绝大部分灵力上的攻击。 但他仍然能感受到,瀰漫在数万公里范围內的异变天相。 在他的感知范围內,这股灵气涌来的潮汐全都是从赵燁一人身上爆发开来的。 如果不是对方真的私藏了什么天材地宝,或者是天生灵器的话。 那么,这应该就是赵燁自己本身的实力所导致的了。 真是讽刺,只有在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才能看清楚一切。 自己先前被利慾薰心,满眼都是贪婪,甚至是无边无际的渴求。 结果他想要的,不过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宗门继续存在下去,继续让这个宗门存活下去而已。 毕竟在这个大陆之上,没有什么是比一个宗门之间的排名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而他,不过只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宗主,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只可惜,这一次,他抓不住了—— 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漆黑,他不再匯聚藏胎,而是慢慢陷入了黑暗,自我了断了。 此时的赵燁缓缓低著头,看著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时间没有开口。 这傢伙身上的灵力开始慢慢往外逸散开来,证明了这傢伙也確实是死透了。 赵燁没有继续动手,而是俯下身来,將这个宗主的尸体拎了起来后,转身便朝著宗门的方向走去。 但在沿途快速奔行的过程中,他捏了捏拳头,不免有些欣喜。 看来,王浅浅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白费,而是准备一鸣惊人的。 赵燁能明显感觉到,王浅浅不是领悟速度变慢了,而是一口气,將天浪拳完全领悟了。 这门武技在旁人眼里,起码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初步掌握。 但她只是多了两三天的功夫就全部领悟,这悟性简直是一绝。 赵燁放下了拳头,拎著这具尸体走回宗门脚下。 而当他回到山门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有些哭笑不得的场景。 嗯,两个举著剷头,一边开心的挖著土,一边將一个残破老者的尸体埋了下去。 这个老者的身体残破的不像话,但还是有著大量灵气散开。 直到灵气完全消耗殆尽的那一天,估计也就剩个枯骨了。 而那两个挥舞铲子开心掘坟挖坑的不是別人,就是慕雪和凌鎩两人。 这段日子可把他们憋坏了,现在把这两个老狗埋了,在他们看来比什么都开心。 至於是不是自己家长老还是宗主的,他们哪里管那么多。 又没照顾过自己,也没给过自己好处,光凭藉一个领导的头衔就想给自己呼来喝去的。 什么鬼毛病,谁惯著你了。 他们俩挖的开心,赵燁忽然灵机一动,看向了身边这个老狗的尸体。 “如果要我登顶整个修行界宗门顶端,我好像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 “只要把修行界其他宗门全部打废了,占为己有不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其他的宗门只要没人加入,或者全部加入自己的宗门,不就能立刻达成所有目標,直接速通? 就在这时,被他沉寂了许久的系统面板忽然弹了出来,上面立刻出现了警告標誌??。 这一刻的他甚至没反应过来,但却在下一刻,看到了上方正在打拳训练的三个小女孩身体变淡,似乎马上就要消失。 而他自己的身体也在瞬间变得僵硬,像是要隨时被抹掉一样。 “不是吧,这东西,能读心?而且,我只是有这个念头而已——”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霸道的力量从天而降,瞬息间轰在了面前的系统之上。 而多余的力道也瞬间扩散四周,直接扬起了大片的烟雾和尘土,嚇得在场眾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就算是赵燁,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的挥了挥手,驱散眼前的烟尘。 刚才的攻击是针对系统面板降下的,让他虽然有点猝不及防,但好在並无大碍。 系统面板闪烁片刻,警告面板消失,整个系统再次归於了平静和沉寂。 而他的身体再次能自由活动,忍不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太惊险了,如果刚才没有打断,这系统,是真的会抹掉我的存在么?” 一想到这里,赵燁一阵后怕的同时,又有种憋屈的感觉。 这个系统从头到尾並没有展现过什么感情。 和其他文章里那些有著感情的系统不一样,冰冷的就像是个机器。 只有在数据化这个世界和提供宗门建筑的时候有点作用之外,其他的帮助几乎从未提供过。 如果没有那神秘女子提供力量,自己怕是根本没有能力应付现在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事情。 而如果他猜的不错,刚才帮助自己解围的力量,应该也是来自於那女子。 她降下的力量直接打断了系统施法,再次救了自己一命。 赵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头多了些许压力,还有莫名的温暖。 只是,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即將遇到危险的,难道她也在看著自己不成? 想不明白这些大佬们的事情,赵燁选择暂时放一下。 回过头来,却一眼看到了三个小傢伙狂奔而来。 满脸焦急的看著此时面前的赵燁,七嘴八舌的谁也不让谁。 “赵大哥没事吧!” “没受伤吧,怎么会突然爆炸了……” “是不是没吃饱,赵大哥要不要吃点东西?” 三个小傢伙七嘴八舌的,赶得上一千只鸭子那么吵闹。 不过赵燁倒也不觉得烦心,只是摸了摸她们的脑袋。 “没什么,就是个意外,过会儿就吃饭,你们先去洗洗手,过会儿上桌吧。” 三个傢伙欢呼一声,直接朝著远处跑了过去。 此时正在挖坑准备埋了两个尸体的慕雪和凌鎩都僵在原地。 似乎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毕竟现在,自己在別人家的……宗门里。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上门拜访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赵燁没驱赶他们的意思,只是顺便邀请他们一起上桌开始吃饭。 再寻常不过的饭菜,让两位青衣阁的人看著都感觉无比茫然。 桌子上摆著一盘蒸鸡,但不是给她们,而是给三个小女孩分著吃的。 其他人就吃一些山野中的蔬菜瓜果,相当的平常,只是凡人的事物而已,但对这两人而言,却有些困惑。 在慕雪和凌鎩的眼里,林春和赵燁两人都是深不可测的大佬。 两人在餐桌上一边若无其事的吃著饭菜和米饭。 一边还在討论什么,天道反扑,返璞归真什么的深奥东西。 这就像是在一顿平常不过的餐桌上,两位国家领导人討论著双方国家的战略合作问题。 关键是真就是粗茶淡饭,但两位领导人吃的还是那么津津有味,完全没有对食物的挑剔。 这样的食物就算是他们餵狗都嫌寒颤的,却看到这两个大佬吃的欢快无比。 甚至聊到兴头上的时候,还会拍一壶酒喝一口。 那酒香倒是浓郁,是两人都没品味过的上等灵酒之外。 这一桌的饭菜,两人是怎么都下不去口。 而当赵燁和林春两人同时放下筷子,看向桌子上的半盘子剩菜,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么?” 林春眼神没有波澜,他不至於对两个小辈动怒。 但看到他们眼神里那种藏不住的嫌弃,也是有些不爽。 赵燁倒是无所谓,只是一边收拾空碗盘子,一边说道。 “都是大宗门来的,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粗茶淡饭,要我说,你们还是哪里来的哪里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慕雪和凌鎩两人面面相覷,明显想开口说什么,却又不敢。 “我猜你们想说,我杀死了你们宗主这件事吧,放心,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们宗门的事情,要找上门来报復隨意,你们两个小傢伙帮不上忙,哪里凉快哪里呆著去。” 说著,他转身將这些餐盘丟进水池里,林春也跟著过来,一起帮著搓洗盘子。 看起来就真的像是山野中的村夫,没有丝毫的特殊之处。 “但是,我们……” “你们回去救慕海长老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係,又不是我宗门的人,我管你们呢。” 慕雪抿紧了自己的红唇,忽然站起身来,看向了赵燁的方向,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以大礼参拜的姿势,对著赵燁磕了下去。 “恳请赵前辈,帮帮我们,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如果宗主和紫库长老死亡的消息传开,我爷爷將再无活路,恳请您……” “滚蛋,看我很閒是不是?还是说,你看我像是好说话的人?” 赵燁回头瞪了她一眼,不带丝毫威压,却让人瞬间感到一阵的窒息。 第16章 求人办事,自然要拿出一个態度来 赵燁的语气虽然有点凶,但並不是完全没有迴转的余地。 慕雪低著头,怎么都不肯抬起头来,脑海里纷乱无比,却又有些绝望。 娇弱的身躯颤抖著,像是在诉说无声的绝望一样。 凌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储物袋想要拿下来。 但林春只是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们家宗主的储物袋我们都拿走了,你们手里是有什么东西,能比你家宗主的更好?” 凌鎩闻言,有些羞愧的低著头,將目光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附近的三个小傢伙。 现在三个小傢伙还在桌上啃著蒸鸡。 其中一枚大鸡腿自然是给了最小的古铃儿。 古铃儿受宠若惊,但无奈根本拒绝不了,被两位姐姐將鸡腿直接塞进她的嘴里。 但好像没考虑到,这个鸡腿的大小都快有古铃儿的整张脸那么大了。 而她现在捧著鸡腿,小口小口咀嚼著的样子。 活脱脱像是一只小奶猫,正在啃一条比她整个身子还大的鱼。 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吃起来还挺费劲。 不过好在看著还是很治癒的。 不过似乎因为全心全意的在啃自己手里的大鸡腿,所以没注意到凌鎩的目光。 另外一边的公孙可和王浅浅正在用手里的纸比划著名。 两人似乎在用谁手里纸比较多的方法,来决定最后一只鸡腿的去向。 这最后的大鸡腿到底会落谁家。 但很显然,王浅浅作为老二,一直都是很自律的样子。 每天早上起床的早,自然的就让公孙可败下阵来。 公孙可只能懊恼的看了一眼手心里不够多的果纸。 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第一个引气入体成功,和第一个修炼出武技的人。 赵燁给她额外发放了好几枚的果。 但她自己藏著不吃,所以手里的纸才没有王浅浅那么多。 只是她一直以大姐自居,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当她看到了对著自己投来求助目光的凌鎩,只是哼了一下,当做没看见。 这小傢伙可记仇了,当初在山脚下,这个傢伙还瞪了自己一眼。 差点给她嚇坏了的这件事,她可要记这傢伙一辈子的。 一个能对小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凌鎩在她心里已经上了绝对黑名单,不可能放他下来的那种。 现在凌鎩也有些后悔了,看著三个小傢伙谁都不可能理会自己,更是觉得自己没用。 而此时搓洗盘子结束的林春抖了抖手。 灵气匯聚,將手上的水分蒸发后,他这才回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凌鎩。 “我说你们,在这里死皮赖脸的磕头求助,有用么?你们连最基本的上门礼仪都不会,真不知道你们的师长是怎么教你们的。” 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原本万念俱灰的慕雪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了桌子的方向。 桌子上的饭菜摆放的整整齐齐,但她和凌鎩居然是因为觉得饭菜不够好,所以根本没动筷子。 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林春之前就提醒过他们,然而,他们却直接忽略掉了。 眼看著林春走上前,就要把剩菜和饭碗一起端走。 慕雪和凌鎩两人一下子就有了精神一样。 瞬间飞扑到了桌子上来,抓起饭碗和筷子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说实话,味道他们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 甚至於吃的都快没有形象可言,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能看清楚一个人內心的真实写照。 林春没有急著收走餐盘,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赵燁。 赵燁没什么表情,不过倒也是扫视了一眼那两人的数据化面板。 因为不是自己家的弟子,所以没什么多余的信息浮现。 凌鎩的忠诚度是78,慕雪的忠诚度是89,如果要选择谁当山门的弟子,他肯定是想选择慕雪的。 这样也可快速充当宗门的门面,不至於总是让三个小傢伙冲在第一线。 而此时正在快速吃著饭的二人也忽然有所察觉了什么。 米饭之中蕴含著浓郁的灵气,还有那些味道清甜的蔬菜,也都带著浓郁的灵气。 虽然这些灵气已经对他们而言算不上什么,但却增加了不少的口感。 给饭菜增加了別样的香甜味道。 而当两人將饭菜席捲一空后,林春这才拿走了两人的碗筷。 正当他们准备追去出时,赵燁却坐到了他们的面前,顿时一股肃穆的气场扩散开来,將两人笼罩在內。 这两人瞬间就没了反抗之力,直接坐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想让我出手,也可以,就看你们能不能付得起代价了。” “前辈,您,您儘管说,有什么需要的我们都会为您效劳——” 赵燁伸手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看著面前的两人。 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这个山门需要点新的弟子,你们两个,考虑一下?” 听到这句话,两人都怔愣了一下。 似乎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代价,这特么不是好事上门吗? 如果能拜入这位大佬门下,就算是手指缝隙里漏出来的东西,都够他们用一辈子了。 慕雪想要伸手拨一下脑袋上的那片尘土,因为磕头而留下的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这时候也只能正襟危坐,动弹不得。 而她的目光也呆滯了一下,眼神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附近还在吃饭的三小只。 古铃儿终於啃掉了手枪腿的一半,打了个饱嗝儿,將剩下的半块鸡腿交给了公孙可。 公孙可很感动,抱著古铃儿的小脑袋使劲的亲了一口。 结果把嘴巴上的油唇印都留在了古铃儿的脑袋上,气呼呼的古铃儿擦了好几下都擦不乾净。 还变成了个大猫。 更生气了。 (??v?v??) “可恶,大姐又欺负我,我刀呢?我刀去哪里了?今天就要翻身当主人!哦不,翻身做大姐!” 开始四下找寻自己的杀猪刀,不知道自己的杀猪刀摆在哪里了。 公孙可笑得很开心,嘴巴里鼓鼓的塞著鸡腿,手里捏著印蓄势待发。 “来啊,打的过你大姐我吗?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姐!” “哇呀呀呀!我不管啦,大姐吃我一爪!” ?(◣д◢)? “嘿嘿,打不著打不著~小老妹,菜就多练啊,大姐我可不是浪得虚名哦~” 看著古铃儿有些红温的小怜,王浅浅有些无奈的拿出自己的手帕。 给古铃儿的脑袋上擦去了油渍,又给她擦了擦手,免得后面搞得更脏。 这才放任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追了出去,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不如说,其实三姐妹里面,就王浅浅看起来更有大姐头的风范。 处事不惊,一鸣惊人。 做事情一次性就会爭取做到最好。 在林春的评价里,这孩子或许是天赋和悟性最好的那个。 当时他还想试试,能不能问赵燁要一个过来当自己的徒弟。 被赵燁果断拒绝。 这傢伙也不是青羽圣殿的人,给他一个?自己总共就三个徒弟,给了他,自己怎么办。 而要这个傢伙加入宗门,他反而是有些犹豫。 毕竟他是个散人,不想被宗门的条条框框束缚著。 赵燁没有逼迫他什么,只是要他留下一些修行者之间的常识和一些奇闻怪谈的见识笔记。 这些东西对他肯定就没什么作用,但赵燁可真是缺了这玩意儿不行。 要完全补完这东西,都不知道要找多少人来帮忙。 这之中的弯弯绕绕,他想著就感觉头疼了。 再加上林春还有很多自己的抱负没有实现,等他真正的想要停下来的时候。 他才会再考虑加入宗门之类的事情,单著毕竟还早,有画饼的嫌疑。 赵燁也不会因此而卡著他的天道反扑之事。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否则多少显得有些言而无信了。 “我只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赵燁依然是摆出那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但其实也就是装个面子。 实力是个好东西,只要有了实力,不管是谁都会信以为真。 谁都会礼让三分,甚至是觉得还有些谦虚。 赵燁端起茶杯刚喝一口。 忽然面前的两人一起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大声喊道。 “拜见宗主——” 霎时间,赵燁的眼前浮现出了系统的新提示。 只有真心实意跟著自己的人,这一刻才会被系统承认,並且收入门中。 原本以为只有慕雪有可能会答应来著,没想到凌鎩居然也会答应。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了端倪,这小子目光一直在慕雪附近徘徊。 感情这个忠诚度,基本都是对著慕雪去的。 只有慕雪在这里稳定下来,这小子才会安分一些。 “这算是买一送一么……” “赵前辈,什么叫——” “没什么,既然加入了,你们宗门后的那些事,就在今天处理了吧,正好,还有点事情要和你们家的慕长老说说。” 赵燁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坐在庭院里,双腿盘膝,运气对抗天道威压的林春,说道。 “你在这不要走动,等我回来帮你处理天道一事。” “需要陪同么,赵兄。” “用不著,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忽然,林春似乎似乎是想到赵燁可能要去青衣阁。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说道。 “既然要去那边什么青衣阁,不如把他们宗主长老的尸体带著走就是了。” 说著,他抬起手来,將地上填土填了一半的两句尸体挖了出来。 两句尸体上的灵气快速蒸发消失,迅速的融匯在了整个山门之內。 顿时,整座山头都像是平地拔高了十几米一样,越发的有种山清水秀的感觉了。 而把两句尸体榨乾到一滴不剩后,赵燁这才笑了笑。 “这样也好,反正咱们是上门搞事的,自然是越乱越好。” 赵燁想著,转身又一手一个,把滚到一旁打闹嬉戏的两个小女孩拎了起来。 “好了,都別闹了,去洗洗休息一下,下午別忘记修炼,如果累了就去附近转转,打打野味,晚上接著吃肉。” 听到这话,古铃儿原本还张牙舞爪的样子立刻就乖巧了下来。 嘴角还有没擦乾的口水,连忙昂起头来。 “果真吗,赵大哥!” “当然,你们现在都是修行者,实力不同凡响,不过记得別太过火,抓几只就可以,抓多了吃不完,浪费。” “没关係的,赵大哥,我们可以养起来,以后再吃,比如让猪和羊在一起,能生出更好吃的肉吗?” 这孩子,真希望知道你什么叫生殖隔离。 猪和羊要怎么生后代……不过如果是魂兽的话,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性? 赵燁一时无语,敲了敲两个小傢伙的脑袋后,转身带著慕雪和凌鎩离开山门。 顺手,也把两具尸体拎著带走,踏上了两人的飞行法器,直接朝著远方天边疾驰而去。 —— 青衣阁地下室中。 玄机恢復了身体的大半,气势汹汹的冲入了其中,一眼就看到了被锁住筋脉,无法发挥实力的慕海。 说实话,这段日子慕海被折腾的够呛,但身体却仍然健朗,看不出被虐待的跡象。 “慕老头,你的好孙女都跑了,你都孤家寡人一个了,有什么好坚持的,把你的秘藏交出来,你的孙女我会给你照顾好的。” “毕竟咱们俩那么多年的交情了,我还会骗你不成?在我心里你可是永远的老大哥啊。” 玄机面色有些苍白,似乎真的很关心他一样。 然而,慕海的眼神在黑暗中也仍然炯炯有神。 即便身体各处被封,但仍然是背脊挺直,冷哼一声。 “可不敢,当时围攻我把我束缚起来的,可不就是你的书画么,最近功法又精进了,无论是画还是诗,都有不小的威力啊。” “那不都是宗主逼迫的,现在宗主他们不在,紫库也不知所踪,现在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单独见你的机会,老哥哥,你就鬆口吧,反正你在劫难逃,不如给你孙女留点东西。” 玄机苦口婆心,但看著此时的慕海仍然不屑一顾的表情。 他顿时也有这一种心头无名火的感觉。 他狠狠地咬咬牙,说道。 “如果你不肯交出来的话,你孙女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任她在外面自生自灭,我再不管分毫——” “用不著你来假惺惺的,玄机,我孙女很优秀,我看著她长大的,就算远离了你们这群偽君子,她也会自己成长,甚至迟早一天会比你们这群老东西更强,你们……” 话音未落,忽然间,两人都听到了来自外界传来的一声巨响。 紧接著下一刻,两人心头同时响起了不好的声音。 那是,宗门的护山大阵,被人打破了的声音! 第17章 我好像突然很喜欢埋人了? 玄机长老面色惨白,甚至是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护山大阵是他们几个长老联手製造出来的,本就和他们自身有著密不可分的联繫。 之所以面色惨白,不是因为护山大阵的阵法被人破坏。 而是那保护外界的一层结界,被人强行用暴力,一拳头直接轰开了。 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犹如破晓之光,锐不可挡地穿透了青衣阁重重山门,转瞬间,將凌驾於眾人头顶之上的宗主大殿与会议大厅,化作了虚无。 这两处,本是青衣阁权力与尊严的象徵,此刻却在一击之下,黯然退场。 说它们“粉碎”,似乎还不足以描绘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因为在那股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拳风横扫之后,山门之內,非但未留下半点残垣断壁,就连最细微的尘埃都未曾有机会逃逸,被彻底湮灭於无形。 此情此景,宛如天地间最肆意的一抹笔触,由某位无形的造物大师轻轻挥洒,將虚空中的万物,无论是宏伟的建筑还是细微的微粒,皆在一念之间抹去,不留任何痕跡,唯余一片空灵与寂静。 甚至不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让眾人只留下了绝望而又恐惧的战慄。 此时不光是玄机,就算是慕海也一阵发抖。 那霸道而刚烈的强势一击,只要偏离一点,他们两位长老估计也会跟著一起灰飞烟灭的。 毫不夸张地说,两人甚至会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当场抹杀。 就在此时,慕海的神色刚刚有所缓和,抬起头看向地牢被打破了之后,外界落下的天光。 隨著一个熟悉的飞行法器从空中急速行驶而来,快速的朝著他们的面前落下。 这个时候,慕海才注意到在飞舟上落下的三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在他看到之后,那是更加的害怕,颤抖著后退了几步。 玄机也注意到了那靠近过来的飞行法器,强作镇定的回过头来,目光严肃的看向了那两人。 “慕雪?凌鎩?你们两个倒是还敢回来,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干的?你身边的这个人又是谁?” “问题挺多的啊,你们这位玄机长老,一直都喜欢刨根问底么?” 赵燁从船上一步走了下来,眼神在这位长老身上扫视了片刻。 玄机顿时面色有些掛不住,死死的看著面前的赵燁,语气中带著几分不客气的说道。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辈,难道对一个长辈基本的礼仪都没有?果然是没有一点素养的山里人,野蛮成性,不可教化。” 玄机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仍然是在原地大放厥词。 完全没注意到,此时的慕海悄悄后退了几步,靠在地牢后面的墙壁上。 完全不敢去想这个傢伙的结局是什么。 难道这傢伙蠢得到现在都没发现,外面那个恐怖的一击到底是谁打的。 到现在还在抓著那毫无意义的繁文縟节,到时候就算死了,自己也不想沾染他的一身鲜血。 赵燁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是从船上拎著两个被黑色布条缠绕的两个大物件,直接朝著地上一丟,冷笑道。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咱们玩个游戏吧,猜猜看,什么东西四肢僵硬不会动,不会跳,不会说话不会呼吸,甚至没有心跳?” 看到那少年露出的冷厉笑容,玄机面色有些沉重,不快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逝,皱眉说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想玩脑筋急转弯,你可就找错人了。” “如果你不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弄死你。” 下一刻,赵燁往前猛然踏出一步,似乎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而慕雪和凌鎩立刻就往后倒退,不敢靠近赵燁身边半米。 几乎是与此同时,原本还背负双手,身穿素净白袍的玄机长老顿时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双眼暴突,浑身筋络都在这一刻纷纷暴起,仿佛承受著无与伦比的恐怖压力。 而在整个青衣阁之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几乎要压垮身躯的恐怖灵压爆发了开来。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都本能的因为恐惧而跪伏在地上。 每一个人的身躯都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僵硬,几乎肝胆俱裂。 有的胆小之人,甚至是当场就尿了裤子,完全没有一点修行者平日的尊严和高傲。 这一刻,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无力而又无助的孩童,跪倒在地,失去所有的行动能力。 而被这股灵压重点照顾的玄机长老更是悽惨,浑身喷出大片的鲜血,原本好不容易只剩下些许疤痕的伤口再次爆裂。 更是將一身白袍再次染得鲜红。 赵燁缓缓走上前来,伸出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將自己的耳朵往前贴近,说道。 “来吧,告诉我你的答案,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而谜底,就是我身边的这个黑色包裹。” 他的声音带著极度的冷意,完全没有丝毫和解的意思。 但即便如此,玄机还是抬不起一丝手指来。 浑身上下的气血都仿佛冻结了一样,身躯颤抖著,嘴唇囁嚅了几下后,发出了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是,是桌子……?” “很可惜,回答错误,是你们的宗主——” 说著,赵燁伸脚一踢,包裹著那宗主的黑色布条立刻散了开来。 而看到自家宗主面色惊恐而又无奈的表情。 这一刻,玄机长老更是一阵面如死灰,口中鲜血几乎连成一条线,不断地往他的身下流淌著。 而赵燁慢慢地拍了他一掌,顿时一道金光一闪而过,玄机僵硬的身体彻底不动,甚至,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 浑身的灵力仍然旺盛,但这一刻,他是真的死透了。 身体里的藏胎和元神都被一击打碎,没有任何復活过来的余地。 赵燁神色淡然,笑了笑后,拍了拍手,说道。 “这傢伙死得挺快啊,我都还没用力气呢,不过算了,到时候打包带走,回去埋了再说。” 有一说一,他现在是真的很喜欢埋人,尤其是高级修行者,他们的尸体太有用了,必须好好利用起来。 有时候真不能怪我冯姐爱埋人,这事情谁试一次,谁都会上癮的。 他三下五除二將缠绕宗主的黑色布条取了出来。 直接反手给玄机还没凉透的尸体包裹,直接打包带走的趋势。 而这些黑色布条都是特殊的法器,可以將死后逸散的灵力重新控制起来。 这样带回去的时候也不怕磨损什么的,赵燁可以放心的在外面解决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 给这个青衣阁,重新换一个宗主上位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手掌放在了地牢的大门之前,轻轻一甩,直接將铁柵栏撕成一块块的碎片。 而他则是一步步走到了里面,看向了有些畏惧的慕海,忽然一笑,將另一具尸体丟了进来。 “慕海,我也给你一个问题,和刚才一样,答对了,我送你一份大礼,成为青衣阁的新任宗主,无人能挡你。” 第18章 天道?我亦不放在眼里! 翌日一早,整个青衣阁都有些惴惴不安,每一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太稳定。 不仅仅是因为山门被破,还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怖一击,居然直接给护山阵法都击碎了。 而那铺天盖地的威压扩散下来,每一个弟子更是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走上了原本的宗主大殿的废墟之上。 手持宗主令牌,擦去嘴角的血渍之后,领著一种长老走出。 慕海眼神有些复杂,却也有些欣慰。 他看著远处的地平线,那属於青羽圣殿的方向,长长的鬆了口气。 “或许这一次,我的选择,不会错……” 他的內心变得坚定起来,这一天,青衣阁换了一位宗主,至於原本的宗主如何去世的,无人知晓。 但却从小道消息得知,青衣阁的背后多出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甚至能轻鬆杀死前一位宗主,给他们的宗门改朝换代,不过只是顺手而为的一件小事。 这样的一位大佬入驻,其实还是很让这些弟子们放心的。 但却也有心中不安的人,连夜收拾行李下山去了。 宗门不能说是百废待兴,但至少遭受的损失並不算大。 如果赵燁的那一拳直接对著山门打进来,哪怕是整个青衣阁当晚就要彻底消失了。 —— 在回到了山门之后,赵燁立刻確认下系统给予了自己的任务奖励。 这毕竟也是一件大事,赵燁將埋人的工作交给新入门的两人,自己则是盘腿坐在林春的对面。 林先生身体颤抖了片刻,缓缓睁开双眼。 这一刻,他已经感觉到身体內的道则在不断运转,就连他的眼中都满满的都是各种符文。 似乎已经快到压制天道气息的极限,如果不是因为赵燁的山门之地比较特殊。 在先前的一次出手之后,他便会立刻引来天道的审判。 如今能坚持这么久,倒也是一种奇蹟。 “看你快坚持不住了,放开对天道的压力吧,我助你解决。” “就等你这句话——” 林春一口气吐出,身体剧烈颤抖了片刻。 剎那间,天际如墨染,阴云翻滚,交织出一片压抑至极的序幕。 电光石火间,雷鸣轰隆,仿佛苍穹之怒,震颤著每一寸空间,雷光如巨龙般自四面八方狂舞而下,带著天崩地裂的威势,將整个山门之外紧紧包裹。 这景象,宛如天地间最精妙的匠人,瞬息间编织出一个无形的巨笼,將外界与这方天地隔绝。 赵燁心神一震,敏锐地察觉到了环绕山间、矗立如柱的雷霆之中潜藏的异样。 那些雷光不仅仅是自然之力的宣泄,更蕴含著一种不容抗拒的霸主之气,深沉而冷冽。 它们仿佛无形的枷锁,是天地间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法则具现,不言不语,却拥有囚禁万物之力。 在这片被雷光划定的领域之內,任何生灵都无法轻易跨越雷池一步,仿佛这方天地,专为囚禁罪恶之人而生。 林春倔强地仰首,目光紧紧锁定於头顶那片逐渐凝聚的漩涡之上。 乌云如暗夜之海,汹涌澎湃,携带著沉甸甸的墨色气息,翻滚不息。 倏忽间,一抹猩红自那无边的黑暗中悄然渗透,仿佛晨曦初破暗夜,却非光明,而是更为深沉的血色浪潮,將大片黑云吞噬殆尽,转瞬间,天际被一抹不祥的鲜红所覆盖。 与此同时,那些在雷霆间跃动的电光,亦不甘寂寞地披上了血色的外衣,变得狰狞而狂野,它们在云层间肆意游走,宛如一条条挣脱束缚的血色蛟龙,欲要撕裂这天地的枷锁。 恰在此时,一阵雄浑而威严的声音,穿越时空的壁垒,迴响在这片审判领域的每一个角落,庄重而不可侵犯,为这即將上演的一幕添上了几分神圣与不可预知的色彩。 【罪孽深重者,林春,其手染鲜血,肆意剥夺修行者性命,数目竟达九亿五千八百二十七万之巨。天道裁决,不容置疑——死刑!】 “苍天啊,你睁眼看看!我林春所诛者,皆为贪嗔痴念缠绕、恶贯满盈之徒。他们道德沦丧,天理难容,而你,却视而不见,唯独將矛头指向我这正义的执行者!” 天道沉默无言,仿佛一片无垠的虚空,静静承受著林春的愤怒与不甘。 他的嘶吼,如同狂风中的孤狼,绝望而激烈,直衝云霄。 就在这愤懣之情达到顶点之际,天际猛然裂开一道缝隙,璀璨至极的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带著不容抗拒的威严。 在那璀璨金光中,细若游丝的紫气裊裊缠绕,仿佛是天地间最为纯净无垢的力量,於瞬息间凝聚,化作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枷锁,牢牢锁定了林春的命运轨跡。 这一刻,他体內的修为竟也遭到了莫名的压制,一身浩瀚修为,宛如流沙过指,所余不过沧海一粟,不及往昔百分之一。 此乃审判降临前的既定法则,林春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力抗拒。 而对面的赵燁,则昂首望向天际,那里血色云霞翻滚,如同末日之景,他沉默不语,眼神复杂。 这番异象,让山门內的其余几人皆是心惊胆战,面色苍白。 三个小女孩更是惊恐万分,不由自主地躲到了赵燁宽大的背影之后,寻求一丝安全感。 慕雪和凌鎩靠在一旁,身子有些颤抖,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无须恐惧,天道之罚,唯锁定一人,余者皆可安然无恙。然而,这天道之规,著实无理可循,今日,我赵燁亦不愿再循规蹈矩,讲那无用之理。” 赵燁缓缓起身,目光穿透层层乌云,锁定於天际那逐渐凝聚成型的血色雷霆长剑之上。 剑身縈绕著繁复而诡异的纹路,每一道都仿佛承载著天地间不容置疑、无从规避的法则——斩落之下,唯余死亡。 这便是天道的铁律,是苍穹之下,不容抗辩的审判。 它本应公正无私,却为何將这必死的裁决,悬於一位並非大恶之人的头顶? 是天道本身的盲目,还是背后有著更为复杂的规则枷锁,使得正义的天平倾斜? 然而,面对这不应有的审判,赵燁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屈的意志。 他要亲自验证,这所谓的天道裁决,是否真的无法撼动。今日,他誓要自身的全部力量,挑战这不公的天道所定下的法则。 他的双手轻旋,指尖跳跃著繁复的法印,仿佛古老咒语在空气中凝结成型。 霎时,一抹血色雷霆划破天际,化作审判之锤,带著不容抗拒的威压,轰然向林春头顶砸落,意图將他所有反抗的念头扼杀於无形。 林春的身躯在风中摇摇欲坠,每一寸肌肤都战慄著,死亡的阴影如同寒冰,紧紧缠绕著他的心房,让他几乎窒息。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赵燁的身影如同破晓之光,突兀地出现在林春眼前。 他的掌心金光璀璨,犹如烈日初升,耀眼夺目。 伴隨著这光芒的涌现,四周空气仿佛被神圣之力点燃,梵音阵阵,悠扬而庄严,伴隨著漫天金辉,逆流而上,与那血色雷霆展开了无声的较量。 此刻,赵燁的背后仿佛幻化出一抹崇高身影,一袭白袍的道人,威严而庄重,矗立於虚空之中。 那道人手指轻捻,凝聚起一股足以撼动乾坤的印诀,毅然决然地向著苍穹中那即將降临的浩劫,挥出了决定性的一击。 赵燁的心中並无半分犹疑,既已许下诺言,便绝无退缩之理。 霎时之间,赵燁的身躯在林春眼前膨胀开来,宛若古老传说中的巨神再现,巍峨而不可侵犯。 他手掌一扬,带起一股仿佛能顛覆天地的伟力,直面那疾速坠落的血色剑芒,誓要將之一举托起。 “一掌翻天,神魔授首!天道若视而不见,我自当挺身而出!只要我赵燁尚存一日,你们的所谓审判,便休想轻易落下!” “为何善良之人总要面临利刃抵眉的绝境,而制裁邪恶、终结罪孽,还需徵得那虚无縹緲天道的许可?” “即便双手沾满鲜血,只为求得一颗无愧於心。你们,又有何资格来评判他的对错!今日,有我立於此地,即便是你,天道又如何?你们,无权定夺!” 话音未落,一道璀璨的金光印记猛然撞击在那横贯天际的血色剑芒之上。 霎时间,天地仿佛被撕裂,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隨著毁灭性的爆炸,在无垠的高空炸响。 爆炸的威力將周遭密布的乌云一扫而空,大片纯净的金光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洒满苍穹。 没有角力的较劲,亦无实力的直接碰撞,仅在双方接触的剎那,天道审判所降下的巨剑与那片被墨云笼罩的天穹,竟同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宇宙间最绚烂的烟火,骤然绽放。 这轰鸣,如雷鸣般滚滚,震颤著每一寸空间,波及四野,引得无数目光匯聚,眾人或立或坐,皆凝神静气,试图从这天地异象中窥得一丝天机。 漫天金辉洒落,那是细密的符文,每一枚都蕴含著难以言喻的力量,轻轻摇曳间,金光四溢,將周遭的一切染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赵燁本能地抬手,接住了一枚飘落的符文,却只见那符文在他掌心瞬间消融,宛如初春的晨雪,一触即化,留下一抹淡淡的凉意。 与此同时,被重力牢牢束缚於地面的林春,此刻也缓缓恢復了知觉。 他感到体內气血翻腾,仿佛被无形之手瞬间抽空,四肢百骸皆是一片空虚,唯有心跳,如鼓点般在胸膛內迴响,提醒著他生命的顽强。 山门外沿,蜿蜒山麓之畔,铺展著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大地,仿佛是天道愤怒落下审判后遗留下的伤痕,令人心生寒意。 在这片沉寂而压抑的景致中,赵燁的目光不经意间转向了林春所在的方向,他的眼神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的修为……”赵燁的话语中带著一丝探究与讶异。 林春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藏著几分无奈与释然,“已被封印,未能全然解封,仅余三成功力流转於体內。然而,即便如此,这份得来不易的结果仍让我心怀感激。赵兄,若非有你,我或许真的会如那平凡夫子一般,在书卷与粉笔间耗尽余生,直至生命之烛黯然熄灭。” 言语间,林春的目光穿越了眼前的焦土,仿佛看到了那段因赵燁而转折的人生轨跡,充满了对过往的感慨与对未来的期许。 “少来啊,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感觉生命走到尽头之前,肯定携带自己的最强法器,找人上门拼命去才是真。” “嘿嘿,知我者赵兄也,毕竟能拉一个下水就算一个嘛,答应赚麻了,打输了也不亏,不瞒你说,我在前些日子里,早就物色好了人选,只是对方是中州人,我追不过去。” 第19章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种桀驁不驯的样子 赵燁没和他继续打趣,而是挥了挥手,说道。 “反正之后你要做什么,已经和我无关了,现在的你自由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林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头,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他其实都没有抱过什么希望。 因为自己在天道之下,必死无疑的结局,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但这一切都是在遇到赵燁之前,而再遇到赵燁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眼前的命运像是被翻动了新的篇章。 甚至於,帮助自己顺利躲过了这次的天劫,只是,天道的审判並不好对付。 赵燁击碎和击溃了的,是那天道的天罚一击,是行刑的最后一步。 即便赵燁击碎了这夺命的一击,但林春还是感觉,自己身体里还有什么东西堵得慌。 自己被封印的力量,这一刻並未完全归还给自己。 而是还有接近七成的力量遭到了封印。 虽然確实归还了自己一些,但不知为何大部分的力量仍然被封著。 只是这种事情赵燁也不一定知道,林春也不敢继续多问。 毕竟是自己的事情,这一次算是欠了个天大的人情了。 不知,这样的人情到底要怎样才能还得清。 而一旁的赵燁可没空管他什么想法,而是急匆匆地伸手一挥。 下一刻,整个山头瞬间扩大开来。 像是整座山的范围都直接扩大了一倍有余。 而这座山头之上,也多出了三座全新的建筑。 这样平地起高楼的神跡,在眾人看来简直像是不可思议的魔法。 但这样的法术却偏偏成型,也让眾人一瞬间看得目瞪口呆了起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三座巍峨的建筑悄然矗立,仿佛自行从虚空中勾勒而出,渐渐在眾人眼前展现其真容。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座宏伟庄严的【议事殿】,它傲立於山门之巔,无疑是这片天地间最为耀眼的存在。 其雄姿挺拔,即便是远远一望,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作为整座山最高、最宏伟建筑的非凡气势。 步入其领地,每一步都仿佛在与歷史对话。 议事殿的內部装修与外观相得益彰,透露著同样的庄重与不凡。当踏上通往大殿的台阶时,一股无形的威严与肃穆之气瞬间笼罩全身,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即便是仅仅站在门口,那份沉甸甸的氛围也足以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第二个落座下来的是【悬赏台】,上面有著隨机发布的三条任务。 这个看起来没有议事殿那么宏大,但却也是无比醒目地標记著上面的任务。 比如说【暗中保护一位女修,实力不超过锻骨境】 【默写宗门门规一百遍,实力不超过引气境】 这种悬赏任务,出现在悬赏台上的时候,也让三小只好好的看了看。 不过对於慕雪而言,这个悬赏台应该是用不著的。 至少短时间內用不上,她的实力超过在场每一个人,达到了【养神境】。 也就现在实力还没突破【锻骨境】的凌鎩还能接一下悬赏台的任务。 不过慕雪这个时候也没走的打算,或许也是觉得,这个地方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有一位能够永远坐镇山门的宗主。 有这位宗主在,她至少不怕以后挨打,找不到人帮自己了来著。 如今她看著赵燁,比起对宗门,更是对宗主的忠诚度更高一些。 最终,一座巍峨的建筑傲然矗立,仿佛自大地深处觉醒,【功绩殿】如同晨曦中的幻影,缓缓自地平线上腾空而起,散发著庄严而神秘的气息。 这座殿宇颇为奇异,其內核竟是一个別具一格的功绩排行榜,蕴藏著宗门无尽的风云变幻与弟子们的点滴汗水。 在这里,每一言一行,似乎都被功绩殿內一方古朴石碑默默鐫刻,无遗漏地记录著每个人的付出与过失。 为宗门添砖加瓦,譬如悉心照料灵田,浇水施肥,或是亲手栽种下一株株珍贵的灵药,这些皆被视为无上的功绩,如同璀璨星辰点缀在功绩榜上。 反之,若有人肆意妄为,践踏宗门规矩,如隨地便溺,或是肆意破坏山门圣地,其恶行亦会被公正无私的石碑一一扣除功绩,作为惩戒。 一旦触及底线,越过那不可触碰的界限,便会有宗主大人亲自出面,以宗门律法裁决。是给予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是无情抹杀,抑或驱逐出境,一切皆取决於那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意志。 如此,功绩殿不仅是荣耀的象徵,更是宗门秩序的守护者,让每一位弟子在追求修为精进的同时,亦不敢忘却身为宗门一员的职责与荣耀。 当然,也不是强制要他们做圣人,平日里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恶意的破坏或者乱搞,都不会有什么事情。 在看到平地升起的这些建筑,眾人心头不由得感嘆,这座山门果然很不一样。 就在此时,一旁的地面又一次颤抖了一下。 当眾人回头看去之时,这下发现,不远处原本只有三室一厅的小房屋忽然发生了改变。 似乎是隨著人数的增多,变成了分居形式的弟子宿舍。 从外观望去,这处所在竟莫名透出一股大家族的庭院韵味,悠悠然,引人入胜。 黑白色调的外墙与屋顶,在远处静静铺展,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观之令人心胸豁然开朗,烦恼尽消。 男女弟子各居其所,凌鎩一人,独享那侧宿舍的清幽。在那未知的新男弟子到来之前,那里显得格外空旷而寧静,仿佛连空气都带著几分閒適。 更奇的是,隨著宗门弟子的日益增多,山门內的景致竟也悄然生变,愈发地生机勃勃。 灵气,这曾难以捉摸之物,此刻却仿佛化作了实质,氤氳在整个空间,肉眼可感其浓郁与活跃。 宗门之內,布局调整得大刀阔斧,每一处变动都透露著勃勃生机与不凡的远见,让人不禁对这片土地的未来充满了无限遐想与期待。 回过头来,看向了身后的五个弟子。 “从今天开始,青羽圣殿才算是正式踏上新的征程,不过人数少一些无所谓,日后不久还会继续壮大。” “不过也不必担心,慕雪,时间不会太久,你很快也能重新开始自己的修炼,我们的门规也很简单。” “不拋弃,不背叛,没有高低贵贱,进入此地,便互相都是家人,这里不比圣地,但我敢保证,这里,比你们所认知的圣地,都要安全,只要我还活著,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死去。” “但我的前提也是,不要成为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作恶之人,否则,会引来不好的后果。” 眾人没有说话,因为她们都看到过了,赵燁將天道落下的天罚打碎了的画面。 一击翻天,还有比这个更恐怖的实力吗? 这不是渡天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天罚降临的那一刻,除了林春之外的人虽然不受影响。 但明显都感觉得到,那天罚落在任何一个人的脑袋上都会轻鬆杀死所有人。 但偏偏那无法抵抗的规则,在赵燁面前基本没有任何作用。 以至於给了他们一种错觉,自己家宗主,不会凌驾於天道之上吧。 眾人不约而同的行了一礼,对於自己家的这个宗门,再次有了一种特別的安全和归属之感。 —— 入夜,练功房再次加高一层后,能容纳四五个人一起进入其中修炼了。 此时凌鎩在外面忙著给新增加的灵田灌溉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而赵燁也顺利的从里面功法楼里面,拿出了五本全新的功法。 现在功法楼里面,慕雪正在单独坐在其中,开始给三个小傢伙讲课。 哎呀,这可把她美坏了。 说实话,赵燁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慕雪整个人表情几乎都是绷不住的美滋滋。 ˊ???????????ˋ 那双眼睛在三个小萝莉的身上流转著,就像是在看三个鲜美的小可爱一样。 真的,赵燁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大胆的想法。 但好在有自己在,这女人不会做什么特別过分的事情。 “慕雪姐姐,你说的【五鬼出山诀】確实很厉害,但分心操作还是太难了,有没有其他更简单一点,更適合我的呀。” “有的宝贝~当然有的,让我看看,適合小铃儿的功法还有很多呢,比如说这本【神武一刀斩】【纳灵三元诀】还有你【赤阳九天功】。” “这些可都是玄级上品的密藏功法,学了便是单属於你们自身的功法了,哪位小可爱想来学一下?” “当然,谁先亲姐姐一口,谁就有优先选择……” “咳咳咳!” 赵燁在门外喝茶的声音猛然乾咳好几声,这才让里面的慕雪收敛一些。 等到三个小萝莉打著哈欠走出来,排著队抱了一下赵燁之后,这才看到慕雪满面潮红的走出来。 “说真的,我第一眼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萝莉控呢?” 赵燁回头,略有些无语地看著身边的这个女子。 “我还是喜欢看到你以前那副桀驁不驯的样子,冰雕美人怎么就变成沙雕美人了?” 第20章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慕雪红著脸,一言不发的离去了,转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间里不发一语。 赵燁也懒得自討没趣,耸耸肩转身看向了附近盘膝修炼的林春。 此刻的林春,体內元气似乎已渐渐充盈,往昔的萎靡之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生机与活力。 他缓缓吐纳,胸口一阵沉闷的浊气隨之而出,隨即,双眸悠然睁开,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仿佛经过此番洗礼,他以一种全新的姿態,再次步入了眾人的视线,让人不由自主地重新审视起这位旧友。 往昔,那位教书先生,閒暇之余,总爱置办一坛佳酿,独自蜷缩於斗室之內,默默品味著杯中之物,任由思绪沉浸在无人知晓的静謐里。 偶尔,当他站上讲台,传道授业之时,眼神会不经意间飘忽远方,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轻轻捲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梦幻之中,那份游离的神態,让人观之心生怜悯,不由得也跟著神伤。 那时的他,周身縈绕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就连岁月也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然而,眼下的林春,却恍若脱胎换骨,重回了那段风华正茂的岁月。他面上的沟壑,在不经意间被时光之手一一抚平,直至完全隱匿无踪,重现往昔的风采。 “看来,你又可以出去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了。” 赵燁拍了拍林春的肩膀,林春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一些淡金色痕跡。 这些都是金色的符文流转后,直接融入他血肉的一种外在表现。 而实际上,这些符文还是天道落下的压制,將他的修为压制到了原本的三层。 在赵燁一击破天之后,其实已经鬆动了两层出来。 却还是有七成实力没有被天道鬆开束缚,对此,林春倒是有了自己的看法。 “赵兄,我决定云游四方一段时间,天道的规则已经落下,不是外力可以阻挡和消除的。” “我决定了,现在外出云游四方,去看看那些过去被我拯救过的那些地方,或许在那里,我会找到一些破局的方法。” 赵燁沉默不语,未吐半句挽留之辞,心中明镜似的清楚,林春这样的行者,绝非一隅所能羈绊。 他的脚步,似乎生来便不愿为任何一地停留,唯有大地將其温柔拥抱之时,方是他旅程的终点。 这般胸有大志之人,誓要荡涤世间疾苦,剑指奸邪,还这世间一个清朗乾坤。 如此鸿鵠之志,於赵燁而言,昔日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星辰之光,只能仰望,不敢奢望触及。 更何况,赵燁肩上也承载著沉甸甸的责任,那是关於宗门兴衰、势力拓展的重任。 他深知,自己的道路与林春那波澜壮阔的征途,终將在某个岔路口分道扬鑣。 若非命运另有安排,他亦愿与那侠之大者一样,共赴那未知而辽阔的远方,探索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但现实如织,各人有各人的使命,他们的轨跡,或许只能在这一刻交匯,而后各自继续前行,在各自的故事里熠熠生辉。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儿——】 这应该是他在穿越前的一个小小的幻想,只可惜来到这里之后,倒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尝试。 青山镇太穷了,自己也没时间去外面瞎晃,只能留在山门里,先把几个孩子带大了再说。 “行吧,不过你把修炼的经验留下来啊,我这边可没有什么能传授给小孩子的修炼经验,你要是走了,这几个孩子修炼就纯靠自己摸索了。” “放心,早就安排好了,赵兄说的事情,我哪里能不放心上。” 林春拍了拍胸脯,但还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赵燁。 似乎是有些话想问一问,却又不好开口,有些为难的样子。 毕竟在他眼里,赵燁可是一个比他强得多的人,不,这样的存在说是人,可能有点不太对。 自己和对方称兄道弟,绝对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 如果说对方的实力要比自己超出那么多来,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一点修行的经验都没有。 这可是能硬抗天道的狠人啊,自己这位【开天境】的几乎半步【创世】都不敢说能扛得住天道的反扑。 估计就连【创世】也要被天道所压制,在这方天地之中,没人能够反抗天道这样的存在。 但偏偏是自己眼前这位能扛得住,还能反压一手回去。 这样的一位狠人说自己没有修行之法,没有修炼的经验,这不是骗鬼呢? 即便是他这般人物,对於赵燁的修行之道亦是心驰神往,只可惜,对此他亦是束手无策。 “想必你心中疑惑,为何我自身无修炼之法,反倒要来求取於你。” 林春尷尬地挠了挠头,暗自懊恼,自己在这位大佬面前总是难以掩饰破绽,一举一动皆显稚嫩。 而赵燁此刻不过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后便闭目养神,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態。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但他真的是一个修行小白,说什么修炼之法,他是真没有,但不能隨便透露出来,总得编个高大上的理由才行。 “赵兄可听说过,天生圣人这一说法?” 赵燁的话语,如同晨曦中穿透薄雾的第一缕光,让林春瞬间呆立当场,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天生的圣人?”这四个字,在他脑海中迴响,仿佛一把钥匙,悄然间打开了诸多迷雾缠绕的门扉。 赵燁的反应如同被骤雨惊起的猎豹,身形猛地一弹,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跃而起,双目圆睁,闪烁著难以置信的光芒。 “天生圣人……赵兄,你莫非是……不不不,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古往今来,史册典籍之中,何曾有过如此超凡脱俗的存在……” 赵燁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中藏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未曾听闻,不代表它不存在於这浩瀚的宇宙之间。更何况,我游离於你们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之外,你们的认知里未曾有过的奇蹟,於我而言,或许只是寻常。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是吗?” 这番话语落下,仿佛一枚重锤,狠狠敲击在林春的心头,让他的世界观几近粉碎。 他从未朝这个方向思索过半分——若赵燁真乃天外降临的奇才,这等超凡入圣、令人敬畏的存在,世间又怎会仅此一位? 林春竭力克制著內心的惶恐,喉头滚动,勉强咽下一口唾沫,隨后缓缓抬头,目光穿越了世俗的束缚,投向那浩瀚无垠的夜空,星辰如织,璀璨夺目。 赵燁悠然自得地倚在躺椅上,手指轻轻划过天际,仿佛是在指点江山,每一颗闪烁的星辰都被他一一囊括其中。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悠远与深邃:“瞧瞧这些星辰,每一颗都是庞大无匹的独立世界,它们周遭,谁敢断言没有其他修行文明的灯火阑珊?或许,在那些我们尚未触及的角落,正上演著一幕幕与我们截然不同的修行传奇。” 林春昂首仰望苍穹,心海翻腾,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胸中激盪,连带身躯也微微震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那是兴奋?是激动?亦或是深藏於心的恐惧在悄然蔓延?种种情绪交织,却在他坚韧的意志下迅速平息,归於寧静。 他缓缓转身,目光再次聚焦於身旁之人——赵兄,微微欠身,以一记诚挚的礼节表达心中的敬意。 “赵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是如你这般超凡脱俗的奇人异士。林某此生有幸,得以亲眼见证奇蹟,更觉与赵兄相识,乃是我莫大的福缘。日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赵兄有所需,林某定当鼎力相助,万死不辞。” 说完,他转身飘然离去,仿若脚下生风一般,快速离开山门,朝著远处疾驰。 原地,只留下了一枚散发淡绿色光芒的玉佩还留在原地。 只是略微催动,便感受到了里面林春留下的印记。 大概很久以后,才能再见到这位教书先生了吧,也不知道,青山镇里,还有多少人会想念这位教书先生。 赵燁不发一言,慢慢收回这枚玉佩,转而看向了一旁宿舍那边。 夜已经深了,几个小萝莉抱在一起睡,居然能直接省下两张床铺,感觉这三姐妹的关係倒是越来越好了。 赵燁心头不由得放鬆了些许,然后……他伸手直接抓住了潜行在暗处的慕雪,把她直接抓了起来。 “半夜禁止乱跑,尤其是你——” 慕雪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被发现了,但还是乖乖的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倒也不是赵燁刻意去检查周围。 只是他在得到了武技的灌注和功法的自动学习之后。 自己对周围的灵气似乎更加敏感了一些,就算是慕雪隱身了,也能被自己一把揪出。 而被自己抓住的慕雪一言不发,仍旧保持了那种冰山美人的姿態。 “我说你……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我可是你宗主。” “宗主好。” 冰冷的语气就像是机器人一样,赵燁真想说一句:转人工。 但想到是自己家山门里除了林春之外的第二个能教几个孩子修行的人,还是无奈的把她放了下来。 在放下慕雪之后,赵燁立刻看向了慕雪头顶的系统面板。 都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这位已经在外修行过之后的弟子面板。 【姓名:慕雪】 【境界:养神三重】 【职位:杂役弟子】 【气运:78】 【潜力:112】 【天赋解锁: 武骨9级:对於武技修炼速度提高百分之四十五,武技施展威力能增幅百分之八十; 静心悟道10级:悟道峰內顿悟大道韵律效率增加百分之十,对於大道感应更为敏锐,在习得关於大道功法之时,能与天道產生感应; 极寒病体10级:体內蕴藏著一股极寒恐怖之力,隨时都会爆发毙命,但对冰系功法有更强的悟性和使用方法,但代价是使用会损耗自身寿元。】 【更多天赋,待解锁——】 第21章 习惯,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啊 望向那最终显露的极寒病体,赵燁轻轻偏了偏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慕雪发顶,那里,一抹朱红火焰印记跃动著,炽热而鲜明。 起初,他对慕雪为何选择修炼火属性法术感到颇为好奇。 毕竟,在那纷繁复杂的修真界中,选择与自身属性相悖的功法修行,无异於逆流而上,艰难异常。 然而时至今日,那份不解已渐渐淡去。 慕雪,这位拥有著非凡天资的少女,无疑是上天的宠儿,其天赋之卓绝,足以让她在任何一条修行路上绽放光芒。 倘若她能顺应天赋,沉浸於冰属性功法之中,恐怕在同辈之中难寻敌手,即便是越级挑战,亦是游刃有余,胜券在握。 但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这份令人艷羡的天赋背后,却隱藏著一个残酷的代价——寿元的损耗。 为了延续生命,或是出於某种未知的考量,慕雪走上了修炼火属性功法之路,以炽热的火焰对抗体內潜藏的寒冰,这既是对命运的抗爭,也是一场孤独的修行之旅。 不得不说,慕海这个老头子倒是很关心自己的这个孙女。 而慕雪看著赵燁盯著自己的脸看,一时间还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来。 不敢去看面前的赵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看哪里。 “宗主,別,別这么看我。” “哦,哦,我只是在看你眉心的这个火焰印记,不像是功法自然形成的,而且你的体质……” 慕雪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赵燁一下看出了她的状態。 但这份错愕转瞬即逝,她迅速回神,暗想眼前之人,可是连天道都无法束缚的存在,洞悉她的状態,自是情理之中。 若非如此,反倒显得奇怪了。 慕雪微微抬头,语气还是极其冷淡的样子。 感觉对除了那三个小女孩之外的情况下,这位慕雪似乎对很多人都是这么冷淡。 这份冷漠,似乎並非出自本意,更像是天生体质使然。 “这个体质从我出生就陪著我了,宗门里很多长老,都主张让我修炼冰属性的法术,让我一跃成名,为宗门爭光……” “但爷爷却帮我压住了这些声音,並且我的父母,也为了帮我治好这种体质,而在外不断奔波著……” 赵燁轻轻頷首,以示倾听,而慕雪则以指尖轻触眉心那抹炽热的火焰印记,朱唇微抿,仿佛每一缕气息都蕴含著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枚烙印於我心海的火焰印记,实则是爷爷亲手植入的『阳炎之种』,它不仅是我体內凛冽寒气的枷锁,减轻了我无尽的苦楚,更是我火属性灵根觉醒的钥匙,让我的修行之路在火系功法上如鱼得水,事半功倍。” 儘管赵燁对“阳炎之种”的奥秘知之甚少,但从慕雪的话语间,他仍能感受到那份不凡与深邃,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畏。 慕雪抬眼望向赵燁,眸中闪烁著淡淡的期许之光,那光里藏著一份强烈的渴求。 “宗主,能否请您……” “我不会帮你治好身体,至少现在我还没找到方法,而且,也需要看你的功绩是否足够让我为你出手一次。” 当然,也就是对慕雪和凌鎩这么严格。 三个小傢伙就算了,等她们在长大一些好了。 赵燁不至於这个时候就让三个小萝莉为自己做什么事情。 慕雪有些失望,但也没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自己才刚刚加入青羽圣殿,除了教了几个孩子修行功法之外,倒是什么贡献都还没做。 自己也知道暂时没资格要求什么,便缓缓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 赵燁静静地目送她的背影逐渐淡出视线,確认她未曾回头,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而投向一侧的屋顶。 就在这一瞬,他的身形仿佛融入了空气,只留下一抹细微的尘埃在空中轻轻旋舞,隨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屋顶之上,一个细微而略带惊慌的声音悄然响起。 “宗……宗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话音未落,凌鎩的身影突兀地显现在了屋顶的瓦片之间,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站在他身旁、手握淡蓝符籙的赵燁。 自踏入弟子宿舍的那一刻起,赵燁便已敏锐地察觉到了凌鎩的存在。 只是,这偷窥者的隱匿之术显然火候尚浅,难以逃脱赵燁的洞察。 凌鎩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狼狈,他或许未曾料到,自己的小小举动,竟会如此轻易地暴露在宗主面前。 而且这张符籙明显就用了好几次了,效力大减,就算是赵燁不仔细看,都能看到他具体的位置。 相对於慕雪而言,他的隱身就显得很拙劣了。 赵燁低下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凌鎩,他的弟子面板也立刻浮现在赵燁的眼前。 【姓名:凌鎩】 【境界:锻骨五重】 【职位:杂役弟子】 【气运:44】 【潜力:27】 【天赋解锁: 痴情种5级:对倾慕之人会更有修炼的动力,若是能结成道侣,能对自身各方面属性增加百分之五十,战力增加,永不背叛; 静心悟道5级:悟道峰內顿悟大道韵律效率增加百分之五,对於大道有所感应,在习得关於大道功法之时,能有额外体悟。】 【更多天赋,待解锁——】 看到凌鎩的这个弟子面板,就算是赵燁都忍不住嘆了口气。 这少年,论及天赋,著实平平无奇,与慕雪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別,仿佛夜空中最不起眼的星辰,与皎洁明月爭辉,自是黯然失色。 不过,也不排除是有著厚积薄发的可能,毕竟公孙可的天赋等级也不高。 但,公孙可的悟性和潜力还有运气都很高。 要说她才是那个有厚积薄发可能的人,赵燁还是很愿意相信的。 到现在而言,也只能期待一下凌鎩的未来,到底会怎样的机遇来逆天改命了。 “咳咳,呃,宗主,晚上好。今晚的月色……嗯,虽不甚圆满,却也別有一番韵味。” 赵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直言不讳:“今晚的月亮嘛,確实不够圆润。你也早些回房歇息吧,若是辗转难眠,不妨投身於修炼之中。至於你对慕雪的那份心意,我心中有数,且对她並无半分他念,你大可放心。” 凌鎩望著宗主那坦荡无饰的面容,心中暗自庆幸,这位宗主性情直爽,没有半点城府,倒让他心头的紧张悄然散去。他尷尬地挠了挠头,憨態可掬地笑道: “嘿嘿,宗主,其实吧,我是有几个修行上的小疑惑,想向您討教一二……” “我这里还有林春留下的修炼手册,你们人手一份的,【开天境】的修炼心得够你用了吧。” “够的够的,嘿嘿,那宗主,就不打扰啦,我先走了。” 他连忙几个闪身,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不再露出身影,就像是在躲避什么恐怖的猛兽一样。 赵燁轻轻吐出一声无奈的嘆息,独自矗立於屋顶之巔,眼眸追逐著那片浩瀚无垠的夜空。 这片异世的星空,与他记忆深处那个世界的苍穹竟是如此相似,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静静诉说著不变的宇宙之谜。 將近九个月的时光,在这片陌生而又奇异的土地上缓缓流淌,赵燁时常感到,自己正一点一滴地融入这片新天地,那份初来乍到时的疏离感,正悄然褪色,如同晨曦中逐渐淡去的薄雾。 时间,这位无形的雕刻家,以其独有的温柔与残酷,雕琢著每一个生命的故事。而习惯,则是那最细腻的笔触,无声无息间,在心田上勾勒出新的轮廓,让人在不经意间,已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 一个月后,赵燁看了一眼青衣阁帮忙添置的东西。 整个山门內的物资基本都被补充了一遍,不仅仅多了许多的灵石库藏,还多了许多的灵药,都把灵田种的满满当当。 赵燁现在就是在两边来来回回的看著,这里的灵药在田里种的非常好,药性也相当充沛。 过了没多久,总是会吸引一批路过的云游商人收购一大批。 双方都觉得自己赚大了之后,便宾主尽欢地乐呵著离去了。 整个山门內也暂时不缺灵石使用,赵燁也能坐在山门內,静静的看著自己山门的发展。 “赵大哥!赵大哥!猜猜看,七天后是什么日子?” 就在这赵燁巡视灵田的时候,忽然背后的草丛里一把扑出了三个小傢伙。 公孙可更是开心地一把扑上来,死死地抱著他的腰不放手。 另外的古铃儿和王浅浅也分別抱住了左手和右手,乌黑的大眼睛里滴溜溜地转著光彩。 “当然,我可是一直记著呢,马上就是你的十岁生辰了,对吧?” 赵燁轻轻伸手点了一下面前公孙可的脑袋。 看著公孙可露出开心的表情,应该是自己猜对了。 他如今的身手今非昔比,三个小傢伙想抓住他可没那么容易。 “嘿嘿,赵大哥,十岁生日那天,可不可以带我们去附近的城池玩呀,我们想去那边过生辰,据说石龙城的天香阁里做的菜,就算是仙人闻到味道,都会翻墙过去吃一顿呢。” “有这么夸张啊,你们从哪里听来的?” 赵燁颇为好奇的看了一眼三个小傢伙,古铃儿率先举起小手来,说道。 “是凌师弟说的,他打探情报可有一手了,据说他在附近,就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听闻这句话,赵燁若有所思。 忽然也想到了什么。 难怪了,这小子天天不在山门里,而是每天都往外到处乱跑。 感情是因为要外出收集情报,所以才不会留在山门內打坐修炼。 自己每次和他说好好修行都没什么用,这小子到底想搞什么? 第22章 上一次是未来,这一次是过去 夜色温柔地拥抱著这座陌生的城池,赵燁轻轻地將三个小傢伙哄入了梦乡,她们的呼吸声在静謐的房间里编织成一首温馨的摇篮曲。 他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摇头,心中涌动著一份难得的温情。 在这片异乡的土壤上,是这三个活泼的小身影,如同不经意间洒落的阳光,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与孤寂,让那份空旷许久的內心,渐渐找到了依靠与安寧。 而在等了一个月有余之后,转眼又是一个满月的夜晚悄然而至。 赵燁的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因为这似乎正是那位女子所说的,第二次相聚之日。 第一次,自己跟那个神秘女子的第一次相会,而这一次,他要问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想知道,自己如何能摆脱这个系统的限制。 毕竟,一旦任务失败,系统便会无情地抹去他最珍视之人或事,这份重压让赵燁內心难以平静,泛起阵阵不適。 那系统,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將他牢牢束缚在这个异世界中,迫使他按照其意志行事,每一步都沉重而无奈。 他暗自思量,若能引来外界之力,一举击溃这霸道的系统,或许便能迎来前所未有的转机。 而这份突破,或许正是他寻觅归途的关键。即便在这异世生活已久,赵燁心中那份不自在与疏离感却从未消散。 他渴望著,有朝一日能挣脱这一切,重归属於自己的世界。 回到房间,一股熟悉的气息相交的感觉再次浮现与自己的脑海之中。 那种自己浑身无尽灵力相互沟通交联在一起的感觉,让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赵燁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周遭,定格在不远处被柔和月光轻抚的地面上。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时间的静默,万物凝滯。 月光如洗,一位女子的身影悄然浮现於这银纱之下。儘管白纱轻轻掩映著她的面容,却难掩其超凡脱俗、令人心动的气质,宛如月下精灵,不染尘埃。 一缕熟悉而幽雅的香气悄然侵入赵燁的感官世界,引得他不由自主地转身,目光再次追寻向那抹令人魂牵梦绕的身影。 心绪难平,他不由自主地迈步向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无形的旋律之上,朝著那女子迅速靠近。 “你可算来了,这一次,我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 “公子看人家来,就是想问问题的嘛。” 忽地,那女子轻启朱唇,带上一抹似是而非的嗔怪,悠悠转身,裙摆轻扬,翩然落座於一旁的雕木椅上。 她似乎全然不縈於心事的模样,面纱之下,一双灵动的眼眸宛若深秋的碧波,轻轻掠过赵燁的身影,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涟漪。 “然而此刻,我心中疑问重重,亟待解答,片刻延误不得。”赵燁恳切言道。 女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中带著几分无奈与宠溺,“真真是拿公子没辙呢。想来也是,公子此刻定是心急如焚,系统那头的限时任务迫在眉睫,一旦失手,怕是最珍视之物也要隨之而去了。” 赵燁闻言,微微頷首,心中暗自惊讶,这女子竟能一语中的,仿佛他心中所想,皆在其掌握之中。 女子轻扬素手,仿佛织就了一段逆转时光的魔法,周遭景象恍若梦回,那张本已空无一物的桌面,剎那间菜餚重现,琳琅满目。 桌角边,一壶未尽的佳酿静静守候,似乎也在期待著某个瞬间的奇蹟。 她,对这周遭的变化浑若未觉,悠然拾起那壶酒,指尖不经意间拂过轻薄面纱,浅酌一口,动作中带著不言而喻的从容与雅致。 面纱之下,容顏若隱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遐想,让人即便竭力凝视,也无法窥见其真容半分。 “公子,这件事急不得,那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是这个世界给予您的金手指,也是一把钥匙。” “金手指?钥匙?也就是说我要回去,还得依靠它来……” “嗯,它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是规则,强行破除规则不是不可能,但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这破坏规则的,不能是处在法则之內的人。” 赵燁明白了。 所以自己就是这个被系统的法则困在其中而无法脱身的人。 之前自己被读取內心的想法,想要打破这个金手指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结果就差一点就让这个系统把自己抹杀,甚至家里的三个小孩子也差点消失。 如果说之前自己把她们三个带回来的时候,其实是想要给她们一个更好的家才对。 然而,世事无常,如今的自己却仿佛被推至了命运的十字路口,面临著成为剥夺她们生命的无情刽子手的残酷抉择,这让他心如刀绞。 几乎窒息於內心的矛盾与挣扎之中,不禁长嘆一声,哀愁溢於言表。 但转念一想,似乎是想到了某个细节。 “等一下,那这么看来我的手里其实並不一定是金手指,更像是一个……遥控器,或者是一个控制器么?” “我就像是个从零开始的游戏玩家,从零开始建造山门,成为最强宗派,类似於这样的一款游戏?” “不愧是现代人,脑子转的就是快,不过公子以后可得小心点,这个系统没有任何情绪,只会理性公正的进行判断。” “如果公子非要作死,小女子也是爱莫能助,只能为您多烧点纸钱了。” 言罢,那身著白纱的女子轻轻摆动身姿,佯装哀愁,以袖轻拭眼角,动作中透露出一丝刻意。 然而,她的眼眶乾涸无痕,那假意的泪水仿佛只是空气中的幻影,未曾真正降临。 “哎,即便是做戏,也总得有几分真情流露的模样吧,哪怕是多几声乾嚎,也好歹能添几分淒楚之美。” 赵燁心中暗自惋惜,这份遗憾他未曾言表,只是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感觉事有蹊蹺。 “细细想来,你与上次相见之时,確有不同。说真的,你上次造访,可不是这番光景。” “哦?那在公子心中,我上次来访,又是何种模样呢?” 女子的话语中带著一丝好奇,似乎对自己的变化也颇感兴趣。 赵燁挑了挑眉毛,他以前可算是母胎单身到现在,可没怎么与女孩子说过话。 但就是不知为何,这个神秘女子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是在捉弄自己,而像是在,寻根问底。 像是非常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赵燁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说到。 “更加,清甜温婉一些,而且也没有这么大大咧咧的,还那么爱演戏,难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吧。” “怎么会呢,我们就是一个,哦不对,就是一个人。” 赵燁的目光追隨著那位神秘女子,她轻轻一转首,隨即优雅地拾起筷子,轻巧地夹起一箸菜餚,送入口中。 那些菜餚,无论是否珍饈美味,於她而言似乎並无二致。 就如同久別重逢的亲友踏入家门,无需客气,自然而然地享受起这餐食来。 她的动作流畅而嫻熟,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不加雕饰的自然,即便是谎言,在她那里也仿佛成了信手拈来的日常。 自己身体里的灵力確实和对方能產生共振,说明两人体內灵力是相同的。 赵燁在这一点上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只能默默注视著眼前那位毫无顾忌、大口咀嚼著肉食的女子,仿佛她根本未曾留意到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女子终是吃完了最后一粒米,一抹饭菜的余香在空气中悄然散去。 她轻轻抬起素手,优雅地擦拭著嘴角,隨后缓缓起身,动作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此刻,两人仿佛被分割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人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之下,银辉洒满肩头;另一人则隱匿於树荫的怀抱,暗影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他们遥遥相对,目光中似乎蕴含著千言万语,却又如同隔著一层无形的薄雾,触不可及,那份悲哀与无奈在静默中悄然蔓延。 天边的月光渐渐失去了先前的明亮,变得柔和而朦朧,连同那神秘女子的声音也一同变得低沉而遥远,仿佛隨时都会消散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看来这次的时间,也很短呢,不过没关係,赵……公子不必担心,今夜,你会做一个好梦,记得要让自己放空大脑,好好的睡一觉哦。” 女子唇边勾勒出一抹轻笑,其中交织著淡淡的不舍与无奈,目光温柔却带著一丝决绝,投向不远处静立的赵燁。 隨著夜色的深沉,她仿佛融入了周遭的黑暗之中,身影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在赵燁的视线边缘。 赵燁静静地佇立,目光追隨著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一切归於虚无。 头顶,原本皎洁的月光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离愁,光芒柔和了几分,不再那么耀眼,仿佛是被某种无形的情感所牵绊,缓缓失去了原有的光辉与温暖。 他內心深处,那份无形的纽带悄然断裂,带来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落感。 儘管理智告诉他,这一切早已註定,但心头那份莫名的失落,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不禁微微蹙眉,沉浸在这一片突如其来的寂静与凉意之中。 如果那女子能再停留片刻,说不定自己能套出更多的话来。 毕竟对方如果不是来自自己这个时间线的话,能够来去自如,必然是了解很多事情的。 只是可惜对方一定要当个谜语人,还要自己好好睡一觉。 也不知自己如果不愿意睡觉的话,会不会错过什么事情? 但想到如果后续不听劝告会发生什么事情,赵燁还是选择乖乖听话,今晚先睡一觉再说。 他的身影刚准备朝著自己的房间走回去休息的时候。 忽然之间,他的目光扫向了之前那摆放一桌菜饭的地方。 那边的菜饭立刻话化作一片片粉尘隨风散去,而在他的感应中,自己等人的身体里原本吃入体內的食物居然也少了一些。 像是从某种根源之处被切断了一样。 他若有所思,之前这个女子说和上一个来的人一样,但其实是有所不同的。 而上一位神秘女子前来,所展露出的一些跡象,便是对著窗户里的三个女孩子吐了口气。 原本被困在过去噩梦之中的古铃儿立刻舒展了眉心,像是梦到了什么……关於未来的美梦。 而这位前来所展现的能力,则是从过去抽取根源进行篡改,所以…… “上一个来的是【未来】,这一次来的是【过去】么——” 第23章 毁灭的预兆之梦 火海滔滔,无边无际的烈焰吞噬了一切,將视野染成一片赤红。 四周,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地狱之门大开,释放出的绝望之音。他们惊恐万状,四处奔逃,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边缘,哀嚎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曾经繁华喧囂的城市,此刻已化为乌有,只剩下废墟与火海交织的惨状。死亡的气息瀰漫在每一个角落,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末日般的沉沦。 就在这人间炼狱之中,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崛起,宛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巨兽。它的头颅形似蛟龙,狰狞可怖,龙角之上火焰熊熊,如同地狱之火在燃烧,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而它那庞大的身躯,则壮硕如蛮牛,每一寸肌肉都蕴含著毁天灭地的力量。它的四肢强健有力,每一次踏在地上,都仿佛要將大地砸裂,激起一阵阵震撼人心的轰鸣。 那座本就满目疮痍、风雨飘摇的古城,此刻更是遭受了无情的蹂躪,几乎连一片残砖断瓦都不復存在。 映入眼帘的,唯有漫天飞舞的火舌与无数濒临死亡边缘的悽厉哀嚎,交织成一幅悲壮而绝望的画面。 赵燁,此时此刻,绝非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而是这熊熊烈焰中饱受煎熬的一员。 他匍匐在那被烈焰舔舐得通红的地面之上,一股股锥心刺骨的灼痛如潮水般袭来,令他几乎窒息,却丝毫动弹不得。 只因他那瘦弱的身躯之上,沉甸甸地压著一片熊熊燃烧的砖瓦废墟,如同沉重的枷锁,將他死死地钉在这片焦土之上。那废墟不仅剥夺了他逃脱的可能,更如恶魔之舌,无情地舔舐著他背脊的每一寸肌肤,吞噬著他的生命力。 此时的赵燁拼命的催动体內力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中没有那海量到无穷无尽的力量。 按照这个世界的境界划分而言,自己不过只有【引气境】二重。 这样的实力,在修行之人中也是极低的,更何况自己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焚风灼烧过。 更是提不起身体中的半分力量,像是隨时都要被烧死在原地了一样。 赵燁的身躯在剧烈的颤抖中几近痉挛,双手艰难地撑在那片仿佛燃烧著的地面上,即便是掌心被烫得滋滋作响,迸发出细微的火星,他也未曾有过片刻的退缩。 但疼痛的极限终是难以逾越,赵燁终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悽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抽乾了力气般,重重地倒在了那片灼热的土地上。 霎时间,腹部与胸口紧贴地面的部位再次被无边的剧痛所吞噬,那是一种仿佛要將他体內所有水分与血液都蒸发殆尽的炽热。 他的唇齿间乾涸得几乎连一丝唾沫都无法挤出,即便是珍贵的生命之源,他也拼尽全力想要留在自己体內,不愿让这最后一丝生机也消散於无形。 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叫声,即便混杂在那片躁乱的人群呼喊声里,赵燁也能一下分辨出来。 “赵大哥!赵大哥你坚持住!我们来了!” 赵燁急忙抬眼望去,只见三名小女孩在汹涌逃散的人群中逆流而上,不顾一切地向他奔来。 年幼的古铃儿,身躯半边已被熊熊烈焰舔舐得赤红,一只眼眸紧闭,鲜血顺著脸颊汩汩流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王浅浅亦是满头鲜血淋漓,步伐踉蹌,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却依然坚持著向前奔跑。 而冲在最前头的公孙可,胸口至腹部竟插著一把尚未拔出的断剑,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可即便如此,她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几个跨步便来到了赵燁的跟前。 “你们……不是让你们跑了吗,回来做什么!送死吗!!” 赵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那声音里带著绝望,带著愤怒,还有心疼—— 那三个小女孩视若无睹一般,纷纷跑到了赵燁的身前。 公孙可从自己腰间的小葫芦里往外倒了倒,赵燁似乎记得,这是公孙可自己选的十岁生辰礼物。 是一个葫芦形状的储物法宝,原本她说著要將这个储物法宝里放满整个世界最好的法宝,然后当作赵燁一百岁生辰的礼物。 而此时,这枚法宝之中,只剩下了最后一枚疗伤的丹药。 她甚至顾不上给自己吃下,而是连忙按住了赵燁的身体,想要將这枚丹药塞进赵燁的口中。 “赵大哥,我们怎么可能会拋下你,你救了我们,我们又怎么能看著你受苦,而只顾自己逃跑——” “说著话之前,把你自己胸前的断剑拔了,还有,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要是再不吃,马上死的就是你了!” 赵燁怒气冲冲,心急如焚,猛地伸出一只手,意图从公孙可手中夺回那枚珍贵的丹药,迫不及待地想將其塞入自己口中。 然而,公孙可反应迅捷,身形轻轻一扭,便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动作。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丹药如同离弦之箭,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被推进了赵燁大张的嘴里。 丹药一触唇齿,即刻化作一股温润的药液,顺著赵燁的喉咙滑落,直抵丹田。 一股暖流隨之在体內蔓延开来,温柔地抚平著他身上的伤痛。 对於修为尚浅的修行者来说,这样一枚丹药无疑是疗伤圣品,足以应对大多数的伤势。 此刻的赵燁,心中既恼又急,却无奈地被困於废墟之中,动弹不得。 而就在此时,古铃儿发出一声吃痛的娇喝,喊道。 “赵大哥!我们不会放弃你的!!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她那娇弱的身躯,尚不及身旁废墟的半高,却毅然决然地投身於这场与烈焰余烬的较量中。 纤细的手指不顾一切地抠挖著被火光舔舐过的碎石瓦砾,自下而上,每一寸都凝聚著她不屈的意志。 双腿虽短,却稳稳扎成马步,仿佛小小的身躯內蕴藏著无穷的力量。 她调动全身每一丝灵力,匯聚於双掌之间,即便如此,那灼人的热度仍让她泪光闪烁,双眼强忍著不让泪水滑落。 然而,这一切的痛苦与艰难,並未让她有丝毫退缩之意。 她紧紧咬住了稚嫩的唇瓣,小脸蛋因用力而微微扭曲,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那沉重的碎石,即便手臂因过度用力而绽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也未曾有过片刻的鬆懈。 另一侧,王浅浅亦奋力地举起双手,企图撼动眼前沉重的废墟,那双平日里显得文静柔弱的手,此刻却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坚韧力量。 赵燁的重负之下,她那份平日里不易察觉的顽强意志悄然绽放。 恰在此时,立於三人身旁的公孙可身形微动,双手猛然抬起,指尖翻飞间迅速结成一个繁复的印诀,璀璨的金光瞬间匯聚於拳锋之上,犹如烈日初升,耀眼夺目。 紧接著,她毫不犹豫地挥拳向上,直击头顶那片压迫性的废墟。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迴荡开来,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震。瞬间,压在赵燁身上的碎石瓦砾如遭重锤,纷纷碎裂开来,为他卸去了大半重负,空气中瀰漫著尘埃与一丝解脱的气息。 然而,这一击虽威猛,公孙可却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王浅浅缓缓垂下了紧握的双掌,闭目凝神,体內灵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汹涌澎湃,化作一圈圈细腻的波纹,在她周身轻盈舞动,最终凝聚於紧握的双拳之巔。 她那被烈焰舔舐得疼痛难忍的掌心,被一抹宛如深海碧波般的拳影温柔覆盖,这拳影带著海洋的深邃与力量,毫不留情地朝著那片废墟轰击而去。 伴隨著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宛如爆竹连串炸响,赵燁身下重重叠叠的碎石瓦砾,在这股不可阻挡的拳风之下,瞬间化作了漫天飞尘,四散而逃。 然而,这份力量的释放並非没有代价。王浅浅的双臂之上,此刻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宛如瓷器遭遇重击,鲜血沿著那些裂痕汩汩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她的两条手臂,在这股力量的反噬之下,几近废弃,內部的筋骨仿佛被无形之手寸寸撕裂,痛楚难当,整个身躯也因这突如其来的重创而微微颤抖。 在一旁,古铃儿驀地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 然而,即便是在这泪雨滂沱之中,她的小手仍旧紧紧攥著法诀,不曾有丝毫鬆懈。 年仅五岁多的她,在这般绝境之下,能强忍至今才让泪水决堤,已是难能可贵。 周遭逃难的人群中,不乏与她年纪相仿的女童,她们或早已泣不成声,更有甚者,在绝望的哭泣中渐渐沉寂,再无声响。 “五鬼出山诀!” 隨著古铃儿稚嫩而坚定的声音落下,周遭空气仿佛被撕裂,剎那间,五道幽暗如冥界来使的身影凭空显现,繚绕在四周,带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森然之气。 只是,这些被召唤而来的鬼魂之力,受限於召唤者自身,尚处於初生之態,即便是就近攫取的魂灵,也多半不过是凡尘俗世中的一抹轻影,未沾半点仙家气息。 所幸,古铃儿此番运气颇佳,她所牵引的五道鬼魂,身形在虚空中摇曳生姿,皆是源自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门派,或是初踏修行之路、尚未登堂入室的散修之魂。 这五鬼闻令即动,毫不迟疑,它们合力之下,轻而易举地將那重重叠叠、压於赵燁之上的最后一堆残垣断壁缓缓托起,仿佛是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 赵燁的身体总算是恢復了自由身,这才看向了面前的三女。 自己勉强站起身来的同时,古铃儿哇哇的哭著扑在了他的怀里。 那张小脸本就乌漆嘛黑的,再加上失去了一只眼睛,哭的更加的痛苦了起来。 赵燁心疼的摸著她的脑袋,又立刻抓起了身边的公孙可和王浅浅,飞速的朝著城门口逃离出去。 此时在城中心站起的巨大魔兽似乎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那头魔兽周围四方,一共有十几位的修行者御空飞行,大声呵斥著前方的那头巨兽。 又或者,是站在那头巨兽头顶之上的身影。 “混帐!司空焕!你居然唤醒了这头上古邪兽的残灵,祸害四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要毁掉整个东荒吗?!” 而在那蛟龙头顶,此时一个阴冷的老者声音缓缓传出,散发著无尽恐怖的威严。 “东荒生死,与我何干,我要做的,是向整个玄武大陆宣战!光靠你们,还想阻止我这头【开天境】的饕餮牛蛟,不过是痴人说梦!等我將东荒之人全数杀尽,再去中州大陆,和那些老东西们较量较量!” 第24章 不过只是,黄粱一梦,却,仍可失而復得 毁灭性的风暴如怒涛般汹涌而至,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贴近,仿佛能触手可及。 在这末日般的灾难画卷中,那头雄踞一方的【开天境】饕餮牛蛟,发出了更为深沉而震撼的嘶吼。 这一声吼,宛如末日审判,瞬间撕裂了赵燁的耳膜,让他的世界陷入一片混沌。 古城中,那些本就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在这声波的攻击下,更是如同脆弱的纸片,被彻底焚毁,化为乌有,连一丝痕跡都不曾留下。 赵燁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带著身边的三个女孩朝著更远的安全地带狂奔。他们本就站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此刻,赵燁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拽著三个女孩,沿著风暴边缘的缝隙,奋力逃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將衝破那古老城门束缚,迈向自由之际,周遭大地猛然间震颤,一座座阵旗仿佛自虚无中拔节而生,矗立於苍茫之间。 转瞬之间,那些阵旗如同被烈火赋予生命,熊熊烈焰腾空而起,吞噬了他们的视线,將周遭的一切染成了炽热的红。 天际之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轰鸣之声不绝於耳,交织著邪兽那令人心悸的嘶吼,仿佛天地间最后的绝响。 而这些阵旗,宛如天罗地网,將这座满目疮痍、却依旧雄伟的古城紧紧包裹,断绝了一切逃出生天的可能。 赵燁一行人,连同所有试图逃离的灵魂,皆被困於这无形的牢笼之中。 当那结界缓缓合拢,大地之下仿佛有火焰涌动,连同希望一同燃烧殆尽。 宛如一张无形的巨顎,肆无忌惮地张开,无情地吞噬著周遭的一切,將整个城市的生灵逐一捲入其幽深的深渊之中。 赵燁的目光中满溢著绝望,他呆立原地,仰望著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大结界,它如同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城市的上空,让人心生寒意。 就在这一剎那,他猛然间感到怀中的三个女孩变得异常轻盈,仿佛失去了重量。 他心头一紧,连忙低头查看,只见三个女孩的身躯正迅速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火焰如狂舞的妖魔,肆意地在她们身上蔓延,不过片刻,女孩们的身形便已消失了大半。 此刻,那三个女孩的心境竟出奇地平静,恐惧的阴霾似乎已被即將来临的宿命驱散了大半。 面对那无法逆转的死亡,她们已倾尽全力,无愧於心。 古铃儿缓缓扬起脸庞,试图勾勒出一抹往日里那般俏皮灵动的笑容,却发觉在这沉重时刻,那份轻鬆与欢愉竟如风中残烛,难以点燃。 她的手微微颤抖著伸出,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渴望能轻触赵燁的脸庞,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传递。 赵燁虽未能清晰地捕捉到古铃儿那细微如蚊虫般的低语,但在她因失血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唇瓣间,他仿佛能隱约感受到一抹她独有的、既稚嫩又坚定的声音,在耳畔轻轻縈绕,就像是从遥远之地传来的、温柔得令人心碎的风铃声。 “赵……大哥……对不起……” 公孙可的身躯渐渐弯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拉拽,赵燁的目光剎那间凝固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已无力再支撑分毫,头颅缓缓低垂,那双曾经闪烁著生命光芒的眼眸,此刻已黯淡无光,生命之火在她体內悄然熄灭,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瀰漫在四周。 赵燁的心,剎那间仿佛被无数锋利的箭矢洞穿,痛楚剧烈得令他窒息,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王浅浅同样静默无声,身躯微微颤抖,任由那肆虐的火焰无情地吞噬著自己,却坚决不回头望向赵燁的方向。 或许,在她的心中,那份深沉的担忧比火焰更加炽烈——她害怕,自己在这烈焰中的模样,会成为赵燁心头难以癒合的伤痕,让他的心再添一份无法承受之痛。 於是,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静静地,无声无息地告別,让自己化作一缕青烟,消逝於这纷扰的世界,留给赵燁的,只有无尽的回忆与哀伤。 赵燁此刻已无力挣扎,那肆虐的火焰如同贪婪的巨兽,无情地吞噬著他的上半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烈火的舔舐下痛苦呻吟。 古铃儿的小手,带著最后的温柔与不舍,缓缓自他滚烫的面颊滑落,如同凋零的瓣,无力再抵抗命运的洪流。 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绽放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抹恬静的笑容,那是对爱无悔的詮释,也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別。 隨后,她的身影渐渐被熊熊烈火所吞噬,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悽美的轨跡,最终湮灭於无边的火海,只留给赵燁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赵燁的怀抱变得空洞而冰冷,那份曾经拥有的温暖与依靠,仿佛一场梦境,醒来后只剩下虚无。 他的心被悲痛撕扯得支离破碎,却只能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著那无情的火焰一步步逼近,最终將他整个身躯包裹其中。 在这绝望与哀伤的交织中,赵燁的世界崩塌了,他无力改变这残酷的现实,只能任由命运的洪流將他捲入无尽的黑暗,与爱人一同,化为这片火海中最深沉的悲歌。 在他的视野即將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之际,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头凶悍无比的饕餮牛蛟之巔。 他狠狠地瞪著那位所谓的司空城主,眼中满是刻骨铭心的恨意,仿佛要將对方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然而,此刻的他已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意识逐渐涣散,最终被汹涌的火海无情地吞噬。他的身躯,也在这熊熊烈焰中,一点一滴地被焚毁,直至化为虚无。 时光仿佛悄然凝固,当他从沉睡中悠悠转醒,猛然间,眼前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他正端坐於那扇熟悉的山门之下,这扇门,曾无数次引领他归家,而今,它却静默得异常,只剩下家中饲养的牲畜低吟浅唱,再无往昔人语的喧囂。 那三个女孩的笑声、话语,仿佛一夜之间被风捲走,不留一丝痕跡於耳畔。 这一刻,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仿佛经歷了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梦魘。 梦里,他失去了所有珍贵之物;梦醒,却惊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 四周的一切如此真实而又虚幻,他仿佛置身於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言。 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將赵燁淹没,令他痛得几乎无法直立,只能半跪在那荒凉的山巔之上,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扼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將那颗饱受摧残的心牢牢锁住。 就在这绝望与痛苦交织的瞬间,一抹奇异的光芒在他眼前闪烁,系统面板悄然浮现,带著不容置疑的冰冷与机械。 【检测到您已死亡,付出一半灵石作为代价,开启重生,冷却时间300天。】 【检测到东荒大陆在面临的极度危险,是否现在转移宗门领地,以避此劫?】 赵燁艰难地撑起疲惫的身躯,那双曾经闪烁著坚定光芒的眼眸此刻变得空洞而黯淡,无焦距地望向山脚下那座寧静而又脆弱的城镇。 他的心,仿佛被冬日的寒风冻结,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一刻,他仿佛置身於无尽的黑暗之中,所有的希望与梦想都已化为灰烬,只余下一具空壳,在这苍茫大地上,默默承受著命运的无情捉弄。 矗立於山巔之巔,赵燁的目光穿越了千山万水,仿佛能触及天际尽头。 在那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尊巍峨的火红身影赫然耸立,它昂首向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震颤著每一寸空间,迴荡在辽阔的天地间。 那翻涌的火焰,犹如自地心喷涌而出的炽热岩浆,肆意铺展,將整个东荒大陆染成了一片绚烂的火海,烈焰的光芒几乎吞没了天际,占据了赵燁的全部视线。 这场景,既壮观又令人心生敬畏。 赵燁並未转身离去,他坚守在这山门之巔,立於最高处,如同一尊孤高的守望者,凝视著那片被烈焰吞噬的山林。 时间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意义,他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只是静静地等待著,心中涌动著难以言喻的情绪。 直至那肆虐的火舌悄然逼近,舔舐著他脚下的山麓,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悄然降临,仿佛是大自然对这渺小存在的一种无言庇护,又似是某种深邃意志的微妙显现。 山脚下,那座名为【青羽圣殿】的古老门牌,儘管外表斑驳,此刻却奇蹟般地涌动著一股圣洁的光辉。 这光辉温柔而坚定地环绕著整座山门,仿佛自然界的守护者,不容那肆虐的饕餮烈焰越雷池一步,確保其脚下的土地免受吞噬。 赵燁的心沉了下去,痛苦地合上眼帘。他原以为自己能在这绝望之际,至少能让这系统的山门与自己一同归於虚无,作为对这不公命运最后的抗爭。 然而,现实却如冷水浇头,让他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这样的奢望终究只是幻想。 他沉重地呼吸,胸膛起伏间,仿佛在进行著某种无声的告別。 最终,赵燁缓缓挺直腰身,从那被光芒照耀的门牌前站了起来,身影在余暉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坚韧。 眼前的系统面板,如同夜空中最醒目的警示灯,闪烁著刺眼的红光,警报声尖锐而持续,不断在他耳畔迴响,提醒著他眼前的困境与未卜的前路。 【警报,警报——东荒正在陷落,正在进行强制转移,目的地隨机,正在传送进入其他界域——】 下一刻,系统面板开始进行倒计时。 赵燁依旧屹立於山门之巔,目光並未死锁於遥远的天际,而是带著一份淡然与从容。 那头威风凛凛的饕餮牛蛟,踏著绚烂的火云,缓缓自天际降临。 它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烈火编织的织锦上,自高空傲视著渺小的山门。 周身环绕的熊熊烈焰,如同它不可一世的怒火,企图吞噬一切。 骑乘於饕餮牛蛟背上的司空焕,眼神锐利如鹰,先是锁定了下方的赵燁,隨后缓缓扫视了一圈笼罩整个山门的奇异光芒。 那光芒仿佛自古老时代流传下来的守护之力,任凭饕餮牛蛟如何狂暴地攻击,山门依旧岿然不动,连一丝裂痕都未曾显现。 这一刻,司空焕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震撼。 他深知,这看似平凡的山门之下,隱藏著不为人知的奥秘与力量。他的目光再次聚焦於赵燁身上,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悄然爬上他的脸庞,仿佛是惊讶、好奇,又或是某种深藏的敬畏。 但还未等他开口,赵燁的声音却遥遥传来。 “司空焕!司空城主!!!你简直是禽兽不如!为了你一己之私,竟让东荒生灵涂炭,你就不怕遭到上天的惩罚吗?!” “你给我等著,我赵燁总有一天会重返此地,亲手取下你的人头,为我的弟子们討回公道!我之所以至今仍未离去,就是为了留下这句话——” “你,迟早会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赵燁誓要千刀万剐,杀你万次,以泄我心头之恨!!” 话音未落,赵燁的身影已被璀璨金光所笼罩,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面对赵燁那暗含锋芒的威胁,司空焕仅是眉宇间掠过一抹浅淡的蹙痕,隨即那份忧虑便如晨雾般消散,不再縈绕心间。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昔日山门所在之地,那里如今只余下一片空旷与萧瑟,山峦仿佛被无形之手抹去,唯余枯黄的地面诉说著过往的痕跡。 东荒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熊熊烈焰所吞噬,而烈火背后的他,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丝毫温度与情感波动。 “天谴,或早或晚,终將降临,但绝非此刻。天道之眼,尚无法即刻锁定那狡猾的邪兽,自然也无法立即將矛头指向我。而我,终有一日,会让这天道臣服於我脚下,成为我手中操控万物的力量……” 一切,就此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赵燁猛地从沉睡中惊醒,双眼倏地睁开,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著他猛地翻身坐起,身躯在不安的颤抖中寻回了意识。 他几乎本能地跃下床榻,脚步踉蹌却坚定地冲向了山门的开阔地带。 山门之內,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心悸,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赵燁的心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爬上脊背,让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再次颤抖。 他急切地呼喊起心中掛念的名字:“玲儿!公孙可!浅浅!你们在哪里?”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山门內迴荡的、自己愈发显得孤单的声音。 恐惧,如同无形的巨网,悄然在他心头蔓延开来,吞噬著每一寸理智。 在恐慌的驱使下,赵燁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凭藉著本能,朝著她们宿舍的方向狂奔而去,心中祈祷著能见到那熟悉的面孔,让这冰冷的寂静得以打破。 然而房间里的床铺却无比的整齐,像是被整理过,又像是没有人居住过的一样。 赵燁猛然看向了那完好无损的宿舍。 赵燁再度將目光投向石龙城的方向,心中期盼著那场烈焰滔天、映红山峦的奇景能够重现,然而,眼前的一切依旧平静如初,仿佛先前的震撼仅是南柯一梦,不留丝毫痕跡。 那场梦,虽如黄粱一瞬,却在他心中种下了难以名状的恐惧,即便是此刻,背后仍不时袭来一阵阵莫名的寒意,令他难以释怀。 急於摆脱这份不安,赵燁急忙转身,向著山门的四面八方疾步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寻回那些孩子们的身影,证明这一切並非虚幻。 然而,这偌大的山门之內,竟是一片死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中迴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孤单一人。 “难道,这一切当真只是一场空幻之梦?她们……她们难道也隨梦而散,不復存在了吗?” 赵燁心中暗自呢喃,语气中带著一丝不甘与绝望,四周的静謐更添了几分苍凉与孤寂。 他矗立於山门之前,那一刻,仿佛灵魂出窍,神色间交织著难以言喻的茫然与深邃的苦楚。 周遭的世界,在他眼中褪去了所有斑斕,唯余灰白,宛若一幅失去了生命的画卷,再无丝毫色彩可言。 恰在此时,一抹清脆如铃的呼唤,自远方悠悠响起,穿透了沉寂的空气。 “赵大哥!!!” 这呼唤,宛若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赵燁的心田,让那即將枯竭的世界瞬间焕发了生机。 他的眼眸中,灰白逐渐消散,色彩悄然回归,世界再次变得鲜活而多彩。 赵燁猛地抬起头,目光循声而去,只见三位身著不同服饰的小女孩,如同三月里绽放的朵,欢笑著向他奔来,每一步都踏著青春的旋律,满载著生机与活力。 每一位女子皆身著长袖,轻盈飘逸,宛若自天界翩然而至的小仙女,各自俊秀可人,令人赏心悦目。 在她们之中,最前方的那位小姑娘,迈动著稚嫩的小短腿,欢快地跳跃著,几下轻快的“扑通扑通”之后,竟猛然间一个灵巧的飞跃,身形拔高,仿佛踏足於清风之上,径直朝著赵燁的方向翩躚而来。 她宛如一只归巢的乳燕,毫不犹豫地投入了赵燁的怀抱,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在他耳畔久久迴响。 那一刻,赵燁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而復得之喜,以至於他竟在那一刻有些恍惚,未能立即回过神来。 古铃儿宛若一只灵巧的灵猫,顺著他的身躯,轻盈地攀援而上,直至与他紧紧相偎。 她缓缓展开自己那缀有金色丝线的丝绸长袖,其上点点金辉勾勒出的纹与小动物图案,俏皮又不失可爱,为她平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赵大哥,你看我现在这般模样,可还显得可爱?” 她的声音中带著一丝俏皮与期待,仿佛正等待著他的讚许。 第25章 来自雪里的恳求 望著紧紧依偎在自己身旁,正撒著娇的古铃儿,赵燁心中那股失而復得的暖流再次涌动,让他的心境明媚了几分。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温柔地掠过古铃儿毛茸茸的小脑袋,目光中满是宠溺。 眼前的她,古灵精怪,与初见时那份拘谨、生疏的模样已是天壤之別。 回想起最初將她领进家门的情景,那时的古铃儿,胆小谨慎,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 而今,不过短短一月光景,她已蜕变得如此活泼开朗,那份久违的灵动,恍若重生。 “可爱,真是可爱至极,同龄人的孩子里,找不出比你们更可爱的了,话说回来,刚才为何不见你们在山中,反倒是跑去了別处?” “自然是去了邻近的市集啦,宗主大人。您这一消失便是足足三日,小傢伙们心急如焚,四处寻您不著,都快急出病来了。” 慕雪的话语中带著几分责备的意味,但面上的神情却已然放鬆了许多。 这几日,不光是三个小丫头片子,就连她自己也是满心忧虑,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好在,眼下的情形看来,赵燁似乎並无大碍,或许只是闭关修炼,一时未曾现身罢了。 赵燁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掠过身旁古铃儿柔顺的黑髮,那髮丝如同夜色般流淌,其间点缀著一个精巧可爱的小髮髻,为她平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古铃儿周身縈绕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超凡韵味,恍若遗世独立的小仙女,不染尘埃。 岁月流转间,她与同伴们的实力已非昔日可比,自引气入体后,更是在武技与功法上展现出超越同龄人的卓越天赋。 尤为令人称奇的是,她们掌握了一种凌空踏风的技巧,那是她们凭藉自身智慧与感悟独创而出,不属於任何已知的门派秘法,显得尤为珍贵与独特。 赵燁的目光转而细细打量起她们身上的衣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每一袭衣裳都似乎是为她们量身定製,紧贴身躯,既不失风雅,又巧妙地勾勒出女孩们曼妙的身姿,每一处细节都透露著不凡与匠心。 “那,这些衣服也是……” 慕雪的话语中带著几分嗔怪,轻声道:“是我领著她们去选购的新衣,宗主大人啊,您在这方面可真是欠缺了几分细腻。总让姑娘们裹著这些朴素的粗布衣裳,不懂得如何呵护这份娇柔,真叫人忧心。若是长此以往,孩子们被养成了不懂风情的模样,那可如何是好。” 赵燁闻言,心中泛起一丝尷尬,记忆的门扉悄然开启,那段时光的景象跃然心头。 那时的他,確实未曾深思熟虑,只一心想著將孩子们带回身边,而自己手头拮据,诸多事宜只能暂且搁置。 他暗自思量,本还打算过些时日,手头宽裕些时,再为这几个小不点儿添置些新衣裳,不料却被慕雪提前点破,倒显得自己有些疏忽大意了。 在收入了五位弟子之后,赵燁现在每日刷新的收入都是50枚中品灵石。 这些灵石已经足够攒下一笔不小的资金了。 然而,当赵燁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身旁的慕雪时,他心中暗自明了,或许在这位女子眼中,自己仍旧是那个寒磣得可以的宗主形象。 此时,公孙可与王浅浅两人手挽著手,如同欢快的小鹿般飞奔至赵燁跟前。 她俩在他周围轻盈地绕了几圈,仿佛也在以自己崭新的衣裳为傲,那份纯真的喜悦溢於言表。 赵燁微笑著轻抚了两个小傢伙的头顶,隨后引领著眾人,一行人欢声笑语地踏入了宗门的门槛。 系统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招收弟子仍然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不过下一次招收的弟子是一位,而且时间仍然是两个月。 这就给赵燁留下了很多空閒的时间。 毕竟弟子不好找,但也不急著去找,有缘分的话很快就会来到,他倒也是不急。 在眾人毅然决然重启修行之路后,赵燁依旧保持著他的日常习惯,肩扛推车,步履稳健地自山巔而下,直至山门之前静静守候。 雪里,那个总是踏著轻盈步伐、如约而至的身影,今日却似乎背负著千斤重担,拉著板车缓缓奔来,速度虽不减往昔之迅疾,神色间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甚至,一抹淡淡的哀愁悄然爬上了她的眉梢。 赵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这是他首次目睹那位向来无忧无虑、笑靨如的小姑娘,展露出如此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 待雪里气喘吁吁地抵达山门前,目光与赵燁相遇之时,她强顏欢笑,那笑容虽略显勉强,却依然温暖如初,仿佛是在尽力驱散心头那抹不易察觉的阴霾。 “赵哥,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山门里又收了两位弟子。” “雪里,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雪里,那个向来以独特方式与人保持距离的姑娘,此番举动却在赵燁心头轻轻漾起涟漪。 他不禁揣测,这或许並非仅仅是错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雪婆婆那慈祥的身影。 此番雪里独行,未携雪婆婆同行,其间的蹊蹺不言而喻,定是家中生出了变故。 谈及家中情形,雪里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她轻轻垂首,指尖轻轻拂过眼角,似是要拂去那不经意间滑落的泪珠。 “奶奶……她病得很重,镇上的几位大夫都摇头嘆息,说奶奶已是风烛残年,时候不早了。可我……我怎么捨得让奶奶就这样离开我呢……”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满载著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就是这一次,我其实也不想来的,但奶奶非要我过来,说如果我不来,就不让我回家了。” “赵哥,你厉害,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能不能跟我回去,看看奶奶啊。” 闻听此言,赵燁面上掠过一抹赧然。 诚然,他此刻的实力已是超凡入圣,说是举世无双亦是谦逊之辞。 即便是浩瀚天道,於他而言,亦不过反手可破的虚妄。 除却那神秘莫测的系统,这世间已难寻能令他心生畏惧的对手。 然而,面对这位已步入风烛残年的雪婆婆,赵燁却一时陷入了踟躕。 他心中暗自嘀咕,与人爭斗尚可游刃有余,但这救死扶伤之事,著实非他所长。 望著雪里那双满含期盼的眸子,以及她不时回首望向某个方向的焦急神情,赵燁不禁犯了难。 如何是好?这治病救人的活儿,委实超出了他的专业范畴。 赵燁心中不禁微微一紧,驀地,他旋身回望,对著蜿蜒山峦高声呼唤。 “慕雪!能否移步一敘?”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悠然迴响,宛如晨钟暮鼓,清越而悠长。 未几,一抹洁白如雪的倩影自山巔翩然跃下,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在蔚蓝的天幕下悠然绽放,缓缓降落。 她轻盈地踏过散落的秋叶,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最终,在那山门之前亭亭玉立,姿容绝美,气质超凡,犹如九天之上的仙子,不经意间踏入了凡尘。 这一幕,即便是守门处的雪里都看得呆了,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她的视线便锁定了那位名叫慕雪的女子,心中暗自讚嘆。 “啊,眼前这位姑娘,我似曾相识,莫非那日你正是伴同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蒞临?” 慕雪轻抬素手,温柔地拢了拢如瀑的青丝,丹凤眼流转著柔和的光泽,轻轻扫过雪里,朱唇轻启,確认了心中的猜想。 “正是家祖陪伴於我,那日我们有幸共至。宗主大人,此番召见,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宗主的神色中带著几分凝重,缓缓言道:“雪里姑娘的祖母近日身体违和,颇为不適。我闻你在青衣阁修行之时,曾涉猎医术之道,不知对此可有研习?” 慕雪闻言,眼帘轻垂,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著一丝遗憾:“医术之道,我虽略有涉猎,却未曾深入钻研,恐难以担此重任。” “但虽说学习的不多,医治凡人的话,只要病症不复杂,我应该都能治,是什么病症,有什么显著外观吗?” 雪里摇了摇头,只是咬著嘴唇,纯真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和祈求的表情。 “不,奶奶並无什么奇异的病症缠身,只是……只是多位大夫皆言,奶奶怕是已至油尽灯枯之时。我不愿相信,总觉奶奶不过是偶感风寒,病体欠安。此番前来,正是想恳请赵哥伸出援手,救救奶奶。” “油尽灯枯……那么你祖母如今高龄几何?” 赵燁闻言,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讶异,这位老人竟能活到如此岁数,即便是放在这繁华盛世,亦是难得一见的长寿之人了。 “约莫……七八十岁光景了吧,我也不是特別確定。街坊邻里所言各异,我著实记不太清了。” 慕雪姐与赵哥面前,雪里眼含热泪,声音中带著恳切与绝望交织的情感:“慕雪姐,赵哥,我深知二位皆是身怀绝技之人。我求求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的奶奶。她老人家虽性情稍显严厉,但心地善良,一生行善,从未有过半点恶行。她的生命里满载著善行与积德,我只愿上苍能让她多享受几年人间的温暖……” 慕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正欲开口安抚这无助的少女,却被赵燁轻轻按住了肩头。 赵燁的眼神坚定而深沉,他缓缓点头,对少年雪里温言道:“孩子,人生在世,寿数几何,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但你我既相遇,便是缘分。我们会尽力而为,只盼奇蹟能降临於你奶奶身上。” “此事便交由我等处理,只不过尚需一番商议。雪里,你先自行將这些瓜果菜蔬搬至板车上,我们稍后即启程。” “真的吗?!赵哥,太感谢你了!你果真是个大好人,奶奶的眼光果然没错!” 雪里闻言,瞬间喜上眉梢,连忙动手收拾起那些琳琅满目的瓜果蔬菜来。 即便脱离了灵田的滋养,这些瓜果蔬菜依旧能在凡尘俗世的耕地上茁壮成长,展现著生命的顽强与不屈。 加之整座山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灵气茧包裹,虽仅限於山峦之內流转滋养,其效能虽略逊一筹,却也颇为可观,不失为一片修炼的净土。 趁著雪里正忙於整理那些沾满露珠的瓜果蔬菜之际,赵燁悄然牵起慕雪的手,引领她步入了一片稍显偏远的幽静之地。 慕雪目光中带著一丝疑惑,望向身旁这位宗门之主,心中暗自揣测,不知他此番举动背后藏著何等深意或高妙的见解。 比如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什么命定的寿数而已,全部给你撕碎重算之类的。 毕竟自己家宗主这么强,做到这些,反而是不奇怪的事情。 然而,赵燁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这里应该有一些,能强身健体,短暂恢復精神的丹药吧。” “有一些,在青衣阁的时候用过,宗主,你想……” “有些时候,有些人强留留不得,或许留下来不一定是好事,反而会闹出一些灾祸,寿数已尽,回天乏术。” “宗主您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宗主您的实力,就算天道要收人,您也……”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寿数这东西,天道或许不管,我也没办法將一个即將寿终正寢的凡人的寿命再延续几年,给修行之人吃的那些延年益寿的丹药,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毒,她是坚持不住的。” “所以,这是没办法的结果,我们只能这么做,好歹,也要给雪里留点念想,也,算是最后去看看她,做个样子也好。” 慕雪轻轻頷首,心中並无太多失落,只是泛起一丝无奈的涟漪。或许,赵燁提出的这条路,便是当前最优的选择,也未可知。 她並未反驳赵燁的提议,暗自思量,如此安排,或许能將对那孩子的伤害降至最低,让他在直面亲人离世的悲痛时,能多一分从容,少一丝挣扎。 只是,这样的决定,终究带著几分不容忽视的残酷。 思绪飘忽间,慕雪的脑海中不经意间浮现出祖父的身影。倘若自己未能及时寻得宗主相救,那位慈爱的老人,是否就会在自己眼前,缓缓合上眼帘,永远离去? 至少,如今这般,较之那无法挽回的悲剧,已算得上是命运的一丝温柔。 第26章 我该叫你雪婆婆,还是雪厉飞长老? 最终,无论前路如何曲折,赵燁深知唯有全力以赴,方能无悔。於是,他携手慕雪,踏上了前往青山镇的路途。 或许是因著一个多月未曾踏足这片土地,镇上的风貌对赵燁而言已略显陌生。 他的面容並不出眾,与寻常青年无异,少了那份令人瞩目的英俊,以至於此刻行走在镇中,鲜有人能认出这位低调的行者。 然而,当慕雪的身影缓缓步入镇內,却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一阵涟漪。 不少镇民的目光瞬间被这位仙子所吸引,认出了这位昔日曾光临此地的佳人。 她的美貌,早已在镇中流传,那些单身汉子们更是记忆犹新,此刻再见,眼中不禁闪烁著异样的光芒。 慕雪此刻紧隨赵燁身侧,容顏清冷,神色肃然,与初见时无异,仿佛周身环绕著一层不易接近的薄冰。 她对人世间的一切繁华笑语皆视若无睹,唯有在与赵燁交谈之际,那紧锁的眉头才会不经意间微微舒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周遭眾人的目光中夹杂著几分诧异与不解,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在这微妙的氛围中寻找著答案。 “咦,那位赵公子,莫非已成家立业?那位清冷如仙的慕雪姑娘便是他的夫人?” “怎会如此?慕雪姑娘出身名门,修为高深,赵公子又如何能与之相匹配呢?”话语间,既有质疑,又不乏对这段关係的好奇与揣测。 “或许是来为迷路人指路的,你们瞧,那不正是雪婆婆家的小丫头嘛,哎哟,今年已出落得这般水灵灵的了。” “可不是嘛,你们瞅瞅,谁去帮她家张罗一桩亲事呢?眼瞅著老婆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这小丫头孤零零的,咱们若能给她寻个好人家,也算是积了份德。” “对对对,行善积德嘛,到时候,就算她想推脱,也没那容易了。实在不行,就找个身强体壮的庄稼汉,先把事儿给办了……” 几个村民在村口聚拢著,话语间带著几分乡间的直白与隨意。 此刻,伴於赵燁身旁的慕雪,拥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锐听觉,耳廓轻轻一颤,便清晰地捕捉到了周遭那些人心底齷齪的算计。 她藏於袖中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正竭力遏制著胸中翻涌的怒火,那双眸中隱约闪烁著不甘与愤慨的火。 一股衝动涌上心头,她几欲转身,以她那精通的火系术法,给予那些心怀不轨的老者以应有的惩戒。 “你若真要出手,我自是不会阻拦,只是这后果,便需你一人承担。虽说此刻,我心中亦有同样的念头在盘旋。” 赵燁未曾回头,话语中透著一股淡然,却也微妙地透露出他內心的波澜。 慕雪闻言,动作一顿,终是克制住了那份即將爆发的衝动,二人之间,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悄然流淌。 不久,她便领悟了赵燁话语中的深意,轻轻頷首以示理解。 “放心,我並非鲁莽之人,深知事態若扩大,必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简而言之,便是行事需谨慎,勿让风波四起,只需悄然处置了那几位老傢伙便是。 守护雪里,本非他初衷,但念及这位姑娘即將成为孤苦伶仃之人,心中难免泛起涟漪。 毕竟,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也已步入风烛残年,行將远行。他又怎忍心,让雪里孤身一人,在这世间漂泊无依? 思及此处,他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山中尚有一名弟子的名额…… 到时候也好方便,看看雪里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属性和天赋。 雪里拉著板车,脚步轻快地迈向自家门槛。 门侧,她与雪婆婆悉心打理的小摊宛如一抹温馨的风景,上面摆满了各种的蔬菜瓜果。 一部分源自她们亲手耕耘的土地,另一部分则是精心挑选自远方的市集。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赵燁山门出產的瓜果蔬菜,总是摊位上的明星,甫一上架便被抢购一空。 其奥秘在於,那些蔬果不仅沐浴著山间的和煦阳光,更吸纳了满山的灵气。 因此,它们不仅个头异常硕大,形態饱满诱人,更蕴含著难以言喻的生命力,仿佛每一口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充满了勃勃生机。 蔬菜之鲜美,清甜爽口至极,无一不是上乘之选,镇上的居民们自是不肯放过这等满足味蕾的良机。 自雪里之后,亦有不少商贩慕名而来,欲购赵燁田间的丰收之果。 然赵燁却唯独青睞於雪里,只因他深信这位纯真无邪的小姑娘,心中绝无半分狡诈。 况且,雪里还需与家中老嫗相依为命,共度岁月静好。 赵燁此举,也算是向她家伸出了一双援手。 他將售卖之权,独独赐予了这一户人家,走出了一条与眾不同的销售之道。 雪里轻轻地將那辆老旧的板车推进了屋內,隨即引领著两人,脚步匆匆地迈向了雪婆婆那简朴而温馨的小房间。 这房间,虽略显简陋,却也自有一番周全之处。家具寥寥,却件件必备,一张桌椅、一方板凳、一张窄窄的单人床,还有角落里静静佇立的衣柜,无一不透露著生活的痕跡与岁月的静好。 空间虽小,却是个独属於雪婆婆的避风港。 雪婆婆似乎因岁月的侵蚀与肌肉的日渐萎缩,身形已变得异常娇小,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將她轻轻托起。 在这单薄的身躯面前,即便是那张为单人设计的床铺,也显得空旷了许多,雪里与雪婆婆並肩躺下,也丝毫感觉不到拥挤,反而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温馨与安寧。 此刻,雪婆婆缓缓睁开眼,眼眸中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但当她望向那两张关切的脸庞时,眼中又闪烁著温暖的光芒,仿佛所有的劳累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回来了……” “嗯嗯,奶奶我回来了,您看,我把谁带来给你治病了,是赵大哥,还有赵大哥山上的一位仙子姐姐,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 雪里心中焦急万分,不由自主地紧握住了雪婆婆细瘦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减缓那正悄然侵蚀著老人生命力的无形之风。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雪婆婆体內的生机正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態流逝,那是一股连时光都无法逆转的衰弱。 雪里的眼眶迅速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转,倔强地不肯轻易落下,却闪烁著无尽的忧虑与不舍。 赵燁见状,轻轻侧目望向身旁的慕雪,无需多言,慕雪便已心领神会。 她缓步上前,双手温柔而坚定地覆盖在了雪婆婆那略显单薄的身躯之上,眼神中满是专注与关怀。 “婆婆,让我为您略作诊察,很快就好的。”慕雪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如同一缕春风,试图吹散这房间內的沉重氛围。 雪里闻言,缓缓鬆开了紧握的手,退至一旁,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期盼,静静地等待著,仿佛每一秒都在考验著她的耐心与勇气。 连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仿佛任何一丝稍重的声响,都可能惊扰到慕雪那细致入微的治疗过程。 慕雪轻轻闔上双眸,双掌之间,一抹淡雅的浅绿灵力悄然匯聚,宛如初春嫩芽般生机勃勃。 她小心翼翼地引导著这股力量,一丝一缕地渗透进婆婆的身体,温柔而坚定。 儘管体內的冰灵根被重重封印,束缚了往昔的凛冽之力,但慕雪並未因此停滯不前。 相反,她凭藉不懈的努力,解锁了更多元化的法术之门,让修行之路不再受限於单一属性,绽放出別样的光彩。 隨著那抹浅绿光芒在雪婆婆体內缓缓铺展,每一寸肌肤、每一缕气息都仿佛被这温暖的力量所唤醒,生机勃勃,渐趋復甦。 然而,此时的赵燁却猛然猛然抬起头来,似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特殊的气息,微微蹙眉。 等慕雪检查完毕之后,立刻从怀里摸出了一枚丹药。 这个丹药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慕雪就悄悄给赵燁展示过。 这【回阳丹】,乃是一种能在须臾之间,为服用者补充流失的行动力与精神力的奇妙丹药。 然而,其药效並非惊天动地,於大多数修行者眼中,它更像是绝境中的一抹微光,仅在生命之火即將熄灭时,方被无奈取用的救命稻草。 遗憾的是,此丹药性情过於温婉,即便是用作濒死之际的挽救,亦显得力不从心。 它的效力缓缓释放,仿佛春日细雨,润物无声却难以解燃眉之急。 正因如此,少有修行者会將之视为珍宝留存,毕竟,在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服下此丹,恐怕药效未及显现,生机便已消散。 雪婆婆的现状,似乎唯有那枚回阳丹,方能暂时代替她日渐衰微的身体机能,成为她生命之火微弱摇曳中的一线维繫。 待到药力全然散尽之时,恐怕便是雪婆婆身躯彻底凋零,生机泯灭之际。 赵燁心中瞭然,默默頷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沉重。 雪里对赵燁与慕雪的能力深信不疑,儘管心中焦急如焚,却仍强压下询问的衝动,选择了静默以待,心中暗自祈愿,期盼著奇蹟能在无声中悄然降临。 就在那一刻,雪婆婆以近乎耗尽全力的姿態,缓缓张开乾瘪的双唇,將那枚回阳丹缓缓纳入腹中。 丹药入喉的瞬间,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雪婆婆体內悄然涌动,让她的整个身躯都为之轻轻一颤,似乎在这一刻,时间都为之凝固。 原本那病怏怏的身躯,仿佛被一股暖流轻轻拂过,瞬间变得轻鬆了许多。 雪婆婆一鼓作气,竟毫不费力地从床铺上直起身来,坐姿中透出一股新生的活力。 “奶奶!您没事了!” 雪里欢欣雀跃地扑了上去,仿佛瞬间回归了纯真童年,紧紧拥抱著怀中的雪婆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无声滑落。 儘管此刻的雪里,身躯已足足是雪婆婆两三倍之巨,但她全然不顾形象,如同稚童般肆意释放著情感,在外人面前毫无掩饰地哭泣著。 雪婆婆轻轻嗔怪了几句,言语间满是宠溺,隨即伸出那双略显乾瘪的手掌,温柔地摩挲著小傢伙的发顶。 然而,她眼中的那抹生命之光,虽在雪里的拥抱中得到了片刻的温养与补充,却仍旧如同风中残烛,缓缓地、不可逆转地消逝著。 她们深知,所能做的,仅仅是珍惜这短暂的相聚时光,让彼此的心灵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得到一丝温暖的慰藉。 若非雪里行事雷厉风行,不等喘息便將农作物打包带走,一路疾驰,恐怕雪婆婆早在归途之中,便已魂归九霄。 而今得以重逢,想来是冥冥之中,有股不可思议的缘分在牵引。 赵燁与慕雪相对无言,只默默地踏出房门,步入城镇略显喧囂的街道旁茶铺边。 “宗主,我有点事情要做。” “没事,你去吧,我没看见,也不知道。” 赵燁轻轻摇头,未置一词,眸中闪烁著复杂难辨的情绪。慕雪则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態微微欠身。 隨后身形一转,仿若轻风拂过,瞬间凝结手印,身形倏地消失在原地,只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 赵燁心中暗自揣测,依照他对慕雪的了解,她定是悄无声息地潜向了某个角落,意图让那些口无遮拦的老傢伙们尝尝苦头。 他自己並未急於离去,而是静静地守候在原地。 至於雪婆婆,她或许早已心知肚明,自己这具油尽灯枯的身躯,不过是勉强被投入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维繫著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待到那最后一丝微光也逐渐黯淡,直至彻底熄灭之时,恐怕便是雪婆婆回天乏术,一切尘埃落定之际了。 於是趁著这最后的时候,拉著雪里在屋子之中聊了一个晚上,或许,是为了最后交代一点后事的时间罢了。 直至月色皎洁,星辰稀疏,一片寧静的夜幕温柔地拥抱了整个青山镇,赵燁方缓缓转身,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那间烛光摇曳的屋內。 窗外,雪婆婆的声音略带沧桑,却依旧穿透夜色,仿佛直接对话於赵燁的心灵深处。 “雪里已安然入梦,我施展手段,隔绝了她对外界的一切感知,此刻,我们的对话,唯有天地与你我知晓。” 赵燁眼帘微启,並未转身,只是倚窗而立,目光深邃,凝视著远处山镇,那里已被夜色吞噬,仅余轮廓隱约可见。 “雪婆婆……或许,我该改口,称呼您为中州的雪厉飞长老?”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过了一会儿,对面才重新传来婆婆沙哑的声音。 “仍旧唤我雪婆婆便是,你这小伙子,倒也有些能耐,短短时光內,你仿佛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或许是家教的薰陶吧,不过,婆婆,我从未料到你的真实身份,其实也挺让人心惊胆战的。” 若非方才系统面板悄然揭示了雪婆婆身上那份隱秘而特殊的身份,恐怕直至生命尽头,赵燁都会被这位看似油尽灯枯的老人深深蒙蔽,难以窥其真容。 第27章 雪里,原来真的是一位修行天才 或许,正是因为这位老者已无力再掩饰自身微弱的气息,他那羸弱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所有屏障,任由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气息悄然泄露,这才让赵燁能够如此迅速地捕捉到异样。 然而,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縈绕不去——为何系统在此之前竟毫无反应? 若非慕雪的气息不经意间触动了老者体內沉睡的灵性,恐怕即便是系统,也会错过揭示这位老人真实身份的契机。 赵燁虽无法直观感知到雪婆婆身上流转的气息,但系统,这个他在这异界中的金手指,本应是洞察万物、无所遁形的存在。 系统此番的沉默,让赵燁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涟漪,疑惑如同薄雾,轻轻笼罩在他的心头。 “雪厉飞长老,你,为何会成为这个地方的人,你在这里生活了快百年了,如果你想的话,根本不用离开雪里。” 儘管雪婆婆此刻的身躯仿佛风中残烛,油尽灯枯,透露出一抹不可逆转的衰败之气。 但在赵燁通过系统面板所窥见的真相中,这位名为雪厉飞的长老,於中州大地之上,实则是不可小覷的强者一枚。 即便是她一缕游离的神识,亦蕴含著令人不容小覷的力量,足以撼动风云。 若雪婆婆心有不舍,甘愿捨弃那轮迴之路,她的生命之火本不必熄灭,仍能伴於雪里左右,守护那份不离不弃的温情。 赵燁对於生死离合之事,內心总有著一份超乎常人的敏锐与不忍。 儘管这世间悲欢离合,如四季更迭般寻常,他却不愿亲眼目睹这份哀愁降临於亲近之人。 雪婆婆微微地摇了摇头,那动作细微却坚定,犹如轻风拂过薄薄的窗欞纸,两人的身影在朦朧的光影中交织,却又各自守望著一份难以名状的疏离与执著。 “我必须得离去,小赵。你来此地时日尚浅,或许对我並不十分了解。真正的雪婆婆,早在某个寒冷的夜晚,已被凛冽的寒风夺去了生命。” “而我,不过是依附在这具尸体上的一抹游魂。这肉身尚存余温,然而一旦我的分魂抽离,它便会瞬息间復原成那冰冷的模样。” “而我之所以踏上这条路径,归根结底,不过是欲使自己的化凡修行之旅,能够更加畅通无阻。我所践行的,正是这样一条独特而深邃的道路。” 赵燁闻言,轻轻頷首,心中已隱约勾勒出这位老者修行之路的轮廓。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体悟——感知万民之愿,洞悉万民之思,將自己融入这芸芸眾生之中,最终,不仅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更是化作他们心声的共鸣者。 这便是那些修行者所矢志追求的境界,一条既平凡又非凡的修行之旅。 赵燁迄今仍未勾勒出自己未来的轨跡,心中一片茫然。 就目前而言,似乎每一条道路都与他格格不入,难以契合。 他的修为与实力,並非源自脚踏实地的修行积累,而是得益於一股外力,强行灌顶而成。 这使得他陷入了一个颇为尷尬的境地——空有惊世骇俗的单体战力,却无与之匹配的境界修为。 这番奇遇,若落在旁人身上,恐怕也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奇事。 “时至今日,我总算功德圆满,即將踏上归途。回望往昔,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即便是在那圣地之中,身为教主的前辈们……” 赵燁心中暗自思量,思绪万千,雪婆婆发出几声乾涩的笑声,嗓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沙哑,气息也愈发孱弱,仿佛隨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门外,赵燁的目光定格在窗户上那抹佝僂的剪影上,他沉默片刻,没有急於回应,而是先將视线投向了另一个幽暗的角落。 那里,是雪里静静躺著的地方。赵燁终於开口,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雪婆婆,倘若您真的离她而去,那雪里……您打算如何安排她呢?您的心肠那般柔软,断不会忍心让她孤苦无依,饱受磨难吧。” “再者,我留意到您与她同姓,这或许只是巧合,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总隱隱有种预感……” 雪婆婆静默无言,隨后喉间响起几声乾涩的咳嗽,那声音脆弱得仿佛风中之烛,预示著生命之火已近熄灭的边缘。 回阳丹那曾一度延续生机的药力,此刻已如风中残烛,难以再照亮这具饱经风霜的身躯。 “罢了,赵宗主,事到如今,也无甚不可言。雪里这孩子,確確实实是我家的血脉,只是命运弄人,她並无修炼的天赋。” “天赋不佳?雪婆婆,此言差矣。那雪里,天生神力,即便是五六名壮年男子也非其对手,更何况,她正值豆蔻年华,年仅十五。” “但是天生巨力,也不代表她的修行资质高,她的体內似乎天生就有一道枷锁,不给她修炼。” 雪婆婆的话语渐渐细若游丝,几近於无,唯有那份深沉的慈爱,依旧温暖如初。 她缓缓转身,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雪里头上的青丝,眼中满是宠溺与不舍。 “我深知这孩子心性纯良,自幼便安静乖巧,从不以泪洗面,体魄亦是强健异常。但偏偏,修行之路上,她似乎被命运开了个玩笑,天赋与她无缘。为防止她在那个势力错综复杂的家族中遭受排挤与欺凌,我这缕分魂,便毅然决然地带她远离是非,来到这片寧静之地,寻得一方安身之所。” “这孩子,虽非我血脉直系,却已深深烙上了雪家的印记,成为了我们家族名副其实的小孙女。她体內涌动的,是我们雪家世代相传的炽热血脉。我怎忍心见她囚困於那苦难之地,饱受煎熬?为了她的未来,我必须带她逃离那片阴霾,於是,我们辗转千里,从中州那片神圣的土地,一路跋涉至东荒的边缘。” 雪婆婆此举,实乃铁石心肠中的柔情万千,將她安置於此偏远之地,或许是她权衡万般无奈后的最后抉择,箇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今,赵燁既然知晓了这段隱情,便再也无法置身事外,装作懵懂无知。 这一路从中州至东荒,风雨兼程,雪婆婆是真的下定决心,但赵燁也明白,这老人在给自己挖坑呢。 岁月果然磨礪人心,使之老辣如狐,此刻竟对吾敞开心扉,言语间流露出的,恍若临终嘱託。 然而,这位智者实则意在借赵燁之手,理清那雪家的一团乱麻。 赵燁心中不禁泛起微澜,本非分內之事,却偏偏命运弄人,落至肩头。 “你就不怕我置雪里於不顾?”他轻嘆,言语中带著几分无奈。 老人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赵宗主宅心仁厚,岂会忍心见雪里他日草草委身於陌路之人,落得一生淒凉?我信你,定不会袖手旁观。” 赵燁不再言语,其实他也明白一件事,雪里想活得好一点,和自己一起生活確实无可厚非。 他缓缓踱步,轻巧地绕过了半掩的房门,步入了那间静謐的居室。 房间內,雪婆婆正端坐於床铺之上,双腿轻轻盘起,全身肌肉仿佛被岁月无情地侵蚀,紧缩成一团。 然而,此刻的她,面容上全然不见往日的病態苍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暖而慈祥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冬日里的寒冰,让脸上的沟壑因喜悦而紧紧相依,露出了无牙的口腔,却丝毫不减其温馨之感。 雪婆婆的目光温柔地迎接著赵燁的步入,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排斥,只是以她那满是岁月痕跡的笑容,静静地欢迎著他的到来。 这里就是她和雪里的小小避风港,也是她们这个家的全部。 赵燁环顾著周围,却也知道,在这几天之后,怕是这个家,將会彻底的分崩离析吧。 雪里將会失去她这位最亲的亲人,但她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並拍打了一下雪里覆著薄雪的肩头。 雪里本就睡眠不深,这一触仿佛惊动了她沉睡的梦魘,猛然间,她坐直了身子,眼神朦朧而迷离,似乎还在混沌中努力辨认,是哪个不速之客扰了她的清梦。 然而,迷糊並未持续太久,她迅速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了床边端坐的赵燁身上。 “嘿嘿,赵大哥,真是巧了,你也在这儿啊……”她的声音中带著几分未醒的慵懒与意外。 赵燁微微一笑,眼神中却藏著几分认真:“雪里,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你愿意加入我的宗门吗?” 话语间,他的眼前悄然浮现出系统面板,其上清晰地展示著雪里的各项信息。 在还未进入山门之前,赵燁能看到的信息很少,只有一个【忠诚值:100】,直接吸引了赵燁的注意力。 以前他从没用这个系统观测过雪里,但今日,这突兀显现的满值忠诚,却让他內心泛起层层涟漪,不禁讶异。 忠诚度,满额之巔,其意深远。一则,预示著此人日后对山门之忠贞不渝,背叛之事,绝无可能; 再则,赵燁敏锐地察觉到,这份异於常人的数值背后,定隱藏著雪里非同小可的天赋异稟。 赵燁心中猛地一颤,旋即迅速回神,轻咳两声,缓缓开口: “雪里,我有一事相询。你可愿意成为我宗门的一员?” “赵大哥的宗门啊……当然可以啦!赵大哥在哪里,我便也想跟到哪里……” 雪里的话语中带著几分懵懂与不设防,仿佛对即將踏入的未知世界毫无畏惧,只是单纯地依恋著眼前之人。 赵燁闻言,面上掠过一丝微妙的尷尬,而一旁的雪婆婆则是嘴角含笑,眼眸深处溢满了温柔与欣慰。 那眼神,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著,將雪里託付给赵燁,无疑是最为妥帖的安排。 赵燁也轻轻放倒了雪里,在这一刻,他眼前的面板上,自动浮现出了雪里的身份信息。 【姓名:雪里】 【境界:引气三重】 【职位:杂役弟子】 【气运:99】 【潜力:???】 【天赋解锁: 祖上有德9级:因幸的家族源远流长,祖祖辈辈积德行善,故而有此天赋,能够额外增加自身气运百分之十,修炼时不容易產生心魔; 炼体10级:有著独特的呼吸法和炼体之法,天生的武神胚子,使用武技时威力增加百分之一百,修炼体魄和在练功房修炼,进度和战力额外增加百分之一百; 血脉禁錮之锁10级:来自天道的诅咒,会让拥有高级血脉之人体內再无办法容纳一切灵力,只对低阶修行之人有用,为了限制家族中频繁出现天才强者,由天道进行限制。】 【更多天赋,待解锁——】 看完了雪里的面板,一时间赵燁都被惊讶的无话可说了。 祖上有德这个天赋反而是不难理解,观雪厉飞长老之行径,便可见一斑。 她心怀壮志,引领族人迈向那繁华尘世,以一腔热血行善积德,践履那些多数修行者不屑一顾的善行。 她的每一步,都似在为家族铺设一条通往福泽深厚的康庄大道,让那些累积的善果,不仅润泽当下,更绵延至后世,成为家族世代相传的宝贵財富。 而雪里的诞生,无疑是上天赐予家族的绝世瑰宝,一颗天赋异稟的天才种子。 假以时日,他必將绽放出耀眼光芒,其潜力之大,足以撼动整个玄武大陆的格局,让世人惊嘆不已。 然而,天道仿佛对她设下了修炼的禁令,至於这禁令背后的缘由,是对力量平衡破裂的忌惮,还是对雪里一旦成长,亦將无所畏惧之姿的恐慌? 挣脱天道的枷锁后,那未被束缚的世界,是否会迎来更为骇人的变故? 赵燁心头微微一跳,忽然,他看到了雪里面板之下,多出了的一个选项。 【检测到新入山的弟子,可开启下一项功能】 【重置天赋】 【可锁定其他天赋,只针对一个天赋进行重置】 【次数:30次(每月刷新)】 赵燁心头一阵狂跳,但在这一刻,他的眼里爆发出的是惊喜的光芒来。 不求其他的,只要把天道落下的诅咒解除了,他不就有机会,再次得到一个强大的天才了? 第28章 第二次与天道的直面应对 不过在进行操作之前,赵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来,看向了一旁的雪婆婆。 此刻的雪婆婆,生命之火已近熄灭,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將其吹散,隨时都可能踏上那遥不可及的归途。 一旦这脆弱的身躯彻底陨落,她那分散於此的一缕魂魄便会瞬间回归位於中州的本体之中。 至此,她的这一番歷练便算是功德圆满,自然能顺理成章地踏入下一个修炼的阶段。 只是,赵燁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地多问了一句。 “雪婆婆,容我斗胆相询,將雪里交付於我照拂,您与族人真乃心意已决,再无反悔之意,是吗?”赵燁的话语中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也带著一种试探之心。 “咦?此问何来?莫非……” 雪婆婆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她並非愚钝之人,心中已然掠过了几分猜疑,转而深深地凝视著赵燁,目光如炬,企图穿透表象,洞察其內心。 就在这微妙之际,赵燁的双眼猛然睁大,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自他体內喷薄而出,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裹挟著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瞬间席捲了雪婆婆周身。 这气势,仿佛能冻结万物,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为之震颤。 雪婆婆陡觉一股雄浑无匹的力量猛然撞击著她的护身灵力罩,那正蠢蠢欲动、欲脱离躯壳的魂魄也因此而战慄不已,一股难以名状的危机如寒冰般沿脊椎蔓延。 这衝击並非源自繁复玄妙的术法,而是纯粹至极的灵力展现,直白而震撼。 赵燁亦在这瞬间领悟,当自身灵力浩瀚如海,似乎那些依赖咒语与符籙方能施展的法术,都不过是智慧之光的巧妙折射,而他,却能以力证道,用最质朴无华的方式——一力降十会,横扫诸多难关。 简而言之,诸多法术,更像是智慧雕琢的捷径,而他赵燁,却拥有了以绝对力量跨越障碍的资格,行事无需迂迴,直指本心。。 “雪婆婆,我向来不喜拐弯抹角,今日便直言不讳。这困扰你们的诅咒,实则源自天道之罚,非你们所能解。但若肯將雪里交予我手,我自当有办法解开缠绕於她身上的天道枷锁。” “然而——有一事需得言明,一旦我出手相助,雪里便与你们雪家再无瓜葛。” “你们不可再对她有任何念想,否则,不论雪家派遣多少人来,我必一一斩杀,绝不留情。” “日后,雪里的修行之路將由我们宗门全权负责,她与雪家的缘分,就此一刀两断。你可要想清楚了。” 雪婆婆微微一怔,隨即深刻体会到那股沉甸甸、不容小覷的气息正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绝非戏言。 赵燁的神色凝重而真挚,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著千钧之重,他渴望雪婆婆能深思熟虑后再作答。 这並非一场关於孙女的交易,而是为雪里铺设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跡,一条或许能让她远离过往阴霾,迎接新生的道路。 然而,赵燁心中暗自盘算,一旦雪里踏上这条新路,他便不愿她再被旧日的家族阴影所束缚,更不愿看到她重蹈覆辙,被雪家再次召回那冰冷的屋檐下。 既然雪家已然决绝地將她遗弃,那么,他便要將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成为真正的门生。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若雪家胆敢前来滋事,赵燁心中已有了计较——他绝不会坐视不理,哪怕是与整个雪家为敌,乃至牵涉进更深的漩涡,他亦在所不惜。 他並无凌云壮志,胸怀天下之心,但若有人胆敢將恶毒念头伸向他亲近之人,那他定会出手,让那人领略何为雷霆万钧之力。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对於灭人满门之事,他心中並无半分犹豫。 毕竟,在这纷扰的世间,一命与百命,於他而言,不过一念之差,皆是杀伐之事—— 赵燁的杀意如狂风骤雨般猛然爆发,瞬间令那雪厉飞的分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仿佛有千钧重担自天灵盖压下,那分魂在眨眼间便感受到了粉身碎骨的威胁。 这一幕,无疑证明了赵燁的决心之坚,他確有解开束缚,施展绝杀的魄力与实力。 她內心深处其实怀揣著一个细腻的愿景,渴望能亲眼见证赵燁解除封印的那一刻,隨后与他进行一番恳切的交谈。 试想,在雪里於修行之路上达到一定境界之时,或许可以轻声向他提议,让她有机会重返雪家,於故土之上潜心修炼数载。 这般作为,即便不能將雪里直接从现有的轨跡中悄然牵离,也足以在她心田播撒下一颗微妙的种子。 那是一颗关於“真正归属”的种子,蕴含著对根源之地的深切嚮往。 然而,此刻的她却不由自主地退缩了,只因赵燁流露出的杀意不容置疑,他的强大更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 那日,当苍穹震颤,天罚如怒涛般汹涌而至,天道之音穿透云霄,亲自宣读那不容置疑的审判之时,雪厉飞的一缕分魂,悄然目睹了这一幕。 非但如此,整个东荒似乎都沉浸在那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之中,每一缕空气都震颤著对那天雷滚滚中蕴藏的无上威能的敬畏。 那是一场源自天道,史无前例的恐怖神罚,其威能足以抹除世间万物,让生灵涂炭,万物凋零。 雪厉飞心知肚明,就连邻近学堂中那位拥有【开天境】修为的教书先生,面对天道意志,亦是如同螻蚁般被无形之力牢牢束缚,隨时可能迎来灭顶之灾。 然而,就在那天,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身影横空出世,犹如破晓之光,以一记惊天动地的翻天之击,划破长空,为这绝望之境带来了一抹不可思议的变数。 那一幕,震撼人心,恐怖至极,让她不由自主地怀疑,是否那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已悄然踏入了传说中的【创世境】,掌握了翻云覆雨、改写天地的伟力。 然而,事实似乎並非如此简单明了。 林先生归来之后,寻了个不起眼的时机,默默整理著行囊,仅携带了几样朴素无华的物件,便悄然离去,没有留下任何惊天动地的痕跡。 这一切,都悄然落入了雪厉飞敏锐的目光之中。她细细观察著林先生的一举一动,从他那不染尘埃的淡然神態中,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端倪—— 他,绝非那位以一己之力,撼动天道,令乾坤色变的神秘强者。 这份洞察,也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另一个人——赵燁。 那个她曾数次擦肩而过的少年,如今想来,竟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光环所笼罩。 这一次的重逢,更让她確信,这位少年身上,定藏著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力量。 或者说,这个少年肯定是个隱世不出的老傢伙,在这里扮猪吃老虎呢。 面对赵燁这种几乎是威胁一样的询问,雪婆婆在沉默了片刻后,咬了咬牙。 “行,自然没问题,如果赵宗主能解开天道留下的诅咒——” “没问题,我也不挑其他地方,就在这里——” 言罢,赵燁的指尖轻巧地跃动,宛如古老仪式中绘製著不为人知的符咒,空气中瀰漫著一丝神秘与庄严。 他轻描淡写地一点,那抹细微的动作精准地落在了雪里的眉心,看似隨意的点了下去。 实则,这只是赵燁在心中虚擬界面上,轻轻触碰了那个决定雪里命运转折的按钮——重新筛选天赋。 在这抉择的瞬间,他的目光坚定,两个备选的天赋如同星辰般被牢牢锁定,唯有那【血脉禁錮之锁】,在他意念的驱动下,缓缓归於混沌,等待著新生的契机。 就在这一刻,天际驀地响起一阵清脆而奇异的声响,宛如远古神祇的低语,在寧静的空气中突兀地炸开,又似从无尽虚空深处穿越而来,令人心生敬畏。 雪婆婆闻音,不由自主地望向赵燁所在的方向,眼中闪烁著疑惑与不解,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预示著一场未知变化的到来。 一抹奇异而幽深的梵音,仿佛自虚空深处悠然飘来,悄然瀰漫於整个屋宇之內。 雪婆婆猛地抬头,目光穿透了破碎的屋顶,望向那翻滚不息的墨色苍穹。 霎时间,天际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璀璨夺目的纯金大眼,缓缓於乌云深处睁开,带著一种超脱凡尘、不可直视的威严。 天道的气息,厚重而磅礴,如同万古不变的律令,不容丝毫违逆。 这股力量从天而降,瞬间化作了万千道金色锁链,交织著丝丝缕缕的血红,紧紧缠绕在了雪里的身躯之上。 锁链虽非实体,却蕴含著足以束缚万物的天道之力,它们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將雪里牢牢束缚。 伴隨著一阵阵清脆而沉重的声响,雪里的身躯被这交织著金色与血色的锁链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这锁链,是天道的意志,是命运的枷锁,將一切反抗与挣扎,都牢牢地锁在了无尽的虚无之中。 赵燁心中燃起一股誓要逆天改命的决绝,他的这一壮举,无疑触动了苍穹之下,天道那不可忤逆的意志。 霎时间,天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怒火点燃,它伸出无形的锁链,企图將雪里紧紧束缚,乃至彻底抹杀於无形之中。 雪婆婆目睹此景,惊愕之情溢於言表,双唇微张,却半晌合不拢,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赵燁猛然抬手,铁钳般的手指紧紧扼住了缠绕雪里的锁链。 他缓缓昂首,目光如炬,直视那高悬於天际的天道,掌中力量悄然匯聚,一寸一寸地施加於锁链之上,仿佛在与天道进行著一场无声的较量。 隨著他的动作,天道的锁链竟似有了鬆动之跡,一片片碎光自空中洒落,预示著这场力量博弈的微妙变化。 “天道,又如何?!谁允许你高高在上的看著我,给我下来!” 他的掌心迸射出绚烂夺目的金色光芒,竟然丝毫不逊色於那天道。 剎那间,赵燁的脑后闪耀出一圈圈璀璨的金色光轮,层层叠叠,宛如神环般依附在他的头顶上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之上那巨大的眼球剧烈地颤抖起来。 金色的大眼仿佛遭受重创,在天空之上摇摇欲坠,颤颤巍巍地,缓缓地闭合了起来。而那缠绕在雪里身上的锁链,也如脆弱的玻璃一般,一寸寸地崩裂开来,渐渐地,全部化作了纷纷扬扬撒落一地的灰烬。 那死死勒紧了雪里的锁链瞬间化为灰烬,原本雪里那痛苦扭曲的面庞,一下子就舒展开来。 而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虽说令人毛骨悚然,但此时正值深夜,万籟俱寂,无人能够目睹,也无人能够察觉。 赵燁的这一举动,著实把雪婆婆嚇得不轻,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了雪里那边。此时的雪里,犹如久旱逢甘霖的大地,开始一点点地贪婪地吸收著周围的灵气。 就像一个被压抑了许久、渴望喝水的孩子,终於遇到了一个清澈的水潭,开始如饥似渴地大口大口地豪饮起来。 而在雪里的眉心,此时竟多出了一枚宛如锁链般的神秘印记。 赵燁缓缓放下手来,看著雪里眉心的那个印记,又看了一眼雪里的天赋面板。 【天道之锁10级:破除天道禁制,获得自由之身,並且將天道的一部分碎片纳入体內,自此开始修行之路將会更加艰难,每一次大境界的跨越都会遭到天罚,但每次跨越后,会得到更强的收益】 【自动领悟神通——天之锁:面对比自己境界越高之人,越是会被天道约束的修行者,越是无法抵抗这个锁链的束缚之力,包括精神,体魄,还有灵力统统都会被锁死,无法挣脱。】 赵燁看完,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虽然雪里之后的修行之路,可能会比较艰难。 但她如今的这个状態,已经可以说是很好,很完美了。 而且这还是他第二次和天道的强行对撞,居然还是自己稳稳地占了上风。 难道这个世界的天道,真的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赵燁的心头犹如燃烧著一团炽热的火焰,但他並未想继续与天道一决高下,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雪婆婆所在的方向。 此时的雪婆婆,身体已然如风中残烛,油尽灯枯,彻底与世长辞。 然而,在这空气之中,却有一道幽魂迟迟不肯散去。 那幽魂宛如一位绝世佳人,其清丽脱俗之姿,丝毫不逊色於慕雪,甚至更胜一筹,可谓是清丽绝伦,美到令人窒息。 即便是处於幽魂状態,也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如樱桃般娇艷欲滴的红唇,以及那如柳叶般弯弯的眉毛,眉眼之间,都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的威严感。 而那纤细的玉手和曼妙的身材,在那幽魂的白袍映衬之下,非但没有丝毫的诡异之感,反而越发地引人遐想。 只是,那雪厉飞的身影依旧未曾消散,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赵燁並未允许她离去。 周围瀰漫著的浓郁灵压,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甚至封锁了她回归本体的道路。 第29章 下一次的相遇,不会是敌人 赵燁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那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身上,心中不禁暗嘆:如此佳人,竟是已步入了祖母之龄,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细细想来,却也並不突兀。修行者的容顏,向来是岁月难以侵蚀的秘境,青春永驻不过是他们修行路上的小小馈赠,无需忧虑年华老去。 至於这位雪厉飞,其实力之深厚,绝非等閒之辈。 在玄武大陆那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她定能躋身顶尖强者之列,声名显赫。 赵燁对於雪家的庞大势力並无太多认知,但他心中暗自思量:只要雪家不主动寻衅,自己大可不必与之纠葛。在这片纷扰的修行界中,保持一份淡然与超脱,或许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雪婆婆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只留下一抹悠长的迴响:“赵宗主,他日重逢,愿非刀兵相见之时,而是能如今朝,共敘旧情,一盏清茶暖人心。” 赵燁轻轻頷首,目光温柔地掠过怀中的雪里,心中满是感慨:“雪婆婆,您的愿望,亦是我之所盼。后会有期,愿岁月静好,情谊长存。” 言罢,雪厉飞的身影仿佛融入了空气,再无踪跡。 接下来的几日,只需耐心等待,雪里定能妥善安排好一切。 况且,雪里也已然步入了他的宗门之列,若无风云突变,她定会重返那座山门,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然而…… 留她孤身一人料理雪婆婆的后事,终归是让她承受了过多的辛劳与重担。 待雪里悠悠转醒,对於雪婆婆离世之事,她也自然而然地接纳了这份既定的事实。 儘管这乃是命运中无可逃脱的终章,但她的心中仍旧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赵燁引领著宗门中仅有的五位同门,踏入了青山镇的喧囂,这空前绝后的景象,让镇上的居民纷纷侧目——毕竟,那座隱匿於群山之间、被人戏称为“野鸡宗门”的小派,从未有过全员下山的一幕。 此行,他们是为了村子里那位名叫雪里的少女而来,协助她料理家中长辈,雪婆婆的丧事。 赵燁缓步於雪里一侧,目光温柔地伴隨著她的一举一动。 雪里,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少女,正一丝不苟地为雪婆婆整理遗容,最终將那份安详轻轻安放进了古朴的棺材之中。 整个过程,她未曾让一滴泪水滑落,但那眼眶中深藏的緋红,却如同无声的语言,诉说著她內心已至极致的哀痛与不舍。 这份超乎年龄的坚强,让赵燁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他知道,雪里的世界,此刻正经歷著一场静默而剧烈的风暴。 自那一日之后,十五岁的她,孑然一身,世间再无至亲相依,仿佛被命运之手轻轻一推,便在一夕之间,迫不得已地踏上了成长的荆棘之路。 赵燁,心怀悲悯,穿梭於镇上的私塾之间,谦逊求教,精心筹备,从灵堂的布置到葬礼的每一个细节,无不力求周到,以慰藉那位孤女逝去的亲人之灵。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至於雪里家屋顶那莫名出现的破洞,宛如一个未解之谜,静静地悬在那里,成了眾人心中一抹淡淡的疑惑。 然而,在这哀伤的时刻,无人有心探究其缘由,更无人对此多加留意。 前来弔唁的人们,带著沉重的心情步入那简陋的屋舍,献上最后的敬意与怀念,隨后便缓缓回归各自的生活轨跡,继续著日常的琐碎与奔波。 颇为微妙的是,这段时间以来,那些平日里穿梭街巷、忙著牵线搭桥的媒婆们竟都未曾踏出家门半步。 风传她们偶感不適,臥床休养,然而,却有好事者窥见了几分真相。 她们的身躯,自头至脚,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疹,更有甚者,连舌尖也未能倖免,布满了点点红斑,进食成了奢望,言语间更是痛苦难当,每一字一句都似耗尽全身力气。 这些媒婆老嫗,日復一日,生命力逐渐消逝,却仍顽强地徘徊在生死边缘,不肯轻易言败。 赵燁轻轻拍了拍慕雪的肩头,眼神中传递著不言而喻的信息。 即便是以凡人为乐,亦需把握分寸,不可逾越界限。 慕雪心领神会,立刻领命离去,脚步轻快,心中暗自思量,或许还能顺手帮上她们一把,以解这不必要的苦难。 毕竟,对於参与凡尘葬礼这等琐事,慕雪一行人並无多少兴致。 凌鎩心中盘算,须得另闢蹊径,完成山门悬赏台上那些亟待解决的任务,方能有所斩获。 “闻说周遭山脉间,有一群山匪横行霸道,时常拦截过往商旅,抢夺財物。慕雪,我们不妨联手走一趟,如何?” “也好,既是顺道,同行亦无不可。” 慕雪面色淡然,话音虽冷,却乾脆利落,言罢轻点螓首,隨即拽著凌鎩,二人身形一晃,已化作两道流光,掠空而去。 偌大的青山镇內,唯余雪里、赵燁二人,以及身后静默佇立的屋舍,静静见证著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离別。 古铃儿尚且年幼,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懵懂无知,只是本能地遵循著赵燁的指引,一步步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閒暇之时,她便捧起那本《五鬼出山诀》,细细研读。 这本功法在她无数次的翻阅与揣摩下,已是被她琢磨得颇为透彻,距离真正掌握,似乎仅有一步之遥。 公孙可则静静地倚在古铃儿身旁,两人肩並肩,一同沉浸在那繁复的文字与玄妙的图解之中。 她们学习得尤为刻苦,毕竟这是她们初次接触功法,其中的艰涩难懂自是难免。 每当遇到不解之处,两个小姑娘便会相视一笑,彼此成为对方的依靠,或是提问,或是解答,在这份共同的努力中,友谊悄然生根发芽。 王浅浅静謐地独处一隅,轻轻展开了那本名为《归墟诀》的功法秘籍,沉浸於自己的修行世界。 与那两个活泼好动的小傢伙相比,她的修炼之路宛如一泓深邃的清泉,波澜不惊却深邃悠远。 《归墟诀》,这部虽仅为玄级层次的功法,却蕴藏著令人嘆为观止的奥秘。 它不单能强健体魄,让生命力如春日草木般迅速復甦,更是在修炼之途上铺设了一条加速带,让人修为精进的速度远超往常。 然而,其最为人称道之处,在於那份能抚平心绪、寧静心神的力量,仿佛夏夜清风拂过心湖,让人的元神得以在喧囂之外寻得一片净土,经歷前所未有的淬链与升华。 尤为关键的是,《归墟诀》赋予了修炼者一种近乎神奇的能力—— 对精神层面的防护,使之能抵御外界纷扰,大部分精神层面的攻击或者幻术在它面前都如晨雾遇阳,消散无形。 这一切,不过是《归墟诀》浩瀚威能中的涓涓细流,其深邃与广博,犹如海底之针,尚未完全显露於世。 试想,若能寻得机缘,將这部奇功补全,其境界跃升,恐怕非是几番可比,將是质的飞跃,震撼天地。 至於公孙可生辰之庆,倒也不必急於一时。 眾人商议之下,决定先为雪里那慈祥的祖母——雪婆婆,送过满头七之祭。 此举不仅是对逝者的敬重,更为雪里提供了一段宝贵的喘息时光,让她能在哀痛之余,渐渐寻回心灵的平静。 如此安排,意在不让雪里长久地沉溺於丧亲之痛,而是引导她,在悲伤的余韵中迅速找寻到新的棲息地,让心灵得以安放。 石龙城之行,便在这份缓衝之后,適时启程,既是对逝者的缅怀,也是对生者未来的期许。 赵燁的心思正漫无边际地游走著,猛一抬头,视线里闯入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农家汉子,他赤裸著上身,大步流星地自门外跨入,目光如炬,瞬间扫视过灵堂內的每一寸空间。 最终,那双眼睛定格在了跪於蒲团之上、背影清丽的雪里身上。 汉子望著那抹动人的身影,不自觉地舔了舔乾涩的唇瓣。 他未作任何迟疑,全然不顾站在门口的三个娇小萝莉以及愣神的赵燁,径直迈向灵堂深处,粗鲁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雪里纤细的臂膀,硬生生地將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动作之蛮横,毫无顾忌。 “韩穠!你做什么!” 雪里显然对这个男人並不陌生,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动作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然而,那男人眼中的不善却愈发明显,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迅速转身,再次向雪里伸手抓来,动作中带著不容反抗的蛮横。 “你问我干什么?那个老东西终於咽气了,我也已经跟那几个媒婆打好招呼了,她们都答应把你许配给我。走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的语气粗鲁而强硬,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雪里的心上。 他的动作更是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即將施暴的意图,只要雪里稍有反抗,恐怕就会立即遭到他的毒打。 那双眼睛里,燃烧著赤裸裸的欲望之火,紧盯著雪里逐渐成熟的身姿,仿佛要將她整个吞噬一般。 “谁要答应给你做妻子,走开!” 雪里一脚踹出,直接给那韩穠踹了出去。 然而这韩穠每日做的都是劳力活,身强力壮,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擬的。 这一脚踹中了韩穠的腹部,却只是將他踹出了几步开外,没能完全伤害到他。 “贱蹄子,给你脸你还不要,老子今天——” 哗啦脆响,犹如江河之水猛然在耳畔轰鸣,整个房间霎时被一层厚重而朦朧的水汽所充斥,仿佛踏入了一片迷濛的雾境。 就在这水汽繚绕之际,一抹娇小的身影倏地掠至,乌黑长髮隨风舞动,如同夜色中翻飞的绸带。 王浅浅摒弃了往日的温婉,身形快若闪电,眨眼间已立於雪里之前。 她的右拳紧握,周遭的水汽与灵力仿佛受到召唤,匯聚成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被她牢牢掌握於拳心。 那一刻,她仿佛化身为了江河的主宰,掌握著滔滔水流奔腾不息的韵律。 隨著一声轰鸣,王浅浅凝聚全身之力,那蕴含著水汽与灵力的一拳,如破晓之光般骤然轰向韩穠的胸口。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只听砰然巨响,震撼人心。 男人惨叫哀嚎的声音从中飞出,隨著那一拳的挥出直接砸在了附近的一座假山之上,瞬间撞碎了假山,瘫倒在地上。 王浅浅这一拳,其威势之猛,无疑標誌著拳法已初窥门径,拳风凌厉,乾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沓与犹豫。 赵燁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目光转向一旁收拳而立的王浅浅。 隨后,她从容不迫地从背后抽出那本古朴的《归墟诀》,再度沉浸於字里行间。 那一拳,仿佛只是她隨意为之,过后便如云烟散去,不留痕跡。 她隨即捧起书本,继续沉浸於知识的海洋。 这一幕,被青山镇內的眾多目光所捕捉。 他们纷纷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与诧异,甚至有几人低声议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莫名其妙。 不只是对那韩穠,也对灵堂指指点点的。 “这韩穠就是活该啊,人家孩子还没满十五岁,还想要强买强卖?” “不对,难道不是那些个乱嚼舌根子的媒婆该死吗,那几个老傢伙天天可就盯著雪里这块肥肉呢。” “唉!难道你们都没察觉到吗,刚才修行者打人了啊,那小傢伙,什么时候成为修行者了?” “唉?还有古家的小丫头,修行者对凡人出手,这绝对是邪恶门派吧,你们谁有这个本事,把那小姑娘带出来?” “开什么玩笑,谁乐意出这个风头,谁就嫌自己命大了,赶快散了吧,不关我们的事情。” 眾人渐渐地向四周散去,不远处,韩穠的胸膛上赫然多了一枚鲜明的拳印,儘管那痕跡並未深嵌入骨。 王浅浅那一击,显然未倾尽全力,否则以她拳法小有所成的威力,足以在韩穠胸口凿出一个骇人的空洞。 此刻的韩穠,如同风中残烛,瘫软在地,连咳数声,鲜血混杂著痛苦溢出嘴角,胸骨间不知已断裂几许,唯有无助地在尘埃中呻吟,声声入耳,皆是绝望。 未几,几位镇上的医师匆匆赶来,小心翼翼地將他抬离这片是非之地。 赵燁则从衣襟內隨意掏出一枚疗伤丹药,直接塞给了那其中一位医师。 “別让人死了就行,餵他吃多少隨你们。” 这样的一枚丹药,其实对於这里的医馆还是很珍贵的,几个医师立刻会意,他们走之前,別把那韩穠完全治好就行。 至於后续的事情,他懒得管,隨便他们治好治不好的。 第三日晨光微露之时,雪婆婆那静謐而庄严的灵堂前,悄然出现了一个令古铃儿心中泛起微妙波澜的熟悉身影。 一位中年妇人,手牵著一位脸颊泛著健康红晕的小男孩,缓缓步入这哀伤的房间之中。 她们此行,名义上是来向雪婆婆致以最后的敬意,然而,自踏入门槛的那一刻起,妇人的目光便牢牢锁定了古铃儿,那双眸子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深情与探究,仿佛要將这些年错过的时光,在这一刻悉数补回。 “铃儿,我是妈妈,还认得我吗?” 第30章 从此之后,再无任何关联 古铃儿的母亲看著此时正抱著功法书阅读的古铃儿,目光深邃而复杂,聚焦於正襟危坐、沉浸在功法书卷中的女儿身上。 似乎是准备动点什么歪脑筋一样的转了转眼睛,准备再次吸引古铃儿的注意力。 古铃儿却全然不知外界动静,她的世界已被那古老的神通法术所占据,每一张纸中的所有字符都跃动著探索未知的火。 但公孙可察觉到了旁边那位妇人投注的注视,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好奇,缓缓抬头。 正欲开口探寻这份莫名的关注缘由,然而,话音未及唇边,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打破了这份寧静。 妇人身旁的小男孩,像是被一股莫名的衝动驱使,猛地挣脱了母亲温柔的束缚,如同一道疾风,瞬间掠至古铃儿身旁,小手一伸,毫不客气地想要夺过了她手中的功法典籍。 “你凭什么翻阅这些!这不是你该碰的!你没那个权利享受读书!” 小男孩的语气里满是稚嫩的霸道与不公,甚至出口伤人,用词之犀利,与他那纯真的外表格格不入。 “还有你,丑女人,”他指向古铃儿,言语间满是孩童的无理与挑衅,“你怎么还活著,你不是被卖给地主家,早就死在外面了吗!” 这男孩猛地一伸手,企图从古铃儿手中夺过书本,狠狠地摔在地上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此时的古铃儿已非吴下阿蒙,身为修行者的她,引气二重之境赋予了她超乎常人的体魄,单是那紧握书本的力量,便远非这孩童所能撼动。 男孩不死心,拼尽全力拉扯著古铃儿手中的书本,仿佛要將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这无辜的纸张之上,妄图將其撕个粉碎。 可他哪里知道,这本书乃是系统所赐,其坚韧程度岂是一个孩童所能轻易破坏的。 无论他如何撕扯,那书页依旧完好无损,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可恶!可恶至极!你这该死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鬼书,为何撕不开?你这个混蛋!母亲,您难道瞎了吗?看不见这贱人在做什么,还不快把这本书拿来给我看!我要这本书!” 古铃儿的母亲身躯轻轻一颤,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隨之战慄,那是一种源自心底、对特定语调的深深畏惧,即便是出自亲生骨肉之口,也无法削弱其分毫,只余恐惧如影隨形。 恰在此时,古铃儿恍若从一场恍惚中惊醒,目光穿越了岁月的薄雾,定格在了对面那个小男孩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时光流转,容顏有了细微的变迁,她一时未能將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轮廓重合,只是本能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温柔而又坚决地拂开了正试图靠近自己的那双稚嫩手掌。 “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抢夺我的书,这可是赵大哥特意赠予我们的。”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解与坚决,清澈如泉,却又不失少女的纯真与执拗。 “竟还敢反抗,”小男孩的话语里夹杂著几分怒气与不可一世,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怒气化为行动,“我非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不可!” 那男孩正欲发作,怒气冲冲地捲起袖子,蓄势待发,准备给古铃儿一个响亮的巴掌。 可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公孙可的身影犹如一道疾风,猛然间窜至前方,动作迅捷而有力,一把擒住了男孩挥起的臂膀,紧接著將他狠狠地按在了身旁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古铃儿的母亲见状,瞬间惊呼出声,双手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急切地想要扑向眼前的这个女孩。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她的声音尖锐而焦急。 然而,她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牢牢截住,动弹分毫。 赵燁那冷漠而低沉的声音適时响起,迴荡在这片略显混乱的空间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任你家孩子攻击我家的弟子,公孙可,废了他一条胳膊。” “没问题,赵大哥!” 公孙可应承得轻鬆自如,目光掠过面前那正欲再次张口怒骂的少年,动作迅捷无比,反手一拧,便擒住了古瑋身后的一条左臂。 “咔嚓”一声脆响,伴隨著骨头错位的哀鸣,古瑋的那条手臂瞬间无力地垂下,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枝椏。 他的惨叫声隨之响起,尖锐而悽厉,仿佛要將整个青山镇的寧静撕扯得支离破碎,让每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这份痛楚与惊恐。 就连远处静立在灵堂中的雪里,也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清冷的眸光穿透了喧囂,落在了这一幕之上。 其实,在此之前,她已隱约觉察到了这边的动静,只是未曾急於插手。毕竟,赵燁就在一旁,她深知他不会眼睁睁看著古铃儿陷入困境而不顾。 古铃儿的母亲瞬间惊叫一声,还准备扑上去,还是被赵燁一把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作为大人,別插手,你这孩子性情顽劣,该让人收拾一下了。” “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铃儿,铃儿,我是你的母亲啊,你看看我,救救你的弟弟,他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古铃儿手中紧握著那本功法书,眼眸在初闻此言时微微颤动,仿佛被一阵轻风拂过湖面,盪起了层层涟漪。 然而,这颤动转瞬即逝,她的眼神迅速恢復了往日的平静,宛如深邃的潭水,波澜不惊,再无多余的情绪泄露。 见女儿的眼神重新变得冷漠而疏离,仿佛將自己视作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古铃儿的母亲情绪愈发激动,声音中带著哭腔,再次嘶喊道:“铃儿,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亲生的女儿啊!你怎么能……” “这位阿姨,您或许有所不知,您犯了个小误会。” 古铃儿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动作温婉却透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驀地,灵堂之內,一股莫名的阴风悄然席捲,仿佛自幽冥深处而来,带著刺骨的寒意,令周遭的空气瞬间凝结,呼啸的风声如同利刃,企图將每一寸空间都雕刻成冰冷的雕塑。 光芒,在这幽暗的空间中缓缓消散,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吞噬,一寸一寸,直至整个世界似乎都沉浸在了无边的昏暗之中。 就在这诡异的氛围达到顶峰之时,古铃儿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眸子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迷雾,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我虽依旧名为古铃儿,但自您决意將我捨弃的那一刻起,我与古家,便已形同陌路。” “但你身体里,还流淌著我的血液,你就还是,你骗不了我,你个丧良心的,当时你出生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你掐死——!” 古铃儿的母亲剎那间怒不可遏,她的情绪如同被狂风捲起的海浪,汹涌澎湃。 当她目睹自己心爱的儿子被人牢牢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张稚嫩的脸庞上鼻涕与泪水交织,糊成一片,她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与愤怒交织在她的心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助的小鸟,面对著强大的敌人,只能无力地挣扎。 正当她准备不顾一切地倒在地上,用泪水来宣泄自己內心的痛苦与绝望时,一股诡异而阴冷的狂风突然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这些漆黑如墨的阴风仿佛有生命一般,它们紧紧地缠绕在古铃儿的身边,將他包围在一个阴森恐怖的世界里。阴风呼啸,带著刺骨的寒意,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是吗?未能如你所愿,確是件颇为遗憾之事。” 话音未落,古铃儿周身忽地荡漾起一圈又一圈诡譎的黑色涟漪,仿佛暗夜中的幽灵轻抚过静謐的空气。 就在这奇异灵魂波动荡漾开来的剎那,四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道道幽影悄无声息地自四面八方向此匯聚,將这片天地笼罩在一片莫名的阴霾之下。 古铃儿面容沉静,心无旁騖,指尖轻舞,法诀连连,目光始终锁定在不远处那个稚嫩的身影上。 此刻的古铃儿不过五岁孩童之姿,眼中却闪烁著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狠戾之光,那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深沉与决绝。 这一幕,恰好落入一旁他母亲的眼帘,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悸与不安。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的世界便是一片灰暗,未曾感受过半分来自你们的温情。日復一日,家中充斥著的,唯有无休止的打骂与责备,仿佛我生来便是个错误,只因我不是你们所期盼的男孩。” “直至那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呱呱坠地,我身上的鞭挞与斥责才稍有停歇,却也不过是风暴前的片刻寧静。” “你们曾在我年幼无知时,暗自盘算著將我出卖,以为我懵懂不知。而今,见我修行略有小成,竟又厚顏无耻地想要將我接回那个冰冷的家,那心中的小九九,我早已洞悉无遗。” 话音未落,周遭空气骤然凝固,五道阴森诡异的幽影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古铃儿的周身。 仿佛自然界的阴暗之力也在此刻为她加冕,赋予了她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那五只厉鬼的幽影,瞬间闪现,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可侵犯的恐怖气场,让这静謐的夜晚更添一抹诡譎。 环绕在她的身边,出现了五个扭曲狰狞死相的恶鬼。 赵燁看了看,这些人果然都是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毕竟死在这里的修行者几乎没有。 高修为的死亡之后就是彻底的魂飞魄散,不会留下残魂被召唤过来。 普通修士也没几个会死在这里,所以,能召唤来的,最多就是一些死在这的农夫或者一些山野精怪。 在古铃儿轻吟咒语之下,两条稚嫩的小蛇妖蜿蜒而出,伴隨著三具农夫的遗体,阴冷而诡异地环绕在她周身。 这五位幽界来客的出现,如同寒风中猛然张开的幽冥之口,嚇得古铃儿的母亲浑身僵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唯有恐惧在眼中翻腾。 她满心疑惑,不解为何仅仅月余光景,古铃儿竟已蜕变得如此强大,仿佛一夜之间跨越了凡尘与幽冥的界限。 古铃儿的手指轻轻抬起,宛如指挥著无形的乐章,缓缓指向了不远处那个呆立的男孩。 这一举动,瞬间点燃了母亲心中的恐慌之火,她不顾一切地嘶喊起来,声音中带著绝望的颤抖: “你要对他做什么!那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能对他下手?!” “不为旁的,只是想让他亲自体验一下苦涩果实的滋味罢了。这五年来,我如同囚徒一般,在你们掌控之下苟延残喘。而今,轮到他了,且看他如何熬过这扮演蛇妖五年的漫长岁月。” 话音未落,两道幼小蛇妖的幽魂遵命而行,倏地没入了古瑋的身躯之內。 古瑋的咒骂之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著,骨骼仿佛失去了支撑,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姿態扭曲,竟莫名像极了蜿蜒的蛇,口中还不时发出类似蛇信吞吐的窸窣声。 公孙可见状,连忙鬆开钳制他的双手,目光复杂地望著眼前这一幕,古瑋的身体无助地蜷曲,宛如一条真正失去了自由的蛇。 古铃儿的母亲禁不住这样的惊嚇,尖叫了一声后,当场昏死了过去。 但在赵燁手掌从背后一震,一股灵力从体內透出,瞬间又给这个女人震的甦醒了过来。 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灵魂都像是通透了一样。 但在看到自己孩子变成了这番模样,更是哭天抢地,恨不得立刻死在这里一样。 “这里死了一个人,我不介意再死一个,古铃儿不会再会你们家,如果你们还想闹事,我不介意把你们三人一家,全部送去地府团圆。” 赵燁面色铁青,吐出一串冰冷决绝的话语,隨后猛然发力,將那名女子狠狠踹出了灵堂之外,不容她再於古铃儿跟前上演那场虚情假意的哀號。 他敏锐地察觉到,古铃儿的身躯正轻轻颤抖,仿佛寒风中的弱柳,让人心生怜惜。 周遭,另外三抹阴森的厉鬼身影蠢蠢欲动,蓄势待发,却被古铃儿以不容置疑的意志喝止,命令它们原地待命,不得擅自对那女子施以惩戒。 儘管先前的言辞凌厉如刀,字字诛心,但真要动手之时,古铃儿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犹豫与挣扎。 这或许源於两人间难以言喻的微妙联繫,又或是往昔记忆中,那女子曾给予过的、虽少却珍贵的温情片段,让她的决绝之中夹杂了几分迟疑。 但无论如何,在今日,古铃儿便是再也与他们家没有真正的关係。 目送那女人抱著自己变得和蛇一样的儿子离去,赵燁回过头,重新看向了雪里那边。 “没事了,雪里,抱歉给你这里添麻烦了。” “没事的,赵大哥,等一段时间,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山门里了,青山镇的事情,和我们也没什么关係了。” 雪里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模样仿佛在告诉人们,她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而那女人回去之后,除了一天晚上传来了犹如夜梟啼哭般悽惨的哭叫声和男人如怒雷般的怒骂声之外,真的再没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或许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脑子,知道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自討苦吃。 然而,当他们结束了头七的祭奠,携著雪婆婆的遗体一同离去时,整个青山镇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万籟俱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甚至连与他们对视,都宛如触碰了那禁忌的红线,让人不寒而慄。 古铃儿心生忧虑,似乎是自己先前展露的神通法术,如惊涛骇浪般衝击著这些人的心灵,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与他们有丝毫的沟通交流。 “赵大哥……他们,是在惧怕我们……” “这再正常不过,这便是凡人,对修行者应有的態度。但这绝非你的过错,铃儿,无需为此自责。我们宗派,虽无特別的教义,却有一条铁律:决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牢记此点,日后,你便不会再吃大亏,你的前程,必定如星辰般璀璨,无可限量。” 第31章 初次来到石龙城的乡下土妹子们 “哇哦!!哇哦哇哦哇哦!我还是第一次进城呢,原来石龙城有这~~么大!” 公孙可一路疾驰,跑在前方,露出了欢快的表情,双手高举,真的就像是个孩子般纯真可爱。 古铃儿也开心的跑进了城区之中,看著周围琳琅满目的商贩和摊位,一个个的都面露惊奇之色。 “哇,这里的糕点好香,是没吃过的味道。” “小朋友,这可是咱们石龙城最经典的美食,糯米糕,喜欢的话,不如买一块来尝尝?” 点心摊的老板脸上洋溢著喜悦之色,同时,他那双眼睛也不自觉地在面前的三位小姑娘身上流转,细细打量著。 这三位小姑娘经过一番精心装扮,尤其是经过慕雪的巧手打扮后,更是出落得如似玉,亭亭玉立。 她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那活泼开朗的气质,显然不是出自寻常人家。 就连她们身上所穿衣裳的布料,都显得那么与眾不同,引得这街道上的几个老板暗暗称奇,有的甚至忍不住在私下里搓了搓手,眼中闪烁著异样的光芒。 古铃儿轻轻探手入怀,从贴身的口袋里缓缓摸出一个精致的钱袋,指尖在其间灵巧地穿梭,似乎在探寻著什么珍宝。 “请问,这蒸糕需要多少灵石一个呢,叔叔?我们想尝尝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著一丝好奇与期待。 “哦,不贵不贵,”摊主微笑著回应,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诧异,“只需一个中品灵石便可。” 望著眼前这三个装扮得如似玉、娇俏可爱的小女孩,摊主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按理说,中品灵石虽非隨处可见之物,但在这繁华之地,也不算什么稀奇。 然而,当他提及价格之时,却意外发现三个小姑娘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掠过一抹微妙的羞涩与踟躕。 不久,古铃儿驀地回首,清澈的眸光落在了紧隨其后的赵燁身上,轻轻摇头,语气中带著几分不解与惊讶,对那店铺老板道:“怎地如此昂贵?老板,贵地的物价好似比別处高出许多啊。” 老板心中猛地一颤,面上却仍堆著笑,双手不住地搓捻著,言语间带著几分辩解的意味:“哎呀,哪里能算贵呢?石龙城这地界,物价歷来便是如此。毕竟,它可不是那些偏远贫瘠之地可比,咱们这儿的物价素来偏高,不然,小店又何以维持生计,赚取些微薄的利润呢?” 赵燁闻言,迈步上前,与一旁的雪里目光交匯,二人心中皆有了几分瞭然,却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 好在赵燁手头尚算宽裕,几块灵石还是有的。他轻轻自怀中掏出一枚中品灵石,隨手掷予对面满脸堆笑的摊主。 “且拿一块吧,记得挑个大的,好让那三个小傢伙解解馋。” “哎哎,好嘞,这位公子真是大方!您看,这边还有刚出炉的烤灵果,味道也是一绝,香甜多汁,要不要来点尝尝?” 眼见著一笔小財轻易到手,摊主眼中精光一闪,连忙趁热打铁,推销起自家的其他宝贝来。 然而赵燁一行人显然对此並不感冒,只是静静地等待三个小女孩欢天喜地地捧起蒸糕,隨后一行人便缓缓朝著城內踱步而去。 整座城池仿佛披上了一袭节日的盛装,处处洋溢著非同寻常的喧囂与欢腾,每日皆是如此,令人仿佛置身於一场永不落幕的盛宴之中。 漫步於这条古朴典雅的街巷,每一步都踏著歷史的迴响,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於这方独特天地的氛围里。 雪里依偎在赵燁身旁,目光穿梭於熙来攘往的人潮,周遭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皆因赵燁身旁围绕著的那三位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她们如同三只灵动的小鹿,在街道上欢跃跳跃,而赵燁却似一位超然物外的隱士,对她们的顽皮行径不加丝毫约束,任由她们在人群中自由穿梭。 这份从容,让人不禁揣测,这位公子哥儿是否胸有成竹,確信这份无拘无束正是孩子们最需要的自由。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忧虑,仿佛篤定了这些小小的身影,即便在人海中也能找到归途,不会迷失方向。 但最近人贩子比较猖獗,也不知道这位公子为何如此的放心。 而矗立於门前的卫兵,对他们的行踪浑然未觉,仿佛赵燁一行人不过是风中微尘,无足轻重。 然而,在这石龙城中,却潜藏著一条铁律——非指定区域內的法力较量,皆视为对石龙城规矩的蔑视,一律严惩不贷,无一倖免。 故而,行走於此地的修行者们,皆循规蹈矩,即便偶遇,也只是淡然点头,未有半点“你瞅啥”的火星四溅,一切井然有序,和谐共处。 一行五人,漫步石龙城的大街小巷,一番游歷之后,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这石龙城,虽只是一城之地,其物价之高,却令人咋舌,即便是附近的青山镇也难以望其项背。 从先前的糯米糕就能看出来,昔日仅需寥寥几枚下品灵石便能轻易入手的蒸糕点心,如今竟需以中品灵石来换取。 若时光回溯至赵燁未收徒之时,此景此景,恐怕只会是他心中遥不可及的梦幻泡影,连想都不敢轻易触碰。 每每念及此,赵燁都不免轻嘆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身为这世间的无敌宗主,他手握乾坤,脚踏星辰,却唯独在这俗世的铜臭面前,显得几分无奈与捉襟见肘。 诚然,他偶尔也会闪过一丝荒诞不经的念头——倘若某日,他真的被穷困所迫,心生邪念,投身那山贼匪盗之列,以他之威能,这世间又有谁能阻挡他掀起的一场洗劫风暴? 然而,这终究只是玩笑般的臆想,毕竟,身为宗主的尊严与责任,岂是区区金银所能衡量的。 可惜我这人脸皮薄,若能厚上几分,或许便能少些烦恼。事实证明,即便是內向如我,也有著自己的苦恼。 雪里却渐渐与那三个小女孩打得火热,关係日益亲近。 今年雪里刚好十五岁,是这四个孩子中的大姐大。 她那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健康,活力四射。 乌黑的髮丝隨风轻轻摇曳,宛如精灵般灵动。再加上她身著一袭崭新的淡褐色长裙,更添了几分独特的异域风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正当赵燁缓缓转身,一抹擂台的影子不经意间拽住了他的视线之时,一侧猛然间响彻起雪里那犹如惊雷般的怒喝,突兀得仿佛春日里的第一声炸雷。 “何方神圣,竟敢覬覦我师姐!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一股狂风骤起,自赵燁身旁呼啸掠过,带起一阵令人心悸的气流。 紧接著,路边一处摆满水果的小摊仿佛遭遇了无形巨锤,瞬间支离破碎,四散飞溅。 待到尘埃稍定,雪里的身影已傲然立於不远处,周身气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之气,自其体內肆意散发,令人胆寒。 此刻,漫天飞舞的雪中,雪里的身影宛如一头觉醒的洪荒猛兽,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气势。 方才,若非赵燁眼尖,他几乎要以为雪里隨手掷出的,竟是一位身高九尺、肌肉虬结的壮汉。 那位大汉在空中划过一道笨拙的弧线,毫无抵抗之力地被甩出,重重地摔落在地,激起一片雪纷飞。 “打人了!修行者公然动手打人?!”旁观者中有人惊呼,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安。 “打什么人?我打的是人贩子!”雪里面色铁青,怒气冲冲地反驳,“这傢伙刚才企图拐走我家的小师姐们,还有同伙在逃,可恶至极!你们,別跑!” 言罢,雪里身形一晃,便要再度扑向前方,誓要將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网打尽。 “放心,我在这里,有我解决。” 赵燁的声音很平静,却也有一种温柔的感觉,让雪里气呼呼的样子瞬间平静了下来。 赵燁俯身,隨意地从泥泞的地面上拾起一颗苹果,轻巧地咬下一口,汁水在齿间迸发。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缓缓扫视过周遭那乱作一团的人群,隨后缓缓抬手,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五鬼听令——现身,前来见我!” 话音未落,仿佛夜色中的幽灵被无形之手牵引,五道阴森森的鬼影倏忽间自人群缝隙中窜出,如同暗夜中的魅影,令人触目惊心。 人群瞬间沸腾,恐惧之色爬上了每个人的脸庞,只见那五个诡异的黑色魂体,如影隨形般聚集到了赵燁的身前。 更为奇异的是,这五个幽影的背后,还隱约漂浮著几根细若游丝的奇特线条,它们似乎与先前那几个仓皇逃窜之人身上所缠绕的魂体之线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如同无形的锁链,將生与死、现实与幽冥紧紧相连。 赵燁居然是隔空將这几人的魂魄给直接拉了过来,而魂魄落到他手里,本体也自然和提线傀儡般,被一步步拉了回来。 “胆子倒是挺肥,竟敢动我门下弟子,活罪你已难逃,至於死罪,我亦无意宽赦。” 赵燁的话语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寒意,言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官兵的厉喝。 “何人胆敢在城中擅用法术!速速住手!” 赵燁闻声,眼神不屑地朝后一瞥,手中紧握的苹果核轻轻抬起。 电光火石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果核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碎屑。 与此同时,那几个被赵燁法术束缚的魂体,也仿佛遭遇了灭顶之灾,“砰”地一声,化作点点飞灰,消散於无形。 几名男子,面容扭曲,眼神空洞,仿佛被无形的魂体所操控,此刻他们的七窍突然间迸发出鲜红的血液,如同绽放的罌粟,场景之惨烈,令人心悸。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这繁华城中行凶杀人!你们可知此地是何方神圣之地!来人,速速將他们拿下,不可有丝毫姑息!”一声怒喝划破喧囂,威严而有力。 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纷乱与嘈杂之中,赵燁静默不语,手中的果汁被他隨意地挥洒在一旁,仿佛是对这不堪场面的不屑一顾。 雪里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被岁月洗得发白的手帕,轻轻递给了赵燁。 赵燁接过手帕,细致地擦拭著手上的痕跡,隨后目光再次扫向周围的官兵,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静与洞察。 “赵大哥,这些人……”雪里的声音带著一丝迟疑与惊恐,“他们似乎,都是修行界的佼佼者。”她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流转,试图从他们的气息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赵大哥不怕,我们来对付他们!” “不错不错,我们不怕他们,正好练练手,看看最近的修行成果!” 古铃儿扯著嗓子嚷嚷,边说边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势,手中不知何时已握著一把比她半个脑袋还硕大的杀猪刀。 她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那明晃晃的刀刃,仿佛真要把眼前的几个官兵视作待宰的羔羊。 她刻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齜牙咧嘴地展示著手中的利器,但那模样非但没有半点嚇人之处,反倒透出一股子软糯呆萌的气息。 周遭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嚇得惊叫连连,纷纷四散逃开,任由官兵將赵燁等人团团围住。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个青年拍著手掌,放声大笑,从容不迫地从慌乱的人群中踱步而出。 “都別激动,都別激动,诸位,来者都是客,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 话音未落,一位气质温润、宛若温玉雕琢的青年自人群中悠然步出,面庞上洋溢著愉悦的笑意,仿佛春日暖阳,温柔而不刺眼。 赵燁的目光在这位陌生青年的身上稍作停留,心中虽感陌生,却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几分。 此人全身上下散发著珠光宝气,即便是肉眼凡胎,也能轻易捕捉到那两三件熠熠生辉的法宝,它们或悬於腰间,或隱於衣襟之下,每一件都透露著不凡的气息,价值连城,令人咋舌。 青年一头乌黑长髮被利落地扎成马尾,隨著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林间跳跃的松鼠尾巴,活泼而不失灵动。他嘴角噙笑,步伐轻快,径直朝赵燁一行五人所在的方向行来。 四周的官兵见状,纷纷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脸上原本的散漫之色被一抹恭敬所取代,仿佛在面对一位身份尊贵之人。 “司空公子,您怎会蒞临此地?” “家父生辰,我这个做嫡长子的,总得在城里走走,看看哪里会出事情,自然也要管上几分的。” 司空迪看著面前的赵燁等人,又指了指地上五具尸体和另外一个昏迷不醒的大汉,说道。 “这几个傢伙,皆是石龙城中的老油条,恶名昭彰的人贩子团伙,专门以那些天真无邪、易走失的孩童为目標,行尽丧尽天良之事。” “时光荏苒,你们这群所谓的守护者,却连他们的一片衣角都未曾揪住,反倒要让一位外来的公子哥出手,替你们收拾这烂摊子。更甚者,你们还想顛倒黑白,將这位见义勇为的英雄反手擒拿,这像什么话?” “瞧瞧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我们石龙城的名声才一直好不起来。別拿地理位置偏僻这种蹩脚理由来搪塞我,瞧瞧人家西漠那边,佛国繁荣昌盛,那可是经年累月的积淀,哪是一朝一夕之功。” 言罢,那位司空公子轻抬玉手,看似不经意地在领头官兵的头顶轻拍了一记。 这一拍,虽未至於令其当场喷血,却也教他面色霎时涨得通红,显然受了不轻的內伤,隱隱有气血翻腾之感。 “至於你们这个月的俸禄,就权当是餵了狗了。自个儿心里掂量清楚,速速將这些人的遗体妥善处理,莫要再在此地污了本公子的眼。” 闻此,一眾官兵连忙上前,无人胆敢违逆这位公子的意旨,迅速而动,开始搬运起地上那五具静默无声的身躯。 至於那领头的队长,则在同伴的搀扶之下,脚步踉蹌,却也勉强跟上了队伍的步伐,不敢有丝毫迟缓。 第32章 解牛刀法的初试威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空迪,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司空迪款步上前,目光中带著几分探寻,落在那名唤作赵燁的男子身上,对他的身世背景似乎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赵燁轻轻一带,身旁几位女孩隨之而动,来到了他的身边,他隨即抬头,声音淡然却透著不容忽视的气度:“在下赵燁,不过区区一山门之主罢了。” “赵宗主,幸会。青衣阁之名,在我石龙城亦非无闻,略有风闻,不足为奇。” 赵燁闻此,面上並无过多讶异之色,反倒是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对方与自己素昧平生,今日仅是初次照面。 赵燁心中明了,自己不过是隨手解救了几名人质於水火,断无理由期盼这位名为司空迪的不速之客,会无缘无故伸出援手。 自司空迪的身影步入视线那一刻起,赵燁便已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周身縈绕的气息。 那每一寸灵力皆已深深熔铸於骨骼之內,无疑是踏入了【炼骨境】的高手標誌。 这些灵力在他体內循环往復,犹如江河奔腾不息,更兼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与霸道,令人不容忽视。 不妨说,司空家的人定会未雨绸繆,抢先一步登门造访,而这正中赵燁下怀。 若他们按兵不动,赵燁反倒要为寻何由前往而费一番思量了。 “青衣阁之事,於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想来司空公子也是心有忌惮,生怕自己的领地一夜之间,便遭血雨腥风之祸。” 赵燁言辞间波澜不惊,却吐露出这般令人胆寒之语,直教司空迪额头上渗出了几丝细汗。 据青衣阁密报,他们那位窥虚境的宗主,竟已遭人毙命,帮派上下更是被杀得人心惶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那位看似平平无奇的赵燁公子。 无论从何种角度审视,赵燁都仿佛是那茫茫人海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毫无特別之处。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平凡,甚至可以说,平凡得有些过分。 然而,就在方才,他仅仅是一记凌厉的眼神,便令那五人如遭雷击,魂魄惊散,乖乖地来到他的身边,俯首听命。 这一手神通,著实令人瞠目结舌。 由此可见,赵燁的实力绝非表面那般平庸无奇,他极有可能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一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大佬。 这也就不得不让司空迪谨慎对待一些,就连父亲召唤上古邪兽的计划,也得暂时延后一段时日。 倒是没想到,这段日子里,居然会让这位赵公子来到石龙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司空迪擦去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乾笑了几下。 “赵宗主的本事,在下望尘莫及,还请赵宗主手下留情,不要伤害我石龙城的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 “滥杀无辜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做,不过,我也不打算扫兴,这次出来,也是为我家的大弟子过生辰的。” “原来是贵门派的弟子过生辰么?这还真是双喜临门,家父也要过一次生辰,大摆筵席,宴请八方来客,如果赵宗主能来,必然能让寒舍蓬蓽生辉啊。” 这话听起来,犹如春风拂面,令人心生舒畅,这便是人际交往中的微妙艺术吧,赵燁心中暗自讚嘆。 然而,这份舒適感虽縈绕心头,却难以驱散他之前所经歷那场噩梦留下的阴影。 他深知,此地即將上演的剧目,以及后续可能潜藏的种种波折。 既然对方已洞悉了他的身份与实力,自不会轻易採取行动,再度唤醒那头名为饕餮牛蛟的上古邪兽。 如此想来,对方或许正筹谋著在暗处悄然布局,又或许,正伺机將他悄然转移。 赵燁心头的思绪只是一闪而过,隨即抬起头,面带微笑摇头道。 “不必现在前往,我和几个弟子也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倒是很好奇,那边的擂台是怎么回事?” 赵燁轻轻一扬手,指引的方向正是广场上一处引人注目的平台。 平台上,两位修为尚浅的修行者正上演著一场激烈的交锋,彼此的意志与力量,在这方寸之地碰撞出火。 其中一位,竟是位半人半牛的妖灵,身形魁梧,肌肉虬结,透出一股不容小覷的野性力量。 他那恐怖厚重的牛蹄,裹挟著风雷之声,猛然间如泰山压顶般砸向对手。 对手是一名身著长袍的男子,面容清癯,本欲以精妙的防御术法抵御这雷霆一击。 却不料那牛妖的力量超乎想像,防御光环在他眼前脆弱得仿佛晨雾遇到烈日,瞬间瓦解。 伴隨著一声沉闷的巨响,长袍男子身形暴退,面庞在衝击波的肆虐下,骤然喷出大片鲜血,犹如春日里不幸凋零的瓣,显得格外狼狈,直接摔落在平台之下,大片鲜血蔓延开来。 眾人定睛细看之下,不禁惊呼连连,纷纷退避三舍。 原因无他,只见那名男子的面容已惨遭重创,仿佛被无形巨力碾成了细碎肉末,整张脸不復存在,头颅更是当场迸裂,生命之火就此熄灭,再无生机可言。 与此同时,擂台之上,那牛妖正得意洋洋,肆意展示著它身上一块块隆起的恐怖肌肉,身形愈发显得魁梧壮硕,令人心生畏惧。 一旁,裁判官轻轻一击铜锣,其声清脆响亮,隨即目光掠过那已彻底丧失战斗意志的人族修士,扯开喉咙,高声宣布: “牛大力胜出!还有下一场的挑战者吗!三十秒內若没有人挑战,这枚宝丹葫芦便要归这位牛大力所有!” 牛大力呼呼的吹了几口气,忽然之间眼眸变得凶狠,扫视下方,看的让不少人闻声色变,不敢靠近擂台分毫。 司空迪看到,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 “这不过是一个小彩头而已,需要选拔一些实力不那么强大,但却很便宜的修士来充当保鏢的商行会用的手段。” “用一件不大不小的法宝来限制一些实力不高的修士前去比斗,贏的人便可以拿走奖励,然后也会得到一份不错的差事。” “这样用来筛选一些实力强大但不贵的保鏢很划算,尤其是对这种不差钱的商行而言。” 说著,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天禄商行,看起来里面摆放著不少修行之人用的东西。 牛大力持续朝下方挥舞著手臂,那股无形的威压使得每一个蠢蠢欲动的修士都心生怯意,不敢贸然前行。 司空迪不禁轻轻嘆了口气,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 “唉,妖修天生便拥有强健的体魄,即便是修为相当的对手,人类也很难在身体素质上与之抗衡。若无法在这方面取得突破,大多数人面对妖修时,除非境界远超对方,否则……” “赵大哥,赵大哥!让我来试试,让我来!” 正当此时,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奶声奶气打断了司空迪的话语,充满了稚嫩与急切。 顺著声音看去,便看到了古铃儿双眼放光的看著不远处的那个牛妖。 此时此刻,她的那双眼里几乎满是光芒来,感觉不像是在看牛妖,更像是,在看一盘牛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司空迪总觉得这个小姑娘,像是要把那头牛吃了一样。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不过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古铃儿。 这小丫头片子,瞧著不过五岁出头的模样,身量还未长开,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竟已是引气二重的修为,且看那架势,距突破至三重关卡亦是咫尺之遥。 如此年幼,便展露出这等惊世骇俗的天赋,真不知赵宗主是从哪个旮旯里挖出来的这等小奇才,不,说是小天骄更为贴切。 “既如此,咱们便去会会那廝,铃儿,你心中有几分胜算?” “嘿嘿,我早瞧过了,那大块头顶天了也就比我多个小境界,不过引气三重罢了,收拾起来不难,我至少有八成把握。” 並非他的错觉,实难理解,这小姑娘何以能如此篤定,声称自己拥有八成的胜算。 要知道,那可是妖修啊,在同境界之中,几乎是肉身无敌的象徵。 单论那牛妖的体魄,恐怕寻常的凡铁宝剑,连它的表皮都难以刺破,更不用说深入其血肉之中了。 再看这小丫头,手中握著的不过是一把简陋的杀猪刀,这能有何作为? “赵宗主,这位……弟子年纪尚幼,恐怕不太合適……” “无妨,我们自家的事,自有分寸。铃儿既然有心一试,便让她去……” 赵燁未加丝毫阻拦,任由古铃儿如同脱韁小鹿般,欢快地蹦跳著跑远,留下一串清脆悦耳、宛若银铃交织的笑声,在空气中悠扬迴荡。 他与同行的眾人对视一眼,心中虽確信无人胆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掳走她,却仍不由自主地迈步跟上。 毕竟,这是古铃儿首次与外人交锋,更是山门內弟子们初尝外界风雨的珍贵时刻。 赵燁的心弦,不自觉地紧绷了几分,夹杂著几分紧张与难以言喻的不安。 时光悄然流逝,直至裁判官那浑厚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了第二十五遍,那牛妖正欲满怀信心地伸手,欲將那宝丹葫芦纳入囊中。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变故,悄然打破了这场即將尘埃落定的较量…… “嘿!牛头!放下那个葫芦,那是我要定的东西!” 古铃儿双手叉在纤细的腰际,衣袖隨风轻扬,悠悠然落在了擂台的边缘,宛如一朵不经意间绽放的灵。 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奶娃,就这样突兀地现身於这雄浑壮阔的擂台之上,惊得四周眾人瞠目结舌,心潮澎湃。 几位年岁稍长的女修,急切之情溢於言表,纷纷呼喊起来。 “小娃娃!快些下来,那牛妖蛮横无理,绝非善茬,你若继续留在此处,只怕凶多吉少,快快下来吧!” 然而,古铃儿对这些呼唤充耳不闻,仿佛世间万物皆已置之度外。 她双手缓缓抬起,將那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平平举起,置於眼前,一双眸子中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肃穆。 就连那裁判官,望著这稚嫩孩童孤身立於擂台之上,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怜悯与不忍。 他四下张望,想看看这小娃娃的亲属在哪里。 忽然,赵燁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还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没事,开始吧,铃儿是我家的弟子,我让她上来的。” 赵燁恍若幽灵般突兀现身,嚇得那裁判官浑身一颤,几乎要跌坐在地。 然而,规矩如山,不可动摇。既然古铃儿已被选定为下一个挑战者,牛大力便不得不硬著头皮应战。 望著那即將到手的宝丹葫芦,就这么眼睁睁地从自己指尖滑过,牛大力怒火中烧,双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著那个娇小丫头。 空气中,他粗重的气息如同风箱般呼哧作响,浑身上下渐渐瀰漫起一阵诡异的血光,犹如被鲜血浸染。 “不好!这牛妖已然怒不可遏,这是要施展他们的肉身神通了!”旁观者心中暗自惊呼,连忙向古铃儿喊道,“小傢伙,快些投降吧,莫要正面硬撼这狂怒的妖兽!” 眾多台下的观眾纷纷呼喊,声音中满载著对小奶娃安危的担忧,似乎无人愿意目睹她受到丝毫伤害。 唯独赵燁,他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古铃儿分毫,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的一举一动牢牢牵引。 就在这时,牛大力四蹄之下猛然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仿佛地底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擂台上的地面在这股力量的衝击下瞬间碎裂,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伴隨著这股狂暴的爆发力,牛大力的身影如同一头脱韁的野马,轰然间从烟尘中衝出,直奔古铃儿而去。 它头上那对狰狞的牛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锋利的轨跡,伴隨著一阵尖锐而悽厉的呼啸,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已逼近了古铃儿的面前。 台下已经传来惨不忍睹的尖叫声,不少女修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去看接下来的那一幕。 眾人纷纷闭上了双眼,不忍目睹那孩子即將被撞得粉身碎骨的惨烈瞬间,心中满是不忍与哀戚。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眾人耳畔並未响起孩子最后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唯有“呼”的一道锐利破风声骤然划破空气。 眾人连忙抬头望去,只见牛大力那魁梧的身躯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 那血口位於他胸膛之处,仿佛被无形的锋刃猛然劈开,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襟。 与此同时,古铃儿身形矫健,如同灵动的猎豹,一个滑铲从地面猛然跃起,身形几乎要跃过三尺之高。 她紧握著手中的杀猪刀,寒光闪烁,带著一股决绝与狠厉,径直朝著牛大力的肋骨处狠狠劈去。 “嘶啦”一声脆响,血肉与牛皮仿佛脆弱的纸张,被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刀刃轻轻一旋,仿佛舞者轻盈转身,动作嫻熟至极,那根肋骨竟就这样被乾净利落地解剖而出。 整个过程流畅得令人心生寒意,甚至有人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未能全然明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紧接著,古铃儿的身影再次动了,反手一挥,刀光如电,横空劈落,不带丝毫犹豫与迟疑。 这一次,是牛大力的后背承受了这雷霆一击,又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显现,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周遭。 就连站在一旁、本应冷静客观的裁判官,此刻也不禁呆立当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古铃儿的身手竟是如此敏捷迅猛,刀法之精准狠辣,简直超乎想像,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千百次锤链,早已融入骨髓,成为本能。 赵燁对此结果丝毫不感意外,甚至觉得这是水到渠成之事。 古铃儿初涉武技之时,所学的便是那赫赫有名的【解牛刀法】。 但凡与牛有所关联的,不论是妖修界的牛妖,还是魔兽、魂兽乃至邪兽界的牛形生物。 只要它们落入这刀法的范畴之內,古铃儿一旦施展,便能寻得专门的克制之道。 当然,这也得是她將这刀法修炼至极高境界方可。届时,无论何种牛形生物,都將难以逃脱这刀法的犀利锋芒。武技施展开来,恍若专为解剖世间万牛而生,威力无穷。 这只能说,系统出品,必出精品,赵燁都没想过,这刀法真能克制这么生猛的一头牛。 这牛妖先前要有多囂张,这个时候的惨叫声就有多么的悽厉而痛苦。 毕竟是肋骨被生生切开剥离了出来,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扭动挣扎,嘶吼著发出悽厉的哀嚎声。 这听起来,反而更像是这个小姑娘,在欺负它一头老牛的感觉。 【纯爱党必学,以后就不怕有牛了】 第33章 司空家最为深沉的痛苦和黑暗 “天啊,这真的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速度吗?” “不知道啊,但我总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修炼都像是修炼到狗身上去了。” “別这么羞辱狗,就算是狗修炼了这么些年,实力肯定也不算弱了吧。” 台下喧囂四起,人声鼎沸,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丝毫未能侵扰到台上正激烈交锋的小女孩与那头威风凛凛的牛妖之间。 此刻,牛大力彻底陷入了狂暴之境,它疯狂地挥舞著那对锋利如刀的牛角,速度快得惊人,於空中划出一道道令人眼繚乱的残影,宛如狂风骤雨,势不可挡。 然而,古铃儿却如同林间跳跃的精灵,身姿轻盈,步伐灵动。 她在这密集的攻势中左挪右闪,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將那些足以致命的攻击一一化解,儼然成为了一名技艺高超的小小斗牛士,在这方寸之间演绎著惊心动魄的舞蹈。 赵燁静立於一侧,目光深邃地注视著这场紧张的战斗,心中波澜不惊。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台下的另一道视线—— 司空迪正默默注视著他,那眼神中藏著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乎在无声地诉说著什么。 他慧眼独具,一眼便看中了古铃儿那超乎寻常的资质。 儘管这孩童年仅五岁,但在战斗经验上,却仿佛已步入深邃之境,令人惊嘆。 更令人称奇的是,她在战斗中的那些敏捷反应,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流淌在她的血脉之中。 面对强敌,她的反应之快,甚至超越了那些狡猾的野兽与凶猛的妖兽,总能在牛大力的攻击尚未触及她分毫之时,便已巧妙地闪身避开。 只见她手中紧握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银光,如同流星划过空中,每一次挥击都精准无比,將面前那庞大的牛大力劈得皮开肉绽,血肉四溅。 一块块被精准切割下来的肉片,在空中翻飞。 仿佛是在一头活生生的壮牛躯体上,利刃无情地切割开来,那份痛楚,对人类而言,无异於古代最为残酷的凌迟之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然而,妖兽之躯,气血之旺盛,超乎想像。 若伤口未能深及要害,它们甚至不会引发如人类般汹涌的大出血,只会让鲜血短暂喷涌后,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般迅速收敛,隨后伤口缓缓闭合,仿佛时间在那一刻为它们按下了修復的加速键。 但这等惊人恢復力,在牛大力对付古铃儿时,却成了他最无奈的尷尬。 对於古铃儿而言,牛大每一次力的攻击,不过是为她提供了源源不绝的“牛肉盛宴”。 那看似致命的伤口让,一切在她伤害面前都不过是化转瞬即逝作了的虚无幻影。, 她脸上的光芒越发洋溢出幸福的色彩,赵燁看著一地散落的鲜血淋漓的牛肉块。 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这小丫头会不会,现在正在解剖的,是这个月青羽圣殿的食材了吧。 这么多的妖兽肉片,怕是拿去卖,肯定也能赚一大笔的钱吧。 前提是,这头妖兽背后不要有人,尤其是麻烦的傢伙就好。 就在这一刻,牛大力的双眸仿佛被烈焰点燃,赤红得骇人,它竟摒弃了四蹄著地的常態,模仿起人类的姿態,双腿挺立,前蹄在半空中胡乱挥舞,口中鲜血淋漓,呢喃著似是而非、难以辨识的言语,平添了几分诡异与紧迫。 恰在此时,台下的司空焕猛然一声大喝,声音中饱含著焦急与紧迫:“这傢伙要使出压箱底的手段了!小傢伙,快撤!”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牛大力的背后,佛光乍现,璀璨夺目,赤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瀰漫了整个擂台,將一切笼罩在一片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光辉之中。 空中悠悠扬扬地飘荡起佛家深沉的梵唱,那旋律中带著一抹难以言喻的诡譎,缓缓地向四周蔓延,仿佛要將每一寸空间都浸染上神秘的色彩。 古铃儿静静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层层光芒,直视著那几乎耀眼得令人双目失明的佛光,它如同天穹崩塌般朝她压顶而来。 她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是不动声色地將那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插回了腰间朴素的刀鞘之中。 紧接著,她的双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猛然间拍击在一起,动作迅疾而精准,指尖翻飞间迅速结成一个又一个繁复的印记。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著赵燁那从容不迫、抬手结印的身影,每一个细节都铭记於心。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赵燁的眼中,他不由得心头一震,目光中闪过一抹讶异。 单从外表来看,古铃儿此刻的举止,竟隱隱透出一种与他平日里沉稳风范相契合的气息,仿佛在这一刻,两人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並且,甚至连带自己先前体內运转的灵气脉络都差不了多少,几乎一模一样,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模仿出来的。 下一刻,古铃儿大喝一声! “不过偽佛而已!看我,一掌翻天!” 娇嫩的奶娃之声,此刻竟奇蹟般地融入了霸道无匹的恐怖威压,令人心悸。 那股汹涌澎湃、直逼而来的血色佛光,竟在剎那间颤抖起来,仿佛遭遇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隨著一声轰鸣,宛如天际炸响的惊雷,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翻天印腾空而起,於半空中急剧翻转,瞬息间化作一只笼罩在金色神圣光辉中的巨手,带著不可一世的威能,狠狠朝著下方拍击而下。 牛大力浑身妖力沸腾,匯聚到了极致,发出了一声宛如悲壮绝唱般的不甘咆哮,那声音中蕴含著无尽的愤怒与绝望。 他鼓足最后的勇气,扬起两只前蹄,携著风雷之势,朝著那如山岳般压落的大手印猛力砸去。 就在他身后,佛光再度凝聚力量,蓄势待发,意图迎击那自天而降、气势汹汹的翻天印。 恰在此时,一股汹涌澎湃的水流之声猛然炸响於他的眼前,水汽瞬间瀰漫,將四周笼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一只看似娇嫩的拳头,此刻却仿佛承载著万钧之力,不偏不倚,正对著他那宽阔如山的胸口狠狠击去。 剎那间,一抹血光骤然闪现,紧接著,牛头背后竟诡异地浮现出一尊牛首人身的菩萨虚影,盘膝而坐,庄严而神秘。 与此同时,牛大力的胸口处,一朵血色印记骤然亮起,如同火焰般炽烈,將他那雄壮的身躯映衬得愈发威猛,却又带著一丝不祥之兆。 “施主,何必动了杀心,不过只是一次简单的擂台比武罢了,看你如此有杀心,不如入我小雷音寺,好好修一修禪道佛法……” 那尊牛首人身的菩萨方启朱唇,欲吐真言,却陡觉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目光如芒在背,直刺心魂。 他猛地昂首,面上原有的平和与慈祥瞬间瓦解,仿佛被冬日的寒风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恐惧与紧张,他的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在不远处缓缓逼近的赵燁身上。 “呵,打了小的,老的便跳出来撑腰吗?小的无能也就罢了,老的……同样不中用。小雷音寺,我赵燁算是记住了。” 赵燁轻轻抬手,语气中带著几分戏謔,几分不屑,直指那虚幻的牛菩萨,仿佛要將整个小雷音寺的威名都踩在脚下。 在一声沉闷而突兀的砰响中,那尊牛首人身、脑后佛光熠熠的菩萨雕像,突然间佛光摇曳不定,仿佛遭受了无形的衝击,整个身躯也隨之踉蹌摇摆,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与迷离。 它如同置身於梦境边缘,手脚不自觉地触碰著周遭的一切,动作中带著几分茫然与迟钝。 在这摸索的过程中,它的嘴角竟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傻笑,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向虚无縹緲的存在倾诉:“嘿,那娇俏的人族小娘子,你何必惊慌失措地奔逃呢?终归是要落入我等腹中的,不过是迟早之事……安心吧,你定会先行一步,踏入那所谓的极乐净土。为了成就我等修行路上的阶梯,你们的牺牲,乃是命中注定,无可逃避……” 如此言语,带著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冷漠,却又在混沌之中透出一丝诡异的温柔,仿佛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魘,悄然铺展在这虚幻与现实交织的空间里。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台下的眾人眼神骤变,冷漠如霜,甚至隱隱透露出敌意与仇恨的光芒,仿佛一切异族皆是心怀不轨,不容於人道的界限之外。 正如预料之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信念在人心中根深蒂固,对於那些不同於自己的存在,总是带著不容置疑的排斥与警觉。 赵燁缓缓抬手,指尖再次凝聚力量,准確无误地指向那尊牛首人身、虚幻縹緲的菩萨影像。 这一刻,他的意识仿佛从迷雾中挣脱,逐渐清晰,但方才的言语,每一个字都刻骨铭心,迴响不绝。 剎那间,那牛头虚影的面容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惨白而空洞,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离了生机。 紧接著,赵燁轻轻一探手,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锁链被牵引,他所向之处,似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在涌动,隔空摄取,目標直指那虚幻之中的某个未知之物,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却又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奥秘。 明明自己留在牛大力体內的,不过是一缕源自本体躯壳的分身印记,微弱而不起眼。 为何此人竟能凭藉这抹微不足道的印记,横跨虚空,如探囊取物般摄取自己本体的魂魄? 更令人心惊的是,自己魂魄之后,那曾经熠熠生辉、纯净无垢的佛光已然杳无踪跡。 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得几乎凝为实质的戾气与怨气,它们如蛇般蜿蜒纠缠在脑后,仿佛被某种诡譎功法牢牢禁錮,无法挣脱,亦无法消散於无形。 “如此深重的怨气,这些表面光鲜、內心齷齪之辈,究竟……” 台下立刻有人惊呼,似乎是专门了解元神魂魄这一道的。 对於这些屠杀了无辜之人,利用无辜之人作为丹药修炼的妖修,都是报以极为不齿的態度的。 而这个牛首人身的菩萨魂魄一阵颤抖,想要挣脱开赵燁的手臂,却发现自己被一股力量牢牢压制住。 赵燁的眼眸里倒映著几道特殊的符籙,完全將他的气息镇压了下来。 让他是逃也逃不了,声音也完全发挥不出来一点。 只能任由赵燁摆布,就像是个被操控的人偶一样。 “虽然你的元神很强,到现在还能保留自我意识,不过,我对你这种魂魄没有利用的兴趣,杀了你反而更好,不是么?”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位牛菩萨,又看了看附近已经要撑不住的牛大力,缓缓转身,说道。 “铃儿,给他个痛快的,送他上路!” “遵命,赵大哥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古铃儿身形陡然拔高,宛如离弦之箭,瞬间跃至半空,方才被金莲之力震退的身形此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新赋予动能。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紧握的刀身驀地绽放出一抹淡金光辉,璀璨而神秘。 那套被她练至炉火纯青的奇妙刀法,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刀锋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一分为二,轻鬆自如地没入了牛大力的胸膛,宛如热刀切割软脂,毫无滯涩。 “噗嗤”一声轻响,刀刃自牛大力心臟背后穿透而出,带著一抹触目惊心的猩红,喷洒而出的鲜血如同绽放的恶之,將周遭的土地染上了一层诡譎的緋红。 牛大力,那位曾硬撼金莲神掌的壮汉,此刻也终於到了强弩之末,双腿颤抖,缓缓弯下了不屈的脊樑,跪倒在了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生命之火逐渐熄灭。 古铃儿几步跳开,缓缓的吐出口中一口气,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赵燁。 赵燁的手里此时还提著那个菩萨的元神,看古铃儿乾脆利落的解决了战斗,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抬起手一捏。 噗的一声闷响之中,那颗牛首人身的菩萨虚影晃动几下,瞬间炸成了万千道破碎的碎片。 却在这时朝著四面八方的虚空钻了过去。 “赵大哥,它跑了——” “没事,让他走,我故意的,现在的它只要敢凝聚回来,它那脑后的怨气和煞气就会一口气爆发,就算是神,也救不了它的。” 赵燁自信满满的说著,古铃儿自然也不再怀疑。 他的目光並未停留於当下的纷扰,而是越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那里,牛大力的身躯无力地倒在地上,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他轻轻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然而,就在他这片刻的沉思间,嘴角不经意间溢出的口水却出卖了他內心的真实想法。 她索性不再掩饰,二话不说,从腰间的储物袋中迅速抽出一个粗麻布袋,动作麻利地开始了一场“特別”的收集工作。 在这片战场上,散落著一块块还算完整的牛肉,以及零星分布的牛肉片,这些都是来自妖修的珍贵身躯。 与那些寻常魔兽的肉不同,这些妖修之肉蕴含著淡淡的灵体气息,对修行之人而言,无疑是大有裨益的。它们远非山中那些普通畜牧所能比擬,其內蕴藏的灵力,是修行路上难得的滋补。 台下的眾人,目睹这一幕,皆是瞠目结舌,心中暗嘆此人行事之独特与大胆。 但想到了这个小丫头不俗的战斗力,一个个又不那么敢笑出声来。 不久,三名女孩匆匆跟进,加入到古铃儿的行列中,一同细致地收集起散落一地的肉块与骨骼,这番景象,莫名地透出几分和谐与默契。 此刻,周遭眾人皆暗自掂量,无人再轻言上前挑衅。 那对立面的少年,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之后的风采,小小年纪便已拥有如此骇人的天赋,令人嘆为观止。 更不必提,先前那尊威压十足的菩萨像,竟被他家中长辈轻易降服,隨手一挥,便令其魂飞魄散,不復存在。 如此强横的背景与实力,一时间,场下的散修们皆噤若寒蝉,无人再敢轻举妄动,贸然插手这场纷爭。 但那裁判官是不乐意了,他可是遵从老爷的命令做这些事情的。 如果没能召集到足够的散修,到时候挨骂降职的人可就是他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把葫芦作为奖品送给古铃儿,暂时让这几位姑奶奶先下去,別妨碍他们做事情才行。 没办法,人家也是要做事情的,赵燁在听了来龙去脉之后,倒也没多为难他。 拿了宝丹葫芦之后,便带著眾人一起离开了擂台。 “嘿嘿,公孙可姐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一下擂台,古铃儿立刻將葫芦递给了面前的公孙可,乐呵呵的笑著说道。 表情那叫一个天然纯真,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 公孙可想著原本要推脱什么的,却看到赵燁和自己四目相对之后,忽然明白了这位大哥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不再推脱什么,而是將其拿了过来。 “谢谢你,铃儿,这份礼物我会好好使用的,作为大师姐,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公孙可重新摆出了一副骄傲的姿態。 不过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有点骄傲过头的感觉了呢? 等眾人刚回到街道上,司空迪立刻跑了过来,明明实力不弱,却装作了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赵,赵宗主,你家的弟子可真是厉害,不亏是,是少年出英雄啊。” “別说我家是少年出英雄,她们都不过是小孩子而已,都还没成长起来,不过如果你要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位弟子,第一次我当你痴人说梦,第二次——” 周遭空气顿时凝固,虽然只是一瞬,但从赵燁撇过来的视线中,这位在人情世故摸爬滚打了不知多少年的司空迪立刻会意。 那杀意並不浓烈,但无比的纯粹,像是一把利刃,隨时都可能割去他的脖子一样。 “赵兄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对贵宗派的几位弟子很好奇而已,她们,真的不是从什么世家大族而来的?” “都不是,只能说我运气好,遇上了她们。” 赵燁的话语间流露出的谦逊之情,引得身旁四位女孩瞬间围聚而来。 她们心中明镜似的,深知这一切並非赵燁的好运所致,反倒是她们自己,命运之轮因他而逆转。 试想,若未曾邂逅赵燁,她们的人生轨跡恐怕早已沉沦於无尽的黑暗与苦难之中,能否苟延残喘至今日,皆是未知之数。 而今,她们各自觉醒了超凡脱俗的天赋,心中首要之念,便是要倾尽所能,回报赵燁的点滴恩情。 这份报答之心,不仅是对赵燁无私栽培与庇护的感激,更是对自己良心的一份交代。若不然,怎对得起他那份深沉而细腻的关怀与付出? “好了,这个话题先就此打住,司空公子若是暂时没其他的事情,我们就暂时去其他地方逛逛了,至於城主府的生日宴,我们有时间自然会去。” 赵燁与那位司空迪分开,带著眾人朝著街道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司空迪面色不变,只是看著赵燁远去的方向后,又有些忍不住的嘆了口气。 “看来,对方还是很警觉,不过时间紧迫,父亲已经要压制不住那头邪兽的气息了,而如今作为献祭的那些家主都已经到场……” “接下来,就是趁著晚宴的功夫,把这些人全部一网打尽了……希望到时候能一切顺利吧,至少,也要让父亲成功这一次……” “哪怕需要的最后一个祭品是我自己的生命——” 他低著头慢慢的朝著反方向走了出去,沿途的士兵都被他忽略了过去。 在他的眼里,这座城市早已被判处了死刑,赵燁的出现,不过只是一次特殊的实验罢了。 事实证明,赵燁或许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强大,那么无需担心,一位【开天境】的饕餮牛蛟,绝对是足以轻易镇杀一切存在的邪兽。 只要父亲能控制得住,整个东荒,將会是他们司空家的囊中之物了。 接下来,就是占据整个东荒,將其化作一体的圣地。 成为他司空家唯一的一个宗派,而不是继续变成散乱的东荒。 —— 夜幕低垂,银辉倾洒,万籟俱寂之中,一轮皓月如明珠般镶嵌於幽邃的天幕,將柔和而清冷的光辉播撒在空旷的街道上。 赵燁孤影徜徉,只因家中那三个活泼的小傢伙已沉入梦乡,唯余雪儿仍保持著一份难能可贵的清醒,它伏於窗欞之上,琥珀色的眼眸警觉地扫视著周遭的一切,宛如忠诚的守卫。 今夜,石龙城被喜悦的浪潮席捲,城中心,司空焕——这位德高望重的城主,迎来了他的寿辰。 为此,全城上下,无论贵贱,皆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仿佛要將这份庆典的火,燃遍每一个角落。 街道两旁,彩灯高悬,流光溢彩,將夜色装点得如梦似幻,直至深夜,喧囂才渐渐归於平息,留下一抹温馨而寧静的余韵。 赵燁漫步在这近乎空旷的街道上,每一步都踏在了月光与影子的交错之中,仿佛游离於尘世的喧囂之外,独自品味著这份难得的静謐。 然而,他骤然间转过身,手臂一挥,路边原本倚墙而立的三人仿佛被无形之力捲走,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他们猛然从恍惚中惊醒,却愕然发现自己已置身於一个幽暗的角落,四周一片沉寂,唯有心跳声在耳畔迴响。 “你们三个,这已经是我们驛站旁第五次『偶遇』了,別以为换了身行头,调整了气息就能瞒天过海。”赵燁的话语冷冽如寒风,他抬手间,一股力量汹涌而出,重重轰击在其中一人的胸口。 沉闷的声响在空气中炸开,那人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周身的气势瞬间萎靡,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量。 而原本覆盖身体表面的变身神通也彻底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了分毫掩藏自身的可能。 三个人惊恐的看著赵燁,就怕赵燁伸手就拽走他们三人的魂魄,然后同样捏的粉身碎骨。 其中一位红色头髮的青年立刻和身边两人撇清关係一样,直接上前拱手抱拳道。 “抱歉,打扰赵公子您了,不过我和他们不是一队的人,我是天禄商行的一位僱佣的修行者,是想问……” “不卖。”赵燁的回答冰冷而坚决,仿佛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刺对方心骨。 他早已洞悉了对方未竟之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休想用任何甜头来诱我鬆口,我亲手抚养大的孩子,岂是隨意可卖的?你莫非真以为,我会为了区区利益,捨弃她?” 那人顿时语塞,原本欲出口的话语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確实抱有与赵燁相似的念头,只是总觉得赵燁的態度太过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天禄商行,”对方试图再次游说,“拥有全大陆最为广博的修炼资源,那孩子,正值青春年华,却只掌握了这么些皮毛法术,实属可惜。我认为,她理应拥有一个更为广阔的天空,一个能让她翱翔的舞台……” “她是否拥有更好的未来,”赵燁冷冷地打断了他,眼中闪烁著不容置疑的光芒,“我自会判断,无需你多言。我的孩子,我自会为她铺设最適合她的道路,无需假手於人。” 赵燁浑身气势瞬间肃穆起来,一股让人不寒而慄的感觉再次席捲他们的全身。 就在此时,另外两人忽然看到了街道口走过的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著绿色长袍,在黑夜中都无比显眼的男子。 对方伸手轻轻一点,像是翘起了兰指一样,但却似乎传递出某种独特的信息。 就在此时,赵燁的身影忽然闪烁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那人,朝著驛站的方向看了过去。 原本安然趴在窗台上,目光锐利地警觉著下方动静的雪里,剎那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掀飞,身影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不远处。 周身迸溅出朵朵血,对她这等皮坚肉厚的身躯而言,这等伤势不过如同蚊虫叮咬,微不足道。 毕竟,雪里的体魄强健异常,即便是与那些以肉身强悍著称的妖修相较,亦不遑多让。 与此同时,在那灯火通明的酒店內部,一件散发著幽幽符文光芒、透著诡异气息的流星锤,宛如天际坠落的彗星,带著无可匹敌的威势,笔直地朝前方的赵燁轰击而去。 那流星锤的每一次旋转,都似乎在诉说著持有者的决心——定要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给予赵燁致命一击,终结这场较量。 然而—— “哼,区区螻蚁,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赵燁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剎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厚重的灵力波动汹涌澎湃,几乎要將这片空间彻底吞噬,连呼吸都隨之变得沉重而艰难。 那流星锤在空中灵巧地翻转,带著一股不可阻挡的势头,直取向雪中头顶要害。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赵燁出手如电,掌心微微一沉,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竟硬生生地將隱匿於房间暗处的偷袭者拽了出来。 一名身著黑衣、面容被面罩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踉蹌著自半空坠落。 他抬眼望向赵燁,只见后者双拳紧握,肌肉紧绷,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正在体內汹涌,而周遭的灵力波动更是如同实质,將空间牢牢锁定。 她骤然间仿佛溃堤般,於半空中发出悽厉的呼喊,言辞中带著恳求的痕跡。 “司空焕!是司空家族派我们前来,意在掳走你身边的几位亲人,至於其他细节——” 可惜,她的言辞尚未及完全展开,便有一柄流星锤裹挟著凌厉的风声,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剎那间將那道悬浮的身影撕成了碎片,场面残忍而决绝。 没有一丝犹豫与迟疑,取人性命於他而言,仿佛只是举手之劳,平淡如水。 赵燁的这一击,仿佛让整个城市的喧囂骤然凝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分了三条路,生怕我追不上,你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赵燁轻轻拍了拍雪里的肩头,身形犹如鬼魅,倏地一闪即逝,瞬息间,脚下的地砖仿佛脆弱的纸片,被他踏得四分五裂,唯余一道凌厉的破风声,在寒空中迴响。 紧接著,城市的三个角落几乎同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待雪里从这突如其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赵燁已如影隨形,重立於她身旁,怀中还抱著三个已陷入沉睡的小傢伙。 若非今夜雪里辗转难眠,这份静謐的夜里,即便是这三个稚嫩的生命悄然被黑暗之手掳走,恐怕也难以逃脱赵燁敏锐感知的捕捉。 赵燁撇了他们一眼,让那个天禄商行的傢伙离开之后,反手便直接碾碎了那两人的身躯,直接给他们当场杀的魂飞魄散,就连肉体也被碾成了齏粉。 “哼,看来这傢伙已经不想忍了,雪里,我送你们出城,你们去城外等我一会儿。” 说著,他伸手连续敲打几下身边的几个小姑娘。 被下了迷魂香的三个小姑娘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纷纷的从赵燁怀中甦醒,还有些茫然。 不过很快,赵燁拉著四个人一起迅速回到了城区之外后,又看向了附近的一片虚空。 “嘿嘿,宗主,我们到了,听到接下来石龙城可能要发生大事,我们就来了。” 就在这时,凌鎩和慕雪来到了这里,两人都有些困惑和不解,看向了夜幕笼罩的石龙城,整个石龙城都是寂静无声的。 然而就在赵燁离开城內没一会儿的功夫,城墙之上瞬间亮起了一道道璀璨的红光。 红光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那是阵旗带来的光芒,將整个数万里范围的石龙城完全笼罩了起来。 “是结界,而且是境界极高的结界。” 慕雪抬起头,凝视著那片红光,神色肃穆的说著。 “境界极高?能有多高?”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到这个结界的上限,已经突破我的感知极限了。” 慕雪抬起头来,目中有些严肃,也有些不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刻,在城主府那庄严而深沉的大堂中,城主之位赫然坐著一位身躯凛凛的大汉,司空焕。 他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稳稳地扎根於大堂的正中央,散发著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身高九尺,如同一棵歷经风霜却依然挺拔的古松。面容间透著一抹难以掩饰的憔悴,那是岁月与责任共同鐫刻的痕跡,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眉宇之间。 他的双眼虽然略显疲惫,却依然闪烁著智慧与坚定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虚偽与真实。 长须与长发皆已如冬日霜雪,覆上了一层纯白,这不仅象徵著岁月的流逝,更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仙风道骨之感。 儘管年岁已高,他那身壮硕的肌肉依旧如铁铸般鼓盪,每一寸肌肤都蕴含著无穷的力量。 他的胸膛起伏有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带动周围空气的流动,彰显出他体內那依旧澎湃的生命力。 气血之旺盛,仿佛能衝破岁月的枷锁,让人丝毫感受不到暮年的沉寂与苍老。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隨时都能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精致的锦袍,上面绣著繁复而神秘的图案,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与不凡的品味。 然而,在这华丽的装扮之下,却隱藏著一颗早已是千疮百孔的內心,憔悴不堪。 司空焕的目光从满地狼藉中收回,那里,眾多修行者已纷纷倒下,失去了往日的英姿。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深邃的眼眸望向身后站立的儿子。 “孩子,你的眼线確实敏锐。那位强者的离去,已为我们爭取到了一段宝贵的安寧时光。在这段期间,我们可暂且无忧。” “父亲……你知道的,需要唤醒这头邪兽,需要的,是我们司空家的血脉,妹妹她……” 司空焕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而是沉默了良久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我司空一族,血脉之中流淌著不凡,即便是女儿身,亦是出类拔萃。她,以侠义为怀,足跡遍布四海,却不幸遭逢恩將仇报,被那些曾受她援手之人,反噬其身,香消玉殞。此等悲剧,非她之过,实乃世道炎凉,人心难测。”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此刻凝视著脚下早已精心布置的阵图,一道道血色纹路如同蜿蜒的河流,蔓延至每一位倒臥的修行者身上,將他们的身躯紧紧缠绕,隨后,缓缓牵引著这些不幸的灵魂,向著大地的怀抱沉去。 仿佛是大地的巨口轻轻开启,將一切吞噬殆尽,他们就这样,化作了地底深处某个未知存在的养分,归於尘土,归於沉寂。 此刻,在这对父子的耳畔,清晰可闻的是一头源自远古洪荒、透著诡譎之气的巨兽嘶吼,震颤著空气,久久不散。 “哼,那些自詡为正道的宗派,竟妄图让我这位城主,一位父亲,以宽宏大量之名,置亲生骨肉的安危於不顾。那么今日,这座石龙城,便没有了继续存在的意义。” “乃至整个东荒大地,亦无需再留存。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否则,小雪的牺牲,岂不成了无意义的枉死?” 言罢,他缓缓自席位上站起,双眸凝视著下方,那被夕阳余暉染得如血般猩红的地面。 脚步微抬,似乎正欲踏上一条不归之路,誓要將满腔悲愤,化作毁灭的力量,倾泻而出。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倏地超越了他,毅然决然地向下方疾冲而去。 “父亲,既然您决心踏上这条举世皆非的道路,那么,孩儿便先行一步,为您探路了。” “孩儿满心期盼著父亲能够宏图大展,您的威名必將如风暴般席捲整个东荒,创下震古烁今的辉煌功绩。而我,没有父亲那般吞吐天地的雄心壮志,只愿化作您征途上的一块默默铺路的基石。” 司空焕原本略显涣散的眼神在这一刻骤然凝聚,他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儿子朝著祭坛中心坠落,心中大骇,猛地一步跨出,伸手欲將他拽回。 就在这一剎那,司空焕目睹了儿子幼小的身躯被无情地吞噬进那座祭坛的幽光之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然间拽入深渊。 紧接著,一面无形的壁垒骤然拔地而起,冷酷地將他隔绝在外,只留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他的心,本就因丧女之痛而变得空洞无物,此刻更像是被寒风穿堂而过,空寂得令人窒息。 復仇的火焰,曾是他心中唯一的光亮,为女儿小雪討回公道的念头,如同梦魘般日夜纠缠,成了他活下去的动力,也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心魔。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他开玩笑,如今连他最珍视的儿子也步入了同样的命运轨跡。 这一幕,让司空焕的心如刀绞,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无能为力,內心的绝望与无助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小雪自幼便是个温婉贤淑、乖巧懂事的孩子,她的眼神中总是闪烁著纯真与善良的光芒,仿佛能够照亮世间一切阴暗角落。 她行侠仗义,从不吝嗇伸出援手,那份勇敢与无私,在她稚嫩的身躯里显得尤为耀眼。 为人处世间,她总是落落大方,言谈举止间透露著一种超脱年龄的从容与优雅,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即便是面对路边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乞丐,小雪也会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从隨身携带的小包裹中取出乾粮或是一些零钱,轻声细语地递上前去,那温暖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乞丐心头的阴霾,给予他们一丝慰藉与希望。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善良之人。 小雪虽心怀慈悲,却因在行善之时,偶有不慎,未能完全兼顾到所有人的利益,导致在某些细微之处略显偏颇。 这本是人性中的难免之失,却在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煽风点火下,被无限放大,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无妄之灾。 那日,夕阳如血,洒在空旷的街道上,小雪被一眾人无端围聚起来。这些人或是出於嫉妒,或是为了发泄生活中的不满,竟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少女痛下杀手。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冷漠与残忍,每一拳、每一脚都毫不留情地落在小雪柔弱的身躯上,直到她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生命之火渐渐熄灭。 那一刻,街道上迴荡著的,只有无情的嘲笑与冷漠的旁观,人性的丑恶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而当这一切结束后,人群如潮水般散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继续扮演著碌碌无为的角色,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承担这份罪责,更没有一人会为小雪的死感到丝毫的惋惜与愧疚。 小雪的离去,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只在人们心中留下片刻的涟漪,隨后便归於平静,仿佛她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这不禁让人感嘆,世间之冷漠,竟至於斯。 他,司空焕,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对这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恨透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更恨那赋予他们生命却又不公以待的苍天。 他那平日里为爭取公正不懈奔走的女儿,竟因些许琐事,惨死於这群人之手,如同被狂风摧残的娇。 这一刻,司空焕內心的防线轰然倒塌,所有的理智与克制瞬间化为乌有。 以城主府为圆心,一抹耀眼的红光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迅速向四周蔓延,將整个城池紧紧包裹在一片朦朧而又炽热的赤色光环之下,仿佛在为这场即將到来的风暴做最后的预告。 “既然你们甘愿沉沦於黑暗,沦为罪恶的傀儡,那我也不必再维持这虚偽的仁慈与善良。从今往后,我將以真实的自我,面对这世间的一切!”司空焕的声音在赤光中迴荡,带著决绝与悲凉,预示著一段新的征程即將开启。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浑厚而又张扬,发出爆喝的瞬间,他猛然一掌拍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掌心中喷涌的血液瞬间撒遍了周围,却如同有生命一般,开始朝著四处游动开来。 “甦醒吧,上古吞噬天地的凶兽——成为我的力量,这一次,我会带著你一起廝杀,吞噬这里的一切,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第34章 抱歉,我,赵宗主,无敌天下 “这傢伙,原来是因为这个疯了的吗?” 赵燁轻轻摩挲著下巴,眼神深邃,耳畔是慕雪与一位银髮苍苍老者虚影的低语,他们正交谈著关於司空焕的近况。 那位曾经的司空城主,如今已近乎癲狂,心中唯余为孩子復仇的熊熊烈焰。 这份执念,令他萌生了將整个东荒捲入风暴的疯狂念头。 东荒之地,再无一物能牵动他的心弦,於是,他誓要將这片土地连同其上的一切生灵,尽数吞噬於无尽的怒火之中。 唯有当他以个人的意志,铸就东荒一统的格局,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东荒之主宝座时,这股肆虐的风暴或许才会稍作停歇。 赵燁的思绪游离於那片梦魘的边缘,心中五味杂陈…… 这傢伙已然陷入了彻底的疯狂深渊,昔日为了遏制其暴行,整座城池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撼动,引得无数隱世高人破空而出,誓要阻止司空焕与那凶名昭著的饕餮牛蛟。 然而,事与愿违,即便是这些深藏不露的修士,也未能撼动司空焕分毫,更无法阻挡他与那凶兽联手释放出的毁灭性力量。 这股力量如狂风扫落叶般席捲了整个东荒,將一切生灵与繁华化为乌有,甚至包括那个在时间洪流中无力挣扎、毫无招架之力的自己,也惨遭毒手。 赵燁並非未曾察觉,那些梦中縈绕的恐怖景象,一幕幕如同梦魘般挥之不去,原来皆是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在绝望与挣扎中留下的印记。 在那个截然不同的时间线上,自己终究未能守护住那份至关重要的存在。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结局,而这一刻,赵燁却有点感觉自己还是有些悲哀。 在这以实力为唯一法则的苍茫世界里,赵燁,一个曾毫无依傍的弱者,面对强权,他的声音微弱得仿佛不曾存在,反抗之力更是渺如尘埃,只能隨波逐流,与万千螻蚁无异,生死皆由他人一念之间。 然而,时过境迁,赵燁的心中已悄然生出了变革的火,伴隨著的是他体內那股足以撼动天地的磅礴力量。 昔日那个任人宰割的灵魂,如今已披上了坚韧不拔的战甲。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的双眸,在这一刻,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坚定之光,穿透了晨雾,凝视著天边那抹渐渐膨胀、预示著不祥的猩红云霞。 石龙城,这座古老的城池,即將被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风暴席捲,但赵燁的心中却无丝毫动摇,稳如磐石。 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弱者,而是拥有了改写命运、顛覆乾坤的伟力的那位无敌的赵宗主。 既然给了他这次逆转命运的机会,他自然会好好珍惜。 若是换作往昔那个懵懂无知、对世事一无所悉的自己,面对此景,定会毫不犹豫地挥拳而出,震碎那层结界,瞬间终结那头饕餮牛蛟的性命。 然而,此时的赵燁,却並未急於採取那最直接了当的行动,而是选择了静待其变。 火光滔天,逐渐逼近城门,將那片天地染得一片赤红。立於城外的赵燁,终於缓缓迈出一步,仿佛跨越了时间的鸿沟,沉稳而坚定。 自幽冥之境被赵燁以无上意志强行召唤而来的司空老祖,默默低垂著头颅,没有丝毫的怨懟与不甘。 他缓缓抬起双手,朝著赵燁的方向拱起,那姿態,既是对强者的敬畏,又似在静候赵燁那决定性的一击。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的喧囂与纷扰都被这份压抑的寧静所取代,只待赵燁一念之间,风云变色。 毕竟,对於司空老祖而言,赵燁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而这样的存在,想要阻止任何事情,只怕都是简单至极的一件事。 赵燁静静地佇立於城门口,目光深邃地注视著那片缓缓升起的红色结界,它仿佛一抹不可抗拒的厄运,渐渐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將整个世界牢牢笼罩,城池之內,瞬间化作了人间炼狱。 即便只是从紧闭的城门缝隙间隱约透出的悽厉惨叫,也足以令人心胆俱裂,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绝望如乌云蔽日,笼罩心头。 赵燁面色沉静如水,不动声色间,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搭上了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红色薄膜之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息,空气中瀰漫著一种紧张至极的静默。 就在这一息之间,变故陡生!赵燁触碰之处,一道道细密的裂纹猛然间如同怒涛般汹涌而出,轰鸣声中,裂纹迅速蔓延,直至天际,將整个结界撕裂得支离破碎。 巨大的声响伴隨著结界的崩溃,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原本坚不可摧的屏障,竟在赵燁轻描淡写的一触之下,化作了虚无。 此刻,在石龙城的苍穹之下,激战正酣的眾人猛然间心有所感,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目光聚焦於那片天空中摇摇欲坠的结界之上。 司空焕的面容已被邪兽的阴冷气息深深浸染,布满了诡异的赤红纹路,宛如魔焰灼烧,连那双眸也未能倖免,部分被纹路吞噬,闪烁著不祥的猩红之光。 他的身体半边竟不可思议地与饕餮牛蛟融为一体,立於巨兽之巔,死死凝视著那即將崩溃的结界,满心困惑与愤怒交织——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在此刻猝然出手,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隨著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结界终於不堪重负,轰然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於无形。 紧接著,一抹耀眼的金光划破长空,凝聚成一尊庞然大物般的金色掌印,穿云裂石,自天际猛然拍下,带著不容抗拒的威严与力量。 司空焕的视线悄然转向了赵燁所在的方向,剎那间,一抹金光划破长空,赵燁的身形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瞬息间便立於那残破城墙的边缘。 他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凝视著那头耸入云霄、令人心悸的恐怖邪兽。 “诚然,此物之威,的確令人胆寒。假使我身无长物,恐怕也会心生畏惧,难以自持。” 那头庞然大物,饕餮牛蛟,正傲然挺立,其双眼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焰,顺著司空焕与赵燁之间无形的纽带,同样锁定了赵燁的身影。 它的巨口缓缓张开,一抹奇异而炽热的火焰开始在其唇齿间酝酿,那火焰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扭曲变形。 仿佛一头永不饜足的饕餮,它肆无忌惮地吞噬著周遭每一寸空间中的能量,贪婪而决绝。 但就在那城墙般巍峨的火球即將触及赵燁面门的剎那,它竟毫无预警地崩溃了,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击溃,轰然碎裂为万千火星。 这些火星化作漫天飘洒的火雨,隨风轻舞,最终轻柔却又不容忽视地洒落在了石龙城的每一个角落。 此刻的石龙城,已不復往昔繁华,活人的踪跡寥寥无几。 赵燁对於这座城池並无太多情感纠葛,然而,他內心深处那份不愿目睹更多无辜者沉沦的慈悲,却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做错了事情便要接受惩罚,但对他而言,灭种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做的为好。 他出手了,但却不是在最开始出手的原因就是这个。 望著那庞然大物般的火球竟被人以双手生生撕裂为二,司空焕的眼神霎时凝重如铅。 他掌心烈焰纹路跃动,宛如活物,隨著他指尖的快速翻飞,一个个玄妙的印诀被悄然捏成。 此刻,与他半身相融的饕餮牛蛟周身,猛然爆发出阵阵赤金璀璨的能量立场,如同烈日当空,耀眼夺目。 这股力量释放的剎那,原本紧隨著饕餮牛蛟,各式法器纷飞、术法不断的修士们,仿佛遭遇了无形巨浪,纷纷身形踉蹌,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地上。 法器乒桌球乓地散落一地,伴隨著轰然巨响,他们身躯不受控制地坠落,最终重重砸在了周遭的屋顶之上,不知多少瓦砾飞溅,火光四溅,一片狼藉。 轰然一声巨响,如同天际崩塌,震耳欲聋的灵力狂潮瞬间席捲了整个石龙城,带来一股震撼心灵的威压。 石龙城之外,空间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一圈又一圈恐怖的能量涟漪汹涌澎湃,將整座城市紧紧包裹,宛如陷入了一场无形的风暴之中。 在这股灵力狂潮覆盖的瞬间,原本肆虐扩张、企图吞噬一切的饕餮之火,竟如同遭遇了无形的壁垒,猛然间被遏制住了蔓延的势头。 司空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著轻蔑与不屑,他傲然抬头,目光直指赵燁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饕餮牛蛟亦张开了巨口,竟神奇地发出了司空焕的声音,仿佛这庞然大物也成了他意志的延伸。 “赵宗主,没想到你真的会管这里的事情,还以为如同你这般的隱士高人,不会隨意对其他人的生死感兴趣。” “我管的也不是其他人的生死,只是觉得,他们受到的惩罚足够了,前来收拾你而已。” 当然,也有关於自己梦境之中,那个被你折磨的无能为力的自己报仇一点。 赵燁可不会什么都说,却只是静静的看著对方,一言不发。 “赵宗主,您实力雄厚,非比寻常,我索性也不再遮掩。那饕餮之火,与饕餮牛蛟联手,拥有著吞噬万物能量的恐怖能力。” “您的灵力此刻如茧般笼罩著整个石龙城,或许能暂且阻挡一二,但又能坚持多久呢?灵力终有枯竭之时,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还是说,赵宗主,您真有胆量与那饕餮牛蛟正面交锋?那上古邪兽,即便尚未完全恢復,也拥有著开天闢地般的【开天境】实力,绝非等閒之辈。” “你的话,实在太多了,聒噪至极——” 赵燁的话语冷冽如冰,眼神中却闪烁著凌厉的光芒。他双手迅速结印,一道金光璀璨的法诀在他掌心凝聚,隨后猛然向前拍出,气势如虹。 然而,当这道金色的法印穿越过那些熊熊燃烧的饕餮之火时,竟在空中瞬间被吞噬了能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漩涡不断吸吮,法印的体积迅速缩减。 即便如此,当这枚金色法印终於抵达饕餮牛蛟面前时,其威势仍旧令人胆寒,巨大的法印在空中虽已缩小许多,但相对於眼前的庞然大物,依旧显得庞大而恐怖。 司空焕的双眼瞳孔猛地一缩,他毫不犹豫地操控著饕餮牛蛟,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狠狠地撞上了那道金色的法印。 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在瞬息之间抹平了城主府所在的方向,不仅將整个城主府夷为平地,连带著周围数公里的区域也一併化作了废墟,仿佛被无形之手一抹而去。 爆炸的威力之猛,竟在地面雕琢出一个庞大的陨石坑,宛如天外来物狠狠撞击留下的痕跡。 那片区域,空间似乎都被撕裂,形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灵力荒漠,真空之中,连一丝灵力的波动都不復存在。 在这片死寂而又恐怖的灵力真空地带,熊熊烈焰犹如脱韁野马,肆意奔腾,不断向外肆虐,將黑暗与光明交织成一幅惨烈画卷,火舌舔舐之处,留下一圈圈骇人的波动,如同深渊中的咆哮,迴响不绝。 赵燁屹立於城墙之上,身形挺拔如松,面对这翻天覆地的变故,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於他而言,不过是隨手而为,尚未倾尽全力,便已铸就如此毁灭之景。 金色法印掠过之处,大地並未遭受重创,仅是捲起漫天废墟与尘埃,仿佛一场无声的风暴掠过。 赵燁已极力收敛自身力量,然而,在司空焕的注视下,那一击无疑倾注了他浑身解数。法印之威,几乎令饕餮牛蛟半条性命摇摇欲坠,生死一线。 所幸,饕餮之火如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为其灌注灵力,勉强维繫著这头巨兽的形体不散,免於瞬息间灰飞烟灭的命运。 但此刻,立於饕餮牛蛟之巔的司空焕,却已半身残缺,景象触目惊心。 在重塑躯体的过程中,我將那些饕餮牛蛟的躯体组织巧妙地融入了自己的一部分身躯之中。 “竟没想到,即便被吞噬了如此多的力量,你仍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力——然而,赵宗主,即便你的实力再如何强悍,今日也休想取我性命。” “我有饕餮牛蛟在此,不断吞噬你的每一丝力量。此刻的你,简直就是在与自己的镜像作战,你,杀不死我!” 剎那间,一股仿佛能吞噬天地的磅礴气势自那饕餮牛蛟的巨口之中汹涌而出。 天空与大地在这一刻都仿佛为之震颤,就连那璀璨的光芒,也似乎要被那无尽的吞噬之力所吞噬殆尽。 然而,正当周遭的光线仿佛被无形之手肆意扭曲之时,司空焕的眸光却如闪电般捕捉到了赵燁的异常—— 他宛如磐石,屹立不倒,周遭的风仅仅撩动了他衣袍的边角,轻轻摇曳,带著几分悠然自得,丝毫不受那股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力量牵引。 那股气势磅礴、欲吞天地的气息,虽然浩荡而出,却也仅仅止步於石龙城边缘的某个界限,未曾逾越雷池一步,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壁障,將这股力量牢牢束缚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司空焕心中顿时明悟,眼前的赵燁,正以他超凡入圣的手段,將整个石龙城温柔地包裹於一个微妙的灵力结界之中。 那肆虐的灵力,儘管在结界的边缘被缓缓灼烧、吞噬,化作虚无,却始终无法渗透进赵燁的身躯分毫,只能在这精心布置的界限外徘徊,无力回天。 这一幕,既彰显了赵燁深不可测的修为,也透露出他对力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收放自如的境界。 这代表著什么,让他根本无法想像。 “这,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很正常,因为你无法理解,一个无敌的宗主是什么意思。” 赵燁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身影一瞬间穿透了前方一切空间,以自身极高的身体素质和力量,直接来到了饕餮牛蛟的头顶。 和那面前只剩下了半边身躯的司空焕对视了一眼。 “抱歉,我没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在这玄武大陆,我敢称无敌,没人敢在我之后,再称一句无敌。” 言罢,他的身形猛然向前一跨,仿佛跨越了空间的界限。 深知自身力量的释放难免会对石龙城造成些许波及,他索性决定以最直接的方式,直面眼前的司空焕,发起攻势。 司空焕的身躯,此刻已被猩红的纹路紧紧缠绕,体表能量涌动,宛如活物般清晰可见,透露出一种不祥的预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赵燁缓缓收紧了右拳,一股宛若浩瀚汪洋般的气势,悄然在他身后凝聚,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波涛中奔腾,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无尽的浪涛,在他背后翻涌而起,一波接一波,携带著不可阻挡的力量,將他周身席捲,气势恢宏,令人心悸。 “司空城主,接我这拳,恐怕会有些不適——就让我亲自送你一程吧!” 轰然一声巨响—— 澎湃的灵力瞬间匯聚成滔天巨浪,化作一道冲天而起的璀璨金光,在饕餮牛蛟庞大的头颅之上猛然炸裂,金光四溢,耀眼夺目。 在那由灵力凝结而成的金色水浪中,司空焕的身影仿佛被无形之力猛然抽出,自饕餮牛蛟庞大的身躯內脱离而出。 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箏般倒飞而出,划过天际,身躯在那股强横无匹的力量下迅速崩溃,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於虚空之中。 第35章 大衍圣地的末日一击 饕餮牛蛟的颅顶猛然间迸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浪,如狂潮般向四周汹涌澎湃,捲起阵阵狂风。 赵燁的身影霎时从那庞然大物——饕餮牛蛟的巨头之上腾跃而下,身形宛若流光,瞬息万变间,掌心中似乎紧握著一抹难以名状的物事,隨即化作一道黑影,眨眼间便掠出了饕餮牛蛟周身数百里的范围。 待到他再次现身时,已稳稳立於那遥远的城墙之巔,面容沉静如水。他缓缓自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瓷瓶,指尖轻弹,一抹灵光犹如星辰般璀璨,轻轻洒落瓶中。 此刻,失去了司空焕意志束缚的饕餮牛蛟,它那对猩红的眸子缓缓重启,宛如深渊之门洞开,诡异莫测。 在那双眸深处,仿佛有万千景象扭曲变幻,映射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是源自內心深处、渴望將万物尽纳腹中的贪婪本能,仿佛遵循著古老神兽饕餮的天性,汹涌澎湃,不可遏制。 赵燁轻轻收回悬浮於空中的那枚神秘瓶子,周身灵力骤然间如潮水般匯聚,汹涌澎湃,竟开始缓缓压缩起瀰漫在整个石龙城中的熊熊烈焰。 那些绚烂夺目的赤金色饕餮之火,在他的意志驱使下,被迫凝聚,逐渐朝著饕餮牛蛟周身收缩,形成一个炽热的牢笼。 饕餮牛蛟痛苦地嘶吼著,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凭藉著本能与它那坚不可摧的肉身,试图衝破这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灵力镇压。 然而,无论它如何挣扎,都如同蚍蜉撼树,徒劳无功。 “铃儿,你看好了,解牛刀法修炼到了最后,哪怕是这种上古邪兽,亦能成为我们的盘中之餐。” 此时的赵燁从城墙上朝著下方看去。 因为城墙大部分都被破坏掉了,所以在下方的眾人眼中,都能很清晰的看到赵燁的动作。 甚至铃儿她们也能看的很清晰,並且能够清楚的看见赵燁手里的金光逐渐亮了起来。 嗡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迴荡间,赵燁掌心那抹璀璨金光陡然变幻,凝为一把锋芒毕露的杀牛刀形。 他身形一转,目光如炬,直射向那头古老而邪恶的兽影,却惊异地发现,先前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竟已荡然无存。 不,更准確地说,是对方身上任何一丝能勾起他警惕与戒备的气息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相反,是那头名为饕餮牛蛟的上古邪兽,在赵燁一步步稳健逼近时,浑身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千疮百孔之感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直觉,如同预知未来般敏锐,让饕餮牛蛟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仿佛自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已被无形的刀痕所標记。 此刻,祂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周遭的空气似乎也因这股无形的压力而变得凝重起来。不想和此时此刻的赵燁为敌。 然而—— 为时已晚,赵燁的刀势已蓄至巔峰,即便他在饕餮牛蛟那庞大的身躯映衬下渺小如螻蚁,但此刻从他体內迸发出的气势,却恍若一尊巍峨巨人矗立於天地之间,威严而不可侵犯。 反观饕餮牛蛟,此刻却仿佛成了那巨人脚下颤抖的螻蚁,感受著来自上方的庞然压力,生怕下一刻就被无情地碾压成齏粉。 “不……不不不……別过来啊——” 饕餮牛蛟竟在这一刻,笨拙地模仿起人类的语言,用它那沙哑而颤抖的嗓音,企图以卑微的求饶换取一线生机,祈求赵燁能手下留情。 但它的声音仅仅迴荡了须臾,瞬息之间,一抹璀璨的刀芒沿著它的脊背猛然绽放,绚烂而残酷。 原本平滑如镜的牛背,剎那间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裂隙,深可见骨,仿佛要將它的身躯一分为二。 饕餮牛蛟的身躯疯狂地扭曲挣扎,伴隨著震耳欲聋的咆哮与嘶吼,震颤著周遭的空气。 然而,就在这绝望与痛苦交织的瞬间,又一道凌厉至极的刀光划破长空,狠狠斩来。 那璀璨的刀芒犹如撕破了虚空的枷锁,带著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势,精確地斩断了庞然大物身躯各处的关节,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將周遭的一切染成了猩红之色。 漫天飞舞的血滴,宛如为这个城市披上了一层永不乾涸的血色雨衣,每一滴都承载著生命的终结与绝望的哀鸣。 饕餮牛蛟的哀嚎声渐渐微弱,从起初那震撼天地的嘶吼与咆哮,缓缓减弱,直至化为细若游丝的喘息。 终於,在这一刻,它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余力,眼帘缓缓合上,一切挣扎与不甘都隨著赵燁那最后一击,化为了虚无。 轰然一声巨响,一颗庞大的头颅赫然坠落在石龙城之外,其体积庞大,犹如一座突兀的小山包,矗立於荒野之中,景象之震撼,令人心惊胆颤。 慕雪一行人出於好奇,不由自主地靠近,然而,那头颅表面仍旧瀰漫著的邪兽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浪,猛然间將他们逼退数步,脚步踉蹌。 “这便是上古邪兽吗?”慕雪喃喃自语,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凝重,“难怪我心中涌动著如此强烈的敌意,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衝上去將其撕成碎片。” 雪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额间的印记,一股莫名的衝动涌上心头,仿佛与那牛首邪兽之间,有著难以言喻的仇怨,让她心中燃起一股想要与之决一死战的衝动。 然而,理智告诉她,此刻的自己,显然还不足以与这等恐怖的存在抗衡。 至於赵燁缘何宰杀这头牛耗时良久,箇中缘由,实则是因为他心生贪念,欲將此牛一身精华悉数独占。 他所施展的那套解牛刀法,其精妙之处在於,非但能將牛身骨肉分离得乾净利落,连其元神亦难逃其锋锐,更奇的是,能精准剖析出牛体深藏的精粹之处。 赵燁缓缓將手中利刃归鞘,隨后將这些蕴含无上精华的牛肉一一拾起,又在城中四处寻觅,从那些陨落散修的遗物中搜集著储物袋。 待他將这些珍贵的牛肉一点一滴聚拢完毕,整个过程显得既谨慎又从容。 毕竟几个女孩还在那边等著自己,久等了可不好。 “道友,请留步——” 就在此时,天边之上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赵燁循声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天边上出现的一位白髮苍苍的老者。 因为不认识,所以赵燁只是看了一眼,並没有多说话的意思,而是继续朝著城外走去。 “道友,拯救了东荒大陆亿万的生灵,老朽前来道谢——” “哦,我不是为了这里所有人,只是为了我自己和身边的家人而已。” 赵燁对於这个话题似乎並不热衷深入探討,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淡漠。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无论对方是来自哪个宗门或宗派,一旦相遇,难免会成为彼此竞爭的对手。 赵燁心中暗自思量,此刻並不愿与这些人有过多的纠葛,只想儘快抽身离去。 就在这时,那道老道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忽闪几下,瞬间便落在了赵燁的身旁。他轻轻甩动袖中的浮尘,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其掌握之中。 此刻,他正不偏不倚地站在赵燁前行的必经之路上,脸上掛著一抹笑容。但那笑容中却带著几分微妙,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其真实意图。 “道友,我来自中州,大衍圣地的长老,还请道友行个方便,老朽很有诚意,想与您沟通一下……” “圣地虽好,却非吾之归宿,我自有门派可依。至於这牛肉,乃是家中稚子强身健骨之宝,恕不外售。”赵燁语气平和而坚定,言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回想起先前古铃儿猎得一头妖兽归来时的风采,赵燁自是不甘人后,此番出手,竟是带回了一具上古邪兽的庞大尸身。 此番收穫,莫说解决数年口粮之忧,即便是日日享用,也足以让整个山头之人饱腹十数载有余。 然而,如何妥善保存这份珍稀之肉,成了赵燁心头最为縈绕之事。 思绪纷飞,如天马行空,不受拘束,而面前的老道人见状,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似是对赵燁这天马行空的思绪感到一丝无奈与好笑。 “道友未免有些太过於武断了一些,老朽大衍圣地,生门长老蓝渡,原本算到了东荒大陆必有一劫,所以前来一看究竟,却没想到会被道友解决,可否知道道友你的名讳?” “青羽圣殿,宗主,赵燁。” 赵燁一遍抬腿往前走,也不回头,也不停步,就这么继续往前走著。 蓝渡默默的低头下来,似乎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像是在计算什么事情一样。 就在此时,蓝渡缓缓抬头看向了赵燁那边,目光里还带著几分不解。 “赵宗主,为何天机之中,从未显示过您的名讳?” “那是你不知道,学艺不精。” 赵燁的语气透著凉意,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几丝不耐烦的痕跡,仿佛一触即发的火山,蓄势待发。 蓝渡似乎对此毫无察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在赵燁身旁,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赵燁手中紧握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储物袋,眼神中带著几分探究。 “赵宗主手握如此眾多上古邪兽之肉,何不择其一二出售?毕竟,这邪兽之肉多蕴含骇人煞气与驳杂不纯之物,若轻易予人,恐会招来诸多无谓的纷扰。”蓝渡的话语轻描淡写,却一针见血。 赵燁脚步未停,只是语气中悄然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波动。 “不必要你来担心,我已经切割了所有能吃的精华部位,不需要你操心,如果没事的话,还请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完了。” “然而,此地已陨落如此眾多的生命,又该作何处置?”蓝渡的话语骤变,犀利如刃,他的目光紧锁在身旁正欲匆匆离去的赵燁身上。 此番,他的语调中不仅蕴含著上位者的不容置疑,更夹杂著一抹不容反抗的霸道质问,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灵魂。 赵燁的脚步终是凝滯,面上的神色由不耐渐转为寒霜,一抹淡淡的杀意悄然在他眸中凝聚。 “哼,莫非你妄图以此相胁,令我屈服?救或不救,不过是我一念之差。再者,你我抵达之时相差无几,为何未见你伸手援助?” 赵燁的声音低沉而冷冽,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自始至终,赵燁未曾主动揭开那层微妙的面纱,任由对方一步步逾越界限,其行径之放肆,仿佛全然未將眾人放在眼底。 蓝渡轻轻俯身,姿態中带著不容小覷的庄重,即便面对赵燁那汹涌澎湃的气势,他的气息依旧沉稳如山,未有丝毫动摇。 此刻,自他体內缓缓溢出一种奇异的气息,宛如春日里绵延不绝的生机,生生不息,浩渺无边。 赵燁心中不禁一凛,意识到这位对手的实力绝非池中之物。 恐怕,即便是与那位传说中的林先生相较,蓝渡亦是毫不逊色,甚至能分庭抗礼。 大衍圣地,生门之下,长老之尊,这位蓝渡长老或许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甚至能联动天机,或许,从功法来说,他可能要比那位林先生还要强大几分。 如果是自己理解之中的那个生门的话,那么这个大衍圣地之中,这位生门长老一定是实力最恐怖的之一。 毕竟那可是大衍阵门最重要的一门。 “呵呵,赵宗主说笑了,如果我有那个本事能直接破开那封天大阵,早就出手了,倒是赵宗主的实力让我大开眼界,一击就破开了那大阵,而且是如此暴力的手段破阵,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如果说赵宗主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瞬间破阵,为何又对城里那么多的百姓死活视而不见?莫非,你在等那些人死的差不多之后,再收割战场不成?” 赵燁目光森冷的看著面前的蓝渡,忽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冷笑。 “大衍圣地的长老,好大的排场,你这是打算怎么做?想把我打上邪教的名头,然后以正道的名讳来压我一头?” 赵燁回过头去,神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將怀里的这些储物袋掛在了自己腰间,倒也不嫌弃臃肿。 就在他昂首之际,天际猛然间风云变幻,原本碧空如洗的天空霎时黯淡,乌云密布,翻滚不息,携著排山倒海的狂澜之势,自九天之外压顶而来。 儘管那股令人心悸的灵压尚未近身,蓝渡已感到一股森寒之意自脊背升起,令他浑身不自在。 蓝渡面色微沉,缓缓抬首,目光如炬,直视著眼前的赵燁,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宗主,莫非您真要以一己之躯,挑起与我中州大衍圣地之间的烽火连天?我大衍圣地虽不敢妄言战力无双,但守护之心,坚如磐石。” “在来见到您之前,老朽已经安排好了门中不少强者出山,隨时可以前来支援,恕我直言,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一个无名小辈就可以一力承担下来的。” “虽说你的本事不小,但如果想拦住老朽离去,怕是还没这个本事。” 蓝渡的神色渐渐凝重,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庄严。 他那一头银丝般的白髮与飘逸的白须,在这一刻仿佛与呼啸而过的风共舞,长袖隨风轻轻摇曳,而他深邃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赵燁身旁那些鼓鼓囊囊的储物袋上。 “赵宗主,我直言不讳。此番上古邪兽的惊现,无疑是乱世將临的前兆。您固然身手不凡,但在天道那无孔不入的算计之下,即便是您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次行动,也难以逃脱其无形的束缚。因此,我诚挚地劝告您,或许……” “直接说想打架不就完了?” 赵燁的话语突然打断了他,语气中带著几分戏謔与释然,仿佛一切沉重的话题都隨著这轻鬆的一语而烟消云散。他的周身,无形中散发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那股莫名的诡异氛围,竟让蓝渡不由自主地愣怔了片刻。 他满心狐疑,不解赵燁何以骤然间卸下了紧绷,语调也变得异常轻鬆自在。 蓝渡轻轻揉捏著肩头,话语中带著一丝探寻。 “指个道儿吧,我听说你们宗门坐落於中州大陆,给我指个方向,也让我瞧瞧那宗门是何等模样,顺便,给你们的宗门修缮一番,放心,免费的,不收钱。” 话音未落,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蓝渡心头,他身形猛地朝后一闪,宛如轻风拂过,飘逸而开。 然而,赵燁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几乎是在眨眼间便又出现在了蓝渡不远处,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紧张。 赵燁仿佛在进行一场微妙的猫鼠游戏,每当蓝渡试图迈出步伐,抽身离去,赵燁便如影隨形,步步紧逼,不留丝毫余地。 “这……这究竟是何方步伐?——呃!” 电光火石间,蓝渡瞥见了赵燁眸中跃动的幽绿火光,那光芒诡异而深邃,仿佛夜色中潜伏的野兽之眼。 紧接著,一只包裹著幽绿火焰的手掌,无端自虚空浮现,如同鬼魅之手,猛然扼住了蓝渡的咽喉,將他整个人悬空提起。 蓝渡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捲全身。他的脖颈处,一股炽热难耐的灼烧感迅速蔓延,仿佛有烈焰在肌肤下肆虐,痛苦难当。 然而,他拼尽全力在自己的身躯上搜寻著这股力量的来源,却一无所获,只留下一片茫然与惊恐在心中迴荡。 並且,一股奇异的轻盈感悄然攀升,仿佛有一股力量正缓缓地將蓝渡的灵魂从躯壳中抽离,一点一滴,微妙而確切。 就在这份超脱之感愈发强烈之时,一阵憋闷的窒息猛然袭来,迫使蓝渡不得不低下头去。剎那间,他的双瞳急剧收缩,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身体依旧在原地无助地扭动,却奇蹟般地未有一丝伤痕显现。 而视野,竟已超越了肉体的束缚,悬浮於体外。 此时,蓝渡那熟悉的身躯之间,似乎被无形的粗索紧紧捆绑,既紧密相连,又遥不可及。 这样的联结,既诡异又坚实,將牢牢繫於那躯体之上。 这股无形的力量直接作用於灵魂,让他这一刻根本就动弹不得。 赵燁的双眸中,幽光闪烁,此刻愈发璀璨而清晰,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与此同时,蓝渡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隱隱感到,自己的思绪,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探知,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光,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攥住。 记忆的洪流自他脑海中汹涌而出,不受控制地流向那未知的彼岸,仿佛一切秘密与过往,都將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原来如此,你小子倒是机灵,竟给自己的宗门卜了一卦以求庇护。只可惜啊,你们或许还未曾知晓,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道,於我而言,也不过是浮云一片,不值一提。” 赵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隨后缓缓鬆开了紧握著蓝渡灵魂的手,那姿態中透露出的,是对世间万物的不屑与超脱。 这一番话,语气淡然却带著不容置疑的霸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右拳骤然紧握,一股磅礴无匹的灵力犹如狂风暴雨,轰然间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震颤著周遭的空间。 苍穹之上,乌云密布,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继而倾泻而下,化作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江河,连绵不绝,匯聚成一幅令人心悸的壮阔景象。 “哼,既然你已派遣宗门强者暗中覬覦,那我也就无需再与你虚与委蛇。这一拳,便是我回赠给你的『大礼』,看仔细了,我只出一拳——” “哼——你可知,东荒与大衍圣地之间,相隔何其遥远?而你,竟敢在此地蓄势待发——” 蓝渡的话语,被狂风撕裂得断断续续,却忽然感觉有种没由来的不安和畏惧传来。 然而下一刻,他的口中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紧接著,双眼都不断的开始充血,诡异的血丝爬上脸颊,让人看著就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此刻,赵燁缓缓抬起拳头,一股浩瀚无垠的威压自他体表猛然迸发,席捲四周。 “大衍圣地?哼,那又如何!不过区区圣地之名罢了——我赵燁从不主动招惹他人,但若有人胆敢触犯我,那我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斩草除根,绝不留情!” 话音未落,天地间仿佛在这一刻骤然失去了所有色彩,变得昏暗无光。 汹涌澎湃的灵力浪涛狂放不羈地席捲而来,化作一股股磅礴的力量,在天际之上肆意冲刷。 伴隨著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这股力量瞬间朝著大衍圣地的方向狂轰而去,犹如一道绵延不绝的洪流,势不可挡。 此时的大衍圣地门口。 早已集结了上千名的修士,每一个修行者的实力都极为不凡,甚至还有数百位【窥虚境】的强者,却也只是这么大片强者的其中一人而已。 “奇怪,蓝渡长老怎么还没发送出发的信息,应该已经来了才对。” “据说有一个古怪的强者,如果不能將其招揽,那么最好杀於无形之中,这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唉,没办法,东荒那种野蛮之地的,哪里会有懂礼数的人,就算强者又怎样,都不需要咱们家老祖动手就能解决。” 在这群修行者的交头接耳间,言语如珠璣般散落,於这金光熠熠的圣地內交织出一片祥和之景,恍若外界的一切威胁皆如幻影,无法触动他们分毫。 但转瞬间,一股宏大而震颤人心的声音猛然间响彻圣地,余音裊裊,迴旋於浩瀚天宫之巔,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是一个苍老而沉浑的嗓音,仿佛穿越了岁月长河,携带著天地间的沧桑与力量。 “大衍圣地,即刻启动生死劫之態!唤醒沉睡的护山大阵,让其光辉再照寰宇!所有在外游歷的门人弟子,无论身处何方,速速归来!若归途受阻,那便不顾一切地逃离,越远越好,以保全自身为重!” 这道命令落下的剎那,整个山门外的领域猛然间展开,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护山大阵在一瞬间被激活,璀璨夺目的金光自四面八方汹涌而出,如潮水般蔓延,將整个圣地都紧紧包裹在了一层厚重而庄严的金色光幕之下。 在这金光滔天、气势恢宏的包裹之中,眾人尚未来得及反应,那宏亮而深沉的声音再度轰然响起,震颤著每一个人的心魂。 “唤,生门启!阻那前方即將临身的凌厉一击,此击,源自遥远的东荒之地——” 话音未落,眾人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便有眼尖之人骇然发现,那天际的尽头,似有异象隱现,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悄然攀升。 “这么大的拳头!什么东西打过来的!东荒?!怎么可能,东荒距离我们足足几百亿的公里,怎么可能会有攻击打到这里——!” 然而,那响彻山门之巔、迴荡於云霄之间的声音,对於在场眾人而言,绝非陌生之物。它源自那位最接近“天道本音”的老祖,其声威严而深邃,令人心生敬畏。 此番,竟是连这位老祖的声音都被激盪而出,迴荡在四周,显而易见,这次的攻击之猛烈,即便是老祖本人,也难以轻易化解。 那拳影自远方呼啸而来,犹如流星划破长空,转瞬即至眾人眼前,不过几次呼吸之间,便已近在咫尺。 当它——那宛如连绵不绝、汹涌澎湃的巨大海啸般的恐怖一击,猛然砸落在护山大阵之上时,整个大阵的外围仿佛承受了千钧之重,剎那间,砰然碎裂,无尽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震撼人心。 护山大阵在剎那间仿佛遭遇了灭顶之灾,几乎要被那汹涌澎湃的拳影轰击得支离破碎,而那拳影竟似有不甘,余威犹存,继续朝前肆虐,释放著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大衍圣地的祖师仿佛感应到了危机,身形猛然间化作漫天星辰,如同点点繁星洒落,將山门紧紧笼罩。 那鹤髮童顏的老道,身著一袭古朴道袍,衣襟隨风轻轻摇曳,缓缓张开他那仿佛能包容天地万物的双手。 一身流光溢彩的神光自他体內氤氳开来,如同晨曦初照下的云海,绚烂夺目,又似万千星辰匯聚於一体,熠熠生辉。 他的双眸深邃如渊,闪烁著智慧与沧桑交织的光芒,宛若一位自混沌初开、天地未分之时就已存在的古老神明,威严中透著无尽的伟岸,令人心生敬畏。 然而,就在这位老者周身神光环绕、超凡脱俗之际,一股如山洪暴发、海啸肆虐般的恐怖力量猛然袭来,带著毁天灭地的威势,將这片空间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那股力量面前,即便是这位看似已超脱凡尘、步入圣境的老道,也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仿佛一叶扁舟置身於狂风巨浪之中,隨时可能被吞噬殆尽。 他的身影,在这浩渺无垠的天地间,瞬间变得微不足道,犹如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渺小而又脆弱。 他一头的银丝,原本如霜似雪,闪烁著淡淡的光泽,此刻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乾枯,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与韧性,仿佛被岁月无情地剥夺了生机。 那原本还算保持完好的青春容貌,此刻也布满了皱纹,皮肤鬆弛下垂,眼眶深陷,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 此刻,那位祖师体內的生命力仿佛风中残烛,微弱至极,而他周身涌动的灵力,却如江河决堤,毫无保留地倾注进了守护山门的庞大法阵之中。 隨著灵力的疯狂涌入,那几近破碎的大阵瞬间得到了修补,勉强抵挡住了一触即溃的厄运,为圣地爭取到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然而,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寧静罢了。 老祖猛然间一口黑血喷洒而出,那血渍中蕴含著无尽的沧桑与悲凉,但他的声音,却在这一刻跨越了空间的束缚,变得威严而壮阔,迴荡在整个圣地山门,震撼著每一个人的心灵。 “圣地眾人,听我號令!即刻退至五百里之外,放弃半壁江山!没有我的亲自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此地!” 言罢,那声音渐渐消散於风中,却如同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神秘的生门虚影宛如梦幻般缓缓地浮现在了他那略显佝僂的身躯之后。 只见那道虚影逐渐凝实,眨眼间便化作了一道无比巨大且散发著浓郁翠绿色光芒的门户。 这扇门户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从他的身后徐徐展开,一股磅礴的生机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迅速地涌向他那此刻已然乾枯得如同朽木般的身体。 这股强大的生机犹如久旱逢甘霖,以惊人的速度修补著他体內那被损耗殆尽的生命力。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祖不过是刚刚修补了一次护山大阵而已,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举动,却几乎將他数百年以来精心积攒的深厚底蕴给彻底掏空。 若不是有这神奇的生门在关键时刻给他续上了一口至关重要的气息,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成为这片天地间又一抹消逝的尘埃。 然而,当他回想起那位冒险前往东荒查看情况的蓝渡长老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愤懣之情。 那种感觉就好似有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死死地压在了他的心口之上,让他感到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这个该死的傢伙!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怎么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那样一个连天机都无法推算出来的人物!像这种深不可测之人,不论其真实身份如何,都绝非我们能够轻易得罪得起的存在啊!唉……看来我大衍圣地此番定然难逃此劫,一切皆是因果循环,命中注定,根本无力违抗啊!”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苍凉,但看著那恐怖的攻击仍然衝撞著护山大阵,几乎將整个大衍圣地尽数包裹在了其中。 那並非是什么令人毛骨悚然、阴森可怖的功法,而是一种纯粹至极的武技! 它乃是通过將磅礴浩瀚的灵力极度压缩,进而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威能。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看似粗俗简陋、隨处可见的普通武技,却被人修炼至登峰造极之境。 恐怕就连当初创造此武技的那位祖师爷,都未曾料到竟会有如此人物出现吧。 此时此刻,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击,祖师心中充满了惊惧与无奈。 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正面抵挡这雷霆万钧般的攻势,更別提与之抗衡了。 於是,他只得竭尽全力地拖延时间,期望能够稍稍减缓这股毁天灭地之力的爆发速度,好让山门下的眾多弟子们能多爭取一分一秒逃离此地的机会。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传来,原本坚不可摧的护山大阵再度崩裂开来。 伴隨著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缺口赫然呈现在眾人面前。 剎那间,狂暴无匹的气息如汹涌澎湃的怒涛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著山门內席捲而来,瞬间充斥著所有人的视野。 而此刻的祖师已然耗尽了全身力气,再也无力与护山大阵之外那股强横霸道的力量进行硬碰硬的直接对抗。 万般无奈之下,他唯有拼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疯狂地催发体內灵力,试图將唯一的生路——圣地之中的生门牢牢守护在自己身前。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那股巨大的衝击力犹如脱韁野马一般势不可挡,转瞬间便连同整个山门一同被狠狠地掀飞了出去。 一时间,烟尘瀰漫,乱石纷飞,原本寧静祥和的山门转眼间化作一片废墟狼藉之地。 那股如汹涌澎湃的大海一般滔滔不绝的灵力之海,以排山倒海之势匯聚、压缩,最终形成一股无与伦比的劲力。 这股劲力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巨斧,带著开天闢地般的威势,狠狠地劈向那个庞然大物所设下的屏障。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屏障瞬间土崩瓦解,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而伴隨著屏障的破碎,他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歷经数百万年精心构建而成的防御工程,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要知道,即便是来自其他圣地的强者们倾尽全力出手攻击,恐怕也难以撼动这座圣地的护山大阵分毫。 因为这里可是凝聚著一个宗门数代人的心血与智慧,是其深厚底蕴最为直观的体现之处。 然而,就在此刻,原本巍峨耸立的山门却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这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无情地撕裂、摧毁。紧接著,位於圣地后方那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脉,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一时间,火光冲天,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无数的修炼洞府在这场灾难中化为废墟,曾经庄严雄伟的山门如今已不復存在,那些珍稀奇异的鸟兽更是在剎那间便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大衍圣地的半壁江山,都在这恐怖至极的一击之下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曾经繁荣昌盛的跡象。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一片死寂,仿佛末日降临人间。 就在这时,那些数量眾多的弟子们有许多尚未能成功逃离此地,他们眼见著那毁天灭地般的恐怖一击即將降临,心中惶恐不安,但仍然想要团结起来,共同抵御这令人胆寒的攻势。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即便是自家德高望重、实力深不可测的祖师在此刻都无法抵挡住这一击,以他们这些区区小辈之力,又怎能妄想能够抵挡哪怕仅仅一秒钟呢? 剎那间,那道恐怖至极的光束如同一头凶猛无比的巨兽,无情地將那些试图反抗的弟子们吞没其中。 只见他们在这耀眼夺目的光芒之下,转瞬间便灰飞烟灭,彻底消散於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化作了虚无之中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尘埃。 而在这道恐怖攻击肆虐过后,原本宏伟壮丽的大衍圣地山门前已经面目全非。 它就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撕裂开来,几乎吞噬掉了大半个圣地。 眼前所见之处,只剩下一个巨大得令人瞠目结舌的山谷,谷內空无一物,別说残留半点废墟,就连一丝一毫曾经存在过建筑物的痕跡都寻觅不到。 眾人呆呆地望著这片满目疮痍的景象,脸上满是呆滯与茫然之色。 他们难以置信地凝视著前方那片空旷无垠的巨大山谷,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因为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不仅仅是山门被摧毁得荡然无存,就连向后延伸数百里的整片地面竟然也如同凭空蒸发了似的消失不见。 原本肥沃的土地此刻变得一片惨白,毫无生机可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与此同时,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大片洁白如雪的灰烬。 这些灰烬纷纷扬扬,宛如一场诡异的雪暴,缓缓降落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 没有人知道这些灰烬究竟是什么,它们或许是那些不幸遇难者的骨灰,亦或是其他因这场浩劫而崩塌破碎的废墟所化。 然而,此时此刻,人们的目光中除了茫然失措之外,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恐惧。 这种恐惧如影隨形,紧紧揪住每一个人的心臟,让他们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他们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究竟是怎样的人物,竟能让他们遭受如此重创?甚至连敌人的身份都无从知晓! 就在这时,一记凶猛无比的拳头如雷霆万钧般砸来,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撕裂。 那一拳携带著毁天灭地的力量,直直衝向大衍圣地的山门。 幸运的是,也许是对方有意留有余地,並未使出全力,这才使得整座山门得以残存,但也已经变得破烂不堪、面目全非。 然而,儘管山门没有完全被毁,但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那道鸿沟宛如天堑一般横亘在前,让人望而生畏,根本无法跨越。 这种感觉,就像是渺小的螻蚁面对高高在上的绝对强者,只能任凭其肆意践踏而毫无还手之力。 那位原本意气风发、带队准备前往东荒的长老,此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他浑身颤抖著,双腿像筛糠一样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瞪大双眼,眸子里满是对生存的强烈渴望以及深深的绝望。 望著那残破不堪的山门,他深知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恐怕他们所有人都会命丧当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这位素来以行动力著称的长老所率领的队伍,竟在那恐怖至极的一击之下几近全军覆没! 整个大衍圣地,在此刻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机,已然步入了气数將尽的绝境,再无半点气数留存於世。 恰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年迈而又沧桑的身影於空中急速翻滚著,接连转了好几圈之后,方才极其艰难地重重砸落在眾人眼前的地面之上。 待到这位长老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去查看脚边之人时,瞬间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衝脑门,犹如遭受了五雷轰顶般的重击。 原来,此刻横躺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正是他们大衍圣地德高望重、备受尊崇的祖师爷!只不过,如今的祖师爷仅剩下了半截身躯,其惨状实在是触目惊心。 只见他那原本应该完好无损的身体自腰部以下已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肉模糊和断肢残骸。 不仅如此,祖师爷浑身上下还不停地冒出滚滚浓烟,刺鼻的焦糊味瀰漫在空气当中,让人闻之作呕。 更糟糕的是,他周身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急剧衰竭下去,就好似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仿佛隨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从此与世长辞。 “祖师!祖师!!!” “別,別瞎嚷嚷,我还没死,呢……” 不等周围人露出悲伤的表情,这位祖师缓缓用上半截身体爬了起来,忍不住的甩了甩身上的灰尘,但却发现自己除非洗一下,佛祖额根本没办法解决问题。 这才用双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从自己怀里摸出一枚丹药塞进嘴中后,浑身的气血开始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不断的在体表匯聚出繁复奥秘的文字。 而这一刻,眾人再也压抑不住內心的好奇心,纷纷询问和討论起大概是什么事情。 而当所有人都得知了,是蓝渡那边发生的情况,遇到了那位强大到隔著数百亿公里也仍然不减威势的一拳打过来的男人的时候,又是忍不住一阵寒蝉。 “那,那他还要我调集这么多的精锐,原来是让我们去送死……?” 周围行动长老忍不住的浑身发寒,一阵后怕。 然而,那位祖师仅仅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脸上带著一抹淡然之色,轻声说道。 “他自己对那神秘对手的实力深浅都尚未完全知晓,此番也不过是略作试探罢了。此次,確实是我们的决策失误,但所幸,为师尚有应对之法可以弥补过错……” 说话间,大衍祖师不紧不慢地缓缓抬起了右手,並將手掌慢慢张开。 就在这时,只见其原本乾枯如树皮般的手心中突然闪耀起一道格外独特、散发著奇异光芒的符文。 要知道,自从获悉宗门即將面临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大劫难以来,这位祖师便始终小心翼翼地保管著这枚珍贵无比的上古符文,从来不曾轻易动用。 因为他深知此符文所蕴含的力量极其强大且神秘莫测,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能轻举妄动。 但是此时此刻,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如果再不施展这一绝招,那么大衍圣地必將成为眾多其他圣地眼中的肥肉,被他们毫不留情地瓜分殆尽。 只听得大衍祖师口中念念有词:“大衍八卦万物生——斗转星移,万物重启!” 隨著他话音落下,那道闪烁著耀眼光芒的符文瞬间腾空而起,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浩瀚磅礴的能量波动以符文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捲而去,整个空间仿佛都因此而剧烈震颤起来。 第36章 青羽圣殿每年一度的小活动 星辰轮转,万点光芒犹如浩瀚洪流,纷纷匯聚於大衍圣地之內,將整个山门笼罩其中。 那些曾遭受重创、支离破碎的山门遗蹟,此刻竟仿佛被时光之手轻轻抚过,开始一寸一寸地修復如初。碎石粉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匯聚,逐渐恢復了往日的模样。 渐渐地,一座座洞府也在这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开始重现生机。 然而,这復甦的奇蹟並不仅限於洞府,那些被摧毁得面目全非的山川地貌,此刻也如同获得了新生,纷纷重塑其形。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股復甦之力虽强,却也仅能將那些简单的山川地貌以及破损的宫殿、洞府基本復原。 至於那些更深层次、更复杂的损伤,似乎还需更多的时间与机缘方能彻底恢復。 在那些被岁月尘封的遗蹟深处,往昔的珍藏与未及携带的瑰宝,皆已如烟消散,不留丝毫痕跡。宝库的秘密,私藏的辉煌,统统化作了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隨著山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復原其往日的雄姿,倖存的弟子们怀揣著对过往的缅怀与对未来的希冀,纷纷踏向山脚,投身於护山大阵的修復工作中。 大衍圣地,这片曾经辉煌无匹的圣地,如今却满目疮痍,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外界的目光,虽有所察觉,却在目睹此景后,不禁心生怯意,望而却步,仿佛那圣地之中,隱藏著某种不可言喻的恐怖力量。 “哎呀,这究竟是惹上了何方神圣?怎会將一座山门摧残至此?” 这样的惊嘆,在有心人的口中流传,却无人知晓那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 “不对,山门在自动重组,先回稟世尊他们,查查看大衍圣地到底招惹了谁。” 黑暗中潜藏的无数密探,悄然撤退,仿佛夜色下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 他们窥探大衍圣地的举动,始终保持著一种敬畏的距离,不敢越雷池半步,仅仅止步於数百里之外。 在这片广袤的天地间,任何试图靠近圣地核心数百里范围內的探子,都如同脆弱的烛火,在那股浩瀚无垠的灵力洪流中瞬间熄灭,连一丝挣扎的痕跡都未曾留下。 或许,他们至死都不曾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在这片神秘力量的笼罩下,悄无声息地失去了生命。 此情此景,不禁令人心生怜悯,感嘆於天地间力量的悬殊与生命的脆弱。 —— 此时此刻,东荒,石龙城內。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赵燁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掌,看著那被自己轰出了一片真空区域的大片山谷之中。 这一刻,赵燁的拳劲如狂风骤雨,所过之处,一切阻碍皆化为齏粉,道路在他脚下延展,宽广而平坦,宛若天成,无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跡。 缓缓垂落手臂,赵燁的目光再次落在蓝渡身上。 那曾以仙风道骨自詡的老者,此刻却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无力地跪倒在地,苍老的面容扭曲著,恐惧与敬畏交织其间,眼中满是无法言喻的绝望。 他跪在那里,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量,只能仰望眼前这位宛若神祇般的对手,自身渺小得宛如螻蚁,那份无力感,让他心中的高傲与自尊瞬间崩塌。 “大衍圣地,不过如此,如果我没有手下留情,你们现在的宗门,恐怕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这是一次警告,也是一次教训,不要再试著招惹我,东荒怎样我不管,但,如果你们这些老东西敢试著对我家弟子动手试试。” “甚至包括了我身边之人,如果让我知道是你们动了她们,那下一次,你们全宗上下,不会有一个活口能离开。” 赵燁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霸气与狂傲,宛如一位睥睨天下的君主,浑身上下散发著不容侵犯的威严。 眾人仰望这位青年之时,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自己正卑微地窥探著一位超凡脱俗的神仙。 而事实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赵燁的实力,已然逼近那些传说中的神仙。 他挥出的那一拳,威力之强,远超蓝渡所见过的任何一次天罚,令人心生敬畏。 蓝渡默默地注视著赵燁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也终究化作无声的嘆息,再也无法说出一句阻挠的话语。 或许,在他的內心深处,已经隱隱地感觉到,自己与这位强者之间,已然有著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再次推演起天机来。然而,这一推,却让他脸色骤变——宗门之內的气数,竟在无声无息间大减,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剥夺。 就在那一刻,整个宗门的气运如断崖般直落,跌至谷底,几乎触碰到了破灭的边缘,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笼罩心头。 好在,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自家老祖犹如天降神兵,以逆天之姿,施展出某种惊世骇俗的手段,硬是將宗门从毁灭的深渊中拽了回来。 但即便如此,大衍圣地也已是风雨飘摇,面临著创派以来最为凶险的局面。他深知,此地已非久留之地,必须儘快採取行动。 於是,他身形一晃,如同离弦之箭,以一个令人瞠目的速度,朝著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脚踏虚空,每一步都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身边的空间也隨之扭曲,宛如破碎的镜面。 只希望自己赶回去的这段时间里,圣地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 “赵大哥好厉害,那一拳,应该就是天浪拳的极致了吧。” 王浅浅的双眸闪烁著异样的光芒,紧紧盯著赵燁方才挥出的那一拳,那拳风所蕴含的极致威力,让整个世界在那一刻都仿佛为之战慄。 当拳劲彻底爆发的瞬间,周遭的空气都似乎被这股力量撕裂,激盪起层层肉眼可见的波纹。 与此同时,另外三人紧紧簇拥在赵燁身旁,嘰嘰喳喳地议论个不停,言语中满是惊嘆与敬畏。 慕雪不时地將目光偷偷投向赵燁,隨即又似是不经意般迅速移开视线,脸颊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回想起之前赵燁一拳轰开她们山门护山大阵的壮举,慕雪心中不禁暗自庆幸。 那时,这位赵宗主显然还手下留情,未曾真正施展出全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然就这种威力,赵燁怕是一根指头就能把青衣阁按在地上,当场灭种了。 “好了,今天大丰收,咱们回家吃牛肉火锅去。” “好耶!牛肉火锅——赵大哥,火锅是什么呀?” “嗯……反正,就是一种很好吃的吃法,先別急著走,回青山镇,看看有什么合適的厨具购买一下,石龙城,怕是以后也没办法来了。” 回望身后,那座城池已不復往昔繁华,仅仅一夜之间,它便如迟暮老人般,彻底陷入了衰败与荒凉之中。 城墙斑驳,屋舍倾颓,昔日的喧囂之地,今夕已成废墟片片,满目疮痍。 赵燁轻轻吐纳,胸臆间的沉闷似乎隨著这口气缓缓释放,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静默站立的司空老祖。 这位曾叱吒风云的老祖,眼中满是对司空焕发狂悖行径的无奈与痛心。 然而,身为幽冥之客,他虽有万般不甘,却也无力再涉阳世波澜,只能眼睁睁看著事態失控。 阴阳相隔,信息难通,即便心有千千结,亦无从诉说,无从挽回。 唯有赵燁,凭藉著一式【五鬼出山诀】,逆天而行,硬生生地將这位老祖自幽冥深渊中拉扯而出,赋予了其短暂现世的机会。 这位老祖也只能单方面的知道这些事,却什么都做不了,其实也很痛苦,看著子孙后代无能为力,却也只能摇头嘆息。 天边一束光芒冉冉升起,赵燁回过头去,看向了那司空老祖,喊道。 “老先生,我已经撤去了你身上的法术,你可以返回幽冥地府了。” “唉,不敢当这句老先生,赵宗主,你知道的,我司空家的血脉,就此断绝,老朽实在没有这个脸面,再苟活於幽冥地府之中了。” 他的话语直白而决绝,透露出已无顏面对生活的沉重情绪,决意在晨曦初现之时,了结此生。 赵燁仿佛此刻才恍然忆起某事,猛地抬手,自衣襟內掏出了之前悉心藏匿的玻璃瓶。 伴隨著一声清脆的“乓啷”,瓶子被他奋力掷出,撞击墙面,瞬间四分五裂。 剎那间,一抹虽残破却依然勉强维持著魂形轮廓的虚影,缓缓自碎片散落之处浮现,蹣跚至地面。 处於鬼魂形態的司空焕,一时之间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满心困惑。 回想起肉身几近湮灭的那一刻…… 甚至都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在这个状態下復甦过来。 赵燁对此並无太多波澜,那五鬼出山诀的功法,一旦修炼至巔峰之境,无疑会化身为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堪称一大奇招。 只要心念一动,无论那些鬼魂身处於世间的哪个角落,皆能被他轻而易举地召唤至身旁。 即便是那些早已坠入幽冥地府深处,徘徊於黑暗与虚无之中的魂魄,只要他尚未踏上轮迴之路,便无法逃脱被召唤的命运。 当然,这世间之事总有利弊,这功法亦不例外。其召唤之力的上限,便是那区区五道鬼魂。故而,在司空焕陨落的剎那,赵燁毫不犹豫地施展此法,將其魂魄从幽冥之界猛然拽回。 否则在自己的那一拳贴脸的一击之下,司空焕早就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了。 司空焕双眼茫然,似乎不理解当下发生了什么,但在看到赵燁的那一刻,忽然又是浑身一阵胆寒。 “这,你怎么……会在这……” “感谢你家老祖吧,要不是你家老祖说了你的事情,现在我早就宰了你了,也不会给你一个一家团圆的机会。” “一家……团圆……” 司空焕的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周遭的世界在他眼中失去了色彩。 那一刻,他仿佛被无尽的悔恨所淹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著。 突然,他低下了头,那双半透明、略显虚幻的手掌缓缓抬起,遮住了满是疲惫与哀伤的脸庞。 这一幕,就像是一位被生活重压击垮的颓废中年大叔,无助地半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留下他沉重而痛苦的呼吸声。 “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自责。 “如果我,如果我能有更好的能力,更强的决心去保护小雪,她就不会在那场混乱中被人抓住破绽,更不会沦为那些失去理智暴民手下的牺牲品……这一切,本该由我来承担的。” 说到此处,司空焕的肩膀微微抽动,那是他极力克制著不让泪水落下的证明。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又清甜的嗓音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温暖阳光,穿透了阴霾,照进了他的心房。 “父亲!这不怪你!”那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温柔,仿佛能瞬间抚平所有的创伤。 司空焕猛地抬起头,目光穿越了模糊的手掌缝隙,定格在了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那是小雪,或者说,是小雪的灵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依旧是那么纯洁无瑕,眼神中闪烁著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憧憬。 小雪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司空焕心上,让他的心跳加速,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的存在而重新焕发了生机。 她的笑容温暖而治癒,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父亲,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更没有人能阻止所有的不幸。重要的是,我们如何面对,我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问心无愧,父亲无需为我如此自责,这也不是女儿想看到的……” 司空焕的眼眶湿润了,他颤抖著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却又害怕这只是幻觉,一触即碎。 小雪轻轻將他的手握住,那份灵魂相触真实的触感让他確信,这不是梦。 那是一个令人心生怜爱的女娃娃,她的黑色长髮宛如夜色中最深的绸缎,不加束缚地披散在纤细的肩膀上,隨著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 她身著一袭精致的短袖华服,那衣裳色彩斑斕,却又和谐相融,如同晨曦中绽放的第一朵鲜,既俏皮动人,又不失高雅之气。 华服上绣著细腻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似乎在诉说著古老的传说,让这小小的身躯更添了几分灵动与不凡。 她的眼眸明亮如星辰,闪烁著好奇与纯真的光芒,嘴角掛著一抹浅笑,那笑容纯净无瑕,足以融化世间所有的冰霜。 她行动间,犹如一只刚从南方归来的小燕子,轻盈而欢快,每一步都踏著无形的旋律,灵动俏人。 这个小女孩出现的瞬间,在这一刻,竟无法自持地泪流满面。泪水自他空洞的眼眶中涌出,那泪水晶莹剔透,几乎与实体无异,在这幽暗的环境中闪烁著奇异的光芒。 在赵燁尚未来得及回神的剎那,慕雪已轻盈地踏出一步,手中紧握著一枚小巧的法瓶,轻轻催动。 只见前方,司空焕脸颊上滑落的晶莹泪珠,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纷纷朝著慕雪掌心的法瓶匯聚,最终悉数落入其中。 “宗主,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幽鬼之泪啊!”慕雪的声音中带著几分激动,“它是锻造法宝的绝佳材料,市面上几乎是有价无市,更是对付幽魂类法宝时不可或缺的宝贵之物。” “要形成这幽鬼之泪,条件极为苛刻。”慕雪继续解释道,目光中闪烁著对这份材料的珍视,“非得修为极高的修行之人的魂魄不可。这……” “这样的泪水,承载著生与死的界限之力,被精心炼製融入法宝之中,能对幽魂造成重创,亦能反转其力,滋养他人的魂魄,效用诸多。” 慕雪老师耐心地阐述著这奇异之物的种种妙用,言辞间尽显她的尽责与敬业。 她轻轻瞥了一眼赵燁,那张脸上写满了茫然与不解,显然对这一切毫无头绪。 自家宗主,在诸多方面皆令人钦佩,唯独谈及修行界的奥秘,却如同初涉世事的新手,纯真得让人无奈。 司空焕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身边那缕飘渺不定、几欲消散的女儿魂魄。 他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要钱般滚落,每一滴都承载著无尽的哀伤与绝望,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悽厉而无力,像是被命运狠狠掐住了喉咙,每一个音节都颤抖著,撕扯著周围每一寸空气,直击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他哭得像是一个歷经沧桑、失而復得的父亲,终於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重新找回了自己视为生命、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个人。 这哭声,不仅仅是对逝去亲人的悲痛,更是对自己无力挽回过往的自责与悔恨,深沉得让人窒息。 他的哭泣,如此悽惨,以至於让人忘却了他本应是个坚毅不屈的中年男人,肩负家族重任,歷经风雨而不倒。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蜷缩在世界的角落,用尽全力地哭泣,企图用泪水冲刷掉所有的痛苦与不幸。 而在一旁,司空老祖的脸色不再像先前那般苍白如纸,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轻轻抚摸著自己白的鬍鬚,那双阅尽人间沧桑的眼眸里,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他看到了家族最后覆灭之前挺起的脊樑。 他静静地看著司空焕,那目光中既有慈爱也有期待,就像是看著一个迷途知返的游子,终於从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了归途。 在经过这一番挣扎与痛苦后,司空焕將不再那么疯狂与痛苦,因为他找到了属於自己最好的解药。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份温暖与希望,仿佛连天都在为这对父女的重逢而感动,为这对父女的死后重逢而欣慰。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痛苦与悲伤,都在这一声声悽厉却又充满力量的哭泣中,慢慢消散, 而在这时,另一个熟悉的少年声出现在了另外一边。 “赵宗主,此番,多谢您的出手相助,司空迪在此感谢宗主救命大恩,只是今生无以为报,只求来世,能为宗主当牛做马——” 司空迪的身影出现在另外一遍。 虽然饕餮牛蛟吞噬了他的血肉,却没吞掉他的灵体。 他的灵魂被几个【手慢无】的鬼差抓走,直接按在了幽冥地府之中,这才躲过了被吞噬的结局。 而这座城里,绝大部分的尸体身上,却早已是没有任何魂体的存在。 那饕餮之火烧过每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不仅仅是吞噬了他们的生命力,还有就是吞噬了他们全部的灵魂。 不过这些都和赵燁没什么关係,他看著面前一家团聚的三个人,一言不发的转身,带著几位弟子离去。 “走,回山门!” “遵命,赵宗主!” “好嘞,赵大哥!” “赵大哥今晚吃什么?” “不是说了嘛,吃火锅,赵大哥口味一定不差,咱们又打了这么多牛肉,今晚有的吃了!” 几个女孩嘰嘰喳喳,完全没有自己当大师姐二师姐的样子,反而都是露出了最为纯真的孩子气模样。 不远处,天边开始逐渐染上一篇霞红,司空老祖乾咳了一声,拉起了身边的三个人,渐渐消失在了原地。 似乎是朝著幽冥地府而去。 比较特殊的一点,赵燁把他们召唤上来的时候,是没有被任何鬼差阻拦,或者强行抓回去的。 这些傢伙可是出了名的死脑经。 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去。 唯一的可能,便是赵燁凭实力阻止了他们的靠近,以至於,没有鬼差敢当著面抓走他们几人。 这就很尷尬了。 而且当他们回去幽冥地府的时候,同样有没有鬼差缉拿他们,而是任由他们走下去,进入了幽冥城中,准备进行轮迴转世的排队和取號。 —— 时间一晃而过,又是一个月的时光飞速流逝。 整个青羽圣殿也似乎变得发展慢了下来一些。 青衣阁一如既往地遵循著惯例,不时派遣低阶弟子前来,与古铃儿一行人进行对练。 两方的较量往往激烈而胶著,仿佛春日里的细雨绵绵,难辨胜负。 然而,古铃儿她们总能凭藉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到对方招式中那细微的破绽,犹如灵蛇出洞,瞬间扭转战局,乾净利落地贏得比武。 儘管如此,由於双方情谊颇深,这些比试更多地被视作一种修炼与磨礪。 它们不伤及根本,更不会点燃心中的怒火,仅仅是友好而热烈的切磋交流,为修炼之路平添了几分乐趣与挑战。 不过在近些日子里,赵燁却忽然犯了难。 看著田地里那么多的灵药堆积没办法变卖,似乎有些头疼。 东荒遭到巨变,上古邪兽出没的事情已经不算是秘密,更何况石龙城都被灭的七七八八,这件事也不算小。 但至於是谁做的,又是谁解决的这件事却不得而知。 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人传出,更是让不少来打探消息的探子们无语。 整个城当天的倖存者就像是集体失忆了一样,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就是活了下来。 但就因为东荒巨变,石龙城附近都没什么行商走动了。 这些行商本来就是会从石龙城那边路过一下,才会来到青山镇附近的。 现在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自然没人会来到这里收购药材。 而赵燁之所以担心钱的问题,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快要到年底了。 系统上多了一项全新的功能,叫【宗门大比】。 这个新的功能也只是一年使用一次,每一次都会消耗灵石,由系统分配出一些合適的奖励给予眾人。 当然,只有获得前三的人才会有机会得到这些奖励,除了前三之外,也只能获得一些安慰奖的【功绩】了。 但毕竟是用来日后增加在山门之內的一些地位的,能用还是多收集的好。 就像是凌鎩,他天天就盯著自动刷新的悬赏榜,天天出去做一些看似鸡毛蒜皮,但总是能造福一些人的事情。 而凌鎩也发现了,自己完成的悬赏榜上的任务,里面需要帮助的人没有一个是坏人。 全部都是值得帮助,而又无法求援之人。 难道这个悬赏榜悬赏出来的任务,是很具有指向性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赵燁现在头疼的就是灵石不够用的问题。 家里每个月的支出和收入勉强能保持平衡,还有略微的富裕。 但问题在於这些灵药卖不出去,堆积在这里每天看著都感觉有些难受。 雪婆婆离去,雪里自然是没空继续出去售卖瓜果蔬菜什么的。 而每个月的收支,也多半都是依靠系统给予的帮助,否则早就饿死了。 好在这一个月也没给下达新的死命令,没让自己继续外出找弟子过来,可能也是真怕收到一些杂七杂八的弟子吧。 在过去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赵燁对於慕雪的种种表现可谓是相当满意。 不得不说,慕雪对待那另外三位小萝莉的修行指导工作极其用心,可以说是全情投入、全力以赴。 基本上,她全天都会紧紧跟隨著她们,確保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被遗漏或者忽视。 就在这段宝贵的教导时光当中,古铃儿陆陆续续地开始研习起各种高深的功法和武技来。其中包括一本地级中品的武技——【异魔刀法】,这本刀法诡异莫测,招式凌厉凶狠; 还有一本玄级中品的武技——【影龙斩】,此技犹如神龙出没於暗影之间,让人防不胜防; 更有一本地级上品的功法——【借魔心经】。 讲真的,这个小傢伙所学习的这些功法著实一个比一个更为邪门怪异。 不知为何,赵燁总是隱隱约约有种感觉,似乎古铃儿正在朝著魔道功法的道路渐行渐远。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產生的错觉,因为每当想到这里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的后背阵阵发凉,仿佛隨时都有可能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刀似的。 而且颇为奇怪的是,古铃儿近来还老是成天目不转睛地盯著赵燁的后背瞧个不停,但又不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实在令人摸不著头脑,搞不清楚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起来,公孙可不是有一个除魔卫道的天赋来著。 到时候,该不能把古铃儿当魔道给一起除了吧。 自己可不想要到时候看到什么姐妹手足相残之类的戏份啊。 古铃儿的进步可谓一日千里,令人瞩目。而身为其二姐的王浅浅同样毫不逊色。 她所修习的功法颇为独特,尤其注重对自身的强化与完善,力求抹去身体存在的每一丝瑕疵。 在眾多功法之中,王浅浅精挑细选了两门,其一乃是地级中品的【大轮迴术】。 这门神奇的功法蕴含著深邃的轮迴之道,能够让修炼者不断地突破自我,实现境界的提升。 另一门则是地级下品的【大衍诀】,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此大衍诀与那声名远扬的大衍圣地所传之法截然不同。 它专注於修炼者自身元神神通的磨礪,使其不仅可以隨心所欲地掌控肉身的每一次微妙变化和细微动作,更能將肉体与灵魂紧密结合,发挥出超乎想像的威力。 正是凭藉这般卓越的功法,王浅浅在修行武技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与效率。 仅仅数日时间,她便成功掌握了两本全新武技:一本是玄级下品的【仙灵印】,此技施展之时,掌心中会浮现出神秘的仙灵印记,蕴含著强大的灵力波动,能够给敌人造成致命一击; 另一本地级下品的【地煞手】更是威力无穷,一旦使出,犹如地府恶鬼现世,双手间爆发出恐怖的煞气,足以摧枯拉朽般击溃对手的防御。 这些专修肉身的功法与武技相辅相成、完美融合,使得其威力大增。 如今在同辈分之中,即便是实力强劲的公孙可和古铃儿联手出击,恐怕也难以在她那坚如磐石的身躯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伤痕。 她整个人仿佛坚硬得如同王八壳一般,任人如何击打都无法撼动分毫。 而这番话正是出自公孙可之口。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当天夜里,当公孙可正在熟睡之时,王浅浅却突然发难。 只见她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公孙可的身上。 这一脚力道之大,竟然直接將公孙可从床上踢飞了出去。 公孙可的身体犹如炮弹一般直直地撞上了宿舍的墙壁,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墙壁瞬间碎裂开来。 紧接著,公孙可又顺著山坡一路翻滚而下,险些就要滚落山下。 由此可见,这位看似娇小可爱的王浅浅,实际上却是个睚眥必报、相当记仇之人! 然而,作为眾姐妹中的大姐大,公孙可在修行方面展现出了令人惊嘆的天赋和实力。 与其他两位相比,她的修行速度可谓是一骑绝尘,快如闪电。 仅仅依靠自己的勤奋学习和刻苦钻研,公孙可就成功地掌握了一门绝世武技——玄级最顶级的武技【阎王死神贴】! 当这门神秘而强大的武技展现在眾人面前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大家纷纷传阅研究,但无论怎样努力,始终无人能够参透其中的使用诀窍。 仿佛这门武技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让人难以窥视其真正的奥秘。 可是,公孙可却与眾不同。她以惊人的速度领悟並熟练运用了这门武技,仿佛它天生就是为她量身定製一般。 据公孙可自己所言,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地学会这门神技,全得益於她早已掌握了另一门同样厉害的玄级中品功法——【攻伐秘术】。 这门【攻伐秘术】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其最大的作用便是帮助公孙可在学习各种杀人手法时事半功倍、得心应手。 有了它的辅助加持,公孙可如同鱼得水般畅游於武道世界,不断突破自我,创造出一个又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蹟。 而那【阎王死神贴】更是蕴含著无尽的杀意和恐怖力量。 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没人能留你到五更”,一旦施展开来,敌人必將在瞬间感受到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无处可逃。 公孙可用这门武技在比武之中,屡屡都能瞬间以奇招制胜,让人防不胜防的同时,也是让人无路可逃。 要知道,无论何种兵器落入她的手中,都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魔力一般,能够在转瞬间化作一件威力惊人的暗器! 这便是她那令人惊嘆不已的武器精通天赋所带来的另一种奇妙运用法门。 凭藉著这份独特的才能与敏锐的洞察力,她成功地为自己开闢出一条前所未有的崭新发展路径。 如今,每当古铃儿和王浅浅一同外出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提防那个总是比她们更早起身的公孙可。 因为这个傢伙近来养成了一个奇怪的癖好—— 每天清晨都会兴致勃勃地拋出一些小巧玲瓏的果、圆润光滑的小石头之类的东西,並將它们视作暗器来与二女过过招、练练手。 若是反应稍有迟缓,未能及时躲开这些突如其来的“袭击”;又或是晨起之时尚处於睡眼惺忪、神志恍惚的状態之中,那么极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被其中一枚暗器砸中脑袋,从而鼓起一个大包来!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对於公孙可如此这般调皮捣蛋的行为,古铃儿和王浅浅並未表现出过多的嗔怒或不满。 相反,在逐渐適应並熟悉了这种充满趣味与惊喜的生活模式之后,她们反倒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格外有意思,甚至还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別样的欢乐与温馨。 至於慕雪后来还传授给了她另一门功法以及一项武技,分別名为【厚土葬送诀】和【万军妖刀斩】。 这两门功法可谓是杀伐之气四溢,威力极其惊人,能够在眨眼之间便將敌人镇压並消灭於当场,绝对称得上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致命杀招! 不过呢,使用这样强大的招数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它们对於施术者自身的灵力消耗堪称巨大。 然而,对於已经修习过【攻伐秘术】的公孙可来说,这种拥有必杀之威的功法和武技一旦被其掌握,所带来的益处將会远超想像。 因为越是名称凶狠、气势凌厉的功法和武技,在修炼成功之后所能展现出的威能也就愈发恐怖骇人。 当然,凡事皆有利弊两面,如此凶猛霸道的功法武技,或许也是一个潜在的隱患吧。 也许在將来,公孙可真有可能凭藉这些绝技成为威震四方、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一代杀皇。 想到此处,赵燁心中不禁对这几个小傢伙未来的发展充满了更多的期许与盼望。 毫无疑问,作为最晚加入门派的绝世天才,雪里展现出来的成长速度堪称惊世骇俗,就连一向沉稳的赵燁也不禁为之慨嘆不已。 这个小傢伙来到宗门仅仅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已成功修炼出了两门高深功法以及一门精妙武技。 然而,令赵燁倍感讶异的是,即便雪里身负著被天道所束缚的宿命,但在成功解开那可怕的天道诅咒之后,竟然获得了强大的天道之力。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在选择功法时,竟与天道毫无关联。 她所选的乃是一本名为《养魔大法》的地级下品功法,还有另一本更为厉害的《借魔心经》,此乃地级上品功法!这两部功法皆是彻头彻尾的魔道属性功法,仿佛是要与那天道公然对抗一般。 武技方面,自从古铃儿传授给雪里【异魔刀法】后,她仿佛如鱼得水一般,將自身原有的武技与之巧妙结合。 如此一来,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简直令人咋舌! 要知道,雪里天生就拥有著极为恐怖且巨大的力道,当她挥动手中长刀时,每一记劈砍都犹如雷霆万钧之势,足以让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面对这样凌厉无匹的攻势,即便是处於相同境界的对手也难以招架得住。 唯有那些修为高出一到两个小境界的强者,或许才有能力拦下雪里那势不可挡的刀芒。 在此事过后,赵燁曾好奇地向雪里发问。 “为何你会毅然决然地选择魔道功法呢?” 对於这个问题,雪里给出的答案竟是出乎意料地简洁明了。 只见她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 “天道既然存心不让我踏上修行之路,那么我又何须跟它多费口舌?我的人生道路应由我亲自去开拓,究竟最终是成魔还是成仙,绝不是由天道说了算,而是由我自己来做出定论!” 紧接著,她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至於所谓的魔道功法,那又怎样?我是否成魔或者成仙,完全取决於我个人的意志和抉择。赵大哥,包括您在內,咱们都有权利对这件事情发表看法。” 最后,雪里昂首挺胸,掷地有声地补充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定我是个魔头,但只要我问心无愧,我就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魔!” 这番话倒是真的出自真心,赵燁不再询问,而是开始任由她们自行成长起来,毕竟后续,他能做的事情,倒也是真的不多了。 至於慕雪,她其实没多少学习的欲望,倒也不是对地级功法看不上。 功法楼里还是有不少有意思的功法的,但她没兴趣研读的原因,其实也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 体內功法不能积攒太多,否则会衝撞镇压体寒的阳炎,导致自己似无葬身之地。 对於这一点,凌鎩也相当的著急,这段日子里也是东奔西跑的,在功法楼和武技阁两边奔跑,想找出解决的方案来。 要知道,在整个偌大的山门里,眾人来来往往之间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 然而真正全心全意在意著慕雪安危的人,唯有那凌鎩一人。 他对慕雪的关心可谓是无微不至,生怕她遭遇任何不测之事。 值得庆幸的是,凌鎩所学的两门功法皆与烈火相关,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一般。 其中一门名为《金焰经》,每当他轻声诵念此经文时,一股璀璨夺目的金色烈焰便会自其体表升腾而起,熊熊燃烧,將所有的污秽之物焚烧殆尽。 不仅如此,这股金色烈火还能够深入他的身躯內部,净化身体,驱除潜藏於体內的不良气息。 而当他將这门功法修炼至一定境界之后,更是有神奇之处——竟然可以与他人一同修行!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共同修行方式並非传统意义上的男女双休之法,而是仅仅能够將功法所带来的奇妙功效分享给自己身旁之人罢了。 至於另外一门功法,则唤作《焚天功》。 每当慕雪因体內寒冰气息失控而向外溢出,眼看著就要反扑她自己的身体之时,凌鎩总是毫不迟疑地施展出这门功法。 只见他双手舞动间,炽热的火焰呼啸而出,瞬间笼罩住慕雪的娇躯。 那些原本肆虐的寒气,在遇到这霸道无比的火焰之后,纷纷如冰雪遇骄阳般迅速消融散去。 虽然这样做並不能完全消除慕雪体內的寒冰之气,但至少能够强行將这些气息暂时镇压回她的体內,从而让她稍微减少一些痛苦折磨。 这是馈赠,却也是一种无药可治的诅咒。 慕雪很清楚,所以不加反抗,但凌鎩却仍然是想要拯救慕雪的,就算是拼劲自己一切作为代价。 真不愧是痴情种,只怕好男人的模板,又要因为这傢伙的出现而提高不少了。 但他的天资极为有限,悟性也不佳,能够学会两门功法,还是因为自己的境界足够高,能有所涉猎的原因。 否则的话,以他的资质,一个月最多领悟一门功法,不可能这样的超前发挥。 议事殿中。 赵燁坐在最上方,看著下方的几位弟子。 在这处地方,他才真正的像是一位一宗之主,有了宗主的威严与霸气,使得几人都忍不住侧目相看。 像是在仔仔细细的打量著赵燁的身姿,又忍不住低下头来。 “嗯,其实吧,青羽圣殿成立以来,已经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里,能与各位陆续相遇,也是我的一大幸事。” “对此,作为宗主,我自然也得表示一下,为你们举办一次【宗门大比】,胜出优秀的三人,將会得到三份不同的大礼包。” 说著,赵燁就像是凭空出手,变出了好几份不同形状的玉匣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第一名的玉匣毋庸置疑是最大的一个,往后便是慢慢变少,这倒是很符合情理。 “宗主,我的实力过於强大,会不会对几个孩子不够公平——” 没想到,慕雪却是先一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三个孩子和雪里,都已经到达了引气四重,实力进步几乎可以说是惊人的统一。 但她可是养神,而凌鎩则是锻骨。 她们两人的实力和这几个孩子天差地別,没法打的。 “放心,开始大比的时候,自然会压制你们的修为,统一都变成引气境,不足为虑。” “既然是宗门之內的比拼,自然不会伤及性命,这点是必须要记住的,无论如何都不能下死手。” 赵燁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宣布暂时解散,三天內將会进行宗门大比。 这倒是让六人都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几分。 表情都纷纷变得激动了不少,更是好奇那玉匣中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慕雪这边倒是没多少反应,但却被赵燁留下她和凌鎩之后,这才说道。 “慕雪啊,鑑於你这段时间以来对宗门所做出的卓越贡献,本宗主决定要为你做一件至关重要之事——替你根除体內那顽固不化的病根!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惊天霹雳,直直地劈进了慕雪的耳朵里。 剎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惊喜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疯狂地冲刷著她的脑海。 以至於她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连自己究竟是出现了幻听,还是深陷於一场美梦中都无法分辨得清。 过了好半晌,慕雪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她的声音依旧颤抖不已。 “宗……宗主,您刚刚说的是……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听错了?” 只见赵燁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没有了先前那股霸道威严的姿態,轻声说道。 “怎么?莫不是高兴过头,舌头都打结啦?本宗主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帮你解决掉那令人谈之色变的特殊体质,对於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你呢,凌鎩,只需乖乖站在一旁耐心等待即可,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恢復如初,与你尽情相拥啦。” 第37章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不然阴魂不散的真烦人 凌鎩一时间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中了要害,整个人愣在原地,平日里那张巧舌如簧、鬼精鬼精的嘴此刻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惊喜,又带著一丝难以置信,就像是一个在茫茫人海中突然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宝藏,既兴奋又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那双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身边的慕雪,那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与询问,仿佛在无声地问。 “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慕雪感受到了这炙热的目光,脸颊迅速染上了一抹緋红,如同晨曦中绽放的桃,娇艷欲滴。 刚才那句话,简单却意义深远,它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的寂静,照亮了两人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不仅仅意味著凌鎩长久以来对慕雪默默付出的心意得到了温柔的回应,更是慕雪鼓起勇气,將她深藏已久的情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凌鎩面前。 这份情感的交流,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让两颗孤独的心紧紧相依。 慕雪羞涩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每一下都承载著千钧之重。 她不敢去看面前的赵燁,更不敢直视凌鎩那充满期待的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更多的心绪,让这份刚刚萌芽的美好情感变得尷尬而脆弱。 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诉说著內心的慌乱与甜蜜,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凌鎩与慕雪之间那无声的默契在流淌。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既漫长又短暂,每一秒的流逝都承载著无限的可能,让人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著未来共度的每一个瞬间,又害怕这一切不过是镜水月,一触即碎。 而此时的凌鎩,心臟如鼓点般狂跳,双眼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几乎要冒出喜悦的泪水。 他站在那略显昏暗却又充满希望的房间內,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隨著他內心的激盪而轻轻摇曳。 脑海中,一幕幕过往如走马灯般闪过:无数个不眠之夜,他独自在昏黄的灯光下翻阅古籍,寻找那微乎其微的治癒之法。 无数次失败后的重头再来,面对昔日在青衣阁內遭到的质疑与嘲讽,他咬紧牙关,从未言弃。 此刻,所有这些努力与坚持,都化作了心头最温暖的慰藉。 “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慕雪,你终於,你终於能够摆脱病痛的枷锁了!” 凌鎩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充满了不可置信却又坚定无比的喜悦。 他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迴荡,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染力,让空气中都瀰漫起了一股新生的气息。 他手舞足蹈,就像是一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完全不顾形象地开心挥舞著手臂,旋转著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洋溢著纯粹的快乐与解脱。 此时的赵燁却只是摇摇头,笑著走下来,身手朝著面前的慕雪显示的面板点了过去。 虽然不是在刚入门的时候,但赵燁还是打开了慕雪的天赋面板。 在看向了那个【极寒病体】这个天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指点了过去。 很快,系统面板上显示出【重置天赋】的这个选项。 只要將这个选项按下,慕雪的身体就会瞬间恢復正常,能够摆脱这种被病魔缠身的日子。 赵燁不再等待,看著身边二人露出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 下一刻,离开了议事殿的眾人忽然听到了背后议事殿內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强势霸道的威压衝出了殿堂,瞬间席捲了整个山门之中。 古铃儿有些担心的站在一旁,站在议事殿之外,努力的伸出脖子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別担心,赵大哥还在呢,不会出事的,应该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吧。” 王浅浅按住了身边蠢蠢欲动的古铃儿,带著眾人等候在了门口之前。 而议事殿中传出的波动很快就消失了,无数的寒气缓缓朝著四周扩散。 下一刻,一只诡异的白色灵体发出痛苦的嘶吼,想要从议事殿內衝出,口中,居然发出了和慕雪几乎差不多的声音。 “不,不要杀了我,我是天灵冰根——不,你杀了我,会被天道惩罚——” “天道?你知道这玩意儿我打了几次么?杀你,不过是隨手便可以的事情。” “你居然违抗天道的意志,天道將我重在她的体內,你居然强行驱逐——你会遭到天道的报復的!” 她的声音越发的悽厉和悽惨,听著便有一种要让人落泪的感觉。 但这不过是精神波动造成的影响。 王浅浅站在眾人前方,身手一挥,直接阻止了那些精神波动继续朝著眾人身边覆盖过来的趋势。 而她修炼的法术,能够完美的阻挡面前的所有精神干扰。 在所有人都为之有些不忍的时候,只有她平安无事。 “用不著在这里嘰嘰喳喳的,你落在我的手里,这便是註定的结局。” 下一刻,隨著那冰根的身影彻底化作飞灰,无数的冰霜朝著四面八方扩散了开来。 看起来,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眾人都有些心头髮寒,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慕雪与凌鎩两人,仿佛是穿越了冬日最严寒的梦境,紧紧相依,周身缠绕著细碎的冰晶,宛如从古老神话中走出的冰魄精灵。 一步一顿,艰难地从议事殿那沉重而庄严的大门中蹣跚而出时,围聚在殿外的眾人,那颗因长久悬吊而几乎僵硬的心,才终於有了放鬆下来的跡象。 慕雪的双眸,在这一刻,仿佛被春风拂过,重又焕发出了生命的火,那是属於活人的灵动与温暖,与之前那个被极寒病体无情纠缠的她判若两人。 那时的她,就像是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巔,冷艷而孤傲,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足以让任何试图接近的温暖瞬间凝固。 即便是最真挚的关怀,也会被那层无形的冰霜拒之门外,只能遥遥相望,无力触及。 然而,此刻的慕雪,仿佛从漫长的冬眠中甦醒,人性的光辉再次照亮了她的眼眸,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柔的色彩,如同晨曦初照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她的笑容,虽然还带著几分虚弱,却足以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只为细细品味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当几个小萝莉满含忧虑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时,她忽然如春风拂面般,毫不犹豫地融入了她们之中。 她欢快地与大家嬉戏打闹,那份曾经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活泼开朗。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洗涤著每一个人的心灵。 眾人知晓了她的经歷后,无不为之欢欣鼓舞。 终於,那个从出生起就缠绕在慕雪心头、如影隨形的梦魘被彻底摆脱。大家纷纷围拢过来,向她道贺,言语中充满了真挚的喜悦与祝福。 这一天,整个青羽圣殿都洋溢著前所未有的热闹与欢腾。 欢声笑语在空气中迴荡,仿佛连空气中都瀰漫著一股喜庆的气息。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笑容,共同见证著这一份难得的喜悦与蜕变。 在那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內,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正悄然上演——上古邪兽的全肉宴。 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源自那討伐的邪兽,每一块肉都是精挑细选,凝聚了邪兽精华的肉块。 这些肉块色泽诱人,纹理清晰,散发著淡淡的异香,诱惑著每一个人的味蕾。 当第一口肉滑入喉间,那不仅仅是味蕾的狂欢,更是一场身体內部的革命。 每一块肉都蕴含著惊人的淬体之力,仿佛是天地间最纯粹的能量,等待著被唤醒,被吸收。 隨著肉块被逐一消灭,眾位弟子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包裹,血肉中的精气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悄然间重塑著他们的体魄。 那是一种由內而外的蜕变,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动。 然而,在这眾人之中,王浅浅修炼体魄为道,这顿全肉宴对她而言帮助是最大的。 她纤细的身影在这壮硕的肉块间显得格外不同,但那双闪烁著坚定光芒的眼眸,却透露出她对力量的无尽渴望。 对她而言,这场盛宴无疑是一场梦寐以求的机遇。 王浅浅细嚼慢咽,每一口都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她体內仿佛有一个无底洞,將每一丝血肉精华贪婪地吞噬殆尽,不留丝毫余地。 隨著夜深人静,宴会散去,万籟俱寂之时,一阵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劈里啪啦声,悄然在夜空中迴荡。 那是王浅浅体內骨骼在精气的滋养下,发生微妙变化的声音,是力量觉醒的序曲。 直到第二天,青羽圣殿山下来了一位面色枯槁的老道士。 这人坐在了山脚之下,一动不动,像是在堵门一般。 而在他的身旁,则是盘腿坐著另外的三个小孩,每一个都面色发黑,诡异的气息在身体周围游动,像是在进行吐纳修炼。 “这是谁家的宗门,带著弟子上门找事情的?” 赵燁低下头,从山头看向了那个老道士。 老道士似乎是察觉到赵燁不加掩饰的目光,同时抬头看了上去,咧开嘴,露出了一嘴的大黄牙。 隨后他张开口来,大声喊道。 “青羽圣殿的宗主,久闻大名,今日第一次来访山门,不请我上去坐坐么?” “你谁啊你。” 赵燁回答的也是毫不客气,山上的几人也注意到了山下出现的那个身影,有些困惑。 不过古铃儿却目光微微一缩,看到了其中一个小男孩的时候,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 “在下寒鸦道人,不才,在路上收了一个好徒弟,据说他和你们山门有些恩怨未了,所以,为我的小徒弟討个说法。” 赵燁挑了挑眉头,这傢伙绝对是不知道自己身份和实力的。 否则不会和自己这么说话。 真正直到赵燁实力的人,现在说话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赵燁目光顺著古铃儿看去,也看到了一个身材干瘦的小男孩。 这个男孩的身体表面縈绕著一片诡异的黑气,这股黑气像是一条小蛇一般,在体表之外不断游走著。 再仔细看了看,赵燁这才发现,这不是古铃儿的那位弟弟,被变成了蛇一样的傢伙么? 不过自己没问过对方的名字,再加上自己有点脸盲。 自然是认不出对方都是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古铃儿情绪不对,自己还察觉不出对方的情况。 “这小子脸好黑啊,像是被涂了一层煤炭,而且,似乎修炼了魔道的功法。” 赵燁敏锐地察觉到,山脚下那四人的周身,缠绕著一缕缕诡譎莫测的黑色煞气,仿佛能侵蚀周遭的一切生灵与灵力,即便是最为纯净的灵力,一旦触及,也会被瞬间吞噬,化为无形。 正当寒鸦道人迈出步伐,意图无视赵燁,径直踏入山门之时,天际猛然间降下一股浩瀚无垠、威严至极的气息,如同苍穹震怒,大地战慄。 剎那间,寒鸦道人的身体竟如遭受了万钧重压,轰然间爆散出一片骇人的血雾,七窍之中喷射出汩汩鲜血,整个人仿佛即將在这股力量的碾压下支离破碎,生死一线。 枯槁的身体这一刻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明明刚刚看起来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在这一刻,却悽惨可怜的像是个路口摔倒的老头。 扑哧一声,山上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雪里隨即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三个小男孩害怕的麵皮发抖,漆黑的面孔上出现了畏惧的表情。 赵燁冷哼一声,从山头一步落下,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脚,踢了踢这个傢伙的身体。 “怎么,刚才不是挺狂的?要找我家的弟子麻烦?想找我要个说法?真不知道你这个杀戮无数的魔修,到底怎么在我面前这么狂妄的。” “你都不去四面八方的宗门打听一下,我这里,是所有东荒宗门都不敢靠近的地方么?” 赵燁一脚將那寒鸦道人踢飞,整个飞出了山门之外后,这个老者才勉强缓过气,又是吐出了好几口鲜血后,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他缓缓抬起头,面色惊恐的看著面前的赵燁。 “不过,你有句话说的也没错,很多事情,也確实要做个了断了,铃儿。” 忽然,他抬头看了一眼山上,古铃儿的身影瞬间落了下来,来到了赵燁身边。 其实她早就忍不住想要出手了,但这一刻还是有些犹豫。 而那小男孩在看到古铃儿的瞬间,面色顿时狰狞扭曲起来,双手结印,瞬间开始凝聚漆黑的诡异魔气。 “贱女人——都是因为你,我的父母都死了,都死了!都怪你!!你为什么不去死,去死吧!” 这一刻,男孩的嗓音已至极限,仿佛灵魂都在吶喊,周身涌动的魔气猛然间如狂澜决堤,朝著古铃儿汹涌而去,誓要將她吞噬。 然而,就在那魔气即將触及古铃儿的剎那,一抹奇异而锋利的刀光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猛然劈散了周遭由魔气织就的黑暗帷幕,让那些汹涌的魔气竟未能触及她分毫,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外。 “是吗……她们,都已经不在了。” 古铃儿的话语平静得令人心悸,没有丝毫情绪的涟漪。即便是提及自己双亲的离世,她的声音也未曾颤抖,仿佛这一切於她而言,只是遥远的过往,掀不起心海的一丝波澜。 或许,这些傢伙的死亡在她看来,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事情。 甚至不如今天晚上吃什么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值得她操心。 古铃儿手中的杀猪刀偏转了一下,带起了一股更加纯粹的魔威。 《借魔心经》这部功法,其蕴含之力,绝非仅限於驾驭魔道威能那般简单。 其精妙绝伦之处,在於能以灵力为基,修行魔道,使得修炼者非但不为灵力所斥,反而能藉此获得更为汹涌澎湃、霸道绝伦的攻击术法。 更甚者,只要得《借魔心经》相辅,那《异魔刀法》之威,瞬间便能倍增,绝非往昔可比。 眼前这些看似不过五六岁的孩童,却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令人惊嘆的天赋。就连那见多识广的寒鸦道人,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满是讶异之色。 眼角缓缓流淌的血泪都来不及擦去,他的眼睛几乎要从乾瘪的眼眶中脱落了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孩子,她怎么会这么纯粹的,魔道功法——” “哦,我家弟子,优秀一点很正常不是么?” 赵燁冷冷一说,甚至不需要他继续发號施令。 古铃儿的身影瞬间宛若一道幽影,瞬间穿透层层魔气的阻挠,瞬间从中劈出一道道路来。 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弟弟,她似乎也没有多少犹豫。 古厉昱眼神发狠,双手再次拍动,大量的魔气再次从他身边涌动开来,化作一条诡异扭曲的黑蛇,不断的发出恐怖的嘶嘶声。 这条蛇,便是先前附著在他身上,替代他生活的蛇灵。 只不过此时已经被寒鸦道人炼化进入了古厉昱的身体之中,成为了他体內魔道功法的一部分载体。 这便是,寒鸦道人所专门炼化和学习的【天魔驭兽法】。 第38章 成为我们的投名状吧 古厉昱的瞳孔,宛如深渊中的黑洞,已被无尽的黑雾彻底吞噬,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余下死寂与疯狂交织的深渊。 周身,一条条魔蛇蜿蜒盘踞,它们的身体扭曲纠缠,闪烁著幽绿的光芒,每一次嘶鸣都尖锐刺耳,如同来自地狱的哀嚎,震颤著周围的空气,让人心神俱裂。 他佝僂著脊背,身形显得格外扭曲而狰狞,仿佛背负著千钧重担,又似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 五指紧握成爪,原本平凡的指甲此刻已化作漆黑如墨的利刃,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在坚硬的地面上刻下深深的痕跡,宛如恶魔的足跡,宣告著末日的降临。 山门前的石板,在魔气的疯狂侵蚀下,开始了它们的末日哀歌。 这些见证了无数岁月沧桑的石板,此刻正寸寸龟裂,裂缝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而从这些裂缝中,缓缓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带著令人作呕的腥臭,它们缓缓流淌,仿佛是大地在无声地哭泣,诉说著即將到来的灾难。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不去死啊!!!” 古厉昱的咆哮在夜空中迴荡,那声音忽而沙哑如垂暮老叟,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忽而尖利如稚嫩幼童,带著无尽的怨恨与痛苦。 这变化莫测的嗓音,如同有无数怨灵在他体內撕扯、挣扎,企图挣脱束缚,共同宣泄著这股无法言喻的仇恨与疯狂。 就在这时,围绕在他周身的魔蛇突然躁动起来,它们的鳞片在月光的照耀下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每一片鳞片都仿佛蕴含著古老而神秘的力量,紧接著,这些鳞片开始一片片脱落,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利刃,带著呼啸的风声,向四周激射而出,所过之处,草木凋零,石破天惊。 古铃儿手腕轻轻一抖,那把看似普通的杀猪刀竟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血色漩涡,宛如深渊之门骤开,吞噬著周围的一切阴暗与邪恶。 那些密集如雨的黑针,带著阴冷的寒意,甫一触碰到那血色漩涡的边缘,就如同冬日里的冰雪遭遇了熊熊烈焰,瞬间消融,连一丝痕跡都不曾留下。 古铃儿的眼神,比那锋利的刀锋还要冷冽,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明明是个五岁多的孩子,此时却因为魔功的影响,却有一股凌厉至极的煞气蕴含在双眼之中,逐渐晕染开来。 “你早已不是我的弟弟,都不过是报应罢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话音未落,古铃儿身形忽动,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仿佛化作了空气中的一缕轻烟。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那正张开巨口、准备吞噬一切的魔蛇之旁。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刀光一闪,直指古厉昱那颗被仇恨与贪婪腐蚀的心臟。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瀰漫著紧张到了极点的气息。 “噗嗤”一声轻响,如同秋叶落地,却预示著生死的决断。 杀猪刀准確无误地没入了古厉昱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古铃儿的衣襟,也溅落在她坚毅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与年纪不符的冷酷之气。 古厉昱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黑气如同被狂风捲走的乌云,迅速退去,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一张苍白如纸、充满惊愕与不甘的少年脸庞。 四周的黑暗仿佛也因这一击而颤抖,魔蛇的咆哮声戛然而止,所有的邪恶力量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古铃儿站在那里,刀刃仍深深嵌入古厉昱的身体,她的眼神复杂难辨,既有解脱的释然,也有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古铃儿,那双曾经闪烁著星辰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难以置信与痛楚,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浑浊的泪水,仿佛承载著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好……疼……”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灵魂深处艰难挤出,“哈哈哈,好疼——!” 这笑声中既有痛苦也有解脱,像是在诉说著一种无法言喻的折磨。 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却变得尖细,忽然之间,便化作了无尽癲狂的狂笑声扩散开来。 剎那间,古铃儿的手腕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那紧握匕首的手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对方內心深处的震撼,连同她的心也跟著揪紧。 刀刃在空气中轻轻摇晃,闪烁著寒光,却也映照出了她复杂难辨的神色。 她想要抽回,想要逃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几乎是本能的直觉,让她必须要后撤,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 古厉昱此刻却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用自己的胸膛硬生生接下了那把本该刺向心臟的刀刃。 他的胸膛上,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襟,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抓住了那冰冷的刀刃,不让它再前进分毫。 诡异的笑声从古厉昱乾裂的嘴唇间逸出,那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迴荡,犹如九幽之下爬出的厉鬼,带著无尽的怨念与狰狞,让人心生寒意。 “哈哈哈哈,好疼啊,好疼——姐,我错了吗?为何这条路如此艰难,如此痛苦?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去死——!” 他的笑声中夹杂著泪水,每一声都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嘲,让人不禁为之心酸。 古铃儿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没想到直至现在,这个弟弟仍然是想要杀死自己。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家人,谁都不爱自己,谁都巴不得自己去死,到底,自己的出生到底有什么错误。 难道是自己的出生就有错,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么——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以及那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绝望。 古厉昱的笑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只有那不断滴落的鲜血。 寒鸦道人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恶狼,静静地伏在不远处那片错落无序的乱石堆中,周身与周遭的灰暗岩石融为一体,唯有那双阴鷙的眼眸闪烁著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的嘴角忽地勾起一抹令人心悸的狞笑,那笑容中蕴含的狠毒与癲狂,仿佛能瞬间冻结周围的空气。 隨著他枯槁如柴的手指在空中飞速翻飞结印,一股阴冷的气息悄然瀰漫开来,四周的风似乎都为之凝固。 他嘶哑的声音如同夜梟啼哭,穿透了寂静的空气:“血祭天魔,起!” 这几个字一出,仿佛触动了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咒语,空气中泛起一圈圈肉眼难见的涟漪。 就在这一剎那,不远处的古厉昱,那位曾经威风凛凛的武者,他的胸膛竟毫无徵兆地爆开一团耀眼的黑光,那光芒中蕴含著难以名状的邪恶与绝望,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空间。 黑光之中,古厉昱的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痛苦与恐惧扭曲了他的面容。 紧接著,无数细密如蛛网的血纹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浮现,如同地狱之门被悄然打开,释放出了无尽的恐怖与死亡。这些血纹迅速蔓延,所过之处,古厉昱的皮肉寸寸崩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在那破碎的胸膛之內,一颗跳动的漆黑心臟赫然显现,它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著幽光的诡异符文,每一次强有力的收缩都仿佛在撕扯著空间,引发一阵阵细微却震撼人心的震盪。 目睹这一幕的古铃儿,瞳孔猛地一缩,心臟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本能地抽刀欲退,想要逃离这恐怖的场景,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震惊得无法动弹。 只见古厉昱的身体竟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融化,血肉如同被无形之火灼烧,一部分化为了粘稠的黑雾,缓缓升腾,而那些黑雾之中,似乎还夹杂著低沉而痛苦的哀嚎。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与那股愈发浓烈的邪恶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氛围。 几乎是下一刻,古厉昱张开双臂,直接朝著她扑了过来,那颗漆黑的心臟也猛地炸开!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 漆黑的魔焰,宛如深渊的触手,猛然间自地底翻涌而出,带著无尽的邪恶与死亡的气息,肆意地吞噬著周围的一切。 那些不幸被捲入其中的生灵,瞬间化作了血肉碎片,伴隨著悽厉的惨叫,与魔焰交织在一起,冲天而起,形成了一道令人心悸的百丈高骷髏虚影。 那虚影狰狞扭曲,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正张牙舞爪地向世界宣告著它的到来。 在这片混乱与绝望之中,古厉昱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 他曾经的英姿颯爽,如今只剩下一副残躯,在熊熊燃烧的魔焰中痛苦地扭曲著。 他的尖叫声,混合著滔天的魔威,如同狂风骤雨般横扫四方,所到之处,草木枯焦,山石崩裂,一片死寂与荒芜。 古铃儿,这位平日里温婉如水的女子,此刻却首当其衝,直面这毁灭性的力量。 她的护体罡气,在那魔焰的肆虐下,宛如脆弱的玻璃,瞬间破碎成千万片。 衣袍在烈火的舔舐下,留下了千百道焦黑的痕跡,每一道都仿佛在诉说著她所经歷的生死边缘。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青金色的光芒,如同破晓的第一缕曙光,自古铃儿身后猛然亮起。 那是一道屏障,一道蕴含著无尽生机与希望的屏障,它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將那股几乎要將天地都吞噬的魔威,瞬间阻挡在了前方。 那屏障不仅挡住了魔焰的侵袭,更带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古铃儿那只几乎要被火焰吞噬的手臂,猛地抽了回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古铃儿的心跳,隨著那股力量的撤离而重新加速,她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脉搏,在胸膛中剧烈地跳动著。 如果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她或许就会成为那魔焰中的一缕青烟,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咳咳……” 古铃儿踉蹌后退,嘴角溢血。她死死盯著火焰中心逐渐成型的骷髏,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似乎是没想到古厉昱居然会这么被人杀死后挫骨扬灰,明明自己就差一步而已了。 就在那令人心悸的瞬间,慕雪的眼神突然凝固,仿佛穿越了层层迷雾,认出了眼前这一幕异状的真正来歷。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中的震惊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著她朝著那团在夜色中摇曳不定的黑雾大声呵斥。 “寒鸦老狗!你竟敢用活人养魔种!你这是在挑战整个修真界的底线!” 话音未落,那团黑雾仿佛感受到了慕雪的愤怒与决绝,它剧烈地翻滚起来,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巨兽,从中传出了寒鸦道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癲狂笑声。 “桀桀桀……赵宗主,你可曾想到,老夫这枚精心酝酿了十年的天魔种,今日就要在你的青羽圣殿中绽放出最为耀眼的光芒,送你们一场前所未有的『造化』!” “他会魔化並且吞噬掉此地的一切灵气,並且完美转化为魔气,將此地彻底污染,化作一片魔域,你不是喜欢给弟子修炼魔功吗,正好,本座就送你一个机缘!” 一抹不祥的黑雾仿佛自深渊中甦醒,猛然间炸裂开来,宛如墨汁泼洒於宣纸,迅速分化为成千上万只血眼乌鸦。 这些乌鸦的羽翼漆黑如夜,双眼赤红似焰,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与恐惧,铺天盖地,朝著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每一只乌鸦的体內,都隱藏著寒鸦道人那狡猾而邪恶的一缕分魂。 这是一种古老的秘术,让寒鸦道人即便肉身毁灭,只要有一缕分魂逃脱,他便能在乌鸦的躯壳中重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天地间突然响起了一声淡漠而威严的冷哼,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枷锁,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聒噪。” 这位无敌的宗主,不知何时已悄然凌立於虚空之上。 他的身影被身后燃起的金光,显得得挺拔而孤傲,周身环绕著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他轻轻挥动袖袍,不带一丝烟火气,却仿佛触动了天地间最微妙的法则。 剎那间,方圆十里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空气凝固,时间停滯。 那些原本肆虐天际的血眼乌鸦,竟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齐齐僵在半空,动弹不得,它们的眼中闪烁著绝望与恐惧的光芒。 赵燁的五指缓缓虚握,仿佛掌控著万物的生死。 隨著他这一动作,漫天鸦群竟开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宛如精美的琉璃在重压之下片片瓦解,最终化作漫天腥臭的血雨,倾盆而下,將这片土地染得一片赤红。 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与先前的压抑和恐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心生寒意。 “不!我的《天魔分神大法》怎会——”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这点小本事也敢班门弄斧,让你跑了,我这个天下无敌的宗主,可就真的没面子了——” 话音未落,赵燁指尖青光一闪。 两具蜷缩在山门角落的“弟子”突然浑身抽搐——他们根本不是活人,而是寒鸦道人用魔气捏造的傀儡! 此刻傀儡双目赤红,体內魔纹疯狂闪烁,显然已被种下自爆禁制。 “雕虫小技。” 赵燁屈指一弹,两道傀儡尚未来得及引爆便化作齏粉。 然而那魔种化作的骷髏骤然爆发出冲天的魔气,瞬间朝著前方的山门冲衝杀过来。 一双燃烧著鬼火的骷髏瞳孔面对灵气,有著天然的排斥,想要杀入面前的山门內,毁灭里面的一切。 毁灭一切的本能操控著如同山岳大小的魔种骷髏,从他身上爆发出的气息,此时却是极为的摄人,只怕有【藏胎境】的恐怖实力。 “可惜了,如果在弱一点的话,就能给这几个孩子练练手了,不过,对於慕雪你而言,应该不是问题吧。” 赵燁忽然低下头,看著摩拳擦掌的慕雪。 此时的慕雪早已匯聚全身灵力,就等著面前骷髏攻击过来了。 这只魔种化作的骷髏只有实力,没有境界,她自然不会被压制,要战胜对方,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自然不是问题,宗主,交给我来——” 自从极寒病体痊癒,慕雪一身修为尽数恢復了正常的运转。 先前不能使用的冰系功法,此时也能流畅运转在体內,而还有爷爷种在自己体內的阳炎之种,能够大幅增加火属性功法的威力。 这一刻,天空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凛冽至极的寒冬,一边是炽热无比的盛夏。 慕雪,这位身著流云霓裳的绝美女子,身形轻盈地悬浮於半空之中,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却又散发著不容小覷的凛然战意。 她的左手轻轻一挥,指尖便凝聚起一抹幽蓝至极的寒霜,寒气四溢,连空气都为之凝结,仿佛连时间都要在这一刻停滯。 而她的右手,则如同握住了太阳之火,阳炎熊熊,光芒万丈,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天际,炽热的气息让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起来。 慕雪周身环绕的灵力,宛如汹涌澎湃的大海,一浪接一浪,带著毁天灭地的威能,將她衬托得如同降临凡间的战神。 她的双眸中,寒冰与烈焰交织,闪烁著既冷酷又炽热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世间一切虚妄,直视本质。 在这一刻,无论是九天之上的寒冰,还是九幽之下的烈焰,都似乎听从著她的號令,隨时准备化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剑,斩断一切阻碍。 而对面的魔种骷髏,则是另一番景象。 它那空洞的眼眶中,两团碧绿的鬼火熊熊燃烧,如同幽冥世界的灯塔,透著无尽的邪恶与贪婪。 它的双眼死死地盯著慕雪,仿佛要將她的灵魂也一併吞噬。 隨著它发出的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那巨大的骨爪携带著滔天的魔气,如同乌云蔽日,朝著慕雪狠狠拍下,每一根指骨都蕴含著足以摧毁山川的力量。 “轰——” 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还未等那骨爪真正触碰到慕雪,那股铺天盖地的魔气便已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將周围的空气挤压得几乎凝固。 慕雪的髮丝在风中狂舞,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面对这足以令无数人胆寒的攻击,她非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慕雪站在那里,面对著肆虐的魔气,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无尽的坚决与冷静。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她左手轻轻一挥,宛如指挥著无形的乐章,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墙瞬间在她身前凝结。 那冰墙厚重而坚固,散发著淡淡的寒气,如同天堑一般,將那些企图侵袭她的魔气牢牢阻挡在外。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猛然一推,掌心之中,炽热的阳炎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条威武的火龙,咆哮著,带著无尽的愤怒与力量,直衝向那魔种骷髏的胸膛。 火龙在空中翻滚、盘旋,每一片鳞片都闪烁著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將一切黑暗与邪恶都燃烧殆尽。 “咔嚓——” 儘管冰墙坚韧无比,但在那魔种骷髏骨爪的猛烈衝击下,还是裂开了无数细小的缝隙。 那些缝隙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仿佛隨时都会破碎崩塌。 然而,就在这一刻,慕雪的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了那魔种骷髏的头顶。 她的双眼如同火焰般炽热,右手的烈火再次凝聚,仿佛要將整个天地都燃烧起来。 她的双手中,烈火熊熊,宛若炽阳一般,散发著令人窒息的高温与光芒。 她双手一挥,那火焰便如同流星般,带著毁灭性的力量,朝著面前的骷髏头顶猛然砸去。 骷髏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绝望,它试图躲避,但那火焰的速度却远超它的想像。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火焰与骷髏的骨骼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火与浓烈的烟雾。 那魔种骷髏在这猛烈的攻击下,瞬间被火焰吞噬,发出悽厉的哀嚎与绝望的挣扎。 在那片被古老诅咒笼罩的荒芜之地,天空如同被神祇点燃,一轮纯金色的烈阳猛然间从云层裂缝中探出,宛如天际最耀眼的彗星,瞬息间贯穿了那头狰狞可怖的魔种骷髏的头颅。 这突如其来的光芒,仿佛连空气都被点燃,发出噼啪作响的爆裂声。 骷髏发出一声悽厉至极的嘶吼,那声音穿透了层层云雾,迴荡在这片死寂的山谷之中,令人心悸。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烈阳的灼烧下剧烈颤抖,鬼火般闪烁的瞳孔中,原本狂野不羈的光芒逐渐黯淡,仿佛被抽离了生命的烛火,正缓缓步入永恆的黑暗。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魔种骷髏並未如眾人所料般轰然倒下,反而像是被绝望激发了最后的疯狂,骨爪带著呼啸的风声,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悬浮於半空的慕雪狠抓而去。 每一根骨骼都闪烁著幽蓝的光芒,仿佛蕴含了来自深渊的怨念,誓要將这位敢於挑战它的勇者撕成碎片。 慕雪,这位身著素衣、面容清冷的女子,面对这足以撼动山岳的攻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她的身形宛若春日里轻盈穿梭的燕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一扭,便巧妙地避开了骷髏那足以摧城拔寨的一击。 风,似乎都在这一刻为她让路,留下一道道残影,让人眼繚乱。 避过攻击的同时,慕雪双手迅速结印,指尖翻飞间,空气中瀰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极寒霜冰仿佛响应著她的召唤,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在她周身迅速凝结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漩涡旋转得如此之急,以至於周围的空气都被拉扯得扭曲变形,无数冰锥在漩涡中交织穿刺,闪烁著森冷的光芒,每一根都足以穿透钢铁,冻结灵魂。 慕雪的双眸中闪烁著坚定与决绝,她知道,这一击,將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隨著她一声清脆而坚决的轻喝,那原本肆虐狂暴的能量漩涡竟骤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急剧收缩,旋转的速度快得令人眼繚乱,最终凝聚成一道璀璨夺目、寒气逼人的巨大寒天之剑。 这剑,宛如自九天之外携带著万古寒冰而来,剑身晶莹剔透,却又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直指那矗立在荒芜之地的魔种骷髏的胸膛。 骷髏的眼眶中闪烁著幽绿色的魔火,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感到了一丝惊愕。 然而,不等它做出反应,寒天之剑已如流星赶月,带著划破虚空的威势,狠狠刺向它的心臟位置。 剑锋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切割,留下一道道细长的裂缝,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刺骨的寒意,连远处的风沙都被冻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狂乱的寒霜之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如同脱韁的野马,在骷髏体內肆意奔腾,所到之处,魔气被迅速冰封,化作一片片细小的冰屑,消散於无形。 那些原本坚固无比的骷髏骨骼,在寒霜之力的侵蚀下,也开始出现了裂痕,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仿佛是死亡前的最后呻吟。 这一幕,让周围观战的眾人无不瞠目结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才是慕雪,那个一直以来都被世人低估,被隱藏在平凡外表下的真正实力。 她的天赋,犹如深埋地下的宝藏,即便是越过一个阶位,也能爆发出足以瞬间击杀敌人的恐怖威能。 “轰——” 伴隨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魔种骷髏庞大的身躯终於无法承受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开始从內部崩解,一块块骨骼碎片四散飞溅,化作漫天冰屑,最终消失在空气之中。 而慕雪,则如同一位从冰雪中走出的女神,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寒天之剑缓缓消散,眼中闪烁著坚定与自信的光芒,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次小小试炼。 赵燁踏空而下,掌心浮现一轮金色法印,朝著最后一只乌鸦残影镇压而去:“给我现形!” 血雾散尽,寒鸦道人残缺的躯体跌落在地。 他左臂已化为白骨,右眼被法印灼成焦黑窟窿,却仍死死护著腰间储物袋。 赵燁隔空一抓,那绣著鸦羽纹路的布袋便落入掌心。 “《血煞炼魂录》《九阴饲魔经》……呵,倒是收藏颇丰。” 赵燁翻看著袋中典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胆的想法。 “如果系统的功法我无法自行阅读的话,那么其他人的功法我应该是可以阅读的,正好检验一下我的悟性如何。” 毕竟什么事情都在系统的掌握下,赵燁总归是不自在的,就在他准备翻阅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 所有书册竟无风自燃,幽绿色火焰中传出悽厉哭嚎,隱约可见无数冤魂在火中挣扎。 更诡异的是,火焰触及青羽圣殿地砖的剎那,地脉深处突然涌出金色流光,將灰烬彻底净化。 “果然……” 赵燁眯起眼,手指碾碎了掌心里的灰烬,只是刚才的一点念头,都被如此轻易的化解了。 他抬头望向苍穹,似在自言自语:“连这点残渣都不许留么?” 古铃儿正跪坐在焦黑深坑旁,怀中抱著一截焦枯断臂——那是古厉昱唯一残留的肢体。 她沉默地摘下颈间红绳,將断臂仔细包裹,而后一掌劈开附近山地的地面,將其深深埋入土中。 或许,她並不喜欢这个弟弟,但毕竟人死如灯灭,过去的恩恩怨怨,在父母与他一起死亡的时候,她都不必继续放在心上了。 至少,自己的母亲在死前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的。 因为如果没有她,自己也无法再遇到身边的赵大哥,也永远不会想到,今天的自己也会有一个这么特別的家。 夜色渐深,青羽圣殿的灯火次第熄灭。 谁也没注意到,寒鸦道人碎裂的鸦羽中,一缕黑气悄然渗入地脉。 百里外的荒山上,黑袍人从祭坛缓缓站起,掌心悬浮著一枚血色鸦瞳。 “赵燁……你毁我百年布局,这笔帐,我们慢慢算。” 他身后的阴影中,忽然亮起了一道金色的眼瞳,从中,却传出了另一道的声音。 “没想到,臭名昭著,据说能规避天道之力的寒鸦道人,却是躲在这里,真让我们好找啊。” “大衍圣地的傢伙,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就不用管了,呵,不过你这样,似乎是受了重伤啊,应该是招惹了什么不能惹的人吧。” 寒鸦道人的目光森冷,倒也是冷哼一声。 “如果是准备合作什么,就等下一次吧,贫道还有事……” “唉,別急走了,我看你应该是惹了不得了的人了,现在,你正好可以成为我们的投名状,你的人头和收藏,可是很值钱的——” 第39章 宗门大比开启的日子 处理完寒鸦道人后,赵燁难得过了一段清静日子。 山间晨雾繚绕,灵泉叮咚,青羽圣殿的屋檐上积了层薄雪,远远望去宛如白玉雕琢的仙宫。 然而这份安寧下,暗流始终未歇。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弟子上门寻求收留。 似乎是因为自己家宗门的名號也往外打出去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青衣阁所为,但这些人都不是不太合格。 正思忖间,古铃儿抱著一筐灵果蹦跳著跑进大殿,身后跟著拎著烤鸡的慕雪。 “师父!后山的雪狸又偷吃灵草了!” 少女气鼓鼓地跺脚,发间银铃叮噹作响。 赵燁莞尔,隨手將刚炼製的护身符丟过去:“用这个设结界,再被偷吃就罚你扫一个月丹房。”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突兀弹出。 【宗门大比倒计时:3日】 赵燁微微鬆了口气,这大比本是他为激励弟子设的局,如今倒成了试探各方势力的契机。 青衣阁的回函此刻正躺在案头,墨跡未乾的“必当赴约“四字力透纸背。 那位新晋宗主慕海,怕是也存著摸清青羽圣殿底细的心思。 只是在这段时间里,那位神秘女子再也没出现过,让赵燁不由得也有点紧张。 她们究竟是谁,和过去的自己有过关係的话。 会不会就是山里的几个人其中之一? 但是自己山门里现在,也没人学习和时间有关的功法,自己也没刷出来过。 这样的功法相当稀缺,估计只有后期才能刷到的。 只不过虽然杂乱的事情不少,但宗门大比还是要如约举行的。 当赵燁给系统交付了第一名的500下品灵石,第二名300下品灵石,第三名的100下品灵石后。 系统这个扣扣嗖嗖的傢伙总算是肯给自己吐出一些东西了。 至少这点也还算好的,没让自己在宗门大比的时候外出抢东西。 如果真要自己外出抢东西回来当奖励,估计家里几个孩子都会有点膈应。 话说自己只要不让她们知道不就好了? 看了看面前的系统面板分配出的法宝,赵燁仔细端详了一番,一个个用系统鑑定了一下。 第一名的奖励有【黑虎护腕】黄级下品的防具,【玄龟秘丹】玄级下品灵药,【月光狐】玄级下品魂兽,【玄黄不灭经】玄级中品功法,【云天塔】玄级下品法宝。 这些奖励,倒也是在情理之中,最高不过玄级中品,给孩子们拿著使用,不算亏,也不会因为宝物过於贵重而遭人惦记。 最近外出一段时间里,家里孩子几个身上可以说相当低调。 但外出回来一趟,做的最多不是行侠仗义,而是打死了好几个拐卖孩子的邪修。 这些人死的倒是好,赵燁心头都感觉舒畅了不少。 赵燁滑过了面前的屏幕,直接看向了第二名的奖励库。 【八奇经】黄级上品功法,【白骨搜魂网】玄级中品法宝,【碧天摺扇】黄级上品武器,【天木骨甲】黄级下品防具,【丹雀】玄级下品魂兽。 虽然少了点,但毕竟是第二名的东西,比第一名少了点也是很合理的。 赵燁翻了翻后,確认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后。 这才继续往下看了看,第三名的奖品。 【壮神丹】玄级中品丹药,【三盘经】黄级下品功法,【赤色飞梭】黄级上品法宝,【无尽剑舞】玄级中品武技,【角龙】黄级下品魂兽。 看完了这些法宝,赵燁也终於放了点心,这些东西算是等价交换过来的。 如果去外界购买这些法宝武技功法魂兽,绝对是不止这个价格的。 几百块下品灵石就想要拿到这么多东西,除非是做梦。 赵燁心头逐渐有些火热,因为这些功法和武技,都是可以直接修炼成功的。 意味著,只要得到了这些功法,就会自动学习这些功法。 再加上,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见过魂兽长什么样子,这下倒是能一睹为快了。 大比当日,天还未亮,山门前已悬起十二盏琉璃宫灯。 赵燁端坐白玉高台,看著系统將奖励具象化。 金匣破空而出的剎那,整座山峰都震颤起来。 匣面浮雕刻著上古凶兽穷奇,利爪下压著颗血色宝珠,隱隱有龙吟声自缝隙渗出。 “赵大哥,这珠子会不会把擂台炸了呀?“ 王浅浅躲在公孙可身后,小心翼翼探出头。赵燁屈指轻弹她额头:“玄级法宝自有禁制,倒是你——“ 他瞥向少女腰间鼓囊囊的布袋,“偷藏的爆炎符若误伤同门,为师便把你掛到后山当诱饵。“ 王浅浅最近一段时间玩的比较,自从知道了自己当下的肉体几乎在同境界无敌之后。 这孩子突然有了自爆步兵的觉悟。 找慕雪学习了一段时间的符籙之法后,就开始往自己身上实验各种自爆的打法。 现在更是学会了往自己身上贴爆炎符,然后抓著对手一起自爆。 这种打法很变態,极其变態,如果不是因为她自身肉身极强,这会儿都不知道被炸成几斤骨灰了。 没过多久,台下忽然传来骚动。 青衣阁眾人踏剑而至,为首的老者鬚髮皆白,袖口却绣著狰狞鬼面。 慕海躬身行礼时,赵燁分明看见他袖中滑出半截窥天镜——那是能探察修为的法宝。 这好像是故意露出来的,因为慕雪和他说过,自己家里有这个宝物。 而至於慕海为什么拿出来,估计也是为了测试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是多少吧。 毕竟自己这么一副无敌天下的样子,他信了,其他长老未必会信。 “赵宗主好大手笔。“ 慕海盯著金匣,喉结滚动,“这般宝物,怕是这大陆上也难寻其一啊。“ “慕宗主说笑了。“ 赵燁指尖轻点,金匣轰然开启。 黑虎护腕化作虚影咆哮升空,月光狐的魂体在半空凝聚成九尾灵狐,引得青衣阁弟子惊呼连连。 慕海身后一名蓝衣青年突然闷哼后退,竟是承受不住玄龟秘丹散发的威压。 赵燁嘴角微勾。 系统出品的“等价交换“看似公平,实则暗藏杀机——这些宝物皆需特定功法催动,外人强取只会遭反噬。 他余光扫过自家弟子,古铃儿正用纸折仙鹤,慕雪专心烤著第五只灵鸡,仿佛台上至宝还不如一串烤肉诱人。 此时的赵燁浑身气场全开,坐在最上方的白玉高座之上,神色淡漠的看著下方来访的青衣阁。 脑后金光悬浮,大道纶音不断迴荡在整个山门之中,引得眾人都惊愕不已。 甚至只是看一眼,都会感觉自己浑身发颤,脑海中也会不断迴荡恐怖的大道之音。 “没想到时隔短短时间,赵宗主竟还有如此大的造化,实在是让老朽佩服啊。” “没什么好佩服的,我本就天下无敌,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赵燁挥了挥手,让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番前来,让你们的弟子也跟著一起加入我们宗门的大比,来的,应该都是外门的子弟吧。” “嗯,这些都是外门最精锐的子弟,不知贵宗的宗门大比,为何要找我们……?” 慕海一直都不理解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和他们没什么关係。 但赵燁叫他们来,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等人过来给他家的弟子练手? “当然是为了爭夺一番宝物,这便是前三名的奖励。” 而青衣阁的长老们都微微一怔。 “这,这配置有点好啊,有法宝,武器,武技,功法,甚至魂兽都有,这真的是给外门的?” “不止如此,玄级法宝,功法也有,这些,都是给弟子的奖励?” 这里比较偏远,资源自然也不会有多少。 而赵燁將这些东西放在了下方的擂台上。 “自然,不过是隨手而为,只要你们的弟子也能取得名次,也会得到这些,当然,不会白白让你们来一趟,只要参加,黄级宝物每人都能得到一个。” 听到这样的条件,本就有些摩拳擦掌的青衣阁眾人都是忍不住的双眼冒出红光来。 二十个弟子摩拳擦掌,纷纷看向了彼此,又看了一眼坐在正对面的青羽圣殿的弟子们。 只是,对於他们的目光,古铃儿她们像是不在意一样,只是仍然互相剥开纸餵给身边的姐姐们。 慕雪用手里的火焰为她们三人烤著肉鸡,显得有些忙碌。 公孙可则是拿著一个大肉串,分给了古铃儿和王浅浅。 这里显得一片祥和,完全没有大比之前的严肃紧张感。 “这次的大比也是很特殊,每个人的境界都会被压制住,不会超过引气三层。” “毕竟我家几个孩子,目前只有这个水准,谁如果用境界来欺负她们,可別怪本宗主,不讲情面了。” 赵燁神色冷漠,看著下方的眾人,宗主的威压尽显,让每一个人都是浑身忍不住的一个冷颤。 日上三竿,七十二座青玉擂台拔地而起。 赵燁抬手结印,漫天符文如金雨坠落,在场眾人顿觉修为被封。 “引气三层,生死自负。“ 他声音裹挟著大道纶音,震得几名青衣阁长老脸色发白。 慕海捻须沉吟:“赵宗主这般压制境界,莫不是担心......“ “本座只是嫌麻烦。“ 赵燁打断他,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蓝衣青年,“令徒袖中的噬魂钉,还是收起来为好。“ 话音未落,青年袖口突然燃起青焰,三枚漆黑骨钉噹啷落地。 慕海脸色骤变,正要开口,却见赵燁袖袍轻挥,骨钉已化作齏粉。 擂台战鼓恰在此时擂响。 青衣阁二十名精英分別入场,每人眉心皆亮起淡青色的符印。 反观青羽圣殿这边,古铃儿舔著葫芦跃上擂台,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师姐说我撑不过三招就输一串葫芦,师父要下注吗?“ 古铃儿现在还在適应用师傅来称呼赵燁,回过头,看著身后的赵燁面色带著几分好奇。 而擂台自然是一对一的战斗,同境界下,赵燁根本不担心古铃儿这个五岁小姑娘会打不过对面的青年修士。 古铃儿身姿轻盈,足尖轻点於泛著温润光泽的青玉砖上,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岁月的韵律之上。 她手中紧握著一串红艷艷的葫芦,那签子在晨光中旋转,划出一道道绚烂的残影,宛如孩童纯真的欢笑在空气中迴荡。 而对立面,一名身著青衣的弟子,面容冷峻,双手快速掐诀,背后的古朴剑匣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开始嗡鸣震颤,释放出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霎时间,九柄寒光闪闪的铁飞剑自匣中腾空而起,宛如九条银龙,在空中盘旋列阵,剑锋所向之处,连空气都凝结成了细碎的霜,一片肃杀之气瀰漫开来。 “小丫头,念在你年幼无知,此刻认输还来得及,或许能留你一条性命。” 青年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青光骤然暴涨,犹如晨曦中的第一缕曙光,刺眼夺目。 隨著他一声低喝,那九柄飞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化作九颗流星,带著撕裂空气的啸声,直坠而下,剑尖所携的剑气凌厉至极,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古铃儿发间佩戴的一串细小银铃突然炸响,清脆悦耳,却又带著不容小覷的力量。 紧接著,十二枚裹著晶莹剔透衣的铜钱仿佛被无形之手掷出,划破长空,带著一种莫名的韵律与力量,精准无误地嵌入了那九柄飞剑所组成的剑阵枢纽之中。 那些看似平凡的冰外壳,在灵气的催动下,竟奇蹟般地融化成了金色的液体,闪烁著神秘的光芒,將剑阵牢牢锁住,一时之间,那九柄飞剑竟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叮——“ 铜钱精准嵌入剑阵枢纽,冰外壳在灵气催动下融成金液。 原本凌厉的剑势突然变得绵软,九柄飞剑歪歪扭扭撞作一团,竟在半空拼成个歪斜的葫芦图案。 “大叔的剑法好甜呀!“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带著几分俏皮与灵动。 说话之人,正是古铃儿,一位身著粉色衣裙,笑容甜美如的少女。 她轻拍著手掌,眼中闪烁著狡黠的光芒,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古铃儿拍手轻笑,隨著她的动作,袖中悄然滑出一串晶莹剔透的山楂果,每一颗都饱满圆润,散发著诱人的光泽。 这些山楂果似乎被赋予了某种神奇的力量,一脱离袖口,便迎风自燃,化作一团团赤红的火焰,瞬间在剑阵中央炸开,形成了一片绚烂的赤红烟雾,將擂台上的景象笼罩其中,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莫测。 青年修士见状,心中大惊,本欲趁机后退,逃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不料双脚竟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牢牢地黏在了擂台之上。 低头一看,只见一条条金黄的麦芽丝不知何时已悄然蔓延开来,从擂台的缝隙中渗出,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双脚,並迅速顺著裤腿向上攀爬,转眼间便覆盖了他的全身,將他变成了一个金色的人,动弹不得。 赵燁这一个月里看著小傢伙越来越爱吃甜食,然后给自身的魔道功法,都变成了如今的这番样子。 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果然是新生的脑子,怎么玩都好用。 不过既然都是古铃儿自己使用的功法,自然是极其优秀的。 丝顺著他的裤腿迅速爬满全身,將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他试图运转灵力挣脱,却发现体內的灵力竟然也被丝所束缚,根本无法调动。 “这是什么邪门功法!” 青衣修士心中大骇,额头渗出冷汗。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招式,竟然能將与灵力结合得如此巧妙。 古铃儿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烁著狡黠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她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意,小手轻轻一扬,袖间仿佛有春风拂过,带出一抹不经意的绚烂。 剎那间,一根裹著晶莹衣的葫芦签子破空而出,宛如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了一道耀眼的金光,划破空气,带著一丝丝甜蜜与不容小覷的威势,直逼向那位青衣修士的胸口。 青衣修士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无害的少女竟有如此凌厉的手段。 他急忙抬手,灵力涌动,企图以雄厚的修为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已被一层细腻而坚韧的丝紧紧缠绕,那些丝在阳光下泛著诱人的光泽,却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而笨重。 “砰!” 一声清脆响亮的撞击,迴荡在整个擂台之上,引得四周观眾一阵惊呼。 只见那根葫芦签子,带著不可阻挡之势,重重地击在了青衣修士的护体灵光之上,虽未穿透,但那股蕴含其中的灵力波动,却如同惊涛骇浪,將青衣修士整个人猛地掀飞。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最终重重地摔在了擂台的边缘,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青衣修士重重地摔在擂台边缘,身上的丝依旧牢牢地束缚著他,让他动弹不得。 “大叔,你输了哦!” 阳光斜洒在比武场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斑驳光影,古铃儿踏著轻快的步伐,如同春日里最灵动的小精灵,笑嘻嘻地走到那名青衣修士面前。 她的小手轻轻一挥,仿佛是在挥散晨间的薄雾,那些缠绕在修士周围的丝,在阳光下闪烁著晶莹的光芒,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既突兀又充满童趣,让在场的眾人不禁一愣。 青衣修士挣扎著从地上狼狈地站起身,衣衫略显凌乱,脸色铁青得如同冬日里凝固的寒冰,双眼中闪烁著不甘与惊愕。 他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的確,他输了,而且输得如此彻底,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擂台下的青衣阁弟子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他们的眼神中既有难以置信,也有深深的困惑,显然,他们从未想过自家德高望重的师兄,竟会如此轻易地败在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岁的小姑娘手中。 这场对决,简直顛覆了他们对力量的所有认知。 相比之下,青羽圣殿的弟子们则显得异常淡定,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带著几分自豪与期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他们相互对视,眼中闪烁著神秘的光芒,似乎早已知晓古铃儿拥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赋与实力。 高台上的赵燁,身著华贵的锦袍,面容俊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达本质。 看著擂台上那个活泼可爱的小身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古铃儿的战斗方式虽然看似儿戏,却蕴含著极高的技巧和对灵力的精准掌控。 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创造力,完全打破了传统的战斗模式。这种独特的战斗风格,正是赵燁所期望的。 第40章 青衣阁一败涂地 不等眾人惊嘆那小傢伙的招式之诡异,便立刻来到了下一场。 慕雪此时在面对昔日的同门之时,却也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翻身来到了擂台之上。 擂台上的青玉石砖在烈日下泛著冷光,慕雪素白的裙角被山风掀起,露出半截缀著银丝流苏的云纹短靴。 她垂眸咬下最后一口烤鸡,油光润泽的唇瓣开合间,竟將整根鸡骨嚼得粉碎。清脆的断裂声让李青握剑的手微微一抖。 此前,慕雪在他们这些外门弟子的眼中,那可都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不仅仅是因为她身份特殊,是慕海长老的孙女,更是因为,她的天赋极为强大,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变態。 而且在面对任何人都是冷若冰霜的態度,更是让人觉得无法靠近,却又那么的吸引著每一个人。 只是,如今慕雪的变化实在是太大,让眾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那个冷若冰霜的冰山美人,此时此刻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姿態? 手里还拿著没吃完的烤鸡,似乎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了一样。 而在看到慕雪赤手空拳的走上前来,更是让李青感觉相当不合理。 只是,在面对昔日的这位同门,为了自己的宗门著想,他也绝对不会放水的,即便这也是他心中魂牵梦绕的白月光,也是如此。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青羽圣殿就这般寒酸?“ 李青故意提高声调,“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他的脚步轻盈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邃的痕跡,伴隨著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冬日里寒风掠过枯枝,让人心生寒意。 他手中的三尺青锋,在夕阳下泛著幽幽蓝光,宛如一条即將觉醒的灵蛇,蓄势待发。 突然间,剑身猛地一颤,嗡鸣声起,仿佛是大自然中最悠远的呼唤,紧接著,七朵寒梅剑在剑尖炸开,每一朵都晶莹剔透,寒气逼人,这正是青衣阁秘传绝学“寒梅映雪”的起手式。 剑光流转间,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冰冷的美丽所冻结,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观战席上,眾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低沉的惊呼。他们之中不乏武林高手,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所震撼。 三日前,正是这一招,让李青在天剑宗的比武大会上大放异彩,一剑挑断了天剑宗年轻弟子的手筋,震惊四座。 而今,这剑光中不仅蕴含著同样的凛冽,更隱隱凝出了霜气,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让人心生敬畏。 赵燁端坐於高台之上,身著锦衣华服,面容俊朗,指尖轻轻叩击著椅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目光却並未落在那令人惊嘆的剑招之上,而是不经意间捕捉到了慕雪袖口翻飞时露出的半截皓腕——那里缠绕著暗金色火焰纹路。 看来,面对这傢伙,慕雪甚至不打算使用寒气作为攻击的手段,只需要火焰就可以了。 慕雪將她发间那支雕琢精致的玉簪缓缓扶正。 这细微的举动,在旁人眼中或许只是女子对仪容的在意,却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让站在她对面的李青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李青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慕雪纤细的手指上,那五指之间,竟隱约跃动著几抹不易察觉的火星,如同夜空中最隱秘的星辰,忽明忽暗,散发著不祥的光芒。 他心中警铃大作,想要收势退避,却为时已晚,七朵剑已在他手中绽放至极致,每一朵都凝聚著他毕生的修为与意志,剑尖闪烁著寒芒,直指慕雪。 正当这七朵剑即將触碰到慕雪衣袂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霜气猛然倒卷,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风暴,將四周的空气瞬间冻结。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李青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剑锋传来,仿佛他手中的长剑正撞入一个无形的炽热漩涡之中。 那玄铁锻造的剑身,在这股力量的挤压下,竟发出了低沉而悲戚的鸣响,如同远古巨兽在绝境中的哀嚎。 “焚天。“ 慕雪轻启朱唇,吐出的二字轻若飞雪,却仿佛蕴含了天地之力,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隨著话音未落,她掌心猛然一翻,一朵惊天烈焰腾空而起,那火舌並非寻常赤红,而是泛著鎏金光泽,璀璨夺目。 宛如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又似深渊之下隱藏的神秘火焰,带著不可一世的威严与毁灭性的力量。 眨眼之间,那火焰便如贪婪的巨兽,將整柄长剑紧紧包裹,剑身与火焰交织,化作一根熊熊燃烧的金红火柱,直衝云霄。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焦灼与炽热,连空气中都仿佛带著火焰的呼啸,让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观战席前排的弟子慌忙后仰,鬢髮已被热浪燎得捲曲。 李青的惨叫声中混杂著皮肉焦糊的气味。 他疯狂甩动右臂,却发现火焰竟顺著经脉往心脉游走。 观眾们惊恐地看到,这位以冷傲著称的青衣阁天才,此刻正跪在地上用左手拼命拍打右肩,每拍一下就有火星四溅。 而那过去冷若冰霜的慕雪师姐,此时成为了青羽圣殿的弟子之后,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举手投足之间,居然带起了如此恐怖的一击,令人心生寒意。 在那烈日炙烤下的比武场上,空气似乎都被点燃,热浪滚滚,让人几乎窒息。 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划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我认输!认输!”李青的声音,此刻已扭曲得如同夜梟啼哭,迴荡在空旷的场地中,带著无尽的绝望与不甘。 慕雪闻言轻轻转身,动作优雅得仿佛时间在那一刻为她停滯。 她乌黑亮丽的长髮隨风轻扬,发梢轻轻掠过之处,原本肆虐的火焰竟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瞬间收缩,退回她洁白的袖筒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焦香,证明著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四周观战的眾人,此刻才如梦初醒,目光聚焦於慕雪脚下的青石板上。 那石板光洁如初,没有丝毫裂痕,更无半点灼烧的痕跡,仿佛方才那场焚天煮海、热浪滔天的壮观景象,只是一场虚无縹緲的幻觉。 而李青,这位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青衣阁弟子,此刻却如败叶般瘫软在地,右臂的衣袖已被高温彻底吞噬。 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如同蛛网般错综复杂的暗红纹路,那是火焰烙印下的痕跡,也是他败北的耻辱印记。 他的眼神空洞,嘴角掛著一丝苦涩的笑,那是对自我极限挑战的失败,也是对慕雪实力的深深敬畏。 青衣阁的长老们本欲上前搀扶李青,却在赵燁那淡淡一瞥之下,霍然停住了脚步。 赵燁,这位青衣阁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声音,虽轻却如同千斤重锤,將长老们的动作牢牢钉在原地:“比试点到为止,慕雪已留了三分火候。若非如此,今日之比,恐非伤筋动骨所能了结。” 赵燁的声音冷淡,但在面对这几个长老的瞬间,却是一股凌厉的气势镇压而来。 顿时,几个长老们面如土色,不敢继续抬头对视赵燁,纷纷低下头去。 而那长老咬了咬牙,看向了慕海那边。 他一直都是觉得,赵燁这番气势不过是佯装罢了,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小把戏而已。 只需要用那窥天镜去查看一番,便能立刻清晰的察觉到赵燁的实力,甚至是出身,都能一清二楚。 “慕海长老,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努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但却有些压不住內心的火气,仿佛隨时都要爆发出来了一般。 慕海嘆了口气,感觉自己家的这个宝物,可能是留不住了。 而且慕雪的变化也让他感觉到惊喜,这证明,赵燁確实有办法治疗了他孙女的极寒病体。 这对於他而言是一件莫大的好事,但在这一刻,他又有点犹豫了。 不想在这个地方得罪赵燁,却又忍不住的想要去探寻一番。 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隱隱约约传来了赵燁的声音。 “试试吧,看一眼也无妨?” 赵燁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慕海看向了赵燁那边,看著赵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明显是在看他的样子,应该就是为了让眾人看他一眼。 实不相瞒,他自己也很想看看,毕竟对这种功能特殊的法宝用法,还是感觉很好奇的。 慕海有些畏惧,但还是不敢违抗赵燁的话语,默默的拿出了窥天镜,对准了赵燁那边的方向。 只要能赵燁的面容能被窥天镜照中,便可以將其的修为和来歷全部都照射出来,无比通透,一眼就可以看清。 然而,当赵燁的身影浮现在窥天镜中的霎那。 这面镜子上没有显示出境界,却独独显示出了一片星河的景色。 几个老头子好奇的对著窥天镜看了看,发现窥天镜中確实什么都没有反应出来。 “这,这满天星河,是什么境界?我怎么看不懂?” “我也看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啊!” 几个长老忽然大叫一声,纷纷吐血倒飞了出去,每一个人都瞬间面如纸色,就连慕海,此时的面色都瞬间苍白,气血仿佛在一瞬间被全部吸乾了一般。 其中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此时正在星河之上的身影。 万千星河匯聚出了一座巨大的长桥,缓缓的出现在了眾人的眼前,浮现出了赵燁的身影。 而在这赵燁缓缓睁眼的瞬间,金色的眼瞳瞬间穿透窥天镜,看向了在场的眾人。 除了慕海之外,其他所有的长老都感觉自己仿佛灵魂遭到重击,不断咳血后退了出去。 “慕长老,好久不见——” 那镜中的赵燁缓缓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下一刻,整个窥天镜骤然炸碎开来,化作漫天破碎的镜片散落一地。 而无数的碎片划过了慕海的面孔,落下了一滴滴的血液。 但这些血液和汗水混杂在一起,慢慢的落了下来。 他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一阵心悸,对赵燁的心悸,只是对赵燁这么一个人的心悸之感—— “我们,都是螻蚁……” 过了没多久,第二场的抽籤也落了下来。 第二场:王浅浅对青衣阁的张远。 “下一位!“ 赵燁话音未落,观战席突然炸开惊呼。 只见王浅浅蹦跳著跃过前排弟子头顶,腰间鼓鼓的布袋甩出叮噹脆响。 她落地时故意踩碎三块青砖,衝著脸色发白的张远咧嘴一笑:“青衣阁的师兄,我这爆炎符是新改良的哦~“ 张远猛地一抖手腕,那把精心锻造的摺扇唰地一声在他手中缓缓展开,宛如一幅优雅的水墨画卷缓缓铺陈。 扇面上,细腻的笔触勾勒出山川河流,而隱藏其中的,是十二根寒光凛冽的精钢扇骨。 这些扇骨在阳光的照耀下,不仅映出了冷冽的金属光泽,更在不经意间泛起了一抹幽蓝,如同深渊中潜藏的毒蛇之眼,令人不寒而慄。 这並非普通的扇骨,它们曾浸浴在药王谷禁地深处的七绝散之中,那是一种能让武林高手闻风丧胆的毒药。 就在昨日,一位药王谷的年轻弟子,不慎触碰了这些扇骨,瞬间呕血昏迷,生死未卜。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盯著不远处那位少女的腰间,那里悬掛著一串精致的符籙。 原本应是驱邪避凶之物,但在张远的注视下,那些硃砂绘製的符文竟开始微微闪烁,释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紫光,仿佛它们正诉说著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预示著即將到来的风暴。 “开始!“ 王浅浅猛地扯开了外衫的衣襟,露出了里面一件贴满了各种符纸的中衣,那些符纸色彩斑斕,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奇,又似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张远的瞳孔猛地一缩,本能地向后退却了半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然而,王浅浅接下来的动作,却彻底顛覆了他的预期。 张远本能后撤半步,却只见她身形轻盈,宛如一只在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灵动与韵律。 隨著她的旋转,那些原本静静贴在她身上的符纸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纷纷脱离束缚,化作漫天飞舞的红叶,又似一片片轻盈的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轨跡。 有眼尖者发现,每张符纸落点竟暗合九宫八卦。 “爆!“ 清脆的娇喝骤然响起,犹如晨钟暮鼓,瞬间震颤了整个擂台。 紧接著,一抹紫红色火云仿佛自九幽之下狂涌而出,將擂台吞噬於一片炽烈之中。 张远手中摺扇翻飞,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光幕,毒刃在其间穿梭,割裂火浪时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响,犹如毒蛇吐信,令人心悸。 他本以为这猛烈的攻势足以让对手知难而退,却不料,火海的汹涌波涛中,竟衝出一个焦黑的人影,犹如浴火的凤凰,不顾一切地直衝而来。 “你疯了?!” 张远嘶吼著,声音中带著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毫不犹豫地掷出摺扇,十二道蓝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瞬间封死了对手所有的退路。 然而,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势,王浅浅竟是不闪不避,任由那锋利的毒刃深深扎入她的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 她的眼神坚定而执著,染血的手指已毫不犹豫地按在了张远的胸口。 这一刻,张远才猛然惊醒,自己那向来无往不利的毒刃,竟在这少女的坚韧的皮肤和肉体前,失去了往日的锋利。 王浅浅微微一笑,脸上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表情,但口中却发出轻喝一声! “爆!” 第二声爆炸比先前剧烈十倍。 烟尘散去时,眾人看到张远仰面嵌在擂台边缘的防护结界上,道袍焦黑如乞丐装。 王浅浅正蹲在旁边戳他红肿的脸颊:“师兄醒醒,我这'同归於尽符'滋味如何?“ 赵燁揉著太阳穴宣布结果,看著王浅浅蹦跳著下台时,腰间布袋又变得鼓鼓囊囊——方才爆炸时,她竟顺手摸走了张远的储物戒指。 这小丫头,真是一个小財迷了,话说这傢伙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和自己一样,挑那些被战败者的储物戒指走了? 嗯,好在那几个长老现在吐血的吐血,昏迷的昏迷,大概率是没人会管这些的。 而至於其他观眾,这个时候还因为战斗结束的太快,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来著。 “嘶,这速度有点快啊,你们家弟子的质量,不会不行吧。” 赵燁看了看不远处慕海的方向,慕海也只能是尷尬的挠了挠头,没想过居然落败的如此之快。 这不能怪他们的弟子实力不济,他看的一清二楚啊。 王浅浅是硬扛著毒刃的攻击直接撞过去自爆的。 光是这一身的体魄,比整个同境界的任何一个体修都要强大何止一倍?! 特么的,这如果被压制到了同一个境界,其他的修行者谁的功法和武技能破的了防御? 他有些心累,但这个时候,却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就算是带著那些內门精英弟子过来也没用,那些精英弟子,也不过是比那些外门的弟子修炼进度更快,境界更高。 说起来,这青衣阁的內门筛选,也应该改一改了才是,否则,青衣阁怕是日后也不会再有半点进步,所有人只追求境界不追求根基,便是这样的结果。 第三场:公孙可对青衣阁陈风。 日头西斜时,当日的最后一场比试拉开帷幕。 陈风拖著玄铁重斧上台,斧刃在地面犁出半尺深沟。 这位身高九尺的壮汉盯著公孙可手中油亮的肉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小丫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公孙可慢条斯理地啃完最后一块肉,竹籤在指尖转出残影。 陈风突然瞳孔收缩——那根本不是竹籤,而是通体漆黑的玄铁刺,表面细密的血槽泛著暗红,分明是常年浸染鲜血所致。 而在场除了自家人之外,没人知道公孙可,其实是那种极为恐怖的暗器宗师。 手中这枚玄铁刺,便是赵燁专门为她而准备的武器,只不过每天都被这小傢伙到处串东西吃,这就很无奈了。 陈风立刻察觉不对,重斧劈落的瞬间,整座擂台都在震颤。 公孙可却如风中柳絮般飘然后退,玄铁刺突然爆出刺目金芒。 陈风只觉斧柄传来诡异的震颤,虎口崩裂的鲜血尚未滴落,咽喉已被冰凉的铁刺抵住。 “你...“ 壮汉刚吐出半个字,五臟六腑突然翻江倒海。 观眾们惊骇地看到,陈风古铜色的皮肤下竟有诡异乌光流动,仿佛有千万黑气流转,在经脉中游走。 公孙可抽回铁刺时,带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鬼面骷髏的形態,宛若厉鬼索命,追魂夺魄。 “此乃阎王死神贴。“赵燁的声音適时响起,“三个时辰內散去部分內力可保性命。“ 青衣阁几个长老颓然坐倒,他们最得意的体修弟子,此刻正蜷缩如虾米,浑身毛孔都在渗出墨绿色的乌光。 几乎隨时都要命悬一线了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著便感觉心中发寒。 败了,一败涂地,外门的弟子居然都败的毫无悬念,让这些老一辈的感觉,自己的面子都有些掛不住了。 第41章 完胜,无一败绩的青羽圣殿 而在看著那四个女孩子都如此的强势,青衣阁的弟子们却面露异色,他们的眼神中交织著疑惑、不解,乃至一种难以名状的愤懣。 这些平日里自视甚高的青年才俊,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一场较量中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挫败感。 他们的眉头紧锁,嘴角掛著不甘,仿佛是在质问命运为何要让这几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占据上风。 “长老,请您赐予我一个机会吧!让我上场,我定会將对面那几个小女娃一一击败,证明我们青衣阁的真正实力!” 一位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弟子挺身而出,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迴荡在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对,宗主、长老,我等也请求上阵!除了慕雪师姐之外,其余的几人,我们定能战胜其中一场,挽回我青衣阁的顏面!” 更多弟子纷纷响应,他们的眼神中闪烁著挑战的火,仿佛一群蓄势待发的猛兽,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 慕海目光深邃而复杂地望著眼前这些热血沸腾的青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同情。 虽说不服输是年轻人的特性,但他们居然还是有些看不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只是,不光是这些年轻人,就算是这些老一辈的都有些不服气,他们也不甘心会输给这几个小女娃。 虽然天资確实聪颖,但放眼东荒,其实比他们宗门强大的也没有多少。 东荒毕竟是比较偏远的地区,他们还不信全东荒的强大弟子都被这个青羽圣殿给搜罗过去了。 虽然这一家的宗主很强,却不代表手下的弟子也很强势。 “不必了,诸位师弟,总是盯著几个小孩子看算什么,让本公子会会你们!” 就在此时,凌鎩的身影如同幽灵般踏风而至,他的步伐轻盈而迅疾,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风刃之上,越过密集的人群,他们的惊嘆声与议论声在他脚下如同潮水般起伏,却丝毫未能阻挡他的步伐。 他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落到了那古朴而庄严的擂台之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他背负著双手,身姿挺拔如松,手中一把精致的摺扇轻轻摇晃,扇面上绘有山水墨宝,隨著他的动作微微摇曳,似乎在诉说著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神色傲然而又带著几分自得,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世间万物皆已在他眼中失去了色彩,唯有他,才是这方天地间的主宰。 与几个月前那个略显青涩、锋芒未露的少年相比,如今的凌鎩,气息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那是一种融合了自信、坚韧与深邃的气势,仿佛他已经歷了无数风雨,见证了世事沧桑。 终於在这一刻,蜕变成为了一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不过他刚刚背负双手,站在擂台之上,以一种近乎睥睨的姿態审视著青衣阁过去那些熟悉的面孔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寧静。 他的脑壳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钝痛,就像是被什么重物轻轻敲击了一下。 当他低下头来,目光所及之处,却意外地发现一颗晶莹剔透、裹著金黄浆的葫芦正咕嚕嚕地从自己的脚边滚过,上面还粘著几缕细小的丝,在阳光下闪烁著诱人的光泽。 背后还传来了公孙可有些故意佯装怒气的声音。 “下次老实点走过去,別忘了,我才是大师姐,装帅也要有个限度啊。” “嘿嘿,这不是习惯了嘛,人前显圣就得有点牌面,大师姐,你不懂。” 看得出,这傢伙就是个装逼犯,话说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喜欢装逼来著。 赵燁靠在高台背椅上,忍不住的眼皮子都抽动了几下。 而当眾人目睹凌鎩亲自踏上擂台那一刻,青衣阁內顿时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那些曾与他有过或深或浅交集的弟子们,纷纷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他们的目光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既有好奇,也有挑衅,更有几分掩不住的跃跃欲试。 毕竟这傢伙曾经是青衣阁的,特別是那些自认为对凌鎩的功法了如指掌的弟子,他们的眼中更是闪烁著狡黠的光芒。 打不过那些妖孽般的小傢伙,欺负他不还是手到擒来? 这些人果断站起,几个弟子几乎同时腾空而起,犹如离弦之箭,直奔擂台而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即將胜利的喜悦与期待。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诡异而强大的无形壁垒,如同天堑一般,突然横亘在他们与擂台之间,將他们硬生生地阻挡在了外面。 这一幕,来得如此突兀,又如此震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就连凌鎩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得心臟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参加一场比武,却会遭遇如此诡异的情况。惊恐之下,他连忙张开嘴,声音中带著一丝颤抖,大声喊道: “喂喂喂,我平时没得罪过你们吧!你们干嘛啊,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別这样玩我啊,各位师兄师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別一来就这么刺激行不行?” “看你好欺负唄,对我们他们不捨得以大欺小,你还真认为这些青衣阁的弟子们是吃乾饭噠。” 五岁的古铃儿,穿著一件绣著精致莲图案的小袄,粉嫩的脸颊上掛著两团可爱的红晕,嘴里嗦著一块晶莹剔透、散发著诱人甜香的果,那双乌黑髮亮的眼睛闪烁著狡黠而又无辜的光芒。 乐呵呵的看著一群眼睛有些发红的青衣阁弟子们,看著他们好像就要扑过来生撕了他一样。 不过好在,青衣阁的长老也是能稳住局势,让不少弟子都返回了原本的座位上。 “好了,这可是在別人家宗门里,怎可如此无礼,更何况,凌鎩已经在此地留了月余,你们还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呢。” 此言一出,虽然还有几个想过来一战,但也不再吵吵嚷嚷,而是静静等候了片刻。 直到抽籤结果落下,凌鎩对青衣阁的林月师姐。 林月的衣裳隨风轻轻摇曳,仿佛晨雾中绽放的百合,每一道褶皱都蕴含著说不尽的风情。 她发间点缀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烁著细碎的光芒,隨著她的步伐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丁玲声,犹如天籟之音,让人不禁遐想,这莫非是广寒宫中的仙子,乘风而至,只为在这凡尘一展风华? 林月师姐手持一对精致的银环,轻盈一跃,宛如燕子抄水般跃上了擂台。 那双银环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相互碰撞间,发出阵阵清越之声,犹如远古神龙在九天之上吟唱,震撼人心,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提及林月,无人不晓她以柔水剑法名震江湖,那剑法如春水初生,温柔而致命,曾在一炷香的时间內,连续挑落了七名前来挑战的高手,其剑法之精妙,令人嘆为观止。 然而此刻,这位以柔克刚的女弟子却微微蹙起了黛眉,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她的对手——现任青羽圣殿弟子凌鎩身上。 他的眼中闪烁著对战斗的渴望与尊重,显然,他也將林月视为值得一战的对手,却未曾留意到,自己的衣摆不经意间沾上了几颗细小的渣。 那是他入场前与一群小丫头嬉笑时留下的痕跡。那些小丫头们此刻正躲在人群之后,乐呵呵地望著擂台上的动静。 “请赐教。“ 林月话音未落,她的双环已如同被无形之力驱动,化作两道耀眼夺目的银虹,在空中交错斩出,留下一道道绚烂的轨跡,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划破了寂静的擂台。 剑气如水面般层层叠叠,汹涌澎湃,带著不可阻挡之势,向著对手凌鎩席捲而去,竟在坚硬的擂台表面上凝聚出了三尺高的浪涛虚影,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撼动,波动不已。 凌鎩站在那里,嘴角掛著一抹不羈的笑意,嘴里似乎还咀嚼著什么,眼神中闪烁著玩味的光芒。 就在眾人以为他將被这排山倒海的剑气吞噬之时,他突然身形微动,朝著前方猛然一喷,竟是毫不在意地將一枚枣核一口吐了出去。 这看似隨意的一吐,却蕴含著惊人的力量,那粒不起眼的红核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烈的轨跡,带起尖锐的啸音,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 浪涛虚影竟在这一击之下如镜面般轰然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於空中。 林月的瞳孔骤缩,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慌忙变招,將原本攻势凌厉的双环迅速横在胸前,形成一道坚实的防线,企图抵挡凌鎩接下来可能发起的攻势。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凌鎩的指尖突然亮起了一点璀璨的金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紧接著,五道细若游丝却锋利无比的金线从凌鎩指缝间迸射而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眨眼间便缠住了林月手中的银环。 金线与银环相触,发出清脆而悠长的鸣响,两者之间的较量,宛如龙蛇斗舞,既激烈又优雅,让整个擂台上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观眾们的呼吸仿佛都被无形的力量凝固,只待那一刻的到来。 突然,空气中传来“叮叮”两声清脆而尖锐的声响,犹如远古寒冰破碎的瞬间,震颤了每一个人的心弦。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对交锋的兵器之上——一方是林月手中紧握的千年寒铁锻造的银环,寒光闪闪,透著不容小覷的凛冽之气; 而另一方,则是凌鎩凭空操控的五道金线,细若游丝,却蕴藏著毁天灭地的能量。 就在这一瞬间,那看似柔弱的金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灵活地穿梭於空气之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紧紧缠绕住了林月的银环。 紧接著,银环表面竟开始浮现出一丝丝细密的裂痕,如同冬日里湖面上的薄冰,被无形的力量悄然撕裂,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图案,闪烁著寒光,预示著它的即將崩溃。 林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身形踉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浪衝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而就在这时,那第五道金线如同灵蛇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她的眉心,距离之近,几乎能感受到其上流转的金色电流所带来的刺骨寒意。 “承让。“ 凌鎩嚼著葫芦含混道,隨著他的话语落下,那五道金线仿佛听到了命令,瞬间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化为一缕轻烟,消散於无形之中。 而林月的髮饰,则像是被无形的剪刀剪断,轻轻飘落,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结束。 而如此轻易的解决了战斗,眾人眼神更是诡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五根金线瞬间撕碎了前方的战场,將林月师姐一击击溃。 轻鬆的就像是在面对一个丝毫不懂修行之法的凡人一样。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诡异的功法!你到底施展了什么?!” “什么功法,我学习的不过是武技,地级下品的武技罢了。” 凌鎩这段时间也算是厚积而勃发,在武技阁中加紧学习,很快就掌握了一门极强的地级武技【金羽飞斩】,单论强度,是远胜於一般功法的。 而且最强在於出其不意,原本这武技最適合妖修来练,最好是有翅膀的妖修。 但凌鎩却有独到的修行之法,將灵力炼化成丝,在战斗时瞬间爆发。 除非对方和他一样起手便放大招,否则如若对方稳扎稳打,绝对是胜不了他的。 而林月看著自己脱落的髮饰,又看了看自己產生了些许裂纹的银环。 再也不发一言,点了点头后,便仔细的看了看对面的凌鎩。 “你变强了,很好。” 说著,她迅速转身离去,不再擂台之上逗留。 而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青羽圣殿的最后一个还未出手的弟子,雪里。 而雪里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著面前的比赛。 这和之前那活泼开朗的样子截然不同,可能是在有感而发,也有可能,是在想什么事情而出神了 而此时,眾人也都纷纷看向了雪里,这个时候她才缓过神来。 回过头看向了那些注视著自己的青衣阁弟子们。 “哦,到我出手了么,抱歉,刚才想了点事情。” 说著,雪里缓缓站了起来,面色不变,慢慢的朝著擂台上走了过去。 而她看起来年龄稍好一些,但也不过十五岁,身材却已经初步发育。 小麦色的皮肤不显得突兀,容貌却显得越发惊艷。 但看起来仍然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浑身的气息也內敛著,不让人看出有多少的修为。 很快,下一场的抽籤结果也落了下来,雪里对青衣阁周岩。 雪里看著那九尺大汉走上擂台,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沾了点擂台之外上的墨汁。 “既然是魔法,与墨有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喃喃自语著,丝毫没管不远处的周岩忽然从背后甩出自己的本命法宝,陨铁巨盾。 这可是他耗尽心血打出的本命法宝,自认在同境界之中无人能破,无人能挡。 更何况一身的金刚真气,自认为体修无敌的他,自然不把前面几个小丫头的战斗方法放在眼中。 不过都是小偷小摸的打法而已,不必放在眼中。 “小丫头,已经开始了,你还不出手?!” “师兄先出手吧,这也也不显得我在欺负你。” 雪里面色不变,只有指尖的墨汁在一点一滴的落下,看不出她的功法究竟是什么。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別怪我!!”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际的雷鸣提前降临人间,震得四周雪纷飞,空气都为之一滯。 庞大的身影宛如一头觉醒的巨兽,瞬间腾空而起,带著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朝著雪里站著的方向猛衝而去。 他的双手紧握著一面陨铁铸就的巨盾,那盾牌沉重异常,即便是最坚硬的磐石在其面前也会显得脆弱不堪。 此刻,这面盾牌被高举过头,带著呼啸的风声,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直接当头朝著雪里所在的位置狠狠砸了下去,誓要將一切阻碍粉碎於无形。 然而,周岩背著的陨铁巨盾尚未落地,变故陡生。 她的身形诡异地在擂台之上中轻轻一闪,避开了这足以撼动山河的一击。 雪里沾满墨汁的手指如同幽灵般探出,轻点在了周岩胸口那至关重要的膻中穴上。 周岩只觉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顺著雪里的指尖侵入体內,那是雪里通过修炼《六道魔经》所得的纯正魔气,此刻正以墨汁为媒介,在他体內迅速晕染开来,如同黑夜中的墨云,吞噬著光明,侵蚀著一切。 墨色的真气仿佛有了生命,顺著笔尖的轨跡,沿著周岩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他引以为傲、坚不可摧的金刚体竟开始出现了裂痕,隨后轰然崩溃,如同沙堡遭遇潮水,瞬间溃散无形。 周岩的身体,这位曾经的强者,此刻竟如泄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愕。 “怎么,怎么可能——” “承让了,师兄——” 雪里轻轻抖落指尖沾染的墨色,宛如挥洒细雨般,在那宛若青石板般沉稳的巨盾之上,优雅地鐫刻下一个遒劲的“镇”字。 墨痕仿佛拥有生命,缓缓渗透进石盾三寸之深,將周岩那庞大的巨盾牢牢束缚於大地,动弹不得。 雪里体內流淌的纯粹魔气,携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烈,瞬间激盪起一圈圈无形的力量涟漪,如山岳崩塌,如洪流肆虐,汹涌澎湃地镇压而下。 这股力量,近乎言出法隨,將周岩的身躯紧紧压制,令他如同被巨石压顶的螻蚁,丝毫无法挣扎。 巨盾此刻仿佛成为了雪里意志的延伸,化作了禁錮周岩的无上法宝,令他深陷其中,再难有翻身之日。 观战席上的私语声已化作沸腾的浪潮。 青衣阁弟子们攥紧佩剑,指节发白——他们分明看到,青羽圣殿的弟子甚至未用本命法器,仅凭隨手拈来的核、金线、墨汁,便將青衣阁绝学碾作尘埃。 “下一个!”赵燁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沉沉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第六场的青衣阁弟子,脚步踉蹌地踏上了擂台,仿佛每一步都承载著千斤重担。 他紧握著手中长剑,那双手却在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无助而脆弱。 剑在他手中绽放,却只到第三式便乱了章法,如同夜空中骤然熄灭的烟,黯淡无光。 而对面的公孙可,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他轻挥衣袖,三片翠绿的柳叶便如同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带著凌厉的锋芒。 那叶刃轻易地穿透了对手的护体真气,如同锋利的刀尖划过绸缎,无声无息间,便在那青衣弟子的衣襟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败”字。 此前,有多少人曾对他们的实力表示过怀疑和质疑,但此刻,即便是那些人心中的狂怒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也无法改变这已成定局的败势。 暮色浸透云层时,青衣阁长老终於嘶声喊道:“今日比试到此为止!“ 残破的擂台四周死寂无声。 十七场比试,十七次溃败。 最久的撑到第四招,最短的仅半息便跌下擂台。 青衣阁弟子们垂首盯著满地兵刃碎片,那些曾日夜擦拭的宝剑,此刻映出的儘是惶惑面容。 高台上的赵燁端起茶盏,氤氳水汽中,他瞥见慕海长老颤抖著將窥天镜碎片拢入袖中。 镜片边缘还沾著乾涸的血跡,像极了青衣阁弟子们破碎的道心。 第42章 大衍圣地的赔罪之礼 青衣阁眾人垂头丧气之际,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清越鹤鸣。 在那浩瀚无垠的蔚蓝苍穹之下,九只灵鹤如同自九天之外翩然而至的仙子,它们身披如雪般纯洁无瑕的羽毛,振翅间,仿佛连天际的云朵都被其圣洁之光所净化,破云而出,带著一种超脱尘世的空灵之美。 它们的背上,紧紧繫著一架流光溢彩的鎏金云輦,这云輦雕樑画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著非凡的神韵,宛如自远古神话中驶来的神圣座驾,缓缓自高空降落,將一抹不可言喻的庄严与辉煌洒满大地。 云輦的檐角,悬掛著三十六枚晶莹剔透的紫玉铃鐺,它们在微风的轻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声响似乎蕴含著某种神秘的力量,竟在虚空中盪开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的灵气涟漪。 这些灵气涟漪如同春日细雨般温柔地拂过山门前的每一寸土地,所过之处,草木葱鬱,原本沉睡的种子仿佛被唤醒,瞬间绽放出千百朵绚烂夺目的灵,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芬芳与生机,令人心旷神怡。 “大衍圣地使者到——” 隨著这一声通过传音法螺传出的洪亮宣告,它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震得四周山峦都似乎为之颤抖。 这一刻,整个天地间都仿佛静止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缓缓降落的云輦之上。 云輦的珠帘,在两名身著锦衣华服的童子恭敬而小心翼翼的动作下被轻轻掀起,露出其內那令人心生敬畏的存在。 当先走下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他的面容虽已布满岁月的痕跡,但那双眸子却如同深邃的潭水,闪烁著智慧与威严的光芒。 他手持一根雕刻著蟠龙之形的玉杖,每踏前一步,脚下便自然而然地生出七色莲台虚影,那莲台虚幻而美丽,隨著他的步伐缓缓旋转,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虚空之上,连接著天地之间的神秘桥樑。 他,一袭黑袍如夜,身后紧跟著十二名身形魁梧、身披璀璨金甲的力士,他们步伐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空间的节点上,合力抬著一尊三丈见方的玄冰玉匣。 那玉匣晶莹剔透,散发著幽幽蓝光,寒气逼人,即便是相隔十丈之遥,观战的弟子们也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冷冽,他们的睫毛在不经意间已凝结成霜,宛如置身於极北冰原的凛冬之中。 慕海的目光在这一刻猛然凝固,心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那老者,鬚髮皆白,面容枯槁却透著不容小覷的威严,正是大衍圣地中传说中的三长老——玄冥子,一个在修真界享有盛誉,三百年前便已成功踏入【混元境】的绝世强者。 玄冥子的身影在夕阳的拉扯下显得格外修长,他缓缓向前,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著岁月的沧桑与修为的深邃。 面对著青羽圣殿那已略显残破的山门,他没有丝毫犹豫,深深地弯下腰去,行了一个庄重而古老的礼仪,声音洪亮,穿透云层,迴荡在这片简易的山门之上:“大衍圣地玄冥子,携圣主亲笔手书及微薄之礼,特来向赵宗主请罪,望宗主大人有大量,宽恕我等昔日之失。” 高台之上,赵燁依旧斜倚在那雕龙刻凤的玉座上,姿態慵懒而尊贵,指尖把玩著王浅浅刚偷来的储物戒。 他闻言,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与不屑,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又或是对於大衍圣地的示好並不买帐。 “上月隔著东荒打碎你们半座山门,倒是劳烦诸位跑这趟了。“ 玄冥子额角渗出冷汗,那日遮天蔽日的拳影仍歷歷在目。 他强压心悸,双手奉上鎏金捲轴:“当日蓝渡长老口出狂言,圣主已將其镇压在九幽寒潭。此乃我圣地《太虚宝鑑》残卷,另备千年瑶池玉髓十斛,还请宗主笑纳。“ 一位身披金甲、身形魁梧的力士如同山岳般屹立,双手缓缓推动,一尊古朴玉匣轰然开启,霎时间,万丈霞光自匣內迸发,直衝云霄,將整个大殿照耀得如同白昼,璀璨夺目。 就在这霞光四射之际,一本残破的古籍缓缓悬浮於半空之中,它似乎承载著无尽岁月的沧桑,每一页都仿佛蕴含著宇宙的奥秘,轻轻翻动间,似有星河在其上流转,熠熠生辉,让人不禁沉醉於那浩瀚的星辰大海之中,忘却尘世烦恼。 与此同时,一枚晶莹剔透的碧玉葫芦悬於古籍一侧,葫芦內盛装著珍贵的玉髓,那玉髓中隱约可见一道道先天道纹游走其间,它们或蜿蜒曲折,或直线交错,如同天地间最精致的纹理,散发著淡淡的灵光,引人遐想连篇,仿佛能窥探到天地初开时的奥秘。 然而,在这眾多宝物之中,最为惊人、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静静躺在匣底的一方青铜残鼎。 这鼎虽已残破不堪,鼎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跡,裂纹交错,但正是这些裂纹之中,丝丝混沌气息悄然渗出,如同远古洪荒之力,让人心生敬畏。 这股力量之强,竟引得赵燁座下那由千年青玉雕琢而成的青玉案,在这股威压之下,寸寸龟裂,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迴荡在大殿之中,更添几分紧张与肃穆。 “哦?”赵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连太初神鼎的碎片都捨得拿出来?你们圣主的这份魄力,倒是让本座刮目相看。看来,这次的赔礼道歉,比我想像中要有意思得多啊。 玄冥子闻言,胸臆间淤积的紧张气息终於得以释放,化作一长串舒缓的呼气,仿佛刚从深渊边缘被拉回。他正要启齿,言语间似乎蕴含著无尽的感激与解释,却在这千钧一髮之际,眼前景象骤变,令他瞠目结舌。 正要开口,却见赵燁突然伸手虚握。 那尊古老的青铜残鼎,本是镇压於重重禁制之下,十二道繁复而强大的封印如同枷锁,將其牢牢束缚。 然而,在赵燁这一握之下,禁制如同脆弱的蛛网,被轻易撕裂,残鼎竟穿越了空间的枷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跃入赵燁掌心之中,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乖乖就范。 鼎內,混沌之气汹涌澎湃,如同远古巨兽觉醒,缠绕盘旋,带著开天闢地般的威压,企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但当这些混沌之气接触到赵燁修长如玉的指尖时,却仿佛遇到了天敌,悽厉的尖啸声骤然响起,尖锐得几乎能穿透人的灵魂。 紧接著,那些狂暴的能量便在赵燁的操控下,如同冰雪消融於春日暖阳,迅速被炼化,最终凝聚成九枚闪烁著暗金色光芒的道纹,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散发著神秘莫测的气息。 “拿半件残器试探本座,这便是大衍圣地所谓的诚意吗?” 赵燁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著千钧之力,让人心生敬畏。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戏謔,也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隨著话语落下,赵燁掌心猛然一翻,血焰腾空而起,那是他体內精纯灵力外放的极致表现,犹如地狱之火,炽热而妖异,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血焰之中,似乎有龙吟虎啸之声隱约可闻,那是天地法则在他意志的驱使下,展现出的惊人异象。 玄冥子的瞳孔骤然放大,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將他的理智几乎淹没。 他亲眼目睹了那尊古老残鼎,在赵燁的掌控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化、重组,犹如凤凰涅槃,转瞬之间,竟化作一件小巧玲瓏、通体散发著温润光泽的玲瓏小鼎。 仅巴掌大小,却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波动,仿佛蕴含著无尽的奥秘与力量。 “回去告诉你们圣主——“赵燁隨手將小鼎拋给台下啃肉串的公孙可,“本座三日后亲赴大衍圣地,取回另外半块鼎身。“ 玄冥子浑身剧震,手中蟠龙杖险些脱手。 那残鼎本是大衍圣地镇派至宝,歷代圣主穷尽心血都未能修復分毫。 如今赵燁轻描淡写间重铸神器,还要强取剩余碎片,这分明是要动摇圣地根基! “宗主明鑑!“玄冥子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圣主愿奉上圣地三成灵脉,只求......“ “聒噪。“赵燁屈指轻弹,玄冥子周身空间突然凝固。在场眾人骇然发现,【混元境】的护体金光竟如薄纸般破碎,玄冥子七窍缓缓渗出金血,却连半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慕海突然想起窥天镜中的星河异象,浑身止不住颤抖。 这般言出法隨的手段,怕是传说中的仙尊也不过如此。 他悄悄望向赵燁侧脸,却见对方正饶有兴致地把玩著《太虚宝鑑》,书页翻动间,竟有太古凶兽的虚影哀嚎著灰飞烟灭。 “礼单本座收下了。“赵燁合上宝鑑,玄冥子周身压力骤消,“不过只是对你们小惩而已,至於石龙城的毁灭这笔帐......“ 他深邃的眼眸缓缓扫过那十二名巍然屹立的金甲力士,每一名力士都如同从古老传说中跃然而出的战神,身披璀璨夺目的金色鎧甲,散发著不容小覷的威严与力量。 他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危险的弧度,那笑容中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深不可测的狡黠,“既然无力偿还,那便用这十二具蕴含天地之力的天罡傀儡,作为抵债之物吧。” 话音未落,空气仿佛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瀰漫。 只见那十二名金甲力士的眉心,在同一刻毫无徵兆地亮起了血色的咒印,如同十二颗被点燃的星辰,闪烁著诡异而神秘的光芒,將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猩红。 赵燁立於原地,周身环绕著一股难以言喻的魔气,他的掌心之中,一抹幽暗的魔印如同鬼火般一闪即逝,那是他体內魔道功法沸腾的標誌。 隨著他心意一动,一股古老而强大的魔力瞬间爆发,犹如深渊中的巨兽觉醒,要將一切吞噬殆尽。 瞬息之间,眾人的耳畔猛然间炸响起震耳欲聋的天魔之音,那声音时而低沉如雷鸣,时而尖锐似鬼泣,直击心灵深处,让人心神俱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重组。 玄冥子此刻脸色苍白如纸,手指颤抖著刚欲捏碎那枚珍贵的保命玉符,以求一线生机,却猛然发现眼前的景象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十二道原本静默如山的金甲身影,竟在同一刻齐刷刷地转向了赵燁,动作整齐划一,宛如经过无数次排练的军阵,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与力量感。 “谨遵主上法旨!” 隨著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宣誓,十二名金甲力士单膝跪地,那沉重的鎧甲与大地接触的瞬间,竟震得整座山峰都为之颤抖,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颤抖,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庄严与肃穆。 观战席间,一片譁然,眾人瞠目结舌,眼前的这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即便是最老练的修真者,也难以置信地望著这一幕,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慕雪若有所思地摩挲著腕间火纹,王浅浅正往小鼎里尝试塞爆炎符,公孙可的玄铁刺已经抵住傀儡后颈跃跃欲试,想要试试看这些傀儡到底有多硬。 不过好在都只是好奇,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唯有赵燁慵懒的声音打破沉默:“慕长老,劳烦带贵客去后山寒潭泡泡,祛祛火气。“ 玄冥子被傀儡架走时,腰间玉佩突然炸裂。 冲天光柱中浮现大衍圣主虚影,却在与赵燁对视的剎那分崩离析。 残余道音迴荡山间:“赵宗主,万事好商量......“ “现在知道商量了?“ 赵燁嗤笑,掌心腾起的血焰將道音焚成虚无。 他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青衣阁眾人,隨手拋出三枚丹药:“今日败得不冤,此丹可助你们弟子破而后立。“ 丹药落入慕海手中时,竟幻化出龙虎异象。 几位长老神识稍探,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这分明是早已失传的九转涅槃丹! 这估计是大衍圣地送过来的珍稀宝物,却被赵燁无所谓的丟给了他们。 先前对赵燁的怨愤顷刻烟消云散,慕海正要拜谢,却见赵燁身影已消散在漫天星辉中。 山风捲起破碎的窥天镜残片,映出天穹悄然浮现的星图。 慕海望著十二具傀儡开始修补护山大阵,突然明悟。 今日青衣阁见证的,或许正是新时代的第一缕曙光。 青羽圣殿的赵宗主,或许真的能天下无敌,也正是因为有著这样的实力和底气,才能真正雄霸天下。 而此时,回到自己寢宫里的赵燁,这才忍不住的鬆了口气。 对方率先试探自己,如果没有系统帮忙认证了那古宝,只怕真落了下乘。 大衍圣地肯定是有著上门谈和的想法,但诚意明显不足,仍然想要试探出自己这位宗主的实力。 只可惜,他们的圣主实力还不够,只怕最多也就只能够到【混元境】的巔峰。 而对於玄武大陆,却已经是不知多久没见过一位【创世境】的真正仙神了。 或许只有在这个境界,才能有资格被称之为一句无所不能的神祇。 在他坐在了自己的寢宫中等候了片刻。 大门之外立刻传来了门扉被扣响的声音。 时间和自己算的也是不差多少。 “进来吧。” 他的声音相当冷淡,感觉真的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 虽然不太好,但至少这个时候装装样子还挺爽的就是了。 隨著大门被缓缓推开,先前的玄冥长老手拄蟠龙棍,慢慢的走了进来。 虽说面色还有几分苍白,但此刻他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了。 先前在外的一幕幕,似乎是两人事先做好的剧本一样。 赵燁直起身来,挥了挥手,门口的两尊傀儡微微行礼,隨后缓步离去。 对於这几尊傀儡,赵燁没打算把他们留在自己的山门內。 而是將他们分配到了石龙城,辅助石龙城的居民们重建自己的城市。 多少也算是他的一点心意,也是对那地方微不足道的补偿了。 至於这十二尊傀儡,大衍圣地肯定不差这点,不会和他们计较的。 “摆在檯面上的话都说完了,该演的也演过了,玄冥长老……不,大衍圣地的圣主。” 赵燁这番话落下的瞬间,前方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忽然气息微微转变。 抬起头来,目光凝重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赵燁。 “没想到,你居然能这么轻易的认出本作的身份。” “不过是一些寻常的本事罢了,不需要在意,你既然愿意將那残鼎的一半交给我,想必应该,是打著要拉我一起下水的主意吧。” “这份古宝和补偿对我而言无所谓,功法我也不感兴趣,给下面的小傢伙正好,但,你想要给的补偿,应该不是这个吧。” 对面的圣主微微沉吟了片刻,忽然身形骤然转变,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瞬间变化成了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 只是这男子的头上,有一缕银丝垂掛下来,额头的皱纹,也开始逐渐变得有些明显。 似乎也不再是那意气风发的青年人的模样了。 “这一次大衍圣地遭到重创,赵宗主,是我们大衍圣地小覷了您的实力,就连宗门老祖齐齐出手,怕也不会是您的对手,恳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大衍圣地吧。” 他忽然弯下腰来,双手抱拳举过头,摆出了一副低声下气的姿態。 这一幕没给赵燁震惊住,反而是重新瘫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静静的看著面前的圣主。 “起来说话,我不喜欢和人低著头讲话,比起放过你,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其他圣地对你们虎视眈眈的这件事吧。” “从刚才开始,你的心绪就一直没能定下来,到现在为止仍然不断的测算天机,是觉得你在本座这里,还有什么逃生之路不成?” 赵燁心头微微一动,指尖叩响了身边座椅的扶手,瞬间,一股极为强横的灵压横扫当场。 圣主原本正不断推算天机的刻印被一瞬间打乱,心神不稳,一口鲜血当场喷出。 如果换做实力较弱的人,这会儿已经神魂俱灭,隨著心神不守的状態彻底將自己的元神和灵智一起撕碎了。 第43章 真正的天命所归之人 赵燁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叩。寢宫四壁亮起星斗阵纹,將天机尽数遮蔽。 大衍圣主抹去嘴角金血,眼中异彩连连:“赵宗主好手段,此地,竟然会是天机都无法渗透的绝境之地,只是您隨手一为而已。” “这只能证明本宗主的实力几乎天下无敌罢了,而且,你们的大衍诀並不完整,我猜,你们应该是缺少了一本基础功法。” “虽然你们的天机之术很完美,但在我看来,不过是空中楼阁,缺乏凭依。” 赵燁的这番话无异於平地惊雷,瞬间点通了某些事情。 圣主瞳孔微缩,隨即苦笑:“看来老祖说得没错,您果然是创世境,甚至是在这之上的大能,我等才学浅薄,不敢在您面前卖弄这点学识的。“ 他再次缓缓躬身,而就在此时,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震动神识的梵音。 梵音轰鸣之间,他却看向了赵燁此时的方向,不由得浑身一震的颤抖。 在他的眼中,赵燁此时身上环绕的便是无尽天机,诸般因果,仿若都是以他的身体化作源头,不断朝著四周扩散开去。 赵燁身手一抓,先前被自己炼化的小鼎迅速浮现了出来。 这东西其实太过於高级,放在几个小傢伙身上没什么用,除了能够容纳很多东西之外,基本没有太大的作用。 赵燁身手將小鼎里的那些爆炎符全部拿出,顿时是一阵苦笑。 “这小傢伙,怎么到处喜欢贴这种符籙,就喜欢和人自爆玩?” 而此时,小鼎身上开始浮现出大片大片的混沌道纹,震动片刻,仿若在和赵燁身后的一道道道印共鸣振颤著。 下一刻,赵燁抬起手来,对著面前大衍圣地的圣主轻轻一点。 在自己脑后悬浮著的大片道纹之中立刻浮现出一枚落入了圣主的手中。 动作隨意的,就像是在给下面的孩子一颗果一样,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赵宗主,敢问这是……” “大衍诀的总纲,也可以说是为你们筑基的一部分,你们从【养神境】开始修炼的大衍诀,自然欠缺了前面的总和。” “否则,你们这些推演天机的术士怎么会被人一触即溃,身体也是脆弱的和薄纸一样,被我一震就吐血了。” 这大衍诀最开始的筑基,其实也有锻链元神和肉体的功效。 只可惜这些傢伙並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大部分人都將这些功法当作一门神通来修炼。 结果就是空中楼阁,即便修炼的再怎么高深,也无法继续寸进。 就像是那位【开天境】的老祖一样,再也触摸不到创世的门槛。 大衍圣地虽然有很多【开天境】的祖辈,但这些人却都无一人能窥探到继续前进的道路。 而整个玄武大陆,也很久没能有人前进创世境,以至於,都认为这不过是个虚无縹緲的传说罢了。 “赵宗主,这太珍贵……” “我又不是送你,也有条件的,你们大衍圣地自此便要在暗中归属青羽圣殿,不得有背叛之心,否则……” “还有这等好事?我答应!” 赵燁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到前方的圣地之主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下来。 给他都整的不会了。 “不是,你没听清吗,是归属我们青羽圣殿……” “听清了,有什么不妥的吗?每个月我们都会进贡上好的灵药,灵石,法宝,灵材,甚至还会分配三成灵脉给您,有什么需要添加的条件,您儘管说。” 赵燁嘴角抽搐了几下,自己家这边的基建倒是基本快完成了。 但这位圣主怎么跪的这么利索,自己还没说要什么条件呢,好傢伙自己就给自己备齐了。 “暂时没有,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果断,不怕我坑你们?” “前辈的话自然不会是戏言,我等自然清楚,实不相瞒,大衍圣地最近確实相当危险,如果能有前辈庇护,那圣地之名,不过是虚名而已,不要也罢。” 圣主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笑得格外灿烂,这让赵燁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的说法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这傢伙怎么感觉像是一脸得了大便宜的样子,坏了,难道让这小子赚到了? “暂时没有,不过需要你们的人手很多,最好多给我安排几个炼药士,炼器师过来,我们山门里也比较缺少这些。” “自然自然,缺少的人手隨您挑选,我们会儘快部署界门传送,让两边交流更加轻鬆一些。” 圣主相当的自觉,把能安排好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赵燁一时间想要挑毛病都挑不出来,而看了一眼系统的数值,给他都震惊到了。 【忠诚值:98】 这小子玩真的?真打算直接和自己宗门融合了? 在简单商討了一些事情之后,总算將话题拉回到了正题之上。 圣主忽然並指划开虚空,取出一卷泛著混沌气的玉简,“三日后,还请宗主配合演完这场戏。” 赵燁神识扫过玉简,嘴角勾起玩味弧度:“用你们那半块鼎身做饵,钓七大圣地的老傢伙入局?大衍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准备让我將其他圣地一网打尽吗?” “若非宗主熔炼出完整的混沌道纹,这计划绝无可能实施。“圣主掌心浮现东荒地图,七颗血色星辰正在向青羽圣殿方向移动,“北冥、天枢、紫霄三大圣地已派出暗探,最迟明日便会...”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公孙可的惊呼。 “哇!那是什么东西,赵大哥出来看看,那边好像天亮了一样!” 守候在门外的十二金甲傀儡同时抬头,眼中迸射血色光芒。 几乎是与此同时,赵燁也感受到了来自山门之外传来的强横气息。 “真是说谁谁来,不过,这些老傢伙按耐不住,应该也是时候来了。” 面对东荒这平白无故兴起的一股势力,这些世家大族,绝对是第一时间要来瞅瞅看的。 而对於赵燁一拳隔著东荒都直接打碎半边大衍圣地这种事情,绝对也会有其他圣地之人散播这个消息,都不用赵燁亲自造势了。 赵燁猛地拂袖,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伴隨著他的动作汹涌而出,重重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殿门。 霎时间,一股清新的山风夹杂著不知名的香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抬眼望去,只见山门外霞光漫天,绚烂的云霞如同织女精心编织的锦缎,铺满了整个天际,美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震撼著每一个人的心魂。 只见九头赤炎麒麟拉著的华丽车輦,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碾过层层云朵,缓缓驶来。 那九头麒麟浑身赤红,鳞片在霞光下闪耀著耀眼的光芒,每一声咆哮都似乎能震碎虚空。 它们步伐稳健,拉动著那辆镶嵌著无数宝石、散发著淡淡萤光的车架,车架之上,南宫家族的徽记熠熠生辉,犹如烈日当空,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东荒南宫世家,特来恭贺青羽圣殿大开山门!” 一道浑厚而威严的声音,伴隨著【混元境】强者独有的威压,如同惊涛骇浪般滚滚而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山门空间。 这声音中蕴含的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声浪过后,山门之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那辆气势恢宏的车輦之上。 还未离去的青衣阁眾人,脸色在这一刻骤变,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不安。 他们深知,能够拥有如此强大威压,且能让九头赤炎麒麟甘愿拉车的,除了南宫家那位闭关百年、传说中的老祖之外,再无他人! 这位老祖,可是东荒南宫世家的镇族之宝,闭关百年,修为早已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他的到来,无疑给这场青羽圣殿大开山门的盛事,增添了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期待与紧张,仿佛有一场风暴即將来临,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那辆缓缓驶来的华丽车輦。 那可是整个东荒都赫赫有名的南宫家,也是出了门的小心眼。 明显就是看到青羽圣殿这个野鸡宗门开始迅速起势有些不对,立刻请出老祖出山,前来试探一番的。 赵燁却轻笑出声:“来得倒是比预计还快。” 他转头看向大衍圣主,“你说,若是本座此刻將你神魂抽出来掛在山门前,南宫老鬼会不会嚇得从麒麟輦上摔下来?” 圣主苦笑摇头,身形渐渐虚化:“宗主说笑了,三日后九幽秘境开启时,赵宗主若是需要安排弟子们去歷练歷练,请不要忘记通知我等。”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没入地脉,似乎去布置一下界门,尝试连通东荒和大衍圣地的区域。 山门外,南宫老祖那苍老而深沉的声音,如同远古的钟声,悠悠响起,穿透了每一寸空间。 “听闻赵宗主近日得获传说中的太初神鼎,此等旷世奇缘,实乃修真界之大幸。老朽虽年迈体衰,却仍怀敬仰之心,特备薄礼一份,愿以此剑,共贺赵宗主之喜。” 话音未落,一辆古朴而奢华的车輦之中,猛然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犹如划破长夜的流星,直奔天际。 那光芒中,隱藏著一方青铜剑匣,其上雕刻著繁复的图腾,散发著岁月的沧桑与不朽的气息。 剑匣微微开启三寸,瞬间,一股惊天动地的剑意如怒涛般汹涌而出,直衝霄汉,將整个天际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 这股剑意之强,仿佛能够斩断世间一切束缚,就连那坚不可摧的十二金甲傀儡,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鎧甲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好似在诉说著它们即將崩溃的命运。 金甲傀儡们颤抖著,仿佛在面对著它们生平未见之恐怖。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头一紧,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尤其是滯留在山门中的慕海等人,他们深知这剑意的恐怖,立刻毫不犹豫地催动真元,双手快速结印,为身后那些还未来得及撤离的青衣阁弟子们撑起了一片片闪烁著柔和光芒的护体灵光。 这些灵光如同温暖的怀抱,將弟子们紧紧包裹其中,试图抵挡那无孔不入的剑意侵袭。 无数青衣阁的弟子们,有的面露惊恐,有的则是一脸茫然,他们还未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震撼。 剑意的余波扫过,即便是隔著护体灵光,他们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而有几个发动速度慢了几分的,此时两眼一翻,被那凶厉之气瞬间冲昏了过去。 实力较弱的,自然也躲不过这股气息的,瞬间扑通扑通倒了一大片。 “是南宫家镇族至宝'星陨'!“慕海失声惊呼,“此剑曾饮过混元境强者之血!所有人!把最强的防御手段施展开来,这东西能无视护山大阵,直接影响你们!” 然而这话明显说晚了,能施展的此时已经施展开来,来不及或者实力弱的早就昏迷,都不用他提醒了。 此时山门之中,公孙可等人也立刻发动自身功法抵御。 但这些气息却在靠近她们片刻便自动消融了下去,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环绕她们身边。 就在此时,她们看到了赵燁的身影缓缓走出,那磅礴剑意连坚硬的傀儡都能震出裂纹,但却无法丝毫影响到山上的任何建筑。 “你们在这里等我片刻,寢宫附近是安全的,待我收了那东西,给你们当法宝来用。” 话音未落,赵燁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踏空而至,宛如謫仙降临。 他凭空伸手,直指那古老而神秘的剑匣,仿佛要以一己之力,揭开尘封的秘密。 南宫老祖见状,眼中精光暴涨,犹如两颗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骤然亮起。 他暗自催动剑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指尖流转,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他的意志下颤抖。 霎时间,剑匣之中爆发出万道剑芒,每一道都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又似银河倾泻,剑影交错,形成一片璀璨的星辰剑海,眨眼之间便將赵燁的身影彻底淹没。 那剑光璀璨夺目,寒气逼人,仿佛要將空间都冻结成冰。 “宗主!”慕雪惊呼出声,她的腕间火纹瞬间大亮。 她刚要出手相助,却见那片星辰剑雨中,突然亮起一点混沌青光,犹如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曙光,穿透了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赵燁在剑海之中,竟毫髮无损,他的掌心悬浮著一尊玲瓏小鼎,鼎身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那光芒中蕴含著无尽的混沌之力,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又能吞噬一切。无数混沌之气在鼎身周围繚绕,形成了一幅幅令人震撼的画面,仿佛整个宇宙的奥秘都蕴含在这小小的鼎中。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那混沌气汹涌澎湃、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奇异空间內,那些原本凶戾无比的剑气竟开始了奇异的蜕变。 它们如同被无形之手精心雕琢,每一次与混沌气的碰撞都激发出更为纯粹的力量,仿佛经歷了一场灵魂的洗礼。 渐渐地,这些剑气由斑驳转为清亮,最终凝聚成了九道璀璨夺目的星纹,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带著不可言喻的神秘与威严,没入那座古朴而沉重的鼎壁之中,仿佛为这尊鼎赋予了新的生命。 “哼,拿剑冢里那些被无尽岁月镇压的凶兵来试探我的底线吗?” 赵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手指轻轻弹在剑匣之上,那原本因感受到外界威胁而躁动不安的古剑,瞬间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哀怨的鸣叫,如同被遗弃的孤魂在深夜中哭泣。 赵燁的眼神中闪烁著不容置疑的光芒,“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本座来帮南宫道友一个忙,彻底净化掉这些附著於兵器之上的怨念与不甘吧。” 话音未落,鼎中的混沌气仿佛响应了他的召唤,猛然间倒卷而出,形成一股股狂暴的漩涡,顺著剑匣的每一条缝隙汹涌而入,带著毁灭与重生的双重意味。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为之震颤,仿佛连天地规则都要为之让步。 与此同时,眾人的耳畔骤然间响起了一片悽厉而绝望的鬼哭狼嚎,那是被封印在剑中无数年的怨灵,终於得以释放的瞬间所发出的哀嚎。 道道黑气从剑身之上蒸腾而起,它们在混沌火焰的灼烧下扭曲、挣扎,最终化作一片片飞灰,消散於无形。 当最后一丝怨气彻底消散於天地之间,整个空间仿佛都为之一清,连空气中都瀰漫起了一股清新与寧静。 赵燁举手投足之间,將那凶兵之中的戾气尽数炼化,沉淀数万年的戾气,此时却已经灰飞烟灭。 南宫老祖早已呆若木鸡。 这柄让南宫家折损三位【混元境】长老的凶剑,竟被隨手炼成了先天道器! 车輦珠帘猛地掀开,白髮老者踉蹌落地:“赵宗主...不,赵仙尊!老朽愿以南宫家三成矿脉...” “矿脉不必。”赵燁突然將净化后的古剑拋向人群,“可儿,你的玄铁刺该换了。“ 公孙可欢声雀跃,双手迎向那柄星陨剑,剑锋轻轻触碰她纤细指尖的瞬间,仿佛被激活了沉睡的星辰之力,猛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绚烂星光,將整个空间照耀得如梦似幻。 周遭人群瞠目结舌,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就在这震撼人心的一刻,少女的周身渐渐浮现出古老而神秘的混沌道纹,它们流转生辉,与一旁的太初神鼎散发出的气息竟奇蹟般地相互呼应,和谐共鸣,宛如天作之合。 南宫老祖目睹此景,激动得老泪纵横,声音颤抖:“混沌剑体……这竟是传说中的混沌剑体再现於世!”言罢,他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满是虔诚与敬畏,“恳请仙尊大人开恩,允准南宫家將可儿小姐尊为剑冢之主,世代供奉!” “用不著,可儿,把你身上的混沌气撤掉,你不需要用这股气息来甦醒体质,你的体质,我来为你重塑。” 听到这句话,原本准备將那混沌道纹纳入体內的公孙可立刻收拢了身体表面的混沌光泽。 手中的那把星陨剑此时也重归沉寂,像是不再有任何光芒流动,化作了一把凡兵了一样。 赵燁望向天际,那里有七道不同顏色的流光正在逼近:“慕长老,劳驾一下,帮我把山门大阵撤了。” “赵宗主?”慕海以为自己听错了,“此刻七大圣地...” “本座说过,可不会畏惧什么圣地,不过绝大部分都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赵燁袖中飞出十二道血色符籙,精准没入金甲傀儡眉心,金甲傀儡身体表面瞬间流淌无数血色纹路,原本的裂缝也在这一刻瞬间修补,眼眸重新亮起血光来。 “传令下去,青羽圣殿广迎八方来客——带著头颅来的,掛在山门示眾;捧著真心来的...”他转身走向寢宫,笑声隨风传来,“就请他们看看,什么叫作真正的天下无敌。” 王浅浅满怀激动,从怀中迅速抽出十张爆炎符,手法嫻熟地贴附於傀儡宽阔的背脊之上。 与此同时,慕雪轻抬皓腕,腕间的火纹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化为一条烈焰翻滚的长鞭,炽热的光芒在夜色中尤为耀眼。 山风轻拂,带动著公孙可手中长剑舞动,剑光如龙,在翻涌的云海中劈斩出一道道绚烂的剑芒,宛如万丈星河倾泻而下,壮丽非凡。 而在后山深处,大衍圣主正全神贯注地布置著界门,突然,他手中的一块玉符毫无徵兆地碎裂开来,碎片散落一地,闪烁著不祥的微光。 他闭目凝神,窥探著天机变幻,只见青羽圣殿的上空,一条气运凝聚而成的金龙正昂首向天,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其声之威,震颤九霄,仿佛要改写天地规则。 “这便是……真正的天命之选么?其潜力与威能,竟恐怖至此……”大衍圣主喃喃自语,语气中既有惊嘆,又夹杂著难以言喻的震撼。 第44章 七大圣地滑跪的速度真快啊。 霞光尚未完全从天际消散,一抹绚烂的红与紫交织在天边,仿佛是大自然最后的辉煌。 然而,这份寧静並未持续太久,突然间,云层中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裂,七道惊雷轰然炸响,如同天神的怒吼,震颤著整个天地。 雷声滚滚,迴荡不绝,將四周的空气都激盪得嗡嗡作响,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从天而降,让人心生敬畏。 就在这时,一艘巨大的玄冰战船如同破晓的曙光,猛然撞碎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天幕,带著无尽的寒意与威严,降临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大地上。 战船周身覆盖著晶莹剔透的寒冰,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寒芒,仿佛是从九幽之地驶来的幽冥之舟。 船首,一位身披霜甲的老嫗傲然挺立,她的面容苍老而威严,眼中闪烁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她手中的骨杖,缠绕著丝丝缕缕的九幽寒气,仿佛能够冻结世间万物,连空气都在她周围凝结成霜。 “哼,老身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鸡宗门,竟敢在玄武大陆这片大地上妄称无敌!” 老嫗的声音冷冽如冰,带著不容置疑的霸气,迴荡在四周,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隨著她的话语落下,无数冰晶从天而降,如同万千利剑,刺破了护山大阵的屏障,將那些原本生机勃勃的草木瞬间凝结成了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霜雕,晶莹剔透,却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而在护山大阵之內,赵燁正悠閒地倚在玉阶之上,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轻笑。 他身著锦衣,面容俊朗,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寒气,他丝毫不惧,反而以一种戏謔的口吻说道:“北冥的九转寒髓功,虽然威力无穷,但练到第十重,恐怕会反噬心脉,让修炼者陷入万劫不復之地吧?” 话音未落,他指尖轻轻一挥,一缕混沌之火凭空而出,那火焰呈现出奇异的色彩,仿佛包含了世间万物的本源之力。 这火焰一出,竟將那老嫗骨杖上的玄冰开始缓缓融化,释放出丝丝缕缕的蒸汽,仿佛连这至寒之物也无法抵挡其炽热之力。 “不如,”赵燁微微一笑,语气中带著几分戏謔与挑衅,“您老人家还是跪下来求饶吧,或许我还能网开一面,留您一条性命。”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霎那间,那本就昏暗得仿佛被浓墨重彩涂抹过的天边,瞬息间竟似被一股无形之力猛然掀起,点燃了漫天焰火。 那火光绚烂至极,犹如天际绽放的无数流星,带著不可一世的气势,誓要將整个世界全数点燃,不留半分痕跡,不留一丝黑暗。整个天地仿佛都被这股力量震撼,颤抖不已。 就在这震撼人心的时刻,北冥圣地的玄冰战船,那艘平日里坚不可摧、冷冽如霜的战船,竟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水渍。 这些水渍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侵蚀著战船的每一寸肌肤。 北冥圣地的强者们大惊失色,他们纷纷施展出最为精湛的寒冰功法,企图將这艘玄冰战船从毁灭的边缘拉回。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如何倾注心血,那水渍却如同附骨之蛆,无论如何也清除不掉。 这玄冰战船,可是北冥圣地的镇宗之宝啊!它凝聚的玄冰,可全部都是由极寒之地的万载寒冰窟里面提取出来的最为悠久、最为纯净的玄冰。 这些玄冰,每一块都蕴含著无尽的寒意和力量,足以让数万里之內的土地被寒冰覆盖,万载不化。 然而,此刻,这些曾经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玄冰,却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迅速消融,化为乌有。 战船上的眾人面面相覷,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他们知道,一旦这艘玄冰战船彻底损毁,他们將再无任何依仗,只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天地间,成为他人的鱼肉。 而赵燁这么抬手轻轻一弹的混沌火云,居然就要將对方的圣地至宝差点毁於一旦。 “放肆!“ 在那浩瀚无垠的天际,一抹璀璨夺目的光华划破长空,宛如流星赶月,迅猛而不可阻挡。 那是天枢圣地引以为傲的青铜战车,其上鐫刻著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散发著淡淡的萤光,仿佛能沟通天地,驾驭雷霆。 三十六柄雷矛,每一柄都凝聚了天地间的至刚至阳之气,此刻结成了一座森然恐怖的杀阵,如同三十六条怒目金刚,蓄势待发,欲要將前方的一切阻碍化为齏粉。 紫袍道人立於战车之前,衣袂飘飘,宛若仙人临世。 他双眼微闭,手指快速翻飞,掐动著古老而复杂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正在引导天地间的雷电之力,准备施展天枢圣地最为著名的“引雷圣术”。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异变突起! 原本应该乖乖听从號令的雷光,却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吸引,竟纷纷偏离了原本的轨跡,不受控制地流向了一个方向——赵燁手中那看似不起眼的小鼎。 紫袍道人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惊骇。 “天枢的引雷圣术?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要知道,引雷圣术乃是天枢圣地的不传之秘,能够引动天地神雷为己所用,威力绝伦,堪比真正的天罚。 可眼前这一幕,却仿佛是在嘲笑著他的无知与渺小。 赵燁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轻轻屈指,轻叩在那小鼎之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隨著这一声轻响,原本狂暴肆虐的漫天雷霆,竟如同遇到了主人一般,瞬间变得温顺如猫,化作一条条细小的电蛇,缠绕在他的指尖,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你们祖师爷当年入道教你们这些术法之时,可没这般暴躁。” 赵燁的声音平静而自信,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一般,重重地敲打在紫袍道人的心头。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洒脱,以及对天枢圣地传承的深刻了解与讽刺。 话音未落,赵燁指尖轻轻一弹,那小鼎仿佛响应了他的召唤,一道道天雷瞬间脱离了束缚,如同脱韁的野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回天空。 这些天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瞬间將那天枢圣地的青铜战车笼罩其中。 伴隨著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刺眼的闪电,青铜战车在雷光的洗礼下变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被无情地摧毁。 第七道流光终於齐聚,在那苍穹之下,紫霄圣地以一种近乎逆天之姿,派遣出了他们最为引以为傲的千机傀儡大军。 这些傀儡,每一尊都仿佛是天工雕琢的艺术品,却又蕴藏著令人心悸的力量。它们遮天蔽日,如同一片钢铁与符文交织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將天际遮蔽得密不透风。 阳光在这机械洪流中黯然失色,大地在它们沉重的脚步下颤抖,仿佛连自然界的法则都要为这股力量让步。 这千军万马般的阵势,不仅仅是对武力的展示,更是对意志的碾压。 它们如同从天界降临的战神,携带著足以冰封灵魂、湮灭生机的无穷杀机,誓要將赵燁的青羽圣殿从这片大地上彻底抹去。 每一尊傀儡的动作都精准无误,配合无间,仿佛是由同一颗心臟驱动,共同编织著一张死亡的网。 在傀儡大军的最前端,一位老者傲然而立,他的双眼如同深渊,深邃而不可测。隨著他袖袍轻挥,八十一枚闪烁著诡异红光的血符腾空而出,它们在空中盘旋、交织,最终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胜利的自信,也有对对手绝望的嘲讽:“能吞噬灵力又如何?不过残鼎罢了,在这万魂噬心阵下,任何生灵都將沦为魂飞魄散的下场……” 然而,就在这老者话音未落之际,异变陡生! 赵燁身后的金甲傀儡,那些看似沉默无言的守护者,竟在这一刻猛然间动了。 它们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个关节都爆发出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那是战斗的號角,也是力量的宣泄。 只见金甲傀儡体表浮现出繁复的血色纹路,这些纹路仿佛拥有生命,它们蠕动、延展,最终化作一只只无形的巨口,將空中飞舞的血符一一吞噬,不留痕跡。 十二尊金甲傀儡,它们的眼眸在同一时刻变得猩红如炬。 紧接著,这些傀儡以一种超乎想像的方式,將刚刚吞噬的精纯魂力凝练成一条条无形的锁链,锁链上流转著幽暗的光芒,仿佛是连接生与死的桥樑。 它们反手一挥,这些锁链便如灵蛇出洞,直奔紫霄圣地的傀儡大军而去,每一击都精准地缠绕在那些傀儡的关键部位,將它们牢牢束缚,动弹不得。 任凭那老者手中的术法如何施展,都无法再次操控千机傀儡作战。 而这千机傀儡,每一个都有接近【混元境】的实力,如此排山倒海的席捲开来,当真是不可小覷的力量。 “用那冥河老鬼的控魂术对付我,紫霄圣地,什么时候也喜欢玩魔道功法了?“ 赵燁打了个响指,紫霄老者腰间玉佩轰然炸裂,“回去问问你们老祖,当年是谁替他修补残魂,本座亦可以將他再次打成残魂!“ 云海翻涌,七圣地强者气息紊乱。 南宫老祖突然高呼:“诸位且慢!赵仙尊早已超凡入圣,诸位不是他的对手——诸位,请冷静啊——“ “聒噪。“ 赵燁突然闪现在南宫家的车輦前,混沌气化作巨掌拍碎九头麒麟,“本座最烦墙头草。“ 破碎的兽血在空中凝成血色道纹,竟將七大圣地气运强行勾连。 赵燁抬手打出一道印记,瞬间將那九头麒麟的精血炼化,化作无数血色鉤锁缠绕在了七大圣地的气数脉络之上。 大衍圣主的声音突然从地脉传来:“赵宗主,莫要损坏了天机!“ 眾人头顶浮现血色星图,七颗主星竟被混沌道纹串联,形成困龙之局。 “原来如此!“北冥老嫗突然暴起,霜甲炸裂露出遍布冰晶的躯体,“诸位助我催动极寒领域,他正在借我等圣地的气运,不可让他得逞!“ 七道本源之力轰向赵燁,却在触碰混沌气的瞬间化作流光没入鼎中。 赵燁衣袍猎猎,身后浮现出横贯天地的道树虚影,每片叶子上都跳动著不同法则。 万千大道之音传遍天地纵横,赵燁默默的炼化了圣地的气运纳入山门之中。 这一刻,自己的青羽圣殿的山门之上,也焕发出了一道璀璨的霞光。 “现在才察觉?晚了。“赵燁双瞳化作阴阳轮转,“不过是借用你们一些气运罢了,用得著那么大惊小怪?你们圣地吞噬周边其他大陆的气运无数,不过如今返还一些,不过是討回一个利息罢了。“ 赵燁微微一笑,这一刻,青羽圣殿的气息变得越发强盛起来。 他也意识到,自己只要不是率性而为的先出手,就不算是触发系统的规则,强行破坏其他圣地为自己的宗门增加排名。 而如今,不过也是稍微拔苗助长一些,吸收了这些宗门的气运,也能为自己家里的几个弟子减少修行上的困难。 道树根系骤然刺入虚空,中州大陆之上,七大圣地的护宗大阵同时震颤。 赵燁伸手虚握,七枚气运金印从各圣地祖地破空而来,在混沌火中熔炼成一尊巨大的七脉玉璽。 “今日起,东荒气运尽归青羽。“ 玉璽落下剎那,七圣地强者齐齐喷血,境界似乎都有些不稳。 北冥老嫗的霜发寸寸变黑,惊恐发现体內寒毒正在消散。 山门外突然响起清越钟声,混沌道纹笼罩整片山脉,枯萎的草木疯狂生长,受伤弟子伤势瞬间痊癒。 这一刻,但凡在赵燁身边气运笼罩之下的眾人,似乎都感受到了来著气运反馈所带来的好处。 七大圣地前来的使者纷纷露出警容,而眾人此刻,也似乎才反应过来。 前方的这位赵燁宗主,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紫霄老者突然跪地叩首:“求仙尊赐下完整传承!“ 其余六人面面相覷,终於接连跪倒。 南宫老祖颤抖著捧出族谱:“南宫家愿举族併入...“ “本座不缺奴僕。“赵燁隨手將玉璽拋给公孙可,“拿去镇纸。“转头看向呆滯的慕海,“愣著作甚?去后山挖个坑,把这七个老傢伙埋了当肥。“ 王浅浅突然举手:“宗主!爆炎符埋地下会...“ “那就改成烟。“赵燁笑著弹出一道金光,七大强者体內突然亮起混沌火种,“三日后秘境开启,正好给弟子们放个开门红。“ “反正炸不死,让这几个老傢伙给咱们冲冲喜。” 三日之后—— 夜空中炸开七色光焰时,大衍圣主望著天机罗盘苦笑。 代表青羽圣殿的气运金龙已生出第九爪,而七大圣地的命星...正在融入那道遮天蔽日的混沌星河。 青羽圣殿后山的梧桐林里,王浅浅正踮著脚尖往慕海腰间掛护身符。 淡青色的流苏扫过玄铁锄柄,惊起几片被混沌气浸染成金色的梧桐叶。 “这可是我攒了三个月贡献点换的替身傀儡。“ 王浅浅指尖亮起赤红灵光,在符咒表面烙下凤凰纹路,“听说北冥的寒冰功法很是强大,要是遇到,对慕雪姐姐肯定有帮助的吧。“ 慕海突然按住她发抖的手腕。 没想到三个小萝莉中,只有王浅浅最关心自己的状况。 此刻的慕雪,眼底流转著奇异的翡翠色光芒,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三十七步外有空间波动,是紫霄圣地的千机傀儡。“ 话音未落,十二尊金甲傀儡已破空而至。 为首的紫霄长老捧著鎏金玉盒,盒中八十一颗星辉石摆成周天星辰阵。昨夜还杀气腾腾的老者,此刻连袖口沾染的傀儡油污都仔细熨平了。 “这是用天外陨铁打造的星轨罗盘。“老者声音发紧,像是被人掐著喉咙说话,“听闻贵宗弟子要入九幽秘境,特来...“ 山门处突然传来龙吟。 北冥圣地的玄冰战船悬停在云海之上,甲板铺满用极寒玉髓雕成的霜。 老嫗满头乌髮用离火绳草草束起,捧著的冰魄匣里盛著三滴万年寒髓——正是她当年突破时都捨不得用的至宝。 天枢圣地的雷云舟来得最是张扬,三十六柄雷矛结成献瑞阵,在云端炸开漫天紫电烟。 紫袍道人举著玉瓶的手都在抖,瓶中盛著的竟是天雷池底孕养千年的雷灵液。 王浅浅噗嗤笑出声,腰间赤焰铃叮噹作响:“昨天这些老傢伙还要生吞活剥了我们的赵大哥呢。“ “因为赵大哥把他们的命都攥在手里了,前些日子的烟真好看,二妹你这里还有其他的么?“ 公孙可不知何时出现在梧桐树下,怀中的七脉玉璽正在吞吐气运金光。 这个掌管宗门典籍的少女轻点虚空,七大圣地的献礼清单便在空中展开,“北冥送寒髓是求师尊解除气运锁链,紫霄献星轨罗盘想换半部《天工开物》……“ 后山突然剧烈震颤,大衍圣地的圣主留下的界门轰然开启,转眼间结出星辰状的果实。 天际垂下七彩虹桥,秘境入口在云层中若隱若现,隱约可见九幽鬼气构筑的宫殿群在极光中沉浮。 山门外突然响起南宫家特有的九霄环佩音。十八辆鎏金车輦满载著天材地宝,南宫老祖亲自捧著族谱玉册,却在距离山门百丈处被混沌道纹拦下。 “留下东西,人可以离开了。” 第45章 小傢伙们的秘境冒险之旅 霞光如织,天边最后一抹绚烂犹自不舍地缠绵於天际,而在这绚烂与暮色交织的微妙时刻,九幽秘境的入口竟如同被无形之手撕裂,於那遥远的天边缓缓裂开了一道漆黑如墨、深邃莫测的缝隙,仿佛连接著另一个世界的深渊,透著令人心悸的寒意与无尽的诱惑。 就在这时,一抹混沌之气自青羽圣殿的后山悄然升起,它先是如轻烟般繚绕,隨后渐渐凝聚,化作了一座璀璨夺目的虹桥,横跨天际,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直插那片幽光闪烁、未知而神秘的九幽秘境深处。 虹桥之上,混沌之气流转不息,闪烁著奇异的光芒,宛如天堑变通途,引领著勇敢者踏上未知的征途。 王浅浅立於虹桥之下,一身轻盈的衣裙隨风轻轻摇曳,她踮起脚尖,目光穿过那旋转不息的漆黑缝隙,试图捕捉那若隱若现的宫殿群落。 那些宫殿似乎漂浮在虚空之中,由不知名的材料筑成,散发著淡淡的幽蓝光芒,既古老又神秘,让人心生嚮往又敬畏。 她的腰间,一串赤焰铃隨著她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听说,”王浅浅的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九幽鬼帝的寢宫里,埋藏著一株能够重塑灵根、让修士脱胎换骨的往生莲!那可是无数修真者梦寐以求的至宝啊!” 她的眼中闪烁著炽热的光芒,那是对力量的渴望,也是对未知的探索。 然而,一旁的慕雪却显得更为冷静,她指尖轻轻一挥,翡翠色的纹路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流转,如同活物般跃动。 隨著她的动作,十二枚冰晶符籙缓缓升起,围绕著她的身体缓缓旋转,散发著淡淡的寒气,为她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別急著做美梦,”慕雪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九幽秘境凶险异常,尤其是那鬼雾林,更是危机四伏,步步惊心。我们能否活著走出那片迷雾都是未知数,更別提找到鬼帝的寢宫了。” “三刻前,紫霄圣地的千机傀儡在秘境中的东北角失了联繫,此行凶险,各位都要小心。“ 就在此时,赵燁的身影出现在眾人身边,看著那鬼气森森的极光宫殿虚影,忍不住的摇头嘆息。 看著身边的三个有些紧张又期待的小萝莉,实在是不忍心打破她们的期待。 只是,就算是他,到现在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担心,毕竟公孙可,王浅浅和古铃儿她们並没有离开自己外出歷练的经验。 反倒是慕雪和凌鎩有不少,雪里多少也有和外面沟通的经验。 慕雪也看懂了赵燁的眼神,连忙点头说道。 “放心吧,宗主,有我在,不会让铃儿她们遭遇危险的。” “你修为最强,自然最放心你,只是此行凶险,我也没去过这个秘境,听说內部魔修眾多,此行一定小心。” 听到魔修眾多,雪里却忽然掩嘴轻笑,来到了秘境单独打开的入口,自信的比划了一下,掌心里顿时多出一团精纯的魔气。 “赵大哥,可別忘记了,我们几个也算是不折不扣的小魔头了呀,不少人都在背地这么议论来著呢。” 赵燁看了看雪里,其实整个山门,只有她和最小的古铃儿练就的是魔功。 这些魔道功法实力霸道强劲,但会一定程度的扭曲心智。 不过,对於心智坚定,心灵纯净之人却並无任何作用。 雪里和古铃儿似乎就满足了这两个条件,在习得魔功的时候,完全不担心魔功对自身的反噬。 “好啦,时间不多了,赵大哥我们先走一步!” 公孙可欢呼一声,直接一步踏入秘境漩涡之中,整个人被瞬间吸入其中,消失不见。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就是耐不住性子。 赵燁忍不住摇了摇头,在目送眾人一起消失之后,这才看向了那遥远天际散发幽光的诡异秘境的投影。 心头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在心头徘徊著。 他修炼出了完整的大衍诀,这种功法能极大程度的强化他的灵觉。 甚至是无需催动就可以达到预知未来的结果。 但他却无法预知自己身边之人的未来,似乎只要踏入山门,所有人原本的命运路数都会遭到巨大的变数。 就因如此,赵燁居然都会感觉到一阵惴惴不安,哪怕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只是,他毕竟是宗主,不能一辈子护著这几个孩子,总得需要她们自己去成长,面对未来的大风大浪。 而自己,就是她们身后最大的护盾,为她们撑起身后的靠山。 “希望,可以一切顺利吧。” 赵燁默默说著,看了一眼自己手心里的界门传送符。 “大衍圣主,时间到了没?” “还未到时间,不过,我已经安排弟子带著另外半边残鼎进入九幽秘境,鬼帝只要还有一丝元神残留,就必然会被吸引过来。” 赵燁心头微微震颤了片刻,缓缓闭上双眼,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如果这次七大圣地会做出的事情与大衍圣地的圣主推算的一模一样的话。 那么,这些人必然会藉助鬼帝藉助秘法转生的机会去做什么事情。 而这事情,必然是会影响到整个玄武大陆的格局的事情。 赵燁对此其实也有心想要阻止,但,那位鬼帝已经死去,九幽秘境本就相当不稳定。 如果自己进去,秘境当场崩塌,不说少了对孩子们歷练的地方,也可能会造成很多不好的连锁影响。 目前而言,自己除了在系统的一步步引导之下带领宗门成长起来之外,做太多的事情,反而会適得其反。 “几个小傢伙,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 隨著那突如其来的漩涡无情地张开巨口,將周遭的一切光线与空气一併吞噬,一股阴冷至极的森然鬼气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在眾人的耳畔迴荡,化作一阵阵悽厉的低吟,直击心灵最深处的恐惧。 公孙可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著脊背攀爬,直衝天灵盖,让她的每一个毛孔都紧缩起来。 在那短暂而漫长的失重感中,世界仿佛静止了,唯有心跳的声音在胸腔里轰鸣,如同战鼓催征。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公孙可凭藉著过人的敏锐与冷静,借著下落之势,一个灵巧的翻滚,犹如林间灵狐,轻盈地落在了不远处一块突兀的岩壁旁。 岩石的稜角在她身下划过,激起一连串细碎却坚定的声响。 她整个人咕嚕嚕地在原地滚了几圈,尘土与碎石四溅,最终以一个略显狼狈却稳定的姿势停了下来,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恰到好处地卸去了那股几乎要將她撕碎的衝击力。 公孙可喘息未定,眼神却已迅速扫视四周,试图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寻找一丝生机。 然而,当她强忍著体內翻涌的气血,勉强回头望去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那通往九幽秘境的入口,那个曾经闪烁著幽光的神秘门户,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空气中残留的鬼气更加浓郁,似乎在无声地宣告: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一个单向的抉择。 周围,森然的鬼气如同无形的锁链,在地面上缓缓游走,逐渐向她的脚腕聚集,每靠近一分,那份刺骨的寒意便加深一层,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正试图將她拖入永恆的黑暗之中。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至极的氛围,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吮吸著冰冷的死亡气息。 但却每一次触碰都被公孙可身上自动散发的灵力盪开,那烟雾化作的手掌也烟消云散,再不见踪影。 “麻烦了啊,慕雪姐姐不在这里,看来这里是会隨机分配地点的吗?” 她刚准备看清楚四下的环境,找机会从这里离开,却忽然听到了头顶的呼啸声,还有两个熟悉的声音。 “哇啊啊——大姐!快闪开!!” “大姐!別砸到你了!让开啊!!” 公孙可的反应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仿佛被无形的风捲动,一闪之间便已巧妙地向一侧偏移,躲过了那突如其来、带著凌厉风声的致命一击。 空气中似乎还迴响著那一瞬的惊险,而他已安然立於一旁,目光如炬,注视著眼前发生的变故。 紧接著,两道小小的身影,如同被无形之手投掷出的玩偶,一前一后,伴隨著砰砰两声沉闷的撞击,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那动静虽大,却似未对它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见两个小傢伙在地上翻滚几圈后,竟又踉蹌著爬了起来。 王浅浅在同龄的体修佼佼者,长裙轻轻摇曳,如同晨风中绽放的朵,即便是在这突如其来的衝击之下,也只是轻轻抖了抖身上的些许灰尘,仿佛那从天而降的高度与重力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透露出对力量的自信与骄傲。 毕竟,作为体修中的翘楚,她那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即便是从云端跃下,也不过是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次小跳跃,难以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跡。 而在不远处,古铃儿的境遇则显得略为狼狈。 她的髮丝在空中飞舞,衣衫略显凌乱,但那双坚定的眼眸中却未曾有过丝毫退缩。 就在她即將与大地亲密接触的那一刻,奇蹟般地,五只幽暗的鬼魂凭空浮现,环绕於她的周身,宛如忠诚的卫士,以它们虚幻而幽邃的力量,勉强缓衝了她下落的速度,让古铃儿得以较为平稳地落地,儘管脸色苍白,但那双眸中的光芒却更加坚毅。 虽然这五只幽鬼很快就被砸散了,但毕竟也就是残魂,隨时都会魂飞魄散的存在。 古铃儿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小屁股,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公孙可,像是在控诉。 “大姐,你还真不接啊,我还是个五岁的小宝宝,你就忍心看我这么摔下来吗?” “不然呢?我看你活蹦乱跳的,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哈,行了没事就站起来,咱们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孩,都是修行者了,有点修行者的样子。” 她身手拉起了泪汪汪的古铃儿,帮她拍了拍小屁股上的灰尘,又顺手给她屁股拍了一巴掌。 恼羞成怒的古铃儿瞬间暴跳起来,就要追著公孙可踢她的屁股。 似乎是玩闹的有些累了,三个小萝莉这才安静下来。 古铃儿也不继续闹著要踹公孙可的屁股,而是运转功法,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 公孙可指尖凝聚灵力,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照明符咒。 幽蓝光芒映照下,四周腐烂的树干扭曲如垂死之人伸向天空的手掌,树皮上渗出的黑血正缓缓凝结成婴儿面孔。 “天啊,这地方真嚇人,比那些恐怖故事里的嚇人多了。” “就是,在这里睡觉,晚上一定做噩梦。” 公孙可和王浅浅两人一唱一和的说著,一便朝著树林深处前进。 “咔嗒“。 古铃儿脚下突然传来脆响。 似乎是感觉踩到什么,古铃儿蹲下身,从腐殖质里扒出一截森白骨片。 那骨头表面布满暗红色纹路,竟在接触到她体內散发出魔气的瞬间化作飞灰。 “別碰!“ 王浅浅赤焰铃骤响,声波將三人笼罩其中。 剎那间,四周空气仿佛被死亡的阴云笼罩,无数濒死者的怨咒与哀嚎,如同暗夜中的厉鬼低语,从四面八方向此处匯聚,却在那清脆如泉的铃鐺声中,大部分被温柔却坚定地阻挡在外,只能迴荡在无形的屏障边缘,渐行渐远。 幽暗的角落里,数十双猩红的眼眸猛然睁开,如同地狱之门悄然开启,释放出无尽的邪恶与贪婪。 紧接著,腐朽的藤蔓如同被唤醒的古老毒蛇,扭曲著身躯,从各个方向迅猛扑来,带著死亡的气息,企图吞噬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机。 公孙可面色凝重,双手快速翻飞,结成一个繁复而神秘的印记,霎时,一只青鸞的虚影划破虚空,带著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傲然显现於天际。 青鸞的清啼,宛若天籟之音,穿透了魔藤编织的黑暗,使得那些疯狂蔓延的魔藤表皮开始寸寸龟裂,流淌出如同地狱沥青般粘稠、恶臭的液体,仿佛连它们的邪恶本质都在这股力量面前颤抖退缩。 趁此良机,古铃儿身形微动,周身魔气翻涌,犹如暗夜中的火焰,炽热而危险。 她闭目凝神,眉心处逐渐凝聚起一抹血色的印记,那是她运转魔功的標誌,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波动。 “五鬼出山诀,起!” 伴隨著她低沉而坚定的咒语,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悄然甦醒,准备迎接即將到来的风暴。 霎时间,五只幽鬼尖啸著撕碎近身的藤蔓。 “往西南走!“ 王浅浅突然抓住两人手腕,赤足踏碎地面。 体修少女眼中金芒流转,竟看穿了层层迷雾——三百丈外有座残破石碑,碑文正散发著微弱的佛光。 三人疾驰间,身后大地轰然塌陷。 数以万计的骷髏手臂破土而出,指骨碰撞声匯聚成怨毒的哭嚎。 公孙轻挥衣袖,反手间三张近日精心炼製的雷符翩然而出,宛如紫电穿云,瞬间割裂了瀰漫的浓雾,將那片令人心悸的死亡黑雾撕得粉碎,也让眼前景象豁然开朗,石碑全貌尽收眼底。 这是一座半埋於岁月尘埃中的往生碑,其上青苔斑驳,遮掩了往昔的辉煌。碑文残缺不全,但其间隱约可辨的“大悲”二字,却似有千钧之重,透出一股超脱尘世的庄严。 石碑之上,宏大的梵音不绝於耳,迴荡在这片被遗忘之地,每一声都蕴含著净化万物的力量。 然而,这佛门圣音似乎並未能完全压制住周遭繚绕的鬼气,反而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不是佛音在镇压著肆虐的鬼气,而是那无尽的鬼气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反过来压制著梵音的扩散,两者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交织出一幅既神圣又诡异的画面。 就在此时,公孙可感觉自己怀里一阵暖流涌出。 將那混沌小鼎从怀里取出的瞬间,原本环绕三人的浓稠鬼气瞬间失去了反应一样。 当不远处的古铃儿指尖触碰到冰凉碑面时,忽然碑文震动,犹如一个生命在缓缓甦醒过来一样。 “尔等...可是大衍弟子?“ 一阵沧桑而悠远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尘埃,缓缓自古朴的石碑內透出。 古铃儿的眉心,一抹神秘的印记不由自主地闪烁起来,就像是某种古老契约被悄然唤醒,与另一界的存在悄然建立了联繫。 隨著这奇异联繫的加深,石碑周围的空间开始微微扭曲,一抹半透明的老者虚影渐渐浮现,带著岁月沉淀的朦朧与庄严。 他身披一件残破的袈裟,其上斑驳的痕跡诉说著过往的风雨与沧桑;胸口处,一柄裂痕累累的降魔杵赫然插立,仿佛是他昔日征战的见证。 老者的面容异常苍白,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之美,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的空灵之感,又似承载著无尽的伤痛与疲惫。 他的元神显然遭受了重创,却依旧坚韧地留存於这方天地之间,以一种超脱物质束缚的姿態,静静凝视著眼前的世界。 第46章 来自青羽宗的截杀 古铃儿眉心间的魔纹悄然泛起温热,她轻盈地向后退却半步,纤细的指尖已悄然无声地攥住了一枚透著诡譎血色的骨钉。 自那些圣地携礼登门请罪以来,各式奇珍异宝、法器灵物便络绎不绝,而这骨钉,便是其中之一,暗藏锋芒。 公孙可的左手轻轻垂於身侧,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袖摆之下,星陨剑的剑柄悄无声息地滑入她温润的掌心。 自那日起,星陨剑脱胎换骨,化作了与她心灵相通的先天道器,隨她意念而动,或隱於微末,或展露锋芒,大小由心,灵动非凡。 三位小萝莉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眼帘轻垂又迅速抬起,仿佛晨露般清澈的目光中闪烁著狡黠的光芒,隨即,她们的脸上绽放出纯真无邪的笑容,宛如春日里最无瑕的朵,一切心机与戒备,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孩童特有的天真烂漫。 “老前辈怎知我们是大衍弟子?“ 王浅浅歪著脑袋,眼眸中带著几分好奇,而此刻,她背后的赤焰铃悄无声息地震颤起来,宛如轻风拂过湖面,漾开一圈又一圈细腻的金色涟漪。 涟漪所及之处,仿佛有无形的网铺展开来,將方圆数里的气息悉数捕捉,尽数收敛於她那颗敏锐的心中。 一旁,老者的虚影轻轻咳嗽了两声,那声音中带著岁月的沧桑与疲惫,他胸前的降魔杵隱隱透出黑血,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老衲生前与贵宗……咳咳……颇有些渊源。”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却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庄重。 “而且,”老者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迷雾,直视著王浅浅等人,“你们身上,流淌著混沌残鼎的气息……” 王浅浅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隨即恭敬地行礼道:“原来如此,多谢老前辈慷慨释放佛光,为我们抵御住了那些阴冷的鬼气。” 老僧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的暖阳,將脸上的皱纹都温柔地抚平。 他的眼中闪烁著慈悲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苦难与迷惘。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呵呵,没想到……大衍圣地竟然又出了你们三位年纪如此之小的天骄,当真,后生可畏……” 他嘴角边缓缓渗出一缕黑血,却被他以极快的速度轻轻抹去,仿佛不愿让人窥见这份隱秘。 眼瞳深处,剎那间跃动著宛如深夜墨池般的黑色纹路,幽邃而神秘。然而,这些奇异的纹路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存在,他的眼眸又恢復了往日的清澈,波澜不惊。 “老前辈,您感觉如何?可有需要我们效劳之处?” 公孙可轻声细语,步伐轻盈地向前几步,目光关切地落在老僧人胸口那支深深嵌入的降魔杵上,神色间满是诚挚的担忧。 隨著公孙可的靠近,老僧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暖,如同冬日里和煦的阳光,慈祥而安寧。 那是一种长辈对后辈特有的温柔与慈爱,仿佛公孙可並非外人,而是他膝下承欢的孙女,正被细心呵护。 “好孩子……我时日不多,今日在此,也好將这一身绝学……全部传承下去……” “你靠近一点……与我有缘之人……自可以全部习得……” 话音尚未消散於空气之中,往生碑上鐫刻的“大悲”二字竟诡异地渗出丝丝缕缕的粘稠血泪,宛如沉睡的悲痛在这一刻被猛然唤醒。 老僧人的魂体仿佛承受不住某种无形的重压,口唇间不由自主地溢出漆黑如墨、黏腻异常的液体,为这静謐的夜晚平添了几分不祥。 公孙可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所震撼,他终於看清了那石碑之上隱藏的真相—— 那绝非庄严的梵文,而是由无数细小骷髏骨片精心拼凑而成的诡异咒文,每一笔一划都透著森然与绝望。 “动手!”一声低沉而坚决的命令划破夜空。 三道身影几乎在同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宛如三道闪电划破黑暗。 王浅浅轻踏赤足,所及之处,方圆三丈內的土石仿佛被无形之力引爆,轰然炸裂,而她手中的赤焰铃则化作九道炽烈如火环,將四周牢牢封锁,火焰跳跃间,映照出她坚毅不屈的脸庞。 古铃儿手腕轻挥,五张泛著幽光的人皮符籙脱手而出,瞬间化作一只只形態扭曲的幽鬼,它们尖啸著扑向老僧那虚幻的身影,利爪撕扯,獠牙毕露,空气中瀰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公孙可亦不甘落后,手中星陨剑骤然绽放无量剑光,直逼那佛光鼎盛的往生碑底部刺了过去。 三女齐齐动了起来,速度极快,甚至不给那老僧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论演技,果然就算是小时候的女孩子,也绝对不容小覷,就连老妖精都被骗了过去。 “尔等怎敢!“ 老僧的脸庞扭曲得如同地狱中的厉鬼,身上那件原本庄严的袈裟,在剎那间化作万千条蜿蜒扭曲的毒蛇,狰狞毕现。 原本柔和的佛光,陡然间变得猩红如血,那些看似被净化、实则暗藏狡黠的鬼气,竟凝聚成一条条阴冷的锁链,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三人的脚踝,寒意直透骨髓。 公孙可眼疾手快,剑尖轻轻一挑,石碑底部那片掩盖真相的青苔应声而破,露出了隱藏在下的真面目——那狰狞诡异的鬼纹,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石碑上肆意蔓延。 这哪里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佛门往生碑,分明是那魔道中人用来炼魂夺魄的恐怖鼎器之残片! 只是,这残片之中,必然吞噬过一位修为高深、心怀慈悲的得道高僧,方能借其残留的意志与法力,幻化出如此具有迷惑性的表象,企图瞒天过海。 此时此刻感受到了公孙可身上混沌小鼎的气息,立刻就想要得到那小鼎重塑自己的身躯。 星陨剑轻轻吟唱,其声清越如龙,剑身之上,二十八星宿图腾仿佛被唤醒,逐一绽放光芒,映照著夜色下的对决。 “装佛的魔头,本姑娘劈过的舍利子比你念过的经都多!开!” 隨著一声娇喝,剑气犹如银河倾泻,带著不可阻挡之势,衝击向古老石碑,內里隨即传来瓷器破碎的细微却清脆声响。 一枚裂痕遍布的舍利子腾空而起,宛如承载著秘密的脆弱珠璣,其內竟藏著一尊缩小了百倍的老僧金身,正无助地蜷缩,金光在裂缝间闪烁不定。 古铃儿眸光一闪,樱唇微启,魔气瞬间凝聚为锋利的獠牙,狠狠噬向那虚幻的脖颈,冷冽决绝。 “五鬼出山诀——归墟之门,开!” 霎时间,五只幽暗的鬼影化作无形的漩涡,它们缠绕著老僧的金身,每一寸都似乎在吞噬著他的挣扎与不甘,缓缓將他拖向那未知的深渊,魔气与佛光交织。 本就是残碎的一抹金身和魔气,在古铃儿最为纯粹的魔气前,根本不堪一击。 即便古铃儿的修为弱了一些,但在星陨剑的压制之下,那金身残影与魔气瞬间被古铃儿的魔气吞噬了下去。 “不!这可是最后一点的......“惨叫戛然而止。 舍利子在爆裂成细腻齏粉的剎那,整个鬼雾林仿佛被无形之力撼动,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那些原本腐朽不堪、死气沉沉的树木,竟在这一瞬间疯狂地抽枝发芽,树皮上流淌出的不再是腐朽的汁液,而是凝聚成一道道漆黑如墨、密布如网的经文,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王浅浅神色大变,她猛地拽住身旁两人的衣袖,急声道:“不好!这老禿驴竟將整片鬼雾林炼成了他的替身傀儡!” 话音未落,只见地面上散落著的无数骷髏手臂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它们竟自发地拼凑起来,迅速组合成了十八具白骨罗汉。 这些罗汉的眼眶中,跳动著与老僧如出一辙的幽蓝火焰,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公孙可抹去脸颊被剑气反弹划出的血痕,星陨剑在掌心转出璀璨剑:“慕雪姐教的破魔剑阵还记得吗?三才位!“ “唔,给我颗,我就应该记得!” “出去再给你,现在轮到我们大展身手了!” “没问题,交给我们,大姐,铃儿,注意你的位置!” 三道娇小的身影霎时间布成三角阵势,赤焰铃的嗡鸣、魔纹的闪烁与星陨剑的凛冽剑气交缠在一起,编织出一个耀眼的金色囚笼。 “坎位,水龙吟起!”古铃儿双手轻拍地面,仿佛唤醒了沉睡的力量,五股魔泉猛然自土层中喷涌而出,如同怒龙戏水,將汹涌而至的白骨罗汉衝击得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离位,焚天诀现!”王浅浅朱唇轻启,指尖一痛,一滴殷红的血珠悄然滑落,触碰赤焰铃的瞬间,九道炽热的火环腾空而起,化作一只展翅欲飞的浴火凤凰,烈焰滔天,气势如虹。 公孙可借势踏上那凤凰绚烂的羽翼,身形轻盈跃至半空之中,星陨剑高举,剑尖直指苍穹,仿佛在与九天之上的星辰对话:“贪狼破军,一剑封喉——斩!” 隨著话音落下,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犹如彗星划破长空,带著不可阻挡的威势,精准无误地穿透了每一具白骨罗汉眉心处的舍利碎片,光华一闪,敌影消散。 古铃儿小脸煞白,怀里抱著裂成两半的人皮符籙哭唧唧:“我的百鬼夜行图......“ “回头让赵大哥赔你十张。“ “赵大哥好像,不会炼器……” “呃,问题不大,大不了让那些圣地给我们赔点就是,反正他们那边也不缺法器。” 公孙可揉著发麻的虎口,突然感受到混沌小鼎散发出微弱的震颤。 將其取出的瞬间,混沌小鼎立刻脱离了她手掌的掌控,直接飘向了前方。 顿时,大片的魔气开始有了聚集之地,不断朝著混沌小鼎涌来。 而那些魔气与混沌之气触碰到瞬间尽数消失,被完全吞没在了其中。 眼看著混沌小鼎正在吸收散落的魔气,居然开始一寸寸的胀大起来。 下一刻,鼎身浮现出九幽宫殿的路线图。 王浅浅赤著脚丫踩住试图逃窜的树根,脚底瞬间燃气一团金色烈火,將最后的残根烧灭。 金瞳闪过狡黠光芒:“你们说,鬼帝的寢宫会不会藏著更好玩的宝贝?“ 远处传来慕雪焦急的呼唤声,三个小魔头对视一眼,齐刷刷把炼魂鼎塞进储物袋。 当凌鎩的冰晶符籙破开迷雾时,只看到三个满脸无辜的小丫头,正蹲在往生碑(偽)的废墟里“认真“研究梵文。 “你们几个,没遇到麻烦吧,我们感受到了很强的灵气波动。” “嘿嘿,当然没啦,我们很乖的,从不惹事。” 公孙可作为大姐,说话自然份量十足,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保证道。 然而还没等慕雪两人鬆口气,王浅浅却猛然起身,她那未著鞋袜的纤细小足轻轻一踏,竟仿佛蕴含千钧之力,將脚下的地面踏得四分五裂。 紧接著,她抬起稚嫩的小手,对准一个方向,毫不迟疑地挥出一拳。 这一拳,携带著震撼人心的力量,仿佛连虚空都被其撼动,波动之中,一柄原本隱匿於无形之中的利剑被迫显露出真身,剑光一闪,划破了周遭的沉寂。 与此同时,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在四周悠扬响起,如同晨钟暮鼓,不仅震颤了空气,更將那些隱匿於空间褶皱中的身影一一逼迫现身。 他们的身形在铃声的余韵中逐渐清晰,如同被阳光穿透的薄雾。 “藏头露尾的,怎么,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吗?” 慕雪也察觉到了那些人的气息,而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剎那,一股磅礴的杀意立刻凝聚在了下方五人身上。 为首的青袍男子冷笑,双手抱著那把倒飞而回的清风剑,看著下方的公孙可等人说道。 “早听说青羽圣殿的威名,如今看来,不过是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故弄玄虚,交出混沌小鼎,留你们一个全尸。” “好大的口气,你是不是吃了粪便才出门的!” 古铃儿毫不畏惧,身后魔气涌现,掌心中顿时多出一把魔气凝聚的杀猪刀。 或许是用习惯了,她对手里的刀没什么特別的感觉。 只想用这把刀斩杀了面前的这些敌人。 “不知来者何人,报上宗门来,我们青羽圣殿,可没和其他宗门有什么过节。” 慕雪倒是冷静,知道这个时候先通报家门才是比较合適的。 青袍男子冷冷一笑,背后多出了一位貌美如的青衫女子。 脚下步步生莲,浑身霞光,带著一股难言的神圣之美。 “我们,是青羽宗的弟子,我是大师兄,她是我们青羽宗的圣女,至於你们这个青羽圣殿的野鸡宗门,也配和我们一个名字?” “不过是沽名钓誉的小辈而已,还敢拿著那混沌小鼎,把东西交出来,是你们最后的选择!” 然而,话音刚落,不等周围的五十多號弟子出手,慕雪却是率先一步,抬手甩出无数的符籙。 轰然一声,犹如天际惊雷炸响,漫天冰晶在绚烂中崩散,化作蒙蒙冰雾,將周遭一切温柔地包裹其中,带来一股不容小覷的寒意。 “敌眾我寡,此地危机四伏,不宜久战,速撤!” 她的话语冷静而果决,长袖轻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捲起公孙可等人,如同旋风般朝远方疾驰而去,留下一串串冰雾中的残影。 慕雪所布的冰晶符籙尚未完全消散於无形,青羽宗弟子的凌厉剑气已如破晓之光,穿透重重迷雾,锐意毕露。 十二道身著青衣的身影踏空而来,他们足下仿佛有鸞鸟虚影翩躚,为首的女子眉间一抹青羽印记熠熠生辉,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交出混沌小鼎,尚可留尔等全尸,否则,后果自负!” 凌鎩霜的髮丝在风中狂舞,九枚冰魄针在其指尖轻轻旋转,闪烁著森寒之光,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作夺命寒星,划破这紧张到窒息的空气。 但那圣女明显是【养神境】的高手,凌鎩的一击明显无法產生作用,被那圣女弹指便轻易破开。 “青羽圣殿?什么破地方也敢自称宗门,也敢自称圣殿?“ 话音未落,漫天冰晶突然凝成三千剑影。 慕雪在这些冰晶中做了手脚,瞬间朝著圣女的方向扑了过去。 圣女面不改色,纤纤玉手轻轻一挥,三只青鸞鸟的虚影自她周身翩然展翅,欲以灵动之姿抵御这铺天盖地的攻击。 然而,那些剑影仿佛拥有灵性,精准无误地將青鸞虚影牢牢钉锁於虚无之中,动弹不得。 “走!“ 慕雪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周围,手中符籙瞬间焕发出勃勃生机,一抹翠绿爬上其上,犹如春日嫩叶,生机勃勃。 她毫不迟疑,手腕轻抖,三十六道替身符籙化作一道道真假难辨的身影,四散奔逃,混淆视听。 在这纷乱之际,慕雪身形一闪,已紧紧拽住三个小丫头的手腕,借著地脉之下隱秘通道的掩护,三人一行宛如鬼魅,瞬间融入了大地深处,只留下一串串令人捉摸不透的幻影。 “想逃?“ 青羽圣女冷笑,手中羽扇轻摇。 鬼雾林內,一抹突如其来的青色阵纹如幽灵般浮现,將整片林地笼罩,紧接著,腐叶覆盖的土地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条青铜锁链破土而出,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预示著精心策划的陷阱已悄然启动。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公孙可身形宛若鬼魅,轻盈一闪,小手紧握之处,星陨剑再度出鞘,寒光一闪,直指苍穹。 “斩!” 隨著一声清啸,剑锋与青铜锁链猛然碰撞,金属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几乎是在接触的剎那,锁链便如朽木般应声而裂,化作漫天碎片,散落一地,闪耀著淒冷的光芒。 然而,危机並未就此解除,反而愈演愈烈。 远方,一抹抹青绿色的剑光如同春日里骤起的狂风,由模糊转清晰,迅速逼近,其势不可挡。公孙可尚未从先前的交锋中完全抽身,这些剑光已如影隨形,迫在眉睫。 “大姐!快闪开!” 王浅浅的身影宛如落叶般轻盈落下,双臂自然而然地交叠於胸前,瞬息之间,周身被一股汹涌澎湃的金光所包裹,璀璨夺目。 紧接著,一连串清脆而急促的金属交击之声不绝於耳,仿佛无数星辰在夜空中骤然碰撞,將她的身形猛地推向后方。 然而,那些闪烁著清冷寒芒的剑尖,儘管凌厉异常,却始终无法穿透她看似柔弱实则坚不可摧的肌肤屏障,只能无奈地弹落在旁。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而沉重,一股股森然的鬼气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伴隨著一阵阵悽厉的鬼哭狼嚎之声,在青羽宗弟子们的耳畔迴荡。 地面上,那些原本支离破碎的骷髏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唤醒,纷纷挣脱了大地的束缚,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 它们手中凝聚著浓郁至极的魔气,化作一柄柄锋利的刀刃,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光芒,义无反顾地朝著前方的青羽宗眾人扑去。 古铃儿从后方接住了即將飞远的王浅浅,勉强稳住了身影,却发现她们直接脱离了原本慕雪和凌鎩准备的逃离路线。 青羽宗的圣女冷笑一声,身化无数青鸞,阻挡在了慕雪准备支援的道路上。 凌鎩也准备追击而去,却被那青羽宗的大师兄阻拦了去路。 “本事不大,法宝倒是不少,抓住那三个小傢伙,把她们身上的东西都给我搜来!” 圣女一声令下,周围那些没有被骷髏阻拦的青衣阁弟子们应声而动。 纷纷手持青色剑光,朝著下方的三个小萝莉杀了过去。 公孙轻轻一扭手腕,星陨剑仿佛响应他心中的意志,呼啸著反向插入大地,剑尖触及土壤的瞬间,璀璨星光如同破晓之光,猛然爆发,凝聚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光之屏障。 古铃儿面色决绝,舌尖轻点,一抹鲜红洒落在那张裂痕斑驳的人皮符籙之上,仿佛解开了古老的封印。 隨著她低吟的咒语,十二道血红的幽光破符而出,化作一只只狰狞的血眼幽鬼,它们嘶吼著冲向蜂拥而至的青衣弟子,瞬间与对方缠斗在一起,利爪与法术交织出一片混乱的战场。 “东南方位,有破绽!” 王浅浅清澈的眼眸中,赤瞳忽地跃动著金色的火焰,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她足尖轻点,赤足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串串玄妙而繁复的轨跡,每一步都似乎蕴含著天地至理。 三人无需言语,背靠著背,默契十足地开始旋转,每一次半圈的转动都伴隨著位置的精准交换,宛如精密的舞蹈。 这正是慕雪曾精心传授给他们的三才轮转阵,一个专为劣势之中寻求反击的绝妙阵法,以三敌百,亦能游刃有余。 这可是青衣阁常用战术,她也毫不藏私,全部倾囊相授。 青羽弟子见状冷笑:“垂死挣扎!” 二十柄寒光凛冽的青锋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猛然自天而降,却在即將触及星陨剑所筑起的璀璨屏障之时,竟诡异地扭曲变形,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碍。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古铃儿手腕轻抖,三枚自老僧金身中所得的血色铃鐺划破空气,带著一抹不祥的緋红轨跡,疾射而出。 这些邪异的铃鐺,每一枚都似乎蕴含著深渊的低语,令人心生寒意。 王浅浅手中的赤焰铃,与之在半空中猛然相撞,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血色音波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一圈圈涟漪状的波纹所过之处,七名毫无防备的弟子身躯竟在眨眼间枯槁,化作了森森白骨,场面骇人听闻。 “她们……她们在用魔器!” 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恐惧让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却又被身后同门的急切催促所迫,不得不硬著头皮向前,陷入了这场未知的恐怖漩涡之中。 公孙可趁机拔出星陨剑,剑尖拖曳的星光竟在半空绘出大衍星图。 正要催动剑诀时,喉头突然涌上腥甜——方才强破青铜锁链的暗伤发作了。 古铃儿魔纹骤然蔓延至脖颈,借魔大法的反噬也开始在体表出现明显的反噬。 但她还是强行催动五鬼出山诀,五只幽鬼化作血色披风裹住三人。 “往北三百步有地脉裂隙!“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羽箭噗的一声穿透古铃儿左肩,剧痛瞬间麻痹了她的神经。 王浅浅怒喝一声徒手抓住第四支箭,金瞳燃起的火焰竟顺著箭杆烧向偷袭者。 偷袭者手中的弓弩法器瞬间燃烧了起来,惊叫著扔了出去。 “抓活的!“ 青羽圣女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十八道青鸞虚影封锁八方,將慕雪等人支援路线阻拦。 公孙可望见远处慕雪的爆发的寒霜与焚天之气正被层层青羽淹没,咬牙將混沌小鼎取出。 “想要这东西,你们,得有命来拿才行!!” 剎那间,鼎腹之中涌溢出朦朧混沌之气,公孙可毫不犹豫,宛若品味甘冽清泉般,仰头就將自小鼎缝隙间逃逸的混沌气息一口吸纳。 此法门,唯有赵燁曾对她一人透露。 身为长姐,她肩上承载了太多责任,守护两位妹妹的安危便是其中之一。 混沌纹路宛如灵蛇,沿著她的经脉蜿蜒而上,迅速布满全身。 她能清晰地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猛烈衝击著她的修为瓶颈,境界仿佛脱韁野马,肆意奔腾,不断攀升—— 从引气入体的境界瞬间拔高,浑身骨骼劈啪作响的同时,一股气冲丹田的精神力喷涌而出。 眨眼之间,她已经將自身实力扩充到了【养神境】 “贪狼吞月!“ 星陨剑猛然间光芒大盛,剑身暴涨至百丈之巨,其上鐫刻的星辰仿佛拥有了生命,纷纷脱离剑体,悠然悬浮於半空之中,闪烁著幽邃而神秘的光辉。 公孙可此刻面容苍白,七窍间渗出丝丝鲜血,然而他的双眼却如炬火般炽烈,双手紧握星陨剑,挥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剑芒,那剑芒宛若划破长空的闪电,带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隨著剑气的横扫,所触及的空间竟扭曲起来,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扯,五十名青羽弟子连同他们召唤出的青鸞虚影,在这股力量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瞬间被捲入了一道道裂缝纵横的虚空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铃儿见状,毫不犹豫地甩出了手中最后的三张替身符,那符咒在空中化作三道流光,瞬间替换了她们三人的位置,为王浅浅爭取到了宝贵的逃脱时机。 王浅浅眼疾手快,一把扛起已经力竭的公孙可,身形一跃,投入了地脉裂隙那深邃莫测的黑暗之中。 在三人坠入无尽的黑暗之前,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捕捉到了最后一幕——青羽圣女那华丽的羽衣,在剑气余波的肆虐下,被撕成了碎片,隨风飘散,如同凋零的羽毛,诉说著这场战斗的惨烈与无情。 当她们自地脉深处猛然坠落,睁开眼时,四周已是一片苍凉无垠的戈壁。烈日如火,烤炙著这片沉寂的大地。 公孙可蜷缩在灼热的砂石之间,咳嗽声断断续续,每一次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撕扯而出,伴隨著金色的血沫飞溅,那是她强行藉助古鼎之力突破境界所遭受的反噬,如同烈焰焚心,痛不欲生。 王浅浅见状,连忙撕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內藏的珍贵保命丹药,小心翼翼地餵入公孙可口中。 然而,在这紧急关头,她却发现原本掛在腰间的传讯玉简锦囊,不知何时已被先前的剑气绞得粉碎,通讯的希望也隨之破灭。 古铃儿在一旁,双手颤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捏碎了慕雪临行前赠予的紧急符籙。 符籙瞬间化为点点红光,隨后凝聚成一只血色乌鸦,振翅向西方疾飞而去,带著她们求援的讯息,划破这荒芜天际。 “完了...“她带著哭腔指向远方地平线,“慕雪姐她们...在相反方向的葬龙渊......“ 三人沉默地望著渐暗的天际,身后沙丘突然隆起。 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破沙而出——这片看似死寂的戈壁,竟是某种上古凶兽的巢穴。 第47章 三小只几乎要拼命的冒险 沙尘暴在辽阔无垠的戈壁上空狂野地舞动,如同愤怒的巨兽,公孙可粗重的喘息声在狂暴的风声中显得微弱而无力,几乎要被彻底吞噬。 古铃儿娇小的身躯在肆虐的风沙中微微颤抖,她咬紧牙关,颤抖著双手撕下一片衣角,想要为自己肩膀上那道不断渗出血丝的伤口做简单的包扎。 然而,她的手刚触碰到伤口边缘,就被一旁的王浅浅猛然按住。 “別动!”王浅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眸中闪烁著赤红的光芒,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其中流转。 只见她指尖轻轻一凝,一缕细若游丝的火焰便悄然浮现,散发著淡淡的热浪。 “那支箭矢上淬有毒药,我们必须先把腐肉烧掉,否则毒会蔓延开来。这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但你必须忍住,明白吗?” 王浅浅的话语中带著不容置疑的二姐威严,目光紧紧锁定在古铃儿那张稚嫩的小脸上。 古铃儿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哪里经歷过如此可怕的伤痛? 她只感到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那痛楚让她几乎要哭出声来。 但她还是强忍著泪水,用颤抖的声音点了点头。 即便服下了止痛疗伤的灵丹妙药,也无济於事,反而让伤口的灼烧之痛愈发鲜明,如同烈火烹油,徒增煎熬。 幸运的是,王浅浅身为体修,掌握著几门疗愈肉身创伤的秘术,对这类伤势的处理颇有几分心得。 她深知,即便无法彻底拔除毒素,也定能將其有效遏制,不让其死灰復燃。 古铃儿沉默不语,紧咬牙关,以髮带束口,仅以一声低沉的闷哼,忍受著火焰触碰伤口时升腾起的裊裊紫烟。 隨著火焰的舔舐,腐肉逐渐消融,显露出一丝好转的跡象。 此刻,不远处,公孙可正竭力匯聚起一丝细若游丝的力气,然而,这份微薄之力似乎还不足以让她轻鬆自地上跃起。 她奋力挣扎,却又一次软绵绵地跌回地面,疲惫与苦楚在她眉宇间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她颤抖著手,从隨身携带的药葫芦中摸索出一把丹药,不加思索地塞入口中,如同孩童嚼食豆般,发出“嘎嘣嘎巴”的声响。 恰在此时,遥远的沙丘之后,猛然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仿佛能撼动天地。 紧接著,鳞片相互摩擦的窸窣声,犹如万千利刃同时出鞘,尖锐而刺耳。 在那高达三丈、遮天蔽日的沙暴之中,隱约可见六对猩红的眼眸,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光芒,若隱若现。 “是沙螭!“ 古铃儿身上的魔纹猛然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她那完好无损的左手轻轻一拍腰间的储物袋,隨即,五张略显残破的符籙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自动漂浮至半空。 这些符籙之內,点点微光迅速瀰漫开来,瞬间將三人笼罩其中,確保她们不会被那肆虐的恐怖沙暴无情吞噬,而是巧妙地与风暴中心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我曾於藏书阁的《荒兽图鑑》第七卷中读到过,此种妖兽对混沌之气有著难以抗拒的嗜好,莫非是方才的动静惊扰了它的沉睡!”古铃儿语速急促,言语间透露出几分凝重。 与此同时,公孙可被王浅浅敏捷地揽入怀中,紧隨古铃儿的步伐,三人如同一道疾风,毫不犹豫地朝著远方疾驰而去。 三人脚步踉蹌,两条短腿在这广袤无垠的荒原上奋力挣扎,面对著身后那头庞然大物的荒兽追击,逃出生天的希望渺茫得如同沙漠中的一滴水。 “这样下去,咱们迟早会被追上,该如何是好!” 古铃儿焦急万分,她感觉到怀中那几张已破损不堪的符籙,正一张张脆弱地化为飞灰,心头不禁猛地一沉。 话音未落,混沌小鼎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危难,猛然间从公孙可紧抱的怀中挣脱而出,鼎身上刻画的九幽路线图骤然间绽放出幽幽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一股股混沌之气汹涌澎湃,犹如海啸般向前方的沙螭猛扑过去,企图阻挡这不可一世的巨兽。 然而,那沙螭只是轻轻一张口,便將混沌之气尽数吞噬,仿佛这些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神秘力量,对它而言不过是可口的点心,一丝丝、一缕缕地被它贪婪地纳入腹中。 沙螭那庞大的巨爪猛然间如雷鸣般拍击在地面上,激起一阵阵轰鸣,紧接著,无垠的流沙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条条蜿蜒扭曲的锁链,疯狂地缠绕向孤立无援的小鼎。 它的意图显而易见,欲將这小巧的身影整个吞噬入腹,视其为通往更强进化之路的一块不可或缺的踏脚石。 王浅浅反应迅捷,犹如灵狐脱兔,手腕轻抖间,赤焰铃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轨跡,九道炽热的火环呼啸而出,带著焚烧万物的气势。 然而,这些看似无坚不摧的火焰光环,在触及那流动的沙粒之时,竟如同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地被吞噬殆尽,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別急,寻找它的命门!”一个沉稳而坚定的声音在王浅浅耳畔响起,“沙螭虽异,但其七寸之处,与眾多蛇类相似,乃是其力量匯聚、最为脆弱之点!” 在这片神秘莫测的秘境之中,似乎还蕴藏著另一重秘密——魔渊秽土,那是一种自然形成的奇异物质,对沙螭这等荒兽释放的流沙有著天然的克制之力。 只可惜,他们修为尚浅,无法直接以力量抗衡这肆虐的流沙洪流,只能依靠智慧与这秘境中的天地之力,寻找一线生机。 公孙可紧握星陨剑,强忍著体內翻涌的气血,艰难地从沙地上挣扎而起。 剑尖轻轻划过鬆软的沙地,留下一道道扭曲而神秘的符文,宛如古老咒语在夜幕下悄然绽放。 “慕雪姐说过,沙螭七寸之处,藏有它的命珠,那是击败这庞然大物的关键所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著不屈的光芒,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向无尽的黑暗宣告挑战。 古铃儿听闻此言,眼神骤变,她深知这一刻的重要性。 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一咬舌尖,鲜血瞬间溢出,混合著她精心准备的人皮符籙灰烬,如同绽放的血色烟,被她奋力撒向漆黑的天际。 那一刻,空气中瀰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剎那间,四周阴风骤起,带著刺骨的寒意,五只身披黑袍、面容狰狞的幽鬼仿佛从虚空之中被召唤而出,它们扛著一口漆黑如夜的棺木,伴隨著轰隆隆的声响,自地底破土而出,犹如来自幽冥世界的使者,带著无尽的死亡气息。 古铃儿的脸色此刻已苍白如纸,连续以自己为媒介施展五鬼出山诀,对她的身体无疑是巨大的负荷。 此刻,她只能依靠符籙的力量,勉强维持著摇摇欲坠的身形,那双紧盯著棺木的眼眸中,既有决绝也有无奈。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不容有失。 就在棺盖缓缓掀开的那一剎那,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伴隨著黑泥如瀑布般倾泻而出,仿佛是从地狱之门溢出的邪恶之物,瞬间瀰漫了整个空间。 沙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嘶鸣,那声音中既有绝望也有愤怒,震撼著每一个人的心灵。 那些黑泥之中,似乎蕴含著某种能够吞噬万物的恐怖力量,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沙石消融,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 公孙可与古铃儿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那份决绝与坚持。 王浅浅瞅准了那转瞬即逝的契机,如同一只灵巧的猎豹,猛地跃上了那古老而神秘的棺木之上。 她的赤足轻轻踏在翻涌不息的秽土浪潮之上,每一步都似乎在与这污浊的世界抗爭,却又如同舞蹈般优雅而坚定。 秽土之下,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咆哮,试图將她吞噬,但她的眼神中只有决绝与不屈。 此刻,天际间捲起了一场遮天蔽日的沙暴,黄沙漫天,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混沌。 然而,在这混沌之中,王浅浅的金瞳却如同璀璨星辰,穿透了层层沙幕,精准地锁定了远处那头庞然大物—— 沙螭颈间一抹闪烁著诱人光芒的晶状体,那是它的命珠,也是他唯一的弱点! 她双手迅速结印,指尖跳跃著微妙的火光,隨著咒语的低吟,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自虚空中缓缓凝形,羽翼绚烂,每一根羽毛都蕴含著毁灭与重生的力量。 “离位·凤棲梧桐!” 隨著她一声清啸,脚下的土地猛然间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纯金色烈阳,那光芒炽热而纯净,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 王浅浅的身影在这一刻与烈阳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流光,带著不可阻挡的气势,直衝沙螭而去。 那凤凰伴隨著她的衝锋,振翅高鸣,其声如雷鸣般震撼,瞬间震散了笼罩四野的沙幕,让一切重新显露在眾人眼前。 “给我开!” 王浅浅口中爆喝,凤凰之影与她的意志合为一体,以不可一世之姿,直击沙螭的要害。 就在沙螭七寸处的命珠暴露无遗的瞬间,另一侧,公孙可早已蓄势待发,她的星陨剑在混沌之气的包裹下,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带著毁天灭地的威能,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那命珠之中。 剑锋与命珠接触的剎那,天地间仿佛响起了某种古老的乐章,震颤著每一寸空间。 沙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开始崩溃瓦解,而其体內的混沌之气与星陨剑的锋芒交织,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昏暗的世界。 混沌小鼎突然发出鯨吞之声,將金沙尽数吸入。 鼎身浮现的九幽路线图愈发清晰,竟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古铃儿率先再次一拍腰带,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定位符,朝著那立体地图甩了过去。 下一刻,一只血色乌鸦从定位符中飞出,化作一道虚影闪入了地图之內。 古铃儿突然指著某处惊叫:“你们看!葬龙渊和慕雪姐的定位符轨跡重合了!“ 地图上血色乌鸦的轨跡蜿蜒穿过戈壁,最终没入葬龙渊中心的血色漩涡。 王浅浅蹲下身抓了把尚带余温的沙粒,赤焰铃突然自动朝向西北,叮铃铃的摇晃著脆响。 “铃鐺感应到至阳火灵气息,是慕雪姐留下的炽阳灵力!“ 三人对视一眼,公孙可抹去嘴角血沫:“走地脉。沙螭巢穴必有暗河,借水脉可通葬龙渊。“ 星陨剑锋锐无匹,轻易撕裂了尚未完全消散的秽土迷雾,显露出一条隱秘通道,其壁覆盖著闪烁寒光的沙螭鳞片,宛如古老巨兽的鳞甲铺就。 隧道深处,细水潺潺,似低吟浅唱,引领著探索者的脚步。石壁上,一道道剑痕交错,深浅不一,那是青羽宗弟子留下的印记,无声诉说著他们曾经的试探与退却,显然,即便是他们,面对这沙螭的威压,也不得不止步不前。 隨著地下水脉的蜿蜒,一行人缓缓深入,三位小萝莉轻巧地在水边嬉戏,用清冽的泉水洗去一身的尘埃与战斗的痕跡。水珠沿著她们稚嫩的脸颊滑落,带走了疲惫与紧张。 古铃儿轻轻拍打去衣衫上的尘土,血跡斑驳之处逐渐显露出癒合的跡象。 她细心地检查著自己的伤势,同时也不忘关切地望向一旁的公孙可。公孙可虽仍处於重伤之中,面色苍白,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屈,勉强支撑著,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尚未放弃。 古铃儿双眸中魔气渐渐消散,目光掠过剑痕之处,脸色倏地一变,“这些剑气之中,分明残留著炼魂鼎的独特气息,看来青羽宗已携那往生碑,悄然遁走了。” 恰在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龙吟自地底深处轰然响起,伴隨著这震耳欲聋之声,隧道开始剧烈震颤,仿佛即將崩塌。 公孙可手中的混沌小鼎再次失控,挣脱了他的掌握,向著幽邃的黑暗深处疾飞而去。 自鼎中逸散而出的混沌之气,竟奇妙地凝聚成一条虚幻的龙影,那龙影在空中咆哮嘶吼,威势惊人,將周遭隧道中盘踞的龙威瞬间震得粉碎,为三个小傢伙开闢出一条前行的道路,眼前豁然开朗。 而这地脉似乎有著缩地成寸的神通,只是短短几步路便跨越了数百里之外的距离。 在那古老而神秘的混沌小鼎之上,一幅细腻的地图缓缓展开,其上標记著她们与传说中的葬龙渊已不过咫尺之遥,不足百里之距。 一行人踏著坚定的步伐继续深入,混沌小鼎仿佛一位无形的守护者,以其独有的力量开闢前路,使得那些令人心悸的龙吟之声虽震耳欲聋,却无法穿透其防护,伤及她们脆弱的元神分毫。 地脉隧道在这连绵不绝的龙吟激盪下,剧烈地震颤著,仿佛连大地本身都在颤抖,诉说著古老而威严的秘密。 古铃儿脚步一个踉蹌,原本还算平稳的山路突然间变得崎嶇难行,如同被无形之手肆意雕琢。 她急忙稳住身形,本能地伸手扶住一旁的石壁以求支撑。 然而,就在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石面的剎那,一股突如其来的灼热如同烙铁般炽烈,几乎要將她的魔纹烙印其上。 那石壁仿佛活了过来,在她的触碰之下,竟诡异地烧蚀出一块破洞,留下一抹焦黑。 古铃儿心中大惊,连忙撤回手,身形疾退数步,目光瞬间凝聚在那混沌小鼎之上,眼中闪烁著疑惑与警惕。 混沌小鼎悬浮在前方十丈处,鼎身投射的九幽地图正与岩壁上的龙形浮雕完美契合。 “这地图,原来是钥匙,他们要夺走小鼎,也是为了开启葬龙渊的钥匙!“ 王浅浅赤足踏过满地鳞片般的碎石,金瞳倒映出浮雕上游走的血光。 龙骸状的纹路正隨著小鼎旋转缓缓重组,最终拼出一扇刻满逆鳞的青铜巨门。 公孙可强压丹田翻涌的混沌之气,先前的反噬再次席捲而上。 本就没完全化开这些反噬,这会儿越发剧烈的混沌气,反而要再次引动她体內的伤势。 她將星陨剑抵住门缝,瞬间感受到了无数剑气留下的气息:“青羽宗的剑气残留到门口就消失了,他们恐怕......“ 话音未落,那扇封印著古老秘密的巨门仿佛被无形之力猛然撕裂,轰然间洞开了一道足以吞噬光明的裂缝。 伴隨著这震耳欲聋的声响,一股夹杂著龙类腐朽千年之气的腥风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带著令人窒息的恶臭与歷史的沉重,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扭曲,令人心生畏惧。 在这股不可抗拒的气浪衝击下,三人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瞬间被无情地掀翻在地,尘土飞扬中,只见古铃儿身形一闪,眼中闪烁著决绝的光芒。 她手腕轻转,一条蜿蜒缠绕著魔气的锁链从她袖中电射而出,精准无误地死死勾住了那混沌小鼎的鼎耳。 剎那间,鼎內沉睡的混沌之气仿佛被唤醒,猛然暴涨,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伞盖,將三人紧紧护在其下,抵御著外界肆虐的风暴。 待风平浪静,三人缓缓抬头,眼前的景象令她们呼吸骤停,心臟几乎要跳出胸膛。 那传说中的葬龙渊,竟是一条横跨百里、气势恢宏的巨龙遗骸,其身躯庞大无比,每一节脊椎都如同山峦般巍峨,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脊椎之上,无一不插著锈跡斑斑、年代久远的降魔杵,仿佛每一根都是对昔日辉煌与悲剧的见证。 在这片死寂与震撼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咒语打破了寧静。 只见一群身著青羽宗服饰的弟子正围在巨龙的第七节龙椎处,他们面色凝重,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正在进行著一项禁忌而危险的仪式。 在他们的中央,一片散发著幽幽蓝光的炼魂鼎残片悬浮於阵眼之上,它仿佛是连接现实与幽冥的桥樑,正以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將龙椎內残存的龙魂强行抽离,那痛苦而绝望的龙吟,即便隔著重重阻碍,也依旧让人心生寒意。 “那是什么东西!好邪性的样子!” 古铃儿被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王浅浅金眸流转,却根本没看出那是什么。 “他们在炼製万龙幡!“公孙可瞳孔紧缩。 慕雪曾於悠然时光中,与她们轻声细语间透露,这乃是一件需以九十九条纯真龙魂为代价,方能铸就的上古邪兵。 它静默地佇立,便足以令大地龙脉俯首称臣,尽归其主之手。 待到邪兵出鞘之际,更可惊动万龙显圣,每一条巨龙皆如山岳般巍峨,气势骇人听闻,令人胆寒。 此等骇人听闻的上古邪兵,其威能远非那头饕餮牛蛟所能比擬,即便是与之相较,亦是恐怖了万倍有余。 青羽圣女身姿曼妙,傲然立於龙首之巔,一袭羽衣被龙血浸染得斑驳陆离,其间似乎还混杂著她自身的殷红血跡,更添几分悽美与决绝。 她的腰腹之处,隱约可见血色的痕跡,却无损其超凡脱俗的气质,反添一抹难以言喻的坚韧与决绝。 她抬头看来,看到了门口苦苦挣扎的三个小傢伙,忽然发出近似癲狂的笑声:“来得正好,混沌鼎就当贺礼......“ 她陡然间手指翻飞,结出玄奥法诀,炼魂鼎的残片仿佛被唤醒,绽放出幽邃莫测的光芒。 与此同时,三人怀中所藏的混沌小鼎竟似挣脱了束缚,不由自主地向著那座庞大而神秘的法阵疾飞而去,轨跡中带著一抹不可抗拒的力量。 古铃儿的面容上,魔纹如藤蔓般迅速蔓延,瞬间布满了她白皙的脸颊,平添了几分邪魅之气。 她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五鬼搬运术,只见一抹幽黑凝聚,化作一口森然黑棺,凌空虚渡,直取炼魂鼎残片而来,意图半路截击。 就在黑棺与炼魂鼎残片碰撞的剎那,整个葬龙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千万道冤魂的悽厉尖叫迴荡在深渊之中,令人心悸。 炼魂鼎的残片本就处於一种微妙至极的平衡状態,此刻却被黑棺中汹涌澎湃的鬼气猛然吸引,仿佛找到了共鸣。 灵气与鬼气在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和谐,瞬间失衡,引发了一场狂暴的能量风暴,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青羽圣女本欲藉此机会牵引混沌小鼎,却未料到变故突生,不得不紧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与决然。 王浅浅瞅准时机,手腕轻轻一抖,赤焰铃应声而出,九道绚烂如火蛇般的火环瞬间缠绕住那在空中翻腾的混沌小鼎,仿佛九条锁链,稳稳地將它自云端拽回现实。 “坎离交匯,阴阳相生!” 公孙可眼神篤定,身形轻盈跃动,精准踏於八卦方位之上。剑尖轻点,混沌之气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星陨剑化为一抹流光,宛如蛟龙出海,直指那隱匿於地面的阵眼,气势如虹。 就在这时,大地猛然震颤,一道狰狞的血色裂缝撕裂开来,青羽大师兄带著一抹诡譎的笑容,自地脉深处破土而出,清风剑横亘胸前,与公孙可的星陨剑碰撞出一串火。 就在两剑相交的一剎那,清风剑身竟诡异地裂开,七道闪烁著寒光的淬毒倒刺猛然弹出。 “嘿嘿,小傢伙,你这剑倒是件好物,跟了你可真是暴殄天物,不如就赠予我吧!”青羽大师兄的话语中带著几分戏謔与贪婪。 话音未落,一旁的古铃儿岂能坐视不理,手中人皮符籙疾速拋出,欲施展妙法。 然而,那符籙尚未触及目標,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半空中生生截断。 古铃儿的人皮符籙在毒雾中迅速碳化,却也给了公孙可逃脱的机会,瞬间倒退拉开距离。 王浅浅一步上前,轰的一声巨响中,双拳握紧砸在清风剑之上,震盪出一圈圈波纹扩散。 “你休想靠近她们——!” 下一刻,赤焰铃仿佛被无形之力猛然唤醒,剧烈地震颤起来,其表面流转的火红光芒骤然间炽烈到了极点,宛如一轮小型的太阳在空中爆裂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光芒不仅將周遭那些蠢蠢欲动、企图靠近的毒雾瞬间焚烧殆尽,更在空气中瀰漫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变得扭曲而沉重。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王浅浅那双璀璨的金色眼眸中,竟不可思议地流淌下了两行血泪,宛如两颗璀璨的红宝石在绝望中陨落。 这並非是因为伤痛,而是赤焰铃与她心灵相通,正以最直接的方式向她传达著慕雪此刻正面临的生死危机—— 那熟悉而微弱的气息,正在龙尾所在的方位急速衰弱,仿佛隨时都会彻底消散於天地之间。 即便眼前一片模糊,王浅浅的心却异常清晰。 她与慕雪之间,通过赤焰铃建立的微妙联繫,比任何视觉都要来得真切。 赤焰铃的每一次颤动,都是慕雪生命之火在风中摇曳的写照,它不会说谎,慕雪,那个总是温柔以待、坚强不屈的身影,此刻正身陷囹圄,被那座古老而强大的法阵无情地炼化著,生命之火在绝望中挣扎。 “慕雪姐有危险!” 王浅浅的心中响起一声绝望而又坚定的呼喊,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枷锁,直击她的灵魂深处。 她不再犹豫,体內的灵力如江河决堤般汹涌澎湃,金色的瞳孔中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勇气。 她猛地一蹬脚,赤足踏在古老巨龙那坚硬如铁的龙鳞之上,每一步都伴隨著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她的不屈。 那些龙鳞在她的脚下纷纷碎裂,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而她则藉此力量,如同一只浴火的凤凰,腾空而起,身姿矫健而优雅,瞬间便甩脱了那一直如影隨形、来自大师兄的凌厉剑气追击。 浑身沐浴在赤焰铃释放的熊熊火焰之中,王浅浅的身影显得格外耀眼,她就像是从地狱烈火中重生的战神,带著无尽的愤怒与决心,向著那吞噬了慕雪的黑暗深渊,义无反顾地衝去。 然而还未能衝破阻碍,一团团青鸞鸟的虚影缠住了她的身躯,青羽圣女忙里抽空,腾出手来控制住了王浅浅的身影。 一支冰魄针突然穿透青鸞咽喉,凌鎩乌髮染血的身影从龙腹裂缝中跌出,身影狼狈不堪。 和先前那种玉树临风的姿態简直是大相逕庭。 “大阵就要结束了,你们快走,我们拖不住……” 惊天动地的龙吼吞没了后续话语,被抽离的龙魂突然反噬大阵。 惊天动地的嘹亮凤啼从龙尾处爆发开来,引动此地无数龙魂震颤而出。 霎那间,一股澎湃的气息从龙尾处震盪,置之死地而后生,慕雪一身气息瞬间反馈自身,以极快的速度拔高了自身的境界。 几乎是短短的片刻,便瞬间衝破了【养神境】巔峰的天板,霎那间迈步进入了【窥虚境】的门槛之中。 青羽圣女尖叫著被龙爪虚影按进岩壁,炼魂鼎残片炸开的瞬间,混沌小鼎突然鯨吞所有暴走的龙魂。 而这恐怖大阵不攻自破,嘹亮的凤鸣霎那间来到了那青羽宗的圣女面前。 青羽宗圣女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双窥破虚空的双眼,嘶吼著喊到。 “你,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气运!我作为圣女百年有余,怎么会输给你——” “但,这就是事实,青羽宗,我记住你们了。” 她的声音飘渺无比,像是从天外而来,此方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虚幻,像是在排斥她的身影。 “不好,慕雪姐要被秘境排斥出去了,【窥虚境】的强者无法留在这里——” 公孙可立刻发现了这一点,与混沌连结最为紧密的她此时立刻察觉到了周围不同凡响的变化。 而此时,慕雪却毫不犹豫,抬起双手。 左手寒霜,右手炽阳,朝著下方的青羽圣女杀了过去。 “今日,你们必死在这,一个不留!” 第48章 惊险万分的死里逃生 慕雪轻抬玉指,霜白与火红在她指尖缠绵共舞,宛如晨曦初照下的霜与烈焰,於虚无中催生出万千晶莹剔透的冰棱,璀璨夺目。 青羽宗的弟子们,尚且沉浸在龙魂反噬所带来的震撼之中,未能及时抽身,而那些冰棱已如寒夜流星,悄无声息地划破了他们咽喉处的寧静,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冷冽痕跡。 “不——!”悽厉的呼喊划破长空,却挽不回已逝的生命。 青羽圣女,一身羽衣在风中骤然爆裂,化作片片翠羽,伴隨著十二只羽翼丰满、翠光闪烁的鸞鸟腾空而起,它们携带著令人心悸的威压,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誓要將慕雪吞噬於无尽的翠绿风暴之中。 然而,当这些蕴含著天地之力的鸞鸟接近慕雪周身三尺之时,却仿佛触碰到了无形的壁障。 一圈圈冰霜风暴以慕雪为中心,狂暴地旋转开来,將那些翠绿色的身影生生撕扯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璀璨而淒凉。 “接下来,轮到你了。” 慕雪的声音,如同冬日里最纯净的冰泉,清冷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能冻结空气中的尘埃。 她轻启朱唇,足下却似有灵莲绽放,每一步落下,虚无之中便凝结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冰晶,闪烁著幽微而神秘的光芒。 她的身影在冰晶的映衬下,宛若凌波微步的仙子,却又带著不容小覷的威严与力量,瞬间跨越了空间那无形的界限,赫然立於圣女头顶之上。 周身环绕著凛冽的寒气,宛如寒冬中君临天下的女王,以一种睥睨眾生的姿態,冷冷地审视著脚下的世界,万物皆在其目光之下颤抖。 只见慕雪右掌猛然抬起,掌心之中,炽热的阳光仿佛被召唤而来,翻涌不息,整条右臂竟在这一刻奇蹟般地化作半透明的赤晶,闪烁著耀眼的光芒,如同被烈焰锻造的瑰宝。 那掌心纹路,细细密密,流转著古老而神秘的焚天凤纹,每一缕光芒都蕴含著焚尽万物的恐怖力量,令人心生敬畏。 圣女抬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瞳孔中已映满了那滔天的金焰,那是一种足以吞噬一切的毁灭之力。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仓皇之中,手指用力一捏,腰间那块护佑她多年的玉佩应声而碎,化作点点蓝光,迅速凝聚成一道幽蓝的屏障,企图抵挡那即將落下的火掌。 然而,慕雪的力量此时已然今非昔比,岂能是这种法宝便能阻挡? 幽蓝的屏障虽然暂时抵住了那炽热的火焰,但仅仅维持了瞬息,便开始在冰霜的侵袭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冰霜,那是比火焰更为冷冽、更为决绝的力量,它无声无息地攀附上屏障,带著冻结一切的寒意,让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护在眨眼间变得脆弱不堪。 两股相斥的极致之力轰然炸开,將她半边身躯撕成血雾。 “窥虚境……怎会……但是,別想这么结束……“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著不屈的坚韧,迴荡在这被力量撕裂的虚空之中。 残破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箏,无助地向下方那庞大而古老的龙骸坠落,每一秒的坠落都像是生命之火在逐渐熄灭。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圣女那双紧闭的眼眸中,唯一尚存的独眼猛然睁开,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紫光,那是绝望中的最后抗爭。 紫光中蕴含著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紧接著,从她破碎的胸腔中,一块布满裂痕的炼魂鼎残片犹如脱韁的野马,带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臭黑雾,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嚮慕雪。 那黑雾浓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其中隱约可见一只狰狞可怖的龙魂残影在扭曲挣扎,它的每一声哀嚎都像是来自深渊的呼唤,企图將周围的一切生灵与灵力一同拖入无尽的黑暗与腐朽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慕雪的面色依旧冷冽如霜,她的左眼在这一刻仿佛被冰雪封印的古老力量所唤醒,缓缓浮现出一个旋转不息的冰魄漩涡。 那漩涡散发著刺骨的寒意,將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霜,与那汹涌而来的黑雾形成了鲜明对比,美得令人心悸,又危险至极。 鼎中龙魂的哀嚎在接触到冰魄漩涡的瞬间,似乎被冻结了,那原本势不可挡的黑雾也在触碰到冰寒之力的边缘时,开始消散,仿佛被纯净的冰雪净化了一般。 鼎內,龙魂的哀鸣戛然而止,被她轻轻一弹指,那股不屈的意志竟奇蹟般地凝聚,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闪烁著凛冽寒光。 “不过如此,螻蚁之辈——” 慕雪朱唇轻启,指尖微动,那柄冰剑仿佛有了灵性,反转之间,以一种无法言喻的速度与精准,贯穿了圣女紧锁的眉心,留下一抹冰冷的决绝。 圣女的身躯,在这一刻,被无情地钉在了古老龙尸之上,成为这片废墟中又一抹悽美的雕像。 然而,战斗的號角並未因此沉寂,四周依旧暗流涌动,青羽宗的弟子们在狂暴的龙气与隱秘气息的交织中,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企图在这片混沌中寻找一线生机。 慕雪深知,自己目前境界尚不稳固,若再妄动灵力,以弹指破虚空之姿逐一追杀,只怕力不从心,时机稍纵即逝。 她凝视著四周,眸中闪过一抹冷峻的决断,显然,这场战斗,远未到达落幕之时。 黑雾尚未散尽,秘境穹顶已裂开蛛网般的金光。 与此同时,慕雪也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妙,秘境在排斥她这种可以掌握一定虚空法则的境界。 窥虚境的她根本不能在这里久留,否则秘境崩塌,这里一切都会葬身虚空之中。 “时间到了。“ 慕雪瞥见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转身抓住凌鎩衣领。 青年胸口的伤口已经止血,浑身霞光瀰漫,剑痕纵横,明显是將死未死。 但她不担心凌鎩的伤势,带他离开秘境之后返回青羽圣殿,必然有机会救活他。 龙尾处传来几个小傢伙的呼喊:“慕雪姐!“ 三个幼小的身影,在摇摇欲坠的龙椎骨废墟间踉蹌前行,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而坚定。 王浅浅,赤足轻踏於那依旧散发著余温的龙鳞之上,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炽烈的火焰在跳跃,闪烁著不屈的光芒。她的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决与勇气,仿佛连灼热的龙鳞也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古铃儿紧隨其后,她的脖颈上魔纹缠绕,如同古老的咒文在诉说著不为人知的故事。五只幽暗的鬼魂扛著一只濒临破碎的黑棺,为她开闢出一条前行的道路,那些幽鬼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隱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公孙可则手持星陨剑,剑尖深深插入龙骸之中,他藉此力量每一次踏步都在坚硬的龙骨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彰显著他的坚韧与力量。 “不好,时间紧迫……” 慕雪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焦急,她的眼眸骤然收缩,仿佛能洞察到即將来临的危机。 她猛地伸出手掌,试图穿越虚空,去抓住那三个正在奋力挣扎的小傢伙。 然而,虚空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深渊,无情地吞噬著她的气息与力量。她的掌心虽然已深入虚空,却仍旧无法触及到那些幼小的身影。 这一刻,慕雪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焦急,她知道,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强大的排斥力將她和手中的凌鎩一起弹出了秘境,几乎要彻底化作光芒消散在此地。 混沌小鼎突然撞进公孙可怀中,鼎中喷涌的混沌之气將三个小傢伙一卷而过,瞬间往后拉去,不被狂乱的龙气撕扯。 大阵没有停歇,无数龙魂此时都被唤醒,散发无穷无尽的恐怖威势,震盪四方,几乎要將这里震塌。 “用秽土封住阵眼!还有机会逃出——“ 慕雪消失之前到余音在龙渊迴荡,三人脚下的降魔杵同时崩裂。 第七节龙椎轰然塌陷,青羽宗布下的大阵开始逆向运转,尚未成型的万龙幡竟將炼魂鼎残片吸入旗面。 古铃儿魔纹暴起,甩出的最后几张人皮符籙尚未触及阵眼,便被翻涌的黑雾腐蚀。 公孙可突然按住混沌小鼎,鼎中喷出的金沙与王浅浅赤焰相融,竟在龙骸表面镀出璀璨金膜。 短暂的將三个小傢伙一起托起,不至於瞬间落下深渊之中。 “地脉要塌了!“ 王浅浅金瞳骤亮,赤焰铃指向龙首处隱约的星光。 三人跃上幽鬼抬著的黑棺,在滔天黑潮吞没龙渊的剎那,开始隨著混沌气的包裹,朝著来时的出口飞奔。 堵住阵眼这种事情,其实真不应该让三个小傢伙来做,她们现在逃跑也无可厚非。 没人需要为了青羽宗的破事留下来殿后擦屁股。 此时,在一片满目疮痍、支离破碎的废墟之中,三个小傢伙歷经千辛万苦,终於找到了一处相对完整的地面,得以暂时喘息。 他们刚站稳脚跟,还未来得及抚平心中的惊慌与疲惫,便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那一刻,他们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逆向运转的大阵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吞噬著周围的一切,而在那阵心之处,那杆曾令无数生灵闻风丧胆的万龙幡,此刻正孕育著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影,它如同深渊的门户,缓缓开启,释放著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万龙幡周身被一层又一层的黑气紧紧包裹,那些黑气如同有生命般蠕动著,似乎在进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炼化仪式。 每当黑气翻腾之时,便会伴隨著一阵阵悽厉至极的龙吟之声,那声音穿透云霄,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 就在这紧要关头,原本平静无波的穹顶突然裂开了一道猩红的豁口,那豁口犹如天际的伤疤,狰狞而恐怖。 紧接著,无数龙魂的残影从那豁口中挣脱而出,它们或盘旋、或挣扎,最终化作一片片血雨,倾盆而下,將这片大地染得猩红一片,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与绝望。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混沌小鼎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它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每一次颤动都似乎在诉说著它的不甘与抗爭。 然而,儘管它急需释放混沌之气,以抵御即將到来的灾难,但此刻的它,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能。 “这下怎么办,出口呢?咱们进来时候的大门还在吗?” “倒是还在,但距离有点远,而且中间的大洞,似乎不是我们能跨过——” 公孙可的话语尚在空中迴荡,青羽大师兄那残破的身躯竟猛然自血泊中腾跃而起,清风剑化为一道阴冷的毒刺,直指古铃儿毫无防备的后心。 王浅浅身形轻盈,赤足轻点,將满地龙鳞踏得粉碎,与此同时,九道炽热的火环自她掌心喷薄而出,如同烈日当空,硬生生地將那蕴含剧毒的清风剑熔为一滩铁水,炽热的气息令空气都为之颤抖。 “滚开!!!” 伴隨著烈焰焚身的痛苦嘶吼,大师兄的身影在熊熊火焰中逐渐萎缩,最终化为一片焦炭,而王浅浅的双臂,也在这股反噬之力下变得焦黑,血肉模糊,隱约可见白骨森森。 她的双臂之下,金红色的血珠缓缓渗出,如同点点星光在黑暗中闪烁,而掌心的赤焰铃残片则发出了一声声濒死的嗡鸣,仿佛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奏响终章。 古铃儿周身魔纹狂澜般闪耀,那五只幽暗鬼魅抬著的黑棺,早已在激战中化为齏粉,仅余一抹腐朽的黄土,勉强承载著三人的身影,摇摇欲坠。 公孙可双手紧握混沌小鼎,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鼎口喷薄而出的混沌之气,犹如蛮荒之力,在崩塌的龙骸间硬生生撕扯出一条蜿蜒裂隙。 然而,那裂隙虽深邃,却始终遥不可及那穹顶之上,犹如伤口般猩红的裂痕。 此刻,万龙之魂犹如银河倾泻,自九天之外奔腾而下,每一缕都蕴含著古老的威严与力量。 然而,这些魂灵並未在空中消散,而是如潮水般匯聚,最终涌入深渊之下,那面万龙幡中。 万龙幡表面,一抹诡异的血芒潺潺涌动,仿佛深渊之眼,凝视著世间的一切。隨著血芒的翻腾,一股股凶戾之气自幡中升腾而起,直衝云霄,让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 “出口在龙首方向……但中间的深渊全是虚空乱流!” 公孙可的嗓音已哑,星陨剑猛然挥下,斩向一块自天际坠落的庞大龙骨。 伴隨著清脆而沉重的声响,龙骨应声而裂,却在瞬息之间,被一圈圈翻涌的混沌之气紧紧包裹,唯有其外缘,化作漫天飞扬的细尘与碎土,飘散於无垠虚空。 若非那混沌之气的庇护,她们三人恐怕早已在那龙骨崩裂释放的滔天威压之下,身形扭曲,瞬息间便要与这世界一同湮灭,化作虚无中的一抹飞灰,命运堪忧。 此刻,万龙幡的异象愈发显得惊心动魄。自吞噬了炼魂鼎的残片后,幡面竟如同活物般鼓胀起来,漆黑如夜的布帛之下,无数龙魂蠢蠢欲动,扭曲纠缠,幻化成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 龙吟与悽厉的啼哭交织在一起,穿云裂石,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令人神魂震颤,几欲崩溃。 而那幡杆之上,更是暗流涌动,预示著未知而恐怖的变化即將来临…… “这破幡在吞龙脉!果然如同记载那样,是个纯粹的邪物!” 古铃儿魔纹灼烫,人皮符籙灰烬从指缝簌簌而落,“它要把这里的所有龙骨都炼成自己的养料——” 话音未落,一道紫雷骤然劈开穹顶血雨。 雷光中踏出三道身影,为首男子紫袍银冠,掌心悬浮一枚雷纹玉印,赫然是紫霄宫长老的標誌。 后方两名弟子周身电光繚绕,目光却死死锁住混沌小鼎。 “三位圣殿的弟子,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难不成,炼化出上古邪器的,是你们?” “紫霄宫来得好巧啊。”公孙可冷笑,混沌小鼎突然收敛气息,缩成巴掌大小藏入她袖中。 混沌气依旧包裹三人,但三小只却死死地盯著那个男人,冷笑说道。 “我们加起来,怕是没有前辈年龄的零头大小,您如何觉得我们能有这个见识,把这里炼成这样?” “更何况,你们不去鬼帝的宫殿找寻那天材地宝,怎么会这么巧刚好来到这里?” 事到如今,公孙可也不想继续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的喊道。 “葬龙渊异动惊动八方,我紫霄宫自然要替天行道。” “先前不过是个小玩笑而已,这邪器,必然是青羽宗所炼製,也只有他们有完整的炼製之法,等候这个机会,应该也很久了。” 紫袍长老声如洪钟,目光扫过万龙幡时闪过一丝贪婪。 “嘖,倒是青羽宗这邪器当真不凡,小友若愿交予我等镇压,紫霄宫必护你们周全。” 王浅浅金瞳骤缩,赤足猛然踏地,灼热火环轰然炸开:“少假惺惺!你们分明是来抢鼎的!” 紫袍长老面色一沉,雷印尚未祭出,另一侧岩壁突然崩裂。 玄天宗黑白道袍的弟子御剑而出,为首女子手持罗盘,阵纹如水银泻地,瞬间封住万龙幡周遭十丈空间。 “玄天宗只取龙脉余韵,诸位请自便。” 女子嗓音清冷,罗盘指针却直指公孙可袖口——混沌小鼎的波动终究瞒不过阵法大家。 甚至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们三人身边环绕的混沌气。 如果没有这种混沌气,她们根本无法在这个地方活下来。 三方对峙的剎那,万龙幡突然发出刺耳尖啸。 幡面裂开一道竖瞳,瞳中血光扫过之处,紫霄宫一名弟子当场炸成血雾,雷印竟被血光吞噬! “不好,幡中炼出了邪龙灵!” 玄天宗女子疾退,罗盘阵纹层层叠叠护住周身。 那竖瞳缓缓转动,血光所及,连虚空乱流都被腐蚀出焦黑孔洞。 古铃儿突然拽住公孙可衣角,魔纹顺著指尖爬上小鼎:“用混沌气引它盯上紫霄宫!” 公孙可会意,袖中小鼎猛地喷出一缕混沌之气,直衝紫袍长老面门。 竖瞳血光果然调转方向,紫袍长老骇然暴退,雷印与血光相撞的轰鸣中,玄天宗罗盘阵纹趁机缠上万龙幡杆—— “就是现在!” 王浅浅轻吟咒语,赤焰铃的残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只浴火的凤凰,羽翼绚烂,载著三人穿越狂风,直逼龙首豁口而去。 混沌小鼎此刻仿佛承受了千钧之重,鼎身剧烈颤抖,其上鐫刻的混沌道纹竟与那竖瞳中的猩红血光產生了奇异的共鸣,二者交织之下,竟在汹涌澎湃的乱流中硬生生撕扯出一条狭窄而扭曲的通道。 正当眾人以为即將突破重围之时,一抹冰蓝剑光犹如寒霜骤降,悄无声息地横亘在前行的路上。 太乙门的剑修们踏雪无痕,翩然而至,为首的青年剑眉星目,容顏如画,但那双眸中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凛冽杀意。 他剑尖轻点,语气冰冷:“留下混沌鼎,否则……” “否则怎样?你还想威胁我?”古铃儿怒极反笑,魔气瞬间汹涌澎湃,她双手快速结印,施展出五鬼出山诀。 霎时间,大地之下仿佛有无数怨魂甦醒,秽土翻滚如怒涛,带著森森鬼气,铺天盖地地向那些剑修拍去。 “居然又是魔道功法,你们青羽圣殿,果真是魔道宗门!” 趁对方挥剑破土的瞬间,公孙可星陨剑引动混沌之气,剑锋裹挟金沙劈开通道最后的屏障—— “狗东西,你有本事在外对我家赵大哥这么说,看他打不打爆你们的宗门!” 三人坠入豁口的剎那,万龙幡竖瞳彻底睁开。 血光吞没大半葬龙渊,紫霄宫与玄天宗弟子惨叫声被龙吟淹没。 葬龙渊中传来修士的喊杀声,还有无数弟子们结阵的道音迴荡。 但三个小傢伙从那龙宫入口逃离,回到了先前来时候的地脉隧道之中。 “太好了,有惊无险,总算逃出来了——” “就是,差点折损在里面,咱们还那么年轻呢,都是小孩子,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啊。” 王浅浅和古铃儿直接累瘫在了地上,恨不得就此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公孙可笑骂几句,抬腿无力的踢了踢身边的两个小傢伙,却也是拄剑无力的坐在地上,平復体內的伤势。 地脉隧道深处,一抹来自混沌小鼎的幽微光芒轻轻拂过石壁,將其勾勒出粼粼金辉,宛如古老传说中的秘境初现。 公孙可无力地倚靠在一方突兀的岩石之上,星陨剑隨意地斜搭在他的肩头,剑刃间残留的混沌气息,细若游丝,缓缓游离,仿佛是大战后残留的最后一抹神秘。 古铃儿则以一种毫不雅致的姿態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魔纹褪去后,她的小脸被泥土与灰尘点缀,滑稽得如同一只刚从灶台缝隙探险而归的小猫,带著几分稚气未脱的俏皮。 王浅浅则静静地坐在一泊浅水之中,双脚轻轻荡漾,金色的眼眸虽失去了往日的璀璨,蒙上了一层尘埃般的黯淡,却依然执著地捏著一枚赤焰铃的碎片,借著微弱的光线细细端详,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好可惜,这么好的铃鐺……回去得让慕雪姐赔我十个!” “赔你十个铃鐺?你当咱们山门开是开杂货铺的?去哪里给你进货这么好的极品法器。” 古铃儿翻身坐起,指尖魔气凝成一只黑黢黢的小鬼,拽住王浅浅的发梢盪鞦韆。 从那小鬼的口中,则是悄悄传来了古铃儿的声音钻入王浅浅耳中。 “不如给你找十个小傢伙当师弟,天天伺候你,给你烤鸡腿!” “滚!”王浅浅一把摘下小鬼抬腿踹了过去,水溅了公孙可满脸。 公孙可抹了把脸,黑线唰的一下布满了整张脸,慢悠悠从药葫芦掏出一把丹药:“再闹,这瓶回春丹我可餵狗了。” 三颗丹药瞬间被抢空。 古铃儿嚼得嘎嘣响,像是吃豆一样,含糊道:“大姐小气鬼,药葫芦里藏了多少私货?这些日子都没见你拿出来过。” “总比某人拿人皮符籙当草纸强,你身上还有符籙存货了没?要不要从大姐这边借点?” 公孙可翻了个白眼,从自己储物袋里拿了几个其他宗门的储物戒。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来的,可能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三人瞬间僵住,古铃儿魔纹倏然爬上脖颈,五只幽鬼从阴影中探头。 静默片刻,隧道依旧死寂。 “虚惊一场……” 公孙可长舒一口气,却见王浅浅已躡手躡脚摸到声源处——石缝中卡著一枚青羽宗弟子的储物戒。 戒面镶著碎玉,里头歪七扭八塞著几瓶丹药、半块糕点,还有一本皱巴巴的《青羽宗弟子守则》。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啊,要不要追?” “不用了,这傢伙连储物戒指都不要,八成就是留下来当卖命钱的,这戒指工艺不错,在外面得卖几百块中品灵石吧。” “唉別急,先看看这些傢伙的山门手册长啥样,我很好奇这宗门到底什么教养。” 古铃儿抢过册子,魔气一催,纸页哗啦啦翻动,竟飘出几片乾瓣,“哟,情书夹带私货啊——” 三人脑袋挤作一团,就著鼎光念起酸诗:“『圣女如月,照我青羽长夜』……噗,这文笔不如青山镇门口的二狗呢!” 王浅浅笑得直捶地,赤焰铃碎片叮噹乱响。 古铃儿魔纹一闪,幽鬼利爪撕碎这本书和里面等情书,纸屑如雪纷飞:“管他呢,就算惹了青羽宗,天塌下来,还有赵大哥顶著呢!” “赵大哥顶得住,我们可顶不住,在这里还是小心为妙,別阴沟里翻船了。” 公孙可起身拍去衣摆尘土,抬腿带著两人继续走去。 本就打算前往鬼帝宫殿看看,后面打的这么厉害,也不关她们什么事情。 而当她们走到了隧道几个分叉口的一处尽头,顿时停下脚步。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一汪地下湖静謐如镜,湖心浮著一座石台。 而隨著混沌小鼎上的秘境地图来看,这应该是前往鬼帝宫殿的必经之路。 “这个湖底能前往北冥海,鬼帝宫殿就在那边,等到了,咱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捞宝贝了。” 古铃儿率先擼起袖子,就要直接沉入湖底去一探究竟。 “北冥海是吧?姑奶奶我要吃烤鯤鹏!” “烤不烤鯤鹏的另说,你们,谁带了龟息符或者避水符了?” 公孙可似乎发现了盲点,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两位妹妹,面色沉重了 第49章 前往营救雪里的三小只 隧道尽头的湖水泛起涟漪,混沌小鼎的金光映得石壁粼粼如鳞。 三位小萝莉彼此间投以迷茫的眼神,小小的身躯在水潭边徘徊,面对著那汪清澈见底的水面,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水面晶莹剔透,看似寧静无害,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它藏著的只有纯净,而非未知的恐惧。 然而,真正让她们踟躕不前的是,这条通往鬼帝宫殿的水下之路究竟漫长几何,无人知晓。 它像是一条通往未知深渊的秘密通道,既诱人探索,又叫人心生怯意。 “要不,咱们就鼓足勇气,憋著气潜下去试试?虽说没有避水符的庇护,但公孙可你那混沌小鼎,难道就不能派上用场吗?” 古铃儿的声音中带著一丝不確定,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公孙可的袖口,那里,混沌小鼎正安静地沉睡,偶尔在水中轻轻摇曳,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 就在这时,混沌小鼎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间,一股混沌之气自鼎中迸发而出,直接一口吐在了古铃儿脸上。 似乎是在说,自己打死也不要做这种事情,而且混沌气不是万能的,让它吞了这潭水它还不乐意呢。 另外两女被逗的咯咯直笑,古铃儿吱哇乱叫著就要抓出混沌小鼎,结果混沌小鼎直接抽身飞出,瞬间开始在空中飞来飞去,吊著古铃儿玩一样。 “算了,还是让我试试这个水潭的深浅,我是体修,耐力比你们强一些,我来会比较安全。” 王浅浅轻盈的赤足方一触及水面,平静的水面便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宛如轻风拂过静謐的湖面。驀地,身后幽深的岩缝间传来一声低沉而压抑的闷哼,打破了周遭的寧静。 “谁?!” 古铃儿警觉地喝问,头顶那抹神秘的魔纹仿佛感应到了危机,骤然间光芒大盛。 紧接著,五道幽暗的身影自周围的阴影中猛然跃出,它们是古铃儿以腐土为媒召唤而出的幽鬼,利爪锋利如刃,轻易掀开了覆盖在岩壁上的碎石,显露出一片动盪不安的景象。 王浅浅亦是反应迅速,她迅速收回那未及沾湿的玉足,周身瞬间被璀璨的金光所包裹,宛如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战神,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势。 与此同时,公孙可的目光冷冽如霜,他掌心之上,一柄古朴而威严的星陨剑缓缓浮现,被他稳稳握於手中。 剑尖轻点,剑光如龙,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能斩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剑芒,誓要將一切威胁斩於无形。 伴隨著碎石的哗啦啦滚落声,一位身著蓝衣的青年踉蹌著半倚在岩壁的一处凹陷里,他的衣襟已被鲜血染红,原本陪伴他征战的佩剑此刻也断成了两截,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 他额间雷纹黯淡龟裂,正是太乙门那名剑修。 此刻他周身灵力紊乱如沸水,显然在葬龙渊强行催动秘法逃命,已遭反噬。 在看到了將自己挖出来的是那熟悉的三个小萝莉时,忽然怔住。 “你,你们居然先一步逃出来了,你们居然没有被那葬龙渊的万龙幡吞掉——” “没被吞掉还真是不如你心意啊,这位公子?” 王浅浅冷笑一声,抬腿走到了他的附近。 “哟,这不是要抢鼎的正义使者吗?” 公孙可星手持星陨剑,剑尖轻盈地横亘在青年的咽喉之上,剑身混沌之气繚绕,如同夜色中潜藏的幽灵。她淡然启齿,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何故孤身至此?將同门手足置於险境而不顾,独自逃窜?” 青年的喉结艰难地滑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指悄无声息地向腰间的玉符探去,企图寻求一线生机。 王浅浅见状,金色瞳孔猛地收缩,如同烈日下的猫眼般凌厉。她手腕轻翻,赤焰铃的残片瞬间化作一条炽热的火索,“嗖”地一声紧紧缠绕在青年的手腕之上。 语气中满是不容挑战的狠厉:“再妄动分毫,定叫你化为焦炭,成为这隧道中的烤鸡!” “你们……魔道的妖孽……”青年剑修嘴角溢出鲜血,混合著话语中的不甘与愤怒,他的目光艰难地转向一旁的古铃儿,那里,一抹未消的魔纹正缠绕在她的颈间,如同无言的印记。 “作为太乙门的弟子,我誓死也不会……”话语未尽,却已透露出他內心的挣扎与绝望。 古铃儿魔气凝成的小鬼猛地钻进他耳洞,小鬼尖锐笑声刺得青年面容扭曲:“天天都拿功法说事情,你们不嫌烦呢,看你之前说我们是魔宗,你还见过其他用魔功的弟子么?” 这傢伙先前说的信誓旦旦,就绝对不只是见过她们一人。 而现在看来,明显就是见过雪里了。 雪里作为入门最晚的弟子,她非但没有因时间的滯后而显得逊色,反而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天资与实力,迅速在宗门內崭露头角,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小覷。 儘管年龄已过豆蔻,迈入十五岁的门槛,雪里的身体却仿佛蕴含著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的体质异於常人,与天地间最为神秘莫测的天道之间,存在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密联繫。 每当夜深人静,星辰璀璨之时,总能隱约感受到她体內涌动的力量,与浩瀚天道共鸣,实力进步之快,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这样的速度。 然而,正是这份与天道的亲近,曾一度成为她修行路上的枷锁。 天道似乎对她抱有某种未知的忌惮,无形中施加了一层难以突破的压制,让她在修行之路上步履维艰。 直到那一天,赵燁以一己之力,强行解开了束缚在她身上的天道枷锁,那一刻,雪里的眼中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 她立下誓言,既然天道曾如此待她,那么从今往后,她誓要逆天而行,踏上一条只修魔功的不归路,以证明自己的存在与力量。 如今一起进入这个秘境之中,却到现在也没遇到她,三小只都有些害怕她是不是出现意外了。 而看到剑修瞳孔骤缩,三人瞬间交换眼神。 公孙可手中长剑轻轻一沉,剑锋紧贴著青年的颈项,仅余半寸之遥,冷声道:“你似乎对某些事情心知肚明,如此玷污我宗门清誉,取你性命,亦算不得过分。” 恰在此时,混沌小鼎仿佛洞悉一切,適时喷吐出一缕缕幽暗灰雾,迅速將青年层层缠绕,宛如缚茧,令其动弹不得。 “此刻,要么坦诚相告雪里的踪跡,要么,便让铃儿唤醒这片土地的幽冥之鬼,让你的元神在这无尽的恐惧中消散。” 公孙可的剑尖因著力道,已在青年喉间勾勒出一抹细长的血痕,而那混沌小鼎释放的灰雾,更是如同贪婪的饿兽,悄无声息地侵蚀著他体內残余的每一丝灵力。 为防他藉机拖延,企图恢復哪怕一丝修为,毕竟,一旦让他有了喘息之机,以他们三人的力量,胜负便难以预料。公孙可的眼神愈发冷冽,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古铃儿轻挥衣袖,幽鬼如影隨形,悄无声息地潜入那剑修的耳道,隨即爆发出一阵尖锐至极的嘶鸣,震颤著他的魂魄。 魔气仿佛有了生命,化为一缕缕细针,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的意识之海。 这痛楚,宛若万钧铁棒在脑海中肆意翻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剑修意志的极限考验。 他紧咬牙关,额头的雷纹仿佛不堪重负,迸裂开来,渗出几滴暗金色的血液,那是他修为与痛苦交织的见证。 “我说!快住手,別再折磨我了!”剑修的声音已近乎嘶吼,每一个字都承载著难以言喻的苦楚。 他终於屈服於这股无法承受之痛,眼神涣散地望向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潭,那里似乎藏著无尽的秘密与恐惧。 “三日前,轮迴殿內,你们的同门……被九幽锁魂链牢牢束缚於祭坛之上……”他喘息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艰难挤出,话语间充满了对那段恐怖记忆的深深畏惧。 “要过这蚀骨寒潭,前往北冥海所在鬼帝宫殿,就必须用太乙门特製的避水符,这个寒潭水波看似通透彻底,但只要不带避水符或者法宝,半刻钟的时间就会被冻成冰雕,元神也会被彻底冻结。” 王浅浅赤足踏碎他腰间的储物玉佩,十二道青玉符籙隨金光浮空。 隨著玉佩的破碎,內部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阵清脆悦耳的丁零噹啷声中,各式各样的法宝与丹药如同雨后春笋般倾泻而出,闪耀著诱人的光泽。 古铃儿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如同一只活泼的小松鼠,迅速穿梭於宝物之间,双手灵巧地舞动,將每一件法宝、每一粒丹药都小心翼翼地拾起,乐不可支地塞进了自己鼓鼓囊囊的小腰包中,脸上洋溢著满足与得意的笑容。 “小財迷——” 王浅浅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轻轻伸出手指,点了点古铃儿那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古铃儿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腮帮子鼓得圆圆的,不服气地嘟囔起来,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著倔强的光芒。 “我这叫勤俭持家,大姐二姐根本不懂。” 她振振有词,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正贪婪地盯著那些宝贝,活脱脱一个小財神的模样。 王浅浅闻言,不禁哑然失笑,眼中满是宠溺与无奈。 “是是是,就你懂,咱们家的小铃儿最是能干了。” 她的话语中带著几分调侃,几分真挚,隨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带著一丝急切,“不过话说回来,快点解除禁制,让我们瞧瞧这些符籙究竟藏著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吧!” 古铃儿魔纹闪动,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玄妙的力量自她体內涌出,向著那悬浮的青玉符籙席捲而去。符籙在空中轻轻颤动,隨即光芒大盛,幽鬼利爪趁机瞬间撕裂符籙外的禁制—— 而看著上面刻画的印章,王浅浅仔细检查一番,忽然从抓住符籙的手感察觉到不对。 每张符纸背面竟都暗藏追踪法印,太乙门徽记在符胆处若隱若现。 “正道手段倒是阴毒,看来你能从那个地方逃脱出来,也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帮了你一把。” 公孙可冷笑,星陨剑挑起一张避水符,“以玄冥砂混入硃砂画符,入水后符胆会化作引路金线。” 她剑尖轻颤,混沌气將符籙中的追踪阵法绞得粉碎。 “看来有人想藉此机会追踪到我们,抓住我们后杀人夺鼎,心思当真縝密。” 剑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间的雷纹彻底崩裂,暗金色的血液顺著他的脸颊滑落。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被混沌气绞碎的符籙背后的追踪符文,嘴唇颤抖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你们……你们竟然……”他的声音嘶哑,带著难以置信的绝望,“他们……他们竟然连我也算计在內……” 公孙可的目光冷冽如霜,静静地凝视著对方,星陨剑横亘在其咽喉之处,纹丝不动。剑锋之上,混沌之气繚绕,犹如灵蛇盘踞,蓄势待发,仿佛只需一念之间,便能將这人的生机彻底吞噬殆尽。 王浅浅立在一旁,身姿挺拔,由赤焰铃残片幻化的火索紧紧束缚著那人的手腕,如同烈焰铸就的枷锁,难以挣脱。她的金瞳中闪烁著不容置疑的寒意,冷冽而坚决。 古铃儿嘻嘻笑著凑近,魔纹在她白皙的脖颈间若隱若现,闪烁著诡异的光芒。幽鬼在她身后如影隨形,张牙舞爪,释放出令人心悸的阴森气息,仿佛只需古铃儿一个眼神,便会猛地扑上前去,將对方的元神撕成碎片。 “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弃子嘛。”古铃儿歪著头,语气中带著几分嘲讽,“你们太乙门的手段还真是高明,连自己人都算计得这么狠。” 剑修的脸色如同冬日里冻结的湖面,愈发显得惨白而僵硬,眼中闪烁的光芒不再是冷静与理智,而是被一种近乎癲狂的决绝所取代。 他的嘴唇紧抿,肌肉在脸颊上绷紧,仿佛在忍受著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愤怒。 突然间,他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猛地一咬舌尖,一股剧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隨即,一口混杂著鲜红与不屈的精血自他口中喷薄而出,宛如绚烂却悲壮的烟火,瞬间在空中绽放。 那精血中蕴含著惊人的力量,竟在空气中激发出丝丝缕缕的雷光,交织缠绕,最终凝聚成一道闪烁著幽蓝电弧的雷符,带著毁天灭地之势,直衝冲地朝著公孙可的面门疾射而去。 “既然你们如此绝情,不让我苟活於世,那就让我们同归於尽,一起坠入那无尽的黑暗吧!” 剑修的嘶吼声划破了沉闷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充满了绝望的哀嚎与不顾一切的疯狂。 面对这突如其来且威力惊人的攻击,公孙可的眼神瞬间冷冽如霜,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她手中的星陨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剑尖轻颤,隨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挥出。 剎那间,混沌之气如同被唤醒的远古狂龙,带著毁灭性的力量,从剑尖汹涌而出,化作一股席捲天地的风暴,与那雷符正面相撞。 两者碰撞的瞬间,天地间仿佛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雷光与混沌气交织纠缠,最终,公孙可那混沌气形成的狂龙更胜一筹,將雷符绞得粉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於无形。 然而,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远未结束。 就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剑修的身体竟开始了惊人的变化。 他的肌肉在衣衫下暴突,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內肆虐,將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撑得几乎要爆裂开来。 他的双眼圆睁,眼白中布满了血丝,体內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动,將整个空间都渲染得动盪不安。 虽然实力境界跌落了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傢伙本身境界並不低,甚至很高。 这一下自爆,三小只都可能会当场重伤,更好看现在三人状態都不怎么好。 “小心!”王浅浅金瞳骤亮,赤焰铃残片化作的火索瞬间收紧,將剑修的身体牢牢捆住。 古铃儿反应迅捷,魔纹在她周身闪烁,犹如暗夜中的星辰。 剎那间,五只由幽暗能量凝结而成的幽鬼自阴影中猛然扑出,它们携带著腐土之力凝成的锋利爪刃,狠狠刺入那名剑修的身躯,將他体內汹涌澎湃的灵力强行压制,仿佛要將这股力量永远囚禁於无尽的黑暗之中。 “妄图自爆?哼,你未免想得太美!” 古铃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隨著她的意志涌动,一股混沌之气犹如汹涌的潮水,势不可挡地涌入剑修的体內,疯狂地搅动著他体內原本井然有序的灵力海洋。 在这股混沌之气的肆虐下,剑修体內的灵气变得紊乱不堪,先前的那股狂躁暴乱的气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捏碎,消散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隨著古铃儿手中法诀的变幻,体表散逸开来的混沌之气也如同贪婪的猎手,將剑修体內残余的狂暴气息一丝不剩地带离了体外。 此刻的剑修,身体剧烈地颤抖著,眼中那抹疯狂的火焰逐渐被恐惧与绝望所取代,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公孙可收起星陨剑,冷冷地看了一眼剑修的尸体,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王浅浅鬆开火索,赤焰铃残片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她低头看了看剑修的尸体,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 “收拾一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公孙可说道,目光扫向那泛起涟漪的水潭。 古铃儿点了点头,魔纹闪烁间,幽鬼利爪將剑修的尸体拖入岩缝深处,腐土迅速覆盖,仿佛从未有人存在过。 三小只迅速收拾好现场,王浅浅將避水符分给两人,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跃入水潭。 避水符在入水的瞬间化作一层薄薄的金光,將三人包裹其中。 潭水冰冷刺骨,即便有避水符的保护,三人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寒意直透骨髓。 “这水……果然不简单。”公孙可低声说道,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潭水清澈见底,但隨著她们的下潜,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诡异。 潭底並非平坦,而是布满了错综复杂的冰晶,冰晶中隱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身影。 “那是……修士?”王浅浅金瞳微缩,指著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冰晶。 古铃儿悄然贴近,只见魔纹在微光中跃动,宛如暗夜中的幽火,而一抹幽鬼的利爪轻轻擦过冰晶的光滑表面,带著一丝不容察觉的寒意。 冰晶之內,景象渐渐明朗,显露出一名身著古朴道袍的修士身影。 他的面容在冰封的剎那扭曲,仿佛被无尽的痛苦所纠缠,那一刻的绝望与挣扎,被永恆地凝固在了这透明的囚笼之中。 “不,不止一人受此劫难。” 公孙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的眼神锐利,缓缓扫视著周遭的环境,透露出不容小覷的警觉。 隨著她们继续深入这未知的深渊,四周的景象愈发令人心惊。 冰晶,一块接一块,如同散落的星辰,点缀在这片幽暗的空间里。每一块冰晶都是一个故事,封存著一个个修士的灵魂与过往。 他们之中,有的是太乙门的弟子,身著標誌性的道袍,仙风道骨中难掩一丝悲壮;有的则来自其他宗门,服饰各异,却同样承载著对生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的表情凝固在各自的瞬间,有的愤怒,有的惊愕,有的则是平静的接受,无声地诉说著各自不同的命运结局。 “这些人……都是被这寒潭吞噬的?” 王浅浅低声问道,声音中带著一丝寒意。 公孙可点了点头,目光凝重:“看来这寒潭不仅仅是通往鬼帝宫殿的通道,更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古铃儿魔纹闪烁,幽鬼利爪轻轻触碰冰晶表面,魔气渗入冰晶,试图探查其中的情况。 然而,魔气刚一接触冰晶,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反弹回来。 “这些冰晶……不仅仅是封印,更像是一种阵法。”古铃儿皱眉道,“它们在吸收这些修士的灵力,维持某种平衡。” 公孙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周:“看来我们得小心了,这寒潭不仅仅是寒冷那么简单。” “可不是,通往那个鬼帝宫殿的地方,要不说这里怎么叫北冥海呢,这里不邪异一点,都对不起这个名字不是?” 三人继续下潜,避水符的金光在幽暗的潭水中显得格外耀眼。 隨著她们的下潜,潭底的景象愈发诡异,冰晶中的修士身影也越来越多,仿佛整片潭底都被冰封的修士填满。 “前面有光!”王浅浅忽然指著前方,金瞳中闪过一丝兴奋。 公孙可和古铃儿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潭底深处隱约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幽蓝如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就是北冥海的入口?”古铃儿低声问道,魔纹闪烁间,幽鬼利爪轻轻触碰冰晶表面,魔气渗入冰晶,试图探查其中的情况。 公孙可点了点头,目光凝重:“小心点,越是接近入口,越可能有陷阱。” “嘿嘿,我更好奇,那边有没有一种叫鯤的食材,好不好吃。” “这里的物种实力肯定都很恐怖,到时候別变成咱们被吃就行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光芒游去,避水符的金光在幽暗的潭水中显得格外耀眼。隨著她们的下潜,潭底的景象愈发诡异,冰晶中的修士身影也越来越多,仿佛整片潭底都被冰封的修士填满。 第50章 圣地之中的诡异存在 避水符上跃动的金光,在幽邃蔚蓝的水波中猛然撕裂出一道裂隙,仿佛是空间本身的低语,回应著他们的渴望。 三人周遭那沉甸甸的压力瞬间减轻,恍若穿越了寒潭底部那层无形的结界,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剎那间,刺骨的寒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胸口沉闷的黏腻威压。 北冥海的深渊,带著远古以来未曾消散的死寂,无声无息地席捲而来,將他们紧紧包裹。那是一种超越言语的宏大与荒凉,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北冥海?” 古铃儿的声音微微颤抖,肩头的魔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明忽暗地闪烁著,五只幽鬼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息,紧紧缩成一团,依偎在她的肩头,不敢有丝毫异动。 漆黑如墨的海水延伸至视线尽头,宛如深渊的帷幕,吞噬了所有光线。 在这片幽邃之中,无数荧蓝色的光点闪烁,犹如遗落的星辰,静静地沉睡於渊底,散发著幽魅而神秘的光泽。 然而,当公孙可的目光穿透黑暗,仔细审视之时,那些光点竟渐渐显露出它们的真容——是某种庞然大物鳞片上反射的微光。 霎时间,陨剑之上的混沌气息猛然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变。 “不对!这些……”公孙可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整个“星海”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之手搅动,翻涌不息。 隨著荧蓝光点的层层剥落,一个震撼人心的景象逐渐浮出水面——那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苍青色鳞甲,延展至少千丈之遥,宛如远古巨兽的背脊,横亘在深渊之中。 这一刻,所谓的“星子”真相大白,它们不过是这头沉睡巨鯤背上无数鳞片所折射的微光罢了。 与此同时,王浅浅手中的赤焰铃猛然爆发,十八道炽烈的火环轰然炸开,將周围的黑暗撕裂得支离破碎。 她的金瞳中倒映出一个缓缓抬起的狰狞头颅,那是巨鯤觉醒的象徵,带著不容小覷的威严与力量,预示著即將到来的风暴。 巨鯤横亘於前,其独目庞大,宛如一座宫殿之门镶嵌於天际,虹膜深邃,其上缠绕著繁复咒文锁链,闪烁著幽光。每一根睫毛,粗壮犹如青铜铸就的古老立柱,矗立於虚空,散发著沧桑古韵。 伴隨著它巨口的一张一合,方圆百里的水域瞬间沸腾,化作一个肆虐的漩涡,仿佛要將天地吞噬。 “快退!”公孙可一声大喝,手中长剑猛然挥出,剑锋所向,水流如布帛般被一分为二,混沌小鼎隨之祭出,喷吐出滚滚灰雾,迅速將三人笼罩其中,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隱形的护盾。 古铃儿紧咬牙关,双手结印,召唤出一只幽鬼,然而那幽鬼刚一触及巨鯤散发出的威压,便发出悽厉的惨叫,瞬间溃散成虚无,其体表魔纹更是渗出暗红色的血珠,显得诡异而骇人。 “不好,它身上有天劫的气息!”古铃儿脸色大变,失声惊呼,“这是上古时期应劫失败的凶兽残魂,我们绝非其敌!” 话音未落,巨鯤那独目之中突然亮起一抹血光,如同地狱之火熊熊燃烧。与此同时,三人腰间的避水符光芒黯淡,龟裂之声清晰可闻,危机迫在眉睫。 王浅浅猛地一拽,带著两人疾速后退,她赤足轻点,三块浮冰应声而碎,化作他们撤离的助力:“符咒已难以承受这股威压,速速原路撤回!” 话音未落,海底猛然间沸腾起来,万千冰棱拔地而起,每一根稜柱之中都封存著之前所见的修士冰雕,它们在北冥海中错落有致地排列,竟悄然间布成了一个宏大的献祭之阵。 “它企图吞噬此阵以补充魂魄之力!”公孙可面色凝重,星陨剑光芒一闪,狠狠斩向袭来的冰棱,然而那混沌剑气在巨鯤的恐怖吐息之下,竟被腐蚀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空洞。 古铃儿娇躯一震,魔纹瞬间暴涨,她毫不犹豫地召出了自己的本命鬼王,那鬼王身形庞大,散发著滔天的鬼气,硬生生地扛住了四周压迫而来的威压:“快!朝著冰阵的缺口衝出去!” 然而,那鬼王刚一触及阵眼,便如同遭遇了绝世神兵,瞬间开始寸寸崩裂,反噬之力汹涌而来,让古铃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巨鯤发出悠长而震撼的长吟,声波如利刃,令三人七窍瞬间渗出血丝,其独目犹如深渊,死死锁定了悬浮於空中的混沌小鼎。 就在那灰濛濛的雾障轰然溃散的瞬间,王浅浅毫不犹豫地將赤焰铃紧贴於心口,那双金瞳中猛然爆发出熊熊烈焰,犹如焚尽万物的天火:“焚海天心诀——九龙焚海!” 伴隨著她坚定的咒语,九条火龙自她沸腾的血脉中咆哮而出,带著不可一世的威势,硬生生在那巨鯤森然獠牙间撕扯出一条逃生的缝隙。 三人犹如破弦之箭,身形暴退,瞬间没入寒潭的结界之中。 而他们的身后,则传来一阵阵仿佛天地崩塌般的轰鸣,巨鯤的怒火让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古铃儿在逃离的剎那,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那巨鯤额间竟隱约浮现出一截古朴的青铜棺槨,棺盖之上,太乙门的徽记在汹涌的血色浪涛中若隱若现,仿佛正被无尽的怨念所侵蚀。 “那棺槨……”古铃儿心中暗自惊疑,却已无暇多想,只能隨著同伴们一同,在寒潭结界的庇护下,暂时逃离这恐怖的梦魘。 “闭息!”公孙可一声令下,剑光如电,凌厉斩向穷追不捨的冰锥,混沌小鼎仿佛蕴含著天地之力,裹挟著三人猛然扎入潭底那幽深的漩涡之中。 王浅浅周身环绕的火龙光芒渐弱,犹如夕阳余暉,金瞳失去了往日璀璨,黯淡无光,嘴角溢出缕缕血沫,“那存在……被天罚棺重重镇压,適才泄露出的威压,不过是冰山一角……” 寒潭之水瞬间將他们吞噬,避水符在这刺骨寒冷中,化作点点飞灰,消散无形。 古铃儿咬紧牙关,召唤出最后两只幽鬼,它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托举著不断下沉的伙伴。 魔气在这侵骨寒流中凝结成霜,她声音带著一丝颤抖,“我在上来前的岩缝中留下了鬼道印记……咳……抓紧了……” 一番挣扎后,三人终於狼狈不堪地攀回了溶洞,借著微弱的光线,只见石壁上,似乎还残留著他们一线生机的希望。 混沌小鼎哀鸣著缩回公孙可袖中,鼎身浮现与青铜棺如出一辙的裂痕,却很快就被混沌气修復过来。 那庞然大物,巨鯤,正以一种不可名状的威势,缓缓吞噬著束缚天道的古老禁錮,其影在幽暗中更显威严与恐怖。 公孙可轻握著星陨剑,剑身犹自闪烁著寒芒,其上凝结的血冰被他细心地擦拭而去,每一抹都似乎承载著过往战斗的重量。 “这寒潭冰阵,怕是集合了多方圣地之力,以无数修士的精血为代价,只为延缓那凶兽破封而出的时刻,其手段之狠辣,可见一斑。” 王浅浅咬紧牙关,不顾形象地撕扯著裙摆一角,紧紧缠绕在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金色的眼眸在寒潭幽光的映照下,闪烁著不屈与恐惧交织的微光。 “巨鯤的真正目的,是那传说中的混沌鼎。而棺槨表面流转的封印阵纹……”她以指尖蘸取自身未凝的血跡,於冰冷的潭面上勾勒出一串串残缺的符文,“在我看来,它们与赵大哥身后悬浮的那些大道道纹,有著诸多异曲同工之妙,仿佛都在诉说著某种古老的秘密。” 古铃儿突然揪住两人衣袖,魔纹在脖颈诡异地扭动:“你们说,雪里师姐修的魔功...会不会到了这里便发现了北冥海镇压著与天道有关的东西,还是说和鬼帝有关的魔道功法?“ 幽蓝水纹倒映在三人苍白的脸上,溶洞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锁链拖曳声在溶洞深处激起层层回音,古铃儿脖颈魔纹如活蛇般游动,幽蓝水纹映得她半边脸颊忽明忽暗。 公孙以指尖轻柔地掠过星陨剑刃,其上残留的血跡尚未乾涸,闪烁著不祥的光芒。混沌小鼎隱匿於他袖间,发出细微而悠长的嗡鸣,鼎身裂痕间,缕缕灰雾悄然渗出,仿佛古老力量在低语。 王浅浅的金色瞳孔中,微光跃动,宛如晨曦初现。 她赤足轻点,脚下的冰晶应声而碎,清脆声响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鬼帝之宫殿,必隱匿於前方幽暗之处。” 三人循著这莫名的指引,悄无声息地潜入溶洞错综复杂的裂隙之中。 混沌小鼎释放的灰雾,如同薄纱,勉强抵御著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阴冷煞气,为她们开闢出一条生路。 石壁上,青黑苔蘚如蛇般蜿蜒攀爬,密布每一寸可附著之地。 而那苔蘚之下,竟隱藏著无数白骨手掌,指节枯槁,隨著三人的步伐,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诡异地屈伸,仿佛沉睡的亡魂在无声地抗议。 古铃儿轻吟咒语,指尖微动,两只形態残破的幽鬼自虚空中浮现,它们身形飘渺,魔气繚绕。 然而,当这股魔气刚一触及那些苔蘚,便似被无形之力吞噬,无声无息地消散,为前方未知的旅途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话音未落,前方豁然洞开。 万丈深渊之上,青铜宫殿悬空而立,九条玄铁锁链自宫殿下垂入虚空。 殿顶蟠螭口中衔著枚血玉宝珠,珠內封印著团跳动黑炎,正是三日前剑修提到的九幽锁魂链本源! “雪里姐!”公孙可猛然间紧握星陨剑,剑锋闪烁,映出他眼中决绝的光芒。 宫殿中央,那座古老而庄严的祭坛之上,雪里的身影显得格外淒楚。 她原本如瀑的黑髮,竟在一夜之间被霜雪染白,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四肢被冰冷的锁魂链紧紧贯穿,无情地钉在了祭坛的阵眼之上,仿佛被禁錮的羽翼,再也无法翱翔天际。 周身,魔气如墨,汹涌澎湃,带著无尽的黑暗与绝望,试图衝破一切束缚。 然而,当这股魔气触碰到祭坛边缘时,却被一圈圈血色符文硬生生地扯了回来,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將她和外界隔绝。 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雪里的眉心处,竟缓缓浮现出一道青铜纹路,与鬼帝棺槨上的图案惊人地相似,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姿態,侵蚀著她娇嫩的肌肤。 那纹路如同诅咒,將她的命运与无尽的黑暗紧紧相连。 “终於来了……”一阵沙哑的笑声自殿顶悠悠传来,带著几分戏謔与嘲讽。 血玉珠中,黑炎翻滚,渐渐凝聚成一道虚影,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静静地注视著下方的一切。 鬼帝残魂,身披幽邃玄甲,额间独角熠熠生辉,指尖缠绕的古老锁链,与雪里身上那沉重的桎梏紧紧相连,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枷锁。 “本座,已候此千载,终得遇能承载吾转世之身的天道之体。小丫头周身縈绕的天道气息,何其诱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带著不容抗拒的威严。 古铃儿怒目圆睁,周身魔纹如火焰般暴涨,五道幽暗鬼影化作锋利无比的利刃,呼啸著扑向那道飘渺的虚影。 “把雪里姐还给我们!”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 然而,幽鬼利刃在触碰到鬼帝周身繚绕的黑炎瞬间,便如同雪触碰烈焰,瞬间灰飞烟灭,强大的反噬之力让古铃儿身形踉蹌,几乎跪倒在地。 鬼帝轻笑一声,锁链隨之哗啦作响,如同死神的低语。雪里猛然抬头,那双清澈的眼眸已化作冰冷的青铜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小心!她的神识已被黑暗侵染……”古铃儿艰难地发出警告,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与无助。 雪里手腕轻旋,魔气匯聚成锋锐无比的巨刃,带著凛冽寒风,猛然劈向眼前的三人。霎时间,祭坛四周血符闪烁,犹如夜色中的疯狂星辰。 公孙可急忙挥动手中的星陨剑,剑光如龙,与魔刃相撞,迸溅出耀眼的火,照亮了四周昏暗的空间。 “雪里姐!快醒醒!”他焦急地呼喊,声音中带著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混沌小鼎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然从公孙可的袖口挣脱而出,鼎身裂痕处溢出丝丝缕缕的灰雾,如同锁链般紧紧缠住了雪里的脚踝,试图將她从魔障中唤醒。 鬼帝的虚影在空中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讶:“如此浓郁的混沌之气?难怪能寻到此地,你们可真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掌心黑炎熊熊燃烧,如同地狱之火,將血玉珠猛然压向祭坛。 “休想得逞!”王浅浅怒喝一声,手中赤焰铃轻轻摇晃,铃声清脆悦耳,却蕴含著无尽的火焰之力,仿佛要驱散这片空间的阴霾。 她轻踏烈焰,身姿矫健跃入半空,赤足精准无误地踩上了那颗血玉珠。 那一刻,金色的瞳孔仿佛穿透了珠子的表象,映照出其中隱藏的真相——那哪里是所谓的黑炎,分明乃是远古巨鯤独目之中铭刻的天劫咒文,蕴藏著毁天灭地的力量! 回想起往昔,鬼帝的陨落之谜似乎渐渐浮出水面,那场渡劫的失败,成了他身死道消的悲壮终章。 “铃儿!”她嘶吼著,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强忍著肉身与血玉珠威压对抗的痛楚,七窍之中已有金血渗出,显得格外悽美而悲壮,“用你的魔纹共鸣雪里姐的神识,別忘了,你们修炼的都是同源魔功!” 古铃儿闻言,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舌尖,一股精血喷涌而出,瞬间被周身繚绕的魔纹所吞噬。 那些魔纹仿佛获得了生命,化作一条猩红的綾带,紧紧缠绕在雪里的脖颈之上,传递著共鸣之力。 此刻,她们已无路可退,唯有並肩作战,方能在这浩瀚的天劫之下,寻得一线生机。 大姐挥舞长剑,斩向束缚她们的锁链,而她,则凝聚全身之力,誓要破开这蕴含无尽诅咒的血玉珠! 青铜纹路与魔纹接触的剎那,雪里的瞳孔猛地一阵剧烈颤动,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颤抖:“铃……儿……快走……” “这怎么行!作为师姐,我怎能拋下你不管!”古铃儿虽年仅五岁,语气中却满是坚定与不容置疑。 儘管她在这青羽圣殿中,以五岁之龄位居辈分第三,时常遭受旁人的非议与轻视。 但这些閒言碎语,她从未放在心上。外界的种种风言风语,於她而言不过如风过耳。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身为师姐,她必须担起师姐的责任,做自己该做的事。 嘶哑的声音自她稚嫩的喉咙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透著不容动摇的决绝。 公孙可趁机挥出混沌剑气,星陨剑携著鼎灰斩向锁魂链! 鬼帝的虚影仰天长啸,其声如雷鸣,震得青铜大殿的樑柱咯咯作响,裂纹蔓延。深渊之下,白骨堆积如山,此刻竟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如潮水般汹涌而起,带著森森寒意。 王浅浅身形逆转,宛若灵燕反身,赤足轻点冰阶,冰屑四溅,她藉此力腾空而起,竟以脊背硬撼那血玉珠的凌厉一击! 霎时间,金血自她唇角迸溅,如同夕阳余暉下的残霞,悽美而决绝。然而,她的双手却如钢铁铸就的钳子,死死扣入珠体之中,誓不鬆手。 “大衍诀,全面解放——”她低吟咒语,声音虽轻,却蕴含著无尽的力量。 隨著金血缓缓浸透咒文,她背后竟缓缓浮现出天道道纹的神秘图案,璀璨夺目,仿佛与天地共鸣。 而那血玉珠內的黑炎,竟在此刻反噬其主,向鬼帝席捲而去! “就是现在!”公孙可眼神一凛,剑光如电,猛然劈向最后一根束缚著混沌小鼎的锁链。 锁链应声而断,混沌小鼎瞬间被灰雾包裹,带著雪里身形暴退,如同遁入虚无之中,逃离了这凶险之地。 古铃儿周身魔纹已然斑驳碎裂,却依旧死死攥著神智逐渐回归的雪里,声嘶力竭:“雪里姐!千万別放手!” 四人如断线风箏,直坠深渊深渊之际,血玉珠猛然爆发出绚烂却绝望的光芒,轰然碎裂。 王浅浅耗尽最后一丝灵力,决绝地將赤焰铃的残片掷出,那残片仿佛承载著生命的希望,化作火凤之姿,承载著她们一头扎进寒潭深处的漩涡之中。 混沌小鼎在汹涌的乱流中发出阵阵悲戚的呜咽,它顽强地支撑著,引领四人逃离这死亡的深渊。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潭底深处竟隱隱传来几道圣地强者的低语。 “这几个小傢伙,气韵竟如此超凡脱俗,实乃罕见之才。我等不如各取其一,趁那青羽圣殿的赵燁宗尚未察觉……” 忽然,这些圣地的人们双眼泛红,带起一阵诡异的气息。 “情况不妙!”公孙可紧握星陨剑,剑尖轻颤,混沌之气繚绕其上,透露出一丝不安,“这些人的气息……竟不似生者所有!” 王浅浅金色瞳孔骤缩,赤足轻踏於寒潭之底,一股刺骨的阴冷自周遭悄然蔓延,侵入心扉。 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凝重:“他们的双眸……赤红如焰,仿佛是某种邪祟之物占据了他们的躯壳。” 古铃儿周身魔纹熠熠生辉,瞬间召唤出两只身形残破的幽鬼,它们甫一现身,便发出悽厉的尖叫,似乎在极度恐惧中颤抖,感应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她轻轻蹙起黛眉,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些人的气息……隱约与鬼帝的残魂有著几分相似,却又似是而非,仿佛被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力量扭曲了心智。此刻,他们眼中闪烁的,是对我们肉身的贪婪渴望。” 言犹未尽,原本平静无波的潭水倏然间变得汹涌澎湃,几抹黑影如暗夜中的幽灵,自深邃的水域中猛然窜出,正是那些圣地之人,此刻他们的双眼赤红如焰。 他们的动作僵硬而不自然,嘴角勾勒出一抹扭曲至极的笑意,那笑容里藏著对猎物垂死挣扎的残忍欣赏,令人不寒而慄。 “小心!”公孙可低喝一声,手中长剑骤然绽放出混沌之光,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划破空气,带著轰鸣之声,硬生生地將最前冲的一名圣地之人逼退数步,水四溅,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那人的身体被剑气斩中后,竟然没有倒下,反而从伤口处涌出一团黑气,黑气迅速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面孔,直扑公孙可的面门。 王浅浅见状,赤焰铃残片化作火凤,挡在公孙可身前,火凤与黑气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黑气遭遇火焰的炙烤,发出阵阵刺耳哀嚎,旋即在痛苦扭曲中迅速重组,再次以狰狞之姿猛扑而来。 “那繚绕的黑气……竟是他们的真正形態!”古铃儿失声喊道,眸中满是震撼,“他们的肉身已被彻底吞噬,此刻正企图挣脱腐朽的牢笼,夺取我们的躯体作为新的寄所!” 雪里虽神识尚处於朦朧復甦的边缘,但危机感如寒冰刺骨,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强打起精神,颤巍巍地抬起玉手,掌心间魔气翻涌,迅速凝结成一道幽暗的防护之壁,勉力抵挡著又一波赫气的汹涌侵袭。 然而,魔力的枯竭如同潮水退去,那层脆弱的屏障在黑气排山倒海的衝击下,仅坚持了片刻便轰然瓦解,消散於无形。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王浅浅紧咬牙关,金色的瞳孔中跃动著熊熊烈焰,仿佛能点燃一切黑暗,“大衍诀,启动——天火焚心!” 她双手迅速结印,周身瞬间被熊熊烈焰包围,那火焰仿佛有灵性一般,化作九条威猛的火龙,在四人周围盘旋飞舞,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火墙。 火墙之外,黑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疯狂地衝击著火焰的壁垒,却始终无法穿透那炽热的防御。 然而,隨著时间的推移,王浅浅的脸色愈发苍白,如同冬日里凋零的瓣。她的灵力,在这持续的消耗中,已渐渐逼近枯竭的边缘。 维持这道火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场艰难的较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著她的极限。 古铃儿眼见局势愈发危急,她身上魔纹再度熠熠生辉,仿佛夜空中最后一抹倔强星光,召唤出最后几缕幽暗之魂,企图在这无尽黑暗中撕开一道喘息的缝隙。 “大姐,二姐,我们必须儘快寻得脱身之法!”古铃儿的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焦灼,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虽弱却坚定,“这漫天黑气,仿佛无垠深渊,吞噬一切光明,我们的力量,怕是难以持久!” 公孙可闻言,星陨剑尖轻轻颤动,其上混沌之气盘旋繚绕,凝聚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她轻咬朱唇,语气中带著一丝不甘与决绝:“混沌小鼎的潜能已近枯竭,若非我修为尚浅,或许还能再撑片刻。眼下,寻一安全之地,方为上策。” 就在这一剎那,雪里猛然间抬起了头,那双眸子中仿佛有星光穿透迷雾,闪烁著一抹难得的清明。 她用尽力气,声音微弱却坚定:“往……往北冥海的方向……那儿……有封印……” “北冥海?”王浅浅心中一凛,隨即恍然大悟,雪里所指正是那片神秘莫测的海域。北冥海的深处,隱藏著巨鯤与鬼帝的古老封印,那些肆虐的黑气一旦接近那里,必將受到强大的压制。 “好,我们即刻前往北冥海!”王浅浅迅速作出决定。 公孙可闻言,亦是果敢决绝:“冲!向北冥海!” 混沌小鼎再次释放出灰濛濛的雾气,將四人紧紧包裹其中。鼎身之上的裂痕愈发醒目,如同饱经风霜的老者脸上的皱纹,每一条都诉说著岁月的沧桑与疲惫,仿佛隨时都可能承受不住重压,轰然碎裂。 四人借著火墙的掩护,迅速朝著北冥海的方向游去。 黑气在她们身后紧追不捨,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在嘲笑她们的徒劳。 然而,就在她们即將进入北冥海的范围时,混沌小鼎终於支撑不住,公孙可身体骤然裂开无数血痕,强行催动混沌小鼎的反噬到来,瞬间將她推入濒死的境地,灰雾消散。 四人顿时暴露在黑气的包围中。 “完了……“古铃儿绝望地看著四周逼近的黑气,魔纹已黯淡无光。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北冥海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巨鯤的独目在深渊中亮起,天劫咒文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水域。 而在咒文光芒亮起的剎那,巨鯤的身影也骤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像是两股力量同时对双方都產生了伤害。 黑气在咒文璀璨光芒的照耀下,发出了如泣如诉的惨烈尖啸,仿佛被无形之力撕扯,纷纷退避,不敢再近前半分。 “这是巨鯤一族独有的天道封印之术!”王浅浅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这些邪祟黑气,竟对这蕴含天劫威能的力量如此畏惧!” 四人见状,趁机借著咒文光环的庇护,如同离弦之箭,疾速深入北冥海那幽邃莫测的腹地。黑气虽不甘心地盘旋徘徊,但在那圣洁光芒的驱逐下,终究无法逾越雷池一步。 正当眾人心中稍感宽慰,以为暂且逃过一劫之时,一阵冷冽至极的笑声,如同寒风穿林,不期而至,自她们背后幽幽响起。 “哼,今日让你们侥倖逃脱,但命运之网早已织就,逃得了一时,又岂能避得开一世……”那声音低沉而阴鷙,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穿越了九幽地狱,直击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你们的血肉之躯,迟早將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无人能逃……”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四人心头不由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与不安。 古铃儿回头望去,只见那些圣地之人的躯壳已经彻底崩溃,黑气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面孔,正冷冷地注视著她们。 “这些傢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公孙可握紧星陨剑,眼中满是警惕。 雪里虚弱地靠在王浅浅肩上,低声道:“它们……是被天道遗弃的怨念……依附在大气运之人身上,夺走他们的一切,但很明显,我们现在成了他们的猎物……” 王浅浅金瞳微闪,咬牙道:“不管它们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它们得逞。北冥海的封印暂时压制了它们,但我们得儘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 她的话未说完,四人便感到一阵眩晕,灵力几乎耗尽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沉入北冥海的深渊之中。 而在深渊之下,巨鯤双眸睁开,缓缓张开巨口,就要將四人一起吞下。 然而就在千钧一髮的瞬间,周围的世界,都在这一刻瞬间静止。 赵燁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四人身边,缓缓伸手,將四个人带回了自己身边。 而背后巨鯤身影剧烈颤抖了一下,赵燁浑身繚绕大道之光,回头看向了它。 “有本事,但,不多——伤我弟子,你该死了” 第51章 诸位,十年后,待我亲自上门,討要谢礼! 赵燁袖袍一卷,大道之光如银河倒卷,四人周身空间扭曲的剎那,北冥海刺骨寒意已被青羽圣殿清冽的晨风取代。 古铃儿蜷缩於混沌小鼎遗落的残灰怀抱之中,魔纹悄然褪变,化作淡青色细脉,缠绕在她那五岁孩童稚嫩的身躯上。 破碎的黑袍如同残破的羽翼,紧紧包裹著她,而她却依然倔强地紧握著一缕从雪地中揪出的银白髮丝,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公孙可斜倚著星陨剑,半跪於地,剑锋之上,凝固的血渍宛如冬日冰凌,簌簌而落。她掌心中的混沌小鼎在瞬间裂开,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却在赵燁伸手触及的剎那,奇蹟般地癒合如初,仿佛时光倒流,一切未曾发生。 王浅浅的金瞳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她赤足踏在白玉阶上,每一步都烙下了焦黑的足印,那是她体內焚海天心决反噬的印记。 九条火龙纹自她心口缓缓褪去,直至腰际,如同被烈火舔舐过的伤痕,无声地诉说著她的痛苦与坚持。 她们的状態都很差,几乎都可以说是重伤濒死,几乎燃尽了自己最后一点的气血。 “恭迎宗主!” 山门处三千青羽傀儡齐声唱喏,在这段时间里,赵燁为了增加山门的防御工程,特地准备了这些东西。 而大衍圣地的动作也很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和其他圣地一起,弄出这些东西来。 银甲折射的晨光刺痛四人眼眸,使得四个小傢伙微微迷茫的睁开双眼,似乎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这是,走马灯吗?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哎呀!” 古铃儿茫然抬头,面对仙气渺渺的青羽圣殿有些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赵燁直接伸出手指,弹了一下这小傢伙的脑袋,让她痛呼了一声,忍不住的揉了揉脑袋。 “活著呢,都活的好好的,这次辛苦你们了,你们现在,都安全了,不会有事了。” 赵燁那温柔如春日暖阳般的声音轻轻拂过心田,带来一抹不期而遇的慰藉。 剎那间,三位小姑娘的眼眶不约而同地泛起了红晕,尤其是古铃儿,她全然不顾平日的矜持,泪水决堤,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直直地扑进了赵燁宽广的胸怀。 她的抽泣中带著深深的哀伤与释然:“赵大哥,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古铃儿的泪水仿佛成了引子,让另外两个女孩的情感防线也瞬间崩溃。 公孙可紧拽著衣角,指尖泛白,身子不由自主地依偎在赵燁身旁,寻找著那份久违的依靠。 而王浅浅,平日里温婉含蓄的她,此刻也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儘管略显羞涩,却依然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这个总能给予她无尽安全感的男子,让自己的脆弱在这一刻得以释放。 在这不期而遇的重逢里,泪水成为了最真挚的情感交流,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都没事了,之后也不会继续让你们这么冒险,这一次的外出歷练,已经让你们积累了足够的生死磨礪,接下来……” 他看了一眼雪里,三女同时止住哭声,回头也都担心的看向她。 此时雪里气若游丝,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断气,但赵燁却轻轻一笑。 “有我在,今天就算是冥王来了,也没人带的走她……” 雪里被玄冰棺托著悬浮半空,棺盖瞬间合拢,发出咔咔的一阵脆响,完全凝结在了一起。 赵燁指尖轻点冰棺,七十二道金篆没入雪里眉心:“天魂碎了三成,需用九转回天阵温养。“ 他玄色广袖拂过眾人头顶,混沌小鼎迅速旋转著飞出,来到了冰棺之上,混沌气散出,將雪里包裹在內,“温养至少十年。“ “十年?!“古铃儿魔纹骤然猩红,幽鬼残影在足下扭曲成团,“雪里姐,她真的没有別的方法吗?“ “这是一次灾劫,也是一次对她的淬链“赵燁转身时,晨光勾勒出他衣襟上暗绣的饕餮纹,“她的身体被天道施加了枷锁,在修炼魔功时候自然有天然排斥但鬼帝在夺舍之前,其实是转移了大部分都力量进入雪里体內的。“ “也就是说,虽然神魂受损,但只要將神魂补全温养回来,雪里的实力,其实是每天都在自动修炼,而且可能比你们更快。” “並且有了鬼帝力量的加持,她修炼起魔功將再无任何的阻滯,对她而言,有利无弊。” 听闻这些话,三小只才勉强恢復镇静。 但就在此时,赵燁回过头来,看向了她们,语气严肃的说道。 “但这一次,你们也意识到了吧,如果你们也能有更高的实力,这一切本可以避免,还不够强,本就是这个大陆最根本的原罪,所以,现在我要给你们三个,下达第一个宗主的指令。” “伴隨雪里一起,修炼十年不准出山,直至你们,实力抵达巔峰……” 三日后,后山洗剑池畔,风轻云淡,却隱含锋芒。 公孙可手持星陨剑,缓缓將其浸入混沌池水之中。剑身与池水接触的剎那,鼎灰之色与寒光凛冽的剑体交织,仿佛古老与新生在此刻碰撞,腾起一抹缕缕青烟,繚绕不散。 池底沉睡的三百柄古剑,仿佛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威压,猛然间震颤起来。剑气犹如银色游鱼,灵动而迅猛,绕著她蜿蜒游弋,这是洗剑池內古剑对星陨剑这位先天道器所散发剑光的敬畏与臣服。 “还不够。”公孙可轻声呢喃,眼神坚定而执著。她轻咬指尖,一抹鲜红滴落在星陨剑上,宛如晨露点缀於寒锋。瞬间,池水沸腾,宛如熔岩翻涌,热浪蒸腾,剑意冲天。 回想起那日巨鯤追杀,强者环伺,她孤身奋战,苦苦支撑。身为大师姐,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不容丝毫懈怠。此刻,她以血祭剑,誓要让自己更加强大,守护这片天地,守护身后之人。 子夜·西山侧焚天阁 这里是大衍圣地协助青羽圣殿盖出的高楼,也是专供体修进行修炼的地方。 王浅浅恭敬地跪拜在一幅浩瀚无垠的星象图前,那双金色的瞳孔仿佛能洞穿虚空,將星图上每一道细微的光芒都尽收眼底。 这幅星象图,乃是大衍诀修行者的专属门户,通往无尽的天地奥秘。然而,王浅浅却並未选择深入探索大衍诀与天道之间的微妙联繫,而是將身心投入到与自身体能息息相关的修行之路。 在二十八宿的中央,一片赤焰铃的残片悠然悬浮,其上每一抹跳动的火星,都仿佛在诉说著北冥海中血玉珠炸裂时的惊心动魄。 “大衍诀第九重……”王浅浅低语,声音中带著一丝决绝与坚定。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只见一道火龙纹身悄然浮现,如同活物般在她的肌肤上游走。 “若我能修成天火道体,又何惧那鬼帝残魂的侵扰?”她喃喃自语,眼中闪烁著不屈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那火龙纹身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意,突然狂暴起来,烈焰熊熊,瞬间將半幅衣袖吞噬。王浅浅的肌肤在烈焰中变得焦黑,但在这焦黑的皮肉之下,却隱约浮现出一抹青铜般的光泽,散发著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但她浑然不惧,要將这些痛苦,尽数化作自己的力量。 黎明前·鬼哭崖 银甲傀儡带著古铃儿来到此地。 这是一片由数位圣地合力,移山倒海而来的神秘之地。青羽圣殿,一个兼容並蓄的修行圣地,广纳门徒,无论何种功法,皆有其传授之地。 魔道功法,自然也不例外,故而此地亦需一座与之相匹配的道场。 万鬼窟前,古铃儿身姿娇小,年仅五岁,尚需踮脚方能触及窟壁上那斑驳的浮雕。窟內,魔纹如蛇蜿蜒,缠绕石壁,与洞中怨灵的哀嚎遥相呼应,仿佛共鸣著无尽的怨念。 “区区千年怨气,又能奈我何?”古铃儿轻声自语,將一头白雪般的髮丝隨意挽起,用腕间的丝带系住。话音未落,她那双幽深的眼眸中,仿佛有幽鬼在悄然涌动,欲要破壳而出。 “待我將这窟中十万阴兵尽数炼化,无论是何方神圣,亦或是那所谓的鬼帝残魂,都將在我脚下颤抖!” 然而,稚嫩的话语刚一出口,便被窟中肆虐的阴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就在这时,窟壁上的魔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然间暴起,如灵蛇出洞,瞬间將古铃儿娇小的身躯紧紧缠绕。 第七日·议事大殿上。 赵燁抚过冰棺上的霜,指尖停留在一道蛛网般的裂痕处。 冰棺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开,却被赵燁只手按下。 眉梢轻轻跳动,他露出一抹冷笑。 “鬼帝鬼帝,你的转世大计,还是给我家孩子做个嫁衣好了,既然送都送了,何必拿回去呢?” 殿外突然传来剑鸣。 公孙可负剑立於阶下,混沌气凝成的剑鞘裹著星陨剑,洗剑池三百古剑虚影在身后列阵:“请宗主开剑冢。“ 她头一次这么郑重的语气,真的便如同一个弟子般,谦逊而恭敬。 王浅浅踏火而来,赤足所过之处青砖烙出莲纹,金瞳已恢復炽烈:“焚天阁禁制之塔,弟子今日要破。“ 古铃儿趴在最大那只幽鬼肩头,魔纹缠著十柄阴兵利刃,五岁孩童的声音带著不属於这个年纪的冷寂:“几个圣地搬来的万鬼窟,最深处关著上任鬼道长老吧?我要吃了他。“ 赵燁轻笑一声,冰棺霜忽然凝成三枚玉牌坠入三人掌心:“剑冢深处葬著一把真正的诛仙剑,焚天阁顶锁著朱雀真血,万鬼窟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古铃儿脖颈暴起的魔纹,“压著半部《九幽录》,虽说我无缘得见,但铃儿你肯定可以。“ 晨钟撞破寂静,三枚玉牌同时亮起。 冰棺內,雪里睫毛忽然颤了颤。一缕魔气溢出棺缝,却在触及殿外晨光时,诡异地扭曲起来,化作一幅惊恐而狰狞的鬼头模样。 ———— 海水凝成玄青琉璃,千里冰棱倒悬如剑。 九幽秘境深处,巨鯤千丈骸骨盘踞渊底,苍青鳞甲上爬满蛛网般的金色裂痕——那是天道劫雷劈出的致命伤。 但发出这一击的,却不是天道,而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那个男人。 那个甚至超越了天道,连天道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 鯤首独目仍怒睁著,虹膜咒文锁链寸寸崩断,宫闕般的獠牙间卡著半截青铜棺槨。 眼看前方这一幕,有几位圣地的弟子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这巨鯤身体可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哪怕是一个鳞片,也能打造防御力不低的宝甲。 “紫霄圣地的人退后!“ 紫袍老者挥袖震碎蔓延至足下的冰纹,手中罗盘“咔“地裂成两半。 前方的三名弟子来不及惨叫,眨眼化作冰雕,瞳孔里还映著鬼帝宫殿的轮廓—— 那悬空青铜殿此刻被九重血色光幕笼罩,蟠螭口中的血玉珠竟化作一轮黑日,將靠近者尽数烧成灰烬。 “不对......这冰有问题!“ 大衍圣地三长老突然暴退,道袍下摆不知何时染上霜。 他果断斩断衣襟,布料坠地的瞬间竟扭曲成一张痛苦人脸:“是天道怨念的反馈!那些杀不死的怪物被冻成了......“ 话音未落,海底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 无数黑色冰晶自渊底浮起,每块冰芯都封著团挣扎的黑影。 离得最近的修士刚要触碰,整条手臂瞬间爬满青黑色的纹路。 “我的手!我的灵力在......在从我的体內消失,我的身体,在石化!“ 惨叫声中,修士右臂轰然炸裂,碎石里迸出缕黑烟,转眼又被新生的冰棱捕获。 眾人这才看清,那些“冰晶“竟是巨鯤血液凝成的琥珀,每滴血珠里都困著嘶吼的怨灵。 “快看宫殿匾额!“ 天霜圣女突然掐诀,寒雾在青铜殿门上方凝成冰镜。 镜中映出被血幕遮挡的匾文——原本“九幽帝宫“四字竟扭曲成“青羽禁地“,落款处赫然是赵燁的剑印。 但在这里面的鬼帝神魂却惊恐的往外衝撞著,却无法破开分毫自己设下的禁制。 更不如说,这更像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监牢一样。 七大圣地长老同时掐算天机,却见命盘上浮现霜。 鬼哭崖虚影自冰面升起,十万阴兵在古铃儿魔纹下俯首;洗剑池底诛仙剑鸣应和著公孙可的剑意;焚天阁顶朱雀真血正被王浅浅的金瞳炼化...... “青羽圣殿......把秘境炼成本命法宝了?我们在这里,能推算到青羽圣殿的……“ 大衍三长老喉头腥甜,太乙圣地中一位护法的本命法器“周天仪“突然炸开,碎片在掌心拼出个“劫“字。 他踉蹌后退,撞上身后瑟瑟发抖的弟子:“速回圣地!传令所有在外弟子——百年內不得踏入北冥海半步!“ “不,甚至都不要提起这里曾是九幽秘境,这里,这里……” 海底忽起龙吟。 巨鯤骸骨剧烈震颤,青铜棺槨中迸出七十二道金篆,正是雪里温养神魂的九转回天阵纹。 金纹所过之处,冰封怨念发出绝望尖啸,竟主动撞向鬼帝宫殿的血幕—— 但是这不是什么攻击,而是一种宣告,金色雨幕散开,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轰!“ 黑日炸裂的剎那,所有圣地修士腰间玉牌同时浮现青羽圣殿的徽记。 赵燁的声音裹挟著混沌道韵响彻秘境:“既见禁地,当献覲礼。“ 七大圣地长老储物戒轰然炸开,无数天材地宝被冰棱卷向深渊。 有长老试图斩出飞剑阻拦这股诡异的吸力,却连本命飞剑却被无底深渊吸去,剑身上瞬间爬满与雪里眉心相同的魔纹。 “这是......借运养魂!我们的气运气数,都在被吸走……“ 紫霄圣女突然呕血,眉心血痣黯淡如死灰,“青羽圣殿在用我们的气运,替那魔女修补......“ 寒潮骤起,最后一丝光线被冰晶吞没。 眾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影子正缓缓站起,脖颈处缠绕著与古铃儿如出一辙的魔纹锁链。 海底响起孩童轻笑,十万阴兵虚影自冰面浮出,朝著青羽圣殿方向单膝跪地。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海面时,九幽秘境已成千里冰原。 唯有一行血字悬於天际,字跡狂放如剑: “十年后,本座携徒亲取谢礼,谢诸位在秘境之中,对爱徒的关照!“ 第52章 十年后,天骄少女们来收利息了 十年后·青羽圣殿山门之內,霞光漫天,引得无数生灵翩翩飞舞。 但却在下一刻,整座山门之上剑鸣冲天。 晨光如锐利的刃,破晓时分狠狠地刺破了厚重的云海,金色的光辉如同战鼓擂响,预示著不平凡的一日即將拉开序幕。 在那云蒸霞蔚之间,三千青羽傀儡仿佛自古老传说中走出,它们的唱喏声穿越了繚绕的山嵐,清脆而整齐,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迴荡在每一寸被朝霞照耀的土地上。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剑鸣突然从洗剑池底迸发而出,那声音尖锐而悠长,似乎蕴含著无尽的剑意与不屈,瞬间撕裂了周遭的寧静。 混沌的池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轰然间蒸腾而起,水汽繚绕中,三百道古剑虚影凭空显现,它们在空中盘旋、交织,最终化作一条条银光闪闪的银龙,带著震天撼地的气势,冲天而起,划破了天际。 就在这震撼人心的一刻,公孙可踏著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自洗剑池中悠然而出。她的身影轻盈如风,素白的衣袂隨风轻轻摇曳,未染丝毫尘埃,宛如画中仙子,超凡脱俗。 然而,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凝聚著凛冽的霜意,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覷的坚决与冷傲。 公孙可指尖轻点虚空,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隨著她的动作,星陨剑鞘上缠绕的混沌之气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倏然间崩散开来,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於无形之中。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如同天崩地裂,千里之外的紫霄圣地,护山大阵竟在这声巨响中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光芒透过裂缝,照亮了內部的幽暗。 镇守剑阁的慕雪,一位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女修,此刻却猛然咳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她紧握著手中的灵珠,那是控制大阵的关键,但此刻,灵珠却仿佛失去了控制,表面爆出一道道裂纹,伴隨著轰鸣之声,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將整个剑阁照得通明,也映照出她眼中难以置信与惊恐交织的神色。 “看来,大师姐出关了,而且这股气势……真的是只有十年就能做的到的吗?” 她目光凝固,看著那冲天而起的混沌剑气,一时间无语凝噎。 这股气息远超於自身酝酿的全部实力,而这段时间中,她並未让自身懈怠,但不知为何,实力的进步如同登天梯一样,越发的艰难。 此刻,天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一道璀璨夺目的剑气自那虚无之中猛然迸发,直衝云霄,將整个天空都映照得一片雪亮。 在那剑气冲霄的尽头,一个纤细而坚韧的身影傲立於云端之上,衣袂飘飘,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周身环绕著淡淡的灵光,显得超凡脱俗,令人心生敬畏。 谁人能料,这位看上去不过二十芳华的少女,竟在十年前便已是名震一方的绝代天骄。 那时的她,以惊世之才,横扫同辈,无人能出其右,光芒万丈,犹如初升之日,照亮了整个修炼界。 然而,天妒英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销声匿跡,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骤然暗淡,令无数人扼腕嘆息。 谁也不敢想像,这沉寂了整整十年的天骄,非但没有被岁月磨灭稜角,反而如同蛰伏的蛟龙,在无声中迅速成长,其速度之快,潜力之深,简直令人胆寒。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亲眼见证一个曾经的天骄在沉寂后重焕新生,以更加惊人的姿態崛起,更让人感到恐惧与震撼的呢? 这一切的安寧与奇蹟,皆源於一人——赵燁。 以一己之力,横亘於山门之前,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望而却步。 十年间,无论是宵小之辈的暗中窥伺,还是强大势力的明面挑衅,皆因赵燁的存在而化为乌有,青羽圣殿因此得以偏安一隅,免受外界侵扰。 在这片被赵燁用血肉之躯筑起的庇护所內,青羽圣殿的弟子们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安寧与和平。 她们无需再为爭夺修炼资源而踏入险恶的江湖,不必在生死边缘徘徊,只需静心修炼,追求武道极致。 这份安逸,对於曾经习惯了刀光剑影、生死相搏的她们来说,简直如同梦境一般美好。 焚天阁顶—— 赤金烈焰,如同怒涛般汹涌澎湃,自九天之外狂卷而来,无情地灼穿了厚重的九重云层,將苍穹染成了一片绚烂的金红。 在这片被火焰洗礼的天空下,王浅浅赤足踏著火浪,犹如凌波微步的仙子,凌空而立,身姿飘逸而决绝。 她的双眸闪烁著璀璨的金光,流转间似有朱雀虚影在其中翱翔,羽翼展张,长鸣之声震耳欲聋,迴荡在天地之间,带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严与力量。 就在这时,焚天阁內,那座古老而神秘的禁制之塔,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轰然坍塌,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塔底封印的朱雀真血,仿佛沉睡了千年的火山终於被唤醒,化作一股汹涌澎湃的流火,如同脱韁的野马,带著无尽的炽热与狂野,没入王浅浅的心口。 那一刻,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所充斥,锁骨上的火龙纹身骤然间光芒大放,隨后蜕变为璀璨夺目的赤金凤翎,熠熠生辉,彰显著她体內潜藏的非凡血脉。 18岁的少女,王浅浅,在这一刻仿佛经歷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她轻轻甩动著自己的长髮,那头原本赤金色的髮丝,在火焰的洗礼下,根根重新化作乌黑,宛如墨玉般光滑柔顺,仿佛先前点燃的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梦境,而她的真实,却在这涅槃重生中得以显现。 “天火道体,终於成了。” 她低语呢喃,声音虽轻,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豪。 垂眸望向掌心,那里,一团跃动的涅槃之火熊熊燃烧,散发著温暖而又危险的气息,那是她新生的证明,也是她踏上强者之路的钥匙。 “轰——” 百里外的天霜圣地落下的其临时驻地,一座依山傍水的静謐营地,突然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侵扰,中央的冰湖,那平日里冷冽如镜、映照著四周皑皑白雪的湖泊,竟在眨眼之间沸腾起来,仿佛有万千火龙在其下翻腾,蒸腾起的水汽瞬间凝结成霜,又即刻被高温蒸发,形成一片迷濛而诡异的雾气。 湖畔,天霜圣地的弟子们惊恐万状,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尖叫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末日的前奏。 而那些修为稍浅的弟子,更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浪衝击得踉蹌跌倒,有的甚至直接被蒸腾的水汽灼伤,痛苦呻吟。 在这混乱之中,湖底深处,一个古老而沉睡的秘密缓缓甦醒。 那是一头沉眠了千年的寒蛟,它的鳞片闪烁著淡淡的蓝光,每一片都蕴含著足以冻结山河的寒气。 然而,此刻,这股寒气却如同遇到了天敌,迅速消散。寒蛟在痛苦中哀嚎,那声音悽厉而悠长,迴荡在整个山谷,最终伴隨著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它的庞大身躯竟在转瞬之间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灰烬,隨风飘散。 与此同时,天霜圣地的几位长老正紧张地布置著一座古老的法阵——冰魄大阵。 这座大阵是他们耗尽心血所成,旨在保护圣地不受外界侵扰,其威能足以冰封万里,连时间都能为之凝固。 然而,就在大阵即將完成的那一刻,一位身姿曼妙、面容清冷的女子,王浅浅,隔空轻轻一按。 只见她的指尖仿佛蕴含著宇宙间最纯粹的力量,那坚固无比的冰魄大阵,竟如同被烈火焚烧的薄纸,迅速燃尽,化为虚无。 “怎么可能!”一位长老难以置信地喊道,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居然有人能够通过错综复杂的地脉,將如此恐怖的天火无声无息地传递至此,这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为?” 另一位长老则面色苍白,喃喃自语:“肯定是赵宗主……他还是不肯原谅我们当年的所作所为。可恶,我们到底要如何才能弥补过错,让他息怒?这十年来,我们虽已竭力弥补,但似乎永远也无法抚平那道裂痕……” 万鬼窟深处 在那幽暗深邃的冥界深渊之中,一缕微弱却异常坚定的稚嫩童音,如同夜空中迷途星辰的微光,哼唱著一段不成曲调却带著奇异韵律的曲谣。 这曲谣仿佛能穿透幽冥,唤醒沉睡中的古老力量。 古铃儿,已经成长到了十五岁的少女,却已拥有了超越年龄的深沉与冷峻,此刻正蜷坐在一张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王座之上,每一根白骨都似乎诉说著无尽的哀怨与沧桑。 她的手腕间,一缕缕银白的髮丝宛如灵蛇般缠绕,而那被髮丝轻轻束缚的,是一柄散发著幽冷光芒的阴兵利刃。 这利刃之上,正一滴一滴地坠落著如墨般漆黑,又似乎蕴含著无尽怨念的黑血,每一滴落下,都激起一圈圈肉眼难见的涟漪,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在古铃儿的脚下,一名鬼道长老的残魂匍匐著,他的身体已近乎透明,如同晨雾中即將消散的梦,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眸中,还残留著对生的渴望与对死的恐惧。 四周,十万阴兵的虚影在她的魔纹之中咆哮、翻涌,它们或是手持长枪,或是背负巨盾,形態各异,却无一不透露著死亡的气息,仿佛隨时都会衝破虚幻的界限,將这片空间彻底吞噬。 “《九幽录》,那本传说中的幽冥圣典,上半部中曾有这样的记载:食尽九十九个渡劫境强者的神魂,便能凝聚出至高无上的幽冥道胎。” 古铃儿轻轻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在她稚嫩而姣好的面容上显得尤为动人,带著几分未褪的稚气,却又与这阴森恐怖的场景格格不入。 然而,当她开口说话,那语气中的森然与冷漠,却仿佛能冻结一切,让人心生寒意,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五岁少女应有的模样。 魔纹如同夜幕下扭曲的蛇影,蜿蜒铺展,將四周映衬得妖异如幽冥鬼界,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著古老而邪恶的力量,散发著森森鬼气,令人心悸。 一股狂乱的阴风裹挟著这股不祥之气,呼啸而过,捲起地面上的枯叶与尘埃,旋转成一个个诡异的漩涡。 “呵呵,真是天赐良机,这几个所谓的圣地,竟然一下子派来了六位长老,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黑暗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著一丝玩味与期待,仿佛是在欣赏一场精心布置的盛宴即將拉开序幕。 正当她的话语在空气中迴荡,尚未消散之时,窟外猛然间爆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那是一名试图悄无声息潜入此地探查的太乙圣地三长老,他的身形刚刚显露,便被无形的魔纹锁链如鬼魅般穿透紫府,灵魂之火瞬间熄灭,庞大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化作涓涓溪流,不受控制地匯入窟內古铃儿的眉心之中。 古铃儿一身素衣,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她的眉宇间闪烁著淡淡的灵光,那是吸收了外来灵力后的徵兆。 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但那笑容背后却隱藏著难以言喻的寒意与狡黠。 “还有这等开胃小零食自动送上门来,真是不错啊,太乙圣地,倒是挺会做人嘛~看来赵大哥也是深知我心,故意留了个漏网之鱼,让我在这枯燥的日子里添上一抹乐趣。” 古铃儿轻声细语,言语间充满了对那位“赵大哥”的信任与调侃,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们之间默契的小游戏。 她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似乎只有在谈及赵燁的那一刻,她的语气才会变回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 若非如此,她的嗓音中將永远缠绕著一缕无可匹敌、阴森冷冽的鬼魅之气。在那以她为圆心、百米为半径的范围內,只需她轻轻一吐息,周遭便瞬间化为一片幽冥鬼界,阴森可怖,令人胆寒至极。 “此番,又能有几人逃脱我的杀戮?昔日,我们凭藉著超乎寻常的坚韧与毅力,方得从那绝境中挣扎而出。多么希望,他们也能拥有同样不屈的意志,能在我的折磨之下,坚持到最后一刻,不被轻易夺去性命……” 她以染满鲜血的指尖,轻轻触碰那娇艷欲滴的唇瓣,一抹惊心动魄的猩红,在她唇上悄然绽放,宛如夜色中最妖异的朵。 此时,玄冰棺畔—— 赵燁拂去冰棺上最后一片霜,七十二道金篆骤然亮如烈阳。 棺盖掀开的剎那,魔气凝成的鬼帝虚影嘶吼著想要逃窜,却被雪里苍白指尖轻轻捏碎。 “赵大哥……师尊。”她睁开猩红魔瞳,发梢无风自动,“鬼帝剩下的三成残魂,我留给铃儿当零嘴可好?” “都可以,怎么称呼我也可以,现在你刚甦醒,却並不感到混乱,看来,你的力量也有所加强了。” 雪里轻轻一笑,身影骤然化作森森鬼气瞬间脱离棺槨,来到了赵燁的身旁。 少女娇柔的身体轻轻倚靠在赵燁的身上,那种强烈的柔软让赵燁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股冰冷的幽香气息钻入赵燁身边,他这才发现雪里已经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谢谢你,赵大哥,你救了我,也一直在为我们考虑,接下来,是该轮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吧。” “真是的,当然,隨便你们怎么闹都可以,等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处理这件事。” —— 晨钟再响时,四道身影已立於圣殿之巔。 七大圣地的求救玉简正如流星雨般划破天际,前往中州的本宗之中。 这一刻,整个七大圣地,六个宗门都亮起了刺目的红光。 那是最高等级的紧急情况,护山大阵尽数打开,无一例外。 只有大衍圣地那边依旧平静,似乎就像是没收到一样。 大衍圣地的圣主静静的品了一杯悟道茶,轻轻抿了一口后,淡然的看著诸多圣地的那些求救玉简,轻轻摇了摇头。 “看看,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几个小姑娘十年前和如今,肯定是截然不同,脱胎换骨了,只怕是这些圣地,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不是么,不像咱们,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啥事没有,岁月静好啊。” 大衍圣地的老祖轻哼著小曲儿,静静的躺在圣主身边摇晃著。 这一刻,两人不像是上下级,更像是晚辈与长辈之间轻描淡写的过场罢了。 此时,原先的九幽秘境轰然崩塌开来,北冥海也隨著空间崩溃一同碎裂,並且瞬间被一股特殊力量重新包裹,悬浮在了青羽圣殿的高空之上。 居然在神秘莫测的手中,一方鬼帝的秘境被赵燁单手炼化成了一枚洞天福地,悬浮於山门之上。 下一刻,三人身影出现在了天空中悬浮的洞天景色之中,古铃儿,王倩倩和公孙可分別站在不同的角度,凝视著远方发出求救玉简的方向,不自觉的露出冷笑。 而她们脚下,十万阴兵列阵,诛仙剑意凌霄,涅槃火海吞没了整片北冥海—— 青羽禁地的冰原上,血字悄然变幻,冲天而起,瞬间穿透虚空,来到中州大陆上空,让所有人,都看得到这一幕惊悚的景色: “谢礼,我们亲自来取了。” ------------------------------------- 七大圣地的云舟悬停於万丈高空,紫霄长老捧著鎏金赔罪玉牒的手微微发颤。 十年间北冥海冰原上的血字如附骨之疽,夜夜映在各大圣地掌教的噩梦中。 今日他们携九转金丹、万年灵髓,却连山门外的三千青羽傀儡都未惊动——那些傀儡空洞的眼窝里,正流转著令【混元境】都心悸的混沌气。 “赵宗主,当年秘境之事確是吾等……” 天霜圣女话音未落,山门突然洞开,罡风裹著冰碴將眾人捲入一片混沌虚空。 赵燁玄袍曳地,倚在冰棺改铸的宗主座上轻笑:“赔罪?本座的规矩是——礼留下,人打一架,太乙,紫霄,天霜,北冥,天枢,天衡——你们六个圣地,六个长老,我也不欺负你们,自己选一个进去吧。” 说完,他指尖轻叩扶手,虚空裂出四道门户。 虚空四道门户轰然洞开,混沌罡风撕碎云舟桅杆。六位圣地长老尚未稳住身形,便已被分入四重截然不同的杀局—— 紫霄长老刚踏入洗剑池幻境,足下骤然浮现三百古剑阵图。 公孙可静静地立於古老而神秘的剑阵中央,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那超凡脱俗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她的素手缓缓抬起,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古老而神圣的仪式,指尖轻触剑柄——那是一柄名为星陨的先天道器,尚未出鞘,却已锋芒毕露。 剑意,在她意念的引导下,渐渐凝聚,化作九重霜环,环绕於她周身,每一环都闪烁著寒芒,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凛冽的剑意冻结,连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滯。 儘管公孙可的气息收敛得近乎无形,不显山不露水,但在这剑意凝聚的剎那,紫霄长老还是瞬间捕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那感觉如同冬日里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让人心生寒意,难以忽视。 紫霄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难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少女,那张稚嫩却坚毅的脸庞,那双清澈却深邃的眼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释放出如此恐怖气息的存在。 他的內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荒谬的念头,寧愿相信这股足以撼动他心神的气息,是来自別处,比如那位被誉为天下无敌的赵燁,而非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 然而,现实总是比幻想更加残酷。 那股剑气逼人的感觉真实而强烈,如同实质,直刺心扉,不容置疑。 紫霄长老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少女,她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剑阵融为一体,成为了这片天地间最不可忽视的存在。 在这片由数万傀儡剑组成的剑阵中,紫霄长老一向自视甚高,认为自己的修为与见识已是同辈中的翘楚,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实力之恐怖,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风,悄然无声地吹过,带起一阵阵剑鸣,每一声都像是在为公孙可的惊世之姿喝彩。 剑阵中的傀儡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开始微微颤动,仿佛隨时准备响应召唤,加入到这场无声的较量之中。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让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一场前所未有的对决,似乎即將在这片古老的剑阵中上演。 “你大可以释放你的傀儡大军,传闻中,你们一族对炼製这等诡譎之物有著登峰造极的技艺,能將死物赋予诡譎之力,让它们成为战场上无坚不摧的杀戮机器。但今日,我並不想倚仗修为上的优势欺凌於你。我给你这个机会,等你那一万只傀儡如乌云压境般涌现,我將以我的剑,见证它们的终结,一同將你们这诡异的军团,从这世间彻底抹去!” “小丫头,看你年纪轻轻,竟已初窥修行门径,获得了些许不凡的造化,这份天资確实令人称奇。然而,你的狂妄却如同稚童手握利剑,不知天高地厚。老夫虽不敢妄自尊大,自詡为这天地间最强之人,但在紫霄圣地,除了圣地之主,我便是那万人敬仰、一呼百应的存在。我的岁月,比你所见的星辰还要漫长,我的修为,足以让山河为之变色,让日月为之无光。” 话音未落,老者袖袍一挥,霎那间,仿佛有万千星辰自他袖中倾泻而出,化作无数细小如尘埃的傀儡之球,环绕在他周身,闪烁著幽邃而诡异的光芒。 隨著他一声低吟,那些傀儡之球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纷纷脱离他的身边,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向四面八方疾射而去。 每一颗傀儡之球在空中疾驰,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留下一道道肉眼难见的裂缝。 紧接著,那些傀儡之球在距地面不过尺许之处猛然停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紧接著,一股股诡异的力量自它们內部爆发而出,傀儡之球迅速膨胀,瞬间化作一只只形態各异、面目狰狞的傀儡。 它们的身躯由不知名的黑铁铸就,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闪烁著幽蓝的光芒,仿佛蕴含著古老的咒语。数百只傀儡几乎在同一时刻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大地为之颤抖,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而那些傀儡落地之后,竟是迅速列阵,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仿佛隨时准备迎接即將到来的风暴。 一共出现了三十五万八千七百只左右的傀儡,每一个千机傀儡的身上,都有著极为接近【混元境】的气息。 霸道而又强势,让人无法靠近。 但偏偏,这股气息却无法阻止混沌剑气的靠近,公孙可缓缓走上前来,脚下踏出涟漪,仿佛对面前的傀儡视若无物一般。 “紫霄长老,这些货色,都不够看的,我杀你,现在只需要九息便够了。” “当初秘境之中,你们圣地齐力討伐我们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局,而我们已经成长起来,比你们这些老东西,可要强多了——” 霎那间,公孙可脚下波纹骤然炸开,但她的身影,却是在这转瞬即逝的瞬间消失不见了。 “快!保护我!围拢过来!” 第一息间,苍穹震颤,剑狱之上,混沌剑雨如天罚般倾泻,將紫霄长老周身环绕的护体雷光瞬息吞噬,湮灭於无形。 周遭,无数傀儡在混沌剑气的汹涌灌注下,不堪一击,纷纷爆裂,化作漫天飞舞的机械残片,散落如雨。 转瞬,已至第三息,公孙可纤指轻扬,勾勒出一抹玄妙轨跡,古剑虚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条蛟龙,灵活穿梭於他四肢百骸之间,封锁了所有退路。 她出手无情,凌厉决绝,剑气犹如蛟龙出海,猛然间挣脱束缚,横扫周遭傀儡,剑光所过之处,傀儡尽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公孙可便已逼近至那人的眼前。 “你的命,到此为止了——”她的话语冷冽如寒风,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第七息之际,星陨剑鞘微微一颤,仿佛夜空流星划过的轻吟,紫霄长老心头陡生寒意,不由自主地俯身望去。只见自己苦心孤诣嵌入丹田的傀儡核心,此刻竟被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意无情地剥离而出,如同嫩芽被寒风剥去外衣,裸露著脆弱的本质。 转瞬至第九息,那原本铺天盖地的剑阵骤然收缩,凝聚成一抹森冷至极的寒芒,紫霄长老那混元境的强大肉身,在这锋锐之下竟不堪一击,轰然间四分五裂,唯余一抹微弱的残魂,在混沌气息的卷裹下,无助地被吸入星陨剑鞘的幽深之內。 那一声悽厉的惨叫,尚未及溢出唇齿,便被公孙可儿收剑入鞘的动作悄然吞噬,剑鞘之內,仿佛有著另一重天地,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缓缓而坚定地消磨著那缕残魂,直至其彻底湮灭。 “自取其咎,命数已定,无人能逃此劫。”公孙可儿轻声呢喃,语气中既有决绝,又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嘆息,仿佛是对这世间因果轮迴的深刻体悟。 —— 天霜与北冥两位长老坠入焚天阁废墟,却见天地赤红如熔岩炼狱。 “你我二人都是用冰的好手,如果此地是烈火的话,应该是那王浅浅的地盘,我们二人联手,把这里冰封了再说。” 北冥长老忍不住的蹙眉看向四周,忍不住的感嘆。 而此时的天霜圣女微微垂眸思索,指尖忽然亮起了一抹纯粹之际的冰晶。 “事不宜迟,儘快行动,我感觉得到,这些火焰在灼烧我们的修为,越是释放多的灵气,就会被烧的越多。” “猜得不错,但可惜,没用的,这里就连我也没炼化完毕,更何况你们。” 王浅浅赤足踏火而来,锁骨凤翎燃起朱雀真火,百里地脉竟隨她呼吸起伏。 骤然指尖,两人身边环绕的冰霜凝聚的阵纹轰然消失。 哪怕是万载寒冰,在此时此刻的王浅浅脚下的烈火中,也持续不过片刻就会被融化。 “看你们的样子,是打算结成冰魄大阵?” 她轻笑一声,金瞳倒映出二人仓惶结阵的身影,“且看是你们的冰快,还是我的火烈。” “小丫头,你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谁吧,就敢如此狂妄,今日势必要教训一下你才行——” 天霜圣女以一袭银纱轻裹,身姿曼妙而神圣,她缓缓抬手,掌心之中,一抹千年寒玉髓闪烁著幽蓝光泽,如同极地冰川之心,蕴含著足以冻结万物的极致寒意。 正当那冰霜巨龙在寒气中缓缓凝聚,欲展翼翱翔天际之时,一道涅槃之火猛然自虚空裂开,炽热如日,精准无误地缠上了巨龙尚未成形的七寸之处,冰霜与烈焰交织,发出噼啪作响的爆裂声,一时之间,寒与热的极致碰撞,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与此同时,北冥长老面色凝重,双手结印,玄冥重水自地底喷涌而出,带著沉重的压迫感,仿佛能压垮一切生灵。 然而,王浅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描淡写间翻掌一引,大地之下潜藏的地火仿佛响应她的召唤,汹涌澎湃,与那玄冥重水相遇,瞬间,重水在高温之下蒸腾而起,化作漫天毒雾,遮天蔽日,原本应是克敌制胜的一击,却意外反噬,將北冥长老笼罩其中,他的身影在毒雾中若隱若现,显得狼狈至极。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王浅浅的身影仿佛融入了空气,化作一抹绚烂的流火,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瞬息之间,已穿透两位强者尚未反应过来的丹田要害。 两枚代表著【混元境】巔峰修为的元神,还未来得及逃窜,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直接被一道朱雀虚影猛然张开巨口,一口吞入腹中,那朱雀虚影浑身燃烧著不灭的火焰,威严而恐怖,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污浊。 “嘖,真是令人失望,这冰,不够纯净,不够刺骨,所谓当年的强者,也不过尔尔。” 王浅浅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著一丝不屑,她赤足轻点於岩浆之上,每一步都轻盈至极,脚下的岩浆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意志,盪起一圈又一圈细腻的波纹,宛如平静的湖面上被轻风拂过,而那岩浆之下,隱藏的是沸腾的愤怒与不甘。 第53章 圣地除,圣殿升 第三阵·九幽鬼宴 太乙与天枢长老刚踏入万鬼窟,脚下白骨突然暴起缠住脚踝。古铃儿斜倚在鬼帝颅骨雕成的王座上,腕间白髮轻晃:“《九幽录》正好缺两道主菜呢~”十万阴兵自虚空裂隙爬出,竟將太乙长老的周天仪啃噬出万千孔洞!天枢长老怒喝结印,三十六柄星辰剑尚未展开,魔纹锁链已穿透其紫府——古铃儿魔瞳亮起,幽冥道胎威压碾碎星辰大阵,两位长老神魂被生生扯出,化作《九幽录》扉页两道狰狞鬼面。 终局·黄泉归墟 最后的天衡长老坠入玄冰演武台,却见雪里赤足悬於九幽黄泉之上,发梢缠绕的鬼帝残魂发出愉悦尖啸。“只剩你了呢。”她猩红魔瞳流转,脚下黄泉突然倒捲成旋涡。天衡长老祭出本命山河图,万里峰峦虚影尚未凝实,雪里已瞬移其身后,苍白指尖轻轻点在其后心—— “咔嚓!” 山河图寸寸龟裂,黄泉秽气顺著经脉侵蚀紫府。长老惊恐发现,自己苦修千年的浩然正气,正被雪里魔功转化为森森鬼气!鬼帝残魂趁机扑入其识海,三息之间便將渡劫神魂啃食殆尽。 血幕垂天 四重杀阵同时消散时,六道残破肉身坠入山门。赵燁把玩著从长老紫府剥离的六枚圣地印璽,轻笑弹指。青羽圣殿上空的血字骤然暴涨,化作六条狰狞血龙扑向各圣地方向—— “轰!轰!轰!” 紫霄剑阁崩碎,天霜冰宫融化,太乙周天仪炸成漫天星屑。古铃儿趴在幽鬼肩头,魔纹中浮出八道饱食的神魂光晕;王浅浅指尖跃动的涅槃火里,隱约可见两条寒蛟哀嚎;公孙可星陨剑鞘已凝出第七道雷纹;而雪里发梢缠绕的鬼帝残魂,赫然多出六张痛苦人脸...... 赵燁玄袍拂过冰棺,望著天穹破碎的护山大阵光影,唇角勾起冰冷弧度:“利息收完了,该去取本金了。” 四道身影踏碎虚空时,中州上空的血字轰然重组,化作令整个修真界颤慄的宣告: “明日,本座亲自带领弟子,上门討教一番,看看诸位圣地的老祖,是否能挡得住我家弟子。” 青羽禁地·破晓时分 晨雾未散,七大圣地上空同时裂开血色漩涡。古铃儿哼著童谣坐在幽鬼肩头,十万阴兵如黑潮漫过天霜圣地的冰阶;王浅浅赤足踏过的云层燃起千里火痕,焚天阁残影在天枢圣地剑峰投下灼目烈阳;公孙可的星陨剑意凝成通天霜柱,將太乙圣地的周天星斗大阵冻成冰雕;雪里发梢缠绕的鬼帝残魂嘶吼著,九幽黄泉自北冥海倒灌入紫霄圣地灵脉—— 天霜圣地·冰宫泣血 “结万载玄冰阵!”天霜圣主嘶声怒吼,七十二座冰塔亮起蓝光。 古铃儿魔瞳忽闪,腕间白髮缠著的《九幽录》哗啦翻页:“第一百零八个。”幽冥道胎威压碾碎冰塔根基,十万阴兵顺著裂缝涌入地脉。圣主眼睁睁看著千年冰髓被阴兵啃成蜂窝,护山大阵竟化作黑色冰晶崩塌——那些冰晶里封印的,全是十年前陨落弟子的怨魂! 紫霄剑阁·雷殛成灰 公孙可剑指划过云层,混沌剑气凝成三万六千道霜刃。 “诛。” 轻飘飘一字,紫霄剑冢十万灵剑齐鸣著刺向自家山门。镇阁长老目眥欲裂地发现,星陨剑意早已寄生在每柄剑的剑魄深处!雷殛剑阵反噬的剎那,公孙可身影如雾消散,唯余剑阁主殿匾额上,一道霜痕刻著“废物”二字。 太乙圣地·星坠如雨 王浅浅金瞳映出周天仪核心裂纹,涅槃火顺著星轨烧穿护山大阵。 太乙老祖刚祭出本命星辰,却见少女心口凤翎燃起朱雀真火:“借你星辰一用。” 那颗孕养千年的命星竟被硬生生炼成火球,拖著烈焰尾跡砸向圣地药田。 老祖喷血坠地时,听见王浅浅轻笑:“丹炉炸了,记得找赵大哥赔。” 九幽残响·终局时刻 雪里赤足踏过七大圣地废墟,鬼帝残魂啃食著各派老祖神识。 中州苍穹被血色魔纹笼罩,赵燁玄袍猎猎立於云端,掌心悬浮著七枚崩碎的圣地印璽。 “本钱收齐了。” 他轻笑弹指,印璽残片化作七道血虹贯入地脉—— 整个修真界地动山摇,七大圣地基石下的龙脉竟被强行抽离! 古铃儿魔纹吞噬龙气暴涨三丈,王浅浅涅槃火蜕变成焚世白炎,公孙可剑意凝出混沌青莲,雪里身后浮现九幽帝座虚影...... 血詔临天 当最后一缕圣地气运被抽乾时,天穹轰然垂下万丈血綾。赵燁剑印烙入云层,宣告化作九霄雷鸣: “此后千年,圣地除名。” 七大废墟上空,四道身影凌空绘出青羽圣纹。 曾经不可一世的圣地匾额,此刻皆被魔纹改写成“青羽別院”,十万阴兵镇守残垣,涅槃火永焚山门——而那些仓皇逃窜的长老们,脖颈不知何时已缠上《九幽录》的血色锁链...... 赵燁缓步踏入青羽圣殿的核心大殿,殿內悬浮著一座巨大的山门系统石碑,石碑上刻满了修真界各大宗门的排名。 隨著他每一步的靠近,石碑上的文字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抬手轻抚石碑,指尖划过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圣地名字——紫霄、天霜、太乙、北冥、天枢、天衡……这些名字如今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已经开始逐渐消散。 当然,在所有被灭的圣地之中,唯有大衍圣地主动消散的名字,主动的依附在了赵燁的青羽圣殿之前,成为了附属宗门。 取而代之的,是“青羽圣殿”四个大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升。 石碑上的排名每上升一位,修真界的天穹便传来一声雷鸣。 青羽圣殿的名字从第一百名开始,势如破竹,一路衝破前五十、前三十、前十……直到最终,稳稳停在了第三位。 赵燁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第三?还不够。” 他掌心凝聚出一缕混沌气,轻轻按在石碑上。瞬间,石碑上的文字再度剧烈颤动,青羽圣殿的名字猛然一跃,直接衝上了第二位! 整个修真界为之震动,无数宗门掌教抬头望天,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青羽圣殿的名字,如同一柄利剑,悬在所有人的头顶。 紫霄圣地的废墟上,残存的长老们瘫坐在地,望著天穹中那刺目的青羽圣纹,眼中满是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一位长老喃喃自语,手中的断剑无力地滑落在地。 天霜圣地的冰宫早已化为一片焦土,天霜圣主跪在废墟中,抬头望著那排名石碑的虚影,眼中满是悔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低声嘆息,声音中带著无尽的苦涩。 太乙圣地的周天仪彻底崩碎,太乙老祖瘫坐在星辰碎片中,望著那排名石碑上青羽圣殿的名字,眼中满是恐惧。 “赵燁……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老祖的声音颤抖,仿佛看到了末日的降临。 赵燁站在石碑前,目光冷峻。他知道,青羽圣殿的崛起不仅仅是因为他个人的实力,更是因为那四个孩子的成长。古铃儿、王浅浅、公孙可、雪里,她们每一个都拥有足以撼动修真界的力量。 “师尊,我们做到了。” 公孙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持星陨剑,剑身上缠绕的混沌气还未完全消散。 王浅浅赤足踏火而来,金瞳中闪烁著炽烈的光芒:“那些圣地,已经不足为惧了。” 古铃儿趴在幽鬼肩头,腕间的白髮轻轻晃动,魔纹中隱隱有神魂的光晕流转:“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那些隱世的老怪物了?” 雪里赤足悬空,发梢缠绕的鬼帝残魂发出低沉的嘶吼:“赵大哥,我们的路,还远未结束。” 赵燁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四人,眼中满是欣慰:“你们做得很好,但修真界的巔峰,还远不止於此。” 他抬手一挥,石碑上的排名再度变化,青羽圣殿的名字缓缓上升,最终停在了第一位。 当青羽圣殿的名字登顶的剎那,整个修真界的天穹骤然变色,无数宗门掌教同时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圣地,此刻只能仰望青羽圣殿的名字,心中满是恐惧与敬畏。 赵燁的声音如同九霄雷鸣,响彻整个修真界: “从今日起,青羽圣殿为修真界之首,凡有不服者,尽可来战。” 话音未落,天穹中骤然裂开无数血色漩涡,十万阴兵、混沌剑气、涅槃火海、九幽黄泉同时显现,仿佛在向整个修真界宣告——青羽圣殿的时代,已经来临。 赵燁转身望向四人,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修真界的巔峰,只是开始。我们的路,还远未结束。” 古铃儿魔瞳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容:“赵大哥,接下来,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些隱世的老怪物了?” 王浅浅金瞳炽烈,赤足踏火,仿佛隨时准备焚尽一切阻碍:“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会与你並肩。” 公孙可剑意凌霄,星陨剑鞘上缠绕的混沌气愈发浓郁:“师尊,我们的剑,还未出鞘。” 雪里发梢缠绕的鬼帝残魂发出低沉的嘶吼,猩红魔瞳中满是战意:“赵大哥,无论前方有多少强敌,我们都会一一踏过。” 赵燁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四人,眼中满是坚定与期待:“好,那便让我们一同,踏上这修真界的巔峰之路。” 天穹中,青羽圣殿的名字熠熠生辉,仿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而赵燁与四人的身影,已然踏上了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赵燁站在山门系统的石碑前,目光冷峻地注视著青羽圣殿那熠熠生辉的名字。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石碑上的文字突然开始剧烈闪烁,仿佛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干扰。 “嗯?”赵燁眉头微皱,抬手按在石碑上,混沌气涌入其中,试图稳定系统的波动。然而,石碑上的文字不仅没有恢復,反而开始扭曲、破碎,最终化作一片屏。 “这是……”赵燁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仿佛从遥远的时光长河中传来。 时光长河的裂痕骤然爆发。 就在此时,大殿內的空间骤然扭曲,一道璀璨的时光长河虚影自虚空中流淌而出。长河中,无数光影交错,仿佛映照著过去与未来的种种可能。 赵燁目光一凝,紧紧盯著那长河的尽头。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从时光长河中走出,步履轻盈,仿佛踏著岁月的涟漪。 那是一名女子,身著一袭素白长裙,裙摆上绣著淡淡的时光纹路。她的容顏绝美,眉目如画,唇角带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冷。 “赵大哥,好久不见。” 女子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清泉流淌,带著一丝淡淡的怀念与温柔。 赵燁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名女子,正是他曾在时光长河中惊鸿一瞥的存在——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身影。 “是你……”赵燁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你终於出现了。” 女子莞尔一笑,百媚横生,仿佛连时光都在她的笑容中停滯了一瞬。她缓步走到赵燁面前,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指尖带著一丝冰凉的温度。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女子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诉说一段久远的回忆,“只是,你的路,似乎走得比我想像的还要远。” 赵燁没有躲开她的手,目光深邃地注视著她:“你到底是谁?为何一次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却又总是匆匆离去?” 女子轻笑一声,收回手,转身望向那时光长河的虚影:“我是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將面对的,是什么。” 她抬手一挥,时光长河中骤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未来的片段,青羽圣殿在巔峰之上屹立不倒,古铃儿、王浅浅、公孙可、雪里四人站在赵燁身旁,气势如虹。然而,画面骤然一转,天穹裂开,无数黑影自虚空中降临,修真界陷入一片混乱。 “这是……”赵燁目光一凝,心中隱隱有了猜测。 女子转过身,目光温柔却带著一丝凝重:“赵燁,你的路还远未结束。修真界的巔峰,只是开始。真正的劫难,还未降临。” 赵燁沉默片刻,目光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劫难,我都会一一踏过。青羽圣殿,绝不会倒下。” 女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讚许:“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你一个选择。” 她抬手一挥,时光长河中浮现出两道光影。一道光影中,赵燁独自一人站在修真界的巔峰,身后是无尽的孤独与寂寥;另一道光影中,他与古铃儿、王浅浅、公孙可、雪里四人並肩而立,身后是无数青羽圣殿的弟子,气势如虹,仿佛能撼动天地。 “选择权在你手中。”女子的声音轻柔,却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是独自一人踏上巔峰,还是与他们一同,迎接未来的劫难?” 赵燁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一挥,那道光影中独自一人的画面瞬间破碎。他转身望向女子,目光坚定:“我的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走。她们,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家人。”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她的身影开始逐渐淡去,仿佛要重新融入时光长河中。赵燁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等等!”赵燁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急切,“你究竟是谁?为何一次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女子的身影已经几乎完全消散,只留下一句轻柔的话语,迴荡在赵燁的耳边:“当你真正踏上巔峰之时,自然会知道答案。赵大哥,珍重。”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彻底消散,时光长河的虚影也隨之消失。大殿內,只剩下赵燁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第54章 回到现实的希望与迷茫 就在此时,赵燁忽然看到了眼前的系统屏幕浮现,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忽然亮起,上方闪现出一片片诡异的屏。 “&检测到……异常提升……无违规行为……无法判定……” 看著系统出现了屏,赵燁心中冷笑一声,丝毫不觉得意外。 毕竟这些日子里他也算搞清楚了。 只要是弟子出手,斩杀任何人都和自己没什么关係。 更別说如今自己家四个大姑娘都已经长成,甚至实力提升到了【开天境】这个创世之下的最强境界。 隨便去几个圣地坐坐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在前往中州大陆的时候,赵燁还看到了雪家的熟人。 只是雪婆婆那个时候也没资格出手阻拦,便也只能黯然的离去,回到自家的宗族里,好好的守著宗族最后的传承。 至於其他几个曾在九幽圣地里面著重袭击了古铃儿她们的,赵燁都不用说什么,古铃儿她们有仇必报,自然是优先找了他们的麻烦。 就在赵燁满是好奇的看著系统面板会发生什么变化的时候。 忽然面板上传来了一阵陌生的声音。 那是自己未曾听过的声音。 “奇怪了,怎么伺服器会出现这种问题,咱们就是个简单的掛机游戏,还有人会在这个地方开掛?” “不知道啊,是哪位老大哥留下的bug吧,不管了,唉,过会儿下班喝两杯去。” “行啊,我知道行天路最近开了一家新酒馆,正好今晚去嗨一下。” “小伙子不得了啊,最近囤了多少私房钱,咱们凑合凑合,叫几个兄弟一起聚聚。” “先別急先別急,等我把这个修好,修好了就找你们去哈。” “那你小子快点,晚了就不等你了了。” 系统面板上传来这种熟悉的话语,让原本就作为穿越者的赵燁一愣。 那个女人没有骗自己,系统就是自己返回的道路。 这一刻,赵燁心头是一阵欣喜,而又有些悵然。 他悠然转眸,望向山脚下那抹匯聚的身影,画面中透著几分静謐。 慕雪与凌鎩相依而坐,在山麓的幽静之处,两人的身影轻轻倚靠,宛如一幅温馨的画卷,静静观赏著远方那辽阔无垠的山河壮丽。 东荒之地,仿佛因匯聚了玄武大陆所有的灵韵与气运,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恢弘磅礴。 这片古老的大地,其地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悄然间膨胀数倍有余,每一寸土地都蕴含著勃勃生机。 山川河流,亦隨之展露出更加雄浑的姿態,勾勒出一幅幅令人心旷神怡的自然奇景。 古铃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在山间那片绚烂的仙仙草间欢快地穿梭著,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潺潺,为这幽静的山谷添上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灵动的身影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仿佛她也是这山林间的一抹仙灵。 在她身后不远处,王浅浅与公孙可正嬉笑著追逐著她,两人的脸上洋溢著天真无邪的笑容,眼睛里闪烁著孩童般的狡黠光芒。 她们紧盯著古铃儿手中那颗看似普通却承载著无数欢乐记忆的果,仿佛那是一颗能开启无尽乐趣的魔法石。 果在阳光下微微闪光,每一次跳跃都牵动著两人的心弦,让这场追逐变得更加刺激而有趣。 突然,雪里也加入了这场欢乐的追逐战,但与王浅浅和公孙可不同,她以一种奇异而优雅的方式参与进来。 雪里的步伐並不急促,甚至显得有些悠然自得,但她的周围却环绕著一股股幽蓝的鬼气,这些鬼气仿佛有了生命,轻轻托举著她,带著她以一种近乎漂浮的速度朝著前方三人飞去。 这样的场景,既神秘又带著一丝不可言喻的美感,让这场追逐战平添了几分奇幻色彩。 儘管她们都已经十六七八岁了,时光在她们身上留下了成长的痕跡,但內心深处那份纯真与稚气却仿佛被时间遗忘,依旧如十年前那般鲜活。 在她们的世界里,年龄不过是个数字,那份对友谊的执著与珍视,才是永恆不变的。每当回想起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她们总会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感动。 她们似乎永远都认定了,无论未来如何变迁,彼此才是各自最坚实的依靠,是最亲的家人。 站在不远处的赵燁,目光复杂地望著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即將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是继续留在这个充满奇蹟与温暖的世界,还是回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现实世界中去。 如果选择离开,那就意味著要割捨掉这份难得的情谊,放弃与这些如家人般的朋友共同创造的无数美好回忆。 这个决定,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抉择。 赵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拋弃她们,这念头如同锋利的刀刃,对他而言是割捨,对她们则是无情的遗弃,双方都承受不起这份残忍。 他內心震颤,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自己的系统面板上,那上面似乎还迴响著虚擬键盘敲击的微弱迴响,如同遥远的呼唤,牵动著他的心弦。 短暂的沉默,像是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赵燁鼓起勇气,指尖轻轻触碰那略显斑驳的系统界面,每一次触碰都似是与未知命运的对话。 突然间,系统面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触动,剧烈颤动了一下,紧接著,屏幕上画面一转,一位面容严峻、眼神专注的男子跃然其上,他正端坐於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编织著代码的乐章。 望著这幅景象,赵燁的思绪不禁飘远,那专注的身影莫名地让他忆起了过往中的某个片段,既熟悉又陌生,如同穿越时光的错觉,让人心生感慨。 让自己放弃这里的一切返回现实,他真的能做得到说放下就放下吗? 就在此时,面板上浮现出了一个让赵燁一愣的选项。 【请选择是否拉他进入此方世界之中,成为另一个系统山门的创立者?】 赵燁一愣,没想到,这个选择居然会落到他的头上来。 “你能拉现实世界的別人进入玄武大陆?那,我也是被人拉进来的吗?” 【请选择……】 “先回答我的问题!” 【请选择……】 系统就是这么死板,根本没有任何情感波动,赵燁是一阵气闷。 但就在此时,赵燁看到了另外的一个选项。 【检测到宿主已经达到通关要求,可以选择返回现实世界,是否返回?】 听到这句话,赵燁愣住了,抿了抿嘴,忽然开口说道。 “如果我离开了,山门里的其他人……” 【全员抹杀,世界重启,一切都会不再存在】 “开什么玩笑……这样我怎么……” 【请选择……】 系统面板又一次开始了死循环。 赵燁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不是这个系统面板不会回答,而是这傢伙不想回答自己的一部分问题。 赵燁等半天,也不能等到这系统继续给自己其他的选择。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臟沉入谷底。 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么。 当晚,赵燁心乱如麻,却在外走动之时,忽然看到了系统面板的弹出 【检测到宿主不愿做出选择,开始执行强制程序——】 赵燁心头一紧,但等候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紧张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崖边,一个霜发的少女正坐在那边,静静的赏月。 山风轻柔地撩动著雪里银丝般的长髮,赵燁缓缓步前,自然而然地抬手,欲为她理顺这风中凌乱的青丝,却不慎以指尖轻拂过她耳后那道浅浅的疤痕。 那疤痕,是昔日鬼帝企图夺舍之时,几乎要將她娇弱身躯撕裂所留下的印记,儘管时光流转,大部分伤痕已渐渐淡去,但仍有几缕痕跡顽强地驻留,默默诉说著过往的风雨。 “赵大哥,你又在神游太虚啦?” 古铃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林间跳跃的精灵,她突然从繁似锦的丛间探出半个身子,发间不经意间点缀著几点萤草,闪烁著仿佛夜空中最细碎的星光。 她俏皮地笑著,指尖轻轻捏著一颗晶莹剔透的丸,忽地手腕一扬,丸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二姐,看招!” 王浅浅身形轻盈,足尖轻点於青翠欲滴的竹梢之上,水蓝色的裙摆隨著夜风轻轻摇曳,月光倾洒,为她裙摆边缘勾勒出一圈圈细腻的涟漪,她优雅地伸手,准確无误地接住了空中落下的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三位少女在海中嬉笑打闹,不经意间跌入绚烂的丛,惊扰了棲息其间的点点流萤,它们翩然起舞,划破了夜的寂静。 雪里蜷缩著双腿,静坐在悬崖之畔,宛若一尊孤寂的雕像。 一只由幽冥之气凝结而成的蝴蝶,轻轻棲息在她秀气的鼻尖,为这清冷的画面添上一抹异样的温柔。 自十年前,她从慈祥的雪婆婆那里获得了一个家,雪里便似乎遗失了哭泣的能力。 那是因为,在那时,她已痛失了生命中最后一位至亲之人,心中的哀伤如寒冰般凝固。 此刻,望著在间追逐嬉戏的伙伴们,雪里唇边终於勾勒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同初学微笑的人偶,带著几分生硬,却也透著纯真的暖意。 她开始尝试著融入这群姐妹的欢乐之中,共同漫步於青春的田野。 然而,在这份集体的温暖中,雪里似乎与赵燁之间有著一份更为贴近的默契。 他们之间的连接,仿佛是命运细线下不经意的纠缠,让雪里在欢笑之余,总能找到一份特別的安寧与依赖。 系统面板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赵燁的指尖悬在“返回“选项上方不住颤抖。 他想起公孙可及笄那日,四个姑娘偷偷用硃砂在他眉心画了朵歪歪扭扭的梅; 想起凌鎩突破开天境时,慕雪默默替他挡下八十一道天雷,自己却在塌了半边的洞府里昏睡半月; 想起古铃儿第一次杀人后缩在他床角,把染血的短刀藏在枕头下整夜发抖。 “赵大哥尝尝这个!“ 王浅浅突然捧著新摘的玉髓果凑过来,清甜汁水溅在他手背。 少女们嘰嘰喳喳围上来,古铃儿往他发间插了支雪绒,公孙可正用银丝编著新的剑穗。 慕雪悄悄把温好的酒盏推到他面前,凌鎩抱著剑靠在廊柱上,月光將他冷峻的轮廓镀得温柔。 似乎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不需多言,大家也都是永远的家人。 如此的温馨,而又不想破坏掉这里的一切。 面板突然弹出猩红的倒计时 【00:04:59】。 赵燁猛地攥紧酒盏,琉璃杯沿裂开细纹。 雪里忽然抓住他的衣袖,漆黑瞳孔映著漫天星斗:“师尊,要下雨了。“ 十年前那个雨夜,正是这句话让他把浑身湿透的小女孩带回了山门。 “检测到情感波动异常,启动强制...“系统机械音未落,赵燁突然挥袖扫落面板。 虚擬屏幕在半空碎成光尘,倒计时却仍悬浮在视网膜上。 他发疯似的冲向藏书阁,颤抖著翻开《山河志》最后一页——那是十年前他尝试教姑娘们写字时,古铃儿歪歪扭扭画下的全家福。 “赵大哥!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古铃儿的声音在阁楼外响起,赵燁慌忙用衣袖按了按眼角。 四个姑娘提著灯笼涌进来,暖黄光晕里,王浅浅正踮脚去够最高层的典籍,公孙可的银丝缠著书卷轻轻落下,慕雪低头整理被翻乱的书架,凌鎩的剑穗扫过泛黄的书页。 倒计时【00:00:30】,赵燁突然抓住慕雪的手腕。 少女猛地抬起眼眸,眼中满是愕然,映入她眼帘的是赵燁深邃眼底那仿佛隨时会湮灭的点点星光,脆弱而坚决。 “倘若这世间山河顛覆,天地不存……” 赵燁的话语在喉咙间艰难地徘徊,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的嘆息。 雪里紧握住他那只在寒风中显得异常冰冷的手,眼中闪烁著不容置疑的光芒:“只要师尊在的地方,就是我心中永恆的归宿。” “赵大哥,无论岁月如何更迭,我们之间的羈绊,永远如同家人一般,不可分割……” 少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穿透了赵燁心中的阴霾。 在这最后的十秒倒计时中,赵燁拼尽全力,试图以灵力撕裂虚空,寻找一线生机。 然而,他愕然发现,自己经脉中流淌的,不再是单纯的灵力,而是这些年里,那些姑娘们无私渡给他的、充满生命力量的本命真气。 它们如同涓涓细流,匯聚成河,温暖而强大,却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无力感中。 系统的警告声在识海中轰鸣,如同末日的丧钟,震耳欲聋。赵燁的目光逐一掠过身旁的女子,只见古铃儿发间的萤草逐渐暗淡,仿佛隨时都会隨风而逝;王浅浅的裙摆轻轻摇曳,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於无形;公孙可那如瀑的银丝,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光泽,变得脆弱不堪…… 这一幕幕,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赵燁的心。他明白,自己所能做的,或许只是珍惜这最后的时光,与她们共同面对即將到来的命运。 雪里突然扑进他怀里,鬼气凝成的身体正在透明:“师尊,要记得……“ 天地归於寂静时,赵燁掌心只剩半块丸。山门外新雪初霽,十年光阴碎作满目苍茫。 ———— 赵燁猛地从玉榻上坐起,后背重重撞在雕床栏上。 冷汗浸透的中衣紧贴著皮肤,指尖掐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恍惚意识到,身下是朱雀纹的云锦软垫,而非藏书阁冰凉的青玉砖。 “师尊?“帷幔外传来慕雪清冷的声音,烛火映出她执剑守夜的剪影。 赵燁掀开纱帐的手抖得厉害,月光从雕窗欞斜斜切进来,正落在凌鎩倚在门边的玄铁重剑上——剑穗是慕雪为他新编的流云纹,银丝在夜风里微微晃动。 古铃儿蜷在窗下的藤编摇椅里打盹,发间还粘著几片未摘净的萤草。 赵燁近乎贪婪地凝视著少女们鲜活的轮廓,直到王浅浅端著药盏从迴廊转进来,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串清脆的铃音,他才真切感受到血液重新在血管里奔涌。 “赵大哥做噩梦了?“ 公孙可的银丝无声缠上他手腕,灵力如春溪般缓缓注入经脉,“真是罕见,赵大哥这样无敌的人,居然也会做噩梦害怕什么……“ 赵燁反手抓住少女皓腕,指尖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真实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与梦中消散成光点的触感截然不同。 想到了先前的噩梦,赵燁忽然有种恐怖而惊悚的想法。 因为在这之前,饕餮牛蛟的出现,也是一场噩梦的预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声音沙哑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子时三刻。“ 慕雪掀开药盏氤氳的热气,露出底下猩红的汤药。 近些日子,她们在丹道药理方面有了突破,也学会了许多药理方面的知识。 “雪里说感受到你灵台震盪,特意取了......“ 话未说完,寢宫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凌鎩的重剑嗡鸣著飞出剑鞘,古铃儿惊醒时打翻的茶盏悬在半空,琥珀色的茶水凝成诡异的球状。 赵燁瞳孔骤缩,这场景与梦中倒计时启动时的空间凝滯完全重合。 猩红的数字突然在所有人视网膜上跳动。 【00:04:59】 “別看!“赵燁嘶吼著挥出结界,却见雪里从樑上飘落的身影已经开始透明。 少女怀中的《山河志》哗啦啦翻动,停在画满稚拙涂鸦的最后一页——墨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系统面板在虚空炸开无数裂纹,机械音混著嘈杂电流响起。 【检测到非法进程...记忆锚点损毁率39%...】 “锚你大爷!“赵燁突然爆发恐怖一拳,霎那间金光贯穿光幕,狂暴的道纹瞬间爆出刺目金芒。 虚空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赵燁不会再给这东西任何机会,既然自己的系统能镇住对方一次,就肯定还有第二次! 霎那间,他翻身一步跃起,浑身上下都爆出血色的寒流冲刷四方。 蚀骨的寒雾竟冻结了部分代码流,並且在周围地面凝结出一片片的血色冰晶。 公孙可袖中的星陨剑忽然飞出,霎那间来到赵燁手心。 他对著前方的系统面板轰然斩下蕴含完全道理的一剑。 霎时间,整个静止的世界忽然崩碎了开来眾人都恢復了意识,却都看向不知何时来到眾人身边的赵燁。 而就在此时,对天道最敏感的雪里忽然颤抖,声线却带著颤:“这些是...世界架构的基础符纹?“ 她看到了这些代码,却根本看不懂,但她觉得其中每一个字符,都可以连这个世界的天道也能摧毁。 赵燁突然想起白天程式设计师们的对话,冷汗顺著脊樑滑落。 自己,或许做了个不得了的事情,如果真让那个人修復了自己这个bug,自己所创立的一切都会消失。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他並指划开掌心,带著魂血的金纹浮现在空中:“可儿,借你的本命剑一用!“ “赵大哥!我就是你的剑,斩吧,我们一直跟隨你——“ 公孙自然未曾流露出丝毫拒绝之意,任由星陨剑在赵燁手中舞动,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剑,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寢宫的樑柱之上,密密麻麻地浮现著古老的刻痕,那是公孙亲手鐫刻的防护之阵,蕴含著超脱系统束缚的非凡力量。 这力量,是他日积月累、一点一滴地积蓄而来,终於在这一刻达到了圆满之境,与系统代码產生了激烈的碰撞,仿佛天地间的规则都在这一刻为之震颤。 与此同时,雪中的鬼气猛然间暴涨,那位少女化作万千幽蓝的蝴蝶,翩翩起舞,向著结界的裂缝扑去。 蝶翼轻舞,遮蔽了视线,就在这一剎那的迷濛之中,赵燁隱约看见倒计时数字的后方,浮现出一片浩瀚无垠的数字海洋,神秘莫测,令人心生敬畏。 “终於,找到你了。”他猛地一握拳,胸口处仿佛心臟跃动的位置,竟虚幻般地碎裂开来,显露出一颗飘渺不定、虚幻存在的心臟,取代了实体心臟的跳动。 这,是他拼死一搏的禁忌之术,將体內沉睡的灵力之海瞬间引爆,令其膨胀至原先的数倍有余。 那一刻,系统的承受界限如同脆弱的薄冰,被这股狂暴的灵力洪流无情撕裂,现实与数据的边界在轰鸣声中模糊不清。 意识逐渐涣散,赵燁的手紧紧抓著四位女子传递过来的魂血,那温热中带著决绝的力量,是他最后的依傍。 系统的警报声如烈焰般炙烤著他的识海,將一切染成触目惊心的猩红。 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一阵键盘敲击声由朦朧的远方渐渐清晰,如同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赵燁,带著满腔的不甘与坚持,迎接那未知的终焉。 第55章 系统,重置——我是自己的管理员! 程式设计师的目光凝固在那骤然暗下的屏幕,后颈隱约的寒意如细蛇般躥升,激起一阵战慄。 他烦躁地揉搓著乱发,指尖不客气地砸落在键盘上,伴隨著一声低沉的咒骂:“该死!一晚上的心血,就这么没了!” 一旁不慎倾倒的茶杯,茶水肆意地在键盘间穿梭,留下斑驳的痕跡。 他一边嘟囔著不满,一边胡乱扯过纸巾,笨拙地试图挽救这场意外,全然未曾察觉,就在这方寸之间,一个异界灵魂的殊死挣扎刚刚落幕。 赵燁,在数据编织的洪流中奋力浮沉,仿佛一只被巨浪裹挟的孤舟。 他眼睁睁看著那位程式设计师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扭曲、消散,而自己,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拖拽著向无尽的深渊滑落,每一步都沉重而绝望。 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將四缕魂血凝成的光团按入心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刺入脑海: 【数据异常已修復,强制回传启动——】 在玄武大陆那温柔如潮的月光轻抚过眼瞼之际,赵燁安然躺臥於雪地之中,以膝为枕,仿佛沉浸於一场幽深的梦境。 公孙可轻轻自赵燁手中接过了那柄蕴藏著星辰陨落之谜的星陨剑,动作里满含不言而喻的关怀与警惕。 即便此刻,赵燁的眼帘缓缓掀启,显露出一抹甦醒的痕跡,她持剑之手依旧保持著防御的姿態,剑尖之上,一抹未消的锋芒如同冻结的时光,闪烁著冷冽的光泽。 “赵大哥的灵力波动……仿佛经歷了彻底的枯竭与重生,这其间,遭遇了什么?” 公孙可的声音,一向清冷如泉,此刻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动,她低头凝视著赵燁略显苍白的面容,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温情与忧虑。 古铃儿整个人趴在赵燁胸口,发间的萤草蹭得他下巴发痒:“赵大哥刚才突然消失了一眨眼!就像……就像是,忽然赵大哥的灵魂消失了一样!“ 她说著突然打了个嗝,嘴里化开的丸甜味混著后怕的哽咽。 雪里驀地拾起了那本沉甸甸的《山河志》,书页间仿佛有幽微的鬼气繚绕,企图勾勒出方才那一瞬,她心灵之眼所捕捉的奇异景象。 “赵大哥,方才那一刻,你是否踏足了『彼端』,那天道遥不可及的另一头?只是,此刻那连接的锚点,似乎已被斩断。”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指尖轻柔地滑过书页上扭曲变形的画面,那是一幅连她也难以解读的图景——摩天大楼耸入云霄,霓虹灯光如织,交织出一片她从未见识过的繁华与喧囂。 这样的景致,对她而言,犹如隔世的梦境,遥远而陌生。 赵燁挣扎著坐起身来,掌心依旧残留著数据流拂过后的灼痛,那痛楚提醒著他方才经歷的非凡之旅。 他凝视著窗外渐渐泛白的天幕,忽地一把捉住了正细心为自己诊脉的雪里之手。 “雪里,用你的灵力探入我的灵台。” 少女微微一怔,但那信任却比思维更快一步,驱使她做出了反应。 她的指尖轻弹,灵力瞬间凝聚成细丝,温柔而坚定地沿著赵燁紧蹙的眉心渗透进去。 就在这一瞬,仿佛有无数的破碎代码,如同狂潮般顺著那灵力细丝汹涌而入,灌入雪里的识海之中。 “这……是天道的具象化显现,还是构筑天道本质的某种存在?” 雪里低吟一声,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缕血丝,但那灵力细丝却猛然间更加坚韧,仿佛要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衝击。 她对天道微妙韵律的感知,超乎常人地敏锐,仿佛是天赐的灵犀,让她在此刻不仅能捕捉到那些飘渺的代码波动,更能於混沌中逐一拼凑起它们的轨跡。 但这份能力的施展,犹如细丝走钢丝,稍纵即逝。 不过须臾,她的精神力与牵引著万物的纤细意念便紧绷至极限,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挣扎无果。 就在这时,公孙可身形一闪,手中长剑“鏘”然出鞘,剑光如龙,瞬间划破虚空,將那股汹涌澎湃的代码洪流暂时压制,使之归於平静。 慕雪紧隨其后,双手翻飞,结成一个繁复而古老的印记,一股彻骨寒意隨之瀰漫,將整个寢宫笼罩,时空仿佛在这一刻被极致的寒霜凝固,万物静默。 王浅浅则是以指为弦,轻弹於那根几乎实质化的、连接著天地奥秘的丝线之上,竟发出金石相击般的清脆声响,迴响在凝固的空气中,带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赵燁在剧痛中低笑出声:“果然……两个世界的规则在互相侵蚀。“ 他抬手抹去雪里唇边的血跡,少女的灵力丝线正將代码转化成她们能理解的卦象—— 龟甲裂纹般的符號在虚空明灭,最终拼出个残缺的“报错,刪除“。 “系统在自我修復。“ 赵燁的心臟猛地一缩,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眼前再次诡异地浮现出了那抹不祥的血色倒计时虚影,如同来自幽冥的诅咒,冷冷地凝视著他,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迴响。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 在这瞬间,赵燁尝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从古老的修炼秘籍到现代科技的能量操控,却悲哀地发现,这些曾经让他所向披靡的功法,在这个神秘莫测的系统面前,竟如同稚童的玩具,脆弱而无用。 系统的力量,仿佛超脱了世间一切法则的束缚,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与挫败。 “不领悟法则,永远无法掌握属於自身的力量。”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迴荡,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划破了迷茫的黑暗。 赵燁意识到,自己虽能领悟万千功法,但那不过是系统设定的游戏规则,是他被囚禁在这片虚擬天地中的枷锁。真正的力量,应当源自內心,源自对宇宙法则的深刻理解和掌握。 绝望之中,赵燁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一股不屈的意志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他明白,要想打破这层桎梏,唯有超越系统,找到那条未被设定的道路,否则他將永远被束缚於此,直至那血色的倒计时终结他的一切。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赵燁的心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触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掌心之上,一片深邃如夜的黑渊悄然浮现,那是他对未知领域的探索,是对自我潜能的极限挑战。 而在那遥不可及的系统之上,高高的钢铁天穹之下,几个程式设计师正焦头烂额地忙碌著,他们的屏幕上闪烁著错乱的代码,那是他们试图修復这个异常状態的最后努力。 他们未曾料到,在这个由他们创造的虚擬世界里,一个名为赵燁的灵魂,正以一种超越规则的方式,向著自由的彼岸奋力挣扎。 赵燁深知,这一步踏出,將是生死未卜的冒险,但他已无所畏惧。 因为在这片被规则编织的网中,他终於找到了属於自己的光,那是对自由的渴望,是对力量真諦的追求,足以照亮他前行的道路,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与风暴。 “宗主,天道,又开始发出声音了!” 忽然间,门口的慕雪和凌鎩同时抬头,惊恐的看到了开始实质化的系统。 仿佛印证他的猜想,系统面板突然在眾人头顶炸开。 不再是屏,而是布满裂痕的透明光幕,猩红的警告文字如血瀑倾泻。 【检测到非常规操作痕跡,全面扫描启动——】 古铃儿猛地尖叫一声,右手本能地捂向左眼,惊恐万状。 她髮丝间,原本静謐的萤草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疯狂蔓延,细长的根系竟穿透了她娇嫩的瞳孔,宛如异世界的触手,探寻著未知的深渊。 “赵大哥……有、有东西在注视著我!” 她的声音颤抖,带著无法言喻的恐惧。 更多的萤草仿佛响应著某种召唤,从她指缝间顽强挤出,每一片叶子都绽放著苍白的朵,而那些朵之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不停转动的电子眼,闪烁著冷冽而诡异的光芒。 王浅浅眼神一凛,果断出手,剑光一闪,精准地削断了那片被诡异萤草缠绕的髮丝。 然而,断髮並未如预期般落地,反而在空气中化作一缕缕数据流,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与此同时,古铃儿咬紧牙关,试图催动体內功法,想要以自身之力驱散这股莫名的恐惧。 然而,她刚凝聚起的森森鬼气,在接触到那些电子眼的一瞬间,竟也被无情地吞噬,化作一团团混乱的数据流,四散开来,如同冬日晨雾,在阳光下迅速消散。 “快!別看那些文字!” 赵燁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长袖一挥,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將那片诡异的光幕震得粉碎,无数碎片在空中化作点点光芒,最终归於虚无。 凌鎩手中的长剑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猛然挥下,剑气凌厉无匹,却在即將触及虚无的那一刻,仿佛击中了不可见的壁垒,空气中迸发出耀眼夺目的火星。 这些火星並非寻常之物,它们在闪烁的瞬间,竟诡异地编织成几串闪烁著蓝光的二进位数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密语,让人心生寒意。 就在这奇异景象发生的剎那,雪里的身影骤然间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周遭的风雪之中。 紧接著,一对由鬼魅之气凝结而成的漆黑蝶翼猛然张开,巨大而神秘,將周围所有人紧紧包裹在內。 这蝶翼之上,非但没有丝毫阴森恐怖之感,反而投射出一片奇异的光影——那竟是一个程式设计师办公室的实时景象,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 在那光影构成的办公室里,一位戴著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紧张地忙碌著,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每一次点击都伴隨著屏幕上一串串代码的滚动。 最令人震惊的是,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光標在一个名为《玄武大陆异常数据清除方案》的文档標题上不停闪烁,文档內容密密麻麻,透露出一种紧迫而严肃的氛围。 “找到漏洞了!” 赵燁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响起,坚定而有力。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的进度条上,那进度条正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向前推进,每一分增长都预示著胜利的临近。 突然,赵燁的眼神变得决绝,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將自己的魂血缓缓注入手中的星陨剑中。 那一刻剑身开始剧烈震颤,其上流转的光芒瞬间变得炽烈无比,仿佛整个宇宙的数据洪流都被其吸引,匯聚成一个耀眼的数据漩涡。 在漩涡的中心,一个精確的坐標缓缓浮现,那是通往解决问题关键之处的门户。 “可能,外面的一切都要发生变化了——” 慕雪沉默著將本命剑插入阵眼,凌鎩的重剑紧隨其后。 当古铃儿含著泪把本命鬼珠按进阵纹缺口,公孙可的掌心凝聚万千剑气凝丝,已织成覆盖整座山门的罗网。 雪里展开的《山河志》悬浮在阵心,墨跡化作奔腾的江河將代码阻隔在外。 赵燁踏出阵法的剎那,熟悉的拉扯感再度袭来。 但这次他攥紧了四女渡来的魂血,任由系统警报在识海炸响:“不是要扫描吗?老子让你扫个够!“ 星陨剑携著山门大阵的全部灵力,对著虚空中的坐標狠狠刺入—— 程式设计师刚打出的“delete“指令突然卡住,整个办公室的灯光疯狂闪烁。 他惊恐地看著屏幕自动弹出血色对话框:【数据刪除请求被拒绝】,键盘缝隙里竟渗出带著萤草清香的露水。 “什么玩意儿?我电脑进水了?我不就是修个bug,怎么搞出这事儿来了?” 当他颤抖著手去拔电源时,却没发现显示器倒影里,有个浑身浴血的身影正將长剑刺入数据洪流的核心。 当玄武大陆的第一缕朝阳缓缓升起,將天际染成温柔的橘红,那曾坚不可摧的护山大阵,竟如同晨雾般悄然消散,化作细微的尘埃,隨风轻舞,最终湮没於无形。 赵燁自一片狼藉之中艰难起身,他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托著一枚半融的丸,那是战斗前最后的甜蜜慰藉,此刻却承载著无尽的苦涩与坚持。 四周,几位姑娘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断壁残垣之间,她们的髮丝与衣袂轻轻摇曳,似乎还缠绕著未完全消散的数据流光,如同梦幻泡影,既真实又虚幻。 但当她们的目光与赵燁相遇时,一抹释然与温暖的笑意在她们疲惫的脸上绽放,如同荒漠中的清泉,给予彼此以力量。 “总算是,暂时把这难关给糊弄过去了。” 赵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满是坚定。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星陨剑,剑身反射出的光芒不再是冰冷复杂的代码流,而是姑娘们那一张张生动而灿烂的笑脸,它们如此真实,温暖了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 这一刻,儘管四周儘是废墟,但在他们心中,希望的种子已经悄然萌芽,预示著新的开始。 系统面板安静地悬浮在远处,猩红的警告变成了灰白的待机状態——像极了程式设计师罢工的电脑屏幕。 “山门,看来彻底被毁掉了——” 赵燁凝视著青羽圣殿的遗蹟,满目疮痍,断壁残垣诉说著往昔的辉煌与沧桑,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 转身之际,他的目光掠过外界,又是一番感慨万千。曾经,那是一个灵气盎然、生机勃勃的世界,而今,却仿佛被时间之手轻轻一抹,所有的灵韵与奇蹟皆烟消云散。 眼前,连绵不绝的山峦铺展至天际,再无往昔灵脉匯聚、中州繁荣的景象。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似乎被重置回了最原始的混沌状態,一切重新开始,过往的痕跡被岁月无情地抹去。 就连那个曾在无数次战火中湮灭,只存在於记忆中的青山镇,也奇蹟般地再现於不远处的山脉之中,静静地守候著这片重生的大地,见证著过往与未来的交织。 整个世界,似乎都不再有青羽圣殿,但青羽圣殿的这个位置,此时却真正的独立在系统之外。 简而言之便是,整个山门都已经从游戏系统独立,他自己才是这篇区域的管理员。 而除了这片区域之外,一切都回归原本,不再有任何相同之处。 赵燁恍惚之间,感觉时间倒流回去了十年前一样。 而这在玄武大陆的十年,对於外界而言,或许只是弹指一瞬间的功夫而已。 残阳將青羽圣殿的断壁染成琥珀色时,赵燁正蹲在废墟间捡拾半块刻著符纹的瓦片。 指尖触及的剎那,十年前他教慕雪刻防护阵的画面突然涌入识海—— 少女握著刻刀的手抖得厉害,却固执地要把每道阵纹都描摹得分毫不差。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放弃了这一道,即便力大无穷,也没办法学习这些细致的东西。 “赵大哥,“公孙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冰冷的双手捧著茶盏悬在他眼前,“山脚的灵泉没受影响。“ 茶水倒映著远处绵延的青山,正是他初来玄武大陆时见过的景色。 赵燁接过茶盏时,余光瞥见古铃儿正踮脚去够槐树上新结的萤果。 少女发间沾著瓦砾的灰尘,摘果子的动作却和十年前一般无二。 那些被系统抹消的岁月,原来早就在她们骨血里刻下了抹不掉的痕跡。 “雪里呢?“他抿了口微苦的茶,发现凌鎩的重剑正斜插在原本藏书阁的位置。 剑穗上串著的玉髓果核,还是三个小女孩调皮去年给他系在上面的。 但他也没对几个小傢伙生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慕雪为凌鎩擦拭剑锋的手顿了顿:“她说要回青山镇取些旧物。“ 寒铁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两个时辰前就该回来了。“ 赵燁心头驀地一跳。 当他御风落在青山镇外的老槐树上时,正看见雪里跪坐在溪边,鬼气凝成的蝴蝶停在她颤抖的指尖。 顺著她的目光望去,十年前的小木屋前,穿著粗布麻衣的雪婆婆正在晾晒药草。 雪里抚上耳后的疤痕,看著屋檐下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七岁的自己正踮脚去够晾衣绳,袖口露出的淤青在阳光下泛著紫。 明显不是掉下来摔落一次了,而是好几次。 没过多久,雪婆婆进了房门,似乎是去拿了什么东西。 木门“吱呀“一声,走出来的却不是记忆里佝僂的老妇人。 身著雪纹锦袍的女子抬手布下结界,发间冰晶步摇在转身时折射出凛冽寒光。 或许她还是自认为保持雪婆婆的外观,但在雪里和此时的赵燁眼中,她早已变化成了原本的模样。 正在晾衣的小雪里突然摔倒在地,药篓里滚出的却不是止血草,而是中州雪家独有的冰魄兰。 只是当年的她,依旧认为这是山上隨处可见的药草。 雪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终於明白为何当年饥荒遍野,独独这座木屋从不受妖兽侵扰。 鬼气不受控地漫过溪水,惊动了结界中的雪家长老。 时空在剎那扭曲了一瞬。 小雪里抬头望来的瞬间,十六岁的雪里看见她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对自己的好奇。 古灵精怪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看著雪里,而雪里也没掩盖自己的踪跡。 只是这对於雪婆婆而言,却没有那么友好。 “谁?“ 雪婆婆——或者说雪厉飞厉喝出声,冰棱顺著鬼气的轨跡疾射而来。 雪里没有躲,但赵燁却先手一步,捏碎了前方轰来的这些冰锥。 十年前与十年后的时空突然泛起涟漪,小雪里怀中的冰魄兰突然绽放出刺目光芒。 將小小的雪里包裹在其中,这是只认她们一脉的仙草灵药。 但就在雪里靠近的时候,这淡淡的护罩瞬间融化瓦解。 雪厉飞的眼神骤然一凝,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什了什么。 “奶奶……您一直,都在以这种方法陪著我么……“ 当年以为是婆婆从深山里采来的野,竟是用来尝试恢復她修炼资质的灵药,甚至不惜用家族至宝来尝试。 那些说要去镇上换粮的夜晚,木屋地下涌动的分明是跨州传送阵的灵力波动。 时空震盪愈发剧烈,雪厉飞突然捂住心口踉蹌后退。 在看向雪里的目光,一瞬间居然变得无比茫然。 小雪里茫然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大姐姐,这一刻,她甚至和对方有种心灵相通的感应。 “要下雨了。“ 雪里突然对著年幼的自己说出这句话。 七岁的小女孩惊慌失措地奔向木屋,就像当年奔向赵燁的怀抱。 鬼气化作伞盖遮住飘落的细雨时,雪凝霜的传讯玉牌突然亮起刺目红光——那是中州本家召回长老的紧急令。 但就在这时,雪厉飞忽然抬起手,將玉牌放在身边,蹙眉看著面前的雪里。 “雪……里?” 她的声音里带著几分不確定,因为在她对雪里的未来推断中,雪里就是这副模样。 时空在此刻彻底割裂。 雪里看著小雪里蜷缩在漏雨的屋檐下,看著面前仍然和自己对峙,却不敢相认的雪婆婆。 “这么多年,谢谢您对我的付出,雪里,铭记在心——” 雪厉飞一脸茫然,忽然间,她似乎想要伸出手,去摸摸身前的那个女孩。 暮色四合时分,雪里抱著褪色的襁褓布回到青羽圣殿。 赵燁什么也没问,只是將温好的酒推到她面前。 古铃儿把新摘的萤草编成指环套在她手上,王浅浅哼著不成调的安魂曲在修补《山河志》的残页。 “赵大哥,“雪里突然將额头抵在赵燁肩头,鬼气凝成的泪珠坠在他衣襟化作冰晶,“现在,我们真正的是一家人了。“ “小傻子,赵大哥什么时候没把你当家人?” 夜风捲起废墟间的星尘,公孙可催动剑气凝聚成丝,在月光下织成新的防护阵。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时,眾人看见重生的青山镇外,被系统抹消的十年正以另一种方式抽枝发芽。 第56章 那个十年前的小女孩,真正长大了 暮色似暗红绸缎,缓缓铺陈开来,將青山镇那斑驳陆离的墙垣染上了几分悽美的血色。 古铃儿轻轻捏著指尖那枚缠绕著发梢的萤草指环,悄然立於一棵略显歪斜的老枣树之后,静默地凝视著眼前的景象。 腐朽的木柵栏內,一股难闻的餿饭气息悄然飘散,穿透了时光的薄雾。 她的目光穿越了岁月的长廊,定格在了那个年幼的自己身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正踮起脚尖,努力地伸手去够那高悬於灶台上的陶罐。 “死丫头,又把米给煮糊了!” 一声怒喝划破了黄昏的寧静,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刺入空气。 紧接著,竹条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跡,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小女孩瘦弱的脊背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小女孩身形一晃,踉蹌著向后退去,不慎撞翻了身旁的柴堆,柴火散落一地,扬起一片尘土。 妇人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揪住小女孩枯黄稀疏的辫子,如同拖拽一件无生命的物件般,將她往水缸边拽去。 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明日刘掌柜就要来相看你了,要是再敢给我丟人现眼,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幕幕画面,如同旧日梦魘般在古铃儿眼前重演,每一帧都承载著无尽的苦涩与哀伤。 古铃儿指尖轻抚的萤草,仿佛一夜之间被赋予了不羈的生命力,疯狂蔓延,锋利的叶边不经意间划破了她娇嫩的掌心,留下一道细长的红痕。 那日,记忆如刻,深深烙印在她心间。 脖颈间,青紫交错的指印足足缠绕了她半个月之久,如同耻辱的印记。 母亲以细腻的脂粉,小心翼翼地掩盖著那些伤痕,嘴角掛著一抹复杂的笑,温柔却又不失坚决地將她推向了那位满身酒气、满身铜臭的绸缎商人。 昏黄的烛光,透过破碎的窗欞,斑驳地洒在地上,映照出一个孤独蜷缩的身影。 古铃儿,那单薄的女孩,静静地蜷缩在冰冷的草蓆上,双手轻轻揉著酸痛的膝盖,眼中闪烁著不属於这个年纪的深沉。 皎洁的月光悄然溜进屋內,轻轻拂过她轻轻撩起的裤管,不经意间,露出一片细密的针眼,宛如星辰散落在她稚嫩的肌肤上。 那是弟弟任性不喝药时,母亲以绣针作为“教训”留下的痕跡。 在母亲的世界里,她似乎总是那个可以轻易牺牲的棋子,因为母亲不愿伤害她的宝贝儿子,於是,所有的疼痛与委屈,都只能由她这个不被偏爱的女儿默默承受。 古铃儿鬼气不受控地漫过墙根,惊得檐下麻雀扑稜稜飞散。 “谁?“ 柴门吱呀作响,妇人提著油灯张望。古铃儿闪身避到磨盘后,却见十岁的自己突然坐直身子。 小女孩沾著煤灰的脸转向窗外,脏兮兮的手掌按在心口,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朝著黑暗绽开带泪的笑。 古铃儿怔住了。当年这个时刻,她確实莫名觉得有暖流抚过伤痕。 此刻才看清,那是自己失控的鬼气正化作萤火,在女孩掌心聚成微弱的光团。 “赔钱货又发什么疯!“ 妇人踹开厢房门的巨响中,古铃儿看见十岁的自己慌忙把光团塞进陶罐。 古铃儿一阵心酸,却又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无奈。 晨光熹微,晨雾轻纱般繚绕未散,镇东的边际忽而响起悠远而清澈的铜锣声,穿透了薄雾,悠悠迴荡。 古铃儿隨著那位肩挎药篮的女孩轻盈步入翠绿的竹林深处,目睹她將几株苦菜根小心翼翼地埋入一个古树的空洞之中,动作轻柔,仿佛是对大自然的一份秘密献礼。 竹林深处,落叶堆积,腐叶之下,一个不起眼的陶罐半掩其间,內里藏著一块已略显斑驳的硬,纸上以稚嫩的草汁勾勒出一位持剑英姿,虽简单几笔,却透著不凡的气韵。 女孩凝视著那半块,双手轻轻合十,闭目低语,那份虔诚,不亚於寺庙中虔心求籤的信眾,眼眸中闪烁著不灭的微光。 “傻瓜……此刻,又有谁能穿越时空,来拯救你呢……”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沉重,如同心底最深处的嘆息。 对於古铃儿而言,这一日的记忆,依旧鲜明如初,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因为,正是这一天,她被母亲牵著手,踏入了那个决定命运的市集,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 而如果不是因为赵燁引来了不少的外地的商户,她的母亲甚至不会想到第一时间带著自己去外地商户那边售卖。 只要把自己卖去外地,从此以后再无任何相见的办法。 亏的当时自己的母亲能想到演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好能让赵燁多点钱买下自己。 正午时分,阳光如烈焰般炽热,將大地烤得滚烫。古铃儿寻得一隅阴凉,静静立於当铺的暗影之下,避开那灼人的光芒。 绸缎商人肥胖的手指,带著几分不怀好意的油腻,轻轻滑过古铃儿细嫩的手腕。 一旁,她的母亲紧握钱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无奈与挣扎。 就在古铃儿被推进那狭小轿厢的一瞬,年仅十岁的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震颤—— 这场景虽陌生,却又似曾相识,仿佛是从记忆的深渊中被悄然唤醒。 但她意识到,这並非自己曾经的经歷,而是预见到了更加阴暗的未来片段。 轿帘隨风轻轻翻卷,透过缝隙,古铃儿瞥见了一个细微却坚定的动作:一个小女孩悄悄地將萤草汁抹在了那位绸缎商人的衣襟之上,那抹翠绿在华丽的云锦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料子可是上等的云锦!” 商人的怒吼骤然响起,如同夏日惊雷,震碎了周遭的平静。紧接著,小女孩被粗鲁地拽著头髮,踉蹌著从轿中拖出,跌落在尘土飞扬的路上。 古铃儿的眼眸倏地紧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揪紧。阳光下,那些萤草汁液闪烁著幽邃的蓝光,它们不仅仅是自然的馈赠,更是招引毒蜂的隱秘媒介,唯有深入山林,方能寻得这份奇异的草药。 她心中升起一股决绝,不愿让这突如其来的阴谋,成为扼杀自己未来的利刃。即便代价是与对方一同坠入深渊,她也誓要握紧自己生命的韁绳,不让任何人肆意摆布。 “住手!” 这一声呼喊,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穿越了时空的微妙界限。古铃儿不再顾及那束缚著凡人的规则,体內潜藏的鬼气如脱韁野马,化作蜿蜒扭曲的荆棘,牢牢缠住了即將落下、满载恶意的巴掌。 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那商户的手掌仿佛穿越了无形的屏障,却未能如愿以偿地落在他的目標上,反而像是被一股不可见的力量牵引,重重击在了他自己那肥硕的脸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轰的一声,商户的身体瞬间炸裂开来,化作四散的血肉朝著四面八方散开。 这一次,古铃儿也顾不得十年前的自己是否会被嚇到,而是抬起手,抓住小女孩腾身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只余下了惊叫和惨叫声在整个青山镇內迴荡,久久不曾平息。 暮色如一位沉默的画家,悄然將天际染成了深邃的蓝紫,细雨如织,轻轻敲打著破旧阁楼的瓦片,漏下的雨珠在地板上绘出一幅幅即兴的水墨。 在这幽暗的角落,女孩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躯紧紧贴著霉跡斑斑的墙壁,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跡,仿佛在古老的墙面上寻找著不为人知的故事。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欞,温柔地拂过她新添的伤痕,那些伤痕在银辉下渐渐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图案,仿佛是大自然不经意间刻下的秘密符號。 此时,古铃儿那宛若幽灵般的身影悠然降临於月光之前,她身姿曼妙,手中凝聚起缕缕鬼气,化作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轻轻摇曳,一串闪烁著微光的萤草隨风轻摆,为这幽静的场景添上了一抹不可言喻的灵动。 “你,一直都看得见我吗?”古铃儿的声音轻柔而带著一丝不可思议,她缓缓落在女孩身旁那张破旧的草蓆上,鬼气凝聚,化作了她的实体。 女孩闻言,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清澈却沾满尘土的眼睛里映著点点萤火,仿佛两颗遗落人间的星辰。“大姐姐的草环,”她轻声说道,声音细若蚊蚋,却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它和我心中的味道,竟是如此相似……” 她举起溃烂的指尖,从古铃儿手里接过了她静心编制过的草环,因为被精心修剪过,上面没有草刺或者木刺,“但是你的不疼。“ “大姐姐,你和我长的好像,但你比我漂亮好多,而且我隱隱有种感觉,你,更像是未来的我。” 十年前的古铃儿精怪的眼镜看向了对面的古铃儿。 大眼睛里闪烁著对未来期许一样的光芒。 萤火在破败的窗欞间游弋,古铃儿蜷坐在草蓆上,將十岁的自己冰凉的手拢在掌心。 鬼气凝成的丝线缠绕著女孩溃烂的指尖,溃烂的伤口渐渐癒合,却抹不去那些陈年针眼的疤痕。 “后来啊,我遇见一个人,“ 她的声音轻得像飘散的尘灰,“他会用剑气织成网护住我,会摘萤果给我编指环,会教我很多很多的术法,刀法,让我变成了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几个人之一。“ 女孩的瞳孔骤然亮起来,像两簇跳跃的星子,“他是不是纸上画的剑客?“ 古铃儿喉头一哽。 月光漫过女孩发间乾枯的草茎,那里本该簪著赵燁送的白玉簪。 但在这个是时间,这个世界,娇柔的少女再也找不到那个男人。 她忽然不敢说出那个名字——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永远不会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 於是她只是將女孩拥进怀里。 “我们住在开满萤草的山上,檐角掛著会唱歌的铜铃......“ 鬼气不自觉地幻化出青羽圣殿的轮廓,琉璃瓦折射的碎光落在斑驳墙面上,仿佛给这方寸囚笼镀了层幻梦。 十年前的小女孩痴痴的看著,仿佛愿意沉沦在这片美梦之中。 “真好呀......“ 小女孩把脸埋在她衣襟里,声音闷闷的,“可是大姐姐,“她忽然仰起头,指尖戳了戳幻影中嬉闹的王浅浅,“她们为什么都围著那个剑客?“ 古铃儿僵住了。 十年前的她不懂,十年后的她却尝过千百次酸涩——当赵燁把星陨剑递给公孙可时,当雪里枕在他膝头翻阅《山河志》时,那些哽在喉头的刺终究化作释然的笑。 在那悠长的岁月河流中,她的心,宛如一方静謐的湖泊,曾以为能容纳万千风景,却在遇见赵燁的那一刻,悄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填满,再无空隙。 那是一场无声的革命,没有硝烟,却彻底顛覆了她內心的世界。 即便后来,赵燁带领她们以绝世之姿,亲手荡平了那些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成就了一段段传奇,无数年轻才俊如过江之鯽,纷纷踏上门槛,试图在她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然而,那些璀璨如星辰的眼眸,那些温柔似春风的话语,都如微风拂过湖面,涟漪虽起,却终归平静,未能在她心底激起半点真正的波澜。 唯有赵燁,那个面容平凡无奇,仿佛人群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淡影,却成了唯一能触动她心弦的存在。 他的笑容,简单而温暖,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她心中的冰封,让那片曾经荒芜的土地上,悄然绽放出了生机勃勃的朵。 在他的面前,所有的繁华与喧囂都黯然失色,唯有那份平淡中的真挚,让她甘愿沉醉,不愿醒来。 然而,当此刻,她与那十年前的自己四目相对,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里,映照出的是彼此最真实的灵魂。 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开口说出那句“因为我们都是他的家人”,这句话,看似是对他人的安慰,实则是对自己的欺骗。 她意识到,面对这份深情,任何逃避和掩饰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无法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自己对赵燁深深的依恋和不舍。 这一刻,她仿佛站在了一个全新的十字路口,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感觉到自己正经歷著一场蜕变,那是一种从內而外的成长,是灵魂深处的觉醒。 她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容易满足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开始懂得自我审视,勇於面对內心真实情感的成熟女性。 这份成长,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些许惶恐,但她知道,这是必经之路,是通往真正自我的桥樑。 夜色深沉,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带著几分沙哑与苍凉,悠悠地穿透了寂静的街巷。女孩猛地从温暖的怀抱中挣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娘亲该焦急地寻找我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踮起脚尖,她努力伸手去够那冰冷的门閂,月光下,她那溃烂的脚踝显得格外刺眼,青紫交错,如同被苦难深深烙印。 古铃儿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声音中带著不容抗拒的急切:“別回去!你若是回去,定会被——” “被卖给刘掌柜、吴掌柜,或是马掌柜?然后让那些毒蜂也蛰烂他们的脸,为他们曾经的恶行付出代价?” 女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著对命运的无奈与嘲讽。 她深知,商户如流水,死了一个,自有下一个填补空缺。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她的命运早已註定,无法逃脱。面对即將到来的命运,她的心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份超乎年龄的淡然与接受。 这一幕,仿佛是一幅凝固的画卷,静静地诉说著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以及那些无法言说的哀愁与坚韧。 女孩歪头笑了,露出一颗摇摇欲坠的乳牙,“大姐姐的纸故事里,剑客总是来得太迟。“她轻轻掰开古铃儿颤抖的手指。 “可是没有剑客来的几年里,我是靠想著纸上的影子才没变成疯子呀。“ 鬼气在古铃儿周身暴涌,瓦片被掀飞的剎那,她看见女孩逆著月光走向柴门。 瘦小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株倔强拔节的野草。 “等等!“ 她追到院中,萤草指环突然迸裂,草叶纷纷扬扬散成光点,“我带你走,去我们的山——“ “那不是我的山。“ 女孩驻足回首,脏兮兮的衣摆扫过满地萤火,“大姐姐的铜铃、剑客、萤果,都是熬过明天才能有的奖赏。“ 她踮脚摸了摸古铃儿发间的白玉簪,眼神澄澈得令人心碎,“可如果我今天逃了,就永远不知道明天到底有没有奖赏了。“ “谢谢你,姐姐,是你让我知道了,另一个世界还有人能如此爱我,护我,亲我,我已经感到足够。”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月光之下,而当天的夜晚,乌云遮蔽了天空,青山镇內,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缓缓覆盖过青石板路,將一切温柔地藏匿於朦朧之中。古铃儿僵直地立於乱葬岗上,身旁是一堆堆陈年腐土,散发著岁月的沉鬱。 几只乌鸦在低空中盘旋,偶尔俯衝而下,喙间叼著的是一具幼小而无助的尸体。那可怜的孩童脖颈处,还缠绕著半截断裂的草绳,那是昨晚古铃儿满怀爱意,亲手编织的萤草环,此刻却成了死亡边缘的一抹淒凉。 尸体四周,是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的毒蜂,它们曾是古铃儿幼时勇敢探索的见证,却也成了家族厄运的开端。血泊半凝,其中漂浮著几片残破的云锦,那是属於女孩最后的华丽,如今却与死亡交织在一起,诉说著不为人知的悲惨。 古铃儿颤抖著双膝,缓缓跪倒在地,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僵硬的小手,一股寒意直透心扉。这一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终於悟出了多年前母亲那突兀转变背后的沉重真相。 那时,年仅五岁的她,满怀纯真与勇气,带回了一笼毒蜂,本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却不料这一举动竟让世人將古家女儿视为不祥之兆。 商户们惊恐万分,谣言四起,最终,一场无妄之灾降临,母亲为了保护家族的名誉,不得不做出了那个心如刀割的决定——將她亲生骨肉,於夜深人静之时,悄然了结。 此刻,面对这相似的场景,古铃儿心中的悲痛与愤懣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將她紧紧束缚,让她在晨雾与回忆中,久久无法自拔。 鬼气凝成的暴雨倾盆而下,古铃儿在雨幕中仰天长笑。 原来所谓宿命,不过是困住飞蛾的琥珀——你以为挣脱了,却连振翅的姿態都被定格成永恆標本。 雨水溃散中浮现出赵燁的脸,他的呼唤像是穿透了时光,来到了古铃儿的耳畔,那么温柔,那么熟悉。 “铃儿,该回山门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泥土中渐腐的小脸,將白玉簪插进女孩发间。 簪头雕刻的萤草突然绽放,裹住尸身化作晶莹的琥珀。 “这是你的选择,你的命运,也是我曾经的命运,或许这不是最坏的结局,至少,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在她转身走出,准备离去之时,身后传来细微的“咔嚓“声。 琥珀碎了,连同那个没能等来黎明的灵魂,一起散作青山镇永不消散的晨雾。 古铃儿回到青羽圣殿时,晨光已经洒满了废墟。 她的脚步有些踉蹌,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过去的回忆上。 赵燁正站在残垣断壁间,低头看著手中的星陨剑,剑身上映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 “赵大哥……” 古铃儿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赵燁抬起头,看到古铃儿满身泥泞,发间的萤草指环已经碎裂,只剩下几片残破的草叶。 她的眼神空洞,却又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铃儿?”赵燁皱了皱眉,快步走到她面前,“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古铃儿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著赵燁的眼睛。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翻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赵大哥……”她忽然伸手抓住了赵燁的手臂,指尖微微颤抖,“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赵燁愣了一下,隨即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古铃儿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於开口:“赵大哥,我喜欢你。” 赵燁怔住了,手中刻画符文的星陨剑差点掉落在地。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古铃儿打断了。 “不,你先听我说完。”古铃儿的语气急促,像是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失去勇气,“我知道,你一直把我们当成家人,当成妹妹。我也知道,公孙可、雪里、王浅浅她们……她们也都喜欢你。可是……可是我不想再藏著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呢喃:“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只能远远地看著你,只能在心里偷偷地喜欢你。我不想再做一个只能等待的人。” 赵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轻轻拍了拍古铃儿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铃儿,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不!”古铃儿猛地抬起头,泪水终於夺眶而出,“我不想再等了!赵大哥,你知道吗?我刚刚……我刚刚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小小的、无助的自己,她等了一辈子,却什么都没有等到。我不想再像她一样,等到最后,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声音哽咽,却依旧倔强:“赵大哥,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接受我,可是……可是我不想再后悔了。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你,却什么都不敢做。” 赵燁沉默了。他看著古铃儿满是泪水的脸,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总是笑嘻嘻、古灵精怪的女孩,心里竟然藏著如此深的情感。 第57章 这一次,大家都不准偷跑 暮色浸透青羽圣殿的残垣,古铃儿的泪痕还未乾涸,赵燁的衣襟上已洇开一片冰凉。 他僵立原地,喉结滚动数次,最终只挤出一句沙哑的“铃儿,我……”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瓦砾碎裂的轻响。 王浅浅抱著一摞修补好的《山河志》残页,赤足踩过满地萤火,笑盈盈地歪头道。 “赵大哥,铃儿都说了,那我也不藏啦。” 她的脚下弹出一片赤金色焰火,將书页化作漫天星子,“从你把我从那乞丐堆刨出来的那天起,我就想著——若有一天能修成,不负赵大哥期望,定要与你结髮同衾。” 赵燁的嘴角猛地抽搐一下,手中星陨剑“噹啷”砸在断柱上。 怎么这次就轮到你了,古铃儿和王浅浅这两人怎么来的那么突然。 公孙可的剑气恰好划破了晨曦的寧静,如利刃般穿梭於光影之间。 她足踏一缕轻盈的剑气,自天际翩然降临,宛如仙子凌波微步。 手中提著一个沾满泥泞的食盒,自山脚疾驰而来,那霜白如雪的裙摆不经意间掠过古铃儿柔顺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 她的声音里交织著几分责备与宠溺:“王浅浅,铃儿,你们俩,何时学会这般顽皮,竟悄悄溜出来了。” 言语虽是对著两位妹妹,但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锁定在赵燁的脸庞上,仿佛能从中读出万千言语。 然而,这份直白的注视很快便让她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毕竟,她也不过是个芳龄二十的少女,面对情愫,难免心生涟漪。 未及赵燁有所表示,她心中已生几分忐忑,这般情境之下,竟是让她们先开了口,实在是让她既羞赧又暗自期许。 “赵,赵大哥,你说过不会拋下我们的,那,如若可以喜结连理,那我们就此生再不分开。” 最后一缕天光“噗”地熄灭在废墟间。 赵燁缓缓转身,视线扫过三张神情各异的面庞。 古铃儿的眼尾犹自染著一抹緋红,指尖不自觉地缠绕著那已破碎不堪的萤草环,轻轻摩挲。 王浅浅斜倚在半截断梁之上,脚踝上的银铃隨著周身裊裊灵火,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之声,宛如暗夜中的微光乐章。 公孙可则身姿挺拔,宛如一柄出鞘利剑,唯有那不经意间泄露的耳尖薄红,透露出他內心的微澜。 “你们……”他艰难地启齿,喉咙仿佛被锈蚀的铁片卡住,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沉重,“今早的野菜粥中,莫非……混入了合欢散?” “不,是真心。”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交织在一起,如同和谐的乐章,却惊扰了檐角正安然休憩的夜梟,使其振翅高飞,划破夜的寂静。 古铃儿忽地噗嗤一笑,泪光闪烁在长长的睫毛边缘,为她平添了几分娇俏与柔弱。 “赵大哥,你看,连你的耳朵都羞红了呢。”她的声音里带著几分戏謔,几分温柔,让这紧张的氛围莫名地轻鬆了几分。 “十年前的光景,赵大哥手把手教我绘製符咒之时,我心中便已暗自盘算著这一幕——哎哟,瞧大姐那剑气,分明在微微震颤呢!” 公孙可手中剑鞘猛地一掷,“鏘啷”一声嵌入青石路面,隨之而来的剑气激盪,令周遭散落的瓦砾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托起,悬浮半空。 “我……我才没紧张呢!”她的话语中带著几分故作镇定的凌厉,袖中紧握的拳头却悄悄泄露了心底的波澜,细密的汗珠悄悄渗出掌心。 赵燁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背后恰好撞上了那残破的供桌,发出轻微的声响。 供桌之上,半尊泥塑的山神雕像咧嘴而笑,豁口的嘴角似乎正戏謔地望著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告白,平添了几分荒诞不经的气息。 他忽然想起今晨王浅浅哼著怪调修补屋顶,公孙可沉默地擦拭星陨剑,古铃儿蹲在墙角数萤果——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视线,都是燎原前的星火。 “系统重启时……”他试图用指尖凝聚灵力,但刚匯聚的灵力就被代码流炸成一蓬烟,“你们是不是被数据乱流影响了神识?” “赵大哥。” 公孙可突然逼近半步,剑气割断他一缕额发。 “你教我学剑的第一课便是剑心通明——此刻我的道心,比星陨剑更透亮。” 王浅浅的银铃晃动,她白皙的手缠上他手腕。 “前夜你浑身是血从数据洪流爬出来时,我差点自愿爆开本命魂火为你护道,但赵大哥,你实在太强了,我们根本帮不上你,但,我们现在也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只是想说出自己的心意。” 古铃儿轻轻拽住他袖角,发间残存的萤草泛起微光。 “小时候等不到剑客,我就发誓——若有人为我编一次不疼的草环,我便把余生都赔给他。” 夜风卷著《山河志》的书页掠过废墟,残破的字句在月光下明明灭灭。 【情劫难渡,然万千大道,唯心不可欺……】 赵燁陡然间紧握星陨剑,身形一转,大步流星欲往山脚灵泉而去,决绝之態溢於言表。 “我去山脚灵泉,检查並修復那里的阵纹!”他的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话音未落,三道身影宛如鬼魅,瞬息间横亘在他身前。 公孙可指尖轻弹,剑气纵横交错,织就一张无形却锋利的天罗地网; 王浅浅则是灵焰轻扬,周遭空气仿佛被这股温暖而又莫名的力量扭曲,温度骤升,添了几分莫名的旖旎; 古铃儿则是以鬼气为墨,勾勒出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她轻咬朱唇,眼中闪烁著决绝,拋出那枚承载著过往枷锁的萤草环,它轻轻一环,竟紧紧缠绕上了赵燁急於离去的脚踝。 “赵大哥……”古铃儿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轻轻闪烁。 “你曾引领我们,勇於直面內心深处的魔障,而今,自己却要选择逃避吗?”她的语气里,既有不解,也有淡淡的哀愁。 星陨剑带著低沉的“嗡”鸣,稳稳地嵌入了岩石的缝隙之中。 赵燁昂首,目光穿透破碎的晨曦,凝视著那片被朝霞染得緋红的天空,心中莫名地泛起涟漪,仿佛忆起了程式设计师在紧急关头强制关机时,屏幕上那一片片炸裂、四散的代码——那是一种无序的狂乱,却也映射出他此刻的心境。 原来,情感的萌芽与纠葛,比起那些看似复杂实则规律可循的系统漏洞,更加难以捉摸,更难以修补。它们如同潜藏在心底的暗流,悄无声息地侵蚀著理智的堤岸。 赵燁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王浅浅与公孙可的身上,他驀然发现,这两位昔日还跟在自己身后,加起来年龄都不及自己的小姑娘,如今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眼中闪烁著不属於孩童的成熟光芒。 她们的眼眶微微泛红,似乎正沉浸在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之中。 这一刻,赵燁心中五味杂陈。时间如白驹过隙,那些共同走过的日子,如同流水般逝去,留下的只有心中那份淡淡的忧伤与不舍。 “王浅浅,公孙可,你们两个莫非,也已经回去看过了?” 赵燁这句话有些不確定,但在这一刻似乎隱隱察觉到了些许。 王浅浅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脆的鸣响,像是回忆一般,她低下头,想到了昨日的遭遇。 十年前的石龙城,秋风萧瑟,带著沙砾无情地拍打著斑驳的城墙,仿佛连岁月都在这份苍凉中颤抖。 在这座古城的一隅,破庙的角落里,年幼的王浅浅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躯几乎被稻草堆淹没。她用颤抖的手,將煤灰胡乱地抹在脸上,乌黑的痕跡交织出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沉重与机警。 八岁的她,手中紧紧攥著半块早已发霉的饃,那是她今日唯一的口粮。 耳边,是同伴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十几个小乞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呼吸沉重而均匀,仿佛每一个梦都是逃离现实的唯一途径。 在这群孩子中,谁也不知道,明日的晨光里,会不会少了一张渴望温饱的稚嫩脸庞。 “疤脸哥说,城西的粥棚今天要发白面饃!” 突然,一声兴奋的呼喊划破了庙內的寧静,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瞬间,沉睡中的小乞丐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纷纷睁开眼,眼中闪烁著对那难得美食的渴望与期盼。 人群开始躁动,喧囂声与期待交织,让这个破庙暂时忘却了秋夜的寒冷与绝望。 王浅浅被汹涌的人潮无情地拖拽著向前,那块勉强遮体的破布裹胸如同枷锁,紧紧束缚著她,让她几乎窒息於这纷扰之中。 回溯至三个月前,娘亲在油尽灯枯之际,仍紧握著她那双稚嫩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浅浅,切记,万不可让人知晓你是女子之身。” 归途之上,冬日的寒意透过鞋底,直刺心扉,石板路上散落的冰碴如同锋利的刀片,无情地切割著她裸露的双足。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推力让她踉蹌,身体不受控制地撞上了冰冷的青砖墙。 领头的,是一位面容狰狞、脸上带著伤疤的少年。他粗暴地拎起王浅浅的衣领,一股混杂著酒臭与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嘿,小哑巴,今天怎么手里多了个馒头?不会是偷了老子的吧?”少年的语气中充满了蛮横与不屑。 他那因长期不洗而泛著腐臭的指甲,如同恶魔之爪,狠狠掐进了王浅浅的脖颈,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然而,王浅浅紧咬著牙关,双唇间渗出血丝,她深知,一旦痛苦出声,那隱藏已久的秘密——她的真实性別,也將隨之曝光。 在这乱世之中,她必须坚强,为了生存,更为了娘亲的遗愿。 疤脸汉子忽地伸出一只手,悄然探向王浅浅的腰际,那一刻,她周身的血液仿佛骤然间凝固,寒意直透心底。 他面上的狞笑愈发猖狂,那份齷齪的心思再也难以遮掩,如同暗夜的鼠辈终於露出獠牙。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即便是男儿身,老子也能勉强乐呵乐呵。”他的话语中满是轻浮与恶意。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落空。就在这一瞬,王浅浅不知从何处变戏法般掏出一块黑黢黢的煤炭,毫不犹豫地抡起,狠狠砸向那疤脸汉子的眼窝。 只听一声悽厉的痛吼,那人的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双手乱抓,却再也来不及挽留王浅浅的身影。借著煤灰瀰漫的掩护,她如同狡黠的灵狐,迅速逃离了这座破败的庙宇,只留下那汉子在原地哀嚎不已。 小女孩正以锋利的碎瓷片为刃,一丝不苟地裁断著她那如瀑的长髮,细密的血珠悄悄沿著她柔嫩的耳后滑落,悄无声息地隱入衣襟深处。 斑驳的月光,透过那张满布裂痕的窗纸,斑驳陆离地洒落,为这静謐而决绝的一幕添上一抹幽冷的光辉。 她的小手,在偷偷拉扯、繫紧那块简陋的裹胸布时,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承载著难以言喻的重量。 “瞧那小哑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呢。” 一阵刺耳的嬉笑声划破夜的寧静,几个衣衫襤褸的乞丐围拢而来,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戏謔与轻蔑,对著她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態,仿佛要將她最后的尊严也一併践踏。 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王浅浅的心海翻腾起往昔的噩梦——那个幼小的自己,被无情地按倒在满是灰尘的香灰堆里,周遭是那些人贪婪而粗鲁的手,撕扯著永远不合身、大出两號的旧衣裳:“来来来,让哥哥瞧瞧,你是不是个藏著掖著的小丫头——” 愤怒与屈辱的火焰,在她心中悄然酝酿,终在这一刻,化作一团炽烈无匹的赤金灵火,轰然爆发,將那些试图逼近的乞丐瞬间吞噬於一片璀璨的火光之中。 王浅浅紧紧拥抱著那个十岁时的自己,却愕然发现,怀中小女孩的双眸失去了应有的神采,空洞而迷离。 来自未来的灵魂之火,不经意间,也灼痛了那纯真过往的灵魂。 “姐姐的铃鐺……和我梦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小女孩伸出指尖,那指尖已因某种不幸而溃烂,轻轻触碰著王浅浅脚踝上悬掛的银铃,豁牙间隱约透出丝丝血跡,显得既脆弱又诡异。 “可是,梦里……还有个拿著剑的大哥哥呢……” 话音未落,王浅浅体內的灵力之火猛然失控,如同脱韁野马,將庙宇中的神像瞬间熔化为一滩流淌的赤金,炽热而刺眼。 就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此刻的声音里竟夹杂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太过震撼——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份纯真与无助,让她心中涌动著难以名状的情感。 “別怕,姐姐会带你逃离这里。” 她颤抖著手,试图拂去女孩脸颊上沾染的煤灰,却被那双冰凉的小手轻轻按住。 “不行的,姐姐。” 小女孩低下头,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心口处,那里隱约可见一个赤红的烙印。 “疤脸哥给我餵了蛊虫,只要我离开石龙城,就会没命的。” 话音刚落,小女孩的脸上却突然绽放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不过,昨天我在城隍庙里捡到了这个——” 她摊开沾满血污的小手,掌心中,半枚残缺的玉扣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著奇异的光芒。 王浅浅驀地沉静下来,思绪飘回那个被赵燁英勇相救的瞬间,那时,她曾將自己最为珍视之物赠予了他。此刻,当这物件再度映入眼帘,她竟感到一丝陌生。 岁月流转,它已许久未曾在她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然而,正是这份久违,让它在此刻显得尤为珍贵,承载著她最真挚的情感。 不经意间,王浅浅垂眸,目光落在自己衣襟前那枚悬掛的饰物上——那也是半枚玉扣,只是经过匠人的精心雕琢,愈发显得玲瓏剔透,光彩夺目。 晨光如薄纱,悄悄渗透进这座破败的古庙,与王浅浅心中的波澜交织在一起,唤醒了往昔的记忆。 姐姐,倘若你有幸遇见那位持剑而行的大哥哥……“ 小女孩的脸庞,沾满了尘土却依旧掩不住那份纯真的羞涩,瞬间染上了緋红。 “能不能,请你將这个转交给他?“ 说著,她將一方由粗麻布细心包裹的物件轻轻塞入姐姐掌心。那包裹里,藏著几页泛黄的书籍残片,页面之上,炭笔勾勒的剑客形象跃然纸上,每一笔都透露著稚嫩却真挚的情感。 这段记忆,对她而言仿佛来自遥远的梦境,却在此刻,如同被微风拂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她恍若穿越了时光,再次触碰到赵燁曾在她们心灵深处种下的那份微妙缘分与模糊影像。 有的剑客,在云端悠然舞剑,剑光如织,如梦似幻;有的,则悠然坐在溪边,火光映照下,烤鱼香气四溢,温馨而寧静。直至最后一页,那空白的角落,以稚嫩而坚定的笔触,歪歪扭扭地写著几个字:“愿与珍视之人,共赏山顶萤火之光。” 这一刻,文字间流淌的不仅是小女孩简单而纯粹的愿望,更是对那段不可磨灭记忆的温柔迴响。 那年,赵燁於尸横遍野中將她温柔拾起,她紧握在胸前的,非是乾瘪的馒头,而是满载痴念的纸张,仿佛能承载起世间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 “我定不负所托。”她轻声呢喃,將一枚温润的玉扣轻轻扣回女孩纤细的颈间,眼神中满是坚定,“还要代你转达,有个小姑娘,用十年的光阴,静静守候著一个人的归期。” 转身离开那座风雨飘摇的破庙前,王浅浅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记忆深处——那是十岁的自己,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承载著无尽幻想的残破纸页,藏匿於斑驳墙缝之中,仿佛是在封存一段未了的情缘。 岁月流转,炭笔勾勒的剑影虽已斑驳,却穿越时空的枷锁,预示著一个清晨,当阳光穿透薄雾,照亮她鼓起勇气告白时微微颤抖的指尖,那一刻,所有的等待与梦想都將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次日,晨曦初破,天边泛起一抹柔和的灰蓝。王浅浅静静地佇立於破败庙宇之外,目光温柔却沉重地落在庙內那小小身躯上。 那孩子,不过十岁模样,静静地躺在杂乱的稻草堆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浸在一个悠长而甜美的梦境里,未曾醒来。 泪痕斑驳的小脸上,还掛著几滴未乾的晶莹,手中紧握的半枚玉扣,在微弱的光线下泛著温润的光泽,那是她最后的牵掛,也是她嘴角那抹不易察觉微笑的源头。 王浅浅指尖跳跃著微弱的灵火,那是她穿越时空的力量,也是她心中矛盾的火焰。 她犹豫著,不敢轻易靠近,生怕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平静,更怕触碰到那个她竭力想要改变的残酷真相。 一个念头如寒冰般悄然在她心头凝结——她渐渐明白,每当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扭转过往的命运之轮,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女孩的生命,便如同风中残烛,熄灭得愈发迅速。 每一次时空的穿梭与干预,似乎都在无形中加速了那段过往的消逝,让那份她渴望守护的纯真笑容,更加遥不可及。 王浅浅的心,被这份沉重的认知紧紧束缚,她深知,在这条逆天改命的路上,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因为每一次抉择,都可能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著十岁自己的脸颊,冰凉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 小女孩的脖颈上,那道赤金色的烙印依旧清晰可见,那是疤脸给她种下的蛊虫印记。 王浅浅记得,当年赵燁救她时,似乎还没有这种印记。 或许是买下自己的时候,那人还没给自己种下蛊虫吧。 而自己前来的时间,却已经晚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 王浅浅的声音颤抖著,灵火在她周身不安地跳动。 “为什么我越是想要救你,你就死得越快?” 她驀地忆起昨夜,以灵火不慎灼伤了那些无辜的乞丐,本意是想守护往昔脆弱的自己。 却不料,那些乞丐的不幸离世,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引发了连锁反应,带来了更为棘手的困境。 疤脸领著更多的恶徒,將破庙团团围住,十岁的自己仿佛被命运之手按在了绝境之中,无处寻觅一丝生机。最终,在一片纷乱之中,她被粗暴地推搡倒地,从此陷入了永恆的沉睡,再未醒来。 王浅浅的泪水悄然滑落,宛如断线的珍珠,轻轻滴落在小女孩已经失去温度的手背上。 此刻,她终於彻悟,过往的命运轨跡並非人力所能轻易改写。或许,正是赵燁的出现,如同一抹意外的曙光,才让她得以挣脱原本註定的死亡阴霾,重获新生。 而这一切的因果循环,都悄然隱藏在命运的织锦之中,等待著有心人的细细探寻。 王浅浅轻声呢喃,仿佛是对过往的自己诉说著难以言喻的秘密:“原来……这世间,我本就无权存活吗?”她掌心的灵火摇曳生姿,却终究敌不过內心的苍凉,缓缓熄灭了最后一丝光芒。目光落在十岁那年自己的冰冷躯体上,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將她紧紧包围。 她缓缓起身,步伐沉重,仿佛背负著千斤重担。破庙之外,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偷偷溜进这破败之地,试图以它的温柔触碰王浅浅的脸庞。然而,那抹微光虽能照亮她的容顏,却难以穿透她心底那片厚重的阴霾,那里藏著无尽的哀伤与自责。 “对不起……”王浅浅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沉重,满载著无法释怀的悔恨与刻骨铭心的痛苦。她的眼眸空洞而迷离,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个无力自救的自己,“我终究还是没能救你……甚至未曾察觉,若非赵大哥的出现,我是否早已化作尘埃,归於虚无。” 这简单的话语,承载了她对命运的无奈与自我质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榨出的苦涩汁液,让人闻之心酸。 她缓缓转身,背离了那座风雨飘摇的破庙,脚下的步伐沉重,如同跋涉於无尽的泥沼,每一步都拖拽著过往的记忆,深刻地烙印在心田。那些被时光尘封的日子,仿佛隨著她的背影,永远地遗落在了那片荒凉之地,再也无法触及,无法挽回。 当她最终踏上归途,面对青羽圣殿那片满目疮痍的废墟时,不得不强顏欢笑,將內心的波澜深藏不露。她的笑容背后,藏著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涩与挣扎,唯有夜风知晓。 直到那一刻,古铃儿勇敢地袒露了心跡,如同一束光,穿透了周遭的阴霾。她才恍然惊觉,原来,在这漫长的旅途中,並非只有她一人,在默默承载著这份难以言说的情愫。 赵燁静静地佇立在废墟之中,四周是断壁残垣,映衬著他孤独而坚定的身影。这时,王浅浅悄然走近,以一种温柔而细腻的动作,轻轻依偎在他的身旁,仿佛是在无声地给予慰藉,又似在共同承担这份沉重的过往。 “赵大哥……”王浅浅的声音轻得像风,“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她死了。” 赵燁沉默了片刻,隨即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却带著一丝沉重。 “浅浅,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不后悔救了你们,我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家人。” 王浅浅点了点头,泪水终於夺眶而出。 她靠在赵燁的肩膀上,感受著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过去的命运,但至少,她还有现在,还有未来。 “赵大哥……”她低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赵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王浅浅心中的伤痛需要时间来癒合,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陪她一起面对。 晨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废墟间,古铃儿和公孙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也带著复杂的情感。 古铃儿也凑上前来,紧紧环抱住了赵燁的身边,虽然不发一言,但却已经得知了双方的心意。 王浅浅抬起头,看著渐渐升起的太阳,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希望。或 许,过去的自己无法得救,但至少,现在的她还可以继续前行。 “赵大哥……” 她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去看山顶的萤火虫吧。” 赵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等晚上一起去吧,二姐,这次不准偷跑。” 第58章 抱歉了,两位妹妹,你们大姐还是你们大姐! 暮色如墨,山崖边的萤火虫还未亮起,几坛酒已空了大半。 古铃儿趴在青石上,发间萤草环歪斜著滑落,指尖仍勾著半截酒壶,嘴里含糊嘟囔著。 “赵大哥……草环要编同心结的……” 王浅浅蜷在赵燁身侧,银铃隨呼吸轻颤,醉红的脸颊贴著他衣角,泪痕在月光下泛著细碎的光。 公孙可仰头饮尽最后一滴酒,瓷坛磕在崖边碎石上,清脆的裂响惊起几只夜梟。 她望著远处起伏的山影,剑气凝成的霜白裙裾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一道暗红旧疤—— 那是十年前被烙铁烫出的青楼印记,平日总用符咒遮掩著。 赵燁虽说想帮她消除掉,但她却执意留著,不是对那青楼有什么念想,只是对自己而言,这个更深一层的意义,是与过去的自己断绝。 这个伤疤,就是最好的涇渭分明线。 “她们倒是痛快。” 她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摩挲著星陨剑鞘上的裂痕。 忽然回过头,看向身边的赵燁,调侃一样的笑著说道。 “赵大哥,当年在乞丐堆捡到浅浅时,你可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三个醉鬼围著討名分?” 赵燁苦笑著拨开王浅浅缠上脖颈的髮丝,灵力凝成的萤火在他掌心明明灭灭。 “那时只觉得……若能把你们从泥潭里拽出来,便算对得起我当时的良心了,不把你们救出,我实在於心不忍。” 山风倏然间转急,带著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之气,仿佛自然界中的某种力量被悄然唤醒。公孙可的剑气在这一刻无声无息地漫开,如同细雨般细腻而密集,於两人周身迅速织就了一道隔音的屏障,將外界的喧囂与纷扰隔绝开来,只留下一片静謐与神秘。 就在这片由剑气营造的寧静之中,公孙可忽然解开了束於头顶的髮带,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她的长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柔顺地垂落在肩头,闪烁著淡淡的光泽,映衬著她白皙光滑的后脖颈,更添了几分温婉与柔美。她轻轻侧过身,以一种近乎依赖的姿態,靠在了身旁赵燁的坚实臂膀上,仿佛是在寻找一个久违的避风港。 赵燁的心猛地一紧,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公孙可紧接著抓住了他的手,温柔地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手指轻轻拂过那如丝般顺滑的髮丝,每一根都似乎在诉说著过往的故事。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就像十年前一样,为我梳梳头吧,这样我就能安心了。” 这个动作,简单而又熟悉,却让赵燁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记忆的洪流瞬间涌上心头,那个曾经脾气暴躁、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形象与眼前温婉动人的公孙可重叠在一起,让他恍如隔世。他记得,十年前,他们还是青梅竹马,每当她心情烦躁时,总会让他为她梳理长发,那份信任与依赖,是他心中最宝贵的回忆。 然而,如今的公孙可,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她经歷了无数的风雨,眼中闪烁著坚韧与智慧的光芒。但这一刻,当她重新展现出这份脆弱与依赖时,赵燁的心被深深触动,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昨夜我也回去了。” 她声音轻得像坠落的星子。 “回到石龙城西巷,燕春楼朱漆剥落的后门。” —— 十岁的公孙可,瘦弱的身躯如同秋日里被狂风捲起的落叶,无助地被那个满脸横肉的龟公拽著头髮,一路拖过曲折的迴廊。她的绣鞋早已在挣扎中不知遗落何方,赤裸的双足在冰冷的地面上踉蹌前行,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那些不经意间踏碎的瓷片,如同恶毒的诅咒,在她足底刻下一道道血痕,它们在青砖上拖曳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蜿蜒红线,仿佛是童年纯真被残酷撕裂的见证。 鴇母,那个身著华丽却面容冷硬的女人,此刻正以一种近乎审视猎物的眼神,用她那金镶玉的精致护甲,狠狠捏住公孙可的下巴,迫使她面向摇曳的烛火。烛火的光影在公孙可惊恐的眼眸中跳跃,而那护甲的尖端,无情地戳进了她细嫩眼尾的肌肤,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她更加清醒地面对这无情的命运。 “倒是副天生的美人胚子,”鴇母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如同冬日里穿透衣物的寒风,“可惜啊,这眼神太过凌厉,像是藏著不屈的野火——红姑!”她一声令下,隨即一位身形魁梧、面色冷漠的妇人应声而出。 “带下去,给她浇上几桶冰水。”鴇母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驯服这匹烈马的决心,“什么时候学会了笑,什么时候再送来前厅,让客人们瞧瞧咱们楼里新添的『笑靨如』。” 公孙可的眼前闪过一幕幕记忆,那是她幼小心灵深处最不愿触碰的黑暗。记忆中的寒潭,总是冒著森白的雾气,仿佛能吞噬一切温暖与希望。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被那些无情的手按入冰冷刺骨的水中,那一刻,恐惧与绝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没。小女孩在绝望中爆发出的力量,让她在挣扎间咬破了管事那肥厚的虎口,可这份勇敢与反抗,换来的只是更加残忍的对待和更深的绝望。 此刻,公孙可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遭遇的愤恨,也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但她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不能放弃,因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唯有学会笑,才能暂时避开那些无情的鞭挞,寻得一线生机。而这笑容背后,藏著的是一颗坚韧不拔、渴望自由的心。 现实中的公孙可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剑气不受控地削断崖边一丛野。 这个时候,自己已经被带入了青楼有了一段时间。 而赵燁这是个时候,並没有出现之后的结果。 可此刻的在这十年前的光景之中,再没有那道明媚的阳光。 “我跟著她被卖进的暗窑,看著他们用铁链把她拴在妆檯前。” 公孙可的剑鞘,犹如一条困兽,在岩缝间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震颤著周围的空气,似乎连坚硬的石壁都为之颤抖。 她的神色冷漠而茫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哀伤,仿佛正凝视著另一个自己——一个被命运捉弄、满身伤痕的悲哀影子。 记忆的画卷缓缓展开,那是一段她不愿触碰的过往。“她”,曾是公孙可內心深处不愿承认的自己,一个被迫在风尘中辗转的女子。 她曾试过,在那灯红酒绿的夜晚,用一支尖锐的髮簪,带著决绝与愤怒,企图戳瞎那个企图轻薄她的客人的双眼。 然而,换来的却是被无情地悬掛在幽深的井中,度过了漫长而绝望的三天三夜,黑暗与寒冷几乎吞噬了她的意志。 她亦试过,在那交杯换盏、言笑晏晏的瞬间,將致命的砒霜悄无声息地融入酒液,企图与那不公的命运同归於尽。 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她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残忍地掰断了两根手指,疼痛与屈辱如影隨形,刻骨铭心。 岁月如梭,转眼间,十年光阴如流水般逝去。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学会了隱忍,学会了偽装。 终於,在第十个年头的某一天,当又一个客人踏入门槛时,她已能熟练地勾起嘴角,绽放出一抹温婉而迷人的微笑,那笑容背后,藏著的是无数次泪水洗礼后的坚强与无奈。 而今,公孙可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他的心中涌动著复杂的情感。 她动用了推演之术,那是一种能够窥探未来、洞察命运的神妙能力。 在推演的光芒中,他看到了那个孩子——那个曾与自己有著相似命运的孩子的未来。 那画面既清晰又模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刺痛著他的心。 这一刻,公孙可与过去的自己完成了一次深刻的切割。 儘管他们共享著同样的血脉与记忆,但如今的他,已经超越了那个在苦难中挣扎的灵魂,成为了一个全新的存在。 推演之术的光芒逐渐消散,公孙可深吸一口气,仿佛將过往的尘埃一併吸入胸膛,又缓缓吐出。 赵燁的声音里夹杂著几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哀伤,仿佛夜空中最黯淡的星辰,努力闪烁却仍难掩落寞。 他轻轻抬起手,掌心间流转的灵力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点点萤火,宛如夏夜里最温柔的梦,隨后又悄无声息地消散在了幽邃的夜空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灵光,縈绕不去。 皎洁的月光如细流般滑过公孙可那轻轻垂落的睫毛,为她那张因病痛而略显苍白的脸庞勾勒出一层柔和而神秘的轮廓,细密的阴影交错间,更添了几分不言而喻的悽美。 她的眼眸紧闭,似乎是在逃避著什么,又或是在內心深处寻找一丝慰藉。 此刻,山崖之下,雾气开始无端翻涌,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的大海,带著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与神秘。 而那隱约传来的丝竹之声,竟与十年前燕春楼中的欢声笑语不谋而合,穿越时空的壁垒,悠悠迴响在这片静謐的夜色之中,勾起了往昔无尽的回忆与纠葛。 “二十九岁那年,她,那个曾经笑靨如、舞姿翩躚的女子,竟不幸染上了柳之疾。” 公孙可话语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被风雕刻过,深深烙印在赵燁的心头,让人不禁为之心痛。 公孙可猛地睁开眼,那双眸子里闪烁著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绝望。 她几乎是本能地抓起身旁的酒罈,仰头便灌,全然不顾那坛中早已滴酒不剩。 空荡荡的罈子在她的手中摇晃,发出的不是清脆的酒液碰撞声,而是呜咽般的风声,仿佛连风都在为她哀鸣,为她那不公的命运而嘆息。 这一幕,如同一幅动人的画卷,將所有人的心紧紧揪住。 “被扔到乱葬岗那夜,怀里还揣著半块孩童的玉佩——应是某个恩客的私生子落下的。野狗啃噬她手臂时,她突然疯了似的用残存的三根手指在地上挖坑,硬是把玉佩埋进土里才断气。” 萤火虫群恰在此刻腾空而起,碧绿光点掠过公孙可湿润的眼角。 她伸手接住一只萤虫,看著它在掌心碎成光尘。 “我在乱葬岗里站了三个时辰,剑气十七次凝成剑锋——最后却看著野狗把她撕成碎片。” 赵燁掌中的星陨剑忽地响起一阵哀婉的悲鸣,仿佛这剑,作为公孙可的本命佩剑,能更敏锐地捕捉到她內心的波澜。剑身之上,一抹抹血污诡异地浮现,又转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觉。 思绪飘回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救下公孙可的那一刻。那时的她,浑身裹挟著刺鼻的血腥,但那双眸子,却锐利得惊人,宛如出鞘的利剑,任何胆敢靠近之人,都难免被那份决绝与坚韧所刺痛。 愈是接近,那份深藏不露的锋芒便愈发伤人至深,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心已千疮百孔。 “为何不斩下去?我还以为,你会救她……” 他嗓音沙哑,剑气激得满地碎石浮空。 公孙可忽然笑了,笑意比山巔积雪更冷冽。 她並指抹过星陨剑刃,鲜血顺著剑身的丝丝缕缕裂纹渗入剑纹。 “我若出手,便是承认那个满身污泥的公孙可当真存在过。” “只怕两位妹妹,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吧,如果我们阻止了她的死去,那么,另一个我们是否真的能存活下来,又算是怎样的存在呢。” 夜风捲起她的髮丝,露出颈间隨灵力流转时隱时现的刺青。 “可赵大哥,如果你当真再救回一次那名为公孙可的女子,看到的真是『公孙可』吗?或者说——” 剑气轰然炸开,將漫天萤火绞成星雨。她的瞳孔倒映著赵燁惊愕的脸,声音浸透了十年霜雪: “你捡回来的那人,不过是借尸还魂的,不肯认命的厉鬼罢了。” 即便此时那十年前的公孙可还没死去,但明显到现在为止,过的也不会很好。 他们现在不属於这个世界的人,强行干涉过去,也只会让她们死的更快,更无法挽回。 就像是古铃儿和王浅浅那样。 两人仅仅只是一次接触,都还在犹豫不决,是否要去拯救过去的自己的时候。 却都看到了自己当时的死去模样,仅仅只是一天之隔而已。 公孙可只是推算了未来,但却也得到相当绝望的未来。 但却是活的最久的那个,也算是变相证明了这个说法。 公孙可身边盘绕的剑意慢慢收拢了回来。 而似乎是被这股剑意刺激到了一样,古铃儿和王浅浅的意识都略微甦醒过来了一些。 山风掠过古铃儿发间的萤草环,青翠叶片突然无风自动。 她醉眼朦朧地支起身子,指尖凝出三点萤火。 “大姐说得好听,当年在,在山门里……嗝……明明是我先给赵大哥编的草环……你们,都没我快……” “当年才五岁多的小屁孩哪里懂得这些,哼,明明是我先来的——” 王浅浅腕间银铃突然急促作响,她扯住赵燁衣袖直起身来,泪痕未乾的脸庞泛起灵力潮汐。 “够了!” 公孙可突然並指斩断银铃清音,星陨剑鏗然出鞘三寸。 声音虽有几分颤抖,但是眼眸里,却闪烁著以往从未有过的坚定与坚强。 幸福不是靠別人施捨过来的,是需要靠自己的势力去爭夺而来。 这一刻,三女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纷纷將目光投向了赵燁。 她们也知道,赵燁不会在三人身边任意选择一人,因为她们对赵燁而言,分量几乎是一样的重要。 “既要爭,便按修真界的规矩来。” 剑气扫过青石,刻下深深沟壑。 “明日卯时,各展本源法则——谁能先破境,谁便坐首位,毕竟,赵大哥,我们只有真正体悟出法则,才有资格与你一起离开这里,不是吗?” 赵燁刚要开口,三道灵力同时封住他的穴位。 其实三个小傢伙本来不应该有机会的,但赵燁这个时候也做不出决定。 只能任由她们將自己束缚起来,成为她们三人最后爭夺出来的胜利者才能拥有的奖励。 古铃儿指尖藤蔓缠绕他手腕,醉醺醺地笑。 “赵大哥……这次……当不了老好人,而且,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著吧……” “大姐,这一次,可不要指望我们会手下留情哦,毕竟,是爭夺赵大哥心中第一的位置,虽然你是大姐,但我也不是小妹了。” “哼,那就来试试看,这件事上,我绝不会退让了。” 说完,三个小傢伙身影各自散去,似乎都在为自己心中的那份独一无二的情愫,做好真正的准备。 而赵燁此时默默的闭上眼睛,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 公孙可,孤影傲立於云海之顛,星陨长剑横臥其膝,宛如亘古不变的守护者。 她轻启朱唇,指尖轻点,一抹鲜红跃然剑身,那是以自身精血为引,勾勒著古老的符咒,鲜血悄无声息地融入剑上十年前烙铁遗留下的暗红瘢痕之中,仿佛岁月与力量的交织。 隨著低沉的法诀在她唇齿间流转,腰间一抹印记骤然间沸腾,化为猩红漩涡,旋转不息,吞噬著周遭的云雾与光线。 “开!”她低喝一声,声音虽轻,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星陨剑猛然间刺入那血色漩涡,仿佛划破了时空的界限,燕春楼那扇朱漆斑驳的后门,竟在云海翻腾间若隱若现,带著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幽邃与苍凉。 门后,一幕幕惨剧如潮水般翻涌而出——十岁女童被无情拖拽留下的蜿蜒血痕,二十九岁女子埋葬玉佩时断裂的指尖,还有野狗肆虐下支离破碎的躯体……这些画面,每一个都是人间至暗,每一幕皆是心灵深处的梦魘。 “哼,不过是心魔作祟罢了。”公孙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无丝毫动摇,唯有剑尖的微颤泄露了她內心的波澜。然而,这抹颤动很快被她压制,剑势虽一时凝滯,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寧静,蓄势待发。 那些飘渺的残影倏地匯聚,化为一袭红衣的女子,其眉眼间与她有著七分神似,颈间刺青绚烂如新,仿佛刚蘸饱了生命的色彩。 红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声音中带著几分戏謔:“昔日你未曾有勇气挥剑斩断的情丝,时至今日,还要让犹豫绊住你的脚步吗?” 她纤细的玉指轻轻掠过公孙可心间,那里藏著赵燁的一抹虚幻身影,如同触碰著一段尘封的记忆。 “你不是早已宣称,过往云烟皆已斩断,不再让一丝念想纠缠於心?然而,当过往重现眼前,你却依旧迟疑不决。承认吧,公孙可,你的內心深处藏著自卑,你认为自己无法匹配那般完美的男子……” “够了!”公孙可厉声打断,语气中满是不耐。 剎那间,星陨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剑身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划破寂静的夜幕,回应著它主人內心那坚定不移的决意。剑尖轻颤,似乎在低语,积蓄著无尽的力量,等待著那一刻的到来,那是决定命运的一击,也是她心中决心的最终展现。 每一道从星陨剑上迸射而出的剑影,都如同时间的碎片,映照著她生命中那些刻骨铭心的抉择与挑战。 在那幽深莫测的秘境之中,她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护佑眾人周全,身上留下的伤痕,是她勇敢与牺牲的见证; 而当目光触及另外两人与赵燁相处时的温馨与欢笑,她的心中却泛起阵阵酸楚,不得不將自己的情感深埋心底,默默退让,那份隱忍的痛楚,如同利剑穿心。 昨夜,月光如水,她独自坐在窗前,推演著命运的轨跡,指尖因內心的忐忑与不安而微微颤抖,那不仅是对未知的恐惧,更是对自己能否跨越心中障碍的疑虑。 此刻,红衣女子在这漫天剑雨之中翩然起舞,她的身影轻盈而决绝,红衣如火,在剑光的映照下更显热烈而悲壮。 她的舞步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是与命运抗爭的宣言,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是对过往经歷的告別,对未来的无畏迎接。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她的声音在剑雨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坚定,仿佛是对自己灵魂的拷问,“这是你自己內心最深处的自卑,即便你是被赵大哥从绝望的深渊中救赎出来的,即便他给了你新生,但在你的內心深处,却仍然有一个声音在迴响,告诉你,那时的你,本就该死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让那些痛苦、挣扎与自我怀疑如潮水般涌来。 但在这剑影交错、光影变幻之中,公孙可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她深知,唯有正视並克服这份自卑,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让星陨剑的光芒照亮前行的道路。 於是,剑雨更急,舞步更烈,红衣女子与星陨剑仿佛融为一体。 剑光突然凝成红线,公孙可瞳孔骤缩。 所有剑影在这一刻共鸣,她看到自己每次望向赵燁时剑气產生的微妙波动,看到星陨剑纹中暗藏的情愫与道痕。 “原来如此。” 公孙可突然收剑入鞘,任由红衣女子贴近面颊。 当对方朱唇即將触碰她时,在她的眉心之处,原本缠绕不休的红尘道光瞬间破灭溃散,梵音阵阵,道纹涌动而来,覆盖在了她的躯体之上。 “我的道,是斩尽前尘却不灭本心,是那剑指未来,绝不破灭的信念而为,未来,才是我的大道,那是我与那个人,独一无二的未来!” 她並指如剑点向虚空,红衣女子瞬间化作漫天婚书,每张都写著“赵燁“的名字。 “哪怕情劫亦是道基,这斩尘缘的法则亦能助我登顶大道之巔——我要斩的,是自欺欺人的逃避!不过往事前尘,具以化作尘土云烟,未来,才是我该走的路。” 云海翻腾,如同天地间最壮阔的织锦匠人,以无尽的白绸为布,翻滚著织就出一顶流光溢彩的虚擬喜轿。 而那璀璨星辰仿佛不甘寂寞,自九天之外陨落,化作一柄灵性十足的星陨剑,剑尖轻旋,自行在空中勾勒描绘,不久,一副精致绝伦的凤冠霞帔便缓缓成形,其上镶嵌的每一颗宝石都闪耀著宿命般的光芒,预示著一段非凡姻缘的降临。 公孙可,这位身姿挺拔、眼神如炬的女剑仙,轻轻抬手,拂去眼角不经意间凝结的冰晶泪滴,那泪珠仿佛也蕴含著不屈与坚决。 她的星陨剑,此刻正静静躺在她的掌心,剑尖轻轻挑起一张婚书,那婚书红得刺眼,如同燃烧的火焰,映照著她坚毅的脸庞。 公孙可的心中涌动著前所未有的信心,这份感觉,就像她初入江湖,第一日站在巍峨山崖之巔,手握长剑,誓要斩尽世间不平事时的那份豪迈与无畏。 此刻,她仿佛与世界融为一体,剑意冲天,心中激盪著“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的豪情。她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星陨剑,仿佛能够斩断世间一切枷锁与束缚,而她,公孙可,正是这天地间最强的剑客,无人能敌。 她的內心如同狂风中的大海,波涛汹涌,但那双紧握婚书的手,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这是对未来的承诺,也是对自我的坚守。 在她的心中,除了那份即將踏入婚姻殿堂的喜悦与忐忑外,唯有婚书上那两个遒劲有力的名字,如同烙印般深刻——赵燁。 这个名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引领著她穿越风雨,歷经磨难,最终找到了属於自己的港湾。 赵燁,这个在她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记的男子,他的存在,让公孙可的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坚定,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意义。 此刻,公孙可站在云海之上,星陨剑旁,婚书在手,她的心中既有对未知生活的憧憬,也有对过往岁月的感慨。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她与赵燁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颗不屈灵魂的相互依偎。 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风雨如何,她都將与他携手同行,共赴那未知而灿烂的旅程。 “首位,我收下了。” 这一刻,站在时光尽头的白衣女子朝著她轻轻点头,化作了一片白芒静静的散去,消失无踪。 第59章 三条大道,四条情缘,不可断,不可灭 在那幽深莫测的夜幕之下,古铃儿,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毅然决然地踏入了传说中的幽冥寒潭。她的双足裸露,与寒潭中透骨的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却不见丝毫退缩之意。环绕在她周身的那圈奇异萤草环,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决心,缓缓分解,化作漫天繁星般的光点,轻盈地飘散於夜空之中,为这幽静之地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古铃儿轻轻摘下腰间悬掛的古朴酒壶,那酒壶上雕刻著繁复的图腾,散发著淡淡的岁月的香气。她仰首豪饮,琥珀色的酒液如丝缎般滑入喉间,每一滴都蕴含著说不尽的故事与力量。就在那酒液触及寒潭水面的瞬间,奇蹟发生了——整座山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生命力唤醒,草木间响起了细微却生机勃勃的萌发之声,宛如大自然的讚歌,悠扬而深远。 与此同时,四周的空气开始震颤,幽远而低沉的鬼魅之声此起彼伏,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古老而庄严的欢迎曲,仿若是在向这位久违归来的幽冥之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这些声音中,既有敬畏,也有期盼,它们在空中盘旋、迴荡,让整个寒潭四周的氛围变得更加诡譎而迷人。 古铃儿似乎极为享受这一刻,她的脸上绽放出孩童般的纯真笑容,醉眼朦朧中更添了几分不加雕饰的娇俏与可人。她再次抓起了手边的酒壶,不顾形象地大口痛饮,酒香与夜色交织,让她的脸颊染上了两抹緋红,如同晨曦中的云霞,既娇艷又带著几分不羈。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这一刻,所有的烦恼与束缚都被拋诸脑后,唯有这片刻的自由与欢愉,才是她真正追求的。 隨著酒意的加深,古铃儿的步伐也开始变得踉蹌,但她眼神中的光芒却愈发明亮,那是一种对未知世界无畏探索的渴望,也是对自我极限挑战的坚持。在这片被古老传说笼罩的幽冥之地,古铃儿,这位醉酒的佳人,正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书写著属於自己的传奇篇章,让每一个见证这一刻的人或物,都为之动容,心生敬畏。 “你们几个老鬼……都说……嗝……万物有灵……” 在那朦朧月色之下,她醉眼迷离,嘴角掛著一抹媚態横生的笑意,仿佛世间万物皆已沉醉於她的风情之中。她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掠过髮丝,那束缚青丝的髮带便应声而断,如同挣脱束缚的蝶,自由飘落。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却在触地的瞬间,奇蹟般地衍生出一抹抹嫩绿的枝芽,它们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生机勃勃,与周遭那漆黑如墨、幽冥深沉的鬼气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鬼气非但没有將她吞噬,反而像是遇到了某种神秘的吸引,环绕在她周身,激起了层层细腻的墨绿色涟漪光圈,如同暗夜中的翡翠,闪烁著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她的小脸因酒意而泛起淡淡红晕,更添了几分娇俏可爱,宛如春日里最动人的朵。那双纤细的手指轻轻舞动,结出一个个繁复而神秘的印记,每一次拍打在那幽深的潭水之上,都激起一圈又一圈细腻的波纹,宛如水面上的精灵在轻盈起舞,带著一种莫名的韵律与和谐。 “那便看看……大姐的温婉,二姐的聪慧,还有我,这一身不羈的灵力,究竟谁能真正配得上赵大哥那颗坚韧不拔的心……”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与期待,仿佛是在向命运发起挑战。 话音未落,平静的潭水突然沸腾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唤醒。紧接著,数百条粗壮的树根破水而出,带著震耳欲聋的声响,它们扭曲盘绕,如同古老的巨龙甦醒,带著大地深处的震撼与力量。每一条树根上都缠绕著闪烁不定的光点,那是记忆的碎片,是过往岁月的低语,它们在夜空中交织、碰撞,將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如同水波般缓缓铺展开来,一幕幕,一帧帧,清晰而又模糊,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在自己第一次来到山门里赵燁递来的馒头、刚踏入修炼之途时共同培育的灵种、昨夜醉酒滑落的草环...... 在那连绵不绝、变幻莫测的景色画卷之中,古铃儿的身影如同一抹灵动的风,穿梭於葱鬱的林间小径与蜿蜒的溪流之畔。她的身旁,总伴隨著那位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赵大哥,他的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总能驱散旅途的疲惫与阴霾。然而,在这似乎永不散场的旅伴组合中,还悄然融入了另外两人的身影——一位是机智幽默的少年,另一位则是温婉如水的女子,他们的加入,让这段旅程平添了几分未知的色彩与欢声笑语。 四人同行,如同命运的丝线巧妙交织,每一步都踏出了不解之缘的印记。他们共同经歷了山川壮丽,也见证了日落月升的温柔,仿佛彼此的命运已被无形的锁链紧紧相连,难以割捨。但在这份集体记忆的深处,古铃儿却时常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在那些璀璨如星辰的回忆里,她与赵大哥单独相处的时光,竟如夜空中偶尔划过的流星,短暂而稀少,让人渴望却难以捕捉。 某日,当夕阳將天际染成橘红,古铃儿与赵大哥漫步至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溪水潺潺,仿佛在低语著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古铃儿停下脚步,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水麵,那里倒映著四人的身影,和谐而又略带疏离。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那是对纯粹二人世界的嚮往,也是对当前现状的无奈嘆息。 “烦死了!为什么没有!”她终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波澜,一声低吼,带著几分不甘与倔强,手掌猛地击向平静的水面。那一刻,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水面上的倒影瞬间破碎,化作无数闪烁的波光,宛如万千碎片中的梦境,每一个都承载著不同的故事与情感,却又在眨眼间消散无形,只留下一圈圈涟漪,缓缓荡漾开去。 那些破碎的波光,似乎在诉说著古铃儿內心深处的渴望——渴望与赵大哥拥有更多只属於两人的时光,共同编织那些只属於他们的、独一无二的美好回忆。 在那幽邃而神秘的时空裂缝之中,无数因她而徘徊不去、渴望归途的幽魂残影交织出一幅幅斑驳的记忆画卷,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各自闪烁著过往的片段。在这片由无数记忆碎片构筑的幻境里,一抹前所未有的光芒骤然亮起,照亮了她內心深处未曾触及的角落,揭示出一番她从未目睹过的风景。 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片奇异浮现的景象上。画面中,赵燁的身影悄然隱匿於昏黄烛光的阴影之下,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手中正小心翼翼地缝补著她昔日练剑时不经意间划破的裙角。针线穿梭间,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著他难以言喻的柔情与关怀,仿佛是在修补著两人之间那看不见的纽带。 紧接著,场景转换,赵燁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这一次,他正端坐在烛火摇曳的书案前,眉头紧锁,手中紧握著一卷泛黄的古籍,目光时而凝重,时而闪烁著思索的光芒。他是在为三个女孩接下来的修炼之路做功课,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每一份计划都倾注了他对她们未来的深切期许。烛光映照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那是一种无声的承诺,是对友情最深沉的詮释。 隨后,画面如同电影般一幕幕快速切换,展现著赵燁为三个女孩奔波劳碌的身影。他穿梭於险峻的山林,跋涉於茫茫草原,只为寻找那些传说中的灵药灵草,每一次归来,怀里总是紧紧抱著那些珍贵的修炼资源,脸上洋溢著满足与喜悦。他不仅为她们搜集资源,更是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与天赋,呕心沥血地设计著量身定製的修炼功法和成长道路。即便他自己对修炼之道一窍不通,这份无私的奉献与坚持,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她们前行的方向。 剎那间,无数缕幽光自她袖间潺潺涌出,犹如银河倾泻,璀璨而神秘。这些幽光在空中盘旋、交织,与环绕在她周身的一只只形態各异的幽鬼悄然融合,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而神圣的仪式。隨著它们缓缓融合,一抹抹奇异的光芒绽放,化作无数只光蝶,翅膀上闪烁著斑斕色彩,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翩翩起舞於这幽暗的世界。 古铃儿身姿轻盈,隨著光蝶的旋律缓缓起舞,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涟漪之上。脚下的水面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隨著她的舞步轻轻摇曳,绽放出朵朵並蒂莲,每一朵都晶莹剔透,散发著淡淡的幽香,为这幽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柔美。 隨著舞蹈的深入,水面上绽放的莲越来越多,每一朵都承载著古铃儿心中的期许与过往。当第一百朵莲傲然绽放之时,整个空间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古铃儿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清澈,她惊异地发现,每一片瓣上都映照出了一个不同的自己——那是她在不同时空中的身影,有的身著破衣烂衫,是那位在街头巷尾啃食馒头的乞丐少女;有的手持长剑,是那位在云雾繚绕的山巔刻苦练剑的修真者;还有的身著红妆,是那位在闺房中细心剪贴喜字的新娘…… 这光怪陆离的景象,这跨越时空的邂逅,让古铃儿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她明白,这些光蝶、这些莲、这些不同时空的自己,都是她內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与记忆的化身,它们匯聚於此,只为提醒她:无论身在何方,无论经歷多少风雨,都要勇敢地追寻自己的梦想,珍惜每一份相遇与別离。 “原来……每一个都是我……每一个,都是与他一起,才能开启的故事……只有他一起,才能开启的故事——”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每一缕微风都携带著往昔的低语,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唤醒了沉睡在灵魂深处的无数片段。她的眼眸中,宛如映照著万镜之厅,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一段过去,每一个不同的记忆,就像是错落有致的人生分支,各自导向迥异的结局。这些记忆,有的璀璨如星辰,有的黯淡似尘埃,却无一不深刻地烙印在她的心版之上,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古铃儿身处於一片由过往云烟编织的幻境之中,那些或喜或悲、或明或暗的画面,如同珍贵的宝石,在她眼前缓缓流转,闪烁著各自独有的光芒。这些记忆,对她而言,不仅仅是过往的风景,更是她灵魂深处最宝贵的宝藏,每一次回望,都能从中汲取力量,继续前行。 突然间,古铃儿动作决绝,將手中紧握的古朴酒壶奋力掷向苍穹。那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仿佛划破了时空的界限,紧接著,“砰”地一声碎裂开来,壶中的佳酿瞬间化作了一场细雨,洋洋洒洒,温柔而又狂野地覆盖了这片记忆的森林。雨滴触碰记忆的瞬间,奇蹟般地激发了它们的生命力,那些原本飘忽不定的记忆碎片,竟如同被春风唤醒的种子,纷纷生根发芽,迅速茁壮成长,转瞬之间,一株株掛满了鲜艷红绸、象徵著团圆与美满的合欢树拔地而起,將整个空间装点得既神秘又温馨。 隨著合欢树的绽放,古铃儿周身繚绕的鬼气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缓缓消散,化作一股股轻盈的烟雾,飘向四周的山林深处。那些曾经困扰她、束缚她的幽暗之灵,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它们化作了一只只形態各异的幽鬼,有的轻盈如羽毛,在林间翩翩起舞;有的则带著淡淡的哀愁,缓缓融入大地,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古老而又神圣的仪式,为古铃儿的心灵洗礼,也为她开启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她摘下一朵合欢別在耳畔,潭水突然升起翡翠婚服。 山风送来赵燁的气息,古铃儿对著月亮举起新编的同心结。 “管他几个妻妾,我偏要做最特別的那个!我一定会做那独一无二的古铃儿,成为他最重要的人。” 这一刻,站在长河末端,正缓步前行的白衣少女忽然抬头,与古铃儿四目相对的瞬间,静静一笑,淡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这一剎那,古铃儿仿佛像是感受到了千万年前传来的那祝福与吟唱之声。 ———— 王浅浅跪坐在乱葬岗最高处,腕间银铃重新被烈火染成赤红色。 她咬破舌尖在虚空画符,看向前方的焰火之中,逐渐迷离了神色。 “赵大哥......我是否,真的能配得上你......“ 她轻柔地抚摸著那枚开始显现斑驳裂痕的银铃,指尖滑过每一处细微的裂痕,仿佛在追溯著岁月的痕跡。铃声虽已不再清脆,却依然承载著她心中最温柔的记忆——那是幼时,娘亲在昏黄油灯下,用她那温暖而略带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教给她的童谣。旋律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带著淡淡的忧伤与怀念,將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朦朧的怀旧色彩。 然而,这份寧静並未持续太久,一股莫名的寒意猛然袭来,打破了夜的沉寂。突然间,四周的地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无数惨白、枯瘦的手臂如同死者的呼唤,带著森森的寒意,破土而出,扭曲著向天空伸展,仿佛要挣脱地府的束缚,重见天日。这些手臂上,斑驳的泥土与乾涸的血跡交织在一起,讲述著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王浅浅的目光在这些手臂间游移,每一个从地底涌出的身影,在她的眼中都渐渐幻化成了当年那座破败庙宇中的自己——那个衣衫襤褸、满脸污垢的小乞丐,每一个幻影都怔怔地仰望著她,眼中满是空洞与绝望,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又似在寻求救赎。这些幻象与她自己的身影交织重叠,让她不禁產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也成为了那些被遗忘、被埋藏的尸体中的一员。 这一刻,王浅浅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与归属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相信,自己本就属於这片荒凉之地,自己本就应和那些无人问津、无人探寻的灵魂一样,默默化为尘土,成为这片土地上又一个无人铭记的悲剧。她的內心迴响著那个声音,如同当年那个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蜷缩在破庙角落里的小乞丐所感受到的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她似乎是最不被需要的存在,她所能拥有的,不过是一抔黄土,一抹被遗忘的淒凉。 这一刻,炽热的火焰如同怒吼的巨兽,疯狂地吞噬著周遭的一切,將天空染成了赤红,仿佛连时间都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所焚烧。透过那片翻涌不息、跳跃著毁灭之舞的烈焰,她,王浅浅,这位曾经以一己之力撼动乾坤的绝世强者,竟恍然间感受到自己体內那股曾焚烧天地、令万物震颤的伟力正悄然流逝,如同晨雾被初阳蒸发,无影无踪。 她心中涌起的惊愕与不甘,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那些年,无数个日夜的修行,无数次生死边缘的徘徊,每一次突破自我所付出的汗水与泪水,此刻竟尽数化作虚无,如同秋日落叶,缓缓飘散,消失在她那双曾经锐利如剑的眼眸之前。她的力量,她的荣耀,乃至她的梦想,在这一刻,仿佛都隨著这虚无縹緲的雾气,消散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她的身影在空中摇摇欲坠,宛如断线的风箏,无助地向下方那片混沌之地坠落。那里,是无数镜像的她,那些因命运的捉弄而陷入绝望深渊、形如乞丐的自己,正以一种诡异而绝望的姿態,纷纷举起枯槁的手臂,仿佛来自深渊的呼唤,要將她拉入那永无天日的重重地狱之中。 王浅浅的眼神逐渐迷离,那无数张面孔,或悲戚、或愤怒、或绝望,每一张都深刻地映照著她內心深处的恐惧与无助。那些镜像,是她过去的影子,是她未能逃脱的命运枷锁,此刻正以一种近乎嘲讽的姿態,等待著她最终的归宿。 “终究,还是要迎来这一劫吗……”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与释然。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王浅浅的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股奇异的平静,仿佛是歷经沧桑后的顿悟,又或是对命运最后的抗爭。她知道,这一坠,不仅是身体的陨落,更是灵魂的洗礼,是对过往的告別,也是新生的开始。 忽然之间,四周那如影隨形的阴冷气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撕裂,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原本以为会被这片无尽的黑暗与寒冷永久吞噬,却不料,一股股前所未有的柔和光芒,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晨风,自脚下的深渊轻轻缠绕而上,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她缓缓托起。这光芒,不似凡尘之物,它温暖而明亮,穿透了心底的每一个角落,將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救赎出来,不是向下坠落,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態,將她托举向了浩瀚无垠的天空之上。 “大姐姐,你看,你终於找到了那道专属於你的光芒,它如此璀璨,如此耀眼。你一定要紧紧抓住它,千万不要让它从你的指缝间溜走——”一个稚嫩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虚空中迴荡,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直击她的心灵深处。这声音里,既有孩童的纯真无邪,又蕴含著某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期许。 “是啊,大姐姐,牢牢抓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小幸运吧!它会化作点点星光,匯聚成河,最终成为照亮你人生道路的小幸福。姐姐,你一定要幸福,要比任何人都要幸福——”紧接著,更多的童声加入了进来,它们或远或近,时隱时现,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虽遥不可及,却以它们独有的方式,闪烁著希望的光芒。 隨著这些声音的匯聚,下方,一只只惨白却透著淡淡萤光的手臂缓缓升起,它们轻柔地摆动著,仿佛是深海中的水草,在洋流的带动下,优雅地舞蹈。这些手臂虽然看起来脆弱不堪,却蕴含著惊人的力量,它们不仅托举著她,更像是在传递著一种古老而又神秘的力量,一种关於勇气、爱与希望的力量。 在这一刻,她仿佛置身於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周围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幻,那些稚嫩的声音和惨白的手臂,构成了一幅既诡异又美丽的画面,让她的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正经歷著一场前所未有的奇蹟,而这一切,都源自於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实则拥有无限可能的小小生命。 “喜欢谁,不需要退让,不需要忍耐,永远都要做自己,不要让自己后悔——” 孩子们的清脆童声在王浅浅的耳畔轻轻迴响,渐渐匯聚成一股清晰而鲜明的旋律。 突然间,一串银铃炸响,王浅浅身形微颤,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那碎裂的铃鐺仿佛绽放出了璀璨的火光,化作漫天飞舞的火凤凰,它们盘旋、繚绕,如同绚丽的凤冠霞帔紧紧环绕在王浅浅的身旁。 下方,幽灵们的低语在夜色中轻轻飘荡,乱葬岗上原本肆虐的阴风也渐渐平息,最终消散於无形。 王浅浅的髮髻,在那突如其来的混乱中如同被狂风席捲般散落,乌黑如瀑的长髮倾泻而下,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银河,不经意间露出了她眉心那一点殷红如血的硃砂红痣。这颗痣,是赵燁在那个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春日午后,亲手为她点上,每一笔都蕴含著无尽的深情与沉甸甸的承诺,仿佛要將一生的爱意都凝聚於这小小的一点之上。它不仅是肌肤上的印记,更是王浅浅心中永远的那颗硃砂痣,是她即便穿越风雨、歷经沧桑也难以忘怀的执念,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便会在心底悄然绽放,提醒著她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此刻,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环绕在王浅浅周围的凤鸣之声愈发急促而高亢,它们不再是简单的鸟鸣,而是带著古老而神秘的韵律,震颤著每一寸空间。王浅浅深吸一口气,双眸闪烁著坚定的光芒,她足尖轻点,仿佛踏上了无形的阶梯,每一步都伴隨著空气中细微的涟漪,无数凤凰的虚影在她脚下凝聚成形,如同忠诚的守护者,引领著她跃至半空之中。 七十二只凤凰,每一只都羽翼丰满,色彩斑斕,它们振翅高飞,带起的气流將下方的尘埃与迷雾一扫而空,露出了隱藏於其中的秘密——那些被世人遗忘的心魔。这些心魔,或是青楼女子未寄出的情书,字里行间满载著对远方情郎的无尽思念与哀怨;或是书生藏於书卷深处的定情簪,每一缕光泽都闪烁著青涩而又纯真的爱恋;又或是將军战袍下紧握著的一块旧手帕,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藏著对故去恋人的无尽追忆与不舍。 隨著七十二只凤凰的腾空而起,这些心魔中的执念被一一唤醒,它们不再是无形的枷锁,而是化作了具象化的实体,有的如泣如诉,有的怒目圆睁,有的则带著淡淡的忧伤,围绕在王浅浅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懂了,原来……如此——” 王浅浅驀然间,周身环聚的凤凰之影翩躚起舞,仿佛自九天之外携风带雨而来,將她周遭翻涌的心魔之影逐一吸纳,匯聚成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面对这股由心魔编织的洪流,她未有丝毫退缩,反而挺身而出,以无畏之姿直面挑战。 她的指尖轻颤,一抹鲜红自腕间滑落,於虚空中勾勒出一幅三生石的古老图腾,每一笔都蕴含著坚定与决绝,如同她心中不灭的信念。隨著鲜血的轨跡延展,那三生石的图样渐渐清晰,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枷锁,唤醒了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王浅浅缓缓自眉心摘下一枚璀璨的硃砂印记,那印记闪烁著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將这枚印记轻轻拋向半空中的三生石纹样,霎时间,那些原本喧囂不已、环绕四周的心魔执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安抚,纷纷归於沉寂,四周恢復了前所未有的寧静。 当三生石的轮廓终於完全显现,王浅浅发现自己竟置身於一个由红线交织而成的奇妙世界。在这里,三条熠熠生辉的姻缘线分別牵引著赵燁与三位女子虚幻的身影,它们各自闪烁著不同顏色的光辉。 “不需要取捨,一切,尽在那当下早已註定,现在,便是我的大道,我在现在,不在过去,与未来——” 她轻笑,银铃碎片自动重组成婚铃。 当第一声铃响传遍山野时,三生石同时映出四个人的身影,红线在月光下融成璀璨星河。 星河之中,天空之下,传来了一位白衣女子的轻笑,眼眸如同倒影星河般璀璨如光,缓缓流淌下幸福的泪水。 “真好,真好……” —— 晨光未破晓,三股磅礴道韵已撕开天幕。 云海翻涌如沸,公孙可的星陨剑悬於东方,剑尖垂落的寒霜凝成十二重未来虚影; 古铃儿足踏合欢树冠立於西方,每片瓣都映著不同时空的婚服倩影; 王浅浅端坐南方火莲之上,七十二只赤金凤凰在她身后织就流转不休的现在长河。 “錚——“ 星陨剑率先鸣响,公孙可剑指划破掌心,血珠化作三千道猩红剑影。 未来虚影层层叠合,竟將整片战场切割成错乱的时光迷宫。 古铃儿轻笑一声,耳畔合欢骤然绽放,幽冥寒潭虚影自地底升腾,无数缠绕红绸的树根刺穿剑影,每条藤蔓都卷著她们共同修炼的旧日画面。 王浅浅腕间婚铃轻摇,火凤凰长唳著撞碎时空壁垒。 三生石虚影在战场中央浮现,竟將公孙可预见的未来与古铃儿唤起的过去强行锚定在当下。 星雨剑光与合欢雨在赤焰中交匯,炸开的灵力涟漪竟让方圆百里的晨露逆升成珠。 “二姐好手段!“ 古铃儿醉眸泛起翠芒,发间藤蔓突然暴长。 无数幽冥新娘从合欢树跃下,每个都捧著不同时期的定情信物。 赵燁修补的裙角、醉酒滑落的草环、沾著馒头碎屑的帕子…… 这些承载著过去执念的物件化作利刃,將三生石投射的红线寸寸绞碎。 公孙可剑势陡变,星陨剑纹中浮出十二道未来身。 每个虚影都持著不同形態的婚书,凌厉剑气竟在现世撕开通往十年后的裂缝。 王浅浅突然咬破舌尖,凤凰真火凝成实质般的现在长河,汹涌火浪中浮现出千万个“此刻“的赵燁——正在山崖煮茶的、月下练剑的、替她们綰髮的…… 三道法则激烈碰撞间,整座山门开始回溯时光。 青石阶褪去百年风霜重现凿痕,殿宇樑柱逆生长为苍翠巨木。 古铃儿趁机拋出酒壶,琥珀琼浆在空中凝成跨越古今的桥樑,桥头站著从无家可归的少女到幽冥主君的所有“古铃儿“。 “到此为止!“ 公孙可突然並指抹过剑脊,未来身同时斩出璀璨星河。 剑光中竟浮现出三日后场景——赵燁左腕繫著古铃儿的草环,右臂缠著王浅浅的红线,怀中却靠著公孙可的星陨剑鞘。 时空在这一刻彻底紊乱。 古铃儿的合欢树开出未来白梅,王浅浅的凤凰翎羽染上旧日苔痕,公孙可的剑影里飘落现在红绸。 三道倩影在错乱时空中不断闪现,时而化作共梳云鬢的少女,时而变为刀剑相向的宿敌。 就在灵力漩涡即將失控时,一缕梅香突然穿透战场。 素白雪袖拂过之处,沸腾的时空涟漪瞬间冻结。 身著月白道袍的女子自虚空踏来,发间梅枝轻颤,每一步都落下片片封印道纹。 “雪里姐?“ 古铃儿醉意顿消,缠绕赵燁气息的藤蔓突然萎靡。 王浅浅的凤凰真火竟在雪色中凝成冰雕,公孙可的星陨剑第一次发出畏惧的嗡鸣。 “三个时辰前,你们打的天昏地暗,连时间都紊乱了,自然不晓得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雪里指尖绽开冰梅,“赵大哥早已被我放开了,也为你们准备好了一份礼物,都別打了,过来吧。“ 她身后浮现冰镜,画面中赵燁正將三枚嵌著各自信物的同心佩系在梅枝上。 霜雪突然淹没镜面,再清晰时只剩雪地里整齐摆放的三个锦盒——每个都盛著染血的玉佩碎片。 三道惊呼同时响起。雪里却已踏碎冰镜,徒留余音在冻结的时空中迴荡。 “情劫未破,何以问道?这同心佩...师姐便代你们保管了。“ 晨光终於刺破云层,照在三张苍白的绝美容顏上。 星陨剑插在合欢树根,火凤凰棲於寒潭枯枝,而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足印,正通往山巔那株怒放的血色梅树。 冰梅幽香未散,三道破碎的法则已撕开凝固的时空。 公孙可剑尖挑著十年后的血色婚书,古铃儿足下合欢树根缠满前世信物,王浅浅的凤凰翎羽燃起焚尽因果的业火——三股道韵化作螺旋风暴,將雪里围困在风暴中心。 “永恆剎那。“ 雪里发间梅枝轻颤,指尖捻住一片冻结晨露。 冰晶炸裂的瞬间,整片战场忽然陷入绝对静止。 公孙可斩出的未来剑影凝成冰雕,古铃儿缠绕红绸的藤蔓掛满霜,王浅浅振翅的凤凰定格成赤金琉璃——唯有雪里的雪色道袍在静止时空里猎猎翻飞。 她踏著冰阶走向古铃儿,指尖轻点少女眉心血玉:“过去执念,当化春泥。“ 幽冥寒潭突然倒灌苍穹,古铃儿记忆中所有与赵燁独处的画面竟被抽出,在雪色中融成滋养万物的灵雨。 王浅浅的凤凰真火突然转向,七十二道火浪裹挟著三生石虚影,將公孙可预见的婚约场景烧成飞灰。 “现在长河,不过泡影。“ 雪里袖中飞出万千梅瓣,每片都映著赵燁为不同女子綰髮的画面。 王浅浅呕出的心头血还未落地,便被梅香凝成冰珠串成瓔珞,叮叮噹噹地掛在合欢树枝头。 公孙可瞳孔骤缩,星陨剑突然爆出龙吟。 十二道未来身衝破冰封,每道虚影都斩出撕裂时空的剑光——却见雪里素手轻扬,那些剑光竟在触到她衣角的剎那,化作漫天婚书残页。 “未来种种,皆是虚妄。“ 雪里踏碎最后一页婚书,破碎的“赵燁“二字突然重组为血色道纹。 公孙可闷哼著倒退三步,剑身裂纹渗出丝丝金血。战场边缘的古铃儿突然酒醒,发现缠绕腕间的草环正化作翠色流光,源源不断匯入雪里掌心。 “这是......我们的情丝?“ 王浅浅惊觉银铃已褪成素白,那些刻著赵燁名字的铃鐺內壁,此刻正在雪色中缓缓消融。 梅香突然暴涨,雪里身后浮现四重交错的光轮。 最外层是古铃儿的幽冥藤蔓,中间流转著王浅浅的凤凰真火,核心处悬浮著公孙可的星陨剑影——三种大道竟在她体內完美交融,化作混沌初开般的灰白光晕。 “还要闹到何时?“ 熟悉的嘆息声穿透光轮,赵燁捧著朱漆木匣自梅树下转出。 四件嫁衣无风自动——星纹广袖的银白鮫綃,绣满合欢的翡翠云锦,缀著凤羽的赤金罗裙,以及一袭没有任何纹饰的素雪襦裙。 雪里指尖光轮骤然收缩,三女被抽离的情丝化作红线,轻轻系在木匣边缘。 她摘下道冠隨意一拋,如瀑青丝间竟也缠著一根褪色的草环:“赵大哥,倒也是有心……“ 话未说完,古铃儿突然扑向那件翡翠嫁衣。 王浅浅的凤凰火不受控地裹住赤金罗裙,公孙可的剑气却將四件嫁衣同时卷上半空。 梅枝突然贯穿嫁衣下摆,雪里踏著冰阶走到赵燁身侧。 她发间不知何时多了支星陨剑纹银簪,指尖轻轻拂过赵燁掌心血痕:“情劫要渡,大道要修,但双修大典......“ 冰镜突然在四人头顶展开,映出十日后红烛高照的洞房——四张铺著不同嫁衣的婚床,在镜中缓缓融为一体。 第60章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间烟火气 晨雾未散,赵燁立於血色梅树下,指尖摩挲著木匣边缘缠绕的四色情丝。 远处,四道身影踏破时空涟漪翩然而至——古铃儿发梢仍沾著幽冥寒潭的露珠,王浅浅腕间银铃轻响如清泉,公孙可的星陨剑悬於身后未敛锋芒,雪里则一如既往地踏著冰阶,神色淡漠如霜。 然而四女在看向赵燁的目光中,却又带著统一的安寧与喜乐。 或许在经歷过先前的一系列事情之后,眾女都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而此时,站在山下的慕雪和凌鎩两人都纷纷看向山头之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人並不打算领悟大道,与赵燁一同前往外界。 毕竟他们只觉得留在这里,便已经足够了,留在这个他们仍然眷恋的世界,是他们此世都不曾后悔过的决定。 赵燁看著四女都两眼放光看著自己的模样,也有些忍不住乾咳了两声。 “嗯,虽然说修真界也有修真界的规矩,但你们既然都没办法分出胜负,所以也没必要分出谁胜谁负,而且——” 他目光略有些严厉的扫向下方,看著几个女孩子都面面相覷的样子,忽然抬起手指,点出了四个环绕掌心的泡沫。 “你们昨天晚上的现实世界模擬我也看了,做的都还不错,希望你们跟我一起回到那个我的故乡后,也能保持这样的发挥。” “嘿嘿,赵大哥你放心啦,虽然那个世界怪怪的,和我们这边也有很大的不同,但我们也不会太紧张啦。” 古铃儿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靨,仿佛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轻轻拍了拍自己起伏的胸口,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著难以掩饰的自豪之光。 她此刻的模样,虽依旧带著几分少女的稚气,脸颊上淡淡的緋红如同晨露点缀的瓣,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成熟女性的温婉韵味,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巧妙地交织,既保留了纯真,又赋予了她独有的风华。 这微妙的转变,让人不禁猜测,是否是她在內心深处默默种下的种子,悄然间生根发芽,为她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气质与力量。 然而,这一切的微妙变化,在旁人眼中,似乎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轻轻笼罩,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心生好奇。 王浅浅、公孙可和雪里三人,站在一旁,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於古铃儿身上,却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她们的表情复杂而微妙,紧张与期待交织,就像是站在悬崖边,既害怕即將到来的未知,又满怀对奇蹟的渴望。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而又兴奋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要知道,她们所面对的,那可是传说中的天道之后,一个能够凌驾於万物之上,甚至操控天道、改写规则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对於任何人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话。 而此刻,她们正站在这个神话的边缘,试图用一串串看似平凡无奇的代码,去触碰、去理解、甚至去塑造这个世界的本质。 当古铃儿轻启朱唇,缓缓讲述起那些代码如何奇蹟般地组合、交织,最终可能揭开世界奥秘的那一刻,三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想去看看另一个世界究竟是如何构造这样的一个世界的。 古铃儿等人分別觉醒了过去,现在和未来三种大道。 雪里之所以能够尽数压制,便是因为雪里在登顶的大道中,只有一个【天道】可走。 而在这方世界里,天道便是一切,过去现在未来,都在天道的囊括之中。 这一点赵燁倒是没提前点破,只是给几个小傢伙留了个小惊喜而已。 至於此行返回了现实世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希望別闹出太大的么蛾子就好。 对於【低维世界】要如何反扑【高维世界】这件事,赵燁心头还是略有些紧张,也想儘快弄清楚这件事的幕后原因。 赵燁扬袖一挥,木匣中四枚染血的同心佩骤然亮起,化作流光交织的门户。 “此去非仙界,亦非幽冥……是你们从未见过的『现实』。” “准备好了,便踏上前来,隨我一起进入吧。” “是!” 四女齐齐应声,隨著赵燁一同前去,直到光芒消失,慕雪和凌鎩仍旧没有移步,而是静静的看著她们离开,相视而笑,漫步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他们接下来,可是要去度他们那閒云野鹤的日子去了。 ———— 在霓虹灯如繁星般闪烁,交织成一幅光怪陆离的都市夜景中,古铃儿犹如一叶孤舟,死死地扒住那根歷经风雨却依旧屹立不倒的路灯杆。她的身影在五彩斑斕的光影下显得渺小而脆弱,耳畔,一朵朵合欢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不平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不安的旋律。 古铃儿此刻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鵪鶉,那双平日里闪烁著灵动光芒的大眼睛此刻写满了惊恐与无助,小巧可爱的身子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仿佛连空气中的每一丝寒意都能穿透她那单薄的衣衫,直击心底。 “赵大哥!你、你快看!那铁树成精了!”她突然尖叫起来,声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恐惧与慌乱,手指指向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只见那便利店的排气扇不知何时竟开始吞吐起阵阵白雾,宛如古老的妖怪在深夜中悄然甦醒,吞吐著云雾,企图掩盖其不为人知的秘密。 古铃儿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缠绕上了细小的藤蔓,它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生长,几乎要刺穿那扇晶莹剔透的自动玻璃门,仿佛是她內心深处那份不安与恐慌的具体化表现。而那些藤蔓的每一次蠕动,都似乎在诉说著她內心的挣扎与恐惧。 然而,她这副惊恐万状的样子,得亏是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若是在人潮汹涌的白天,恐怕她早已成为眾人瞩目的焦点,那份尷尬与羞愧足以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 赵燁闻声赶来,只见他无奈地嘆了口气,轻轻按住古铃儿发间那颗蠢蠢欲动的嫩芽。 “不过是稍微响了一点而已,別那么大惊小怪,这叫空调,凡人用它调节四季的温度,不过这个是外机而已,你不是学习过现实世界的知识了吗?” 赵燁的目光中带著几分疑惑,缓缓扫过古铃儿那张细嫩的脸颊。小傢伙此刻仿佛被夕阳的余暉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红扑扑的小脸如同熟透的苹果,分外诱人。她那双纤细的手指轻轻戳弄著衣角,眼神闪烁不定,嘴角勾勒出一抹羞涩而又略带尷尬的弧度,似乎正被某种难以启齿的情绪所困扰。 古铃儿心中暗自懊恼,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藏著几分不好意思,仿佛一只偷吃蜂蜜被发现的小熊,既想逃避又捨不得那份甜蜜。她可没好意思向赵燁坦白,自己前些日子埋头苦读的那些知识中,绝大部分竟是关於天下美食的奥秘。从北国的烤鸭到南疆的米粉,从东海岸的海鲜到西陲的羊肉串,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谱和烹飪技巧,早已在她的脑海中编织成一幅幅色彩斑斕的美食地图。 若此刻有人问她,能否將那些城市的经典菜谱如数家珍地倒背如流,她定会自信满满地点头,那份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她已经是一位行走的美食百科全书。然而,知识的海洋浩瀚无垠,除了这些舌尖上的艺术,世间还有许多其他精彩纷呈的事物等待著她的探索。只可惜,对於那些未曾亲眼见过、亲手触摸过的知识与经验,她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旅者,心中虽有嚮往,行动上却未免有些敷衍了事。 未曾想,命运似乎特別喜欢与她开玩笑。当她满怀期待地踏入这个真实而又复杂的世界,准备將所学知识一一实践时,却意外地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场突如其来的“么蛾子”事件,让她措手不及,既感到好笑又带著几分无奈。 就像是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却发现最重要的食材竟然被遗忘在了厨房的角落,那份尷尬与懊悔,让古铃儿的心情如同坐上了过山车,起伏不定。 此刻,面对赵燁那充满探寻意味的眼神,古铃儿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自己疏忽的懊恼,也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渴望。 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之中,王浅浅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紧紧依偎在公孙可宽厚的背影之后,她那绣著赤金凤凰纹的广袖轻轻摇曳,仿佛是为她这不安的心境披上了一层华贵的偽装,却也难掩其下的瑟瑟发抖。广袖宽大的边缘轻轻包裹住她半个身子,既是一种遮掩,也是一份寻求庇护的无声诉求。 就在这时,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踏著轻盈的步伐,自街角缓缓步入人群,她身著一袭时尚大胆的露肩短裙,裙摆隨著步伐轻轻摆动,宛如夏日里最清凉的一缕微风,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目光。 王浅浅的目光与这位少女不期而遇,瞬间,她的脸颊如同被夕阳染红,羞赧之色难以掩饰,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尖因紧张而微微泛白,紧接著,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她掌心涌出,凝聚成一只绚烂夺目的火凤凰虚影,虽虚幻却透著不容小覷的威势。 “妖女休要惑人!穿著如此暴露,简直有伤风化,连那青楼中的女子也要自愧不如!” 王浅浅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尖锐,言语间满是愤慨与不解,仿佛眼前的少女是世间所有罪恶的化身。 那少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恐惧,樱唇微张,似乎就要发出惊恐的尖叫,將这份突如其来的指责传遍整条街道。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按下暂停键,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而迟缓。 紧接著身著玄衣的赵燁,悄无声息地步入这幅画面,他的眼神深邃如寒潭,只轻轻一挥手,那少女脸上的惊恐之色便如晨雾般消散,方才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记忆中不留丝毫痕跡。 与此同时,王浅浅凝聚的火凤凰虚影在即將喷薄而出之际,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只见一道身影如影隨形,指尖轻点,一股清冽如霜的寒气自虚空中迸发,瞬间將那烈焰吞噬,化作点点晶莹,消散於无形。 紧接著,这股寒气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沿著王浅浅的裙角蜿蜒而上,如同冬日里最冷冽的风,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她的脖颈,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也让她的心神从愤怒中猛然惊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深深的震撼。 “这里不是玄武大陆,不过是现实世界的常服而已,再妄动真火,我便將你冻成商场橱窗的模特。” 说著,雪里还指了指附近那橱窗前一动不动的塑料模特。 而赵燁也是无语的看了看王浅浅和公孙可,这两人看著赵燁单手按在那女子脸上,也自觉做错了事情,有些尷尬。 “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过我给你们分发的知识点,但凡多看一些也不至於会这样……” 他有些心累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总觉得面前的几个小傢伙是真不让人省心。 好在雪里是知道一些的,大概是认真看过自己给的知识点了吧。 “我是真服了你们了,现在带你们来都不知道是不是个错误……要不然还是把你们先送回玄武大陆,让你们再学个几年?” “別,別啊,赵大哥,再给一次机会嘛,我们绝不闹妖蛾子,我发四!” 古铃儿直接扑了上来,一把抱住赵燁的手臂晃了晃,祈求赵燁能够大发善心。 而她们也知道赵燁是最吃这一套的。 稍微撒撒娇就顶不住的那种,只能是任由她们拉著先去一旁的夜宵火锅店里走一圈。 “正好,就当作是你们的第一课,我来带你们吃点东西……嗯,手里钱不多啊,得亏有面部支付……” 赵燁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那个24小时自助火锅店,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嘆。 自己在穿越之前,果然还是个穷鬼啊,都不能出来吃顿好的。 细雨如织,轻柔而密集地洒落,给繁忙的街道披上了一层朦朧的纱幔。赵燁一行人几乎是本能地反应,迅速窜进了最近的一处屋檐之下,躲避这不期而遇的小雨。雨滴沿著屋檐边缘轻盈跳跃,发出悦耳的滴答声,与城市的喧囂形成鲜明对比。 不远处,一块霓虹灯牌在细雨的轻抚下,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仿佛是夜色中的一盏明灯,指引著迷途的旅人。灯牌下,“24小时自助火锅”几个大字在雨幕中若隱若现,散发著诱人的气息。 古铃儿,一位身著汉服、气质温婉的女子,轻轻踮起脚尖,玉足轻点,仿佛怕惊扰了这份静謐。 她的髮丝间,一支精致的玉色髮簪隨著动作轻轻摇曳,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如同远古的风铃,在雨中更添了几分空灵。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块招牌之下,小脸几乎贴上了透明的玻璃橱窗,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著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橱窗內,各式各样的食材错落有致地陈列著,而在最显眼的位置,一尊造型独特的“火鼎”悬浮於琉璃柜中,散发著淡淡的热气与诱人的光泽,宛如一件艺术品,让人不禁驻足观赏。 “赵大哥,你快看,这『火鼎』怎会有如此神奇之姿,竟能悬於空中?” 古铃儿的声音里满是惊奇,她转过身,一双明眸望向赵燁,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期待。 赵燁轻笑一声,眼神中带著几分戏謔:“小铃儿,你平日里不是自詡阅尽天下美食吗?怎么,连这火锅的招牌『火鼎』都没见过?” 古铃儿闻言,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她轻轻摇晃著小脑袋,辩解道:“我看的那些,多是淮扬菜的精致细腻,哪里见过这等豪迈直接的火锅文化嘛。再说,这火鼎的展示方式,实在太过新奇,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呢。” 说著,她又忍不住將脸贴回玻璃,使劲往里张望,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障碍,窥见火锅背后隱藏的秘密与故事。 古铃儿有些委屈的戳了戳小手指,但听说赵燁要带她们进去吃一顿好的,倒也是立刻开心了起来,蹦蹦跳跳的就跟著往里面走了过去。 当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火锅店內瀰漫著一股诱人的香辣气息,仿佛能驱散一切寒意与疲惫。而就在这样一个寻常又不平凡的夜晚,当那扇雕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阵夹杂著轻微铃鐺声的风悄然涌入,让店內几个原本因漫长等待而昏昏欲睡的前台服务生猛地惊醒,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与好奇。 这突如其来的场景,仿佛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开场。 走在最前方的赵燁,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一袭华丽的古风长袍隨风轻扬,衣襟上绣著繁复精致的云龙图案,在阳光下微微泛著光泽,宛如穿越时空而来的贵族公子。 他的面容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与神秘,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紧隨其后的,竟是四位气质迥异、各具风姿的小美女,她们仿佛是四季之精灵,各自以独特的装扮詮释著不同的韵味。 第一位身著淡雅的青绿色襦裙,裙摆轻摆,如同春日里初绽的碧桃,清新脱俗; 第二位则是一袭火红的长裙,热烈如火,腰间的金边绣腰带勾勒出曼妙身姿,宛如盛夏的艷阳; 第三位,一身素白的广袖流仙裙,步履轻盈,举手投足间散发著秋日菊般的淡泊与高洁; 最后一位,则是深紫色的紧身胡服,英姿颯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宛如冬日里傲雪凌霜的梅。 这四位佳人,不仅衣著打扮各有千秋,就连她们的神態与举止,也仿佛各自承载著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难道,他们是某个古风社团的成员,正在进行一场別开生面的古风出行? 店內原本沉闷的空气仿佛被这奇异的一幕所激活,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们身上,议论声四起,却又带著几分敬畏与好奇。 不过这会儿实在太晚,这几个服务生也没什么精神,只是带著她们来到一处包间的时候,便自顾自的离去,估计是找地方补觉去了。 “赵大哥,这个地方怎么也有『火鼎』,还有这些台子,还会自动运送食材,似乎有一股无形之力推动,待我去查探一下……” 古铃儿话音未落,指尖已悄然匯聚起一抹幽微的鬼气,蠢蠢欲动,正欲伸向那旋转不息的火锅食材转盘。 忽地,赵燁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后领,轻轻鬆鬆地將她拽了回来。 “铃儿,此乃电磁炉,非你所想之法器……赶紧將那幽冥鬼气给收了!这儿的物件儿可禁不起你那番折腾。” 言罢,他身形一转,径直朝前台行去,著手办理定金与费用的缴纳事宜。 赵燁轻鬆地使用面容支付功能结清了定金与食材费用,这一幕,终於让几位前台小姐心中的疑惑消散了几分,或许她们尚未完全从晨间的朦朧中清醒,乍见之下,竟恍若目睹了几位古人穿越时空的奇景。 正当赵燁转身之际,四位女子竟悄无声息地立於他背后,宛如雕塑,令他猝不及防,心臟猛地一跳,不自觉地拍了拍胸膛,笑道: “我说各位姑娘,怎不在包厢內静候佳音?反倒在此给我个『惊喜』?” “我们……只是觉得有些新奇,再加上听说要来取什么……调料?赵大哥,调料究竟是何物呀?” 而赵燁又忍不住嘆了口气,拉著四女远离了几个面色古怪的服务生。 別搞得她们真像是一些从乡下来的土妹子一样。 但这些傢伙的眼神好像就暴露了什么…… 算了,等走的时候把这些人的记忆都清理掉好了。 赵燁忍不住嘆了口气,也庆幸自己还是个现代人,学习的奇妙功法也很多,不然真搞不定当下的情况。 而很快,赵燁带著几个女孩分別找到调味料的台子。 到达调料台前,赵燁化身成了博学多才的导师,他一一指认著那些看似平凡却又暗藏玄机的调味料,从麻辣鲜香的椒油到清新提味的柠檬汁,每一种调料背后都藏著他对美食的独到见解和对女孩们口味的细心体察。 他耐心地讲解著每一种调料的来源、功效以及如何与食材完美搭配,女孩们听得入迷,眼中闪烁著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嚮往。 隨后,赵燁鼓励女孩们根据自己的口味喜好,自由选择心仪的调料,一时间,小小的调料台前热闹非凡,女孩们或踮脚取高处的芝麻酱,或弯腰细嗅瓶中的香菜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参与和探索的乐趣。 经过一番九牛二虎之力,她们终於各自调配出了心仪的火锅调料。 而当一起返回包厢的时候,却看到服务员已经从中走出。 “几位,你们的火锅已经煮好了,再不回去要烧乾了。” “哦哦,好的,我们马上就回去。” 赵燁轻轻拭去额角的细汗,连忙引领著几位女孩匆匆返回那灯火阑珊的包厢之內。 包厢的门扉刚一开启,王浅浅动作敏捷,瞬间抽出一方赤金镶嵌的丝帕,轻轻捂住口鼻,眉宇间透露出一抹警觉。 “咦?何处有妖气瀰漫?” 她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挥,一抹绚烂的凤凰之火跃然而出,瞬间照亮了整面摆满各式调料的墙壁。在那火光映照之下,香油与蒜末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滋滋作响,轻烟裊裊升起。 与此同时,公孙可手中的星陨剑“錚”地轻吟,剑尖不由自主地探出了半寸有余,直指那热气腾腾、翻滚不息的红油火锅,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此鼎之中,凶煞之气直衝云霄,待我即刻布下十二时辰剑阵,以镇邪祟——” “慢著,別急著拔剑!” 赵燁连忙伸手按住公孙可的手臂,他徒手从沸腾的火锅旁捞起一块凝固的牛油底料,那炽热的温度对他而言仿佛並不存在一般。 “这只是寻常牛油罢了,拜託不要那么紧张好不?” 言罢,他举重若轻的姿態,让包厢內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了许多。 公孙可与王浅浅皆不由自主地以手相搓,略显侷促地將各自的神通法宝悄然收起,隨后带著一丝尷尬,缓缓落座。 此刻,一锅热气腾腾的汤料不慎溅落在古铃儿精致的袖口,而她仿佛浑然未觉,一双明眸紧紧锁定在那红汤中起伏翻滚的辣椒上,满是惊愕。 “这……可是赤焰魔椒?在玄武大陆上,百年难遇的珍稀之物!”古铃儿的声音里难掩激动。 “不过是些寻常辣椒罢了——哎,铃儿,你——” 王浅浅话音未落,只见古铃儿已按捺不住,半个身子前倾,毫不犹豫地伸手捞起汤勺,舀起一勺红汤,竟是仰头一口饮下。瞬间,她那张清秀的脸庞如同被夕阳染红,变得緋红一片。 而门口路过的服务员瞬间惊得张大嘴巴,赶忙从后厨捞了一大盆冰水过来,结果却看到古铃儿哈哈直乐。 被赵燁拍了一下脑袋,瞬间安静了下来。 感觉就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臥槽,一口闷了滚烫的火锅汤,还什么事情都没有?今晚来吃火锅的,到底是不是人啊?” 服务员面露惊恐,但还没来得及拿起手机拍照,忽然大门像是被无形大手一推,直接关了起来,將那服务员的视线隔绝在外。 赵燁有些无奈的扶了扶自己的脑袋,总觉得继续这么下去,要闹出不少的么蛾子。 不过经歷那么多,总算是能安定下来好好吃一顿再说了。 “此界的餐具,倒也別有一番精巧韵味。” 雪里轻挥衣袖,指尖凝聚起一抹冰霜,转瞬化为一枚晶莹剔透的放大镜,她细细端详起手中漏勺上那密布如蜂窝的纹路,眼神中闪烁著探究的光芒。 “观其布局,暗合周天星辰之数,颇为玄妙。” “哎,不过是个寻常的漏勺罢了,你这想像力也未免太过丰富了些……” 赵燁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中带著几分宠溺与好笑,望向雪里的眼神温柔而复杂。 雪里闻言,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緋红,她自知这番举动或许有些过於浮夸。毕竟,那漏勺上的圆孔排列得整整齐齐,大小间距几乎分毫不差,確实精致,却也並未超脱凡俗。 为了化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尷尬,雪里微微一笑,指尖轻轻一点,顿时,七十二只冰蝶翩然起舞,它们轻盈地托起一片片薄如蝉翼的毛肚,准確无误地落入沸腾的锅中,宛如一场冬日里的冰蝶盛宴,既化解了气氛的微妙,又添了几分雅致与趣味。 仿佛若非如此这番架势,眼前的火锅便失了其应有的韵味,美味也將大打折扣。 公孙可轻蹙蛾眉,目光锁定於那隨著热气轻颤的肥牛卷上,其未来身的虚影在朦朧蒸汽中若隱若现,指尖飞快掐算著玄妙的节奏。 “巽位之火尚欠火候,需借剑气以增其威——” 话音未落,她指尖微颤,右臂长袖隨之轻扬,內藏的星陨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剑芒骤现,蓄势以待,准备为这火锅添上一抹不凡。 “且慢!先用公筷!” 赵燁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星陨剑,转而递上了一双长长的筷子,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与笑意。 “再说了,炉火正旺,何须剑气相助?咱们就不能好好享受这顿饭吗?” 在那个被月光轻柔抚摸的夜晚,古铃儿早已將“学习”二字锁进了尘封的记忆角落,仿佛它们从未在她的世界里留下过痕跡。 此刻,她的心思全然沉浸在一场別开生面的火锅盛宴中。 鬼气繚绕间,她灵巧的手指如同指挥著无形的乐章,卷著晶莹剔透的虾滑,在红油翻滚、清汤温婉、菌香四溢的三个锅底间自如穿梭,每一次涮煮都伴隨著欢快的旋律。 古铃儿的腮帮子因塞满了美食而鼓胀起来,活像一只勤劳的小松鼠,正心满意足地囤积著冬日的温暖与甜蜜。 “哇!这虾滑,简直是味蕾上的绝响!比那传说中的灵兽肉还要鲜美千百倍!好吃,好吃!我古铃儿此生竟能品尝到如此绝妙之味,真是无憾矣!” 她眯著眼睛,一脸陶醉,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然而,就在这份寧静与满足即將达到顶峰之时,变故突生。 古铃儿那双明亮的眼眸猛地瞪圆,死死盯住了咕嘟咕嘟冒著泡、散发著诱人香气的菌汤锅。只见一缕缕奇异而幽暗的菌丝,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锅底缓缓升起,伴隨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咸香,悄悄瀰漫在整个空间。 这本该是令人垂涎的场景,却在古铃儿的眼中,瞬间被一抹凝重所取代。 幽冥鬼气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瞬间凝聚成一道虚幻的身影,带著凛冽的寒意,猛地扑向了那看似平静的菌汤锅。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水界作祟?!” 古铃儿的声音清冷而坚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旁的赵燁眼疾手快,他身形一晃,犹如鬼魅,瞬间出现在那团蠢蠢欲动的黑雾旁,掌心运力,稳稳將其压制。 紧接著,他不慌不忙地舀起一碗洁白如玉的竹蓀,带著几分戏謔的笑意,不容分说地塞进了古铃儿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口中。 “这是食用菌,不是水妖元神!姑奶奶们,这里不是玄武大陆,没那么多东西,都是现代社会最普通的知识,我开始怀疑你们前些日子学习的到底有没有作用了。” 古铃儿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竹蓀的清新与菌汤的浓郁在口腔中交织,让她的思绪抽离了几分,尷尬的摸著脑袋,嘿嘿傻笑了几下。 王浅浅指尖轻捻著一片颤动的脑,那份细腻与生怯交织的神情,与她过往的果敢形成了微妙反差。凤凰之火在她掌心跳跃,时隱时现,如同她內心的挣扎与好奇並存。 她並非未经世事之辈,生死相搏早已是过往云烟,但这眼前之物,却让她心生莫名的抗拒与不適。 “这……真箇是无害之物?”她的声音里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中带著几分求证。 赵燁淡然一瞥,口吻中透著不容置疑的轻鬆:“但食无妨,入口即化为无形。” 王浅浅心一横,闭目,那脑终是滑入了她的喉咙。剎那间,她猛然拍案,身著的赤金罗裙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无风自舞,翩然生姿。 “竟是如此琼浆玉液般的滋味!”她睁开眼,眸中闪烁著惊喜与讚嘆,先前的顾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这意外美味的无限回味。 嚇得推门而入服务员手抖打翻酸梅汤,雪里抬袖冻住泼向赵燁的液体,赵燁连忙冻结时空,瞬息间来到了那服务员身边,伸手將他方才的记忆抹去,这才没闹出大事来。 公孙可静静地凝视著眼前琳琅满目的调料台,眉宇间縈绕著一抹深思。 与此同时,她那仿佛能预见未来的身手,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与精准,调配出一碟碟色彩斑斕、风味各异的蘸料,总计竟达三百六十种之多。 当她轻巧地將第八碗浓郁麻酱倾洒在脆嫩欲滴的冰草上时,一旁的赵燁终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惊愕与无奈,出声打断了这份静默的创造力。 “公孙,这可是清新爽口的蔬菜沙拉啊!你的调味料为何总能玩出这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样?更何况,你居然连珍贵的灵草也不放过,直接拿来当作调味佐料给『享用』了?” 他的语气中既有责备,又夹杂著几分对公孙可那超乎寻常想像力的苦笑。 古铃儿瞅准时机,悄无声息地从他碗中捻起一块肥牛,狡黠一笑。与此同时,一股幽冥鬼气缠绕著奶茶吸管,猛地一吸,幽冥鬼气的主人却骤然凝固,仿佛被某种奇异之力牵引。 “赵大哥!快瞧这琉璃盏,里头竟封印著传说中的噬魂蜜露!口感绝佳,是我前所未尝的甘美——” 她话音未落,兴奋得手指一颤,那奶茶吸管竟从她掌心滑落,啪嗒一声脆响,奶茶瞬间爆裂,如同绚烂的烟,却將甜腻的芋泥波波溅得她满脸都是,滑稽至极。 包厢內,一片狼藉,赵燁望著这一幕,心头不禁泛起一阵莫名的寒意,如冬日寒风,悄然侵袭。 子夜钟声响起时,四女瘫在卡座上面色酡红。 王浅浅发间凤釵歪斜,正用凤凰火烤;公孙可的星陨剑插在西瓜果盘里充当冰镇法器;雪里面前摆著七碗不同甜度的冰粉,每碗都浮著精准到毫釐的碎冰。 古铃儿最是离谱,藤蔓缠著服务员非要学“甩面舞”,案板上飞舞的麵条间竟隱隱显出太极阴阳鱼。 “结帐。” 赵燁揉著太阳穴面部扫码支付,支付成功的“叮咚”声惊得四女齐齐转头。 雪里忽然並指划开虚空,冰霜顺著桌台前的二维码纹路蔓延。 像是在尝试参透这二维码的奥妙一样。 “此阵玄妙,可是此界传送符?” 她指尖凝出枚冰晶二维码就要往赵燁额间贴,却被火锅店经理的尖叫声打断——古铃儿操纵的几个幽冥小鬼正卷著自助冰淇淋机往乾坤袋里塞。 “赵大哥,这法器没有认主,让我带走可好?” “不行!这不是咱们家的东西!给我放下!” 霓虹穿透玻璃窗,在沸腾的火锅与交错的仙术间流淌。 赵燁望著四个抢最后一片羔羊肉的姑娘,忽然轻笑。 她们发梢沾著辣椒籽,裙角缠著电磁炉电线,袖口还藏著顺走的薄荷,却比那日梅树下问道时,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鲜活气。 第61章 不就是为了来逛商场吗,怎么闹出这么大事情 那一顿火锅,仿佛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爭,从夜幕降临一直鏖战至晨曦初现,炽热的红汤翻滚著,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却也悄然间將时间的概念模糊。赵燁坐在略显杂乱的餐桌旁,目光越过升腾的热气,望向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找不到合適的言语来形容这份意外的“持久战”。 晨雾如轻纱般覆盖在城市上空,但在逐渐增多的车流与人声中,它不得不缓缓退却,让位於新的一天。赵燁揉了揉因长时间谈笑风生而微微发胀的太阳穴,眼神中带著几分无奈与好笑,扫视著四周——这场景,简直是一场狂欢后的战场。 王浅浅,那位平日里温婉如水的姑娘,此刻正对著被她的“凤凰火”——一只造型別致的打火机——不经意间灼烧出的焦黑爱心桌布发呆,眼中闪烁著几分调皮与歉意。公孙可,一身英姿颯爽,剑不离身的她,此刻剑鞘上却不合时宜地粘著半片生菜叶,隨风轻轻摇曳,显得格外滑稽。雪里,那位总是带著几分神秘色彩的少女,她的桌上,一个冰晶雕琢的二维码还顽固地冻在桌角,反射著清晨第一缕阳光,闪烁著奇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著一个未完的故事。 而古铃儿,那位甜美可人的小吃货,此刻正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態,紧紧抱著冰淇淋机的出料口,甜美的梦乡中似乎还在回味著冰爽的滋味,嘴角掛著一缕融化的巧克力酱,如同孩童般纯真无邪,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也不禁感嘆於这夜的疯狂与不羈。 他轻轻嘆了口气,那声音在包厢內迴荡,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宠溺。修长的指尖在空中轻点,仿佛弹奏著无形的琴弦,一道蕴含著清新之意的诀法悄然掠过包厢的每一个角落。瞬间,包厢內的气氛为之一变,四名女子猛地一个激灵,仿佛从梦中惊醒,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子。她们的眼神由迷离转为清明,就连衣襟上不经意间沾染的油渍,也在这一诀之下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衣物恢復了最初的洁净与平整,仿佛时间倒流,一切未曾发生过。 “该走了,”赵燁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轻轻敲了敲凝结在玻璃桌上的薄薄冰霜,那冰霜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著幽蓝的光芒,宛如冬日里最纯净的冰晶。 他的语气中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又似乎藏著几分温柔。 “都给你们吃一整晚了,美食虽好,可也不能贪杯,该出去走走,透透气了吧。” 他故意略过了昨晚那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壮举”——古铃儿,那位俏皮而神秘的少女,竟试图用幽冥鬼气悄无声息地“借”走收银机,以为无人能察觉。 赵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暗自庆幸,好在那些无辜的服务员们对於这场“灵异事件”的记忆,已经被他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手段尽数抹去,只留下了一片空白和对美好夜晚的模糊回忆。 然而,即便是他这般神通广大,面对这一群活泼过头的少女,也不免感到几分头疼。 这一夜,她们製造的“么蛾子”实在太多,从误打误撞触发包厢內的隱藏机关,到与一只误入凡间的灵兽嬉闹导致的小混乱,每一件都足以让普通人瞠目结舌。 赵燁不得不一次次施展手段,既要保护她们不受伤害,又要悄无声息地收拾烂摊子,甚至还得分心处理那些因她们的“杰作”而留下的不必要记忆,以免引发更大的波澜。 在浩瀚无垠的玄幻世界中,玄武大陆以其神秘莫测的力量体系和强者如林而闻名,那里有一群修士,他们翻云覆雨,以一己之力撼动天地,是真正的无敌存在。 然而,谁又能料到,这群在玄武大陆上呼风唤雨、令万灵震颤的强者,在踏入现实世界的短短数日间,竟也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困惑,仿佛从九天之上猛然坠入了凡尘俗世,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让整个修真界为之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毕竟,在眾人心中,他们是不朽的传奇,是永远不知疲倦的探索者。 夜幕低垂,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一家古色古香的火锅店门外,正上演著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 古铃儿此刻却像个小孩子般,紧紧贴在了路边的自动售货机上,眼神中闪烁著惊奇与不解交织的光芒。 “赵大哥!你快看,这琉璃柜里的灵果,它……它竟然会自己动!” 古铃儿的声音里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她纤细的手指几乎要穿透那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的玻璃,指尖隱隱有鬼气繚绕,那是她在玄武大陆上赖以成名的標誌。 赵燁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他迅速出手,如同一阵轻风拂过,轻而易举地將古铃儿从售货机旁拎开,稳稳地放在了人行道上。 赵燁的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与无奈,显然,对於这位时常语出惊人、行为古怪的小师妹,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铃儿,这可不是什么灵果,这是现实世界的饮料,叫做可乐。你看,它们是被机器內部的机械装置推动的,与我们玄武大陆的法则截然不同。” 赵燁耐心地解释道,同时目光温和地扫过那自动售货机內滚动的罐装可乐,仿佛在那一刻,他也被这凡尘的一点小乐趣所触动。 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无人能够理解这一幕背后的奇幻与荒诞。 古铃儿眨巴著大眼睛,依旧有些意犹未尽地盯著那自动售货机,心中那份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探索欲被彻底点燃。 赵燁刚转过头的那一剎那,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周遭的喧囂骤然间淡出了他的感知范围。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了不远处的某米之家,那里,公孙可正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姿態,面对著店铺巨大的展示窗,眼神中闪烁著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警觉与决心的复杂情绪。 六十块液晶屏整齐划一地镶嵌在展示窗內,宛如六十面镜子,共同编织出一场光怪陆离的视觉盛宴。 在公孙可的眼中,这些屏幕不再是简单的商品展示工具,而是化作了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摄魂大阵,每一道光芒都像是细密的丝线,企图编织出一个令人迷失心智的幻境。 屏幕上,每一个频道都在播放著一段段鬼畜至极的视频,那些画面扭曲、节奏失控的片段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韵律。 赵燁心中暗自嘀咕,这究竟是哪位高手的杰作,竟能將投屏玩得如此出神入化,让人哭笑不得的同时,又隱隱感到一丝不安。 “此阵暗合周天星斗,排列有序,威力非同小可。唯有寻得其阵眼所在,方能一剑破之,解除这迷魂之效!” 公孙可的声音突然响起,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古老术法的深刻理解与自信。 隨著话语落下,她腰间悬掛的星陨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自行出鞘,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璀璨的轨跡,伴隨著清脆而悠长的剑鸣声,震得四周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赵燁见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公孙可的嘴,生怕她的这番豪言壮语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顺势按住了那把嗡鸣不止的剑锋,剑尖虽被制住,但那股锋芒毕露的气势依旧让人心生敬畏。 公孙可瞪大了眼睛,似乎对赵燁的举动感到意外,但更多的是不解与焦急,那双明亮的眸子仿佛在说:“为何阻止我?” 赵燁的神色带著几分无奈的喊道。 “那是电视机!通电的!通电的懂吗!没有迷魂阵,把剑收起来!“ 他焦急地低声吼道,一边手忙脚乱地拽著身边的四位同伴,试图避开那些因好奇而逐渐聚拢的围观人群。 他们的服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长剑出鞘,寒光闪烁,更添了几分异样的紧张气氛。 然而,就在这紧急撤离的关键时刻,队伍中的雪里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驻足在了那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专柜前。 此刻,她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挥,一面晶莹剔透的冰镜便凭空凝结而出,映照著她那张无瑕的脸庞,以及那双充满疑惑的美眸。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排排精致的粉底液瓶身上,那些瓶罐上標註的成分让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此界女修竟以妖兽骨髓敷面?这做法倒是別出心裁,敷於面上,竟能增添几分难以言喻的美感,”雪里轻声自语,语气中既有惊嘆也有不解,“只是,她们难道不懂得运用术法来滋养肌肤,保持青春永驻吗?如此繁琐笨拙之法,在我们那里,可是闻所未闻。” 听到雪里的这番言论,他不禁苦笑,连忙上前几步,试图將她从对凡尘俗物的沉思中拉回现实。 “都是凡人,雪里,她们都是凡人,与我们不同,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快走快走,再这么耽误下去,我看我们都要成为这都市街头最引人注目的珍稀动物了。” 他的话语中带著几分詼谐,试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尷尬与紧张。 周围的人群已经开始投来好奇而又略带畏惧的目光,显然,这几个身著奇装异服,手持长剑的“异界来客”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於是,他再次催促起同伴,加快了逃离人群的步伐,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意外的小插曲不会给他们接下来的探索之旅带来太大的麻烦。 等他们终於跌跌撞撞走进百货商场,赵燁的后背已经沁出冷汗 商场內,霓虹灯闪烁,人潮涌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与他们先前所处的静謐古镇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率先迈开步伐,直奔向那日常而平凡的男性服装店。 店內灯光柔和,一排排衣架上掛满了各式各样的现代服饰,与赵燁身上那件绣著繁复图案的古袍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迅速瀏览,最终挑选了几件最便宜的衣物——一件简约的灰色卫衣和一条紧身牛仔裤。 在更衣室的小小空间里,赵燁小心翼翼地褪去那身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古袍,换上了这身对他来说既陌生又新奇的装扮。 当他再次站在镜子前,整个人仿佛被重新塑造,那份属於现代的气息悄然笼罩著他,让他既惊讶又兴奋。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轻柔却略带好奇的声音。 广袖罗裙轻拂,四位身著古代服饰的姑娘——依次来到更衣室前,她们的目光中满是惊嘆与不解。 古铃儿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拉了拉赵燁卫衣的下摆,眼中闪烁著孩童般的光芒。 “赵大哥,这套衣服,当真是神奇,短短几件居然能搭配出这样的效果,比起我们的华服,別有一番风味呢。” 赵燁转过身,望著眼前这四位来自不同时空的女子,她们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却也带著一丝不属於这个世界的纯真与迷茫。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笑道:“是啊,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魅力,简单却多变,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属於自己的风格。” 而另外三女也同样好奇,有样学样的拿起了几件男装在自己身上比划。 然而,对於公孙可和雪里这两位拥有傲人曲线的佳人而言,即便是店內最为宽大的男装,也似乎成了她们曼妙身姿的陪衬,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男装在她们身上,仿佛是被无形中的力量所牵引,尤其是胸前那两座挺拔的高峰,毫不留情地將衣料高高撑起,勾勒出一幅幅令人浮想联翩的轮廓。 这样的场景,既显得滑稽可笑,又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性感魅力,引得周围顾客纷纷投来好奇又略带羡慕的目光。 “哈哈,看来你们两位在这里是找不到合適的男装了呢。” 赵燁带著一抹温柔的笑意走来,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脑袋。 他的目光在四位女子身上流转,眼中满是宠溺。 “不如,就让我这个嚮导带你们好好逛一圈,然后直接去女装区吧。说不定能找到合適你们的衣服呢。” 赵燁的话语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四位女子的心田,让她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如儿般灿烂的笑容。 於是,一行人便在赵燁的带领下,穿梭於店铺的各个角落,从流光溢彩的男装区,迈向了色彩斑斕、设计独特的女装区。 四位女神采奕奕,高挑的身姿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绰约风姿,每一步都散发著自信与魅力,仿佛成为了这小小店铺中最耀眼的存在。 这四女神采高挑,本就足够吸睛,再看到她们对赵燁的提议露出开心期待的神色,更是让周围那些路过的男子露出羡艷的目光。 不过赵燁本身其实也算是俊秀了,虽然没怎么用术法重构自己的脸,但也比过去白净了不少。 小白脸说不上,但做个网红应该是绰绰有余。 王浅浅轻拂过柜檯的赤金披帛,不经意间触碰了香薰展台上的试用蜡烛,火一闪,三支细长的烛火应声而燃。 她缓缓靠近,鼻尖轻嗅,全然不顾四周服务员那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略显慌乱的目光。 “赵大哥,这香气中似乎混入了一丝异样的韵味,並非纯粹的紫罗兰之息……”她的声音柔和却带著不容忽视的敏锐。 “此等合成之物,岂能与真爭艷,能有七八分相似已是难得,快些將它熄灭吧。”赵大哥回应道,言语间带著几分无奈与释然。 公孙可手中的星陨剑剑穗,不慎滑落於电梯缝隙之中,瞬间,整座扶梯仿佛承受了千钧之重,发出阵阵低沉而痛苦的呻吟。 这也难怪,星陨剑的剑穗,乃是用玄武大陆上极为珍稀的炽阳羽鸡毛编织而成,那般材质,在那片大陆上已是难得一见,坚不可摧,寻常之物岂能与之相提並论,更何况是这凡间的电梯构造。 一时间,电梯似乎濒临崩溃的边缘,若非赵燁反应迅捷,以空间之力强行扭转乾坤,在电梯轿厢门扉乍开的剎那,引领眾人脱困而出,恐怕这庞大的机械装置真要就此报废,伴隨著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坠入深渊。 眾人侥倖脱险,回望那电梯,只见它孤零零地悬掛在半空,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坠落,扬起一片尘埃,场面惊心动魄,却也庆幸於赵燁的及时相救,方免於一场灾难。 “先从內衣店开始,你们几个,都过去试一试。“ 赵燁鼓足勇气,轻轻推著她们迈进了那装饰著细腻蕾丝帷幕的精致店铺。 四位身姿曼妙,容顏绝世的佳人步入店內,瞬间点亮了空间,导购小姐的脸庞仿佛被春风拂过,绽放出桃般的灿烂笑容。 为这样几位温婉可人的女子服务,对她而言,无疑是一场心灵的盛宴,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体验。 “欢迎蒞临,请问诸位美丽的小姐,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劳的吗?或许,需要先为您测量一下胸围,以確保挑选到最合身的衣物?” 导购小姐的声音温柔而细腻。 古铃儿眼神中带著几分羞涩与好奇,轻声问道:“这些,真的是给人穿的吗?赵大哥,你觉得我穿哪一件会更好看,想不想先看看效果?” 言语间,既有少女的纯真,又含著一丝调皮的意味。 导购小姐的笑容在看到古铃儿用一只小鬼,勾起展示文胸时瞬间凝固。 仔细打量,这小姑娘应该是四人里最小的,而且稚气未脱,有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那文胸明显不適合古铃儿的身体,但她仍然想拿在身上比划一下。 “別,你们也別问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你问旁边的那位小姐姐去,而且你们不是穿给我看的,这是这个世界现代人的日常服装。” 古铃儿的神情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失落,却又不似往常那般情绪波动,只是隨意地摆弄了几下手势,隨后略带懊恼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似乎是对自己成长的步伐略有微词,心中萌生出一股想要藉助术法加速这份成熟的念头,但转念一想,又怕那人为催熟之姿,终究不及自然生长来得完美无瑕。 王浅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模特身上那件轻薄的吊带睡裙上,脸颊从耳根处迅速蔓延至脖颈,染上了一抹緋红。 “这、这等衣物,岂不是与全然袒露无异!”她的话语中带著几分慌乱,手指颤抖间,一道凤凰虚影赫然显现,其威势之猛,竟让试衣间內的顾客们惊呼连连,四散奔逃。 赵燁见状,眼神一凛,当即施展神通,將这一方时空悄然冻结,將外界的纷扰悉数隔绝。 “你怎么就跑到睡衣区来了,现在是看內衣,穿在里面的,和褻衣差不多,都得日常穿在里面的。” 雪里,一脸淡然,指尖轻捻起一件运动背心,仿佛那是她精心锻造的艺术品。冰霜悄然沿著背心的钢圈蔓延,勾勒出一道道加固的纹路,宛如自然界的魔法阵,既神秘又强大。 她对这件作品显然颇为自得,轻轻贴於身前比划,尺寸竟奇蹟般地恰到好处,仿佛是量身定製。 “別看此甲轻薄,却比那沉重的玄铁软甲更能贴合我们的经脉,宛如第二层肌肤。”她言语间带著几分侠气,竟欲当场换上这新得的『战衣』。 赵燁见状,慌忙出手,一排衣架被他一股脑儿地拽下,权作临时的屏障,隨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著雪里向一旁移步,阻止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换装秀』。 “祖宗!更衣要去试衣间!“ 最要命的是古铃儿。 小丫头俏皮地將海绵垫子视作神秘法器,双手忙不迭地往自己衣襟里塞去,一脸得意。 “赵大哥,你快瞧!这所谓的法器,竟有重塑肉身之妙用,真是奇妙至极!难道在这凡尘俗世中,也藏著如此稀奇的宝贝?” 说罢,她故意挺胸昂首,胸前因海绵垫而鼓起的两座小丘甚是显眼,逗得一旁的导购手中的库存清单都笑得散落一地,哗啦啦地响成一片。 公孙可在一旁见了,心中暗自思量,何不藉此机会试试自己的剑气能否调整那文胸搭扣的大小。 於是,他轻轻一挥手,剑气悄然而出,却不料力道没拿捏好,竟將半面展示墙劈得粉碎。 一时间,钢圈与蕾丝漫天飞舞,如同仙女撒般,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闻讯匆匆赶来的保安们的头上,引得眾人一阵惊愕与慌乱。 “不是说好的,不闹事的吗……” 当赵燁费尽心力,连续施展了十次清洁术与记忆清理之法,店铺这才缓缓恢復了往昔的模样,一切尘埃落定。 而与此同时,雪里已悄然以冰晶为媒,將內衣店內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一復刻成了精致的模型,它们安静地躺在她的乾坤袋中,仿佛正等待著被主人带回家中,细细品味与比对。 雪里在这方面的天赋令人称奇,她竟自学成才,轻巧地將那件运动內衣穿戴於身,饱满的曲线在衣物的包裹下若隱若现,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女性的柔美与力量。 然而,当她不经意间捕捉到赵燁投来的目光时,即便是如雪里这般清冷自持的女子,也不由得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晨曦中绽放的桃。 隨后,她迅速换上了古朴雅致的古装,那份现代与古典的交织,在她身上竟毫无违和感。一番装扮之后,两人间的气氛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静与和谐。 “此界女修不修真元,倒是在奇技淫巧上颇有造诣,颇有一些意思,赵大哥也是喜欢看这种的吗?“ 赵燁绝望地发现,她说话时正用神识扫描隔壁泳装店的人体模特。 那尊模特突然开始跳起胡旋舞,比基尼系带在冰霜操控下自动打成了十二连环结。 又是差点给整个商场闹得鸡飞狗跳,赵燁只能继续想办法,给这里的人善后。 “换地方!立刻!马上!“ 赵燁拽著姑娘们落荒而逃,身后留怀疑人生的导购和保安。 因为他们感觉自己的嗓子很哑,就像是尖叫了好几次一样,却又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尖叫过。 周围也是毫无异常可言,根本没感觉有什么情况发生。 转过扶梯拐角时,王浅浅突然死死扒住栏杆。 透明玻璃地板下,六层楼的中庭景观尽收眼底。 她脸色煞白地缩回广袖:“御、御剑飞行也就罢了,此界凡人为何要將九幽冥渊置於足下?“ “咱们这就是在高楼上,话说以前看你御剑也没见你恐高啊?” 赵燁有些无语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王浅浅,隨后立刻被公孙可吸引了注意。 公孙可的星陨剑突然出鞘横在身前,剑锋直指童装区的恐龙玩偶。 “有妖兽!居然没有丝毫气息显露,如此骇人,怕是已经吃了不少无辜之人——“ 在她未来身的预判中,那只绿色毛绒暴龙正张开血盆大口。 赵燁还来不及阻止,剑光已劈开玩偶肚皮,爆出的纷纷扬扬落在赶来的店长头。 —这位中年大叔此刻看起来比恐龙还要狰狞。 “我当时就该把你们的灵力全部封起来……怎么你们一个比一个能闹事!” 当赵燁用术法篡改完了监控录像和大部分人记忆时。 古铃儿正蹲在自动贩袜机前两眼放光。 她偷偷把幽冥鬼气灌入投幣口,机器突然疯狂吐出所有库存,丝袜如瀑布般將她埋成小山包。 “赵大哥!我参透此阵奥妙了!“ 她从尼龙堆里钻出脑袋,头顶还掛著条渔网袜,“只需逆转鬼门阵眼就能......哎哟!“ 赵燁拎著她后领拖向电梯,余光瞥见雪里正在珠宝柜檯前做危险实验。 她把钻石放在冰晶天平上,试图换算成玄武大陆的灵石匯率。 王浅浅则对美甲店的uv灯如临大敌,凤凰火在指尖凝成防护罩。 “此灯能熔金断玉,定是魔修刑具!“ 直到夕阳西斜,赵燁才抱著十几个购物袋瘫坐在商场长椅上。 姑娘们焕然一新的模样让他眼前一黑—— 古铃儿的破洞牛仔裤里钻出藤蔓小,公孙可把棒球服反穿成剑客短打,王浅浅的雪纺长裙下隱约露出金线绣的护心甲,而雪里......她居然把羽绒服冻成了冰鎧造型,走起路来叮咚作响。 “赵大哥,此界服饰果然玄妙。“ 雪里认真调整著冰晶墨镜。 “方才那名为''更衣室''的秘境,竟能隔绝神识探查。“ 赵燁默默把脸埋进印著“大减价“的纸袋。 他早该想到的,对於能看透物质本源的修士来说,试衣间的薄木板约等於不存在。 而隔绝探查什么的,也就是赵燁没好意思,不然那破木板哪里能隔绝得了他的视线。 但问题在於,几个姑娘这么大摇大摆的,真是不把他当外人。 商场广播响起闭馆音乐时,古铃儿正试图用鬼气抓娃娃机。 幽冥鬼气裹著钢爪精准抓向限定款公仔,却在得手瞬间被一旁的管理员发现。 “什么情况,还没到触发保底的时候吧。“ “不对,这小丫头好像用了什么手段作弊了!” 古铃儿刚开心的拿起限定公仔,边看到赵燁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她尖叫著被赵燁扛在肩上逃离,身后迴荡著保安中气十足的怒吼。 旋转门外,霓虹照亮五个狂奔的身影,购物袋里飘出半截被剑气削断的bra肩带,晃晃悠悠掛在了路过的外卖小哥头盔上。 而在那古铃儿发间藤蔓还卷著偷摸顺走的巧克力展柜中不少的吃品。 “反正上面没人认主,而且说了是试吃品,拿多少都无所谓吧。” 第62章 这个家里,好像变得没那么冷清了 当夕阳如同一位慷慨的画家,將天际涂抹成一幅温柔的暖金色画卷时,五人仿佛刚从一场不可思议的冒险中挣脱出来,气喘吁吁地驻足在一座古朴而充满岁月痕跡的老式公寓楼下。这座公寓,在落日的余暉中更显沧桑,仿佛每一块砖石都鐫刻著过往的故事,静静地等待著归人的脚步。 古铃儿,这位队伍中的灵动少女,发间缠绕著一缕仿佛拥有生命的藤蔓,它似乎正顽皮地卷著一小块半融化的巧克力,那甜蜜的液体正悄悄沿著赵燁的领口滑落,留下一道道诱人的痕跡。赵燁无奈地笑著,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仿佛这突如其来的甜蜜是他今日最大的惊喜。 公孙可,一身帅气的棒球服略显凌乱,下摆竟诡异地卡著一缕来自自动贩袜机的尼龙丝,隨著他的动作轻轻摇曳,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滑稽。他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眼神中闪烁著对未知挑战的兴奋与期待。 雪里,这位来自极寒之地的少女,身上的羽绒服在夕阳与电梯內反光镜的交织下,竟奇蹟般地折射出七彩光晕,如同穿戴著一件来自童话世界的冰鎧,既神秘又美丽。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环绕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寒气,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柔和与温暖。 而王浅浅,队伍中的“剑侠女”,此刻正紧紧攥著一根几乎只剩一半的bra肩带,那是她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用她所谓的“暗器绸缎”抵御敌人时留下的“战利品”。儘管那不过是件普通的內衣配件,在她眼中却是无价之宝,是她英勇与智慧的象徵。她眼神坚定,嘴角掛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在说:“这就是潮流,属於我们自己的潮流。” 这一幕,若是被旁人看见,定会觉得古怪至极,甚至有些荒诞不经。但在这五人心中,这一切却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实。或许,这就是属於他们的独特世界,一个充满了刺激、欢笑与无限可能的奇妙空间。 四个姑娘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气质。 古铃儿,是这支队伍中的灵动小精灵,年仅十五,却已拥有了足以顛倒眾生的魅力。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能够瞬间驱散周遭所有的阴霾。 那双仿佛能说话的大眼睛闪烁著狡黠的光芒,每当她古灵精怪地捉弄人时,总让人忍俊不禁,却又甘之如飴。 她的活泼可爱,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见底,纯净无瑕,是典型的萝莉美女,让人心生怜爱,恨不得將世间所有美好都捧到她面前。 王浅浅,则是那初夏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百合,体態丰盈而不失柔美,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知性。 她的气质,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静静地诉说著岁月的故事。 王浅浅喜欢穿著素色的长裙,漫步在小镇的石板路上,每一步都踏著从容与淡然。 她的美,不在於外在的张扬,而在於那份由內而外散发出的智慧与温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聆听她轻柔的话语,感受那份独有的寧静与美好。 公孙可,则是盛夏里那抹最耀眼的红,活泼开朗,热情如火。 她的笑声,像是林间小鸟的欢歌,清脆悦耳,总能瞬间点燃周围的气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公孙可身材曼妙,曲线玲瓏,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回眸,都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她的存在。 她的性格,正如她的外貌一般,火辣而直接,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与欲望。在她的世界里,每一天都充满了新鲜与惊喜,她也乐於將这份活力传递给每一个人,成为眾人目光的焦点。 而雪里,则是冬日里那朵孤傲的寒梅,静謐而深邃。 作为四人中年龄最长的一位,她身上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成熟韵味,宛如一座冰山,冷艷而不可侵犯。 只有在面对赵燁和其他三位姐妹时,她的眼神才会变得柔和,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珍贵。 雪里的美,是一种距离感与神秘感的结合,让人既敬畏又嚮往。 她的沉默,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深沉的思考,是对这个世界独有的理解与洞察。 看著几个造型形態各异的姑娘,赵燁也是一阵的长吁短嘆,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在此时此刻,他对自己能返回现实世界,又多了几分实感。 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公寓楼,他也是一阵的感慨。 “哈,终於,回来了啊……” 他双手插兜,看著那熟悉的高楼,回过头来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地方。 那边是自己穿越的起点,那条道路上,自己被莫名其妙的传送到了玄武大陆。 被一个神秘莫测的白衣女子扑倒在地,哭喊著终於找到你之后,他便来到了这个地方。 一切的起点在这,而他终究也是回到了这里。 仅仅十年的时间,还真是恍然如梦。 但自从知晓了那个世界不过是游戏世界后,又不免困惑和紧张。 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被传送到你是个低维的世界,又让自己亲手打破低维到高维的道路。 这一切,这个时间线上的古铃儿她们估计是无法了解的。 想要知晓这一切,只有询问其他时间线的那几个人。 只是此时,赵燁决定把这些事情先放一边,別管那些有的没的,回到自己的家才是正事。 “这是……洞府?” 公孙可不由自主地仰头,目光穿透了夜幕的轻纱,定格在那座隱匿於云雾繚绕之中的斑驳楼体之上。 楼体古老而神秘,岁月的痕跡在其表面刻下了无数深浅不一的纹路,仿佛是时间老人不经意间遗落的皱纹,记录著过往的风霜雨雪。 星陨剑在他腰间轻轻颤动,剑鞘內传出一阵阵低沉而有力的嗡鸣,那是它对密集“人气”的敏锐感应,如同古老战鼓在寂静夜晚的骤然敲响,预示著即將来临的不凡。 王浅浅立於公孙可身旁,她的掌心跳跃著一簇小巧的凤凰火,那火焰忽明忽暗,宛如夜色中最灵动的星辰,既温暖又带著不容小覷的力量。 火光映照在她清澈的眼眸中,折射出几分金色的灿灿光芒,那是智慧与好奇交织的光芒,正一丝不苟地扫视著那座看似平凡却又暗藏玄机的建筑。 “竟將居所建在百人巢穴之上,赵大哥莫非修的是大隱於市之道?” 王浅浅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惊讶与不解,仿佛是在探寻一个古老谜题的答案。 她的语气中既有对赵大哥超脱世俗选择的好奇,也有对这份勇气与智慧的敬佩。 公孙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中闪烁著几分无奈与调侃。 “这叫合租公寓,是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之一。你们赵大哥虽然修为高深,但终究也是尘世中人,逃不过人间烟火。唉,过会儿你们可得安分点啊,別大惊小怪的,免得被人当成乡下来的土包子。” 他的话语中带著几分自嘲,但说的也是实话,没什么好解释的。 四个女子纷纷沉默,毕竟对於她们而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门禁。 赵燁轻车熟路地掏出钥匙卡,轻轻一刷,单元门禁的电子锁便应声而开,一抹幽蓝的冷光如同夜空中最神秘的眼眸,瞬间扫视过赵燁的脸庞,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身份验证。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却如同触动了某种未知的机关,让紧跟在他身后的古铃儿猛地一颤,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紧接著,一股阴冷而诡譎的鬼气从她体內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如同暗夜中潜藏的幽灵,猛然间甩向那抹蓝光。 “法器认主了!赵大哥,小心!千万不要被那鬼气所伤!”古铃儿的声音带著一丝急切与恐惧,她深知这股力量的不可控,生怕它会伤害到无辜的赵燁。 鬼气在空中凝聚成实质,带著刺耳的呼啸声,“啪”地一声,狠狠抽在了门禁感应器的脆弱表面,仿佛是愤怒的巨兽在宣泄著它的不满。这一击,不仅让门禁系统瞬间瘫痪,更触动了整栋大楼的警报系统。 剎那间,尖锐而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夜的寧静,如同无数只惊恐的鸟儿同时尖叫,將整个楼层笼罩在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是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紧接著,整栋楼的警报器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瞬间引动,红光闪烁,警报声此起彼伏,连赵燁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去,铃儿,你別衝动——这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赵燁一边急切地呼唤著,一边试图安抚古铃儿那失控的情绪,但他的话语在警报声的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 就在这时,雪里轻轻抬手,指尖凝聚起一抹璀璨的冰光,那光芒如同晨曦初照,瞬间冻结了四周喧囂的声波,让那震耳欲聋的警报声骤然停歇。 紧接著,冰晶沿著复杂的电路板蔓延,如同细密的藤蔓,迅速攀爬至总闸,將整个警报系统彻底封印。 合租公寓內,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只有赵燁、古铃儿和雪里三人,以及那股仍未完全散去的鬼气,共同见证著这一夜的惊心动魄。 在那片被夕阳余暉染得金黄却又略显斑驳的老旧小区里,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囂打破了傍晚的寧静。 “是谁!搞什么鬼!谁要拆了老娘的楼房!” 这声怒吼,如同夏日惊雷,震耳欲聋,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住户的好奇目光。 301室的窗户猛地被推开,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震。 探出的,是包租婆那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庞,她顶著一头刚用捲髮棒精心打理过、此刻却因情绪激动而略显凌乱的捲髮,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母狮,准备捍卫自己的领地。 她的双眼,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怒气冲冲地扫视著四周,每一寸空间都不放过,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最终定格在楼下那四女一男的组合上。 赵燁身边围绕著四位各具特色的女孩,她们或温婉,或俏皮,或清冷,或热情,但在包租婆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下,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 按理说,以赵燁等人的出眾外貌,在这样的场合下本应是引人注目的焦点,但此刻,他们的顏值似乎成了唯一的“免死金牌”,让包租婆的怒火暂时收敛,转而化为一连串盘问。 “喂,赵小子,是不是你乾的?你带这么多姑娘来干什么?別让老娘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老娘我扒了他的皮,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话音未落,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息。 就在这时,赵燁的手指轻轻一动,一抹红光在他指尖悄然亮起,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精巧的术法红光闪烁间,似乎蕴含著某种神秘的力量,与周围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包租婆,別急,別急,”赵燁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试图安抚这位即將爆发的“火山”,“这是一场误会,我们只是……” 话音还未落下的瞬间,面前的包租婆记忆忽然停滯,隨后三分钟左右的记忆立刻消失了,仿佛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而开窗骂人一样。 顺便手指轻轻一弹,周围原本被鬼气衝击到整栋大楼停电的现状瞬间恢復了过来。 感觉就像是故障停电了一样,只是眨眼的功夫。 赵燁转头对四女乾笑,看著四女一阵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表情…… “邻里关係比较...热情,別在意,现代社会大部分都是这样。“ “哦哦,所以,他娘的这句话原来是日常用语。” 古铃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结果被王浅浅敲了一下脑袋,明显看到赵燁黑下来的眼神。 通晓过去大道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么逗赵大哥玩,真不怕搞事情。 推开七楼房门的瞬间,四道神识齐刷刷扫过六十平的空间。 通过房间里並未有多少积灰也能初步判断出,他大概也没走多久。 挥了挥手之间,房间里不多的灰尘当即散开。 古铃儿的手腕一抖,当即甩出几道鬼藤,率先缠上吊灯。 “赵大哥,这怎么掛在屋顶上啊,而且没有房梁,好奇怪的屋子。” “唉唉唉,別乱动,这是吊灯,弄坏了还得重新买。” 听到赵燁这话,王浅浅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回忆先前在玄武大陆时候,赵燁教过的日常知识。 很快,她便转头,直接啪嗒一下打开了门口处的电灯开关,点亮了吊灯的灯泡。 明亮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屋,让每个人都是一阵的惊讶。 “这就是吊灯啊,一下子就可以照亮这么大的地方,明明这个世界没有灵气,也可以在夜晚生活。” “即便没有灵气也能生活,相对的,我在刚穿越过去的时候,也想不到没有电器如何在古代生活啊。” 赵燁摸了摸古铃儿,顺手还把鬼藤收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古铃儿还准备用吊灯为支点去做一个鞦韆,真不能让她的小动作得逞。 在昏暗而略显杂乱的仓库一角,公孙可手中的长剑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猛然挥下,划破沉闷的空气,伴隨著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一个积满了岁月尘埃的泡麵箱应声而裂,仿佛古老封印被解开,露出了內里的秘密。 灰尘四散,几束微弱的光线穿透箱体的裂缝,照在了那一包包五彩斑斕却略显黯淡的泡麵之上。 公孙可眉头微蹙,目光从这些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物体上掠过,隨即转过身,眼神中带著几分困惑与好奇,望向站在他身后,一脸淡然的赵燁。 “赵大哥,这…这真的是人们口中的食物吗?为何与包装上那些诱人垂涎的图画相差甚远,简直判若两物。” 她的声音里夹杂著一丝难以置信,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新奇。 赵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神中闪烁著几分怀念与理解。 “你有所不知,这世间万物,往往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食物也不例外。包装上的图案,不过是商家为了吸引顾客而精心绘製的理想状態罢了,莫要太过当真。若你真想尝尝,我这便动手,给大家准备一番。” 提及食物,赵燁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不久前那场热闹非凡的火锅盛宴。 那时,火光跳跃,热气腾腾,几位姑娘围坐一圈,欢声笑语,享受著难得的温馨时光。 此刻想来,她们应该已消化得差不多了,正是时候来点小食垫垫肚子。於是,他伸手欲取那泡麵,动作中透著一股子熟练与隨性。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轻盈的身影突然闪过,抢先一步来到了赵燁身旁,是王浅浅。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著孩童般的好奇与探索欲,脚步轻盈,紧紧跟隨著赵燁的动作,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探索未知的节拍上。 她的脸上掛著一抹顽皮的笑容,似乎正酝酿著一场小小的恶作剧,想要揭开这泡麵背后隱藏的秘密,或是单纯地对即將发生的一切感到兴奋不已。 “赵大哥,让我来帮你吧!说不定我能发现什么新奇的吃法呢!” 王浅浅的话语中带著几分撒娇的意味,却也难掩那份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渴望。 毕竟,赵燁这个平日里总爱鼓捣些新奇玩意的傢伙,时不时就会从他那充满无限可能的厨房里端出几道令人瞠目结舌的奇妙美食。那些菜餚,无论是色泽搭配还是口味融合,都仿佛带著某种魔法,总能轻易地勾起人们对未知味道的无尽好奇与嚮往。王浅浅,作为赵燁的挚友之一,自然也不例外,对那些看似简单却又暗藏玄机的美食做法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与探索欲。 然而,这次赵燁的“大动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拿出各式各样的食材和复杂的烹飪器具,而是仅仅从橱柜里取出一口略显陈旧的铁锅,轻轻擦拭后,便架在了煤气灶上。隨著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锅內的清水渐渐泛起了层层细腻的波纹,仿佛是大海在晨曦中的轻吟浅唱。 正当眾人屏息以待,以为又將见证一场烹飪艺术的盛宴时,赵燁却以一种近乎戏謔的姿態,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包普通的方便麵,毫不犹豫地將其中的麵饼投入了沸腾的水中。紧接著,他又从另一个小袋子里倒出了那包附赠的调料粉,动作嫻熟而又不失几分隨性,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 不过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当赵燁微笑著將那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泡麵端到桌上时,整个厨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诱人气息。王浅浅瞪大了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讶——她从未想过,如此简单快捷的食物,竟能散发出如此令人沉醉的香气。 这股香气,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召唤,瞬间穿透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也穿透了古铃儿那颗对美食永远充满好奇的心。她几乎是本能地丟下手中的书本,循著那股香味一路小跑而来,脸上写满了急切与好奇:“什么味道?什么味道这么香?” 隨著古铃儿的加入,几个女孩不约而同地围拢到了厨房的餐桌旁,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著对即將揭晓的美食秘密的期待与渴望。 “如此美妙的食物,居然只是应急食物吗,没想到现代居然生活的这么好。” 公孙可一反常態的感嘆了一句。 而王浅浅则是喝了口麵汤,忽然忍不住的也是一阵嘆息。 “玄武大陆上,仍有不知多少人食不果腹,却无一人做出这些美食,也確实值得感嘆。” “没这么夸张,玄武大陆只是科技比较落后,而且,食不果腹的,其实不只是玄武大陆,这个社会,也有很多人的。” 赵燁这话倒是没说错,几女也都不去继续在意这个问题,而是慢慢的继续探索这个屋子。 雪里则用冰晶重构出立体户型图。 “坎位厨房狭小,巽位臥室犯冲,此等风水,冰不坏,也不好,赵大哥,要不要……“ “不不不,真不用,这个房屋本来还有好几十年房贷要还,我也觉得没那么多必要。“ 赵燁把购物袋扔在掉皮的布艺沙发上。 他踢开堆满修仙小说的纸箱,露出被压变形的懒人沙发。 四双绣鞋谨慎地避开地上《五年结丹三年模擬》的许多修真小说,古铃儿突然指著电视机惊呼。 “是雷君妙妙屋的摄魂阵缩小版!“ 赵燁抄起遥控器按下开关,晚间新闻主播的脸嚇得公孙可横剑在前。 “此人身中定身咒?为何眼珠转动口不能言?“ 雪里凑近观察屏幕像素点。 “似是水镜术改良版...但灵力波动为何如此规律?“ “这叫录播,还有,我就是没开声音而已,不用这么惊讶。“ 赵燁抹了把脸,从冰箱掏出过期三个月的酸奶。 “这寒玉匣竟会吐白雾!“ 古铃儿兴奋地骑在冰箱隔层上,鬼气缠住冷冻室的冰格。 “赵大哥快看,此处封印著缩小版雪山!“ 赵燁手忙脚乱去抢救即將倾倒的辣酱瓶,拎著古铃儿就把她丟了下来。 “如你们所见,来到玄武大陆之前我就是个普通打工人,生活在这个地方,日常生活也没什么意思。“ 他掀开茶几上的防尘布,露出厚厚一叠辞职信和房贷合同。 “每天挤两个小时地铁,吃便利店便当,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个老婆,生个孩子,或者不生也无所谓。“ “娶妻生子?“ 古铃儿突然从主臥探出头,手里晃著个粉色首饰盒。 “这上面画著双喜鸳鸯呢!赵大哥原来早有准备啊!“ 王浅浅的红綾嗖地捲走盒子,却在看清“dr钻戒“字样时困惑的扔给雪里。 冰晶瞬间裹住求婚戒指,雪里耳尖泛红:“凡间道侣信物竟用玄冰铁锻造?赵大哥,这个是你准备给谁的呀。“ “谁都没准备,当时我可没空谈恋爱,也没人瞧得上你赵大哥。” “谁说的,我家赵大哥那么有魅力,没人看得上是因为她们不懂得欣赏。” 古铃儿嬉皮笑脸的跳了过来,歪著头露出甜甜的笑容来。 赵燁夺回盒子塞进抽屉,抽屉缝却漏出半张婚纱照设计稿。 公孙可的剑气精准挑起图纸,未来身虚影在照片上叠加出四套嫁衣。 “原来另一间臥室是为此准备。“ “赵大哥虽没有对未来伴侣的想法,却已经做好准备了么。” 空气突然凝固。 王浅浅的凤凰火燎焦了窗帘,古铃儿的藤蔓绞碎了懒人沙发,雪里的冰晶在婚纱照上凝出四个新娘轮廓,公孙可的剑气正在切割次臥承重墙。 似乎是在考量这个房间的地方。 虽然没人开口说话,但四个人好像都在以当做自己洞府来摆设了起来。 她们倒是自觉,直接开始把自己当做女主人了。 赵燁瘫坐在爆开的沙发里,看著悬浮在空中的“罪证“,终於放弃挣扎。 “好吧,我曾经幻想过,但遇到你们之后,感觉一切都变了,有时候我也很庆幸,遇到你们,真不错……“ 话未说完,次臥突然传来巨响。 古铃儿举著断裂的床架探头。 “赵大哥!这个''未来道侣修炼室''的聚灵阵画错了,坎水位应该...“ “你们改风水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 赵燁崩溃地发现雪里正在用冰晶重绘双人床的法阵纹路。 王浅浅给婚纱照上的每个“新娘“都添上了凤凰纹盖头。 公孙可则用剑气在房產证复印件上刻“共同持有人“名单。 完全没管这个世界的合法问题,得亏赵燁眼疾手快抢救了回来。 如果真要让这几个女孩把时间固定了,自己这个房子也別要了。 没过多久。 窗外忽然划过闪电,暴雨倾盆而下。 四女齐刷刷转头,神识穿透雨幕,看向了外面的一处闪光。 雪里的冰鎧瞬间覆盖整面玻璃墙,公孙可的剑气在雨中织成剑网,王浅浅的凤凰火蒸腾起防窥雾气,古铃儿身边闪烁起了幽幽鬼气,霎那间穿透房屋,来到了远处隔壁楼房那边。 “赵大哥,有人在盯著咱们,而且目光没那么友善。” “我知道,明天再去会会他们吧,毕竟,我们今天闹出的事情不少,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太现实。” 他抬手抹去整栋楼的记忆,从爆米袋里摸出四把钥匙:“这是这个房子的钥匙,我刚复製出来的,主臥和次臥给你们,我睡沙发。“ 钥匙坠入掌心时,古铃儿突然眨眨眼:“赵大哥的''未来道侣修炼室'',现在可以改成''四象阵眼调度室''呢,我们住在那边也不错啊。“ “隨便你们,今天还是能好好休息一下的,明天可能就要忙起来了。” 暴雨拍打雨棚的声音里,四双绣鞋齐齐跨过门槛,將想要溜去客厅的赵燁堵在玄关。 雪里指尖凝出冰锁扣住他手腕,王浅浅的红綾缠上腰间,公孙可的剑气封住退路,古铃儿的藤蔓则捲走了最后一包仙贝。 “关於''赵大哥未来理想型道侣的参考'',我们需要深入探討。“ 雪里推了推冰晶眼镜,似乎是参考了某位明星的造型,看起来別样的可爱。 赵燁望著逼近的四张俏脸,突然觉得,这里,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加温馨了一些。 第63章 来自玄武大陆的另一位穿越者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洒入客厅时,赵燁的意识在窒息感中逐渐甦醒。 他试图翻个身,却发现四肢仿佛被铁链锁住—— 古铃儿,那位身姿轻盈如风中柳絮的女子,此刻竟全然不顾形象地蜷缩在他的胸口,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猫,紧紧依偎著唯一的避风港。她柔顺的青丝间,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一缕缕奇异的藤蔓,这些藤蔓仿佛拥有生命,无意识地沿著她的发间滑落,最终轻轻环绕住了他的脖颈,带来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与莫名的束缚感。 而另一边,公孙可,那位英姿颯爽、剑指苍穹的女剑客,此刻却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態,一条修长的腿豪迈地横跨在他的腰间,手臂如同铁钳般牢牢锁住了他的右臂,连带著腰间的星陨剑鞘也不甘寂寞地挤压著他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阵难以言喻的钝痛,仿佛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起来。 王浅浅,那位温婉如水却又藏著炽热之心的佳人,此刻正侧臥在他的左侧,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掛著一抹恬静的微笑。不知何时,她手中的红綾已悄然无声地缠绕上了他的手腕,那红綾仿佛还带著凤凰火的余烬,温热而又不灼人,却让他半边身子如同置身於盛夏烈日之下,烤得他皮肤微微发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 然而,最让他哭笑不得的,莫过於雪里。这位平日里清冷如雪、高贵不可方物的女子,此刻却以一种近乎端庄的姿態躺臥在他的脚边。但这份端庄之下,却隱藏著不容忽视的危机——她那冰鎧化的发梢,正如同冬日里最狡猾的寒冰,悄无声息地顺著他的小腿缓缓攀爬,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直冻得他脚趾几乎失去了知觉,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捲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雪风暴之中。 “你们这究竟是……想要集体『绑架』我吗?”他苦笑不已,心中却莫名涌动著一股暖流。在这荒诞不经却又温馨莫名的场景中,他仿佛成了这世界上最幸福也最无奈的人。四周,是四位性格迥异、各具魅力的女子,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將他紧紧包围,让他既感到一丝慌乱,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整个人四肢上下没一处地方好过,但好在他自身实力也不弱。 在反向穿越回来之后,他似乎也没什么特別的感受,实力一如既往,没有衰减。 体內的灵力一如既往的恐怖,只是,眼前再也没了那个碍眼的系统。 赵燁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从这禁錮中逃脱,却发现自己四肢被一双柔软而坚定的手牢牢抱住,那是古铃儿,她的眼神中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紧紧锁住他的行动自由。 “赵大哥別想跑。”公孙可的梦囈突然响起,带著几分稚嫩与依赖,不像是那所向披靡的女剑仙,更像是一个孩子。 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剑气悄无声息地自公孙可体內掠过,险之又险地削去了他一缕青丝,空气中瞬间瀰漫起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那是髮丝被剑气余波灼烧的痕跡。 赵燁一瞬间冷汗直冒,感觉抱著自己睡觉的几个孩子,好像都有点危险。 也可能是昨晚自己想跑的倾向有些严重。 虽说自己是不知不觉间睡著的,但是也被几个女孩死死束缚在这,哪里也別想去。 他认命地盯著天板,突然感知到门外三道异常气息。 西装女子的高跟鞋规律地叩击台阶,两个道士的布鞋踏著某种玄奥步法,灵力波动竟与玄武大陆的修炼体系极为相似。 或者说,应该是有著类似的气息—— 赵燁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翻身就要跃起。 “呵,看来,客人来的比我想像的还要快。” 赵燁的话语尚悬於唇边,未及落音,防盗门竟仿佛被无形符咒温柔地舔舐,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缝。 一位身著深灰色职业套装的女子步入,金丝眼镜在她鼻樑上轻轻颤动,手中紧握的平板屏幕骤然亮起,映出一幅幅密布的监控画面,宛如繁星点点。 她环顾四周,客厅內空无一物,静謐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隨后,她的视线缓缓移向主臥那扇紧闭的门扉,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门后的秘密。 “赵燁先生,我们是特殊事务管理局第七科的成员。关於昨日青藤公寓发生的集体记忆被抹去的事件、那些非法空间波动的异常记录,以及……” 话音未落,她身后紧跟著两位道人,一胖一瘦,步伐默契,只是尚未完全跨过门槛,便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暂停了脚步。 她背后,那位体態丰腴的道士猛然间双手翻飞,结成一个繁复的印诀;与此同时,清癯的瘦道士手腕一抖,意图祭出一道符籙,却愕然发现自己的符咒在空中瞬间凝结,化为了一尊晶莹剔透的冰雕。 “玄冰阵!难道你们竟將现代的商品房改造成了修炼洞府?”瘦道士难以置信地惊呼。 “此地不容任何修为之人踏入,嘖嘖,这修为,倒是颇为深厚啊!”胖道士面色凝重,目光闪烁。 瘦道士急忙从袖中掏出一枚古朴的罗盘,只见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仿佛失去了控制。 “四象齐全,阴阳交匯,这房屋此刻已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阵眼!”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就在这时,主臥的房门缓缓开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赵燁站在远处,以意念遥控著房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凝视著那位脸上写满惊愕的女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有失远迎啊,第七科的客人,虽然说我並不知道你们是谁。” 他忽然瞪大眼睛看向瘫在床上,造型各异的五人组。 “你们...五个人...双修?玩的真大啊……“ 空气凝固了三秒。 古铃儿猛地自赵燁身上跃起,宛如受惊的灵猫,与此同时,诡譎的鬼藤仿佛有了生命,缠绕著懒人沙发內蓬鬆的絮,化作一股不羈的风暴,向那道士疾射而去。 “双修?哼,你才双修!你们全家都双修!”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慨,迴荡在这突如其来的纷乱之中。 公孙可手中长剑轻挥,剑光如织,轻易地將漫天飞舞的絮一分为二,剑意所至,絮四散,宛如冬日里的一场不合时宜的雪。 然而,即便是这看似无害的絮,也因先天道器不经意间泄露的一丝威能,令周遭空气为之震颤,寻常人等若不慎吸入,恐怕立时便有性命之忧。 星陨剑,寒光凛冽,此刻正悬於女子咽喉之前,剑尖与肌肤之间,仅余一线之隔,那是生死边缘的微妙距离,仿佛连呼吸都能触动命运的扳机。 “说!你们七科,究竟是什么组织?竟敢擅闯私宅,还毁了大门,赔钱!” 公孙可的话语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公孙可也等待著他的命令,只要他一句话,面前这女人人头就会立刻落地。 王浅浅慌慌张张地收起那已烧焦半边的红綾,心疼地轻抚著赵燁那被热浪染得通红的半边身躯。她的动作中带著几分怜惜,仿佛那灼伤的不仅是肌肤,还有她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 雪里则在一旁,不发一言,默默地以冰晶之力,將那道被凌厉剑气一分为二的茶几缓缓重塑。晶莹的碎片在他指尖跳跃,最终匯聚成一尊完好无损的茶具,闪烁著寒光。 “罢了,我等既已悟透大道,成为仙人,便该有些仙人的风范,莫要惊扰了无辜之人。”一道温和却带著不容忽视的力量的话语响起,试图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赵燁挣扎著从缠绕全身的藤蔓中脱身,站起身来,目光掠过对面,捕捉到女子脸上转瞬即逝的惊惶。那惊惶如同夜空中一闪即逝的流星,短暂却深刻,让他不禁回想起刚刚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惊心动魄。 就在这时,他愕然发现,一丝丝冰晶正悄无声息地沿著对方的裤管蔓延而上,带著不容抗拒的寒意,仿佛要將对方永远留在这冰封的瞬间。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微妙的紧张,预示著风暴虽暂息,暗流却仍在涌动。 “雪里!收收你的灵力,別把人真留在这里,到时候不好解决。“ 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女调查员,脸上却是不卑不亢。 “诚然,昨日確有几分波折,但终究我等未曾做出过分之举。敢问,这其中究竟有何不妥?银钱亦未曾短少半分,难道修行中人,便不容有些许差池吗?“ 女调查员的镜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她手中的平板上,突然间播放起了昨晚楼道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古铃儿的鬼气如狂风般席捲,將门禁系统猛然抽飞;而雪里则是挥手间,冰封了那整栋楼的电路,一切场景,皆清晰可辨,歷歷在目。 虽说尚未酿成大祸,但你们对凡尘俗世的隱隱威胁已显露无遗,令我不得不將你们视为潜在的祸患。赵燁,以及你们诸位,今日恐怕得隨我们走一遭了。” 她轻轻滑动指尖,屏幕上的某串代码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化为璀璨的金色锁链,迅猛地缠绕向古铃儿。 “嘖!这玩意儿,真是愈发让人生厌了——” 王浅浅冷哼一声,掌心翻涌起炽热的凤凰之火,猛然迎上那金色锁链。令人惊奇的是,那些代码竟如同活物一般,在火焰的灼烧下非但没有消散,反而疯狂地分裂、增殖,场面一时变得棘手起来。 胖道士惊呼,满脸不可思议。 “天机阁的困仙符?你们第七科连这个都復刻出来了?“ 雪里如同一抹突如其来的寒风,身形诡异地闪现在眾人之前,她的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眼繚乱。 只见她掌心轻轻一弹,一片晶莹剔透的雪悠然飘落,却在触及空气的剎那,奇蹟般地膨胀开来,化作一面闪烁著寒光的六棱盾牌,其上冰晶错落有致,宛如自然界最精致的雕琢。 就在这时,一串由无形之力编织而成的代码锁链呼啸而至,猛烈地撞击在那六棱盾牌之上,瞬间爆发出清脆而震撼的金属交击声,迴荡在这片被冰雪封印的空间里,令人心悸。 公孙可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手腕微动,长剑如龙腾出海,带著凛冽的剑气,精准无误地斩向那些缠绕在周围的金线。 剑光一闪,几缕金线应声而断,仿佛脆弱的丝线无法承受这股来自古老剑法的力量。 然而,剑气的余威並未消散,它穿透了坚固的石壁,如同蛟龙出海,在幽长的走廊上留下一道深达三米的沟壑,尘土飞扬,石屑四溅,彰显著这一击的恐怖威力。 瘦道士身形一闪,轻鬆踏入了那扇散发著凛冽寒气的门户,儘管四周依旧寒气逼人,却已无法阻挡他与胖道士前行的步伐。 此番探秘,他们並非空手而来,身上携带著祖师们精心准备的法宝,为他们的旅途增添了几分底气。 回想起初次尝试入门时的无奈与挫败,此刻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胖道士缓缓伸手入怀,从道袍的內袋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青铜八卦镜。镜面上,一道道晦涩难解的符文流转不息,闪烁著神秘的光芒。 “无量天尊!”胖道士轻吟一声法號,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毅,“第七科既然动用了天机阁的困仙符,那老道我这面蕴含阴阳两仪之妙的铜镜,也自当大展神威!” 话音未落,古铃儿忽然不知什么时候拿出的爆米,蹲在一旁托腮道。 “赵大哥,这镜子背面的饕餮纹是仿西周晚期的吧?曾经咱们青羽圣殿的万宝阁里这样的贗品论斤卖呢。“ 公孙可噗嗤笑出声,星陨剑挽了个剑。 “你们所谓的道祖秘宝,连我们宗门给外门弟子练手的法器都不如。“ 她指尖轻巧地掠过剑脊,引得一缕龙吟般的剑鸣响彻,那清越之声竟让八卦镜面裂开细密的蛛网纹路,仿佛古老预言的裂痕悄然显现。 瘦削的道士目睹此景,面色骤变,不暇思索地撒出三张泛著紫金的符籙。符籙在空中灵动翻转,瞬间化作三条雷光熠熠的蛟龙,带著轰鸣之声,划破空气,直奔而来。 雪里眼睫轻颤,仿佛未觉危机四伏,只轻轻將手中冰晶盾牌往地面一插。霎时间,寒气四溢,极寒领域以盾为中心,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冻结万物。 当雷蛟与冰盾碰撞的瞬间,符籙上的硃砂仿佛遭遇了千年寒冬,迅速凝结成冰渣,窸窣落下,如同时间的碎片,在这紧张对峙中添上一抹不可思议的寂静。 “怎会如此!”道士难以置信地低呼。 与此同时,一旁的女调查员金丝眼镜滑至鼻尖,神色凝重。她手中的平板上,原本跳跃不息的代码锁链突然凝固,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原来,王浅浅操控的凤凰之火,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这些电子设备之中,如同幽灵之火,静静燃烧,无声却致命。 赵燁倚著冰箱啃仙贝,懒洋洋提醒。 “別用你们现在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的常识衡量她们,这几个丫头在游戏世界,可是早已突破天道的存在。“ “如果还没突破天道,那困仙符確实很有威胁,但现在,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语,公孙可的身形倏地化作一抹残影,快得令人咋舌。 星陨剑在空中翩然舞动,轨跡竟与夜空中璀璨的北斗七星不谋而合,留下一道道银色的光华。胖道士手中的八卦镜在这凌厉的剑势下不堪一击,应声而裂,碎片四溅;瘦道士紧握的紫金符籙更是惨遭剑气无情地绞碎,化作漫天飞舞的金粉,熠熠生辉却又转瞬即逝。 女调查员神色一凛,手指刚欲触及警报装置的按钮,却愕然发现手中的平板已不知何时被炽热的凤凰火熔为了铁水,只余下一滩斑驳的痕跡,诉说著方才的惊心动魄。 就连落在她掌心的手套,此刻也仿佛承受不住某种神秘力量的侵袭,发出了“滋滋拉拉”的灼烫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为灰烬。 “闹够了吗?”一声清脆悦耳却带著几分戏謔的话语响起,古铃儿笑靨如,轻轻一挥袖,一条翠绿的鬼藤便如灵蛇般躥出,瞬间缠绕上了三人的腰际,將他们牢牢束缚。 在第七科眾人惊恐的目光中,藤蔓表面浮现出玄武大陆上古文字,竟將困仙符的代码反向解析吞噬。 那种能够威胁她们生命的天道咒文,此时对她们而言已经再无威胁,不过只是隨手便可轻易击破。 雪里悠然踱步至玄关,冰晶镶嵌的高跟鞋轻轻掠过一地杂乱,每一步都仿佛在寒风中凝结出细腻的霜。 “替我转告你们的首领,若想共商大事,不妨亲自蒞临,派遣这些小角色前来,难道就不怕他们折损在此?真是毫无敬意可言。”她的指尖轻轻一弹,那扇被符籙之力摧毁的防盗门,竟奇蹟般地在冰晶的流转中被缓缓修復,宛如时光倒流,一切如初。 “再者,你们擅自以暴力破门而入,又肆意践踏屋內陈设,这份无礼——” “我们赔!立刻就赔!”胖道士慌忙打断,手中紧握著一块破碎的八卦镜,眼眶泛红,几乎要落下泪来,“这可是龙虎山第八十三代天师亲手加持过的宝物啊,如今却……” 言罢,他痛心疾首,仿佛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件法器,而是一段不可復得的传承与记忆。 公孙可突然剑指三人眉心,尤其是中间这个女人的模样,面色凝重。 “等等,这个女人不对劲,感觉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气息。“ 剑气如游龙般钻入女调查员西装內衬,女调查员还想反抗,却被一团冰晶抵在了脖颈的位置。 而剑气钻入,精准挑出一枚青铜腰牌。 赵燁瞳孔骤缩——腰牌上赫然刻著玄武大陆文字“天机“! 屋外忽然传来螺旋桨轰鸣。 三十八架武装直升机將公寓团团包围,机载喇叭传出机械音。 “特殊事务管理局警告,立即释放我方人员!“ 王浅浅掀开窗帘一角,凤凰瞳穿透晨光。 “东南方向三百米,有个穿唐装的老头在用罗盘定位我们。“ 她转身时,忽然看到了那个女人身影周围闪烁星辰,居然开始將古铃儿的鬼藤推开了些许。 古铃儿突然兴奋地拽赵燁衣袖。 “赵大哥快看!那个罗盘是玄武大陆天工坊的''周天星辰仪''!好像挺值钱的那个,全大陆就五个,还失踪了一个!“ “看来失踪的那个,是来到这方世界了,厉害啊,没想到在这里也有……” 赵燁的话音如同冬日里最后一抹残阳下的冰凌,清脆而冷冽,尚未全然消散於空气之中,整栋公寓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撼动,墙体吱嘎作响,尘埃与不安在每一寸空间里肆虐。灯光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添上一抹诡异的色彩。 在公寓之外,夜幕低垂,银白的月光下,雪地里布设的冰晶结界闪烁著幽蓝的光芒,宛如深海中最璀璨的珊瑚礁,却蕴藏著不为人知的寒意与力量。七十二道金光符咒,每一道都如同古老传说中的神祇之眼,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缓缓收缩,仿佛要將这方天地內的所有生灵一网打尽。 赵燁的心神猛地一凛,他感应到了那股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时空波动,那是属於另一个维度的呼唤,既遥远又亲近。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嘖嘖有声,仿佛对即將上演的好戏充满了期待。抬手之间,袖袍翻飞,宛如挥毫泼墨的画家,只是一瞬,便朝著屋外虚空用力一挥。 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仿佛天际的雷鸣提前降临人间。屋外的金光符咒,那些曾被视为不可侵犯、坚不可摧的存在,此刻却如同春日初融的冰雪,遇到了赵燁挥出的无形烈焰,迅速消融,化作点点金光,消散於夜空之中。空气中瀰漫起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那是术法碰撞后留下的痕跡。 “哼,口口声声说不让我们用术法,你们自己抓人时用的术法又何其之多?”赵燁的声音在夜空中迴荡,带著几分戏謔,几分不屑。他的目光如炬,穿透夜色,直视那隱藏在暗处、操控这一切的未知存在,“当真是不讲理至极,难道这世间规则,就只许你们官家放火,不许我们百姓点灯?这世道,何时变得如此不公?” 言罢,赵燁周身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杀出去!” 公孙可的剑气劈开天板,她是最受不得这气的,反手就要杀出。 四道倩影跟著赵燁冲天而起。 女调查员林悠然的视线在那一刻仿佛被时间凝固,她所能捕捉到的最后一幕,宛如一幅惊心动魄的末日画卷缓缓展开。 古铃儿的身影在昏暗的天际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她的周身被一层浓郁得几乎实质化的鬼气紧紧缠绕,那些鬼气如同有生命般扭动、交织,最终匯聚成一只庞大无比的骷髏巨手,其五指如峰峦般巍峨,竟轻而易举地將一架架试图逃离的直升机牢牢钳制在半空,宛如猎物被巨兽捕获,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盘旋与哀鸣。 与此同时,王浅浅悬浮於另一侧,她的周身环绕著炽热的火焰,那是传说中的凤凰之火,绚烂而致命。火焰中,一只只虚幻的凤凰振翅高飞,它们的羽翼闪烁著金色与火红交织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伴隨著空气的爆裂声。这些凤凰在空中编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火网,將更多的直升机紧紧束缚,火焰的高温让钢铁构造的机体开始扭曲变形,发出绝望的吱嘎声,直升机內的驾驶员惊恐万状,却束手无策。 雪里,这位来自极寒之地的神秘女子,以她为中心,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骤然爆发。这股寒气之强,竟令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黑色坚冰,它们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从她的足底开始,如同黑色潮水般席捲整个空域。那些原本还在努力攀升的飞机,一旦被这股寒霜触及,便立刻被冻结在了半空,机身上的霜白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宛如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挣扎与逃亡都化作了永恆的雕塑。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赵燁却显得异常悠閒,他双手隨意地插在裤兜里,脚踏虚空,脸上掛著一抹淡然而又深不可测的笑容。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混乱,投向远方那位身著华丽唐装的身影,那是一位同样拥有超凡力量的存在,两者之间似乎有著不为人知的默契或是对决的预兆。赵燁的態度,既非参战,亦非旁观,更像是一位即將揭晓谜底的旁观者,静待著一场风暴的最终走向。 两人对立而站,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离,凝固成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沉重得让人窒息。四周,几架直升机如同被时间遗忘的巨兽,半埋在雪里,机身覆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螺旋桨静止不动,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连风声都悄然消失,只留下一片死寂。 老者身著一袭古朴的长袍,岁月的痕跡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他的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他手中紧握著一个精致的罗盘,那罗盘的指针正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应著某种未知的力量。老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就像夜空中流星划过,转瞬即逝,隨即他又恢復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著罗盘的边缘,仿佛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对话。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直击人心:“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在这茫茫人海之中,除了我这把老骨头,竟然还有人能从那个神秘莫测的玄武大陆安然无恙地归来,更令人诧异的是,你居然还带著这么多人一同穿越了那道禁忌之门。” 隨著老者的话语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波动,仿佛连冰封的直升机都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轻轻颤抖,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轻轻拨动,重新流动了起来。老者的话语中蕴含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赵燁微微一笑,语气淡然。 “前辈说笑了,玄武大陆虽然凶险,但也不是什么绝地。能回来,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老者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赵燁身后的四女,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运气好?能带著四位领悟大道的强者回来,可不是运气好就能解释的。看来,你在玄武大陆的机缘不小啊。” 赵燁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老者的脸。 “前辈既然能从玄武大陆回来,想必也经歷了不少。不知前辈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老者手中的罗盘微微转动,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隱隱有风雷之声,天道之音。 他沉声道:“指教谈不上,只是你们在这方世界闹出的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我不过是来提醒你们,不要太过张扬,否则……后果自负。” 赵燁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语气依旧轻鬆:“哦?前辈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老者摇了摇头,目光深邃。 “威胁谈不上,只是善意的提醒。毕竟,我们都是从玄武大陆回来的人,多少有些同病相怜。不过,若是你们执意要在这方世界搅动风云,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赵燁笑了笑,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行事自有分寸,不劳前辈费心,这里毕竟也是我之前到过世界,也算我的故乡,自然有所分寸,就不和前辈走一趟了。” 老者闻言,脸色微微一沉,手中的罗盘骤然亮起一道金光,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某种力量撕裂,隱隱有雷霆之声。 他冷声道:“年轻人,不要太狂妄。你以为领悟了大道之力,就能在这方世界横行无忌了吗?” 赵燁依旧不慌不忙,双手依旧插在兜里,语气淡然。 “前辈若是想动手,儘管试试。不过,我劝您三思而后行,毕竟……我们这边有五个人,而您只有一个人。” 老者听闻那挑衅之语,双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焰,手中紧握的古朴罗盘突然间急速旋转,其上金光爆闪,犹如初升之日,耀眼夺目。周遭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伟力撕扯,细微的雷鸣之声在耳边隱隱迴荡,预示著风暴的前奏。 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语调,缓缓吐出几个字,声音中带著岁月沉淀的威严与不屑:“无知狂徒!人数眾多,便能撼动我这在玄武大陆上叱吒风云百年的老骨吗?你们的稚嫩与狂妄,在老夫面前,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言罢,老者的身形仿佛融入了空间的褶皱,眨眼间便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待眾人回过神来,他已幽灵般出现在赵燁的身前,手中的罗盘已化作一道凌厉无匹的金芒,划破空气,直指赵燁心脉,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为之凝固。 赵燁依旧站在原地,仿佛没有看到老者的攻击一般。 就在金光即將击中他的瞬间,一道冰晶屏障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將金光挡了下来。 雪里缓步走到赵燁身旁,目光冰冷地看著老者。 “前辈,动手之前,您最好也想清楚后果。” 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愕,显然未曾预料到雪里那丫头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出反应,避开了他精心布置的一击。那一刻,老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微微抽搐,仿佛连岁月雕刻的痕跡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显得生动起来。 他冷哼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手中的古朴罗盘隨著他的意志再次缓缓转动,其上刻画的神秘符文仿佛被激活,金光大盛,瞬间化作无数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划破黑暗,带著不容抗拒的威势,朝著赵燁以及围绕在他身旁的四名女子呼啸而去。每一道剑气都蕴含著老者深厚的修为与狠辣的心机,意图一举將这群年轻人彻底摧毁。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公孙可,那位以剑术闻名於江湖的女侠,眼神冷冽如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她轻喝一声,手中紧握的星陨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骤然出鞘,剑光如龙,带著轰鸣之声划破长空,与老者释放的金光剑气正面相撞。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剑与气的碰撞激发出耀眼的光芒,伴隨著震耳欲聋的爆鸣声,老者的金光剑气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瞬间击溃,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於夜色之中。 公孙可冷冷地注视著老者,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骄傲。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老者的心头:“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们面前囂张?哼,今日就让你知道,真正的强者,从不是以势压人,而是以实力说话!” 老者见状,脸色终於变了。 他没想到,赵燁身边的四女实力如此强悍,尤其是公孙可的剑气,竟然能轻易击碎他的攻击。 “居然是先天道器……倒是我小看了你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间似乎將周遭的紧张气氛也一併吸纳,隨后,那双紧握罗盘的手微微颤抖,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罗盘之上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不再是先前的悠然自得,而是带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隨著他口中默念著古老而神秘的咒语,罗盘表面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这道光芒犹如初升的太阳,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金光在空中凝聚,渐渐幻化出一道巨大无比的符咒,它横亘於天际,如同一座古老而庄严的金樽,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威压,缓缓朝著下方的赵燁一行人压了下来。那符咒之上,古老的符文仿佛蕴含著天地之力,每一笔一划都透露著毁天灭地的气息,让人心生敬畏。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王浅浅挺身而出,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著坚定与不屈。只见她轻启朱唇,低吟浅唱,隨即,她周身环绕的凤凰火猛然间升腾而起,化作一只展翅欲飞的巨大凤凰。这只凤凰浑身赤金,羽翼丰满,每一片羽毛都燃烧著熊熊烈焰,炽热而辉煌,宛如从烈火中重生的神祇,带著无尽的热力与希望,径直朝著那压顶而来的巨大符咒扑去。 两者在空中相撞,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光芒四射,热浪滚滚。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符咒,在凤凰火的猛烈衝击下,竟如同脆弱的纸张一般,迅速被火焰吞噬,最终化作漫天灰烬,隨风飘散。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仿佛见证了奇蹟的发生。 老者目睹此景,脸色终於变得凝重起来,皱纹密布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万万没想到,赵燁身边的四位女子,每一位都拥有著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尤其是王浅浅,她的凤凰火不仅美丽绝伦,更是拥有著令人难以想像的破坏力,轻易便化解了他精心准备的强大符咒。 在那片被古老咒语縈绕的幽暗森林中,他,一位身著灰袍的老者,立於枯木之间,眼神凝重而决绝。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唯有他胸膛的起伏证明著生命的律动。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隨之起伏,如同山峦间的风云变幻,手中紧握的古朴罗盘突然光芒大放,金色的光辉如同晨曦初破晓,自罗盘中心迸发而出,化作一道繁复而神秘的巨大阵法,將赵燁一行人紧紧笼罩其中,金光闪烁间,仿佛为他们编织了一张保护的网。 然而,就在这光芒鼎盛之际,一阵阴冷的风悄无声息地掠过,带著一股不祥的气息。古铃儿,那位身著緋红衣裳、笑容狡黠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立於老者对面。她背后,无数幽暗的身影蠢蠢欲动,那是被她操控的幽鬼大军,它们发出悽厉的哀嚎,如同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释放出了无尽的怨念与恐惧。 隨著一声令下,这些幽鬼仿佛挣脱了束缚已久的枷锁,骤然间如潮水般扑出,它们的鬼爪闪烁著寒芒,锋利得足以撕裂虚空。在那金光熠熠的阵法之上,幽鬼们的攻击如同狂风骤雨,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只在一瞬间,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阵法便裂痕遍布,金光黯淡,最终轰然碎裂,化作点点星芒,消散於无形。 古铃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少女的纯真,又藏著几分狡猾与挑衅。她缓缓走向老者,每一步都轻盈得如同踏在云端,却又不失威严。那双明亮的眸子闪烁著狡黠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 “前辈,”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謔,“您的阵法,好像不太结实啊。” 老者闻言,脸色骤变,如同晴空突遇乌云压顶,那份从容与自信瞬间被惊愕与不甘所取代。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耗尽心血、引以为傲的阵法,竟会在这样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少女面前,如此轻易地土崩瓦解。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周遭的空气都吸入胸膛,以此来凝聚全身的力量与决心。手中的古旧罗盘隨著他深邃目光的锁定,再次缓缓转动起来,每一次指针的轻颤都似乎在诉说著古老而神秘的力量。霎时间,罗盘上流转的金光猛然匯聚,犹如被无形之手牵引,化作一道耀眼夺目的巨大光柱,带著轰鸣之声,划破长空,如怒龙出海般朝著赵燁一行人汹涌轰去,空气中瀰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赵燁见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终於动了,动作不急不缓,却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从容与自信。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隨著他体內力量的涌动,一抹奇异而璀璨的光芒逐渐在他掌心浮现,那光芒中仿佛蕴含著宇宙初生时的混沌,又似包含了世间万物的至理大道,每一丝光芒的闪烁都透露出无尽的奥秘与力量。 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光柱,赵燁只是轻轻一挥,动作优雅而有力,宛如指挥著天地万物的乐章。剎那间,那原本势不可挡的金色光柱竟在触碰到他掌心光芒的瞬间,如同遭遇无形壁垒,轰然碎裂,化作漫天璀璨的光点,如同流星雨般绚烂而短暂,最终消散在无垠的空中,只留下一道道绚烂的光跡,证明著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目睹此景的老者,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震撼。他万万没想到,赵燁的实力竟然恐怖至此,仅仅隨手一击,便轻鬆化解了他倾尽全力的一击,这份实力之差,简直如同云泥之別,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老者再次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復內心的波澜,手中紧握的罗盘此刻似乎也因主人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他深知,今日之事已远非预料之中,赵燁的出现,无疑为这场本就错综复杂的局势增添了更多的变数。 赵燁见状,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淡然。 “前辈,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老者沉默了片刻,终於嘆了口气,收起了手中的罗盘。他看向赵燁,目光中带著一丝复杂。 “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看来,是我小看你们了。” 赵燁笑了笑,语气依旧轻鬆。 “前辈过奖了。我们不过是运气好,领悟了一些大道之力罢了。” 老者摇了摇头,目光中带著一丝感慨:“运气好?能领悟大道之力,可不是运气好就能解释的。看来,你们在玄武大陆的机缘,远比我想像的要大。” 赵燁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目光依旧平静:“前辈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毕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 “也罢,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自保之力,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太过张扬,否则……后果自负。” 赵燁笑了笑,语气依旧淡然:“多谢前辈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说完,赵燁转身带著四女离开了虚空,只留下老者一人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著他们的背影。 老者沉默了片刻,终於嘆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方世界,又要掀起一场风云了……” 第64章 还得善后收拾残局 晨光未散,青藤公寓外的街道已挤满了警车与围观人群。 赵燁站在阳台上,指尖摩挲著冰晶凝结的栏杆,眉头紧锁。 原本准备瀟洒就此离去的,但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么蛾子,著实难办了一些。 看著下方那样的一地鸡毛,他是真的感觉有些胃疼了。 楼下几架被雪里冻成冰雕的直升机歪斜插在绿化带里,螺旋桨上掛著的冰棱正滴滴答答化水,浇得几名消防员满头狼狈。 好在这些直升机的驾驶员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否则这会儿就该她们头疼了。 “赵大哥,这个叫''手机''的法器一直在响!” 古铃儿轻快地跃入客厅,手中把玩著一部刚从那位女调查员身上巧妙取得的手机。那女调查员此刻犹如砧上鱼肉,被古铃儿所唤的幽鬼以锋利的鬼爪轻轻抵著咽喉,丝毫不敢有半分轻举妄动。 恰在此时,手机屏幕之上,“总部来电”四字闪烁跳跃,不慎被女调查员指尖一触,竟开启了免提,紧接著,一串夹杂著焦急与怒意的吼声猛然炸响,迴荡在空旷的客厅之中。 “第七科全体人员失去联繫!你们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这要如何收场啊——” 那中年男子的咆哮,如雷鸣般震耳欲聋,让在场眾人皆是一惊,心头猛地一颤。 公孙可手腕轻翻,寒光一闪,手机便在半空中一分为二,零部件伴隨著清脆的声响,散落一地,最终在雪里的脚边叮噹作响,宛如冬日里最不经意的碎梦。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眾人瞠目结舌,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那曾闪烁著微光的“现代搬砖”,就已香消玉殞。 雪里正俯身,以指尖凝聚起丝丝缕缕的冰晶,小心翼翼地修补著被剑气不经意间割裂的承重墙,见此情景,不禁轻轻嘆息,声音里带著几分无奈与温婉。 “可儿,这是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毁坏公共財物,是要负起赔偿责任的。更何况,这並非我们所有之物,一旦损坏,理应给予补偿……”她的言语,如同春风化雨,温柔却又不失原则,让人心生敬意。 公孙可抱剑冷哼,星陨剑鞘上的玉坠隨著动作晃出一串流光。 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刚才做错事情而感到愧疚。 “凡间器物这般脆弱,还不如我派杂役房的夜壶结实。“ 雪里也是无奈,伸手將那残破的手机吸附起来,用灵力將其包裹后,全部塞给了一旁的古铃儿。 “来吧铃儿,你的【过去大道】应该能顺著时间线回溯,交给你修一下了,还有,別嚇唬別人了,那小姐姐快被你嚇哭了。” 古铃儿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眼里满是狡黠的神色,將那手机的碎尸收起,开始运转自身的力量。 好在对於她而言,运转【过去大道】已经熟能生巧,完全不会有什么消耗。 要说现在的消耗,更多是根据修补之物的因果而定。 这个东西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因果的消耗,本身与她也没什么因果粘连,自然没多少消耗。 看著手机慢慢从残破的样子回溯了过来,那位调查员小姐姐眼神都缓和了下来。 先前手机被直接劈碎了的时候,一下子她都感觉自己心都碎了。 感觉自己前途无望,差点就哭了来著。 得亏还有个明事理的孩子啊,那个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女孩子,实际上才是最为心细的那个。 看著手机渐渐復原,她鬆了口气,將手机拿回后,迅速拨通电话。 在公孙可那凌厉的目光中渐行渐远,那真是恨不得距离她们越远越好。 此刻王浅浅趴在窗边,指尖捻著一缕凤凰火,小心翼翼灼烧被冰封的电缆。 对於她们而言,战斗的波动能不波及到平民就已经很好了。 至於其他的是真顾不上那么多,而且还把电缆冰封,直接导致附近的所有电力都不那么稳定了。 而雪里对於这种外放的冰雪还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让王浅浅一点点的小心把冰霜融化。 实际上就是觉得好玩,这要是真想立刻解决,就是直接一个集体失忆就完事了。 赤金火焰顺著电线游走,所过之处冰霜消融,焦黑的电路却“噼啪“爆出火。 整条街的路灯忽明忽暗,映得她鼻尖沁汗。 这东西就和玩走钢丝一样,一个失误就差点干废了整个城区的电力供应。 庞大的电流瞬间落在了她的身体之上,却被她立刻镇压下来,並且凝固时空,將这个破损的电缆强行接续在了一起。 “雪里姐,话说,咱们是不是闹得有点过分了,差点把这座城都拆了吧,该不会问咱们要赔偿费吧……“ “与其说这个——“ 赵燁猛然间抬手,指向了对面巍峨矗立的写字楼,那栋大厦的二十三楼,玻璃幕墙如同巨大的镜面,映出了几个白领的身影,他们正手持摄像机,兴奋地比划著名手势,脸上洋溢著按捺不住的激动。 “我说,你们今天早上那冻结直升机的英勇身姿,似乎已经被人做成『短视频』,传遍了四海八荒。”赵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短视频?赵大哥,这短视频究竟是何方神圣?”古铃儿眼中闪烁著好奇的光芒,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赵燁轻笑一声,转身在家中翻腾起来,片刻后,他手里多了一部备用手机,谢天谢地,这手机还算爭气,轻轻一按,屏幕便亮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古铃儿等人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四个人头凑在一起,仿佛在观看什么稀世珍宝。 “喔喔,赵大哥也有这样的板砖耶,会发光!” “这是手机,铃儿,我真怀疑你到底学习现代知识了没有。” “我,我我我,我有的,二姐,你不要污人清白!” “哟,还懂得污人清白了,哪本书里学来的?” 王浅浅逗弄一旁的古铃儿气的古铃儿哇哇乱叫。 当赵燁轻轻触碰手机屏幕,短视频平台的界面悄然展开,引领他回溯至那段往昔的记忆。 画面中,一只庞然大物般的骷髏之爪,自虚无縹緲间猛然探出,仿佛能撕裂空间,轻而易举地將数架直升机紧紧攥於掌心,那份震撼,直逼人心。 天际之上,群凤齐舞,羽翼绚烂,盘旋间洒落点点光华,美不胜收。 更有飞剑横空出世,凌厉的剑芒划破长空,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跡,彰显著超凡脱俗的力量。 而那时空,竟在剎那间被寒霜封印,万物静止,唯余冰晶闪烁,美得令人心悸。这一幕幕场景,无一不超越了好莱坞顶级特效所能触及的边界,让人心生敬畏。 四位女子,身姿曼妙,周身縈绕著淡淡的仙气,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脱俗。 唯一稍显突兀的是,她们所著的皆是现代装扮,与周遭那近乎神话般的景致略显格格不入,却也別有一番风味,让人难以苛责。如此景象,即便是再挑剔的目光,也不免为之动容。 “哇,居然真有记录,好厉害的板砖,何人记录的?” 她拈起手指,开始通过推演之术推算一番对方的身影所在。 “那人就在附近,就在楼下,不用算了。” 仿佛是为了应验赵燁的预言,楼下骤然间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寧静。 一位手持自拍杆的主播,正兴奋地对著镜头呼喊,脸上的兴奋之情溢於言表。 “老铁们,快瞧!那位身著火红长裙的小姐姐,手指间竟然闪烁著火焰!双击屏幕666,主播我这就带你们亲临这宛如修仙的奇幻现场!” 古铃儿轻轻瞥了一眼楼下那人高举手机的模样,隨即抬手,指尖轻点。 “定!” 话音未落,一股幽暗深邃的鬼气猛地涌现,如同灵蛇般迅速缠绕上那人的身体,將他牢牢地束缚在原地,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忽地,一缕幽影自虚空中窜出,环绕四周,渐渐凝聚成形。这调皮的小鬼一把攫取了旁人的手机,身形一闪,犹如流星划破夜空,將手机稳稳递到了古铃儿手中。 “咦?此等奇物竟能捕捉时光之影,比起留影石来,真是便捷百倍。赵大哥,这『手机』,日后便归我所有了,可好?”古铃儿眼眸闪烁著好奇与欣喜,轻声问道。 赵燁闻言,轻轻拍了拍古铃儿的头顶,嘴角含笑,眼神却带著几分严肃:“胡闹什么,铃儿。这是人家之物,岂能隨意占有?快些送还。” 古铃儿闻言,嘴角微瘪,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却依然乖乖地点了点头,赵燁望著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柔和。 古铃儿,实则刚刚跨过十五岁的门槛,正值青春洋溢、可爱得让人心动的年纪,这番模样在直播的镜头前不经意间大放异彩,迅速吸引了大批粉丝的狂热追捧。 剎那之间,直播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人数激增,满屏皆是“老婆贴贴”的弹幕,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將小小的屏幕彻底淹没。 古铃儿对於这突如其来的“老婆”称呼,显得有些懵懂不解,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对这新奇词汇的好奇。而立於她身后,手抱长剑的公孙可,目光掠过屏幕,眉头不由自主地轻轻蹙起,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悦。 “如此轻佻之言,我们皆是赵大哥的伴侣,怎可隨意被人唤作『老婆』,岂不有伤风雅。”公孙可的话语中带著几分不悦,那份清冷的气质,在屏幕前更显分明。 她这微微蹙眉的模样,却不知怎地,恰好触动了某些观眾內心深处的柔软角落,仿佛是某种莫名的“xp”开关被悄然按下,直播间內的气氛因此又添了几分微妙与热烈。 “老婆,就是这个看垃圾的眼神。” “越来越喜欢了,老婆踩我,踩我!” “可恶,哪个人生贏家坐拥这么好看的美女,我赵日天不服,这几个都是要成为我老婆的人,诸君,拔剑吧!” 公孙的面容在剎那间冷凝如冬日寒霜,手中匯聚的剑气恍若流光一闪,轻巧地將那手机挑至半空。他手腕微抖,剑锋凌厉,只一剑,便令那手机在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而短暂的“烟”。 “如此浅薄轻浮之辈,竟也堂而皇之地混跡於那所谓的直播之中,这世间的道德观念,竟已沦丧至此了吗?”公孙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世態炎凉的深深感慨与不屑。 若是这样的人放在玄武大陆之上,恐怕连三日的光景都难以存活。 赵燁心中虽想为那些口无遮拦的网民开脱,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戏謔罢了,但转念一想,他们的话语却是直指自己的四位挚爱妻子,心头不由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当下也懒得再为这些人辩解半句。 但手机终归是別人的,还得自己伸手过来,將那手机时光逆转回溯,倒转到了原本的模样后,让古铃儿指挥小鬼给那人送下去。 就在此时,在眾人还围绕在赵燁的手机旁边,嘰嘰喳喳的聊著其他关於现代社会知识的时候,赵燁忽然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 “赵燁!“ 楼下传来唐装老者的传音,声浪震得房间都是一阵冰晶簌簌坠落。 这传音之术倒是精確,如果对外稍微扩散一些,就这音波绝对能把这摇摇欲坠的大楼当场变成废墟。 “特殊事务管理局同意暂时休战,但你们必须配合清除网络舆情。“ 他轻轻一扬手,一枚u盘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在雪地里以一根尖锐的冰凌为媒介,稳稳地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闪烁著寒光。 “这里面,囊括了全网过去三小时內所有与之相关的视频资料,总数高达两万七千余条。这枚u盘非同小可,它能自动接入一个特殊的网络渠道,只需一台电脑,便能轻鬆操作。你试试看。” 王浅浅闻言,缓缓靠近,那双宛若凤凰般璀璨的瞳孔中映出了u盘上流转不息的蓝光,仿佛能洞察数据流背后的秘密轨跡。 “这……看起来像是简易版的周天星辰仪,但其內部构造,却远比想像中更为精密复杂,绝不可等閒视之。难道说,这是某种特殊的法器不成?”她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惊嘆与疑惑。 “其实並非如此,哎,且慢,请勿急於施展法术拆解,此物尚有用处!” 赵燁慌忙制止了她即將捏诀的动作,语气中带著几分急切。 “这类罕见的数码装置,一旦损坏,恐怕再难获赠第二件,还是交由那位调查员处理更为妥当。毕竟,我们对於此类事物並不十分在行。” 他边说边转过头,目光落在慵懒倚於懒人沙发上的第七科女调查员身上。那位女调查员正怀抱著一台由古铃儿藉助【过去】大道之力重塑的平板电脑,面上满是无奈与苦笑,仿佛手中的宝贝既烫手又珍贵。 屏幕上跳动的热搜榜前十条赫然是:#修仙者真实存在# #青藤公寓特效爆炸# #国家终於要公布灵气復甦了?# “赵先生。“ 女调查员轻轻扶了扶因凤凰火焰炙烤而略显扭曲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眸透出一丝紧迫。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三小时內若无法彻底清除那些视频,舆论部门就只能被迫启动『外星生物偽装』的应急方案。”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决,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赵燁递过一个u盘,她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赵燁也迅速瀏览了一遍那些视频內容,心中不禁暗暗惊嘆於它们的传播速度。 仅仅十几分钟的工夫,这些视频就如同野火燎原,被无数网民疯狂转发,最少的点击量也已突破了十万大关,而那攀升的势头,依旧猛烈得惊人,没有丝毫减缓的跡象。 特殊网络之內,能清晰的看到每一条视频多出来的播放量,还有不断增加的数据量。 就这速度,估计已经很难进行遏制了。 赵燁將这些利害关係对四个懵懵懂懂的女孩说了一遍。 四个女孩眼神茫然,但多少理解了当下比较紧急的情况。 “玄武大陆可没有这么高效的信息传递手段,这还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王浅浅若有所思的拖著下巴沉思,眼神里满是困惑和不解,正在思考兵不血刃的解决方法。 这个问题还是不要交给公孙可来解决,她现在只要一把剑在手,什么问题都可以用一剑解决。 如果不行,那就是一剑的功夫不到,多来几下就行。 大不了把这些传递消息的人都杀光,杀十几万人她又不是没做过。 “就咱们那边通讯基本靠吼的情况,基本没办法远距离传输那么多的消息,更何况,传音术都是修行者才有的手段。” 雪里摊了摊手,对此也有些无奈,她也想不通要怎么解决,通过凡人的手段,实在是太有限了一些。 古铃儿突然从天板倒吊下来,发间藤蔓缠著偷来的笔记本。 “我找到办法啦!用鬼域幻术覆盖全城,让凡人以为自己在做梦如何?“ “倒是一个好办法,但关键在於,现在消息十有八九已经传出城市,估计再过不久就要覆盖全国了,这么大范围,咱们谁也不精通幻术,不精细操作,肯定会有人深陷幻术无法自拔。” 赵燁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忽然伸手按住了一旁骤然拔剑的公孙可。 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他的手掌按在了公孙可的手臂上。 “我还是想斩了那些人,赵大哥为何阻止我——” “莫要滥杀无辜,对你的大道不好,对你的修行也没有好处。” 公孙可仍然有一股剑气蓄势逸散出来,在墙面划出深痕。 承重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栋楼忽地倾斜五度,嚇得楼下记者集体臥倒。 雪里默默召出冰柱撑住楼体,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数据流的寒霜模型。 “或许该用神识侵入网络。在玄武大陆时,我曾用搜魂术修改过十万修士的记忆。“ 四人目光灼灼看向赵燁,他扶额长嘆。 “哎哟,我的姑奶奶们,现如今这可是个讲法度的世道……罢了,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行事,倒不失为一妙计。只不过,咱还是先稳扎稳打,把第一步走踏实了再说。” 赵燁话音未落,掌心之中驀地显现出一枚古朴的青铜罗盘,正是他先前从那位唐装老者身上巧妙取得的周天星辰仪,其上纹路隱现,透著一股不凡的气息。 他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初步的打算,眼中顿时闪烁起了决绝的光芒。 “就用这玩意儿,暂且將这座城市的磁场搅它个天翻地覆,让那些个电子设备统统成了摆设!” “嘿,你早点亮出这手不就得了!”一旁的人闻言,不禁打趣道。 公孙可一剑劈在罗盘中央,北斗星光冲天而起。 整座城市的手机屏幕同时闪烁雪,直播间集体黑屏的哀嚎声中。 第65章 龙虎山的一线天机 霎那间,一道强横的立场瞬间从罗盘迸发,环绕整个世界,將所有的电子產品尽数化作黑屏。 下一刻,赵燁指尖轻点空中,开始在空中勾勒出无数符文,瞬间连带著地球上一切生物的时钟全部定在原地。 虽然系统不在,但似乎那种规则仍然还在影响他和公孙可等人。 在那幽邃而神秘的夜幕之下,赵燁站立於青藤公寓之前,周身环绕著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气势。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即將施展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更因为他体內流淌著的,是对大道深刻领悟后的自信与决绝。她们——那些曾在这片天地间留下传奇的女子们,所感悟並掌握的大道奥义,如今奇蹟般地与他共鸣,使得赵燁得以跨越时空的界限,將过去、现在、未来三者融於一体,更兼掌握了天道那至高无上的四种大道之力,这份力量,足以撼动苍穹,改写命运。 青铜罗盘缓缓升起,悬於半空之中,其上鐫刻的北斗星纹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从核心部位猛然迸射出七道璀璨的银芒,这些光芒在空中扭曲、延展,如同七条银蛟破云而出,蜿蜒盘旋,將整个青藤公寓紧紧缠绕,为其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庄严的光辉。 与此同时,公孙可那凌厉无匹的一剑犹自悬停在半空,剑尖轻颤,剑气如龙,蓄势待发,却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不得不暂时按捺。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赵燁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隨即被他以惊人的意志力凝聚成墨,於虚无的空间中缓缓勾勒。 隨著他指尖的舞动,一道道繁复至极的时空符咒逐渐成形,它们在空中交织、盘旋,每一笔都蕴含著赵燁对时空法则的深刻理解与敬畏。符咒甫一成形,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万千金丝,闪烁著微光,悄无声息地渗透进青铜罗盘之中。 剎那间,天地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触动,响起了一阵细密而悠长的嗡鸣,这声音初时细微,隨即逐渐放大,如同亿万星辰在同一刻轻轻震颤,又似是无数精密至极的齿轮在宇宙深处缓缓咬合,奏响了一曲超越凡尘的乐章。 赵燁低喝一声,瞳孔泛起琉璃色光泽。 罗盘骤然膨胀,化作一轮青铜圆月悬於城市上空。 月光所及之处,空气泛起水波般的涟漪,街道上的行人如被按下了倒带键的影像——高举手机的主播倒退著缩回巷口,消防员扛著水枪逆行奔跑,连绿化带中融化的冰棱也重新凝结成锋利的尖刺。 古铃儿趴在窗沿,指尖轻点虚空,无数幽蓝色光点从她袖中涌出,顺著时间涟漪渗入每一台电子设备。 隨著古铃儿一起,对於过去时间大道的完美操控,两人的配合无比默契。 那些被疯狂转发的视频如沙粒般溃散,评论区里“修仙”“灵气復甦”的字眼一个接一个熄灭,最终化为空白。 “还不够……” 雪里忽然蹙眉,掌心凝聚的冰晶模型正疯狂闪烁。 “有十七个节点在抵抗时间回溯,是这个是世界的修行者,似乎,还有传承之地的存在——” 话音未落,公孙可的身影已化作一抹凌厉至极的剑光,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倏忽间掠出了紧闭的窗欞,直奔城南深处。她的足尖轻盈地点过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每一次触碰都仿佛激活了夜色中的隱秘力量,使得周遭的空气都为之震颤。星陨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身流转著幽蓝的光泽,隨著她的动作猛然挥下,瞬间劈开了沉重的夜色,留下一道璀璨的剑痕,而那剑气犹如无形的巨网,密不透风地罩向了城南某处隱匿於岁月尘埃中的古老宅邸。 屋內,一位身著道袍、鬚髮皆白的老道士正闭目凝神,手指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进行著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威压自窗外汹涌而来,如同山岳崩塌,江河倒流,让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僵硬在原地,脸上的皱纹因惊恐而更加深刻。 “我劝你现在最好停止抵抗,”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穿透夜色,直击老道士的心神,“回溯时间大道,岂是你这等修为所能窥探与抵抗的。” 老道士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与倔强:“你们——可知老道我是谁?我可是龙虎山第一百零八代传人,张玄清!在这世间行走多年,岂会轻易向人低头!” “龙虎山又如何?”那声音中带著一丝不耐烦,“我们此行並非为了挑起爭端,更无意沾染过多因果。但你若执意妄为,妄图以区区凡人之躯挑战天道法则,那么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死,在这无边的剑气之下化为尘埃;二是放弃抵抗,让我们完成使命,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言罢,窗外的剑气似乎更加汹涌澎湃,仿佛隨时都会突破那道无形的界限,將这间古老宅邸连同其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老道士的脸色阴晴不定,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 作为觉醒大道之上的仙人,古铃儿看得出面前这个老道实力不凡,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继续让他运转术法,只会不断消耗体內的寿元作为代价。 而且留下一个就是一个祸患,公孙可可不想留著这傢伙给自己等人找麻烦。 就在那一刻,屋內昏暗的烛光下,那位年迈的老道士突然停止了掐动的手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枯瘦的手指缓缓垂落,伴隨著这一动作,繚绕在整个房屋四周、闪烁著奇异光芒的符文仿佛失去了生命之源,瞬间暗淡下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骤然熄灭,將房间重新拉回了沉寂与幽暗之中。 然而,就在这微妙的转折之际,空气中瀰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立於屋门一侧,她的眼眸中仿佛蕴含著时间的流转,闪烁著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幽光。就在老道士动作停顿的瞬间,她仿佛预见了即將发生的危险,身形轻盈一侧,宛如风中柳絮,优雅而敏捷。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震耳欲聋的紫色神雷划破空气,带著毁灭性的力量,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却奇蹟般地未伤及她分毫,只留下空气中丝丝焦糊的味道和迴荡的雷鸣。 “不见棺材不落泪——”女子的声音冷冽如霜,不带丝毫情感,却清晰地迴荡在每一寸空间,仿佛是对老道士最后的警告,也是对自己决心的宣告。她的手中紧握一柄未出鞘的长剑,剑身古朴,却隱隱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芒。在那瞬间,未待剑锋展露,一股磅礴的剑意已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伴隨著嗡的一声巨响,震颤了整个空间,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为之颤抖。 从屋內爆射出紫色神雷的老道士,身形在一霎那间仿佛被定格,他脸上的皱纹在这一刻更加深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因为他感知到,那股突如其来的剑意,犹如一柄遮天蔽日的巨剑,自虚无中凝聚而成,带著天地之威,正以一种不可抗拒之势,向他碾压而来。 而这一刻,他只觉得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刃,悄无声息地贴上了他的脊背,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喉头一阵翻涌,一股甜腥之气直衝而上,他拼尽全力想要压抑,却终究无法抵挡那股力量的衝击,一口鲜血如同绚烂却悽美的红,瞬间喷洒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溅落在冰冷的地面,绽放出死亡的前兆。 “你確实很强,实力已臻半步混元之境,在这世间少有敌手。但很遗憾,你对真正开天境强者的力量,仍旧一无所知,犹如井底之蛙,未见天地之广阔。”说话之人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更加崩溃。 那老者,一位在江湖中享有盛名的高手,此刻却满脸愕然,眼中满是不甘与难以置信。他的思绪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抽离,猛然间,整个世界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扭曲,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而诡异。紧接著,漫天剑影犹如繁星骤降,每一把剑都闪烁著寒芒,带著毁天灭地的气势,瞬间將他周遭的空间覆盖得密不透风。 这些剑光,不仅仅是武器,更像是死亡的使者,每一道都精准无情,切割著空气,也切割著他残存的希望。剑光交织,形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画卷,將老者的视线彻底淹没。他试图挣扎,试图呼喊,但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甚至,他连发出最后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被赐予。在那片璀璨的剑光中,老者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了几下,便彻底熄灭了。 实际上,公孙可也不过只是在这个时候击晕对方,杀死是万万不可的。 这方世界的灵力平衡都相当脆弱,高位阶的修士死去,只怕会引起这个世界不可预测的变化。 虽然她真想这个时候宰了对方,但明显还不是时候。 剑鞘敲晕他的瞬间,公孙可瞥见屏幕残影——#龙虎山秘录:时空大道的推测#。 三分钟后,所有抵抗节点归於寂静。 青铜圆月缓缓消散时,赵燁踉蹌著扶住墙壁,体內灵力倒还是源源不断,如同海水般用之不竭,但他的精神顶不住了。 强行操纵覆盖全球的时间大道,即便有周天星辰仪加持,也几乎抽乾了他的精神力,现在只能立刻运转灵力,將体內的精气神再次引渡回来。 古铃儿慌忙召出藤蔓缠住他手腕,將精纯鬼气渡入他经脉,却被雪里轻按住。 “鬼气与他功法相衝,我来。” 冰晶顺著赵燁脊背攀附而上,在他体內织出一张剔透的灵力网,勉强稳住濒临崩溃的精神之海。 王浅浅点燃一缕凤凰火悬於他眉心,这才勉强的鬆了口气,看来赵燁並无大碍。 实际上在这些年里,几个女孩子都没见过一次赵燁有过力竭的时刻。 几乎每时每刻,他的灵力都是无比充盈的,似乎不曾有任何的消耗一样,唯有精神仍旧和大部分修士差不多,总会有力竭的时刻。 “解决了,倒也是一件好事,走吧,该去一趟龙虎山之类的地方了,毕竟对於这种事,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至於第七科,还是等回来再处理。” 赵燁拍了拍脑袋,让自己的精气神再次清晰了些许后,转身便带著眾人一同朝著龙虎山前去。 前方虚空撕裂,霎那间五个人一起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 **龙虎山·天师洞** 晨雾裹著香火气漫过千级石阶,朱漆山门上的铜钉沾著露水,映出七道深浅不一的剑痕——传闻是吕祖飞升前试剑所留。 赵燁一行人才踏入山门,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鹤唳。 霎那间,原本还算是平静无波,看似和正常景区差不多的山门骤然荡漾起来一圈圈的波纹。 “嚯?赵大哥,此地居然还有洞天?当真是不可思议!” 古铃儿满是好奇的看著此地,因为就在时间倒流的时候,她们並未察觉到此地的异状。 而赵燁也是轻轻一跺脚,霎那间,整个空间的波纹再次震盪开来些许,为眾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里是大道之力守护的地方,与我们是同一个层次的,所以不难察觉。” 赵燁微微一笑,抬腿便朝著里面走了几步。 抬头望去,三只白鹤振翅掠过云海,鹤背上各坐著一名道童,手持玉笏朗声道:“天师有令,请赵道友走『问心路』。” 石阶忽然扭曲,化作一条布满青苔的悬空栈道,两侧深渊中隱约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公孙可冷笑一声便要拔剑,却被赵燁按住。 “都来到人家家门口了,既然是龙虎山的规矩,闯便是了。” 栈道第一阶踏上的瞬间,眾人眼前景象骤变。古铃儿发现自己回到了玄武大陆的鬼渊,无数怨灵撕扯著她的裙角; 王浅浅置身烈焰炼狱,凤凰火不受控制地反噬己身; 雪里脚下冰原崩塌,每一块碎冰都映出她曾冰封过的亡魂。 唯有赵燁眼前的幻象截然不同——他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跪在尸山血海中,怀中抱著奄奄一息的师父,血顺著剑柄滴落,在地上匯成四个字:**因果难偿。 但赵燁却是微微蹙眉,这些景色,却不是他所经歷过的。 这一路走来,他与这些女孩子们走过的记忆,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幻术?不是,这幻术未免找错人了吧,我的记忆里,可从没有过这些记忆片段。” 赵燁轻笑,掌心燃起琉璃色火焰。火焰触及幻象的剎那,整条问心路剧烈震颤,深渊中锁链寸寸崩断。 待眾人回神,已站在一座青铜古殿前,殿內传来苍老的笑声。 “道友,你来的,可不只是一次啊,为何此次几乎无伤通过?” 殿门无风自开,七盏长明灯照亮了中央的太极图。 五名白髮老者盘坐於蒲团之上,居中的唐装老人睁开眼,正是清晨送来u盘的那位。 当然,也是第七科的那位老者,赵燁心头一动,这傢伙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就让他感觉很古怪。 “你居然也在这里?” “龙虎山毕竟是此方的大道之一,老夫与这里有些交情,没什么奇怪的吧。” 唐装老者倾销,而他身侧一名紫袍老道抚须嘆道。 “赵小友可知,你抹去的不仅是凡人记忆,还有一段天机?” “天机?” 赵燁眯起眼,袖中罗盘微微发烫。 唐装老者看了一眼赵燁那边,倒也没戳穿什么,毕竟那罗盘在自己手里没什么作用,给他也无所谓,就当作是顺水人情了。 反正这一次用完,大概率也用不到下一次。 紫袍老道袖袍一挥,长明灯火化作光幕,映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 其中一条线上,青藤公寓的冰霜未散时,某间地下室里的少年正將一段加密视频上传至暗网。 视频標题赫然是:修仙者存在证明(终极备份) “时间褶皱。”雪里忽然开口,“大规模回溯必留残痕,就像叠起的绸缎总会有皱褶。” 唐装老人起身走向赵燁,掌心托著一枚龟甲,其上裂纹竟与青铜罗盘的星纹完全契合。 “此物原名『河洛天机盘』,本该在三百年前隨张天师羽化而碎。如今它重现人间,意味著时空已现裂痕。赵小友,你逆转的不仅是记忆,还有——” 轰隆! 一声惊雷劈碎殿顶,乌云中探出一只覆满鳞片的巨爪,直取河洛天机盘。 公孙可的剑比雷光更快,星陨剑携著劈山之势斩向巨爪,却只在鳞片上擦出一串火星。 赵燁猛地將龟甲按入罗盘核心,琉璃火焰冲天而起,在眾人头顶撑开一道屏障。 巨爪触到火焰的瞬间缩回云中,留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时辰未到……逆天者……诛!” 雷云散去后,紫袍老道的袖口焦黑一片。 他凝视著罗盘上新出现的裂痕,缓缓道:“赵小友,龙虎山后山的『无字碑』或许能告诉你,为何天道容不下这段记忆。”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道童捧著平板电脑跌入殿內:“师、师祖!暗网那段视频……开始扩散了!” 屏幕幽光中,加密视频的下载量正以指数级攀升。赵燁握紧罗盘,裂痕处渗出丝丝金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甦醒。 第66章 无数轮迴映照的未来 在那幽深而神秘的青铜殿內,长明灯如同古老守护者的眼眸,忽明忽暗地闪烁著,似乎在与外界无尽的黑暗进行著无声的较量。 殿內空气凝重,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每一丝光线都承载著歷史的沧桑与未来的未知。 龟甲与罗盘,这两样古老智慧的结晶,此刻竟奇蹟般地嵌合在一起,它们之间那条细如髮丝的裂痕中,渗出了一缕缕耀眼夺目的金芒,如同晨曦初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却又比那更加刺目,直击人心。 赵燁,这位身负使命的青年,立於这古老遗蹟的中心,他的瞳孔在接触到那金芒的瞬间骤然收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上那镶嵌著无数星辰轨跡的罗盘,就在这一剎那,时间仿佛凝固,空间扭曲,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洪流如潮水般轰然涌入他的脑海,带著他穿越时空,亲歷那些只存在於传说中的往事。 他看见自己,身披沉重的玄甲,如同从远古走来的战神,矗立於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上,脚下是熊熊燃烧的玄武大陆,火焰中倒映出的是无尽的绝望与不屈。那片曾经繁荣的土地,如今只剩下灰烬与哀鸣,而他,是那最后一道防线,守护著心中最后的信念。 他又看见公孙可,那位风华绝代的剑客,在一次惊天动地的雷劫中,化作一道绚烂至极的剑光,消逝於天际,只留下一抹不舍与决绝的笑容,和空中久久迴荡的古铃声,那是他们友情的见证,也是永別的序曲。古铃儿,那个总是笑语盈盈的女子,最终在幽深的鬼渊之中,被岁月侵蚀,化为了一堆白骨,她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最灿烂的那一刻。 接著,画面一转,他看见雪域之上,万里冰封,那是雪里以生命为代价,施展出的禁忌之术,只为护住王浅浅那一缕即將消散的残魂。雪纷飞,寒风凛冽,整个世界都被冻结,唯有那份深情,如同烈火般燃烧,照亮了黑暗与寒冷。而他,赵燁,却孤独地跪在时光长河的尽头,面对著无尽的流逝,一遍遍重复著那些未竟之言,试图抓住那些隨风而逝的碎片,挽回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 在那无垠的宇宙深处,时间与空间仿佛失去了界限,无数世界线的碎片如同狂风暴雨中的落叶,交织、翻涌,彼此碰撞出绚烂而又混乱的光芒。 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最终匯聚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定格为一句低沉而悠远的呢喃,迴荡在每一个聆听者的心田。 “因果难偿,轮迴不止。” “赵大哥!”王浅浅的惊呼如同春日里的一声清脆鸟鸣,穿透了那混沌不清的意识迷雾,將赵燁猛然从虚幻与现实交织的边缘拉回了残酷的当下。 他驀然惊醒,发现自己正置身於一座古老而神秘的殿堂之中,七窍间竟缓缓渗出细密的鲜血,如同绽放於暗夜中的妖异之。 周身环绕的琉璃火焰不受丝毫控制,肆意舞动,每一缕光芒都蕴含著足以焚天煮海的恐怖力量,將脚下的青铜地面灼烧出一道道狰狞的焦痕,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是『河洛天机盘』的共鸣……”紫袍老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远古传来的钟声,震颤著每一个人的心弦。 他的眼神中满是凝重与忧虑,仿佛正目睹著一场无法逆转的灾难。 “这古老的神器,在认主之时,会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强制宿主接纳来自所有平行时空的记忆碎片。赵小友,你如今,可在这浩瀚的记忆洪流中,找到了自己的身份,明白了自己究竟是谁?” 赵燁抬手,轻轻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跡,那动作既显得无力又带著一种莫名的坚决。 他的目光穿越了眼前的火焰与焦土,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壁垒,直视著那遥不可及的过往与未来。 “我……”赵燁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或许,我正是那把解开一切谜团,终结无尽轮迴的钥匙。”话语落下,他周身环绕的火焰似乎也隨之响应,光芒更加炽烈,仿佛是在响应他內心深处的觉醒与誓言。 殿外,狂风如同愤怒的巨兽,猛然间肆虐而起,带著无尽的威压与肃杀之气,將四周的树叶卷得漫天飞舞。乌云迅速匯聚,翻滚如墨,仿佛天际即將崩塌,而那乌云深处,隱约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妖兽嘶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震颤著每一个人的心弦。 眾人惊慌失措,纷纷奔出那座古老而神秘的殿宇,脚下的石板路因他们的慌乱步伐而发出急促的敲击声。当他们终於站在殿外的空地上,抬头望向天空时,脸上无不露出骇然之色。原本龙虎山那如梦似幻、洁白如雪的云海,此刻竟奇蹟般地褪去了一切色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了生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前所未见的絳紫色天幕,它深沉、压抑,带著一股来自远古的沧桑与威严,將整个天地笼罩其中。 就在这震撼人心的一刻,虚空中忽然泛起一阵诡异的波动,紧接著,一座巍峨壮丽的骨塔缓缓浮现,它通体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塔身高耸入云,散发著幽幽蓝光,如同来自地狱的门户,令人望而生畏。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塔身之上缠绕著无数条粗壮的铁链,每一根铁链上都密密麻麻地掛满了修士的头颅,那些头颅表情扭曲,双眼圆睁,似乎还在诉说著生前最后的恐惧与不甘。这,正是鬼渊禁地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標誌性建筑——幽冥骨塔! “覆盖开始了……”雪里低声呢喃,她的声音虽轻,却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的心头炸响。只见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挥,指尖瞬间凝结出一枚精致的冰晶模型,那模型在空中疯狂旋转,散发出淡淡的蓝光,映照著她紧锁的眉头和眼中闪烁的不安。 “以龙虎山为锚点,两个世界的重合度正在飆升!”雪里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决绝与无奈,她知道,隨著这两个世界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即將降临。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每个人的心跳都加速起来,仿佛能够感受到即將到来的风暴正一步步逼近,而他们,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一切发生。 暗网视频的下载量在此刻突破临界值。赵燁手中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向高空,裂痕中迸射的金芒交织成一张巨网,將方圆百里的空间切割成无数碎片——现代城市的高楼与玄武大陆的仙山重叠交错,行人惊恐地看著柏油路上长出食人藤蔓,而御剑修士从霓虹灯牌旁疾驰而过。 “必须毁掉所有『锚点』!”公孙可的星陨剑发出嗡鸣,“龙虎山的无字碑、鬼渊骨塔、还有那个上传视频的暗网节点——分头行动!” 古铃儿袖中涌出万千幽蓝光点,在空中凝成三枚鬼符:“我和雪里镇压骨塔,浅浅去追查视频源头。赵大哥,你和公孙可负责无字碑……”她顿了顿,突然伸手扯住赵燁的衣领,“不许死,听到没?这次轮迴要是再敢丟下我们——” 赵燁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腕:“这次,我们一起改命。” 龙虎山的后山,隱藏著一处鲜为人知的秘境——无字碑林。夕阳的余暉勉强穿透密集的树冠,斑驳地洒在那条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上。路面早已不是初见时的光洁平整,而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龟裂剑痕,仿佛每一寸都记录著过往高手们的激烈交锋。这些剑痕中蕴含著残留的剑气,使得空气变得异常沉重,粘稠得如同冬日里凝固的胶水,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肺中凝结成冰。 公孙可,一袭白衣胜雪,手持长剑,步伐坚定,他的剑气在身前如破浪般劈开一条无形的通道,將周围的沉闷气息一扫而空。然而,即便是他这样修为高深之人,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前方。只见前方,三百座无字石碑错落有致地排列著,形成了一幅庞大的太极阵图,石碑间隱隱有气流涌动,构成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防御体系。 阵眼的中心,一座巨型石碑巍然矗立,其高度直逼云霄,表面原本光滑无痕,此刻却缓缓浮现出一行行血色篆文,如同地狱之门被缓缓推开,透露出不详的气息。“窃天机者,永墮无间。”八个字血红刺目,仿佛是用无数生灵的鲜血书写而成,带著不容置疑的诅咒与审判。 就在这时,赵燁手中的罗盘突然停止了旋转,紧接著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啸叫声,仿佛是在警告著什么未知的灾难即將降临。与此同时,从碑林的最深处,传来了一阵沉闷而又拖沓的铁链拖曳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刺耳,让人心头一紧。 紧接著,地面开始微微震动,伴隨著一阵低沉的轰鸣,十八具身披绷带、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古尸破土而出,它们宛如从远古的坟墓中被唤醒的恶灵,身上散发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气。这些古尸的额间,各贴著一张褪色的镇魂符,符咒上的符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著幽蓝的光芒,似乎在竭力压制著它们体內蠢蠢欲动的邪恶力量。 空气中瀰漫起了一股浓重的腐朽与死亡的气息,公孙可与赵燁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都明白,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已经悄然拉开序幕。 “我来开路!”公孙可剑光如瀑,斩断最先扑来的古尸头颅。然而那头颅落地后竟化作数据流重组,脖颈断面闪烁著诡异的代码萤光。 赵燁瞳孔骤缩:“是『天道』的清理程序……它把高维规则具象化了!”他咬破舌尖,以精血在虚空画出繁复的时轮咒印。当琉璃火焰与咒印融合的瞬间,整片碑林的时间流速开始倒错——古尸的动作变得迟缓,而公孙可的剑气却加速十倍! 趁著这个间隙,两人突破重围冲至阵眼巨碑前。赵燁將掌心按上碑面,碑文突然扭曲成漩涡,將他意识拽入深渊。 记忆回溯·第1372次轮迴 冰原上,王浅浅的凤凰火即將熄灭。赵燁跪在雪地里,徒劳地往她体內输送灵力:“坚持住!等我逆转时间……” “没用的,”垂死的少女握住他的手,“每次轮迴你都会忘记,但其实我们试过1371次了……天道在利用你维持轮迴,只要灵气復甦,两个世界终將碰撞湮灭……” 画面陡然切换。鬼渊深处,古铃儿將本命鬼丹塞进他手中:“带著我的力量去下一世,別回头……” 最后是公孙可自爆剑丹的画面。她在漫天雷光中大笑:“赵燁,下辈子早点来找我啊——” 现实·碑林 赵燁猛然睁眼,琉璃火焰已转为暗金色。碑文在火焰中融化,露出隱藏的青铜镜面——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团蠕动著的、由无数齿轮与神经元组成的不可名状之物! “找到你了……『诡异天道』的本体。” 公孙可的剑尖抵住镜面:“怎么毁掉它?” “需要同时斩断所有世界线的因果链,”赵燁突然转头看她,“但代价是……” 话音未落,镜中突然射出黑色锁链缠住两人。那锁链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哭脸,皆是歷次轮迴中死去的同伴。古尸群在此刻暴动,粒子光刃雨点般劈下! 公孙可斩断锁链,將赵燁推向巨碑:“去做你该做的事,这里交给我!” 星陨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竟主动震碎剑丹,澎湃剑气化作银河倾泻,將整片碑林笼罩其中。赵燁听见她的传音刺破喧囂:“赵燁,这次我要赌——赌你不会再需要下一个轮迴了!” 暗金色火焰吞没了青铜镜。在意识消散前的剎那,赵燁看见无数世界线收束成一点,而王浅浅正浑身浴火冲向暗网伺服器,古铃儿引爆鬼丹与骨塔同归於尽,雪里將冰晶刺入心臟冻结时空裂痕…… 第67章 这轮迴之主刚上班就想著退休了 当暗金色琉璃火吞没青铜镜面的剎那,赵燁感觉自己正在经歷宇宙大爆炸般的撕裂。无数齿轮与神经元在火焰中重组,化作一枚刻满星轨的金印烙入掌心。 时空在这一刻失去意义。 他看到三百六十五万条世界线如琴弦般震颤,每个节点都站著不同装束的自己——现代装青年在咖啡厅敲代码,玄甲战將跪在焦土上慟哭,白袍修士御剑斩向苍穹......每个“赵燁“身边都环绕著熟悉的身影:扎著马尾的王浅浅在调试机甲,古铃儿撑著红伞走过黄泉路,雪里正在冰封的战场上吹奏骨笛。 “原来我们......“赵燁低头看著掌心金印,琉璃火突然暴涨成通天光柱,“都是同一个灵魂在无限时空的投影。“ 光柱贯穿所有维度,他看到正在消散的公孙可突然转头微笑。星陨剑的碎片穿过时空,在某个雨夜刺入在了赵燁下班的必经之路上。 那是所有轮迴的起点,也是所有赵燁第一次遇到她时候的模样。 事实上,他们应该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相遇,相知,隨后便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重新相遇,互相靠近彼此。 而在著无数的世界中,唯有这一点的起点是永远不变,就像是莫比乌斯环,永远都会围绕在这一个起点上不断徘徊。 “找到你了。”无数个赵燁的声音重叠迴荡。 当光芒消散时,赵燁站在青铜殿尽头。 这里的时间像琥珀般凝固,长明灯的火苗保持著將熄未熄的状態。七道星屑组成的人形悬浮半空,依稀能辨认出王浅浅的酒窝、古铃儿的红裙、雪里发间的冰晶......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这就是轮迴之主的代价?“赵燁触碰星屑,记忆如潮水涌来——每个时空的挚爱在使命完成后,都会化作维繫金印的能量。 无数的景色都在这一刻开始凝聚,在他的眼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都在化作星辉散去,而在他的身边,此刻又凝聚出眾女的身影。 古铃儿,王浅浅,公孙可,雪里…… 她们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这些都是自己亲身相遇的挚爱身影,然而在那另一边的,却是模糊不清,仿佛隨时都会消散掉的身躯。 那也同样是四女,但却不同的是,她们的身影几乎消散,却没有另一个赵燁陪伴在她们的身边。 而没有赵燁的存在,轮迴便不会完美,当这一次的赵燁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是她们使命终结的时刻。 “赵大哥,欢迎回家……” 无数星屑突然匯聚,凝成白髮及腰的公孙可。 她指尖轻点,周围的一切都不再继续活动,慢慢的,她来到了赵燁的身前。 那是一个陌生的,却又无比熟悉的公孙可。 赵燁不想否认,但她確实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人,自己熟悉的公孙可此刻还没理解现状,而是靠在了赵燁的身旁,有些不知所措。 “赵大哥,无论多少次,你终究会来到这里,会封印低维世界与高维世界的反噬,这似乎是你一直以来的职责,但我们没能保护好你,还让你为我们付出了一切,以至於赌上你自己的生命——” “不过,一切在今天也都將结束了,世界就此继续轮迴,而这里,也有了可以坐镇在此地的轮迴之主,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世界不会破灭,玄武大陆不会侵蚀现实,现实也能够继续保存下去。” “但,赵大哥如果不想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话,可以试试看继续培养轮迴中的自己,或许,另一个自己,也会给你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说不定,就像这一次——”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一袭白袍慢慢的化作星屑散开,仿佛就此要消失在天地之间。 不等眾人出口阻拦,那女子却是忽然转过身,带著身旁的三女后退了一段距离,星屑分別从她们的身上散开,逐渐的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赵大哥,你为我们做了一切,这一世无以为报,但能遇到赵大哥,是我们漫长生命之中,最幸福的时刻——” 四女的身影渐渐淡去,逐渐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当那深邃而神秘的夜色如墨般悄然降临,覆盖了这座繁华而又寂寥的城市,一位疲惫不堪的上班族男子,赵燁,正拖著沉重的步伐,无精打采地穿梭在昏黄路灯下拉长的影子中,缓缓走回他那简陋却温馨的居所。 街角的霓虹灯闪烁著冷漠的光,仿佛在嘲笑每一个归家者內心的孤寂与挣扎。 赵燁,一个平日里淹没在茫茫人海中的普通社畜,脸上掛著难以掩饰的倦容,眼神中却偶尔闪烁著一丝不为人知的坚毅。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夜晚,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將他捲入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壮阔史诗之中。 就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赵燁的心臟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触动,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穿透了现实的迷雾,与那命运轮迴之主的视线对视在了一起—— 在他的胸膛上,一个微妙而古老的印记悄然显现,仿佛一切都再次註定,无法逃脱的轮迴,他便是稳定两边世界最大的锚点。 就在这时,一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迴荡:“轮迴重启,守护之责,非你莫属。” 隨著声音的落下,一个身披金色长袍,眼神深邃如星辰的身影缓缓浮现於半空之中,那是轮迴之主,一位超脱於万物之上的存在,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撼动宇宙的根基。 此刻的【轮迴之主】似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脱胎换骨,成为了真正高维之上的存在,掌握时间,空间,因果,命运—— “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了,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 轮迴之主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轻轻伸出手,指尖绽放出璀璨的金芒,宛如晨曦初照,温暖而充满希望。 那一缕金芒轻轻触碰在赵燁的后颈,瞬间融入他的身体,化作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在他血脉中沸腾。 就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无尽的星空在赵燁的眼前缓缓展开,无数时空的星屑在这一刻如同烟般绚烂绽放,每一粒星屑都承载著一段过往,预示著未来的无限可能。 赵燁只觉自己仿佛融入了宇宙的脉搏,与万物共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体內觉醒。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光芒。 没有犹豫,赵燁並指如刀,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胸膛,那一刻,痛苦与荣耀交织,他的心臟在琉璃金焰的包裹下跃然而出,宛如一颗璀璨星辰,照亮了整个青铜台。 在轮迴之主的指引下,这颗心臟在青铜台上缓缓熔铸,最终化为一枚崭新的金印,其上流转著复杂而古老的符文,蕴含著守护与重生的力量。 轮迴再度开启,而这一次,赵燁的身影消失的同时,【轮迴之主】回过头,看著自己身后站著的四位倩影,忽然有些不怀好意的笑著说道。 “你们说,我该多久之后,才能从轮迴之主的这个位置上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