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重生后,京圈太子爷骗我领证》 第1章 绝不心软 沈倾倾猛然睁开眼,她重生了,重生在缆车脱轨时。 脱轨的瞬间,她再次被身旁的未婚夫许铭宣用力甩开。 等她回过神,许铭宣已经抱住了对面的许敏羽——他的养妹。 正如上一世经歷的,缆车车厢在空中快速坠落,失重的恐惧和被背叛的恨,再次向沈倾倾袭来。 腾的一声,巨响! 厢体被峭壁上的大树托住,倾斜著停了下来。 车厢两侧体重不均,沈倾倾在上,许铭宣和许敏羽在下。 没停几秒,大树不堪重压,车厢再次缓缓滑动。 许铭宣搂著许敏羽,看向沈倾倾:“倾倾,把手给我!我们三人保持平衡,才能平安等待救援。” 这一次,沈倾倾没有立即伸出手。 她缓缓垂眸,淡淡地朝脚下望去。 山谷下是深不见底的原始森林。 上一世,就在这里,她不计背叛,心怀善意,握住了许铭宣的手,最终却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记得,她刚伸出一只手,许铭宣和许敏羽立即借力爬到了车厢上侧...... 就在沈倾倾手臂脱力的时候,许铭宣伸脚,踹向了她的腰。 在她绝望坠崖时,这对狗男女紧紧抓住车厢扶手,冷冷地看著她。 许敏羽说:“对不起,倾倾。树冠只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容不下第三者。我哥他选择了我……” 许铭宣说:“这可能就是你的命。你那么爱我,最终为我而死,也算圆满……” 沈倾倾在绝望中下坠,她撞上了树枝,撞向了悬崖。 她的脸被割裂、她的头骨被撞碎…… 但是,最痛的,是她的心。 她跟许铭宣认识七年,恋爱四年。 两家父母关係不错,知道他们恋爱,不遗余力地催婚。 本来毕业旅行结束,就要结婚了。 谁曾想这次旅行,不仅让她看清了真相,还要了她的命。 许敏羽,她的好闺蜜,她未来的小姑子,毁了她的三观和人生。 说起来,许敏羽还是沈倾倾亲手送到许家的。 许敏羽原本是沈倾倾在孤儿院认识的好姐妹。 沈倾倾被京市古董商沈大海接走后,许敏羽总是有意无意地表达羡慕。 高一那年,沈倾倾听说许家想资助一名女学生。 她立即推荐了许敏羽。 许敏羽性格敏感,容易悲观,一开始在许家很不適应,像个卑微的小白兔。 是沈倾倾一直鼓励她,带她一起玩,让她慢慢找回了自信。 许铭宣高考后向沈倾倾告白,许敏羽还在旁边磕cp。 她说,许铭宣和沈倾倾,就是她心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即便是两个人的约会,成了三个人的旅行,沈倾倾也从没怀疑过她。 直到,乘坐缆车下山的头一晚,沈倾倾从睡梦中醒来,看见许铭宣和许敏羽在客厅沙发上十指相扣,抵死缠绵…… 事后,许铭宣的坦诚更是把沈倾倾震得四分五裂。 他说: “我早就爱上小羽了。之所以没跟你分手,是考虑到两家的利益关係。” “你要是还想当许太太,就不要把我和小羽的事说出去。” “即便我和你结婚,我也不会跟小羽分开。” 三人坐上缆车下山时,沈倾倾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好人没好报,她死在了这里。 这一次,她绝不心软,绝不让狗男女踏著她的尸首,逍遥快活。 沈倾倾收回思绪,不再犹豫。 她抓牢扶手,缓缓抬脚,踹向了许铭宣的手背。 许铭宣的臂力早已耗尽,这冷不丁的一脚,让他彻底没了力气。 他搂著许敏羽,惊恐地滑出了车厢。 与此同时,车厢猛然摇晃,脱离树冠,在空中快速下降。 沈倾倾不甘心地握紧双拳。 上一世,她坠崖后,车厢並没有滑落树冠。 重活一世,她还是要死吗? 好在,她把狗男女踹下来陪葬了,也算解气。 车厢跌跌撞撞,最终衝进了河里。 沈倾倾的后脑勺撞在扶手上,晕了过去。 再次找回知觉,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躺在一条小河旁,浑身是水。 透凉的刺激,让她確认自己还活著。 “活著……真好。”沈倾倾笑著流泪。 回想上一世的自己,委曲求全、察言观色,换来的是背叛和枉死。 好在老天有眼,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咔吱! 就在这时,身后的树林,忽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沈倾倾立即拉回思绪,警惕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片热带雨林,除了她身旁的小河,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高高低低、不知名的茂盛植物。 来之前她做过攻略,这山谷里有成群的亚洲象、鱷鱼,还有各种蜥蜴和蛇…… 沈倾倾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她瞥了一眼河水,又直勾勾地盯著身后的树林。 不知道危险会从哪里先来,她不敢交出自己的后背。 咔吱!咔吱!咔吱! 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非常连续,而且离她越来越近。 难道是响尾蛇? 咚!咚!咚! 沈倾倾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她拖动双腿,想要起身,发现双腿疼痛无力。 她绝望地捂住嘴,虔诚地向老天爷祈祷: 她想活,她不甘心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是人! 沈倾倾的嘴角缓缓上扬,最终咧到了耳朵。 没错!是人,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九,长得特別好看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棕褐色星空迷彩服,身姿挺拔,正气凛然。 他鼻樑高挺,双眼深邃,五官立体,脸部轮廓稜角分明。 这是沈倾倾第一次被男人惊艷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嘴巴两只眼睛的人类。 此刻的他,在沈倾倾眼里,身披霞光,犹如天降。 墨令城迈著从容的步伐,向沈倾倾走来。 他扫了一眼沈倾倾浮夸的笑脸,眉头微皱,做出初步判断:“摔傻了。”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但是语气冷淡、表情无礼,不太招人喜欢。 沈倾倾如此想著,嘴巴却回復得很快:“不是!是看到你太开心了……” 沈倾倾一向嘴甜,会討人欢心。 墨令城冷哼一声,嘴角扯起一抹轻蔑。 他最討厌言巧语的人。 他微微抬手,一条项链从他指尖滑出。 那是沈倾倾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铂金项链,吊坠是一颗铜质子弹。 墨令城居高临下地看著沈倾倾,眼眸透著不容忽视的犀利:“这东西,哪来的?” 沈倾倾感受到了气场加身高的双倍碾压。 此情此景,她不敢说假话:“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墨令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 他缓缓蹲在沈倾倾的面前,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刀。 他一边用拇指轻轻摩挲刀面,一边冷冷地看向沈倾倾:“那就没必要留你了。 毕竟,从缆车上掉下来,死了也正常……” 第2章 恐惧与曖昧交织 沈倾倾盯著锋利的刀刃,仓皇失措地往后缩。 可是,身下的两条腿完全使不上劲。 沈倾倾瑟瑟发抖地望著他,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要杀人? 沈倾倾咬了咬唇,扬起脸,隱去眼中的慌乱,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 她娇媚地笑著: “兵哥哥,有话好好说,千万別衝动……不就是一条链子吗?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沈倾倾话音未落,锋利的刀刃已经贴上了她脖颈的大动脉。 她的諂媚,毫无效果,反而引得墨令城一脸反感: “不要噁心我!说实话,还是做死人,二选一。”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沈倾倾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与死亡的差距,不到一毫米。 几个小时前,她已经体验了坠崖身亡的痛苦和无助。 现在,她一点也不想体验全身血液流干流尽的绝望。 沈倾倾立即变换自救方式,她抬起三根手指,一脸坚定地发誓: “我沈倾倾对天发誓,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大实话。” 看见墨令城一副不屑的样子,沈倾倾又语速极快地解释了起来: “我八岁的时候,生过一场病。生病前的事,我完全不记得。自我有记忆以来,这条链子一直在我身上,但是它从哪儿来,我真的不清楚…… 我不知道这条链子跟您有什么渊源,但是,为了一条链子杀我,会不会太草率?你要是能留下我的小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墨令城冷哼一声:“你倒是很会为我著想!” 说完,他眯著眼睛,一帧一帧地打量著沈倾倾的脸颊。 他好像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又好像在检查她脸上的每一处毛孔。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沈倾倾艰难地维持著安全姿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一个细微的偏移,都能让她的大动脉飆出血来。 墨令城冰冷的目光,最终停在了她的右耳垂上。 她娇小的耳垂上,没有耳洞,只有一道白色的小疤痕…… 墨令城忍不住思索:失忆会让人丧失本能,性格骤变吗? 片刻后,墨令城把冰冷的刀刃,从沈倾倾的脖子上挪开了。 沈倾倾正要长舒一口气,她的下頜又被他粗鲁地捏住。 墨令城皱著眉头,用略微粗糙的拇指,很不温柔地抹去了她脸上的泥土。 比对过记忆中倔强的小胖脸,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嘆:“长得这么难看了?” 慌乱间,沈倾倾只听见了“难看”二字。 从小到大,沈倾倾都是公认的大美人,到他这,算是被嫌弃了。 墨令城站起身,把项链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隨后,他捡起地上的树枝,在不远处,搭起了金字塔状的火堆。 温热的火光,很快印染了周边幽绿的树木。 沈倾倾微微鬆了口气,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她默默观察起周围的情形。 天色越来越暗,树林里的阴森感,也越来越浓。 她的脚踝和膝盖依然痛得要命,逃跑是不可能了。 沈倾倾的惴惴不安,正好衬托出墨令城的悠然自得。 他从容地坐在火堆旁,一边擦拭军刀,一边用钢製水壶煮酒。 壶盖发出噗噗声,里面的酒味缓缓弥散…… 这酒,劲很足。光是闻见,沈倾倾就有些头晕。 “喝两口!”墨令城突然把酒壶递到她的面前,冷冷下著命令。 沈倾倾抿著嘴,猛摇头。 她酒量极差,这两口喝下去,她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不喝?也行。其实也不会太痛!”墨令城把酒壶放在了地上。 他迅速转身,抓住沈倾倾的脚踝,用力一托。 “啊——”沈倾倾痛到失去理智。 墨令城立即捂住她的嘴,呵斥:“別叫!” 在森林里鬼叫,很容易引来猛兽。 沈倾倾哪懂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的手掌很大,不仅捂著了她的嘴,还捂住了她的鼻子。 为了活命,她猛然张嘴,狠狠咬向了墨令城的手掌。 “嘖!”墨令城厌恶地甩开她,站起身。 哼哼! 腾腾腾! 这时,一头野猪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发狂似地向他们奔来。 墨令城迅速转身,抽出腰间的军用刀,跟野猪搏斗了起来。 野猪抬起锋利的前爪,朝著墨令城抓去,墨令城没有躲,抬手一刀,精准刺进野猪仰起的脖颈。 受伤后的野猪更加疯狂了,它掀起獠牙,狠狠咬住墨令城的左臂。 墨令城趁机牵制他,抬起右肘,连续重击它的头部。 隨著野猪脖颈处的鲜血越来越多,它失去力气,瘫倒在地。 墨令城出手的第一刀,已经割断了它的大动脉。 沈倾倾双手捂嘴,看著地上缓缓流淌的鲜血,瑟瑟发抖。 野猪很可怕,但是这个人更恐怖! 他到底是什么人? 沈倾倾確信,如果刚才她没有对天发誓,现在在地上流淌的,应该也有她的血。 墨令城一脸平静地转身。 他捡起地上的水壶,把里面的热酒,洒在了满是鲜血的刀刃上。 隨后,他垂眸看她,表情漠然:“把上衣脱了。” “你要干什么?”沈倾倾看著明晃晃的刀刃,双手抱胸,死死地拽住身上的蓝色毛衣。 他还是要杀她?还是另有目的? 可是为什么啊?他们无冤无仇,项链也已经被他占为己有了! 难道,他是边境的人贩子?要挖她的器官卖钱? “你在想什么?”墨令城抬腿屈膝,半蹲在她面前。 他腿长手长,沈倾倾瞬间没入了他的控制区域。 沈倾倾本能后仰闪躲,却依旧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呼吸间的气流。 他近在咫尺的眼眸,犹如夜空中的大海,摄人心魄。 沈倾倾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她心跳加速,满脸热烫。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刚才瀰漫的酒香,是他下的药? 不然,她怎么会忍不住想要靠近挖她器官的人? 这种恐惧又曖昧的感觉,太可怕了。 忽然,墨令城单手握住她的纤腰,不容抗拒地把她推倒在地。 沈倾倾立即抬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 她一边挣扎,一边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我爸是古董商,很有钱,只要你放了我,他会给你很多钱……” 墨令城不为所动。 他利落地掀起沈倾倾的毛衣,手中的刀子,又快又准地划向了她的右腰。 疼痛感瞬间麻痹了沈倾倾的大脑。 她的右肾,要没了。 她疯狂捶打墨令城的胸膛,可惜那点力气,不仅撼动不了他半分,反而给了他桎梏她的机会。 墨令城单手握住她的双腕,狠狠压过她的头顶: “不想死,就別乱动。” 他的语气十分不耐烦,仿佛分分钟就会抹了她的脖子。 沈倾倾害怕极了。 未知的恐惧和腰间的剧痛,让她渐渐头晕眼、意识模糊。 忽然,腰间传来温软的触感。 这男人居然俯在她的右腰上,吸吮她的刀口。 他的力道很大,沈倾倾痛得浑身颤抖。 他,是吸血鬼吗…… 第3章 温柔又霸道 很快,沈倾倾的痛感,渐渐被烦躁感替代。 墨令城抓握在她腰间的手掌,碰触在她腰间的冰凉,停留在她腹部的呼吸...... 都让她感到烦躁。 他身上的迷彩服,质地坚硬,隨著他的动作,把她的皮肤磨得又红又痛。 他把长腿压在她的膝关节上,让她动弹不得…… 这种身体与心神,全都受制於人的感觉,让她恐惧。 她咬著牙,努力抬起上身,拼了命地挥舞拳头。 不经意间,她掐住了他的脖子,击中了他的脑袋…… 墨令城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哑著嗓子,怒斥:“蠢货,別乱动!这蛇毒……” 沈倾倾感觉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不过,她自己更不对劲。 她好像看见自己的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 乘著夜风,她摇摇晃晃地飘进了一间树上小屋。 屋里有个男人,看不清长相,但是身材一等一的好。 他宽肩窄腰,手长腿长…… 她看见,他左边的锁骨下有一个小小的纹身,像一枚黑色令牌,又像一颗四角星光…… 他抬手、他说话……纹身都会微微滚动,性感迷人。 他好像在说什么,但是她一句也听不见。 她抬手掀起了他的短袖,从腹肌到喉结,再到锁骨下的纹身…… 他任由她的小手为非作歹,没有反抗! 她知道,她又一次產生了幻觉。 八岁失忆后,她偶然会因为极度恐惧,陷入幻境。 但是,她从未梦见过这种事。 她想,或许是人之將死,想要弥补遗憾吧。 想来也可笑。 自己一辈子没尝过男欢女爱,却亲眼目睹了未婚夫和闺蜜抵死纠缠的样子。 恋爱四年,许铭宣没有碰过她,她以为那是珍惜。 直到看见许铭宣那晚卖力的样子,她才懂,那不是珍惜,是不爱。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幻想中的男人,比许铭宣好一千倍一万倍。 他的嘴唇又柔又软,肌肉流畅结实,身上青草和烈酒糅杂的气息,充满了野性的张力。 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是她想像中的感觉。 他的力气大得嚇人,但是她的痛感在梦境里,很是迟钝。 只是这次的梦,有点长...... 她记不清自己因为疲惫,喊了多少次停,但是每次求饶都变成了埋怨又无措的低泣声。 她甚至有些后悔了,再也不敢当女流氓了…… 迷离间,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老大,没想到你名节不保……” “是蛇毒的问题。” ———— 沈倾倾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了版城医院的单人病房。 距离缆车脱轨,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 医生说她脚踝的脱臼和右腰的蛇毒,处理得很及时、很专业,已经没有大碍。 “蛇毒?”沈倾倾惊讶地看向医生。 一些混乱的记忆向她袭来,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伤口在你右侧腰,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医生安慰她。 蛇? 沈倾倾抬手抚摸右腰上的纱布,想起了那男人俊朗的五官和冷漠的表情。 遇到他之前,她好像听到了蛇的声音。 “大夫,我的肾还在吧?”沈倾倾猛然抬头,忐忑不安地问。 医生先是一愣,隨后笑了:“这种蛇毒,有致幻作用。如果你感觉到或者看到奇怪的画面,有可能是蛇毒致幻的效果。” 沈倾倾脸上一红,没敢说话。 原来她做那种梦,是因为蛇毒。 她还以为自己產生幻觉的毛病,升级了。 医生告诉沈倾倾,是救援队在小河边发现了她。 当时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沈倾倾反覆回忆河边发生的事,却越想越混乱。 最后她彻底搞不清,哪些是幻想,哪些是真实。 “听说,你也是缆车事故的受害者?”一名年轻的护士,热情的攀谈,打断了她的思绪。 “也?”沈倾倾记得,只有他们那个车厢发生了脱轨。 “嗯,昨天上热搜的小情侣,也被送到了我们医院。你们认识吗?”护士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滑动屏幕, “你看,搜救人员在河边发现他们时,他们紧紧吻在一起,生死与共的画面好感人……” 视频中紧紧相拥,吻得热烈的男女,正是许铭宣和许敏羽。 他们没死! 沈倾倾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没成杀人犯,还是该气愤老天不公。 她心情复杂地望向他们热吻的画面,心臟依旧忍不住地抽痛。 “这男的,是我未婚夫。这女的,是我未来小姑子。”沈倾倾面无表情地回应。 护士脸上的姨母笑,瞬间僵住了。 她审视著眼前的美人,难以置信。 长得美的人很多,但是沈倾倾是美得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种。 她的五官深邃,面部立体,鼻樑高、眉骨高,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最令人心醉的是一双透亮的杏仁眼,可清纯,可美艷。 被她微笑凝视时,內心会不自觉地泛起柔软。 护士低头看向视频中的女人,虽然长得也不差,但是跟沈倾倾比,不是一个品级。 她摇了摇头,心想:男人总是这么奇怪,家里的儿再艷丽,也不如外面的小野。 “沈倾倾,真的是你。” 此时,许铭宣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 许敏羽紧隨其后,怯怯地抓著许铭宣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向沈倾倾主动道歉: “倾倾,对不起,没想到那件事,对你的心理造成了这么大伤害……” 许敏羽表面是在道歉,实际上是想指控她心理变態、蓄意谋杀。 “跟杀人犯,道什么歉?”许铭宣温柔地拉过许敏羽,把她护在身后。 转向沈倾倾时,许铭宣的脸上变成了愤怒: “沈倾倾,蓄意杀人,我要让你牢底坐穿。” 许铭宣真的很恼火。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一向把他捧在手心的沈倾倾,竟会一脚把他踹下悬崖。 第4章 不要那么早谈恋爱 沈倾倾没有看他,而是平静地回答:“到底是谁想杀人灭口,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只是正当防卫。” 许铭宣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化成了愤怒。 沈倾倾不可能知道,他和许敏羽的打算。 当时树冠根本承载不了三个人,他没有时间想太多,他只想活命,他错了吗? 许铭宣恼羞成怒地抓起沈倾倾的衣领:“正当防卫?你现在跟我去派出所,看看你的正当防卫,有没有逻辑!” 沈倾倾被迫仰起上半身,腰间的伤口再次被撕裂。 不过这种痛,跟上一世头骨震碎的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沈倾倾仰著脸,笑了起来: “许铭宣,老天对你真是不薄。我掉下去,遍体鳞伤,尸体扭曲,而你,只是受了点外伤。” 沈倾倾的笑容讥讽又疏远,她描绘的场景,仿佛真的发生了一般。 许铭宣不敢想像那种画面,他不敢想像,如果沈倾倾真的死了,他会怎样? 许铭宣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疼痛无比。 就在这时,许敏羽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许铭宣立即甩开沈倾倾,抱起了许敏羽。 “哥,我头好疼。”许敏羽虚弱地靠在许铭宣肩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许敏羽在坠崖时,后脑勺撞在了树干上,医生说有少量淤血,需要长期观察。 许铭宣立即安抚许敏羽,把她温柔地扶到了椅子上。 隨后,他猛然转身,把沈倾倾从床上拽了下来。 沈倾倾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正在输液的针头硬生生蹩在了她的手背上,她那尚未恢復的脚踝再次扭伤了,一股锥心的痛迅速蔓延沈倾倾的全身。 “不要给我装可怜,没用。”许铭宣居高临下地望著趴伏在地的沈倾倾,“你现在给小羽道歉,我可以考虑不告发你。” 许铭宣理直气壮地为许敏羽出头。 “道歉?”沈倾倾勉强坐直身子,摇了摇头,嘴角勾出一抹冷漠的笑,继续说,“不该道歉,应该是道谢,谢谢她睡了你这个渣男?” 许铭宣瞳孔睁大,咬牙切齿地怒吼:“沈倾倾,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小羽已经是我的女人,你受得了得受,受不了也得受!” 许铭宣顿了顿,吐出最后的威胁:“不然......就退婚。” 退婚二字一出,屋內瞬间陷入死寂。 沈倾倾伸手握住扭伤的脚踝,冷冷地笑。 许敏羽掩著脸、低著头,嘴角噙笑。 很快,沈倾倾的养父母,沈大海和孙眉推门而入。 孙眉衝到沈倾倾身边,把她搀扶回床,上下查看她的伤情,眼睛又红又肿,应该是哭了一整夜。 沈大海紧隨其后,笑著迎上许铭宣: “年轻人吵架,都在气头上。是倾倾不对,我让她跟你道歉。婚姻大事,可不能说退就退......” 许铭宣站直身子,傲慢地瞥向靠在床头的沈倾倾。 他就知道,沈家人不可能解除婚约。 一听到退婚,夫妻俩在外面坐不住了。 这些年,两家的利益早就绑在了一起。 更何况,京圈谁不知道沈倾倾爱他入骨?她不可能嫁给別人。 无论他多么过分,她最终都会原谅他。 所以,沈倾倾只能跟他结婚,哪怕他不再爱她。 许铭宣也很清楚,他不能、也不会娶许敏羽。 只要沈倾倾还像以前一样,乖乖的,他允许她永远做许太太。 毕竟,她是他的初恋,是他曾经怦然心动、热烈爱过的女人。 “爸,我要退婚。”沈倾倾斩钉截铁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整个病房的人都惊讶了。 “沈倾倾,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许铭宣最先开口。 沈倾倾抬眼看他,眼神淡漠,像看陌生人。 她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再次重复:“我说,退婚。” “沈倾倾,你別后悔!”许铭宣握住身旁的拐杖,微微颤抖。 她把他踹下悬崖的那一刻,他都没想过退婚。 她凭什么跟他提退婚?就因为他睡了別的女人? 京圈有本事的男人,谁是一辈子守著一个女人的? 她有必要反应这么强烈吗? 男人对女人的需求,会隨著年龄的变化而变化,这很正常。 年少时,沈倾倾只要对著他笑,他就觉得世间没有烦恼。 轻轻碰到她软糯香甜的身子,他都能激动到微微颤抖。 看见別人对她示好,他会患得患失。 可是时间长了,他们的感觉也变了。 沈倾倾对他百依百顺,好到让他觉得寡淡无味,甚至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爱情。 许敏羽就不一样,她永远知道怎么让他有意思。 是她让他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可以很刺激。 正直青春,他对这种刺激,欲罢不能,很正常。 等年纪大了,他自然会回归家庭,跟她生儿育女。 多少家族联姻都是这么玩的,她非要与眾不同? 他不能惯著她! 沈铭宣抬起拐杖,高傲地指向沈倾倾,威胁: “跟我退婚,你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牢底坐穿!” 沈倾倾瞥了一眼许敏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可以试试。只要你不怕你跟她的丑事,人尽皆知……” 啪! 清脆的巴掌,落在了沈倾倾的脸上。 打她的人,是沈大海。 他愤怒地呵斥:“你是不是疯了?谁教你这么办事的?” 沈倾倾捂著脸,直直地迎上沈大海的目光:“对,我就是疯了。”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怕的? 她一辈子都在討好人,討好未婚夫,討好父母。 现在她不想討好了。 沈倾倾如此倔强的样子,在场的人谁都没见过。 孙眉立即起身,打圆场:“铭宣,倾倾可能是受到了惊嚇。你和敏羽先回去休息。 我们跟她好好谈谈,好吗?” 许铭宣的目光再次落在沈倾倾的脸上。 她一向红润的脸颊此时没有半点血色,一双明艷的双眸也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他冷哼一声,牵著许敏羽,离开了病房。 沈大海关上房门,回望沈倾倾: “这男人是你自己选的,跪著也要走下去。就算他在外面玩出儿来,这婚也必须结。” 沈倾倾的眼眶瞬间红了。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爸爸,明知道许铭宣和许敏羽有姦情,也不打算站在她这边。 刚才,她被许铭宣拖到地上的时候,他没有衝进来为她做主,反而是听见退婚两个字,衝进来让她道歉...... 孙眉见父女俩状態不对,立即顺势坐在沈倾倾床沿,轻抚她的脊背,温柔安抚: “订婚的请柬都发出去了,现在退婚的確不合適。京圈本来就不大,以后你还怎么找婆家?” 沈倾倾抬眼看向一脸温柔的妈妈,心里的温度一点点下降: “妈,我以为你能理解我,会支持我……” 明知道老公出轨,还要嫁过去,那样的婚姻,和地狱有什么区別? 孙眉不敢直视沈倾倾的眼睛,她撇过脸,默默抹泪。 这时,墙壁上的电视声,打破了一室静默: “墨氏集团继承人墨令城將於明日抵达京市,接任总裁一职……” 听到新闻,沈大海忍不住吐出一口悔恨:“早就跟你说了,不要那么早谈恋爱。 你要是没跟许铭宣走在一起,说不定还有机会嫁进墨家。 墨家的男人,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现在扯这些有什么用?”孙眉瞪了沈大海一眼,“两个月后就是婚礼,倾倾的婚事,到底怎么办?” 第5章 负责到底的男人 沈大海和孙眉总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总之,她想退婚,还得自己想办法。 沈倾倾抿了抿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她一脸沉静地看向沈大海:“爸,你不是想让我入职墨氏吗?我听你的。你帮我退婚。” 沈大海听到沈倾倾的话,眼睛一亮。 墨氏是京圈百年世家,从清到民、再到现在。 根基正,家底厚,拥有的文物数不胜数。 作为古董商的沈大海,早就对墨氏的文物,覬覦已久。 当时把沈倾倾从孤儿院领回家,一方面是想让她继承他的手艺,成为京圈文物修復和復刻的行家。 另一方面,就是看她长得好看又机灵,幻想著有一天能靠她跟墨家攀上点关係。 谁知道沈倾倾还没上大学,就被许铭宣盯上了。 要不是看许家和墨家有亲戚关係,他绝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沈大海脑子里的百转千回,沈倾倾看得一清二楚。 她很清楚,她不仅是沈大海的女儿,更是为他打工、为他攀附权贵的工具。 所以,想要彻底摆脱许铭宣的婚约,不再受沈大海的欲望左右,她必须儘快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让许铭宣不敢招惹,让沈大海不敢慾壑难填。 墨令城,墨氏继承人、京圈人人忌惮的太子爷,就是最完美的靠山。 “入职墨氏,对你来说,有什么难度?” 沈大海眼眸一转,藏起喜悦,装起了糊涂,他想得到沈倾倾进一步的承诺。 沈倾倾顺著他的意思,语气坚定地说出了真正的交换条件:“墨令城。” 听到沈倾倾的承诺,沈大海的嘴角再也压不住了。 他拍著大腿,夸讚:“不愧是我沈大海的女儿。” 如果真能拿下墨令城,就等於拿下了整个京圈,从此沈家就可以在京市横著走。 到时候许家的联姻算什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沈倾倾没有拿下墨令城,也可以隱藏在墨氏替他復刻文物,充盈他的地下交易市场。 这种一箭双鵰的事,值当! “两个月的时间。”沈大海伸出手指,跟沈倾倾確定细节, “在这期间,许家那边,你该应付还得应付,以免影响计划推进。” 沈大海的心思很明確,如果拿不下墨令城,这许家的婚事,还不能退。 总之,他养了沈倾倾这么多年,不能白养。 沈倾倾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虽然这条路困难重重,风险很大,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 与此同时,一辆奔驰大g停在医院门口。 一位穿著黑色正装的年轻男人,从医院匆匆走出来,坐进了副驾。 他急忙转头,看向后座上的男人: “老大,不得了了!” 墨令城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套装,长腿交叠,坐在那里。 他修长的手指捏著一份简歷,目光落在右上角的一寸照上。 照片里是笑容甜美的沈倾倾。 “支票送过去了?”墨令城没有抬眼。 周聪没有立即回答问题,而是循序渐进的一点点匯报: “老大,她是沈大海的女儿,就是那个卖贗品的沈大海……” “嗯。”墨令城没什么反应。 “她还是您亲外甥许铭宣的未婚妻。听说,他们的婚礼定在两个月后举行。” 墨令城顿了顿,微微抬头,“所以,支票送过去了吗?” 周聪舔了舔嘴唇,声音越说越小:“我没进病房。” 墨令城眯著眼睛看他:“想吃军棍?” “老大,她不是好人!她是故意勾引你的。”周聪鼓起勇气,提醒。 墨令城微微皱眉,却没有改变主意。 他抬起手指,点了点左腕上的手錶,提醒周聪抓紧时间。 周聪无奈转身,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嘀咕: “老大,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你情我愿的一夜情,现在不是很平常吗?为什么非要主动上门,负责到底? “胡扯!”墨令城脸色一变,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简歷。 他怎么会看上轻浮、虚偽,又蠢又爱哭的女人? 他完全是出於责任。 他占了她的第一次是事实,况且他们父辈之间还有些交情...... 他给她补偿,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踏实。 虽然昨晚,是她先动的手…… “老大,我听见她跟沈大海商量,要入职墨氏,还要在两个月內拿下你……” 周聪一口气匯报完了。 周聪知道,墨令城最討厌诡计多端的女人。 果然,墨令城的表情冷了下来:“她亲口说的?” “嗯。”周聪重重点头。 墨令城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简歷。 小胖妞的父母都是为人正直、胸怀大爱的烈士。 她怎么一点也没遗传到? 就在这时,沈倾倾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沈大海和孙眉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向沈倾倾交代: “墨氏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听说这次新员工考核,墨令城也会参加。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我会的。”沈倾倾乖巧地回答。 “墨令城可不像许铭宣那么好对付,你要主动点。”沈大海虎口婆心地提醒。 “我心里有数。”沈倾倾一脸沉静的回覆。 听到这里,周聪忍不住评论: “老大,你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墨令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玻璃,落在沈倾倾的身上,脸色暗沉。 “倾倾,无论如何,感情的事,不要太当真。”孙眉轻抚沈倾倾的肩膀,从女人的角度,提醒她,“沈铭宣的事,就是教训.....” 沈倾倾沉默几秒后,仰著头微笑:“妈,您放心。我本来就不喜欢比我年龄大的,听说他还是个老古板......” 沈倾倾坚定地表明態度。 她知道孙眉在担心什么。 她担心沈倾倾对墨令城动情后,会中途倒戈。 周聪还没听完沈倾倾的吐槽,墨令城低沉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开车!” 周聪捏著手里的支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倾倾,小声確认: “支票不送了?” 第6章 敢招惹他的女人,都在京圈消失了 墨令城的脸色很不好,一双黑色的眼眸,噙著明显的讽刺和自嘲。 他把手中紧握的简歷,甩给了周聪,沉声交代: “找个理由,把钱给她打过去。” 说完,他背靠座椅,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周聪接过简歷,扫了一眼沈倾倾的年龄,心想:只大七岁而已,有必要说得这么伤人吗? 真是不知好歹,老大特意来给她送支票,她却说出这么伤老大自尊的话。 虽然,他们老大不算年轻,性格也的確有点古板…… 但是,她这样精准打击,真是太过分了! 大g从医院门口飞驰而过时,沈倾倾正拿著孙眉的手机,给孤儿院副院长秦芳妮报平安。 秦芳妮听到沈倾倾的遭遇,又气又心疼: “我总觉得,即便是退了婚,许铭宣还是会缠著你。” 许铭宣缠人的能力,她是见过的。 秦芳妮的声音温柔似水,沈倾倾的鼻头忍不住泛起酸涩。 从缆车脱轨到现在,秦芳妮是唯一为她著想的人。 她抬手揉了揉鼻尖,故意扯出灿烂的笑:“放心!等我完成这边的任务,我打算去黎国待一段时间。” “你要去查身世?”秦芳妮立即明白了沈倾倾的意图。 沈倾倾轻嗯一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上一世她围著许铭宣打转,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去想、更没来得及去做。 重活一次,除了远离渣男,她还想揭开自己的过去。 孤儿院的老院长说,她是在黎国南部被维和战士捡到的。 带回国后,她一声不吭,问什么都不回答,大家都以为她是哑巴。 部队军人没办法,把她送进了孤儿院。 到孤儿院的第一晚,她高烧不退,一直哭著喊妈妈。 第二天醒来,她失去了那晚之前的所有记忆。 她一直想知道,她的父母是在那场军事衝突中身故了,还是有意把她拋弃了。 如果他们还活著,现在过得怎么样? —— 回京一周后,沈倾倾收到了墨氏集团的录用通知书。 按照通知书的要求,她如期到达汉市九堆村。 她將以新员工的身份,在新项目里进行试用。 如果她能在这里通过实战考查,顺利转正,就能如愿进入总部。 到时候,无论是接触墨令城,还是执行她自己的计划,都会方便很多。 项目组安排了专用中巴去高铁站迎接新员工。 中巴到达项目部所在的酒店门口时,新员工纷纷为墨氏点讚。 “墨氏就是財大气粗,项目部居然安排在五星级酒店。” “就是,我都做好住活动板房的准备了。” “听说,这次的转正名额是六选三,我们要打个人战……” “是五选二。我听说,有个人已经被內定了。” “不会吧?”一直默默倾听的沈倾倾,开口质疑。 墨氏家大业大,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討好谁,搞暗箱操作。 在她身后下车的女孩,压低声音回应:“你没发现,坐大巴来的新员工,只有我们五个吗?” 这个女孩叫肖梅梅,刚才在大巴车上,坐在沈倾倾旁边,为人热情大方。 肖梅梅的声音虽小,但足以让大家听见。 五名新员工,不自觉地互看一眼。 就在这时,一辆蓝色保时捷——帕拉梅拉加长版,停在了酒店门口。 沈倾倾眉头一皱,这车她认得,是许铭宣的。 许铭宣穿著一件黑色机车服,瀟洒地从驾驶位下了车。 他那新染的栗色短髮,在白色的路灯下格外耀眼。 他绅士地绕到副驾位,迎出一位身材纤瘦,长发飘飘的白衣女人。 女人妆容精致的脸颊上,扬著羞涩又深情的笑容。 是许敏羽。 身旁的一位新员工,认出了许铭宣: “这是许家独苗,许铭宣。” 许铭宣一向办事高调,没少在公眾面前露脸。 “那这位美女,是他捧在掌心的未婚妻?” 沈倾倾很少参加京圈宴会,平时偶然被拍到,许铭宣也会要求媒体打码。 所以,许敏羽被路人认成她,也不是一次两次。 “看来真是內定了。许铭宣是新任总裁的亲外甥。外甥媳妇,可不得內定吗?” 许敏羽挽著许铭宣款款向酒店大门走来。 两人看到沈倾倾时,脚步顿了顿。 许铭宣眉头紧锁,死死盯著沈倾倾。 许敏羽轻轻拉了拉许铭宣的胳臂,提醒:“小舅还在等我们呢。” 许铭宣瞪了一眼沈倾倾,牵著许敏羽进了酒店。 “小舅?是说我们总裁吗?”新员工们炸了锅。 “那可就有眼福了。”肖梅梅一脸兴奋。 “怎么?你还敢肖想我们总裁?”一个男生笑道。 肖梅梅瞪著大眼睛,笑骂:“你真敢说!他是我们这种打工人,能隨便高攀的?” “算你有自知之明,”一个高个子女生轻蔑地望了一眼肖梅梅,“前些年,想接近他的女人,都在京圈消失了。这些年,还真没听说,有人敢招惹他。” “你可別乱造谣……”肖梅梅正想跟她辩一辩。 沈倾倾小声提醒:“该进去报导了。” 关於这位太子爷的传闻,沈倾倾也没少听。 他总能隨时隨地成为大家討论的焦点,即便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 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许铭宣也说过,他谁也不服,只服这位小舅。 他说过,无论是顏值,还是能力,这位小舅都远远在他之上。 沈倾倾瞥了一眼酒店大堂,心想:如果墨令城真的在这里,那她抱大腿的计划,可以提前推进了。 隨后,五位新员工,在人事部的引领下,进入了酒店大厅。 人事部负责人一边领著大家往会议室走,一边严肃地叮嚀: “这个项目对墨氏的重要性,想必各位都有所了解。总部特意安排了重要领导来现场督查。一会进了会议室,大家注意言行举止。本次的试用考核,他有一票否决权。” 几位新员工互看一眼,猜测这位重要领导会不会就是墨令城。 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在了会议室门口。 人到齐后,会议室的门,才被缓缓推开。 十几个人默默入场,会议室鸦雀无声。 沈倾倾出於好奇,微微抬脸,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男人穿得很是正式,一身高定款黑色西服,內搭一件浅色条纹衬衣。 他身形頎长,宽肩窄腰,即便是坐著,也能看出身姿挺拔、身材比例完美。 沈倾倾的目光忍不住上移,落在了男人脸上。 看清他的模样,沈倾倾惊呆了。 第7章 是不是疯了? 他跟山谷里的迷彩服,长得一模一样。 是他吗? 沈倾倾像中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身后的肖梅梅推了她一把,轻声提醒:“別看了,赶紧找位子坐。” 这时,一声冷哼,从男人身旁传来。 沈倾倾用余光瞥了过去,是许铭宣。 许铭宣正坐在男人右侧,用讥讽的眼光看著她。 而主位上的男人,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与会人员纷纷落座,正式员工坐在会议桌上,试用员工坐在会议室两侧的椅子上,除了许敏羽。 许敏羽坐在许铭宣的身侧,时不时跟他交流几句。 那巧笑连连的模样,仿佛墨氏是她家开的。 沈倾倾忍不住再次抬眼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他淡然地翻阅著桌上的材料,周围的人连呼吸都变得谨小慎微,无一不被他强大而冰冷的气场震慑。 不!不可能是他。 即便山谷里的男人不是幻觉,也不可能是他。 墨氏的高管不可能出现在荒山野岭,更不可能几秒斩杀野猪…… 一定是她的幻觉,让她记忆错乱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总裁的特助,周聪周特助。”技术部总监打破了一室静默。 “啊?”身旁的肖梅梅忍不住发出惊讶声。 沈倾倾疑惑地看向她。 肖梅梅又立即调整了表情,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墨氏的会议,高效不拖沓,短短半小时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一周的整体工作。 会议结束后,几名中层领导围著“周特助”说话。 “周特助”彬彬有礼、有问必答。 沈倾倾回想起山谷里的情景,那军人冷言冷语,还毒舌。 沈倾倾再次確认,山谷里的人多半是她的幻觉。 可能她在某个平台或者杂誌上,见过“周特助”的脸,所以他才会在她的幻想里出现。 “你跟我出来一下。”许铭宣突然走到沈倾倾面前,压著声音下命令。 说完,转身就走。 沈倾倾头都懒得抬,更没打算跟他走。 “你认识他?”肖梅梅离沈倾倾最近,她凑近沈倾倾问。 “曾经的......”沈倾倾思索片刻,轻描淡写地回答:“同学。” 沈倾倾觉得,承认他是前男友,都是玷污她的智商。 紧跟在许铭宣身后的许敏羽,听见沈倾倾的话,扬起了嘴角。 在她看来,沈倾倾是不敢承认,不敢跟她爭。 与此同时,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沈倾倾的脸上。 沈倾倾循著目光望去,对上了“周特助”深邃的眼眸。 剎那间,他眼神如炬,仿佛要看穿她的一切。 莫名,沈倾倾的心臟猛然缩紧,正在思考要不要微笑以对。 “周特助”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仿佛刚才的注视,只是偶然。 “这个周特助和总裁比,谁的顏值更高?”沈倾倾忽然向肖梅梅拋出了一个问题。 肖梅梅支支吾吾地回答:“应该不相伯仲吧。” 沈倾倾点点头,宽慰起自己: 她对周特助的在意,对崖底的事耿耿於怀,应该都是因为顏值,因为他们顏值过於出类拔萃,所以让她印象深刻。 “你对……周特助,感兴趣?”肖梅梅几乎是確定的语气。 刚才沈倾倾进门,看墨令城都看呆了。 沈倾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玩笑:“顏值高的人,谁不喜欢?” 肖梅梅立即拉住沈倾倾的胳臂,眉头紧锁,一副不得了的样子: “倾倾,虽然你的长相跟他很搭,但是他这个人非常难相处。而且......他的身份,高不可攀......” 沈倾倾扬了扬眉尾,想起了她进墨氏的目的。 墨令城才是真正高不可攀的存在,即便如此,她也得攀一攀。 沈倾倾揽过肖梅梅的肩头,故意逗她:“没听过,好男怕三缠?” 沈倾倾想,如果肖梅梅知道她真正要招惹的人是墨令城,恐怕要惊掉下巴。 听到沈倾倾大放厥词,肖梅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正想再说些劝诫的话,余光瞥见了沈倾倾身后的人影,肖梅梅二话不说,急忙拉著沈倾倾,离开了会议室。 墨令城和正版周聪,站在原地,看著两人匆匆离开的身影。 “老大,你说她是真不记得你,还是装的?”周聪抚著下巴,发问。 如果她真的不记得老大了,那老大根本没必要打著他的名號,装作不认识沈倾倾的样子。 墨令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冷地看向周聪,反问:“是你跟肖梅梅说,我很难相处?” 周聪的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 —— 沈倾倾刚走出会议室,被等在门口的许铭宣逮个正著。 他用力拽住沈倾倾的手腕,咬牙切齿地低语:“你好大的架子,让我等这么久。” “许少,你这是做什么?”沈倾倾平静地抬眸,淡淡地看著他。 “你叫我什么?”许铭宣的手掌猛然收紧。 这么多年,沈倾倾从没喊过他许少。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惊讶又变成了讽刺: “还在生气,是吗?跟我走,我们好好谈谈。” 沈倾倾这样喊他,肯定是想告诉他,她很生气。 女人都这样,生气的时候,总会故意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吸引男人的注意。 许铭宣不顾沈倾倾的反抗,逕自拉著她往前走。 “你放开我!”沈倾倾不断挣扎,白皙的手腕被许铭宣捏得殷红。 来到人烟稀少的后园,许铭宣才甩开沈倾倾,皱著眉头看她。 他实在不明白,平日里对他逆来顺受的沈倾倾,这次怎么就这么大的气? “一连十天,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不给我发?真打算退婚?”许铭宣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低吼。 沈倾倾缓缓揉著手腕,红著眼睛瞪他。 许铭宣看到她已经瘀血的手腕,不自觉忍著气,继续说:“沈倾倾,你有必要这么矫情吗?男欢女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我不爱你这件事,罪不致死吧? 你差点害死我和敏羽,我到现在都没把你告上法庭,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就不能顾著我们十几年的情分,安分地当好许太太?” 许倾倾全身的血脉瞬间沸腾了:“你不告我,是因为你很清楚,原本是你们打算把我推下去! 你说得对!你不爱我,罪不致死。但是你欺我、瞒我,背叛我,我还要感恩戴德,继续舔你,给你那刺激的兄妹恋,做挡箭牌吗?” 沈倾倾不留情面地戳穿,许铭宣的脸上彻底掛不住了。 他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强辩:“沈倾倾,你不要无中生有!” 紧隨其后的许敏羽,眼神暗了暗。 她迅速上前,痛心疾首地拉住沈倾倾的胳臂,假意规劝:“倾倾,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三个认识这么多年,你跟他就算没有爱情,也不该影响我们多年的友情,不是吗?” 许敏羽这话说的,好像沈倾倾才是小三,仗著多年友谊,非要阻拦许铭宣追寻真爱。 沈倾倾正要开口骂人,发现园的走廊里涌来了一群人。 许敏羽这是想利用舆论做戏! 沈倾倾要是发火,会显得她脾气暴躁,刁蛮任性。 她要是不发火,就是默认了许敏羽的说法。 许敏羽看沈倾倾迟疑了,嘴角不自觉扬起笑容。 她压低声音,在沈倾倾耳边轻语:“倾倾,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想把你踹下悬崖,可是事实就是你把我们踹下了悬崖啊。 如果真要计较起来,告你个杀人未遂,即便给你判不了刑,也能让你名誉扫地……” 沈倾倾瞳孔倏然紧缩,她震惊地看向许敏羽。 眼前的女人,还是曾经被她护在身后,自卑又柔弱的好闺蜜吗? “许敏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沈倾倾难以理解。 许敏羽轻轻挑起沈倾倾的刘海,凑近沈倾倾的耳廓,她用亲密的表情,说著震碎三观的话:“因为,靠本事抢来的东西,才有安全感啊。特別是抢……你的东西。” 一股噁心涌上沈倾倾的心头,她用力推开许敏羽,不想跟她靠近分毫。 她完全没有想到,过去柔弱无助、事事依赖她的闺蜜,其实时时刻刻都在琢磨,怎么得到她的东西。 许敏羽计划得逞,顺势倒地。 许铭宣见状,立即衝上前,扶起许敏羽,对著沈倾倾怒吼: “沈倾倾,你是不是疯了?” 走廊里,看热闹的人,渐渐討论了起来: “沈倾倾那样的长相,一看就是狐狸精……” “再好看,还是没抢贏啊。现在耍泼,只会让自己更没脸。” “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沈倾倾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她一脸平静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许铭宣母亲的电话。 第8章 超有感觉的 “阿姨,许铭宣说要跟我退婚。他说,他爱上了別人!” 既然不想让她好过,那大家都別好过。 许铭宣立即鬆开许敏羽,上前抢夺沈倾倾的手机:“沈倾倾,你真要把事情闹大?” 要是他跟许敏羽的事,被父母知道,他就彻底完了。 沈倾倾早有防备,她后退几步,抬手打开了扬声器。 很快,墨丽莲轻柔的声音,在静謐的后园荡漾: “別听他胡说!铭宣他爱不爱你,阿姨还不清楚?他肯定又在耍脾气,想让你哄他……” 隨后,她又严厉地警告许铭宣:“许铭宣,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把倾倾这么好的媳妇,给我弄丟了,你也给我滚出许家!” 电话掛断时,许铭宣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沈倾倾就是这点最让他討厌! 她把他的父母,哄得晕头转向。 他有时候都搞不清,到底谁是他们亲生的。 现在她更过分了,居然拿他的父母来威胁他! 此时,许敏羽的眼神也隱藏不住了,她阴仄仄地看著沈倾倾,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走廊里的议论声,也渐渐转移了风向: “刚才接电话的是许少的妈妈,我们墨总的大姐......” “原来,沈倾倾才是许铭宣的未婚妻!” “那白衣服的女人,到底是谁?” 眾人的目光纷纷落向沈敏羽。 沈敏羽紧握双拳,上前几步,拉住了许铭宣。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哥,你先別急,有话好好说。倾倾总说,她能看见一些奇怪的画面,恐怕上次她把我们踹下悬崖,也是突然出现了幻觉……” 许敏羽很清楚,现在她不做点什么,小三的名义就坐实了。 吃瓜群眾,又吃到了新瓜: “原来,她是许家小姐。之前都没听说过......”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你听见没?沈倾倾產生幻觉,把人踢下悬崖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是啊,跟这样的人做同事,有生命风险……” 许敏羽微微抬眼看向沈倾倾,嘴角再次勾起得逞的笑。 啪! 一个人影晃过,许敏羽的脸颊迎上了一个结实的耳光。 是沈倾倾。 她真是忍无可忍了。 沈倾倾偶尔產生幻觉的事,她只告诉过许敏羽,连秦芳妮都没有说过。 她对许敏羽的信任,超过了她认识的所有人。 她现在居然造谣她的幻觉会伤人! 沈倾倾还没站稳,整个人被推出了好几米。 许铭宣这一推,用尽了全力:“沈倾倾,你疯够了没有!” 沈倾倾的脚踝,再次传来锥心的痛。 踉蹌几步后,她的身体还是失去了平衡。 向后倒去的那一刻,她绝望地笑了。 她想,她这脚,是永远好不了了。 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圈住她的纤腰,將她稳稳摁在了胸前。 沈倾倾本能抓住身侧的臂弯,仰著脑袋,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是“周特助”。 墨令城扶住沈倾倾,锐利的目光狠狠扫向许敏羽: “舌头底下压死人。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 末了,他又用余光扫过走廊里的眾人:“流言止於智者,各位精英应该很清楚。 你们入职前都做了全面的身心体检,如果这样,还不放心墨氏的工作环境,那你们可以趁早离开。” 眾人立即胆战心惊,速速退散。 “小……”许铭宣刚要开口,接触到墨令城警示的目光,又立即低头、禁言。 墨令城提醒许铭宣:“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在我这里,不要生事端。” “知道了。”许铭宣看了一眼墨令城放在沈倾倾腰间的手掌,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墨令城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目光,而是继续问话:“你们许氏很閒吗?” 许铭宣抿了抿嘴,小声开口:“我明天一早回去。” “今晚就走,不要耽误你们公司的早例会。”墨令城毫不客气地下著逐客令。 许铭宣默默点头,不敢违抗。 墨令城又瞟了一眼许敏羽: “试用员工,不想著努力转正,就可以挪位置了。” 许铭宣一听这话,急了:“她是……” 墨令城打断许铭宣的话:“我刚才听见有人在议论什么內定。许少,墨氏有这种规矩吗?” 许铭宣立即回应:“没有。” 墨令城满意地点头:“收拾收拾,赶路。” 许铭宣再次看向放在沈倾倾腰间的大掌,无奈又愤恨地转身离开。 许敏羽紧跟其后,小声嘀咕:“哥,小舅跟沈倾倾认识吗?” 许铭宣皱著眉头,没有理她。 沈倾倾从未见过墨令城。 墨令城十六岁就在国外生活,一直致力於国外市场的开拓,很少回国。 近些年,国际市场已经趋於稳定,外公的身体又渐渐衰老,墨令城这才回国接手集团。 许铭宣晃了晃脑袋,確定是自己想多了。 墨令城一向洁身自好,不可能看上沈倾倾,而且他知道,沈倾倾是他的未婚妻。 许铭宣缓缓鬆了口气,提醒许敏羽: “小舅他一向就事论事,你留在这里,儘量安分点。別去惹沈倾倾,也別说漏嘴暴露了小舅身份,他肯定有什么重要的计划……”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许敏羽停下脚步,委屈地捂著脸,眼眶里的眼泪很快落了下来。 许铭宣立即回头,牵起许敏羽的手轻哄:“我错了。我警告她,让她別惹你。” 许敏羽伸手搂向许铭宣的腰,想要继续撒娇。 许铭宣微微躲开,谨慎地环顾四周:“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注意点好。” 许敏羽落空的手在空中紧握,她对自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光明正大地站在许家最高的位置。 许铭宣轻拍许敏羽的后背,一边安抚,一边交代:“小羽,我说过,版城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告沈倾倾。” 沈倾倾是他未来的妻子,和他是经济共同体,也是名誉共同体。 无论他们之间怎么闹,他不允许別人质疑沈倾倾的人品。 许敏羽狠狠握紧掌心,轻声回应:“好。” —— 许铭宣和许敏羽的身影彻底离开视线范围,沈倾倾的怒火才渐渐平復。 这才发现,放在她腰间的手掌,没有鬆开;立在她身后的人,也一直保持静默。 这个姿势,莫名让沈倾倾想起了那个春梦。 她立即向前跨出一步,逃离了身后人的掌控。 她仰著脸转身,露出职业微笑:“谢谢周特助为我解围。” 墨令城掌心的柔软瞬间消失,梔子味的女人香也缓缓消散。 他垂眸看向沈倾倾。 她那张水润的脸颊微微泛红,微微扬起的红唇娇娇软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想到这里,他猛然缩回手,背在身后,轻轻摩挲手指。 一定是多年的军旅生活和没日没夜的加班,让他鲜少接触女人。 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女人的色相,撩乱分寸。 他的脸色沉了沉,声音更是冰寒刺骨:“小小年纪,应当奋发图强。別每天想著情情爱爱,想著借色相上位!”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沈倾倾。 她看著墨令城离开的背影,轻声嘟囔:“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怎么说起话来像个老夫子?” 刚要转身回房间,手机震动了几下。 低头一看,是许铭宣发来的消息: “沈倾倾,这男人不是你能染指的。你想报復我,我理解。但是千万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沈倾倾抬眼望去,许铭宣正隔著大厅的玻璃,幽深地看著她。 她冷笑一声,用娇滴滴的声音,回了一条语音:“周特助身材高大,肌肉精壮,真的很有男人味。刚才我趁机摸了一把,超有感觉的……” 她看见许铭宣点开语音,脸色越听越难看。 她笑得正得意,听见一个男人猛烈咳嗽的声音。 她缓缓转头,看见“周特助”和一名瘦高男人,站在不远处,看著她。 第9章 远离小妖女 周聪咳得双耳通红,他哑著嗓子,小声抱怨:“老大,我的名声,都被你毁了。” 墨令城瞥了他一眼,皮肤黝黑的周聪,此刻竟面透红光。 他眯著眼睛,目光狠狠扫向沈倾倾。 这女人果然轻浮又大胆。 一句话,撩拨了三个男人。 沈倾倾不自觉地打了个嗝,匆匆忙忙往相反的方向逃窜。 “倾倾,来这里。”肖梅梅在走廊拐角处拦下了她。 沈倾倾抬眼看向肖梅梅,抿了抿嘴:“梅梅,你……不怕我?” “怕什么?那女人一看就是高级绿茶。”肖梅梅翻了个白眼,拽著沈倾倾往房间走,“我已经替你领过房卡,拿过行李了。这段时间,我们俩住一个房间。” 沈倾倾任由肖梅梅拉著走,她深深地看著肖梅梅的背影,眼睛有些发胀。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久违了。 回到房间,简单收拾行李,就到了晚饭时间。 酒店提供的晚餐是自助餐。 沈倾倾负责找位子,肖梅梅负责选餐。 沈倾倾走进墨氏集团的专属就餐区,刚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去。 周围的几个同事,腾的一声站起身,端著餐盘挪到了较远的位置。 沈倾倾看了他们几眼,確定自己不认识他们。 这明晃晃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她抬眼环顾四周,正好对上了几位试用员工的视线。 许敏羽跟他们坐在一起,勾著唇角,细嚼慢咽地吃饭。 沈倾倾自嘲一笑,初中时许敏羽遭遇校园霸凌,沈倾倾骂得那群人无地自容。 如今,她却体验了一把职场霸凌,霸凌的发起人,还是她曾经保护过的许敏羽。 肖梅梅端著菜走过来:“誒?这墨氏的人吃饭,还喜欢扎堆呢?” 沈倾倾周围空桌子一片,许敏羽周围恨不得一个位子两人坐。 接过肖梅梅手里的盘子,沈倾倾笑了笑:“主要是我……自带两米保护罩。” “欺人太甚!”肖梅梅把筷子用力摔在桌上,坐了下来。 “梅梅,你要不要坐过去?”沈倾倾提议。 “沈倾倾,你什么意思?”肖梅梅瞪著圆圆的大眼睛,“你看不起我?” “不是,”沈倾倾立即安抚,“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职场排挤这种事……” “不就是站队吗?”肖梅梅打断沈倾倾的话,“我就站你!我就不信,墨氏没天理。” 肖梅梅最后那句话,喊得特別响亮。 端著盘子走过来的墨令城和周聪,听得一清二楚。 墨令城扫了一眼就餐区,心中瞭然。 他抬起大长腿,迈向沈倾倾身后的桌子,淡然地坐了下来。 两名男试用员工,心里开始打鼓,窃窃私语了起来: “沈倾倾跟周特助,不会早就认识吧?” “昨天,他就帮了沈倾倾。今天又……,不会这么巧吧?”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保持中立比较好。” 隨后,他们端著餐盘挪开了。 其他正式员工也开始呈扩散队形,逐渐换位置。 不久,就餐区域恢復了正常的就餐分布。 许敏羽看向身旁的高个子女孩王影:“你怎么不走?” 王影给许敏羽夹了一块肉,平静地回答:“人生如赌博,我更愿意赌你贏。” 许敏羽勾了勾唇,没有多说。 权势和財富,本来就需要赌。 王影是明白人。 饭吃到一半,整个餐区的员工都收到了一条简讯: “欢迎加入九堆村项目组!同时恭喜您,中了项目开幕彩头xx元。以上彩头为电脑隨机发放,请勿互相透露与攀比。” 虽然提示了不要互相攀比,但是天上掉钱的事,大家多少有些兴奋。 一瞬间餐厅开始了愉快的分享,大多是几十、最多的是几百。 肖梅梅捂著嘴,左右探头后,偷偷告诉沈倾倾:“倾倾,我中了六百六十六。应该没有比这个更高的了。” “好彩头!”沈倾倾由衷祝福,“福气满满。” “你中了多少?”肖梅梅咧著嘴问。 沈倾倾这才拿出手机,点开消息。 只看了一眼,沈倾倾神色慌乱地关掉了信息。 “个位数?”肖梅梅通过沈倾倾的表情,做了猜想。 沈倾倾抿著嘴,没有说话。 “没事没事!”肖梅梅同情地递给沈倾倾一块蛋糕,“吃点甜的,压压惊。” 肖梅梅轻轻嘆了口气。 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未婚夫被抢,上个班还要被小三霸凌…… 现在抽个奖,也没半点运气。 沈倾倾接过蛋糕,轻轻咬了一口,心臟却依然止不住狂跳。 她对数字十分敏感,只一眼,她就看清了金额。 是五百万!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本来就已经被排挤了。如果被人发现,恐怕会被孤立得更惨。 况且,这金额很有可能是財务搞错了。 她得找个机会,独自去问问財务。 这边沈倾倾僵硬的身体,惊讶的样子,全都落入了墨令城的眼里。 他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周聪紧跟其后: “老大,沈倾倾收了。” “我没瞎。”墨令城没好气地回应。 周聪继续追问:“那您现在可以放下心理负担,不管小妖女的事了吧?” 在周聪看来,沈倾倾就是西游记里勾引唐僧的妖女。 想他老大守身如玉二十九年,遇到她,一晚破戒。 现在还特意为她多管閒事了两次。 她要不是许铭宣的未婚妻还好,可她偏偏就是许铭宣的未婚妻。 老大要是丟了心,这好名声也就跟著丟了。 墨老爷子可是一直说,家族荣誉比生命更重要。 更何况,她这人心眼多,心思重。 “我是在整顿墨氏。”墨令城没有回头,逕自向前走。 周聪在他身后小声嘀咕:“整顿墨氏,顾念父辈旧情......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情有义?” ———— 第二天一早,六名试用员工早早起床,跟著人事部经理到达了七堆村的文物馆。 人事部安排的第一项考核,便是自选一件文物,手绘出来。 沈倾倾和肖梅梅绕著文物馆走了一圈,还是没选定用哪个。 肖梅梅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她匆匆跟沈倾倾告別: “倾倾,我有急事,要先回酒店。我一会把选中的图片发给你,你帮我多个角度,再拍几张。” “好,你一个人回去,路上小心。”沈倾倾温柔提醒。 送走肖梅梅,沈倾倾又在文物馆里转了好多圈。 这次的考核,她必须漂亮地拿下。 只有用实力碾压许敏羽,她才能在被排挤的情况下,获得转正优势。 她最终选择了一款玉璋。 玉璋形状简单,但是上面的祭山图十分繁琐。 没有一定的功底,无法復刻出绝对的相似。 她拍完玉璋的细节图,刚好收到了肖梅梅发来的图片。 肖梅梅选的三足炊具,刚好跟玉璋在同一个小展厅。 沈倾倾拍完照,收好手绘本,正准备出去,发现小展厅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第10章 莫名安心 沈倾倾立即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求助。 她发现这里信號很差,根本拨不出去。 沈倾倾在展厅搜寻可以联繫的方式,却看见门口贴的提示: “游览期间,请勿关门。 注意:展厅信號差,关门三十分钟后,信號和灯光会自动关闭。” 沈倾倾慌了。 她刚才一门心思全在文物上,根本不知道门是什么时候关上的。 灯光会在多久后熄灭,她完全无法预测。 这种对將要发生的事,毫无掌控的无知感,太恐怖了。 她用力敲门,一分钟也不想多待:“有人在外面吗?谁来帮我开开门……” 然而,外面一片寂静。 沈倾倾慌乱地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午六点还有几分钟。 文物馆的人,应该还没下班。 可是她拼命敲打门板,依然无人回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六点很快就过去了。 工作人员下班了,一起来的同事,应该也走了。 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不在吗? 还是说,这门就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关上的?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有人吗? 谁来帮帮我? 我不想呆在这里……” 沈倾倾的嗓子已经沙哑,白皙的脸颊更是毫无血色。 她渐渐失去力气,滑落在地。 她靠在门板上,环顾展厅。 展厅里,全是冰冷的文物。 原本承载著古代文明的面具、人像、画卷,此刻全部变得阴森恐怖…… 沈倾倾忍不住蜷起身子,她左手抱住弯曲的膝盖,右手紧紧攥著手机。 她好想不顾一切地拨打电话,博一次拨通的可能性。 但是又害怕电量耗尽,停电后一点光亮也没有。 她最终,只是给肖梅梅发了一条微信:“救我,我被困在了文物馆的s展厅。” 消息没有发出去,展厅停电了。 沈倾倾没有尖叫,而是故作镇静地不断呢喃: “別怕,沈倾倾!別怕……” 她颤抖地点开手电筒,照亮了就近的一方天地。 她埋著头,不敢去看远处漆黑的空间。 她轻轻哼起最喜欢的《小美满》:“没什么大愿望,没有什么事要赶,看见路口红灯一直闪,它像眨眼的小太阳。乌云还挺大胆,顶在头上吹不散,我抓在手里捏成,什么不能忘……” 不知不觉,沈倾倾流下了眼泪。 她不知道手机电量还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自己的冷静还能维持多久,她更不知道明天什么时间,她会被发现…… 过於压抑的情绪,让她再次陷入迷离的幻境。 她看见自己被困在墙角,被炸毁的房子,只能容下她小小的身躯。 她看见一个女人被几个男人拽著走,女人满脸是泪,不停地喊著:妞妞,我的妞妞…… 她听见自己拼命喊:妈妈,別走……別丟下我…… 她想要努力辨认女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记得嘴角有咸咸的味道…… “妈妈……妈妈……不要丟下我,我害怕,我好害怕!”沈倾倾拼命大喊。 “沈倾倾!”墨令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倾倾依然沉浸在幻想里,无法自拔。 她隱隱听见了一道声音,却感受不到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 墨令城拉开门时,沈倾倾的上半身,顺著开门的方向,后仰而来。 她面无表情的小脸在手机微弱的光亮下,显得更加苍白。 她目光呆滯,脸上没有一丝失去平衡的慌乱。 这种毫无知觉的模样,墨令城在战友脸上看到过。 那是不求生,只求死的绝望。 墨令城的心一紧,他立即下蹲,把沈倾倾拥进了怀里。 一股梔子香,瞬间向他袭来。 关於怀中小女人的记忆,渐渐浮现在墨令城的脑海。 多年前胖墩墩的小笨孩,悬崖下妖嬈嫵媚的小妖精,现在娇弱绝望的小可怜,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墨令城伸手擦掉沈倾倾满脸的泪水,放低声音,彆扭地安抚:“没事了。” 脸上温热的触感,身后结实的胸膛...... 沈倾倾渐渐感知到了现实,她用力咬住下唇,企图快速重获五感。 眼看她的下嘴唇就要渗出血来,墨令城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用食指敲开了她的唇齿,恨铁不成钢地讽刺: “不是怕死又怕疼吗?现在倒是发起狠来了!” 这个冷漠的声音,这个討人厌的语调...... 沈倾倾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画面,但很快被刺眼的光线打断。 展厅走廊的灯光,被点亮了。 沈倾倾的眼睛被强烈的光线刺痛,她应激地闭了闭眼,彻底找回了现实。 她的后背是炙热的胸口,唇边是男人修长的手指。 她得救了!救她的人是...... 她缓缓后仰脸颊,想看清身后人的模样...... 与此同时,管理员的声音传了过来:“领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人……” 稜角分明的下頜,深邃的眼眸,是“周特助”! 沈倾倾没想到,救她的人,会是周特助。 墨令城打横抱起沈倾倾,冷冷地丟下一句话:“把这里的监控导出来,送到项目部。” 管理员连声答应。 墨令城抱著沈倾倾一路向外走。 沈倾倾虚弱地靠在他的胸口,微微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她闭上了眼睛。 这个男人,莫名让她心安。 墨令城垂眸看向怀里的一团娇软。 她惨白的脸颊靠在他的左肩,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锁骨处。 她柔软的双臂自然而然地环著他的脖颈,隨著他的走动,手臂內侧轻轻摩擦他脖颈处的皮肤。 墨令城稳住心神,拉回视线,目视前方。 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女人,没了生命危险,又开始撩人。 墨令城拉开汽车后座门,把沈倾倾扔进去,转身上了驾驶位。 这突如其来的粗鲁,震碎了沈倾倾昏昏欲睡的心神。 她缓缓坐起身,一脸迷惑。 这时,手机响了。 是肖梅梅打来的,她语气里满是担心和自责: “倾倾,你没事吧?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信號恢復了,肖梅梅收到了她的消息。 “我没事,我已经出来了。”沈倾倾看了一眼墨令城。 不是肖梅梅让墨令城来救她的? “是......周特助,救你出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肖梅梅的电话里传来。 第11章 不是故意 男人的声音,是沈倾倾没有听过的。 出於对陌生人的警惕,沈倾倾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梅梅,这里信號不好,回去再说。” 电话还没掛断,驾驶位上的墨令城猛然踩下油门。 沈倾倾一声惊呼,身体失去平衡,脑袋撞在了驾驶位的座椅上。 墨令城从后视镜轻蔑地瞥了一眼沈倾倾。 沈倾倾又在撒谎,又在隱瞒。 被他救了这件事,有什么见不得人? “沈小姐,这里信號不好吗?”墨令城故意问。 “可能是我手机的问题。”沈倾倾低头揉著前额,满脸尷尬。 原本只是隨口一说的託词,没想到他会专门问上一句。 他这是一丝不苟?还是故意刁难? “沈小姐好像不仅手机有点问题,腿脚也不是很灵活。”墨令城故意问起她脚上的伤。 沈倾倾算是听出来了,这是故意刁难。 回想昨天到今天,她的確在这位特助面前出了不少乱子。 他对她印象不好,她能理解。 沈倾倾低头看向脚踝。 昨天被许铭宣推倒,今天又走了不少路,脚踝的確肿得厉害。 既然如此,她就事论事,既回答了他的问题,又化解了尷尬: “嗯,前段时间偶然受了伤,还没有彻底好。” 谁知道墨令城听到她的回答,脸色更加难看了。 沈倾倾立即討好补充:“幸好今天周特助及时出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以后周特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隨时吩咐。” 墨令城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她。 客套话,他不屑回答。 沈倾倾撇了撇嘴,安分守己地坐著。 虽然开局不是太成功,但是沈倾倾还是希望接下来,能给这位特助留下点好印象。 毕竟,她还打著抱总裁大腿的主意呢。 隨后,大g一路狂奔,似在发泄操控者的愤怒。 五十公里的省道,硬是不足半小时,到达了酒店大门。 沈倾倾透过车窗,看见肖梅梅和一个瘦高男人,早早等在了那里。 墨令城快速下车,逕自向酒店大门走去,好像完全忘了车上还有个人。 站在门口的周聪,瞟了一眼后座,又瞟了一眼肖梅梅,紧跟墨令城的步伐进了酒店。 肖梅梅接到周聪的暗示,大步走向大g,拉开了后座门。 看见沈倾倾的那一刻,肖梅梅的表情有些复杂。 先是开心和庆幸,后是惊讶和疑惑。 肖梅梅忍著好奇,扶著沈倾倾走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她开始发问: “你跟周特助,之前认识?” “不认识。”沈倾倾坐在床上,果断回答。 “他对你的关注,可不像刚认识啊!”肖梅梅坐到沈倾倾身旁,一脸沉思的样子,“难道他被你的顏值捕获了?” 沈倾倾扬了扬眉,笑了:“怎么可能?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 肖梅梅听到这话,十分认可。 墨令城游走京圈多年,见过美女无数,从没听说过他多看了谁几眼。 可是停顿片刻,肖梅梅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你说说,为什么你没跟大家一起回来,周特助一眼就发现了。” 沈倾倾眉尾上扬,不相信地看向肖梅梅。 肖梅梅一脸严肃:“真的,他还主动过来问我,你为什么没回来。 我当时以为你工作量大,又因为昨天的事,不想跟大家一起。”说到这里,肖梅梅面露愧疚, “我都没往別处想......” “我这不是没事嘛!”沈倾倾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肖梅梅的腰,笑著安慰。 肖梅梅撇了撇嘴,继续说:“幸好他去找你了。” 沈倾倾的心有一瞬间的柔软,但很快被她遗弃了。 她淡淡地笑:“他肯定不是特意去找我。可能是刚好有事......” 肖梅梅立即打断了她:“怎么可能?他要真有工作上的事,会撇开小聪?” “小葱?”沈倾倾捕捉到了新人物。 肖梅梅乾笑一声,眼神闪躲:“哦,就是刚才那个瘦高的同事,他是......周特助的小跟班。” 沈倾倾笑著点头:“名字挺特別。你跟他关係很好?” 肖梅梅小脸一红,瞪向沈倾倾:“你別岔开话题。” 沈倾倾笑了笑,回归正题:“我想,应该是周特助......觉得这种拙劣的恶作剧,不该在墨氏上演吧。” 说起沈倾倾被关在展厅的事,肖梅梅的怒气不打一出来:“確实不该!到底是谁把你关在那里?” “还能有谁?”沈倾倾低头,轻轻揉捏自己的脚踝。 从版城撞见许敏羽和许铭宣的事之后,许敏羽就不跟她装了。 短短几天,接二连三向她开战。 沈倾倾原本想把注意力放在通过考核上,没想到许敏羽这么急不可待。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要顾虑的。 许敏羽想逼她发疯!那她就疯给她看。 晚上九点,人事部忽然紧急召开会议。 沈倾倾和肖梅梅到达会议室时,几个试用员工已经到了。 墨令城没有参会,人事部负责人一脸愤怒地坐在主位上。 人到齐后,他闷声不吭,迟迟不宣布会议开始。 几个试用员工忍不住小声討论起来: “这么晚,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听说跟沈倾倾有关......” “她又怎么了?才来两天,她的戏怪足啊。” “她今天被反锁在展厅了,是周特助亲自把她找回来的!” 听到这话,眾人纷纷看向许敏羽和沈倾倾。 肖梅梅一脸讶异:“这消息从哪传出去的?” 沈倾倾扶额,这还需要传吗? 大g停在酒店大门,车显眼,位置也显眼。 多少双眼睛看著她从大g上下来...... 她无奈地安慰自己:周特助一定不是故意的。 王影坐在许敏羽的旁边,表面镇定,心里却有些忐忑。 “摄像头的数据都被刪掉了吧?”王影低声確认。 许敏羽理了理衣服,一脸平静:“放心吧。” 离开文物馆时,她安排人把监控数据全部刪乾净了。 许敏羽做事,一向谨慎小心,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做。 就在这时,周聪推门而入。 第12章 不被偏爱 人事部负责人起身上前,接过周聪手里的u盘。 周聪扫了一眼沈倾倾的方向,转身离开。 u盘里的视频,很快被投放到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视频清晰地记录了,王影把展厅门锁上的全过程。 “怎么会这样?”王影猛然转头,脸色苍白地看向许敏羽。 许敏羽没有回看她,但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她亲眼看见数据被彻底刪除,怎么可能被恢復? “王影,你被开除了。”人事部负责人终於发话了。 “经理,我就是看沈倾倾不顺眼,想跟她开个玩笑。”王影语无伦次地狡辩。 “玩笑?”人事部负责人猛拍桌子,“要是把你关里面一整晚,你觉得好笑吗?“ “我错了。”王影脸色煞白地看向沈倾倾,企图求得原谅,“对不起,我为我的任性,向你道歉。你要是不解气,可以把我关里面惩罚......” 没等沈倾倾说话,人事部负责人呵斥:“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一句任性就可以逃避责任?” 王影面色铁青地看了一眼许敏羽。 许敏羽没有看她,也没有替她说话的打算。 王影狠狠握紧拳头,求饶:“经理,再给我一次机会。” 人事部经理坐回位置,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许敏羽,声音逐渐趋於平缓:“如果你是受人指使,还可以考虑给你机会......如果你是始作俑者,我怎么给你机会?” 王影身子一顿,再次瞟向许敏羽。 许敏羽这次没有闪躲,而是警告地看著她。 王影心里打起了鼓,经理能说这话,十之八九猜到了始作俑者是许敏羽,只是需要她作证而已。 但是,许敏羽是许家大小姐,而且昨天她看得一清二楚,许铭宣十分宠爱她。 王影咬了咬牙,心想:她如果继续选择许敏羽,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如果她临时倒戈,可能会被两面夹击。 她抬起脸,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经理,就是我自己思想不成熟,办了错事,跟別人没有关係。” 人事部经理失望地嘆了口气。 这时,沈倾倾站了起来:“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她摁下手中的录音笔,一道阴柔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事情办好了,我保你在墨氏顺风顺水,事情没办好,我也能把你安排进许氏。这场赌局,你稳赚不赔。” 这道声音,正是许敏羽的。 “这是文物馆的工作人员,不小心录下来的。”沈倾倾转眼,看向许敏羽,“你们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在场眾人,一阵譁然。 如果这录音真是工作人员录下来的,那人证物证俱全。 王影和许敏羽,谁都別想脱罪。 许敏羽紧紧攥著手机,一声不吭。 王影坐不住了,她惊慌失措地看向许敏羽:“许小姐......” “闭嘴!”许敏羽厉声呵斥王影,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淡然。 “既然证据確凿,那作为人事部负责人,我有权开除你们。”人事部负责人站起身,宣布处理结果,“至於是否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要看受害人沈倾倾的意思.......” “经理,我哥有话要跟你说......”许敏羽站起身,打断人事部负责人。 许敏羽话音刚落,人事部经理的手机响了。 是许铭宣打来的。 人事部负责人眉头一皱,仰脸看向会议室右上角的摄像头。 停顿几秒,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会议室摄像头的主控室,就在会议室隔壁。 此时,周聪和墨令城正坐在主控室,实时观看会议室的情况。 周聪一脸不解:“老大,你大费周章地找人恢復数据,不就是想帮沈倾倾吗?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许铭宣帮许敏羽脱罪?” 墨令城靠向椅背,目光扫向沈倾倾绝望的小脸:“谁说我在帮她?我只是在揭露真相。犯人会不会被治罪,那是法官的事。” 更何况,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只有让沈倾倾认清现实,她才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反击。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了监控室。 周聪站在他身后,撇了撇嘴。 墨令城说的话,他现在一个字也不信。 从版城回来的时候,墨令城还催促他,让他赶紧给沈倾倾打五百万,他不想跟她有关係。 结果,才来九堆村几天,他前后帮了沈倾倾多少次? 今晚更是,晚饭都没吃,独自去救人。 回来饿得胃疼,还在找人修复数据。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会议室內,人事部经理掛完电话,看著沈倾倾嘆了口气,便草草结束了会议。 沈倾倾被关在展厅的事,最终以开除王影作为结束。 而许敏羽以许铭宣妹妹的身份,全身而退。 许敏羽嘴角噙笑,站起身,理了理白色裙摆。 沈倾倾知道是她做的,又怎样?证明是她做的,又怎样? 她依然无法撼动她分毫。 “不被偏爱的,总是要受点委屈的......”许敏羽扭著腰离开。 虽然她的计划被人搅黄了,但是只要许铭宣站在她这边,沈倾倾就永远贏不了她。 “许铭宣,真不是东西!”肖梅梅忍不住咒骂。 在他眼里,难道没有对和错吗? 未婚妻受了苦,他不心疼,还特意打电话来,为罪魁祸首脱罪。 沈倾倾反而一脸冷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只有脚踝的伤痛在隱隱提醒她:光脚的人想要贏,必须痛下决心,搅它个天翻地覆。 回到宿舍时,沈倾倾已经恢復了温婉开朗的样子。 肖梅梅几次看向沈倾倾,心疼不已: “倾倾,一定会有人,懂得珍惜你的好。” 虽然她只跟沈倾倾相处了两天,但是肖梅梅看得出来,沈倾倾是个温暖的人。 “谢谢你,梅梅。”沈倾倾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她曾经也这样认为,她以为逆来顺受,静静等待,就可以用善意和温柔,换来一个温暖的家,在那个家里,有父母、有爱人,有朋友,有孩子...... 可是事实告诉她,善良不一定能交换到善良。 临近熄灯时,肖梅梅突然兴奋地坐起身,拼命摇晃沈倾倾:“倾倾,你快看!恶人有恶报了。” 第13章 豪门骨科 沈倾倾抬眼望向肖梅梅的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许铭宣和许敏羽接吻的片段。 这段视频,在缆车坠落第二天,以#再次相信爱情#为话题,上了版城网的头条,后来被许铭宣压了下去。 现在它再度登顶头条,而且是京市的新闻头条。 话题:#豪门偽骨科#。 视频下的评论五八门。 道德类斥责:“小姑子成了情敌,炸裂!沈家千金我要了。” 经济类担忧:“许氏要跟沈氏决裂了,股票必大跌!” 恋爱类磕cp:“不觉得衝破家族桎梏的爱情,很浪漫吗?” 沈倾倾把手机递给肖梅梅,自嘲一笑:“看来,沈敏羽的辨识度还挺高。” “虽然许敏羽的脸拍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在京圈的曝光率可比你高,见过她的人,一眼都认出来了。” 肖梅梅一边说著,一边观察沈倾倾:“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现在有舆论替你討公道了!“ 沈倾倾从床头拿起不断闪烁的手机,回看肖梅梅:“舆论从来都是双刃剑,它最多只能算是导火索,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说完,沈倾倾接起了电话。 肖梅梅看见,来电人是许铭宣。 “沈倾倾,视频是不是你传到网上的?”许铭宣在电话那头质问。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沈倾倾语气平淡。 许铭宣顿了顿,没想到沈倾倾会是这种反应。 “不管是不是,你现在赶紧给我爸妈打电话。”许铭宣没有继续追责,命令沈倾倾配合解决问题才是关键,“给他们说,这个视频里的女人是你!” 面对许铭宣奇葩的要求,沈倾倾气笑了:“你觉得他们傻吗?养了十年的女儿不认得?” 许铭宣停顿了很久,声音变得阴沉:“沈倾倾,我告诉你。如果我爸把小羽赶出家门,我会让你也无家可归!” 沈倾倾的心猛然一揪。 许铭宣知道,沈倾倾最期待的,是有个温暖的家,最害怕的......是无家可归。 “许铭宣,你就是个混蛋!“沈倾倾狠狠掛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狠狠敲响: “沈倾倾,你快出来。许敏羽割腕了!” 肖梅梅从床上弹起来,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喵的!” 沈倾倾攥著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肖梅梅刚开门,王影冲了进来:“沈倾倾,许敏羽要见你。你不去,她不开门,120都进不去。” “这种危急的时刻,不应该破门而入吗?”沈倾倾抬眼,冷冷地看向王影。 想道德绑架她,没门! 许敏羽真想割腕,还提前通知人呢? 王影一愣,皱著眉头骂了起来:“沈倾倾,你怎么这么冷血?亏许敏羽还说你最心善......” “对待恶人,我善不了一点!”沈倾倾把一直震动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走道里很快围了一群人,开始议论纷纷: “晚上开会,许敏羽才公开许家千金的身份,不到三小时,打脸了!原来是靠色相上位的假千金......” “现在这情况,许敏羽要是抓不住许少,她在京圈就没出路了......” “沈倾倾也是可怜,名义上是未婚妻,其实天天看著未婚夫跟妹妹搞在一起,不敢吭声,还要被小姑子各种算计!” “豪门联姻嘛!都是利益,有什么真感情?谁当真,谁受伤......” “嗯哼!”匆匆赶来的周聪,拨开人群,站在了门口。 眾人见到他,纷纷退散。 周聪扫了一眼房里的三个女人,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王影身上:“许敏羽已经送去医院了。你要真关心她,可以去医院看她。” 王影尷尬转身,快步离开。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甘愿一次次被人当枪使。”肖梅梅忍不住吐槽。 沈倾倾抬眼看向周聪,脸上露出感激的微笑:“谢谢您特意过来一趟。还有,今天开会的视频,也谢谢你......” “不客气。”周聪挠了挠后脑勺,不敢看沈倾倾的眼睛。 周聪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老大跟她呆了一晚,就对她念念不忘;肖梅梅跟她才认识两天,就各种为她出头...... 因为,沈倾倾有一双好看又无辜的眼睛。 正是这双眼睛迷人心,他决不能与她对视! 要不是刚才查到视频就是沈倾倾转发的,他都要以为她是纯粹的受害者了。 周聪轻咳一声,故意面露冷漠:“我过来,是通知你。周特助和人事部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没等沈倾倾说话,肖梅梅拦在了沈倾倾面前,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瞪向周聪: “这么晚了,让她过去做什么?” 周聪微微皱眉,耐心地向肖梅梅解释:“刚才许敏羽,一口咬定是沈倾倾传的视频。这个事情现在闹得有点大,领导们想了解一下情况,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去!”肖梅梅打断周聪的话,“就算是倾倾转发的视频,又怎样?转发视频不违法不违规,不违反道德,凭什么问话?” 周聪轻嘆一声,心想,肖梅梅的心,彻底被沈倾倾收买了。 沈倾倾看出周聪的为难,她握住肖梅梅的胳臂,温声安抚:“没事,我去去就回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肖梅梅抓住沈倾倾的手,还不忘瞪上周聪一眼。 沈倾倾的心窝生出一股暖流,她缓缓回握肖梅梅:“谢谢你,梅梅......” 这几天,肖梅梅给了她很多信任和温暖。 所以,她更不想让肖梅梅对她失望。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良善温柔的沈倾倾了。 “不过,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比较好。”沈倾倾微微推开肖梅梅,对她露出客套的微笑。 肖梅梅微微一愣,沈倾倾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倾倾越过走廊,向酒店大厅走去。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一道耳光重重地落在她的左脸上。 “你这是做什么!”孙眉一声惊呼,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沈倾倾。 这一巴掌,又重又突然,打得沈倾倾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微微抬眼,看见了一脸盛怒的沈大海。 他的手掌再次高高举起,仿佛要再给她第二下。 第14章 没那么蠢 在迎上沈倾倾冷漠的目光后,沈大海愣了一下,不自觉放下胳臂,改成大声呵斥: “你现在长本事了!你以为发个视频,就能退婚了?” 沈倾倾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她直直地站起身,一脸坚韧:“视频不是我发的,我没那么蠢,发了还被人查到!” “你还狡辩!ip在这里,首次转发的帐號也是你的小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许铭宣从沈大海身后走了过来。 沈倾倾的心,沈倾倾的脚踝,依然会隱隱作痛。 沈倾倾淡淡地看向许铭宣,下定决心:“许铭宣,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许铭宣一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和沈倾倾之间流失。 他看著沈倾倾失去光彩的眼眸,有些心慌。 他不敢细想,他烦躁地呵斥:“沈倾倾,你別转移话题。” 沈倾倾笑了,笑得冷漠无情,仿佛她眼前的所有人,都是毫无感情的木头,跟她没有丝毫联繫。 她扫过眼前的沈大海、孙眉,最后目光落回了许铭宣脸上: “我的帐號,你和许敏羽都有密码。如果是我发的,你觉得,我会用自己的帐號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会是我,或者小羽自爆视频......”许铭宣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不確定。 沈大海眉头一皱,开始和稀泥:“视频到底是谁发的,隨后再说。 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给许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消消气。 然后,在你的公眾平台发条消息,说视频里的人是你。” 沈倾倾听到沈大海的话,突然笑了起来。 笑著笑著,她落下了眼泪。 她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只是,既然想到了,为什么还会心痛? 她抬眼看向沈大海:“让我承认是我,也可以。你也让许敏羽发一条,就说真正產生幻觉的人是她。是她產生幻觉,把我和许铭宣踹下了缆车......” “沈倾倾,你不要太过分!”许铭宣听不下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甩锅?明明是你......” “过分吗?不是这样才合情合理,符合逻辑吗?我觉得......很公平!”沈倾倾的嘴角,勾起一丝甜美的笑容。 “你!”许铭宣无言以对。 沈大海看了一眼沈倾倾,露出讚许的目光。 他转向许铭宣时,又露出无奈的表情: “铭宣,你看,要不你跟敏羽沟通一下?不然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许铭宣咬牙切齿地看向沈倾倾:“原来,你在这里等著呢!”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沈大海笑了笑,脸色温和地走向沈倾倾。 他抬手想要抚摸沈倾倾的脸:“脸还疼吗?刚才爸爸演戏,演得有点过了。” 沈倾倾偏头,躲开。 沈大海缩回手,笑了笑:“我就知道我教出来的女儿,不会那么笨。 这齣戏不错,既把踹他们的把柄,彻底消除了,还向外界证明了,你跟许铭宣的感情。” 沈倾倾依然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孙眉立即接话,语气里全是埋怨和心疼:“我就说倾倾心里有数,不会做出让我们操心的事。你看看,一见面就动手,给孩子打的。”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沈大海立即顺著孙眉搭的台阶往下走,“爸爸现在给你转十万,当是爸爸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完,沈大海拿出手机,大方地给沈倾倾转了十万。 “爸爸明早还有个会,不能在这陪你了。”沈大海叮嚀:“记得给许家打电话。” 孙眉轻抚沈倾倾的脸颊,一脸心疼:“脸上记得抹药。等回京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目送匆匆离去的父母,沈倾倾面无表情地转身。 身后不远处,站著三个人:墨令城、周聪、肖梅梅。 三人不知道站了多久,沈倾倾低头,不敢细看他们的表情。 她恶女、心机女的人设,再也抹不掉了。 沈倾倾艰难地迈开步伐,走到肖梅梅身旁时,她轻声开口: “对不起,梅梅。” 她对不起肖梅梅的信任。 视频虽然不是她发的,但是是她引导许敏羽发的。 晚上会议结束,她故意把录音笔落在了会议室。 她亲眼看见最后一个离开的王影,拿走了录音笔。 录音笔里除了昨天播放的录音,还有这段视频。 许敏羽很了解沈倾倾,沈倾倾又何尝不了解她? 只是,沈倾倾没想到许敏羽会这么著急。 当晚就登陆她的帐號,发布了这个视频。 许敏羽一定以为这样做,既可以彻底击垮沈倾倾,又可以利用舆论,跟许铭宣彻底锁死。 只是,许敏羽没想到,许铭宣寧愿逼沈倾倾承认是她,也没想过公开他和许敏羽的恋爱关係。 这又何尝不是许敏羽的悲哀? 想起两人过去的亲密无间,沈倾倾觉得恍如隔世。 朋友之间,还能给予信任吗? 忽然,肖梅梅抓住沈倾倾的手掌,圆圆的眼睛里全是温暖:“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散散心......” 沈倾倾侧脸看她,莫名的,眼睛有些湿润。 肖梅梅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拉著她衝出了酒店。 “老大,我忽然觉得我不懂女人了。”周聪看著沈倾倾的背影,有些茫然。 这女人怎么能把心机和柔软完美地融为一体呢? 明明觉得她不是好人,却又忍不住心疼她。 果然是可怕的妖精。 “说的你好像懂过......”墨令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抬步往门外走。 周聪尷尬一笑,追上墨令城:“老大!你去哪?等等我!” 肖梅梅拉著沈倾倾进了一家酒吧。 这里的酒吧虽然不如京市豪华,但是別有一番风味。 肖梅梅和沈倾倾坐在用纱质流苏装饰的卡座內,勾肩搭背地聊著天。 “你刚才特別帅,知道吗?”肖梅梅给沈倾倾竖著大拇指。 沈倾倾抿著嘴,脸色微红:“你不觉得我坏吗?” “对待坏人,就该比他们更坏。”肖梅梅把一杯鸡尾酒狠狠砸在桌上。 沈倾倾勾起嘴角,內心坦然。 “你刚才跟许铭宣说,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肖梅梅歪著头,好奇地问。 沈倾倾伸出纤细的手指,端起蓝粉色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酒水顺著她的喉咙缓缓流淌,她抬眼望向远处的灯红酒绿,面色平淡,声音柔和: “最后一次,为他心痛。” 七年的感情,半个月消耗殆尽。 沈倾倾轻笑一声,又端起一杯:“来,姐妹。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肖梅梅沉默抬头,內心深处莫名有些酸涩。 沈倾倾的笑容依然灿烂,但是肖梅梅硬是看到了赤裸裸的忧伤。 她心疼地揽过沈倾倾,豪迈大喊:“来,不醉不归!”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卡座內,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第15章 不要提他 这是沈倾倾第一次喝酒,鸡尾酒很甜,她连喝了好几杯。 原以为自己酒量是有些潜力的,谁知道一起身,头晕得找不到北了。 明明洗手间就在卡座旁边,她捂著脑袋走了好远,迷茫地抬眼,发现洗手间不见了。 “美女,这是要去哪儿?” 沈倾倾听见身旁有人影在说话,但是脑袋沉得抬不起来。 她晃了晃脑袋没有理会,刚迈出脚,胳臂被人拉住了...... “哟,是个大美人......”几个醉汉看见沈倾倾的脸,越加兴奋了。 沈倾倾黛眉微皱,想要抽回手,身上却没有半分力气。 “滚!”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的后背贴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捏著她胳臂的手被身后人狠狠甩开。 几个醉汉正准备反抗,仰头一看,酒醒了。 沈倾倾身后的男人根本不用动手,只拿身高和气场,就足以震慑醉汉的色胆包天。 沈倾倾后仰著脑袋,好奇地看向身后人。 身后男人也正好低头看她。 两人的视线在昏暗的灯光下交织。 那是一双让沈倾倾莫名心安的黑色眼眸。 “你是周特助?”沈倾倾眨了眨眼睛,歪著脑袋问。 没等墨令城说话,沈倾倾拉著他的衬衣领口,扭著腰转身。 她垫起脚,仰著脑袋,伸出食指,在墨令城的胸口戳了戳:“这么臭的脸,你是拿走我项链的迷彩服?” 墨令城原本暗沉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隨后又归於淡漠。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冷哼:“不装了?” “嗯?”沈倾倾一脸迷惑,仿佛听觉中枢出了问题。 她正想凑近听得清楚些,忽然一阵乾呕。 墨令城反应极为灵敏,他立即伸长手臂,把沈倾倾推出一臂远。 猛然被推开,沈倾倾嚇了一跳。 她的手掌在空中乱抓一通,扯上了墨令城的衣领。 原本扣得一丝不苟的领口,被她粗鲁地拉开。 两粒金属纽扣叮叮噹噹,落在了光洁的地砖上。 沈倾倾惊讶地抬头,目光被他的锁骨深深吸引。 线条优美的锁骨,在古铜色的肌肤下,充满诱惑。 他左边的锁骨下,还有一个小小的纹身,像一枚黑色令牌,又像一颗四角星光…… 沈倾倾的脑海,陡然闪过一些被深藏的画面...... “倾倾!你好勇......”肖梅梅兴奋的惊呼声,从身后响起。 等沈倾倾迟钝地回头,肖梅梅已经被周聪捂著嘴,拖走了。 “梅......啊......”沈倾倾的语言还没组织好,整个人被墨令城扛在了肩头。 天翻地覆间,沈倾倾果断伸手,抓住了墨令城腰间的皮带。 墨令城的腰腹微微一缩,他眯著眼,咬著牙,加快了步伐。 喝醉的沈倾倾倒是乖巧,不喊也不叫,软软地瘫在他的肩头。 但是她的长髮很不乖! 披散的长髮,隨著墨令城的步伐,时不时拂过他的后颈,带来丝丝痒意。 墨令城的步伐很快,肩膀很硬,沈倾倾在他的肩头摇摇晃晃,脑袋更加模糊不清了。 她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脊,企图寻找一些凉意,维持理智。 谁知,墨令城背部的肌肉一点也不凉快,反而比她的脸颊更加灼热。 耳边咚咚咚的心跳声,她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走到大g旁,墨令城深吸一口气,不太温柔地把沈倾倾扔进了后座。 隨后,他挨著沈倾倾坐进去,关上门,示意司机开车。 墨令城刚坐定,一双手臂攀上了他的脖颈,一团柔软坐上了他的大腿。 墨令城倒吸口气,厉声呵斥赖在他身上的女人:“下去!” 沈倾倾睁著迷离的双眼,罔若未闻,一双手臂收得更紧了。 她凑近他的锁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你是我梦里的人。” 墨令城没有细究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锁骨上,一阵燥热。 他烦躁地掐住她的腰,强硬地把她摁回身旁的座位上。 沈倾倾却不依不饶,坚持不懈地往他身上爬。 几个来回后,墨令城无奈地摁下后排遮挡板,任由她攀在他的身上。 沈倾倾得逞后,开始胡乱抚摸他锁骨上的纹身。 墨令城精准地抓住她的小手,愤怒地低头:“不要得寸进尺!” 不经意间,他的嘴唇轻轻碰上了她高高扬起的额头。 空气中瞬间瀰漫起,鸡尾酒和荷尔蒙的曖昧气息。 “它在勾引我!”沈倾倾抬起食指,摁压他的嘴唇,一脸控诉。 墨令城看著她微微嘟起的红唇,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別开脸,提醒自己,她喝多了。 沈倾倾却越来越大胆,她抬手捧过他的脸,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唇,质问:“你说,你是不是又想勾引我?” 沈倾倾跟他的唇,算是过不去了。 墨令城被她的滑稽行为,气笑了。 他轻抚额头,低声抱怨:“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喝了好几杯“四海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借酒撩他。 其实墨令城不知道,沈倾倾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她认出他的纹身后,脑海里全是那夜羞答答的画面。 只是她搞不清现在是梦,还是现实,所以她选择极力克制。 可是墨令城一张一合的嘴唇,赤裸裸地向她发出邀请。 它在明目张胆地诱惑她。 沈倾倾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向它凑近,就在快要吻上那两片唇时,她的双肩被人用力扣住了。 头顶传来低沉的警告声:“沈倾倾,你再这样,我给许铭宣打电话了。” 听到许铭宣的名字,沈倾倾的怒火蹭蹭往上涨。 她抬手捧住墨令城的脸,狠狠地警告:“不准在我面前提他!” 墨令城垂眸看她,声音低沉又冷漠:“你別忘了,你是他未婚妻......” 这话不仅是提醒她,也是提醒自己。 既然她选择继续维持婚约,她就应该有身为未婚妻的自觉,而他也要拿捏好分寸,坐好小舅舅的位置。 “未婚妻?”沈倾倾忽然笑了。 她朝他挥挥手,示意他靠近:“我告诉你个秘密。” 第16章 你不清楚 墨令城看著她,没有动。 沈倾倾倒不在意,她主动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微微侧脸,凑近他的耳廓: “他......害死过我。所以,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墨令城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他在斟酌这醉酒的女人,有几分可信。 沈倾倾轻嘆一声,继续在他耳边低语:“我要儘快找个靠山,把这婚给退了......” 听到她並不高明的打算,墨令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倾倾抬起脸,笑著看他:“你知道,我要找的靠山是谁吗?” “谁?”墨令城掐著她的腰,一脸严肃。 “是......”沈倾倾的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 她盯著他的脸,看了好久,忽然又转移话题了: “你到底是周特助,还是迷彩服?” “重要吗?”墨令城直直地盯著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沈倾倾用力晃著脑袋,埋头钻进他的怀里,嘴里还不忘提醒自己:“不能告诉他......” 万一这不是梦,万一他是周特助,怎么办? 周特助和墨令城,可是一伙的。 “沈倾倾!”墨令城莫名有些恼火,少有的耐心已经被她磨没了。 他掐住她的腰,强迫她坐直身子:“不说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丟下车?” 沈倾倾听到这话,脑袋钻得更深了。 整个人像只鸵鸟,弓著身子,把头拼命埋进墨令城的胸口。 墨令城气到无语,他一手掐紧她的腰,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作势要开门扔人。 一阵急劲的冷风从车门传来,沈倾倾惊出一身冷汗,连著酒也醒了大半。 这不是梦! 这男人真的打开车门,要扔她下车! 她会死的。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不是周特助,他是迷彩服。 周特助怎么会这么疯狂? 她不再多想,保命要紧。 她用力箍紧墨令城的腰,猛然抬头,吻上了墨令城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让墨令城微微一颤。 其实,沈倾倾后来有仔细復盘过,山谷里的迷彩服,没有要她的肾,反而帮她治了腿,解了蛇毒...... 她想,他並没有真的想杀她。 他只是易怒、嘴毒,没耐心而已。 而且,那晚她梦里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迷彩服。 只是,她还搞不清楚,那是梦,还是真实。 她依稀记得,梦里的他,特別喜欢咬她的唇。 现在她主动把嘴唇送给他咬,他或许会消消气,放她一马。 沈倾倾在心里迷迷糊糊地分析著,嘴唇却始终没有离开墨令城微凉的薄唇。 唇上的柔软,让墨令城忘记了思考。 然而,他掐在沈倾倾腰间的手掌,却越发用力。 沈倾倾闭著眼睛,心急如焚地等了很久,墨令城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她一狠心,试探地张嘴,反咬上了墨令城的下嘴唇。 墨令城终於有了反应,他先是一僵,几秒后,他毅然决然地拉开她。 他捏著她的下頜,满脸慍色,低沉的声音里隱隱带著某种克制:“沈倾倾,你真是好样的!” 沈倾倾的心臟,被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嚇得怦怦跳。 昏昏沉沉的脑袋,隱隱觉得自己闯了大祸。 迷彩服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迷彩服怎么会在这里? 迷彩服怎么会坐大g? 她是周特助! 沈倾倾双眼一闭,瘫倒在他怀里,开始装晕。 “装!你最好一辈子都別醒!”墨令城冷冷地放著狠话。 沈倾倾抿著嘴,一动不动,决心一装到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倾倾胆战心惊地等了许久,墨令城不仅没有把她扔下车,还把一件西装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 隨后,她又听见关窗户的声音。 原来他刚才只是开了窗,並没有开车门。 他在嚇唬她,而她还真被他嚇到了。 沈倾倾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今晚她丑態百出,真不敢想,天亮后,她要怎么面对他。 不管了,明天就装失忆。 打定了主意,也没了生存危险,沈倾倾紧绷的神经渐渐鬆弛下来。 她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装睡。 装著装著,沈倾倾睡著了。 “老板,到了。”司机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轻声提醒。 墨令城扫了一眼酒店门口的墨氏员工,又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淡淡开口:“换个酒店。” 墨令城说服自己,他不是心疼她,而是不想惹出乱七八糟的传闻。 这晚,沈倾倾一夜无梦,睡得特別踏实。 第二天清晨,她被电话声叫醒。 沈倾倾闭著眼睛,习惯性的,朝左边的床头柜摸去。 然而,手掌没有摸到冰冷的手机,而是摸到了温热光洁的肌肤。 沈倾倾猛然睁开眼,看见墨令城正坐靠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此时,她的右手正放在他露在衬衣外的腰腹上。 “周特助?!”沈倾倾立即缩回手,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的脑袋飞速运转,眼睛匆匆扫过房间…… 不想回忆的回忆,逐渐涌入脑海。 她昨天喝醉了,她昨天强吻了周特助...... 她上下打量墨令城的衣服,又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完蛋!她和墨令城的衣服都被换了。 难道,她昨晚还强睡了周特助? 她把他当成了梦里的男人? 沈倾倾痛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从来没有这么討厌过自己的精神状態。 “嫌自己不够蠢?”墨令城撑开大长腿,站起身,优雅地繫著衬衣扣子。 沈倾倾呆呆地看著他的盛世美顏,嘴唇都快咬破了,才怯怯地蹦出几个字: “我们......昨晚......睡了?” 墨令城手上动作一顿,垂眸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瓜: “睡没睡,你不清楚?” 沈倾倾一脸茫然。 她应该清楚吗? 她喝醉了,她能清楚吗? 墨令城觉得沈倾倾的愚蠢,已经不是正常人的范畴。 他冷哼一声,进了浴室。 沈倾倾坐在床上,仔细琢磨起来。 电视剧和小说里,经常会写到女人被男人折腾了一晚上,骨头感觉快散架了。 此刻,她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猛然,她想起了自己在版城医院醒来的感觉。 那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快散架了。 难道,那晚不是春梦一场? 沈倾倾想起来有些后怕,她一直以为她全身疼痛,是因为全身都是伤。 沈倾倾忽然掀起身上的大t恤,低头仔细检查起来。 胸口和腰上,没有红点点。 但是那晚,是有的。 “咳!”墨令城从浴室走出来,看见的就是沈倾倾撩起下摆的画面。 第17章 看不惯她 沈倾倾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纤细的腰、丰盈的浑圆......就这样在墨令城的面前,展露无遗。 她虽然不是作派保守的女人,但是此情此景,也太社死了。 沈倾倾立即拉下衣摆,低著头,不敢与墨令城对视。 她突然觉得墨令城觉得她蠢,是有原因的。 几天相处下来,她在他面前,没少做蠢事。 墨令城站在浴室门口,也愣了几秒。 隨后,他的目光往上移,越过她的发顶,落在了她的耳根。 她那原本白皙的耳根,此刻就像煮熟的虾,红得不像样子。 墨令城倒是没想到,沈倾倾也有如此娇羞的一面。 在他的印象里,她不是在没羞没臊地撩拨,就是在没脸没皮地撒谎。 墨令城再次看向她的耳根,挑了挑眉,迈著长腿向沈倾倾走去: “穿好衣服,下楼吃饭。” 说话的同时,他递给她一套叠放整齐的乾净衣服。 沈倾倾微微抬头,满脸惊讶。 墨令城手里拿著的,正是她昨天穿的衣服。 她忍不住望向墨令城,倏然迎上了一对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神清冷稳重,完全不同於她的窘迫与尷尬。 仿佛他替她换衣服、洗衣服、取衣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沈倾倾甚至在他的眉宇间,看出了几分长辈照顾小辈的既视感。 沈倾倾越想越懊恼。 这段时间,周特助对她照顾有佳,前前后后帮了她不少忙,她没有正儿八经地向人家表达谢意,反而怀疑人家趁人之危。 周特助一看就比她大个七八岁,说不定人家就是把她当晚辈。 “衣服不是我换的,也不是我洗的……”墨令城看出她的心思,板著脸解释,“这家酒店有专门的服务人员。” 沈倾倾再次感觉到了窘迫。 她立即接过衣服,不敢再多想。 “谢谢你,周特助。”沈倾倾满脸真诚地道谢。 墨令城看著她恭恭敬敬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想起她昨晚对他大胆的样子,墨令城又觉得有些后怕。 那晚在谷底,他没忍住,是情况特殊。 现在,他要再没忍住,怎么说得过去? 墨令城冷冷地扫了一眼沈倾倾,沉声提醒:“以后,你少喝点酒。” 沈倾倾先是一愣,隨后乾笑了两声,企图用客套话,化解眼前的尷尬: “让周特助见笑了。我昨晚要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唐突了周特助,请周特助当成玩笑,都忘了......” 在沈倾倾看来,他们只有回到正常的上下级关係,才有利於未来的相处。 谁知道,墨令城完全不打算配合她。 他冷哼一声,面露慍色,连说话的语气也刻薄了几分: “我看你也不需要找什么靠山,以你这八面玲瓏的能力,什么样的生活你过不上?” 说完,墨令城大步离开。 沈倾倾看著墨令城离开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她能感觉到,虽然周特助帮了她不少忙,但是他对她的印象並不算好。 或许,在周特助的世界里,不需要趋炎附势,不需要委曲求全…… 所以,他看不惯她的察言观色,看不惯她的小心机。 但是,沈倾倾很清楚,如果她没有外力的加持,没有討巧取巧的能力,她根本无法摆脱许铭宣和沈大海的牵制。 在昨天的交锋中,她虽然险胜一筹,暂时解除了杀人未遂的潜在危机,但是未来的路还很长。 她不可能每次都能在一对多的战役中,全身而退。 所以,她需要靠山,需要抱大腿的能力。 她转身瞟了一眼凌乱的床单,自嘲一笑:还好,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她这根野草,还想抱一抱墨令城的大腿呢! 要是还没见到正主,就把人家的特助给睡了,要怎么收场? 噔噔噔! 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响起。 沈倾倾看了一眼屏幕,没有理会。 未接来电十几个,全是许铭宣打来的。 反而是手机旁的药膏,吸引了沈倾倾的注意。 那是一支专门用来消肿的药膏,药膏底下压著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苍劲有力的字跡:药膏一天抹三次,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沈倾倾轻轻抚上自己的嘴角,那里残留著药膏的粘腻。 周特助的细心,沈大海的狠心,统统涌上了她的心头。 沈倾倾深吸口气,轻轻地叠好纸条,收好药膏,换好衣服,走出了臥室。 这是郊区临湖的独栋酒店,每个客房都是一栋小型別墅,管家服务也十分到位。 沈倾倾沿著转角楼梯下了楼。 还没到达餐厅,已经听到了肖梅梅的呼唤声:“倾倾,这边。” 肖梅梅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 沈倾倾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墨令城的身影。 “別找了,他和小聪赶回项目部开会了。”肖梅梅一脸曖昧地笑著。 沈倾倾尷尬地捋了捋刘海,掩盖住脸上的微红。 昨天她拉拽墨令城衣领的时候,她还算清醒。 她记得当时,肖梅梅就在旁边。 沈倾倾坐在餐桌旁,端起水,喝了一口。 她故作镇定地解释:“你知道的,我昨晚喝多了......后来的事,我不太记得......” 肖梅梅给沈倾倾盛了一碗粥,嘴角曖昧的笑,更加明显了: “那你肯定也不记得,拽著人家胳膊不放,非要让他跟你睡一间房的事。” 沈倾倾被喝进嘴里的水,呛住了。 她猛然咳嗽起来,坚决否认:“不可能!” 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肖梅梅撑著下巴,认真地看著沈倾倾:“之前呢,我怕你受伤,不支持你追求他,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打算全力支持你追求他。” 沈倾倾惊讶地望著肖梅梅,不明所以。 肖梅梅从哪看出来,她想追周特助了? 肖梅梅没给沈倾倾提问的机会,她揽著沈倾倾的肩膀,自说自话: “你现在呢,什么也別问。 等回了京市,我再跟你解释。 你放心,在我的助攻下,你一定能手到擒来。 现在呢,我们先好好吃饭。” 沈倾倾笑著往肖梅梅的嘴里塞了一颗草莓,並没有很在意她的话。 对於沈倾倾而言,最重要的是通过考核,顺利进入墨氏。 沈倾倾刚回到项目部,就被人事部经理叫到了办公室。 “视频不是我发的。”沈倾倾主动解释。 第18章 刻薄难听 人事部经理笑了笑:“我知道。许少昨晚已经向我说明情况了。 既然视频里的人是你,就算是你发的,也无伤大雅嘛。” 沈倾倾抿著嘴,没有接话。 见过许敏羽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视频里的人是许敏羽。 人事部经理面不改色地指鹿为马,明摆著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见沈倾倾没反驳,人事部经理默默舒了口气。 他最怕许铭宣说的话,在沈倾倾这不作数,到时候闹起来,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他递给沈倾倾一份材料,转移了话题: “这是技术部给你的资料。几位技术骨干对你选的玉璋十分感兴趣,如果你能在后天交付出让他们满意的手绘图,你的考核就过了一半。” “我会儘快交付。”沈倾倾接过资料,沉稳回应。 接下来的两天,沈倾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画图。 手绘交付前的晚上,沈倾倾被许铭宣堵在了房间门口。 一向衣著光鲜的许铭宣,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的眼周有很深的黑眼圈,似乎好多天没有睡好觉。 许铭宣深深地看著沈倾倾,言语中透著无奈和妥协: “倾倾,我们谈谈吧。” 沈倾倾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能心平气和地,对未来达成共识,沈倾倾是愿意尝试。 沈倾倾跟许铭宣离开时,屋內的肖梅梅拨通了周聪的电话: “快告诉你老大,沈倾倾跟许铭宣走了。” 周聪瞥了一眼身旁正在看书的墨令城,压低声音回应:“沈倾倾是许铭宣的未婚妻,跟他走不是很正常吗?告诉老大做什么?” “別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办,”肖梅梅一边呵斥,一边打开窗,她望向沈倾倾的背影,继续透露情报,“他们两个往游泳馆走了.......” 许铭宣把沈倾倾带到了酒店的室內游泳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种季节,这里几乎没有人。 许铭宣平缓的步伐,停在了泳池边。 他缓缓转身,揉了揉眉心,满脸疲惫地看向沈倾倾: “小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在公眾平台承认,是她把我们踢下了缆车。你应该看到了吧?” 沈倾倾抬眼睨了他一眼,语气平和:“我也按照你的意思,给你父母打了电话,在公眾平台承认,视频里的人是我。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许铭宣深吸口气,强压心中的烦躁和怒火。 他来之前,告诉过自己,这一次不发火,好好跟她谈。 从缆车出事那天开始,她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好像跟他成了陌生人。 他们少有的几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吵架。 他每次想起她,都觉得心烦意乱,这种烦躁和愤怒,甚至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许铭宣向沈倾倾迈进一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 沈倾倾抬眼,对上他不解的目光,顺著他的话回答:“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沟通的吗?” “你什么意思?”许铭宣瞳孔微缩,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沈倾倾,我是你未婚夫,是你男朋友,我们之间除了解决这些破事,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未婚夫,男朋友?”沈倾倾勾了勾唇,嘲讽一笑:“那请问,你想跟我说什么?说你怎么跟许敏羽走到了一起?还是想给我传授经验,怎么才能心安理得的各玩各的?” 许铭宣握著沈倾倾的手,忍不住发抖。 他咬牙切齿地盯著沈倾倾看了半天,不停告诫自己要冷静。 她说的话,明明就是在吃醋。 许铭宣深吸口气,轻轻抬手挑拨沈倾倾的刘海:“我懂,你还是在吃醋,在气我跟小羽在一起......” “许铭宣,你是不是有病?”沈倾倾甩开许铭宣的手,呵斥,“谁给你的脸,觉得我还会为你吃醋?” 许铭宣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心里更加確定了。 他摁住她的双肩,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心里是百分百的篤定: “那我问你,如果我现在不跟小羽在一起了,你还会生气吗? 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天天想见我,天天往我办公室跑?” 许铭宣的声音在空旷的游泳馆迴荡。 刚刚拉开游泳馆大门的墨令城,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等待沈倾倾的回答。 “开弓还有回头箭吗?被人用过的手纸,你还会要回来,重新用吗?” 沈倾倾的话刻薄难听,击得许铭宣神魂俱碎。 “沈倾倾,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粗鲁?”许铭宣没想到沈倾倾,会把他比作手纸。 她之前有多宝贝他,她都忘了吗? 谁要说他一句坏话,她能跟別人爭到脸红脖子粗。 “我不信。“许铭宣紧紧握住沈倾倾的肩膀,双眼泛起了血丝,“你敢说,你不爱我了吗?你看著我的眼睛说。” 沈倾倾默默抬眼,与他对视。 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望向他的眼眸里,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情感。 仿佛站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 连恨,都没有。 许铭宣的心狠狠一揪,他缓缓后退一步。 他想,她一定在演戏,她的演技一向很好。 从小到大,她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笑脸相对,恨不得把所有人的心都拢到她身上。 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开他? 他可是她爱了四年的人。 许铭宣突然抬手,捧起沈倾倾的脸,向著她的唇吻去。 沈倾倾迅速偏头,躲开,用力抵住他的胸膛:“你干什么?” 许铭宣忽然魔怔了,既然他的隱忍只会让她得寸进尺,那他就用自己擅长的方法来制服她: “我干什么?我就不该尊重你,早该干了你。” 他怎么现在才明白?想让女人死心塌地,就该把她睡到服气。 即便他心里没有她,他也不准她心里没有他。 “你滚开!”沈倾倾对著许铭宣又踢又踹。 砰咚一声! 游泳馆的门被人狠狠甩上。 许铭宣和沈倾倾同时望向门口。 墨令城披著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站在那里。 第19章 好好学习 许铭宣立即后退一步,鬆开沈倾倾的肩膀,改为握住她的手腕。 “小......周特助,来游泳?”许铭宣勾了勾嘴角,强扯出一丝笑容。 沈倾倾想要趁机挣脱许铭宣,许铭宣却把她的手掌握得更紧。 “嗯。”墨令城轻嗯一声,朝著泳池旁的长椅走去。 他从斜掛包里拿出一块大浴巾,斜睨了沈倾倾一眼,问: “你们......也是?” 没等沈倾倾回话,许铭宣笑著抢白: “路过,就进来看看,正准备走。” 说完,许铭宣拉著沈倾倾就走。 沈倾倾挣扎无果,乾脆咬著牙开口: “周特助,我想学游泳,你能不能教我?” 墨令城转身看她,没有回答。 许铭宣眉头一皱,替墨令城回答:“胡闹!周特助哪有时间教你?想学,改天我教你。” “许少不是旱鸭子吗?”墨令城忽然挑眉,反问。 许铭宣脸色一僵,无言反驳,也不敢反驳。 墨令城说话,从来都是直截了当,丝毫不给人留脸面。 沈倾倾趁机甩开许铭宣的手,衝到了墨令城身边。 她很清楚,许铭宣一旦对她对了那种心思,一定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她要儘量减少跟他单独相处。 许铭宣狠狠瞪向沈倾倾。 这该死的女人,真会找靠山。 许铭宣內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决不能让沈倾倾跟墨令城单独相处。 “都没带泳衣,游什么游?”许铭宣追到沈倾倾身边,压低声音呵斥。 沈倾倾迅速绕到墨令城身后,躲开许铭宣。 她可怜兮兮地抬眼,望向墨令城,柔声问:“我先观摩一下,可以吗?” “想看,就看吧。”墨令城冷冷地回应。 说完,他兀自拉开羽绒服拉链,向泳池走去。 沈倾倾立即狗腿地跟在他的身后,抬手接过他脱下的羽绒服。 墨令城穿著一件黑色泳裤,全身肌肉线条展现无疑。 隨著他的热身动作,腹部肌肉、背部肌肉此起彼伏...... 沈倾倾瞬间看红了脸。 许铭宣站在沈倾倾身侧,后槽牙都咬断了。 直到墨令城优雅地跃入水中,许铭宣才上前拽住沈倾倾,逼问:“你还要不要脸?” “我光明正大地学习,怎么就没脸了?”沈倾倾甩开许铭宣,朝泳池边走近了几步,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墨令城的身影,“你该干嘛干嘛去,別妨碍我学习。” 墨令城在泳池中游刃有余,折返的姿势,舒展的双臂,简直帅出天际。 沈倾倾倾慕的眼神,毫不掩饰。 许铭宣忍无可忍,直接上手,准备捂住沈倾倾的眼睛:“不准看了!” 沈倾倾本能闪躲,脚下一空,摔进了泳池。 还没来得及呼救,沈倾倾的鼻腔和嘴巴已经灌满了池水。 溺水的感觉,太可怕了。 “倾倾!”许铭宣在岸边大叫,却无计可施。 沈倾倾在心里拼命呼救:“周特助,救我!” 很快,一只长臂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蠢成这样,是怎么长大的!” 沈倾倾抬手,紧紧搂住身边人的腰身。 只要紧紧抓著他,她就安心了。 有了这份安心,沈倾倾晕了过去。 很快,墨令城带著沈倾倾上了岸。 他让沈倾倾趴在他的大腿上,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吐出水来。 沈倾倾咳嗽几声,略微转醒,双手再次本能地环上墨令城的腰。 “我送她去医务室。”许铭宣几步上前,伸手想要抱过沈倾倾。 墨令城握了握拳头,鬆开了沈倾倾。 他没有立场不鬆手。 许铭宣从沈倾倾身后揽过她的腰,沈倾倾却死死拽著墨令城的腰不放。 许铭宣用力一分,沈倾倾就用力三分。 三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许少,有人找你。”周聪从门外走了进来,抬手递给许铭宣一个电话。 许铭宣一看来电號码,鬆开了沈倾倾。 “喂,小羽......”许铭宣拿著电话走开了几米。 沈倾倾这才缓缓抬头,看向墨令城。 她迷离的双眼里,透著乞求:“不要丟下我。” 墨令城的心微微一颤,他抬起一直放在身侧的双手,掐住了她的腰。 他一手抱起她,一手从长椅上拿起长款羽绒服,披在了肩头。 就在这时,许铭宣匆匆走过来。 他瞥了一眼双眼紧闭的沈倾倾,又看了一眼满脸冷漠的墨令城,有些为难的开口: “小羽那边出了点状况,我要赶过去一趟.......” 墨令城拉拢羽绒服,把沈倾倾湿透了的身子遮盖了起来。 “忙你的去吧。”墨令城说完,抬脚往外走。 周聪紧跟其后。 许铭宣拉住周聪,一脸严肃地交代:“帮我给小舅说一声,他侄媳妇,就麻烦他了。” 他想借周聪的口,提醒墨令城和沈倾倾保持距离。 “许少,放心。”周聪客套地回著话,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吃著碗里的,看著锅里的,我都要支持老大抢侄媳妇了。 许铭宣看著墨令城硬朗的背影渐渐走远,心里还是忍不住忐忑。 在他的印象里,墨令城从来没有这般靠近过哪个女人。 是因为沈倾倾是他的未婚妻,他在以长辈的身份与沈倾倾相处吗? 墨令城比他们大七岁,而且他一向做派老成,应该看不上他们这些年小屁孩。 至於沈倾倾...... 他想,应该是没有跟他睡过,所以才会对陌生男人的身体那么感兴趣。 他必须儘快得到沈倾倾,让她对他死心塌地。 这个想法让许铭宣莫名兴奋。 打定主意,他匆匆赶往了医院。 沈倾倾被墨令城单手抱著走了好远。 这种竖著抱的姿势,特別像大人抱小孩。 沈倾倾已经彻底清醒,却羞赧地不敢抬头。 黑色长款羽绒服里,沈倾倾湿透了的身体紧紧贴著墨令城炙热的肌肤。 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那晚的男人,迷彩服,周特助...... 好像一切都毫无联繫,却又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沈倾倾微微偏头,想要趁机看看墨令城的锁骨。 第20章 势均力敌 墨令城感觉到她的动作,轻轻捏了捏她的腰窝:“別乱动,想让摄像头看清你的脸?” 腰间传来的刺激,让沈倾倾原本羞涩的脸颊,更加殷红了。 沈倾倾迅速把头,埋进了墨令城的肩窝。 这一埋头,沈倾倾更加羞涩了。 她的视线透过羽绒服的衣领,借著微弱的光,看见墨令城的胸肌在呼吸的作用下,上下起伏...... 沈倾倾咬了咬唇,在仅剩不多的道德驱使下,她闭上了眼睛。 失去视觉后,她的感官却更加敏锐。 墨令城的手臂正托在她的大腿后侧,她湿漉漉的上半身紧紧贴伏在墨令城的右肩上......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结束这折磨人的姿势。 几分钟后,墨令城把沈倾倾带到了酒店顶楼的套房。 进入房间后,沈倾倾几次想要改变姿势,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被扔进浴缸,沈倾倾才彻底逃脱墨令城的桎梏。 她找回平衡,跪坐在浴缸后,立即抬头看向墨令城左边的锁骨。 可惜,墨令城早已掖好领口,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望著她: “还没看够?” 墨令城的眼眸中,全是讽刺。 沈倾倾咬著唇,缓缓撇开视线。 她发现自己无言反对。 墨令城俯身,打开浴缸水龙头,丟下一句命令后,转身离开: “收拾乾净再出来。” 沈倾倾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脸长得像,身高也几乎一样。 这是不是太巧了? 沈倾倾越想越后怕,如果周特助真的是山谷里的迷彩服,她该怎么办? 跟他对质? 沈倾倾摇了摇头,不敢想像。 隨后她又想到更可怕的事情,如果那晚的春梦不是梦,梦里的人会是周特助吗? 沈倾倾浑身打了个冷战。 她不敢往下想了。 沈倾倾把水龙头放得更大,让水声彻底掩盖她的心跳声。 她告诉自己,那晚,一定是梦。 她绝不会主动扒男人衣服,更不会主动亲吻男人的喉结...... 周特助也不可能是那晚的人。 如果他的锁骨处有纹身,那他刚才在泳池边热身时,她应该早就注意到了。 沈倾倾不断暗示自己,周特助没有纹身,他不可能有纹身。 她要赶紧打听墨令城的事情,儘快接近墨令城,决不能再跟周特助有过多交集。 打定主意后,沈倾倾胡乱冲了个澡。 “倾倾,我把你的乾净衣服拿过来了。” 浴室外,肖梅梅送来了衣服。 沈倾倾换完衣服,走出套间时,墨令城早已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著书。 如往常一般,他上身穿著一件质感十足的暗纹黑衬衣,下身穿著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裤。 他的领口依然一丝不苟地紧扣著。 沈倾倾握著拳头,走近墨令城,低声道谢:“周特助,今天又麻烦你了。” 墨令城没有抬头,好像没听见一般。 沈倾倾抿了抿嘴,不知道该继续等待,还是再重申一遍。 等了许久,墨令城才缓缓开口,吐出四个字:“认真工作。” 说话间,他依然没有抬眼看她。 沈倾倾得到他的回应,鬆了口气:“谢谢周特助的鼓励,我会加油的。” 顿了顿,她试探地问:“那我先回去了?” 墨令城轻点下頜,算是回应。 沈倾倾立即拉住肖梅梅,三步並作两步离开了顶层套房。 回到自己房间,沈倾倾思来想去,决定儘快收集墨令城的信息。 她现在一想到周特助就心慌意乱。 她必须儘快推进原有计划。 第二天,沈倾倾提交的作品受到了技术部的高度讚赏。 “我宣布,第一轮晋级的试用员工是沈倾倾、鲁晨和许敏羽......”人事部经理扶了扶眼睛,宣布晋级结果。 “许敏羽?凭什么?”一个男生愤怒地站了起来。 原本是六进三,王影被提前淘汰。 许敏羽又因为割腕和精神问题,一直在医院修养。 肖梅梅的画作,他看过,水平很一般。 他想,怎么著也该轮到他。 凭什么是许敏羽? 人事部经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一幅手绘打在了屏幕上。 他转头看向眾人:“这是许敏羽提交的作品。” 沈倾倾抬眼望去,那是一幅天女散图。 图中,飞天神女轻盈飞舞,神采奕奕。 整幅画,线描流畅,色彩艷丽,造型优美。 “许敏羽的水平,这么高?”肖梅梅看到作品,忍不住惊嘆。 沈倾倾没有说话,但是她心里很清楚。 这不可能是许敏羽的水平。 原本不服的男生失落地跌回椅子:“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人事部经理看向他,语气温和:“虽然你和肖梅梅没有通过考核,但是你们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公司想安排你们去客服部就职。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签署劳务合同。” 第一轮考核就这样结束了。 会议结束后,鲁晨走到了沈倾倾的身旁:“恭喜你。” 沈倾倾站起身,微笑以对:“同喜。” 肖梅梅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什么时候,关係这么好了?” 沈倾倾和鲁晨相视一笑,没有多说。 沈倾倾录音笔里的语音,並不是文物馆的工作人员刚好录製的,而是鲁晨主动找到她,给她的。 鲁晨是个专业能力很强的人,沈倾倾之前就关注过他。 只是她没想到,鲁晨会在大家都孤立她的情况下,帮助了她。 “第二轮,我们就是对手了。加油!”鲁晨向沈倾倾伸出了右手。 沈倾倾回握他的手,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加油!” 鲁晨离开后,肖梅梅酸了: “你这是有了势均力敌的新朋友?” 沈倾倾拉住肖梅梅的手,笑著安抚:“势均力敌,哪能跟同睡同吃的感情比?” 肖梅梅笑著扬眉:“就你嘴甜。我们可说好了,进了墨氏,我们还住一间宿舍。” “一言为定。”沈倾倾摊开掌心,与肖梅梅击掌。 肖梅梅选择了入职客服部。 鲁晨刚走出会议室,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皱了皱眉头,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 电话那头传来说话声:“做得不错。接下来,给沈倾倾的致命一击,就交给你了。別忘了,你妈妈的手术费还等著你交呢。” 第21章 收买人心 鲁晨皱著眉头,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沈倾倾甜美的声音:“鲁师兄!” 鲁晨立即掛掉电话,转身。 沈倾倾拉著肖梅梅,朝他走来:“师兄,刚才经理说,晚上的项目庆典要著晚礼服,让我统计一下大家的尺码。” 鲁晨愣了愣,心里升起一丝暖意:“我一会发给你。” 他正愁这么短时间,去哪里找晚宴礼服。 他的衣柜里除了最普通的运动装,就是比较廉价的西服套装。 “好。”沈倾倾笑了笑,牵著肖梅梅离开。 “公司要给我们统一定礼服?”肖梅梅一头雾水。 “嗯,经理已经同意了,我出资,他赞助。”沈倾倾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肖梅梅心中瞭然。 商务晚宴犹如缩小版的名利场,穿著打扮,会被无限放大。 沈倾倾知道鲁晨家境不好,又担心他自尊心过不去,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吧。 “钱够吗?”肖梅梅问。 沈倾倾扬了扬眉,自嘲一笑:“我爸给了十万,你忘了吗?” 作为一记耳光的补偿。 肖梅梅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深吸口气,抬手点了点沈倾倾的额头,故意开玩笑,驱散不悦的氛围: “你说,是不是想收买我们?” 沈倾倾抓住肖梅梅的手,笑了起来:“是呢!我最擅长收买人心了。” 肖梅梅看著沈倾倾的笑容,有些恍惚。 她忽然觉得沈倾倾甜美的笑容里,其实隱藏著淡淡的忧伤。 莫名,让人心疼。 肖梅梅不知为何,想起了墨令城。 她想,只有墨令城那样强大的人,才可以给沈倾倾足够的安全感。 肖梅梅挑了挑眉,侧著脑袋问:“鲁晨帮你一次,你就给人家定礼服了。那周特助,帮你那么多次,你准备怎么回报人家?” 沈倾倾表情一顿,想起了墨令城那双漆黑的眼眸。 文物馆漆黑的空间,有他低沉的呼唤。 酒吧混乱的空气里,有他温热的胸膛。 泳池冰冷的水波中,有他结实的双臂...... 他的確帮了她一次又一次,可是她有什么能给他呢? 沈倾倾抿著嘴,笑了笑:“他......应该什么也不缺吧。” 即便是缺,也绝不是沈倾倾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听小聪说,他们今晚参加完庆典,就要返京了。”肖梅梅不遗余力地给沈倾倾透露消息。 “今晚就走?”沈倾倾微微皱眉,心里升起了一股焦虑。 她的確还没来得及向周特助好好道谢。 回京后,她们不在一个部门,墨氏又那么大,恐怕再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即便她真的接触上了墨令城,他们也会因为身份的问题,无法走近。 想到这些,沈倾倾的心有些纷乱。 就在这时,一位服务员走了过来: “请问,哪位是沈倾倾小姐?” 沈倾倾开口回应:“我是。” 服务员把手里精美的大礼盒,递给了沈倾倾: “这是许少给您送的礼服。” 礼盒上还粘著便利贴,龙飞凤舞地写著字: “今晚的宴会是全网直播,希望你能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 肖梅梅看见纸条,忍不住吐槽:“这是赤裸裸的胁迫!” 沈倾倾笑了笑,揭露本质:“他现在对我,也就只剩胁迫了。” —— 墨氏集团在九堆村的项目进展顺利,受到了国家和社会的广大关注。 第一阶段的庆功盛宴,被筹办得盛大又庄重。 夜幕降临时,灯光开始闪烁。 晚宴会场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著古典的韵味与雅致,仿佛要把人带入一段辉煌的歷史篇章。 沈倾倾和肖梅梅携手步入宴会厅时,许铭宣迎了上来: “我就知道,你最適合这件裙子!” 沈倾倾垂眸,看向身上的金色亮片紧身连衣裙。 吊带深v领,凸显了沈倾倾的丰满,垂直排列的亮片,又凸显了她的修长和纤细。 沈倾倾隨意挽起的长髮,让她在成熟美的赛道上,平添了几分慵懒和甜蜜。 许铭宣炙热的眼神,紧紧追隨沈倾倾纤细的腰枝。 过去,沈倾倾总爱穿甜美风,学院风,许铭宣都不知道她的腰这么细,她的胯这么勾人。 “以后,就这么穿。”许铭宣默默咽了咽口水,霸道开口。 上学那会儿,许铭宣说他喜欢沈倾倾穿甜美风,沈倾倾就整顿了她的衣柜。 这么多年过去,沈倾倾都没发现,他的喜好已经变了。 没关係,他现在明確告诉她,他的喜好。 沈倾倾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冷笑话。 肖梅梅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撩起身上的水蓝色纱裙,挽著沈倾倾往宴会厅走。 “嫂子现在,这么不待见我哥?”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 沈倾倾缓缓抬头,看见许敏羽穿著一件白色抹胸珍珠裙,站在她们面前。 “谁家妹妹跟哥哥穿情侣色?”肖梅梅回头扫了一眼许铭宣的白色西装。 沈倾倾挑了挑眉,一语双关地讽刺:“没事,不要乱叫。” 许敏羽握著酒杯的手,紧了紧。 她抬脚,越过沈倾倾,走向许铭宣。 经过沈倾倾时,她压低声音警告:“沈倾倾,不要以为找了个靠山,就可以得意忘形。” “这话,你应该自己留著。”沈倾倾淡然回应。 等许敏羽走远,肖梅梅连忙问:“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只是在套话。”沈倾倾一脸沉静。 在许敏羽眼里,她沈倾倾就是个软弱好欺负的人。 可是最近发生的事,让许敏羽不得不猜测她背后有人暗中指点、暗中帮扶。 肖梅梅回头望向许敏羽,忍不住提醒:“总之,你要小心点。我看她就是一副不搞点事,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精闢!”沈倾倾被肖梅梅的比喻惹笑了。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口,响起了礼炮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把目光投向了大门。 墨令城从门口缓缓步入宴会厅,步伐稳健,脸色沉稳。 他身上穿的依然是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套装,內搭依然是严谨的白色衬衣,蓝色领带和贴身的黑色西装马甲。 第22章 郎才女貌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穿搭,墨令城依然持有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强大魅力。 因为,他的脸,他的身材,他的气质......远胜於一切服装加持。 此时,许铭宣迎上了墨令城。 两人站在一起,一黑一白,立分高下。 许铭宣的白色西服,设计感十足,搭配上他栗色的蓬鬆髮型,主打一个洒脱时尚。 单独看的时候,许铭宣的確是万千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 但是跟墨令城站在一起时,许铭宣的洒脱时尚,突然变得矫情又油腻。 墨令城忽然抬头,对上了沈倾倾专注的目光。 沈倾倾咬了咬下唇,露出客气的笑。 墨令城的目光,从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下移到她的领口,她的纤腰,再到她裙摆下非常不合脚的高跟鞋...... “倾倾,过来!”许铭宣忽然温柔地朝她招手。 沈倾倾顿了顿,余光瞥见周围有不少拍照的媒体。 现在还不能跟许铭宣搞得太僵,虽然沈大海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虽然他多半是为了利用她,但是他养了她这么多年是事实。 他供她读书,教她生存之道,出钱帮她资助孤儿院的孩子们,她不能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不管他死活。 沈倾倾缓缓向许铭宣靠近。 许铭宣揽过沈倾倾的纤腰,把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宣示主权的意味,太过明显。 他温柔地低头,在沈倾倾耳边提醒:“昨天的事,你有没有向周特助道谢?” 沈倾倾微微推开许铭宣,眼里的厌恶差点就要溢出来了。 她微微抬眼,望进了墨令城的眼眸。 墨令城淡淡地看著她,眼眸中藏著说不清的疲惫。 沈倾倾的心臟漏了半拍,他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等沈倾倾开口,墨令城撇开了视线,抬脚往前走:“不必了,都是小事。” 沈倾倾看见墨令城坐在了宴会主桌,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没有喝。 周围很快围了一群人,嘘寒问暖,溜须拍马。 忽然,腰间的手掌把她捏得死紧。 沈倾倾一阵吃疼:“许铭宣,你干什么!” “不许看別的男人。”许铭宣宣誓主权。 “有病!”沈倾倾用力推开他,转身离开。 许铭宣把她拉回来,搂在怀里。 他轻抚她的脸颊,眼神专註:“我已经跟周特助打过招呼了,今晚的开场舞,是你和我......” “我拒绝。”沈倾倾推开他贴近的胸膛,厉声抗议。 许铭宣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他勾了勾唇,循循善诱:“跳完这支舞,你今晚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怎么样?” 沈倾倾思索片刻后,答应了。 她可不想一整晚被他缠著。 许铭宣目的达成,缓缓鬆开了她。 沈倾倾迅速抬脚,跟不远处的肖梅梅会合了。 “你脚没事吧?”肖梅梅看沈倾倾走路的姿势不太对。 “没事。”沈倾倾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她的脚踝还没完全好,现在又踩著不合脚的高跟鞋,的確很疼。 不过,她更关心周特助的情况:“周特助,身体不舒服吗?” 肖梅梅往墨令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能吧。前几天听小聪说,他胃不太舒服。” 沈倾倾也望向墨令城。 墨令城面容淡然地摇晃著酒杯,与围在他身边热情兴奋的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 很快,主持人上台宣布宴会开始。 隨著《维也纳气质圆舞曲》的播放,许铭宣已经来到了沈倾倾身旁邀舞。 “我记得,这是你喜欢的舞曲。”许铭宣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他想,他能记得沈倾倾的喜好,沈倾倾应该会很感动。 沈倾倾却眉头紧锁。 这首舞曲欢快跳跃,恐怕一首曲子下来,她的腿会废掉。 “真是谢谢你。”沈倾倾无奈起身,咬牙切齿地回应。 许铭宣一脸喜悦,硬是没听出沈倾倾的讽刺。 隨著音乐节奏的变化,许铭宣和沈倾倾翩翩起舞。 现场观眾、媒体,纷纷拍照,感慨: “真是郎才女貌......” “原来许少的未婚妻长得这么娇艷,难怪他捨不得把人带出来.....“ “听说,下个月中旬,他们就要结婚了。” “他们看起来,感情好好......” “之前许少说,高中就开始谈了。” “那之前传许少和养妹,是谣言?”一位年轻的记者,拋出了心中的疑问。 眾人瞬间静默,目光纷纷投降了许敏羽所在的位置。 许敏羽的目光,正死死盯著舞池中默契十足的男女。 她此刻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要是我,我肯定选未婚妻。”年轻的男记者,小声下著结论。 舞池中,许铭宣的目光紧紧跟隨著沈倾倾。 仿佛他们回到了大一时,一起学华尔兹的时光。 那时的沈倾倾就像现在这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的一个转身,一个抬眼,都能让他心跳加速。 一节音乐结束,两人摆出了停顿动作。 许铭宣单手托著沈倾倾的腰枝,俯身凑近她的脸颊。 沈倾倾的喘息,听得许铭宣內心躁动。 他本能地低头,想要亲吻沈倾倾的嘴唇。 沈倾倾双目瞪大,想要闪躲,却因为下腰的半仰姿势,无法动弹。 哗啦啦—— 宴会厅六层的香檳塔,倒了! 嫣红的液体和透明的玻璃渣,洒了一地。 眾人纷纷往香檳塔的方向望去。 墨令城,正站在破碎的玻璃杯旁,优雅地擦著手掌。 沈倾倾站直身子,远远地看见了墨令城手背上,缓缓流动的鲜红液体。 他受伤了! 肖梅梅被这声巨响嚇了一跳,她往周聪身边缩了缩,满脸兴奋不已:“我要为你老大扛大旗......” 周聪扶额,发出一声感慨:“不知是喜,还是悲。” 肖梅梅伸手掐住周聪的腰间肉:“悲观!” 工作人员纷纷上前,有的在关心墨令城的伤势,有的在快速打扫现场。 “我累了,你们继续。”墨令城看向人事部经理,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宴会厅。 沈倾倾本能抬脚,想追上去。 许铭宣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洗手间。”沈倾倾隨意搪塞。 “首舞开场酒,还没喝。”许铭宣提醒。 与此同时,一个服务生端过来了两杯酒。 沈倾倾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墨令城的背影,她抬手拿起一个酒杯,一饮而尽。 许铭宣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同时,他鬆开了沈倾倾的手腕:“我等你,亲爱的。” 第23章 收留她吗? 沈倾倾再次回头,已经看不见墨令城的身影。 她拖著疼痛的脚踝,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路过走道的洗手间时,她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她拼命挣扎,只看见一抹深蓝。 隨后,她被人戴上了眼罩。 宴会厅內,肖梅梅看著沈倾倾追出去的身影,窃窃地笑了笑。 她拍了拍周聪的肩膀,命令:“一会宴会结束,你跟我回房间。” 周聪瞳孔骤缩,脸颊緋红。 他抿了抿嘴,小声嘀咕:“这样不太好吧?” 肖梅梅看了一眼周聪的小表情,立即羞愤地猛拍他几下: “你在想什么?!我是说,沈倾倾回房间之前,你不准回你老大那里。” “哦。”周聪悵然若失地转移了视线。 他看见许铭宣站在舞池中央,一副无比欢快的样子。 “五分钟到了!药效开始。”许铭宣看了一眼手錶,雀跃地抬脚,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沈倾倾,你马上就是我的了。” 许铭宣站在洗手间外,反而不那么著急了。 他缓缓靠向墙边,双手抱胸,期待著沈倾倾从洗手间走出来时的迷离模样。 他轻抿嘴唇,忍不住笑出声。 他难以遏制地想像著,沈倾倾躺在他身下,梨带泪,苦苦哀求的样子。 他要让沈倾倾明白,他才是她的天,是她该崇拜一辈子的人。 想著想著,许铭宣居然起了身体反应。 他尷尬地低头瞅了一眼,又连忙环顾自周,最后,他不耐烦地敲响了女洗手间的门:“沈倾倾,你在里面吗?” 卫生间的门开了,许敏羽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铭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许敏羽软绵绵地倒进许铭宣怀里:“哥,你来得正好,我头好晕啊。” “怎么回事?”许铭宣伸手环住她,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洗手间的门。 “不知道,”许敏羽若有似无地蹭著许铭宣的胸膛和脖颈,“刚才喝了一杯酒,就不舒服了。” 许铭宣稍稍拉开许敏羽,有些焦急地问:“沈倾倾没在里面?” “倾倾?”许敏羽抬起迷离的双眼,摇了摇头,“没,里面没有別人。” 许铭宣眉头皱得死紧,心里开始忐忑不安:“我让人送你回房休息。” 沈倾倾可是喝了他下的药。 现在必须儘快找到她,不然得出事。 想到沈倾倾妖嬈地躺在別的男人身下,许铭宣就想崩溃。 “哥,我不要。我只要你。”许敏羽说话的同时,探出手,朝许铭宣的身下摸去。 原本就有了反应的许铭宣,倒吸口气,身子忍不住一颤。 但是他依旧强忍著,没有回应许敏羽。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沈倾倾。 他要儘快找到她。 “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欢快过了......你不想吗?” 许敏羽拉著许铭宣的手,往自己的抹胸处拉,“我今天穿了黑色的,薄如丝袜.....听说,撕烂它的感觉,很绝......你不想试试吗?” 许铭宣的手掌一收,再也忍不住了。 他揽著柔弱无骨的许敏羽往电梯走去,同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十分钟內找到沈倾倾,带去我房间......” 此时,洗手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男人从身后把沈倾倾推了出来。 沈倾倾摘下眼罩,听到了洗手间跳窗子的声音。 刚才把她拖进洗手间的男人,逃了。 沈倾倾没打算追,她朝著许铭宣和许敏羽离开的方向,笑了笑。 狗男人,果然是改不了吃...... 沈倾倾晃了晃脑袋,不想为许铭宣,学会说脏话。 她揉了揉自己的下頜,回想起十分钟前的事。 十五分钟前,沈倾倾刚被拖进洗手间,就听见了许敏羽阴柔的声音: “倾倾,你今天的舞跳得很美。” 许敏羽挑起沈倾倾的下巴,继续说:“美到......让许铭宣给你下药。” 沈倾倾的嘴被身后男人捂著,身体也被紧紧钳制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反抗。 许敏羽看著沈倾倾被桎梏的样子,自嘲一笑: “你跟他谈了四年,我整整勾引了他四年...... 你现在不追著他跑了,他好像有些不习惯。“ 许敏羽手上力道突然加重,深红色的美甲深深掐入沈倾倾的皮肤,语气也逐渐变得阴狠:“这是你的计谋,对吗?” 沈倾倾忍著痛,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没关係。”许敏羽又突然笑了起来,她甩开沈倾倾的下頜,自信地转身: “我会让你知道,许铭宣无论何时何地,都会选我!” 此时,洗手间的门被许铭宣敲响了。 “这女人,赏你了。” 许敏羽给沈倾倾身后的男人丟下一句话,走了。 沈倾倾身后的男人身子一滯,动作更紧张了。 他一动不动,默不吭声,仿佛被桎梏的人是他。 直到听到许铭宣和许敏羽离开的声音,他才匆匆把沈倾倾推出洗手间,跳窗逃走了。 许敏羽说得对,许铭宣还是选了她。 然而沈倾倾无比庆幸,许铭宣选了她。 沈倾倾收回思绪,不再犹豫,她快速朝著酒店顶层的专属电梯走去。 只有那里,才是让她最安心的地方。 沈倾倾站在顶层套房门前时,犹豫了。 摁门铃的手,悬在空中半天,最终又放了下来。 见到他,她的第一句应该说什么呢? 说什么,他才不会生气呢?说什么,他才会收留她? 她不能被许铭宣找到。 沈倾倾越想越纠结,不知不觉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 她甚至生出在楼道里呆一晚的想法了。 正在她踱步向楼道走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墨令城穿著一件深灰色针织毛衣,黑色休閒裤,站在门口,默不吭声地垂眼看她。 沈倾倾舔了舔嘴唇,无比尷尬。 好在她脑子灵光一闪,望向墨令城手里的垃圾袋,笑得相当討好:“扔垃圾?” 墨令城轻嗯一声,没有动。 沈倾倾立即抢过他手里的垃圾袋,很狗腿地往安全通道的垃圾桶走。 手里的垃圾袋很轻,轻到沈倾倾都要怀疑,里面没东西。 第24章 来我这里? 沈倾倾觉得这样扔垃圾,很是浪费,但是她不敢说。 扔完垃圾,沈倾倾乖巧地站在墨令城面前,启用了刚才想好的说辞之一: “我听说,你马上就要返京了,所以我......” 沈倾倾的说辞还没发挥完,墨令城扫了一眼她的高跟鞋,开口: “进来说。” 说完,他率先转身走进房间,坐在了沙发上。 沈倾倾一愣,恍如做梦。 就这么简单地放行了? 亏她纠结了那么久。 不过,沈倾倾只愣了一秒,便连忙跟著进屋,还不忘隨手关上门。 关门时,她的余光瞥到了墙上的可视电话。 可视电话里,清晰地展现著门外的画面。 沈倾倾心口一跳,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周特助不会在屋里把她滑稽的纠结,看得一清二楚吧? 沈倾倾窃窃地抬眼,望向墨令城。 墨令城一脸平静地拿起遥控器,关闭了正在播放国际新闻的电视机。 沈倾倾呼出一口气,心想:日理万机的周特助,才不会那么无聊。 沈倾倾走到沙发边,不敢坐。 她轻咳一声,打算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说辞:“听说你要返京,所以我......” “换拖鞋。”墨令城再次打断她的话。 沈倾倾心想:周特助,真没礼貌。 不仅爱打断人说话,还喜欢三个字三个字地蹦。 不过她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吐槽。 毕竟此刻,她有求於人。 沈倾倾皱著眉头,压著委屈,走回到门口的玄关。 她从门口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换下高跟鞋的那一刻,沈倾倾觉得浑身轻鬆。 刚才的憋屈和委屈,也忘得一乾二净了。 她再次走到墨令城身旁,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医药箱。 沈倾倾想起,刚才在宴会厅,墨令城打翻了香檳塔。 “手受伤了吗?”沈倾倾上前几步,半蹲在墨令城身侧,抓起他的右手,仔细检查起来。 墨令城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古铜色的肌肤不算光滑,甚至掌心和虎口处,还有不同程度的茧。 但是这样的手,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且,还会让人莫名其妙地脸红。 “受伤了吗?”墨令城冷冷反问。 沈倾倾这才意识到,自己握著墨令城的手掌,翻过来翻过去,看了许久。 “没……没受伤,很健康。”沈倾倾轻轻地把墨令城的手,放回他的腿上,笑得无辜又真诚。 “坐过来。”墨令城用下頜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沈倾倾坐在沙发上,双脚併拢,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像个乖宝宝。 墨令城抬眼扫过她的表情和姿势,挑了挑眉:“想做什么?” 几次相处下来,沈倾倾在墨令城的眼里,早就不是会听话的人。 她偽装得越厉害,憋大招的可能性越大。 现在这样,肯定是有所图。 沈倾倾一脸无辜地看向墨令城,不明所以。 墨令城冷哼一声,突然抓起她的右脚踝,搭在他的腿上。 沈倾倾惊呼一声,胡乱抓住沙发背,才稳定了身体。 墨令城不急不缓地从医药箱里,分別拿出一瓶生理盐水和一瓶消肿镇痛酊。 他先是用生理盐水做清洁,隨后再为红肿处抹上消肿镇痛酊。 他的动作嫻熟又专注,沈倾倾的心臟忍不住“砰砰砰”乱跳一通。 他现在的样子,与山谷里的迷彩服,一模一样。 “周特助,去过版城吗?”沈倾倾小心翼翼地问。 这两天压在心里的话,终於问出了口。 沈倾倾死死盯著墨令城的脸,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墨令城没有看她,手上动作依然有条不紊:“或许吧,记不得了。” 沈倾倾眉尾一扬,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说了,等於没说。 难道他也有失忆的毛病? 墨令城回答得越是模擬两可,沈倾倾的好奇心越是斗志昂扬。 沈倾倾开始打量墨令城的毛衣领口。 毛衣是宽鬆款的圆领。 只要她轻轻扯动他的毛衣领口,就能看见他的锁骨。 就在沈倾倾琢磨著怎么拉墨令城衣服的时候,墨令城把沈倾倾的脚踝,推下了他的大腿。 他一边收拾医疗箱,一边冷冷地开口:“想勾引我?” 沈倾倾的瞳孔震了震。 她惊讶地看向墨令城。 他是怎么做到,用冷冰冰的態度,说著令人脸红心跳的话的? 墨令城缓缓抬眼,看向被惊呆了的沈倾倾:“不想勾引我?” 一向口齿伶俐的沈倾倾,突然失去语言能力了。 她说想或者不想,好像都不合適。 “你想做什么?”墨令城再次发问。 这是墨令城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沈倾倾意识到,墨令城並不是在问她今天来这里想做什么,而是在问她,她进入墨氏的目的,甚至在问她最终想做什么…… 沈倾倾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后背缓缓上升,难道她在他这里,早就成了透明人? 这种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甚至让她感到害怕。 “不想说?”墨令城再次看透她的表情。 沈倾倾嘴唇紧抿,脑袋瓜子飞速运转,始终没有找到合適的语言来应对墨令城的四连问。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墨令城扫了沈倾倾一眼,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摁下了电视开关。 屏幕中,立即出现了门口的画面。 门外急著摁门铃的人,是许铭宣。 沈倾倾立即抓住了墨令城的手,找回了语言:“不要让他进来……” 说完,沈倾倾又觉得非常不合理,於是她退而求其次:“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墨令城看著她,非常不悦。 沈倾倾抿了抿嘴,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知道,您是光明磊落的人。可是,他许铭宣给我下药,我不能被他带走。” “下药?”墨令城眉头一皱,上下打量起她。 沈倾倾立即点头:“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药效没发作……” 墨令城眉尾挑了挑,抓住了一个重点。 他微微低头,朝沈倾倾的方向凑近。 他的气息逐渐包围沈倾倾,一双锐利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的视线: “你被下药了,你来我这里?” 第25章 隨意招惹 沈倾倾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 脑子飞速运作后,她撇开脸,扯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我觉得您......是正人君子......” 一定不会趁人之危的。 后面半句,沈倾倾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呵!”墨令城被她的话气笑了。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微微垂首,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 近到他的嘴唇就要碰上沈倾倾的鼻樑。 “可惜,我不是。”墨令城一字一句地表明態度。 沈倾倾望著墨令城一张一合的薄唇,心率蹭蹭往上涨。 她的药效开始发作了吗? 她感觉自己全身燥热,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他要吻她了吗? 她能回应他吗? 沈倾倾的眼睛死死盯著墨令城的唇,她承认,他的嘴唇真的好诱人。 就在沈倾倾感觉自己快要沦陷的时候,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沈倾倾立即艰难地挪开视线,咬著唇,默默隱忍內心的欲望。 墨令城冷笑一声,抬手把一支消炎药扔进了她的怀里:“下巴上,自己抹。” 隨后,他倏然起身,朝门口走去。 沈倾倾抬眼看他,內心的激动,缓缓变成了感动。 催促的门铃,再次响起。 沈倾倾一咬牙,伸手抓住了墨令城的毛衣下摆:“我.....就是想勾引你。” 墨令城脚步一滯,低头扫过沈倾倾潮红的脸颊,可怜巴巴的星眸,还有拽著他衣摆,轻轻颤抖的小手...... “所以,能不能......不把我交给许铭宣?”沈倾倾仰著头,软糯地哀求。 墨令城扭过头,喉结微动。 他皱著眉头,语气生硬地下著命令:“去房间。” “嗯。”沈倾倾立即扬著嘴角,从沙发上弹起身,光著脚往房间冲。 “把鞋穿上!”墨令城看著她白皙的小脚丫,踩在冰冷的瓷砖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嗯。”沈倾倾立即转头,朝著玄关跑去。 她把穿来的高跟鞋拎起来,回身往房间跑。 经过墨令城时,她还忍不住惊嘆墨令城思维縝密。 墨令城看著她掂著鞋,光著脚,来回躥的样子,忍不住嘆了口气。 確定沈倾倾关好房门,墨令城缓缓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小舅!”许铭宣一脸焦急。 “这里没有你小舅。”墨令城冷声呵斥。 许铭宣一愣,立即改口:“哦,周特助,您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谁?”墨令城扬了扬眉尾。 “沈倾倾。她突然从宴会上消失了,我的人找了她两个小时,都没找到她。”许铭宣语速极快,满脸担忧,“我担心她被人绑走了。” 墨令城扫了许铭宣一眼,语气依然平淡沉稳:“她是你未婚妻,你没跟她一起?” 许铭宣表情一滯,他决不能承认自己对沈倾倾不上心,更不能承认给她下药的事。 墨家的男人最是看重责任和担当。 许铭宣满脸懊恼地甩锅:“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可能是婚前焦虑症,总是莫名其妙地吃飞醋,故意针对小羽...... 她从高中就对我占有欲极强,我想著她都是因为太爱我,我也没跟她计较。 谁知道,她今天跟我玩失踪,我是担心她被有心人利用.....” 砰! 许铭宣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突然传来轻微的碰撞声。 “屋里有人?”许铭宣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墨令城,试探地问。 墨令城回头瞥了一眼房门,淡淡地开口:“捡来的猫。” 许铭宣勾著嘴角笑得含蓄,看起来一副很懂的样子。 他心想:他小舅哪会有隨便捡小动物的閒心?按照他的经验,屋里多半是个女人。 铁树终於开了,看来,他很快就有小舅妈了。 “你说,她很爱你?”墨令城突然拉回刚才的话题。 他的声音很淡,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人尽皆知地爱。”许铭宣一脸傲娇地点头。 屋內再次传出碰撞声。 “看得出来。”墨令城冷哼。 隨后,他拿出手机一边发消息,一边说:“既然她这么爱你,你就好好珍惜。” 许铭宣笑著承诺:“我知道,我肯定不给墨家丟脸。” “有消息,会有人给你打电话。”墨令城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隨后,他静默不语地看著许铭宣。 许铭宣懂得,他是在下逐客令。 墨令城是个领域感很强的人,他不喜欢別人轻易踏入他的领地,更不喜欢別人隨意浪费他的时间。 犹如现在,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许铭宣连墨令城的门槛都没踏入。 “那您忙,我先回去了。”许铭宣自觉地告別。 墨令城双手插兜,微微点头。 听见关门声后,沈倾倾从房间走了出来。 她双唇紧抿,呼吸急促,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墨令城扫了她一眼,缓缓走向沙发。 沈倾倾双手紧握,迎了上去。 她正想微笑道歉,听见了墨令城冷到冰点的声音: “我不喜欢三心二意的女人。” 沈倾倾抬眼,不明所以地望向墨令城。 墨令城正双手插兜,板正地坐在沙发上。 他嘴角下抿,表情严肃,周身冰冷的气场叫囂著,他很不高兴。 沈倾倾顿了几秒,才明白过来。 她刚才说,她想勾引他。 所以,他现在是在拒绝她。 沈倾倾眉头紧锁,十分窘迫。 她现在既不能推翻“想勾引他”的话,更不好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勾引行为。 “我跟他......暂时还不能解除婚约关係。”沈倾倾缓步上前,决定实话实说。 墨令城微微抬眼,一双锐利的眼眸似要穿透她的灵魂:“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沈倾倾並不认同墨令城的话。 可是,她又无法直截了当地反驳。 於是,她只能抿著唇与他对视。 一秒、两秒,时间一点点流逝。 墨令城终究没有等到沈倾倾的答覆。 他挪开视线,伸手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沈倾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隨著烟圈悄悄溜走。 她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慌张。 墨令城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开口:“既然你还爱著他,就不该存有別的心思。我也不是你能隨意招惹的人。” 他的语气很淡,但里面的决然和警告,掷地有声。 沈倾倾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她和他,就再也不会有交集。 第26章 脑子坏了 沈倾倾上前一步,把墨令城堵在沙发和茶几之间:“不是你说的那样。” 墨令城伸手,弹了弹菸灰,没有看她。 沈倾倾咬了咬唇,半蹲下身子,仰头看他。 她语气柔和,带著几分无奈和討好: “很多事对你来说,可能只需要考虑想不想。但是对我来说,却要考虑能不能。” 墨令城掐灭菸头,垂眸俯视她的眼睛:“因为你想要的太多。” 说完,他站起身,绕过沈倾倾,向房间走去。 沈倾倾蹲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沈倾倾自嘲一笑。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她想要的太多。 她不仅想要退婚,还想要有个家。 她不仅想要好好活著,还想为孤儿院提供一个长期有效的资助渠道...... 这一晚,沈倾倾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著了。 沈倾倾醒来时,天空才微微泛白。 她的脖颈下,是软软的枕头,身上是暖和的被子,客厅的空调也被调到了合適的温度。 沈倾倾望向房间门,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他,真的很好。 所以她更不能毁了他的前程...... 如果她真的跟他有什么,许铭宣不会放过他。 即便他是墨令城的特助,得罪了许铭宣,他在墨氏也很难发展下去。 沈倾倾深吸口气,掀开被子,躡手躡脚地起身,走向玄关。 门口的地上,没有她的高跟鞋,只有一双金色的玛丽珍鞋。 是她平时常穿的风格。 沈倾倾心里的酸涩彻底爆发,她慌乱地穿上鞋,匆匆逃离了顶层套房。 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她害怕自己的心,会在他的细心和温暖中沉沦。 现在的她,还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人。 沈倾倾心神恍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忽然,她被人从身后紧紧掐住肩,压向了墙壁。 正要呼救,她看见了许铭宣布满疲惫的眼睛。 许铭宣髮型凌乱,眼尾泛红,浑身上下散发著浓浓的烟味,连身上的白色西服也满是褶皱...... “你昨晚去哪了?”许铭宣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我们是需要匯报行踪的关係吗?” 沈倾倾推开他的胸膛,撇开脸,掩住了口鼻。 她心想,烟和烟还挺有区別的。 刚才墨令城的烟味,就没有这种呛人的味道。 许铭宣被她嫌弃的动作刺伤了。 他苦等了她一晚,她居然丝毫没有愧疚。 他发动一切力量去寻找她,生怕她被哪个男人捡了便宜…… 想到这里,许铭宣猛然抬手,撕开了沈倾倾的领口:“你有没有跟別人睡?” 沈倾倾惊呼一声,连忙捂住胸口。 “混蛋!”她反手一个耳光,重重甩了出去。 许铭宣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 沈倾倾疲惫地抬眸,无比认真地看向许铭宣:“许铭宣,我真的累了。 是你说我们是联姻关係,也是你说我们各玩各的,你现在何必做出一副很在乎的样子? 昨晚,你撕黑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沈倾倾也不喜欢玩共享?” “你听见了?你就在洗手间!”许铭宣瞳孔紧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他恼羞成怒: “所以,你报復我,玩失踪,甚至跟別的男人睡?” 卖药的人说,那药是从致幻蛇毒里提取的,没有男人,她不可能清醒。 许铭宣越想越愤怒。 “隨你怎么想!”沈倾倾揉了揉眉心,转身向房门走去。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给我戴绿帽子!”许铭宣不依不饶,一脸狠戾地抓住了沈倾倾的马尾。 沈倾倾被迫后仰。 许铭宣趁机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再次摁在了墙上。 沈倾倾气管受限,无法呼吸,脸蛋憋得緋红。 “许少,你在做什么?” “倾倾!” 周聪和肖梅梅听到声响,开门走了出来。 周聪上前钳制住了许铭宣,肖梅梅立即扶著沈倾倾,护在身后。 沈倾倾剧烈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许铭宣行动受限,脸上的戾气更重了:“沈倾倾,我告诉你。你要真给我戴绿帽子,我会让你和姦夫,死无全尸。” 说完,许铭宣猛然推开周聪,转身离开。 沈倾倾看著许铭宣离开的背影,握紧了双拳。 她必须儘快接触墨令城。 只有他,才能撑起她头顶上,破烂不堪的天。 当天下午,沈倾倾期盼的机会,悄然降临。 人事部紧急通知,第二轮考核將在京市总部进行,入围的沈倾倾,许敏羽和鲁晨,被要求即刻返京,准备考核。 第二轮考核通过的人员,有机会加入总裁直属团队。 肖梅梅依依不捨地把沈倾倾送到了酒店门口。 看了好几眼停在路边的大g,肖梅梅没忍住,问了出来:“小聪他们也要回去,你確定不坐他们的顺丰车?” 沈倾倾顺著肖梅梅的目光,望了过去。 后排车窗,只关了一半。 她看见墨令城轻闭双眼,仰靠在座椅的颈枕上。 沈倾倾想,他昨晚可能没睡好,或者是被胃病闹腾了。 昨晚,他细心地发现了她所有的不適,而她却没有关心到他半分。 沈倾倾抿了抿唇,回復肖梅梅:“不了。我自己打车去高铁站。” 她不能再麻烦他,更不能给他带去麻烦。 “这里不好打车的。”肖梅梅提醒。 “没事,我慢慢打。” 沈倾倾话音刚落,一辆保时捷蛮横地开到了她的面前。 “上车!”许铭宣打开车窗,强硬地下著命令。 沈倾倾瞥了一眼副驾上的许敏羽,置若未闻。 “我说上车,你没听见吗?”许铭宣加大了音量。 沈倾倾还没说话,身后好几辆汽车摁响了喇叭。 许铭宣的车,横在路上,把酒店门口唯一的通道,堵得死死的。 许铭宣完全不理会身后的抱怨声,直勾勾地望著沈倾倾。 她要是不上车,他就一直跟她耗。 沈倾倾是个心软的人,他敢打赌,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妥协。 谁知,沈倾倾拉起行李箱,挽著肖梅梅,朝著保时捷相反的方向走去。 许铭宣惊讶又愤怒,他忍不住连拍喇叭,发泄愤怒。 很快,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 他礼貌又怯懦地传话:“许少,总裁让我过来问你……是车坏了,还是脑子坏了......” 第27章 是不是有別的男人? 许铭宣这才从后视镜里发现,被他堵著的车里,有一辆是黑色大g。 他低咒一声,猛踩油门,离开了酒店通道。 道路畅通后,大g在沈倾倾和肖梅梅身旁停了下来。 副驾上的周聪,探出头向肖梅梅道別:“我走了,到了给你打电话。” “嗯。”肖梅梅对著周聪一阵挤眉弄眼。 周聪无奈地看向后座上闭眼养神的墨令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倾倾笑了笑,主动向周聪挥手道別: “路上注意安全,京市见。” “那,京市见。”周聪尷尬地回应。 沈倾倾不想搭顺风车,自家老大也不开口,让他怎么撮合? 大g关上车窗,缓缓启动时,墨令城睁开了眼睛。 周聪扭头看向墨令城:“老大,你真放下了?” 墨令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掏出手机,发出了一条消息。 周聪早就习惯了墨令城爱答不理的样子。 周聪习惯性自问自答:“不过也是。钱也给了,忙也帮了,就算是看在双方父母的交情上,你也做得够好了......” 墨令城瞥了他一眼:“你这么聪明,当年怎么没考上附高?” 周聪立即没了声音。 他就是因为当年没考上京市附高,才会跟肖梅梅分开了这么多年。 墨令城最擅长,哪疼戳哪。 京圈第一毒舌,绝不是浪得虚名。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是要做出选择的。”墨令城把手机放回口袋,双手抱胸,继续闭目养神。 周聪一开始还觉得这话莫名其妙,直到他的余光瞥到了后视镜。 他看见人事部经理匆匆走到沈倾倾身旁,十分友好地替沈倾倾把行李箱搬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他们老大哪是放下了?明明是在欲擒故纵。 沈倾倾在公司专车的护送下,准时到达了高铁站。 回到京市时,天已经黑了。 刚跨进沈家大门,她接到了许铭宣母亲墨丽莲的电话: “倾倾,铭宣出车祸了。你来一趟人民医院吧。” 许铭宣在回京的高速上,出了车祸,右腿骨折了。 沈倾倾赶到医院时,许铭宣已经做完手术,住进了vip病房。 还没推开门,沈倾倾听到了墨丽莲的怒斥声: “在版城,你踹铭宣和倾倾坠崖,这事我都给你翻篇了。现在,他又为了保护你,骨折了......我们收养你,是收养了个祸害吗?” 许敏羽隱隱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妈!这是意外,怎么又成她的错了?”许铭宣为许敏羽抱不平。 “你少替她说话!”墨丽莲冷声呵斥:“你知不知道,外面人都怎么传你们俩的?你是想把许家和墨家的脸都丟乾净吗?” 许铭宣久久没有吭声。 墨丽莲嘆了口气:“等你出院,我让倾倾跟你一起搬去婚房住,你別在家住了。” 许铭宣没有拒绝,许敏羽的抽泣声瞬间停了。 许倾倾握在门把上的手掌,紧了紧。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墨丽莲讶异地看了一眼沈倾倾。 隨后,她精致的脸颊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怎么不进去?” “刚到。”沈倾倾笑著回应。 “我去接个人,你先进去陪陪铭宣。”墨丽莲拍了拍沈倾倾的肩膀,隨后,她又看向许敏羽,语气冷淡了不少:“你跟我一起去。” 许敏羽红著眼睛,乖乖地跟了出去。 沈倾倾走进病房,没看许铭宣一眼。 她径直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刷剧。 许铭宣看她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我要上洗手间。”许铭宣提出要求。 沈倾倾头都懒得抬:“忍著,等你的小羽来。” “沈倾倾,你真是好样的。”许铭宣气得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沈倾倾依然不理他。 想起他今早的暴力行为,沈倾倾就不想靠近他。 想让她伺候他,更是异想天开。 许铭宣用力掀开被子,吃力地下了床。 他拿起床头的拐杖,一蹦一跳地进了洗手间。 沈倾倾看了他一眼,继续看电视。 砰咚! 洗手间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紧接著是许铭宣的哀嚎声。 沈倾倾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她站在洗手间门口,问。 “你说呢!”许铭宣愤怒大喊。 沈倾倾推开门,看见许铭宣不断地挣扎起身,又不断地跌回地上,样子狼狈又滑稽。 沈倾倾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还不赶紧扶我起来。”许铭宣脸色铁青。 沈倾倾拉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头,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拉著他的手。 许铭宣抿著嘴,低头看她,眼神渐渐透著温柔。 他想,沈倾倾还是在乎他的。 “今天早上,我太激动了......我给你道歉。”许铭宣主动开口。 沈倾倾没有反应,一脸平静地扶著他,走回床边。 许铭宣靠在床头,及时拉住了沈倾倾想要缩回的手: “等我出院了,我们住在一起,好好相处。” “我不会跟你住在一起。”沈倾倾抬眼望向许铭宣,冷静地表明態度。 “你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了?”许铭宣手上力道加大,把沈倾倾拽进怀里。 昨晚的事,他一直耿耿於怀。 沈倾倾去了哪?有没有被別的男人碰?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 他会开车走神,跟她脱不了关係。 她凭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许铭宣一个翻身,把沈倾倾压在了床上。 他执著地追问:“昨晚,你有没有跟別的男人睡?” 沈倾倾用力挣扎:“许铭宣,你放开我。” 许铭宣没了耐心,他抬手扯掉了沈倾倾领口的纽扣。 一片洁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胸口,隨著她呼吸,上下浮动。 许铭宣咽了咽口水,身体来了感觉。 他没想到,沈倾倾什么也不做,就让他有了想法。 沈倾倾被他紧紧压制的小腹,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她的胃里泛起一阵噁心,脑海里浮现出那晚,许铭宣把许敏羽压在身下,奋力发泄的表情。 许铭宣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沈倾倾胸口的肌肤。 终於,他忍不住,抬起手指,颤巍巍地探了过去。 第28章 嫁给他,也可以 就在这时,沈倾倾抬起膝盖,给他胯下狠狠一击。 许铭宣痛到失声,他侧面倒向床板,沈倾倾趁机逃了出去。 沈倾倾紧紧捏著衣领,推开房门往外冲。 没走几步,她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倾倾,你这是怎么了?”身旁响起了墨丽莲的声音。 沈倾倾微微抬眼,对上了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 周特助? 站在他身旁的人,正是墨丽莲。 沈倾倾的心臟猛然一跳。 她侧脸看向走廊玻璃窗里的自己: 长发凌乱,衣衫不整。 羞愧的感觉將她彻底淹没,她侧身绕过墨令城,飞速离开了病房楼。 深夜的风特別大,风沙吹进眼里,让她想流泪。 这时,沈大海打来了电话。 “餵?爸,许铭宣他......”沈倾倾吸著鼻子,委屈即將喷涌而出。 “你把许铭宣踢伤了?”沈大海的质问声,同时在电话那头响起。 “他强迫我.....”沈倾倾紧紧抱著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为什么要强迫你?是不是你又在闹脾气? 你们都快结婚了,有什么放不开的?你一直这样,他能不去找別的女人吗? 你现在把他人给踢伤了,你是想让许家的香火断在你这里?” 现在许家扬和墨丽莲对你很失望。你是要把这么多年经营的好感,都败光吗? 我告诉你,你现在赶紧回病房,给许铭宣道歉,把他们家人哄好。 不然,你別想从我这里再拿到一分钱。” 沈大海说完,气愤地掛断了电话。 沈倾倾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埋头大哭。 深夜的医院,漆黑冰冷,来往的行人,面色麻木。 夜风无情地吹拂她凌乱的髮丝,昏黄的灯光投射出她孤独的身影...... 突然,一件带著体温的长款风衣,把她整个人罩了起来。 身边的椅子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难看,还聒噪。”墨令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沈倾倾仿佛被摁动了某个开关,她迅速掀开风衣,抱住了墨令城的脖颈。 她深深地看著他,一动不动。 “不怕被人看见?”墨令城没有动,只是对著沈倾倾呼出了一个烟圈。 沈倾倾被烟呛得猛咳几声,但是动作却更加大胆了。 她抬脚跨坐在他长腿上,把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 她小声呢喃:“让我抱会儿......我把脸埋起来了,没人会误会你的。” 说完,她眼角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原来,一直是他。 从山谷到九堆村,再到京市...... 一直是他,给她温暖,为她驱走危险和严寒。 墨令城抬手,把风衣搭在了她的身上,任由她把眼泪抹在他的肩头和领口。 一支烟抽完,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哭够了,该走了。” 沈倾倾吸了吸鼻子,坐直身子。 她抬起红肿的双眼,直直地看著他:“你为什么不承认?” “承认什么?”墨令城掐著她的腰,嫌弃地把她从腿上推开。 站起身,又把她肩头的风衣拢了拢。 沈倾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想,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穿著迷彩服,出现在山谷,一定有他的原因。 “风衣还给你。”沈倾倾把肩上的风衣脱了下来。 墨令城皱著眉头看她,不发一语。 沈倾倾感觉到了什么叫无言的压迫。 “我要回病房。”沈倾倾低著头解释,“我不冷......” 她必须回去,不然孤儿院的大额开支,她无法负担。 墨令城看著她,沉默了很久。 沈倾倾缓缓抬头,看见了一双怒不可遏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墨令城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頜,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以为你会做出选择,没想到你这么蠢。” 说完,他把沈倾倾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停车场。 “你要带我去哪?”沈倾倾慌乱地撑著他的肩膀。 “带你去治治脑子。”墨令城把沈倾倾塞进了副驾。 “我得回去,不然我爸真要停了我的卡。”沈倾倾一脸无奈。 墨令城一手撑著车门,一手撑著座椅,把沈倾倾控制其中。 他垂眸看向沈倾倾,问:“沈大海能给你多少钱?” 沈倾倾抿了抿嘴,故意说了一个她认为大额的数字:“少说一个月,二十万。” 墨令城冷笑一声,起身,关上了车门。 他坐上驾驶位,繫上安全带,说了一句:“井底之蛙。” 沈倾倾没想到一个特助,有这么大的口气。 再回想,他在九堆村的囂张气焰,沈倾倾觉得,他的收入不会低。 看来,墨令城是个大方的人。 沈倾倾眼珠子一转,侧著脸凑近墨令城: “让我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墨令城侧脸看她,眉尾微扬,仿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沈倾倾舔了舔嘴唇,硬著头皮说出了这个小小的要求: “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墨令城,墨总裁?” 墨令城冷哼一声,踩下了油门。 他早该猜到,她的心思在这里。 沈倾倾见他一脸冷漠,一言不发,猜不透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回医院了。 就让她放纵这一晚,做自由的自己。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下了关机键。 隨著屏幕的关闭,她心头的杂念,也丟掉了不少。 她侧脸,看向车窗外。 深夜的京市,依旧车水马龙、霓虹艷丽、如梦似幻...... 多少人在这座城市里苦苦挣扎,又有多少人在这里游戏人间。 胡思乱想间,沈倾倾昏昏欲睡。 她不知道墨令城要带她去哪,但去哪,她都是安心的。 恍惚间,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认识墨令城,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她还没有完善的计划,她只知道,她要討好他,靠近他,依靠他...... 他喜欢什么样的她,她就变成什么样的她。 这是她长久以来的绝招。 只要不再动感情,她什么都能接受。 “嫁给他,也可以......”沈倾倾迷迷糊糊地说出了声。 做牛马打工人,也可以...... 只要能给她一个家。 后面的话,淹没在沈倾倾的嘴里。 第29章 她不喜欢你? 嘴上微凉的柔软,让沈倾倾从浅睡中惊醒。 睁开眼,她看见墨令城正环著她的身子,给她解安全带。 他低著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倾倾眨了眨眼睛,又抿了抿嘴。 刚才微凉的触感,难道不是被吻了吗?还是说,她又在做梦? “下车。”墨令城直起身子,双手插兜,脸色依旧平淡沉稳。 应该是梦。 沈倾倾想:这么傲慢的男人,肯定不会偷偷亲她。 沈倾倾懊恼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她现在是到了思春的年龄吗? 怎么老是做涩涩的梦? 下了车,沈倾倾故作镇定地环顾四周,转移话题:“这是哪?” “地下停车场。”墨令城锁好车,转身朝前走。 沈倾倾忍不住腹誹,这还用他说吗? 通过观察,沈倾倾发现,这里是聚集了京圈富豪的高端小区:如梦园。 小区位於京市寸土寸金的核心地带,仅有五栋楼,全是大平层。 是许家和沈家,都住不起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见墨令城吗?”沈倾倾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加快脚步,跟上墨令城。 只有墨令城那样的身份,才会住在这里。 墨令城猛然停住脚步,沈倾倾的鼻子撞上了他的后背。 沈倾倾揉了揉鼻尖,当机立断地解释:“虽然我很著急,但是我还没准备好......” 沈倾倾没想到,周特助办事效率这么高。 墨令城没有理她,继续抬脚,往前走。 沈倾倾忐忑地跟上他,脑子不断思索,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虽然很仓促,但是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直到墨令城用指纹打开门,漆黑的房子自动开了灯,沈倾倾才鬆了口气。 原来,这不是墨令城的家。 墨令城把车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逕自走向沙发。 他停顿了几秒,满脸不耐烦地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五百万现金和摆脱现在的困境,你会选哪个?” 沈倾倾被偌大的客厅和全智能的家具吸引了,她隨口一答:“能两个都要吗?” 反正是假设。 谁会莫名其妙给她五百万?谁又会不求回报地帮她解决问题? 墨令城的眉尾跳了跳,脸上的表情更不耐烦了。 他深吸口气,嫌弃地看著沈倾倾。 她果然是个贪心的女人。 沈倾倾感觉到他不太友善的目光,立即乖巧地立正站好,不再乱看。 墨令城的目光,扫过沈倾倾无辜的眼睛,落在了她粉嫩的小嘴上.......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冷声下令:“滚去客房。” 沈倾倾撇了撇嘴,快速转身,离开了客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带她回家,但是她丝毫不觉得奇怪,也没觉得不安。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沈倾倾很清楚,他虽然嘴巴有点坏,脾气有点大,但是他是个大善人,是个正人君子。 怀有色心的人是她,绝不是他。 墨令城看著她轻盈的身影,又气又懊恼。 沈倾倾对他是真放心。 天知道,他刚才对著她的睡顏,动了慾念。 到现在,他脑海里还是她粉唇嘟囔,柔声说要嫁给他的样子,鼻息间也依旧残留著她的梔子香...... 他当时没忍住,偷偷亲了她。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他方寸大乱...... 差一点被她抓了现行。 她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正人君子,是这般色慾薰心...... 墨令城站起身,拨通了孟家大公子孟蒋宝的电话。 他想,一定是因为山谷那晚,他因她破了戒。 所以他对她的身子念念不忘。 墨令城驱车来到了“黑夜会所”。 他刚坐下,五六个女人鱼贯而入。 “有没有喜欢的?”孟蒋宝左拥右抱地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墨令城这个大冰块,居然主动约他来会所,而且还特意交代选几个陪酒。 这稀罕事,他怎么能错过? 他把温柔乡都推了,提前在这里等著他。 眼前的六位美人,是他精心挑选的,囊括了纤瘦、丰盈,艷丽和清纯...... 他想,总有一个,能入墨令城的眼。 “都下去吧。”墨令城的目光扫过形態不一的美人们,淡淡开口。 他果然只对沈倾倾感兴趣。 看著她们,他会不自觉地想起沈倾倾、对照沈倾倾。 “你什么意思啊?”孟蒋宝挥了挥手,屋里的女人速速离开了包间。 等女人们都走了,孟蒋宝往墨令城的身边靠了靠。 他把墨令城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停在了墨令城的大腿间。 “你再不开荤,我要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我了。”孟蒋宝愁眉不展地开口。 他跟墨令城从小一起长大,是无所不谈的兄弟。 他十八九岁就开始万丛中过,墨令城倒好,做了二十九年的处男。 “滚!”墨令城一脚踹向孟蒋宝的小腿。 隨后,他弯腰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烟,点燃。 “有心事啊?”孟蒋宝揉著小腿,又往墨令城的身边靠了靠。 墨令城很少抽菸,这一看就是有心情。 墨令城深吸一口烟,往沙发背缓缓靠去。 “不会是因为女人吧?”孟蒋宝实在想不出来,样样都高人一等的墨令城,会有什么烦心事。 墨令城扫了他一眼,没否认。 孟蒋宝瞬间血液沸腾,他搭上墨令城的肩膀,眼眸中闪著金光:“嘿,哪个女人这么好命?” 墨令城推开他的胳臂,微微起身,往远离孟蒋宝的方向挪了挪。 “名有主了?”孟蒋宝开始了盲猜游戏。 凭藉他多年盲猜的经验,可以从墨令城的表情里,得到答案。 “靠,还真是!”孟蒋宝把自己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墨令城眉头紧锁,杀气重重地看著他。 孟蒋宝压根不怕他,他撑著额头,作沉思状: “你这万年不开的铁树,好不容易动了心。必须撬个墙角,试试啊。” 动心? 墨令城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抬手,把菸头狠狠摁进菸灰缸。 他这是动心? 墨令城不觉得。 “既然不是动心,那就是动欲了!”孟蒋宝就像长在墨令城肚子里的虫,“老处男思春,很正常!” 墨令城斜睨了孟蒋宝一眼,起身要走。 “誒,別走啊!”孟蒋宝连忙拉住墨令城,“我还没帮你分忧呢。” “我以为,我是专程送上门,让你逗乐了。”墨令城冷冷地讽刺,继续抬脚往外走。 孟蒋宝看他是真生气了,立即开口问重点:“她不喜欢你?” 第30章 这里也受伤了? “她更喜欢钱和权利。”墨令城顿了顿,淡然开口。 “那你失落个屁啊,京圈有谁比你有钱?比你有权利?”孟蒋宝忍不住说脏话。 墨令城轻蔑地瞥了一眼孟蒋宝,不再停留。 “不是,这就走了?”孟蒋宝一脸鬱闷。 这哥们把他从温柔乡挖到这,不到半小时,自己却先走了。 墨令城回到如梦园,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沈倾倾已经进入了梦乡。 墨令城轻轻一推,客臥的门开了。 他自嘲一笑,还真把他当长辈了。 一点防备都不设。 墨令城走到床边,垂眸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 她没有换衣服,依旧穿著那件领口被撕开的衬衣。 领口下白皙的肌肤,招惹了他一晚上。 墨令城喉结滚动,默默撇开了目光。 心里不自觉咒骂自己,在副驾偷亲她的行为,跟许铭宣有什么区別? 他缓缓抬手,把被子往上掩了掩。 他轻嘆一声,实在不明白。 诡计多端,贪財又虚偽的女人,竟让他这般忍不住心疼,忍不住靠近。 他无法像孟蒋宝说的那样,用金钱捆住她。 但是,她主动靠近他,他也不会反感。 既然她想依附墨令城,他就让她依附。 第二天,沈倾倾刚睁开眼,就闻见了米粉香。 她起身,循著香气,走到了餐厅。 墨令城正在吃早餐。 沈倾倾看著桌上香气逼人的煮米粉,咽了咽口水,笑得諂媚:“这米粉,真香......” 墨令城抬头,扫了一眼她凌乱的长髮。 说话喜欢绕弯子,在他面前丝毫不顾形象。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让他动心? 他果然只是对她身体有癮。 墨令城嫌弃地开口:“收拾整齐,再过来。” “哦。”沈倾倾欢快地跑去了洗手间。 她好久没吃米粉了。 她从小就爱吃,但是孙眉总说,吃米粉伤胃。 沈倾倾洗漱完毕,餐桌上已经盛好了一碗米粉。 墨令城已经穿上外套,拿著车钥匙,从主臥走了出来。 他往玄关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 他缓缓开口,生硬地交代起来:“我有事,要先去公司。” “好,路上慢点。”沈倾倾微笑著点头。 话音刚落,两人静默了几秒。 这对话,怎么像老夫老妻的道別日常? 沈倾倾脸色一红,立即埋头嗦粉。 直到听见关门声,沈倾倾才抬眼缓了口气。 她拍了拍胸口,环顾四周。 四百多平的大平层,黑白灰的冷色调,瞬间帮她平復了心情。 他可能是个隱形富二代。 她不该搅和他的人生。 沈倾倾吃完那碗米粉,又把房子里的一切,恢復如初,仿佛她不曾出现过一般。 当她还上门,摁下手机开机键的一瞬间,昨晚的任性,已成往事。 沈大海给她打了五个电话,发了一条消息:“今天晚上不道歉,就不用回家了。” 显然,她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滴! 她收到了一条简讯: 【温馨提醒:您的第二轮入职体检,截止到今天中午。】 沈倾倾立即打车,赶往体检中心。 一个小时后,沈倾倾拿著体检表进了妇產科。 “有没有过性生活?”一位中年女医生接过表格,直截了当地问。 沈倾倾红著脸,摇头。 “脱掉一个裤腿,躺过去。”医生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妇科检查床。 “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医生一边戴著手套,一边问。 沈倾倾想了想,实话实说:“前段时间,我出了意外。全身都痛......” “这里也受伤了?”医生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清楚。”沈倾倾撇开脸,看向天板,双颊緋红。 从小到大,关於女人方面的事,她跟孙眉交流得也不多。 “没什么事。”医生检查完,看了眼沈倾倾,摇了摇头:“小姑娘,以后要节制。” 沈倾倾站起身,一脸迷茫。 医生推了推眼睛,把表格递给她,一副不想跟她多说的样子。 沈倾倾正想问清楚,手机响了,是墨丽莲打来的电话。 墨丽莲平时对她不错,昨晚她没去医院给她一个解释,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走出诊室,接起了电话:“阿姨……昨天的事……” “倾倾,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不提了,我知道是铭宣不好。”墨丽莲打断了沈倾倾的话,语气温柔,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下午回家吗?我让人送了一些生活用品过去……” “生活用品?”沈倾倾没听懂墨丽莲的意思。 墨丽莲顿了顿,有些惊讶:“你爸已经让管家把你的东西,搬到婚房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倾倾握著手机的手颤了颤。 她没想到,沈大海做得这么绝。 墨丽莲听沈倾倾不说话,轻嘆一声:“倾倾,听阿姨的,跟铭宣好好过,有什么事,阿姨给你做主……” 后面墨丽莲又说了些安抚的话,沈倾倾都没听进去。 她以公司下午报导为由,搪塞了过去。 沈倾倾浑浑噩噩地走出了体检中心。 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沈倾倾给秦芳妮打去了电话:“能让孟总帮忙查一下墨令城的行程吗?” 她没有时间了,她不能跟许铭宣同居。 —— 晚上八点,鹤鸣山庄。 墨令城一边接著周聪的电话,一边往房间走。 “老大,合作方给你安排的房间是999,你別走错了。” “嗯。”墨令城抬眼,刷开了房间门。 “明天的会议是早上八点,我七点半赶回来。” “嗯。” “还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周聪顿了顿,卖起关子来。 “说!”墨令城坐在沙发上,扯开了领带。 “小孟总说,有女人打听你今天的行程。” “你是不是太閒了?这事,有必要匯报吗?”墨令城有些不耐烦地靠向沙发背。 “那我刚才在大厅,好像看见了沈小姐,这个要不要匯报?” “沈倾倾?”墨令城坐直身子,確认,“什么叫好像?” “因为那女人穿衣风格……”周聪顿了顿,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不太像沈小姐……但是背影和侧脸都特別像。我还没看清,人就不见了。” 墨令城思索片刻,心里有了猜想。 “我知道了。”墨令城掛断电话,打开了手机相册。 从里面找出沈倾倾的简歷,拨通了沈倾倾的电话。 “餵?哪位?”沈倾倾甜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在哪?”墨令城直接切入正题。 第31章 凸凹有致的剪影 “周特助?”沈倾倾听出了墨令城的声音。 她环顾四周,莫名有些心虚:“我……我在家呀。” 她明明听秦芳妮说,今晚的活动只有墨令城参加,周特助有別的安排。 “你喝酒了?”墨令城听出沈倾倾的状態,跟那晚醉酒很像。 沈倾倾顿了顿,没想到他的侦查能力这么强。 她的確喝了点,一方面是为了壮胆,另一方面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万一墨令城把她扔出房间,她也好找个台阶下。 “没......“沈倾倾靠在墙边,底气不太足。 “女士,小心!” 一辆堆满客房草布的推车,突然朝著沈倾倾的方向,撞了过来。 沈倾倾立即闪躲。 哐当一声!一车草布倒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女士,你没事吧?”工作人员立即致歉。 “没事。”沈倾倾心有余悸,但嘴角已扬起善意的笑容。 等沈倾倾低头再次看向手机时,通话已经被掛断。 沈倾倾反而鬆了口气,把手机摁了静音。 她越过周特助,来找墨令城,本身就有些心虚。 更何况,今晚会发生什么,她心里根本没底。 沈倾倾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袋,心里略微酸涩: 墨令城会看上她这个人,还是会看上她的才能,她都不確定。 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 沈倾倾不再犹豫,逕自朝著斜前方的999房间走去。 999房门被打开时,沈倾倾早已掛在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讶和尷尬: “周特助?” 墨令城的目光扫过沈倾倾脸上精致的妆容,上身天然色深v领宽鬆衬衣,下身黑色裹臀超短裙,两条修长又笔直的长腿,被薄薄的黑色丝袜包裹...... 装扮性感又不失职业。 她今晚的目的昭然若揭。 墨令城冷冰冰地挤出是个字:“说谎是你的人生標籤吗?” 沈倾倾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但是她强硬地按耐住想要逃走的心思。 她故意忽略他的评价与讽刺,硬生生挤出一个礼貌地笑容:“墨总他,在吗?” 无论今晚多尷尬,她都不能逃! “想做什么?”墨令城站在门口,没有对她放行的意思。 沈倾倾立即抬起手上的文件袋:“我有套方案,想拿给墨总看一下。” 墨令城很自然地伸手,捏住了文件袋的一角。 沈倾倾却紧紧拽著文件袋的另一头,不肯鬆手。 她今晚必须见到墨令城:“我......想亲自给他。” 墨令城眉头一皱,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著沈倾倾。 就在这时,孟蒋宝的声音从沈倾倾身后传了过来:“这是在做什么?” 沈倾倾转身的那一刻,孟蒋宝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位美女是?”说话的同时,孟蒋宝已经走到了墨令城的身旁。 孟蒋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艷,沈倾倾是非常熟悉的。 她快速扫了孟蒋宝一眼,他皮肤白皙,面部轮廓稜角分明,一双乌黑的眼眸闪著晶亮的光彩,个子高挑清瘦,自带高贵与优雅。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人...... 沈倾倾反应极快,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缓缓伸出右手: “您好,我是沈倾倾。” 孟蒋宝的瞳孔颤了颤,他看了一眼墨令城,礼貌地回握沈倾倾柔软的手掌:“哦,原来是铭宣的未婚妻。” 看著两人相握的手掌,墨令城的唇角,下沉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孟蒋宝瞭然於心地勾了勾唇,热情地邀请沈倾倾进屋:“有什么话,进屋说。” 沈倾倾眼睛一亮,逕自绕过墨令城,走了进去。 孟蒋宝正要跟著进屋,肩膀被人紧紧握住。 孟蒋宝虽说也有一米八六,但是他在京圈养尊处优惯了,哪能跟当过兵的墨令城较劲? “在这等著。”墨令城丟下几个字,便揽著孟蒋宝走出了房间。 沈倾倾匆忙回头,只看见两个勾肩搭背的背影。 他们这么亲密? 沈倾倾坐在沙发上,环顾空荡荡的房间,逐渐忐忑了起来。 她想:刚才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墨令城。 他的五官的確长得好看,甚至比很多女人都要好看。 关於他的传闻,她也收集了不少。 这么多年,他从未跟哪个女人有过緋闻,甚至有些富家千金,造谣他的性取向。 沈倾倾忍不住想起刚才的画面。 难道,他跟周特助? 沈倾倾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回想这段时间,她跟周特助也偶有亲密行为,但是他一直冷静自持,从未僭越。 即便在山谷,他伏在她的身上,吸吮她的肌肤,也是为了帮她解毒。 沈倾倾忽然觉得今晚的任务,困难重重。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他刚才惊艷的眼神。 沈倾倾深吸口气,下定决定豁出去。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即便用些卑劣手段,她今晚也必须绑定墨令城。 沈倾倾站起身,推开了套房臥室的门。 墨令城把孟蒋宝打发走,再次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开门走进套房,发现屋內一片漆黑。 墨令城没有开灯,而是皱著眉头往里走。 他夜视力很好,谁要在黑暗中与他过招,就是自寻死路。 哗啦啦! 套房里传来一阵阵水流声。 墨令城推开房间门,看见浴室的灯开著。 一个凸凹有致的剪影,透过浴室的毛玻璃映入墨令城的眼帘。 房间里充斥著红酒和梔子的香味。 女人染著红酒的蓝色衬衣和黑色紧身裙,被搭在床边的椅背上。 一双黑色丝袜静静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浴室里的女人忽然关掉了水龙头,假装惊讶地柔声问:“墨总,是您吗?” 墨令城深吸口气,努力压制狂跳的心臟。 他自己都搞不清,是被气的,还是被沈倾倾的操作撩拨了。 没等墨令城回答,沈倾倾再次开口:“对不起,墨总。刚才我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红酒。所以我......借用了您的浴室......” 第32章 你会对我负责吧 沈倾倾说话的语气,三分妖嬈,七分醉意,甚是折磨人。 墨令城喉结滚动,拉开目光。 他单手插进口袋,想要摸出一根烟,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他烦躁地迈开长腿,转身,想要离开。 沈倾倾忽然惊呼一声:“墨总!我忘了拿浴巾,您能帮我拿一下吗?” 墨令城站在原地,平息几秒后,转头朝浴室走去。 一条白色的大浴巾,就搭在浴室外的沙发上。 墨令城皱著眉头把浴巾搭在了浴室的门把手上,抬手敲了一下玻璃门。 正要转身时,浴室的灯突然灭了。 一个窈窕的身影,从浴室走出来,从身后紧紧搂住了墨令城: “墨总,你有没有感觉……房间特別热?” 沈倾倾像只小猫般,抬著小脸,在墨令城的后背蹭来蹭去。 墨令城微微低头,借著窗外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沈倾倾交叠在他腹部的光洁手臂。 他抬手掰开那对柔软白皙的手臂,往前迈出一步,压抑地呵斥著:“沈倾倾,適可而止!” 身后的沈倾倾没了支撑,身子像泥鰍般,顺著墨令城的脊背,软软地往下滑。 墨令城警觉出不对劲,他立即转身,搂住了快要滑落在地的沈倾倾。 她浑身的肌肤又湿又烫。 墨令城眉头紧锁,顾不得坚守身份,打横將人抱起,放在了床上。 沈倾倾发烧了,但是她的意念却十分坚定。 她趁机勾住墨令城的脖颈,双臂紧紧锁死,仿佛抱著某个大型玩偶。 墨令城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但是她滚烫的身体,让他努力克制著心里和身体不適。 甚至,连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乖,放手。我让人送退烧药过来。” “不要......”沈倾倾不依不饶,反而仰起身子,更加贴向墨令城。 她撇著嘴,在他耳边娇软地撒娇:“我不要退烧贴,我要你......” 墨令城来不及反抗,脸颊已经感受到了柔软,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墨令城拿出了有史以来,最强的忍耐力。 他沉著声音,提问:“沈倾倾,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倾倾微微鬆开他,眯著眼睛在黑暗中搜寻他的轮廓:“你不是......墨总吗?” 沈倾倾的脑子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全靠本能和潜意识在运作。 墨令城用力捏住她的下頜,心头冒起了无名火:“沈倾倾,你真是好样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墨令城本来就是他。 他好像在生自己的气。 “嗯?”沈倾倾歪著头看他,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样勾引我,是想做什么?”墨令城手上力道微微加重,企图把眼前的蠢女人捏醒。 “我当然是......想成为......你的女人。”沈倾倾低著头,本能回答。 她的脑海里深深地印刻著,她今晚必须拿下墨令城,无论用什么手段。 她相信,以墨令城在京圈的口碑,必然会对她负责。 到时候,她可以提出跟许铭宣退婚,甚至可以得到他长久的庇佑。 墨令城压在胸口的闷气更加明显了。 她把他墨令城当什么? 工具?而且是到处发情、愚蠢至极的色痞。 就在前几天,她还口口声声说,想勾引身为周特助的他。 现在立即甩了周特助,企图攀上墨令城。 墨令城心中的无名火,让他变得更加毒舌。 他故意说著让她难堪的话:“你是什么身份?你觉得我会为了你,成为京圈的笑柄?” 沈倾倾迷离的眼睛,颤了颤。 她抬头,凑近墨令城,主动吻在了他的脸上、嘴角,嘴里轻轻呢喃:“墨总......我不要名分......我也不会告诉別人,我跟您的关係......” 墨令城抬手,掐住她的腰,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是手中丝滑温热的触感,让他坚定的心神,有了瞬间荡漾。 他看著眼前满脸潮红的沈倾倾,委屈又著急地向他献吻,他那一向坚定的意志,有了一丝鬆懈。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拼命抓住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倾倾从墨令城的嘴唇,吻到了他的喉结,依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她急得开始自言自语,胡作非为:“墨总,你......是不是不行?还是......你,真的喜欢男人?” 说话的同时,沈倾倾的手掌已经顺著墨令城的腹部,一路往下滑。 “找死!”墨令城不想忍耐了。 他一手抓住沈倾倾不安分的手掌,一手掐住她的腰。 手上力道加重,把她整个人翻了个面。 他反锁她的手臂,抬手在她臀部猛拍一下:“沈倾倾,记住激怒我的下场!” “嗯——”沈倾倾抿著嘴闷哼一声,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 她不自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墨总,你喜欢这样的......可是我......我有点怕疼......能不能轻点虐?” 墨令城彻底被她惹崩溃了。 沈倾倾被压在床上,狠狠地惩罚了。 整晚,她的脸颊都贴在枕头上,没机会翻身。 等她重获自由时,她的酒彻底醒了,她的烧也彻底退了。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热汗,拖著快散架的身体,翻了个身。 她微微抬头,看见了居高临下,把她牢牢圈在身下的男人。 一瞬间,她听到了神魂俱灭的声音。 敢情昨晚,她白被虐了? “这是什么表情?又想装失忆!”墨令城捏住她的下頜,一字一句地吐出警告。 “没!”沈倾倾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又”,但是她十分確定,现在最好不要惹怒他。 昨晚他简直就是个野兽。 昨晚迷迷糊糊间,她隱隱觉得身上的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她从未想过身上的野兽,竟是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冷静自持的周特助。 “昨晚,我们......”沈倾倾咽了咽口水,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你......会对我负责吧?” 事已至此,沈倾倾也不后悔。 既然她跟墨令城无缘,那她就抓住上天送到她嘴边的周特助。 “你想我怎么负责?”墨令城下沉的嘴角,往上扬了扬,捏著她下巴的手指也鬆了松。 第33章 不是梦 沈倾倾正想开口提要求,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记得,她昨晚关了静音。 沈倾倾疑惑地侧过脸,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此刻正显示著:设备查找铃声。 沈倾倾立即反应过来,许铭宣正在使用设备查找功能,定位她的手机。 她正要抬手关闭手机,墨令城长臂一伸,抢先了一步。 他没有关机,而是摁下了铃声停止键。 很快,许铭宣的电话打了过来。 墨令城垂眸,迎上了沈倾倾慌乱的眼神。 他微抬拇指,滑动了接听键,同时,开启了免提功能。 隨后,他把手机隨意地扔在床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著沈倾倾紧咬的红唇。 猛然,他抬起沈倾倾的纤腰,压了下去。 “沈倾倾,你终於知道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是许铭宣咬牙切齿的愤怒。 电话这头是沈倾倾紧咬双唇的隱忍。 沈倾倾把指甲盖紧紧掐进墨令城的上臂,一双明亮的眼睛渐渐涣散。 她发现,她越想抑制感官,就越感受明显。 这一次,墨令仿佛要彻底击垮她,他故意把动静弄得响亮又曖昧...... 电话那头,许铭宣的声音戛然而止。 静謐的清晨,曖昧的声响,他很清楚,电话这头在做什么! 许铭宣全身血液瞬间凝结。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几秒后,他的手机被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碎了一地。 沈倾倾再次重获自由时,已日上竿头。 她裹著被子,缩在床头,眼尾微微泛红。 沈倾倾的身体好疼、好累......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墨令城已经穿戴整齐,背对著沈倾倾,繫著领带: “我没兴趣,介入你们的感情。” 沈倾倾忍不住抬眼,狠狠瞪著他的后背。 便宜占完了,想脱身? 沈倾倾轻声抽泣了起来:“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了?” 明明许铭宣打电话过来前,他还问她要怎么负责的。 墨令城缓缓回身,一脸冷漠地看著她:“昨晚,是谁先开始的?” “我承认,是我先勾引了你。那是因为我喝醉了......”沈倾倾坐直身子,一脸愤懣,“可是,你是清醒的啊。” 墨令城表情一滯,无法否认。 “再说,你对我做了那么多次......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迫的......”沈倾倾的声音越说越小,脑袋也跟著越来越低。 墨令城喉结微动,静默几秒后,他双手插兜,故作冷漠: “你想要什么?” 沈倾倾捏紧胸前的被子,想了一会,才开口: “你......能不能……把我带来的策划案推荐给墨总?” 虽然她没有完成背水一战的计划b,但是计划a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要是墨令城真能看上她的策划案,她也可以以此为条件,脱离困境。 “就这样?”墨令城的眼眸中,闪过一缕惊讶和失望。 沈倾倾一听这语气,立即咬牙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还有!” 墨令城扬了扬眉尾,静静地等著她继续说。 沈倾倾羞涩开口:“刚才,你那样......许铭宣肯定听见了......” “所以?”墨令城继续引导。 沈倾倾迎上他的视线,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所以,你要跟我假扮情侣,协助我退婚,顺便保护我的安全......” “假装?”墨令城的眼眸,瞬间闪起了小火苗。 感觉到了他的不悦,沈倾倾立即伸手拉住了他的西装长裤。 她委屈巴巴地仰著头,嘟嘴撒娇: “你要是不帮我,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墨令城低头看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编。 沈倾倾一咬牙,豁出去了。 她甩开身上的被子,起身一跳,双腿一夹,整个人掛在了墨令城的脖子上。 她把脑袋紧紧埋进墨令城的颈窝,左右乱蹭一通:“那天,你在医院也看见了,他想强迫我。我是寧愿死,也不会让他碰我的.....” 墨令城眉头一皱。 他缓缓抬手,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蹭,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以免她掉在地上。 “脏死了!洗乾净再跟我谈条件。”墨令城一脸嫌弃地抱著她,往浴室走。 隨后,沈倾倾被扔进了浴缸。 一个小时后,沈倾倾裹著大浴巾走了出来。 墨令城正坐在沙发上抽菸。 他瞥了她一眼,沉稳开口:“既然想退婚,就要快刀斩乱麻。” 沈倾倾立即走近他,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 “装情侣,不如领证来得彻底。” 沈倾倾眼睛一亮,隨后又露出一丝担忧。 她走近他,怯怯地问:“办假证,违不违法?” 墨令城猛吸一口烟,眯著眼睛看了她许久,隨后,他抬手把菸蒂狠狠摁进了菸灰缸。 “蠢成这样,也不容易。”墨令城扔下一句话,离开了房间。 沈倾倾望著他的背影,咽了咽口水,实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捏著浴袍转身,试图寻找昨晚的衣服,余光却瞥见床上整齐地放著一套新女装。 沈倾倾走到床边,正准备拿起衣服,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她抬手掀起略显凌乱的被子,目光一寸寸扫向满是褶皱的床单。 床单上,没有落红…… 沈倾倾猛然想起体检时,中年女医生的表情和她说的话。 山谷里的春梦,根本就不是梦! 回想那真实的感觉,沈倾倾又羞又怒! 是他吗?是他吧? 沈倾倾立即换上床上的新衣服,衝出了房间。 她必须问清楚。 在九堆村,她曾经问过他,是否去过版城。 他当时回答:“或许吧,记不得了。” 他是故意隱瞒?还是说,那晚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第34章 你多努努力 沈倾倾衝到客厅时,墨令城和孟蒋宝正坐在沙发上,各忙各的。 墨令城在打电话,孟蒋宝在翻看她的策划书。 看到沈倾倾出来,墨令城掛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手錶,又上下打量了一翻沈倾倾。 她身上的白色刺绣连衣裙,优雅大方,又有质感。 特別是腰间束带搭配垂顺的裙摆,极好地凸显了她优秀的身材比例。 墨令城缓缓上前,伸出手,拢了拢她隨意披在肩头的栗色捲髮:“走吧。” “去哪?”沈倾倾看了一眼墨令城,又火急火燎地看了一眼孟蒋宝。 孟蒋宝正双眸含笑地看著沈倾倾。 沈倾倾觉得她应该抓住机遇,正式认识一下墨令城,並亲自解说一下她的策划案。 可是墨令城没有给她机会。 他看著她,淡淡地开口:“办假证。” 隨后,他长臂一捞,揽著沈倾倾走出了房间。 沈倾倾被逼无奈,又无法反抗,只能三步一回头地对著孟蒋宝笑。 刚走出房间,墨令城的电话响了起来。 周聪在电话那头,认真地匯报工作:“今天上午的会议,已经全部推迟了。办证的事,也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沈倾倾跟墨令城贴的很近,电话里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由地佩服起墨令城的执行力。 “你的户口本在哪?”墨令城掛完电话,低头问沈倾倾。 沈倾倾顿了顿,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办假证,也需要户口本原件? 不过,她並没有问出口。 毕竟,她也没有办假证的经验。 “在家。”沈倾倾乖巧回答。 “去拿。”墨令城语態坚决。 “哦!”沈倾倾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 此刻,她心里想的全是: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吗? 墨令城却在想,一会拿户口,要不要跟她一块进沈家。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坐进了大g。 墨令城刚踩下油门,沈倾倾收到了体检中心发来的体检报告。 体检异常栏,仅有一个问题: 有过性生活,且卵巢功能减退。 沈倾倾的心猛然一阵绞痛。 她颤抖著打开瀏览器,查询关於卵巢功能减退的知识。 卵巢功能减退,即表示她很难怀孕。 “停车!”沈倾倾突然大吼一声。 墨令城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只一眼,她苍白的脸颊,木訥的眼神全部收入他的眼底。 他把车停靠路边,问:“怎么了?” 沈倾倾紧紧握著手机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想一个人,待会。” 说完,她抬手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墨令城迅速拉住沈倾倾的手腕,语气和眼神都变得低沉起来:“到底什么事?” 沈倾倾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挣扎。 可是她的挣扎,反而让墨令城加重了紧握她的力度。 “你放开我!”沈倾倾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吼了起来,“我想下车,你听不懂吗?” 沈倾倾突然发脾气,墨令城始料未及。 他先是一愣,隨后是更用力地桎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谁啊?”沈倾倾彻底失去了自我控制,“別以为睡了一晚上,你就成我男朋友了!” 墨令城盯著沈倾倾看了好久,最后他鬆开她,吐出一个字:“滚!” 沈倾倾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她一路狂奔,很快消失在墨令城的视线里。 这时,周聪再次打来电话:“老大,民政局的领导问您,还有多久到?” 墨令城握著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他再次看向沈倾倾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回应:“不领了!” 说完,他掛了电话,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沈倾倾转过拐角,没有再跑。 她捂著脸,蹲下身子,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个家,有个孩子。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她有了孩子,她一定会把世间的一切都给他,包括: 她现在拥有的,以及这辈子她都不曾拥有的父爱母爱。 她会陪著他度过人生中,所有的重要时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普通的要求,她却不配拥有? 沈倾倾不知道哭了多久。 她发现大哭一场,根本无法缓解她的痛苦。 最终她拨通了秦芳妮的电话:“姐,你在哪?” 沈倾倾打车离开转角时,墨令城从转角的另一面走了出来。 “最后一次管你!”墨令城冷著脸,离开。 天知道刚才大g疯狂倒车的时候,嚇坏了多少司机! —— 沈倾倾给公司请了假,一整天赖在秦芳妮家。 秦芳妮自从听到沈倾倾不易怀孕的事,眉头就没解开过。 沈倾倾反而表现出没事人的样子,坐在地板上刷动画片。 “跟我去医院,再检查一次。”秦芳妮终於忍不住,在沈倾倾身旁坐了下来。 沈倾倾摇了摇头,眼睛完全没有离开电视屏幕的意思。 秦芳妮急得不行,她最清楚沈倾倾有多期盼有个完整的家,有个可爱的孩子。 秦芳妮思来想去,终於忍不住站起身,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人急匆匆地接起。 “餵?”电话那头的人明明声音都在颤抖,语气却在故作轻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秦芳妮稳了稳心神,温柔开口:“你认不认识妇產科医生?” 顿了顿,她又精准补充,“在不孕不育方面,比较擅长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这是想给我生弟弟呢?” 没等秦芳妮说话,他又冷冷地笑了一声,“你想给我爸生儿子,还专门让我请医生,秦芳妮,你可真是让我噁心……” 秦芳妮还没来得及否认,电话被掛了。 孟蒋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猛灌几口酒,还是不解气。 他扭头转向身边的墨令城,故意找茬:“你什么意思?来酒吧不喝酒,光盯著手机看了!” 说话的同时,他伸著脑袋往墨令城的手机上看。 墨令城的手机上是一份体检报告,体检人:沈倾倾。 “卵巢功能减退?那不就是不孕……”话说到一半,孟蒋宝的脑海里復甦了某些记忆。 他猛然拍向自己的脑袋:“我说怎么老觉得她眼熟……” 他之前尾隨秦芳妮的时候,是见过沈倾倾的。 那秦芳妮说的人,是她? “我带你去找她。”孟蒋宝拉起墨令城,就要往外走。 “找谁?”墨令城微微皱眉,不明白孟蒋宝的脑迴路。 “还能有谁?別装了!”孟蒋宝心急如焚,他一边说,一边拖著墨令城起身, “功能减退又不是一定不孕。大不了,你多努努力,频率决定概率……” 第35章 不要丟下我 “滚!”墨令城大掌一挥,把孟蒋宝推回了沙发。 墨令城依然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 他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你不觉得奇怪吗?公司体检,会检查这样的项目。” 孟蒋宝眉飞色舞地从沙发弹了起来:“靠,你的关注点,这么稀奇?” 发现准备领证的女人,是难孕体质,居然还能这么冷静地分析体检报告的漏洞。 孟蒋宝忍不住讚嘆墨家奇特的基因。 想到这里,孟蒋宝又忍不住提醒: “虽然,我也挺喜欢沈倾倾的,但是她要真是不孕体质,恐怕你爷爷那,不好过关。 毕竟你是墨家三代单传......” 墨令城斜睨了孟蒋宝一眼,反问:“什么叫你也喜欢她......” 孟蒋宝忍不住吐槽:“还能不能正常沟通了?” 墨令城望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危险与警告。 孟蒋宝立即往后挪了挪,勾起一抹討好的笑容:“当我没说,行吧?”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墨令城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孟蒋宝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我现在要去找秦芳妮了,你要不要给我当司机?” 墨令城冷哼一声,一脸鄙夷。 孟蒋宝嬉皮笑脸地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在墨令城的眼前晃了晃:“你可能不知道,秦芳妮可是沈倾倾的好闺蜜。 据我推断,沈倾倾现在就在秦芳妮家。 你难道不担心沈倾倾,会因为这个体检报告想不开......” 孟蒋宝话还没说完,墨令城已经站起身,往外走。 “哼,让你死装!”孟蒋宝追上去,开始交代他自己的事,“我跟你说啊,一会到了她家,我们还是那套方案啊......” —— 半小时后,秦芳妮家的门被敲响了。 秦芳妮刚打开门,孟蒋宝就装醉,往她身上倒。 “怎么喝这么多?”秦芳妮连忙搂住他的腰,一脸担忧地搀著他。 墨令城站在门口,不发一语。 “谢谢您送他上来,老是麻烦你。”秦芳妮客气地跟墨令城打招呼。 墨令城轻嗯一声,却没有像往常般,立即离开。 秦芳妮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跟他只有几面之缘,她只知道这个人是孟蒋宝的好兄弟。 “姐,谁来了?”沈倾倾听见声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穿著一套分体质卡通睡衣,头髮隨意地披在肩头。 秦芳妮家,是她经常出没的地方。 秦芳妮甚至为她准备了专门的臥室。 沈倾倾先是看见秦芳妮身上趴了一个男人。 她走近秦芳妮,瞪向孟蒋宝的背脊:“小混蛋又喝多了?” 孟家大少爷孟蒋宝,沈倾倾虽然没见过,但是他对秦芳妮做得混蛋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趴在秦芳妮肩头的孟蒋宝,觉得形势好像不太秒。 他连忙把脸埋得更深了。 秦芳妮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尷尬。 她看了一眼门口的墨令城,又转向屋內的沈倾倾:“倾倾,你帮我送下客人,我先把他扶回房间。” 说完,秦芳妮扶著孟蒋宝往客臥走。 没了遮挡,沈倾倾才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著黑色长款风衣,身材高大,气质高贵又冷冽。 居然是早上刚刚吵过架的“周特助”。 “你......”沈倾倾的惊讶全都写在了脸上,脑子里却一阵空白。 墨令城抬眸,远远扫了一眼沈倾倾。 她眼睛红肿,应该是哭了很久。 但是整体的精神状態,还算正常。 应该是已经平息了情绪,接受了事实。 於是,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沈倾倾看著他頎长又孤傲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上午在车上,她突然大发雷霆。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成了她的出气筒。 她好像说了一些过分的难听话。 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想,无论他还愿不愿意帮她,她都应该为上午的事,向他道个歉。 沈倾倾终於说服自己,追了上去:“周特助!” 墨令城的脚步顿了顿,沈倾倾快速绕到了他的面前。 她仰著头,一脸真诚地道歉:“今天上午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突然对你发脾气,还说了那么些难听话......” 她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像乖乖受教的新兵。 墨令城低头看她,语气不冷不热:“不用道歉。毕竟......我们什么关係也没有。” 沈倾倾皱著眉,抿著嘴,眼巴巴地看著他。 心想:这男人,还会翻旧帐,一副不好哄的样子。 墨令城看她抿著嘴不说话,继续抬脚往前走:“回去吧,外面冷。” 她身上单薄的质睡衣,根本不保暖。 沈倾倾站在原地,望著他再次留给她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著急。 “我们不再是装情侣、领假证的关係了吗?”沈倾倾站在原地,可怜兮兮地问,“就因为我发了一次脾气,你就不想对我负责了?” 墨令城深吸口气,强忍著转身的衝动,继续往前走。 他今天才放下狠话,不再管她。 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关注,確实有点多了。 多到一向心態稳定的他,会因为她的一句话生气,会因为她的一张体检报告想杀人……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很不好。 就在他即將进入电梯时,沈倾倾冲了过来,从身后狠狠地抱住了墨令城的腰。 “不要丟下我,不要走,我只剩下你了。”沈倾倾的声音很轻,轻到感觉一碰就会碎。 沈倾倾现在能依靠的人,的確只有他了。 她不可能再去招惹三代单传的墨令城,她更加没有底气跟许敏羽斗下去。 仅仅一天,她因为一张体检报告,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沈倾倾把脸贴在墨令城笔直的脊背上,发出闷闷的声音:“上午在车上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 墨令城停顿了许久,才缓缓转身。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頜,一双锐利的眼眸,透著深深的警告: “那现在说的话,深思熟虑了吗?” 沈倾倾仰头望他,轻启红唇,正要回应。 墨令城轻抬拇指,摁住了她的下唇。 第36章 趁年轻,努力努力 “你要清楚,一旦跟我签订了关係契约,就没有毁约的可能。 因为,毁约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墨令城的声音很轻,但是言语间蕴含的坚定和严肃,让沈倾倾不敢轻视。 沈倾倾抬眼,望进他深如大海的眼眸。 忽然她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她一旦涉足了这片浩瀚的海洋,就再也没有登上陆地的可能。 可是,那又怎样呢? 她本来就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 沈倾倾张嘴,在他的拇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我先盖个章,以免你反悔。” 沈倾倾心想:他们绑定关係,不该是她占了便宜吗? 他能替她摆脱许铭宣的骚扰,为她的安全和事业保驾护航...... 她能为他做什么? 嗯,最多让他多欺负几次。 等她的事办完了,等他想放她上岸了,她再走。 她没有任何损失。 沈倾倾咬完,还在他的拇指上吧唧了一下。 她微微抬头,想要看看墨令城的表情。 谁知,墨令城的拇指追著她的唇齿不放,拇指微抬,顶住了她的上顎。 沈倾倾被迫张嘴,仰视著他。 墨令城迅速弯腰俯身,攫住她的唇,咬上了她的舌头。 沈倾倾闷哼一声,抬手掐他的腰。 墨令城鬆开她的舌头,开始狠狠蹂躪她的唇。 沈倾倾被他吻得快要站不住时,墨令城托著她的腰,抵著她的额头,沉声警告: “不准隨时隨地......勾引我。” 沈倾倾眨了眨眼睛,想要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就亲密接触这方面,沈倾倾用与他为数不多的经验,可以判断: 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至於其他方面,还有待考察。 总之,要跟他相处好,不能只听他说了什么,更要看他做了什么。 墨令城脱下黑色毛呢外衣,搭在了沈倾倾的肩头:“明天去沈家拿户口,我来接你。” “嗯。”沈倾倾低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微笑。 这不是她第一次披他的衣服,但是是第一次,感到心安理得。 与之前不同,他外套给予她的温暖和安全感,再也不是临时的借用了。 现在,她即便不想还给他,也是可以的。 “回去吧。”墨令城揉了揉她的发顶,督促她回屋。 “我想看著你进电梯。”沈倾倾抬手摁开了电梯门。 墨令城转身走进电梯,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电梯门关上时,沈倾倾还朝著他可爱的挥手。 墨令城忽然觉得,只要沈倾倾不作天作地,还是挺好的。 沈倾倾心情也不错,她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突然,有人从身后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 “大小姐,沈总要见你。” 来人是沈大海的保鏢。 她来不及说话,已经失去了知觉。 半个小时后,沈倾倾从沈家客厅的沙发上醒来。 沈大海正坐在沙发上,拿著她的手机。 “爸,你这是做什么?”沈倾倾艰难地坐起身,抬了抬被绑在身后的双手。 沈大海睨了她一眼:“孩子翅膀硬了,想飞走,不绑著能行吗?” “我没有......我可以解释。”沈倾倾往沈大海的方向挪了挪。 沈大海把沈倾倾的手机扔到她的面前:“时间过了大半,任务毫无进展。许家也得罪完了。你想怎么解释?” 沈倾倾抿了抿嘴,脑子转得飞快。 最近她的確过於被动。 正想著怎么开脱,沈大海突然试探地问:“你跟墨令城,到底有没有接触上?” 沈倾倾灵光一闪,顺水推舟地反问:“爸,您......都知道了?” “哼,你能瞒得过我的眼睛?”沈大海靠向沙发背,质问,“墨令城那边,你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沈倾倾皱著眉头,半真半假地回答:“您不是遗憾我没嫁进墨家吗?我就想趁著年轻,再努力努力!” 沈大海先是眼眸一闪,隨后又坐直身子,一脸不认可的样子:“墨令城会看上许铭宣不要的女人?別到时候两边都没捞著,还得罪了墨家......” 沈大海一直以为,沈倾倾能当上墨令城的情人,就是为沈家爭光了。 没想到沈倾倾的野心比他还大。 “爸!哪有这样詆毁自己女儿的?”沈倾倾愤懣地打断沈大海的话,“不是许铭宣不要我,是我不要他!” “少给我贫嘴。你就说现在怎么办。许家每天都在给我施压,问你为什么没去婚房住。” 沈倾倾抿了抿嘴,小声撒娇:“爸,您再帮我爭取点时间。” 沈大海冷哼一声,撇开脸不看她。 “下周就是二轮考核了,只要考核通过,我就能进墨令城的项目组,跟他朝夕相对。”沈倾倾给沈大海拋出诱饵。 果然,沈大海听见这话,脸上严厉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他顿了顿,提出了考验: “下周一,墨氏会举办周年庆。如果你能成为墨令城的女伴,那搬进婚房的事,我再帮你周旋一阵......” 沈倾倾想了想,点了点头。 沈大海瞥了她一眼,提醒:“许家那边会顾及我们沈家的利益往来,不会做得太过分。但是许铭宣性格执拗,不是善茬。” 沈大海的意思,沈倾倾明白。 许铭宣是许家独子,如果许铭宣不肯对她放手,许家夫妇最终还是会站在儿子身后。 “我知道。他那边,我会自己解决。” 她和许铭宣,终究需要一个了断。 目的已达成,沈大海缓缓起身,挥了挥手。 站在不远处的保鏢,连忙上前,解开了沈倾倾身后的绳索。 “刚才秦芳妮给你发消息,我替你回了。”沈大海转身前,丟下一句话。 沈倾倾揉了揉红肿的手腕,看著他离开的背影,默默下定了决心: 她必须儘快脱离沈大海的管控。 虽然今晚,他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但是已经从侧面给了她下马威。 他可以隨时绑她,也可以隨时调查她,甚至可以破解她的手机密码...... 她逃不出他的控制范围。 第二天一早,沈倾倾给墨令城发了一条消息,约定在墨氏见面。 隨后,她拿著户口本,驾车前往墨氏。 她的smart刚刚拐出小区,就被人狠狠追尾了。 她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查看。 两名壮汉冲了过来,把她拖进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沈倾倾猛然抬头,对上了许铭宣布满血丝的眼睛。 第37章 往死里整 “许铭宣,你......”沈倾倾话还没说完,被人从身后迷晕了。 沈倾倾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分別绑在床的四个柱子上。 这种姿势无助又羞耻。 沈倾倾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不如省著点力气,一会用。”许铭宣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沈倾倾这才看见许铭宣正坐在床头附近的沙发上,死死地盯著她。 “许铭宣,你到底想干什么?”未知的恐惧,在沈倾倾周身蔓延。 许铭宣起身,拄著拐杖,坐在了床沿。 他倾身向前,一双腥红的眼睛带著狠戾: “看不出来吗?干你啊......” “你是不是疯了?”沈倾倾看著眼前的男人,难以置信。 这就是她真心对待了四年的男人? “对,被你逼疯了......”许铭宣挑起沈倾倾的下頜,阴仄仄地笑著。 此刻的他,完全没了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沈倾倾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沉声提醒眼前濒临崩溃的男人: “许铭宣,你別忘了,你爱的人是许敏羽。 我跟谁在一起,跟谁睡了,不该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 我们是联姻,各玩各的,是常態,不是你说吗?” “你给我闭嘴!”许铭宣猛然抬手,想要扇沈倾倾耳光。 手掌却迟迟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许铭宣的手机响了。 他顺势缩回手,掏出了手机。 电话是许敏羽打来的。 许铭宣从床头扯下一截胶带,粘在了沈倾倾的嘴上。 確定她无法发出声音,才接起了电话。 “哥,你没在医院吗?”许敏羽问。 “嗯,我有点事,出来了。”许铭宣看了一眼沈倾倾,淡定地回答。 电话那头的许敏羽停顿了许久,才开口:“沈倾倾没有来上班。” “是吗?”许铭宣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哥,你不会跟沈倾倾在一起吧?”许敏羽直截了当地追问。 沈倾倾没有按时到公司,人事部经理跟疯了一样,到处找人。 听说,沈倾倾的手机和车,都被扔在了別墅区的门口。 许铭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哥,你要做什么?”许敏羽的心在微微发颤。 自从沈倾倾在版城提出了退婚,自从沈倾倾不再缠著许铭宣,许铭宣就变得暴躁又阴鬱。 甚至对她的求爱,也兴致不高。 “这事,你別管。”许铭宣不想多说。 “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爱著沈倾倾?”许敏羽颤抖地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不是。”许铭宣狠狠地瞪著沈倾倾,迅速回答。 他不爱她,早就不爱了。 从大一她获得全市杰出青年,从有人说他配不上她开始,他就决定不爱她了。 他最多只是出於男人的占有欲,不是爱。 她本来就该是他的。 她可以死,但是不能被別人抢走。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她不缠著你,你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要把她偷偷带走? 你知道吗?现在沈大海和爸妈,都在找沈倾倾......” “够了!”许铭宣站起身,打断了许敏羽的话,“沈倾倾是我的未婚妻,我想带她去哪就去哪,用不著你们管!” 说完,许铭宣掛断电话,把手机直接扔出了窗外。 沈倾倾双瞳微震,她没想到许铭宣居然这么疯。 “別以为他们会来救你。”许铭宣坐回床沿,抬手捏紧沈倾倾的下頜,“没有人知道这里,这里几乎是无人区。” 沈倾倾拼命摇头,挣扎与规劝全部变成了闷哼声。 许铭宣捏著她下頜的手指,开始慢慢向下移动,他轻挑她衬衣领口的系带:“那一夜,我听见你喘得很厉害......那男人让你很满足是吗?” 沈倾倾无法回答,也没想回答。 她只觉得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噁心又冰冷。 “不用害怕,我不会碰你......”许铭宣突然用力扯开沈倾倾的衬衣纽扣,恶狠狠地开口:“因为,我嫌脏!” 沈倾倾胸口一阵清凉,但是她心里却隱隱升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许铭宣还是有一丝良知的。 毕竟,他们有七年的感情。 “不过,我会让你这里很满足。”许铭宣猛然捏住她胶带下的嘴唇,阴仄仄地说出了下半句话。 说话的同时,许铭宣已经跪在床上,单手摁开了皮带扣。 沈倾倾听见他的话,看见他的姿势,彻底崩溃了。 她拼命摇头,不想接受眼前的现实。 “这么激动?”许铭宣抬手撕开沈倾倾嘴上的胶带:“不要著急。” “许铭宣,不要。我求你了。”沈倾倾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求我?”许铭宣靠近沈倾倾,居高临下地摩挲著沈倾倾的纤腰,“求我什么?” “许铭宣,別让我恨你一辈子......”沈倾倾的眼泪彻底决堤。 这样的羞辱,比死更加可怕。 许铭宣看著她满眼是泪的样子,心里的愤怒越来越高涨。 她可以跟別人做得那么极致,却忍受不了他这点要求? “沈倾倾,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配合,还能少吃点苦,不然,別怪我把你往死里整!”许铭宣抓起沈倾倾的长髮,咬著后槽牙警告。 “我听你的,我配合......”沈倾倾立即瑟瑟发抖地哀求起来。 许铭宣手上动作一顿,不太相信地望著沈倾倾。 沈倾倾为了表达诚意,在许铭宣抓著她头髮的手腕上,轻吻了一下。 许铭宣浑身一震,阴暗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彩。 沈倾倾咬了咬唇,继续说好话:“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你作对。我一定好好配合你......毕竟,我们马上就是合法夫妻......” 听到这里,许铭宣的脸色好了一些。 沈倾倾立即趁机提出了要求:“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让我去下洗手间?” “別想耍样!”许铭宣立即握紧沈倾倾的头髮,一脸警惕。 “就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够了。”沈倾倾一脸痛苦,继续哀求,“我真的很难受。这样一直憋著,一会我也发挥不好,不是吗?” 第38章 他比你好一千倍 许铭宣眼眸微动。 如果沈倾倾真能配合,最好不过。 量她也跑不出去。 隨后,他抬手解开了她右手腕的绳索,同时发出警告:“不要给我耍样,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知道。” 沈倾倾立即自行解开手脚的绳索,拉著衬衣躲进了洗手间。 她反锁上门,立即查看洗手间窗户的情况。 窗户居然是被封死的! 她从磨砂玻璃的缝隙往外看,外面是一片废墟,周围全是推倒的房屋,长满了野草。 这里真的是无人区。 沈倾倾彻底绝望了。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木然地看向洗手台上的老式剃鬚刀。 她只能再赌一次,用性命赌许铭宣最后的良知。 她无法接受许铭宣变態的屈辱。 “怎么还不出来?”许铭宣不耐烦地催促。 沈倾倾没有回话,而是拿起了洗脸台上的剃鬚刀。 “沈倾倾,別耍样啊。”许铭宣用力敲打卫生间的玻璃门。 沈倾倾依旧没有说话。 在两名壮汉衝过来撞开门时,沈倾倾抬手割在了手腕上。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沈倾倾!”许铭宣震惊又愤怒地大喊。 “许少怎么办?要不要赶紧送医院?”一名壮汉担心地提议。 许铭宣没有说话,他停顿了很久。 就在壮汉们以为他气傻了的时候,他阴冷地开口了:“把她弄到床上,绑起来。” “许少,她在流血。不赶紧止血,会死的......”壮汉不可思议地提醒。 “照我说的做!”许铭宣大吼一声。 壮汉轻嘆一声,把沈倾倾抱到了床上。 两行眼泪从沈倾倾的眼角滑落。 此刻的沈倾倾已经失去了力气,但是她的脑子还算清醒。 她赌输了。 许铭宣再也不是曾经在雨夜抱著她,给她温暖的少年...... 他现在与恶魔,並无两样。 沈倾倾被重新绑在了床上,她左腕上的鲜血渐渐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许铭宣坐在床沿,轻轻抚摸她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语气竟是瘮人的温柔:“沈倾倾,你现在这么討厌我吗?寧愿死,也不跟我做?” 沈倾倾闭著眼睛,没有说话,只有眼角的眼泪,证明她还活著。 “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许铭宣拂过她的发顶,“等你死了,我去杀了他,替你报仇。 要不是他,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许铭宣后面说了什么,沈倾倾没有听见。 她的脑海里,最后浮现的人,是墨令城。 她约了他在墨氏门口见面。 她没有去,他会著急吗? 他会不会四处找她? 如果看见她的尸体,他会难过吗? 就在沈倾倾的意识渐渐溜走时,她的脖子被人掐住了: “沈倾倾,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许铭宣还在执著於那个男人。 “他......是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沈倾倾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许铭宣彻底被刺激了:“沈倾倾,你就算是死,也只能做我的女人!” 说刚落地,沈倾倾的衬衣已经四分五裂,洁白的肌肤展露了出来。 许铭宣的喉结忍不住滚动,许久没有感觉的分身也来了感觉。 “这是你欠我的,沈倾倾。你把我踢伤了,现在我终於有感觉了,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 许铭宣低头,马上就要吻在沈倾倾的胸口。 房间的玻璃窗被人击碎了。 许铭宣猛然回头,看见一个男人,从窗户上翻了过来。 他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九。 他身穿星空迷彩,头戴特种兵独有的防弹头盔。 许铭宣看不清他藏在头盔下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到来人凶狠的杀意。 “你是什么人?”许铭宣站起身,不自觉地微颤,“想干什么?” 这种穿著,很难不让人害怕! 许铭宣想,他只是抢了自己的未婚妻,不至於动用特种兵吧? 来人並没有看他,而是扫了一眼床上的人。 只一眼,便激得他大步上前,把许铭宣踹翻在地。 这一脚,用了全力。 许铭宣躺在地上,痛得无法动弹。 沈倾倾听到声音,吃力地睁开眼。 只一眼,便把向她走来的人,看进了心里。 她嘴角微扬,缓缓闭上了眼睛。 墨令城没想到,找到沈倾倾时,会是这样的画面。 许铭宣不是她的未婚夫吗? 墨令城忍住內心的愤怒和心疼,迅速从床单上撕下一条白布,为沈倾倾绊住了伤口。 他用被子把沈倾倾裹起来,抱在怀里,大步向门口走去。 许铭宣抱住墨令城小腿,做著最后的挣扎:“你放下她,她是我的!” 墨令城抽出小腿,踹向了许铭宣的右肩。 “许少,怎么了?”一名壮汉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墨令城微微抬手,一个袖箭冲了出去,精准地刺在壮汉的掌心。 “老大,你先走。”很快,两个同样穿著迷彩服的人压著另一个壮汉从门口走了进来。 墨令城没再停留,抱著沈倾倾离开了这间破旧的老房子。 沈倾倾失去意识前,她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 这种声音,她仿佛在山谷里听见过。 她忍不住想,他,到底是谁? 沈倾倾醒来时,依旧全身无力。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就有人走了过来:“沈小姐,是要喝水吗?” 沈倾倾微微偏头,看见了一位穿护士服的漂亮女人。 一杯温水很快递到了她的嘴边。 沈倾倾想抬手,接过水杯自己喝,却发现左手和右手都很痛。 漂亮护士立即上前,搀扶她起身,十分体贴。 “谢谢。”沈倾倾乾涸的张了张嘴。 “不客气。”护士的笑容十分温和。 沈倾倾喝了几口水,环顾四周:“这里是?” 沈倾倾所在的房间很大,黑白灰搭配的装修十分有档次。 “这里是墨家老宅的客房。”护士接过沈倾倾的水杯介绍了起来。 “墨家?”沈倾倾的脸上难言惊讶。 她怎么会突然到了墨家? 周特助把他送到墨家了?他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沈大海皱著眉头,走了进来。 护士见他进来,便退了出去。 沈大海坐在床沿,重重地嘆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沈倾倾,一脸忐忑: “现在事態发展得有些严重,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第39章 他只要你当妻子 沈倾倾捂著手腕上的纱布,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沈大海见到刚刚经歷生死的她,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许铭宣被抓进去了。”沈大海没有察觉沈倾倾的异样,只管继续著自己的话题,“你许伯伯用了各种方法,也没把人弄出来。” 听到这些,沈倾倾的脸上没有一点波动。 此刻的她,对许铭宣,没有半分感情可言。 他做了那样的事,不该被抓吗? 要不是迷彩服救她及时,她恐怕已经不在人间了。 沈大海看沈倾倾一脸冷漠,心里的猜想更加確定了。 他不动声色地试探: “救你出来的人,为什么把你送到墨宅来?他们是想以此胁迫墨令城,插手许家的事?” “爸,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跟沈大海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话里有话,她一听都知道。 沈大海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指责的话: “闺女,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全京圈都知道许铭宣绑架了自己的未婚妻,还惊动了特种部队才救下你。事情闹得这么大,丟的不仅是许家的脸,也有我们沈家的脸。 你现在被人送到墨家,连著墨家的脸也要丟了。 你说,这叫我们沈家以后还怎么在京圈混下去......” 沈倾倾的脸色瞬间苍白,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大海:“爸,您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我自导自演的?是我把被绑架的事宣扬出去了?是我让人把我送到墨家的?” 沈倾倾眼眸中的震惊与悲伤,十分明显。 沈大海皱著眉头,顿了顿:“不是你的话,会是谁?” 谁会为沈倾倾出头,不惜搅得京圈乱了套? 京圈的律师界纷纷在网上討论许铭宣的罪行与量刑,派出所的电话也被各家媒体打爆了,甚至还有人在网上討论许家股票哪天跌,跌多少...... 上到商圈政圈,下到平民百姓,都在討论这件事。 没等沈倾倾说话,沈大海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脸色一僵,开始质问: “许铭宣给你墨姨说,你有了別的男人,还是个当兵的。是真的吗?” 沈倾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沈大海猛拍大腿,站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说,你努力接触墨令城,就是这样接触的?你这是想毁了自己,毁了沈家!” “不是......我跟他......”沈倾倾想解释,却又猛然停住了。 他不能说出“周特助”的身份,她不能连累他。 而且,他好像一直在努力隱瞒迷彩服的身份。 她不能说! 沈大海看她不说话,气得浑身发抖。 “好!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沈大海上前一步,拉住沈倾倾的手腕,不容抗拒地下著命令: “既然你脑子不清醒,那我这个当爸的,就不能任由你走歪路。你现在就跟我去派出所,给他们说,这件事都是误会,这是你们未婚夫妻的小情趣。” “小情趣?”沈倾倾仰著头,忍住手腕已经渗出血的疼痛,反问,“爸,这话说出去,谁信?” “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你主动撤诉,铭宣就没事了。舆论的事,你许伯伯会处理。” 这时,房门被推开,墨丽莲一边说,一边走进来。 紧隨其后的,还有许敏羽。 沈倾倾的目光扫向许敏羽,又落回墨丽莲的身上,事已至此,沈倾倾觉得英应该摊牌了: “阿姨,您应该知道许铭宣跟许敏羽的事吧?” 许敏羽是墨丽莲的养女,他们一起生活了七八年了。 版城接吻的视频,她既然看过,就不可能认不出许敏羽。 果然,墨丽莲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 她坐在床沿,从沈大海的手里,温柔地接过沈倾倾的手腕,轻揉: “倾倾,阿姨知道是你受委屈在先。发生这种事,我也有责任,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及时发现,及时阻止。” 话说到这里,她又狠狠地瞪向许敏羽,“我对小羽,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这丫头,现在怀了铭宣的孩子......” 沈倾倾震惊地望向许敏羽。 她怀孕了! 许敏羽低著头,用余光与沈倾倾对视。 她的嘴角,噙著一抹明显的笑容。 墨丽莲转过头,怜悯地看著沈倾倾:“我听说,你不能怀孕......” 沈大海惊讶地大喊出声:“亲家母,这种话,可不能胡说。” 墨丽莲微微皱眉,缓缓看向沈倾倾。 沈倾倾抽回被墨丽莲握著的手腕,不发一语。 “倾倾,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爸他.....不知道这事。”墨丽莲语气温和,满脸惭愧。 沈倾倾冷冷一笑:“那阿姨是怎么知道的呢?” 体检的时候,她就很纳闷。 墨氏集团的入职体检,为什么要问有没有过性生活,还特意把卵巢健康列入了体检项目。 看来,这是许家人的手笔。 墨丽莲没有正面回答沈倾倾的问题,而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倾倾, 你不能怀孕的事,铭宣也知道,但是他还是不肯跟你退婚。 他是真心爱著你,即便你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他也还是要你当他的妻子。” 沈倾倾撇过脸,讽刺一笑。 爱她?爱她会眼睁睁看著她痛苦至死,也不放过她。 他只是被可怕到近乎变態的占有欲支配了。 沈倾倾没有注意到,许敏羽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阴鬱又嫉妒。 她怀了许铭宣的孩子,也没有人提过给她一个名分。 墨丽莲没有在意许敏羽的心情,她继续说:“小羽的孩子,以后就是你跟铭宣的孩子。只要你们好好过,一样可以很幸福。” 沈倾倾微微抬脸,对上许敏羽幽怨的眼神。 她故意说:“阿姨,这样对小羽太不公平了!” 墨丽莲顿了顿,无所顾忌地看著沈倾倾:“倾倾,你是我看著长大的,我是真心把你当女儿。小羽的事,你不用担心......” 墨丽莲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如坠冰窟,一直处于震惊状態的沈大海,“你应该想,你不嫁给我们铭宣,还能嫁给谁?” 第40章 想死,也死不起 沈大海听到这话,终於有了反应。 他迷茫地抬眼,默默地望著沈倾倾,以往精明的样子,此刻已荡然无存,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车”,现在成了废“卒”。 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沈倾倾不敢回望沈大海的眼睛,她咬著唇,回答:“嫁给谁,就不劳阿姨费心了......” 她也不想让沈大海失望,但是事已至此,她只能另寻他路,报答沈大海的养育之恩。 “你给我闭嘴!沈大海被沈倾倾的话彻底激怒了。 他绝望地摇著头,语气沧桑:“我真是后悔......我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你这样的逆女?” 沈倾倾抿著嘴,望著沈大海,心臟微微抽痛。 她想说,她不会害了沈家的,她会努力偿还他的养育之恩...... 可是她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现在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因为在沈大海的眼里,她已经是没有良心的逆女。 就在这时,周聪轻轻敲响了房间门,提醒: “大小姐,沈总,墨总从派出所回来了,请二位移步会客厅议事。” “好。”墨丽莲起身,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沈大海瞪了一眼沈倾倾,愤怒离开。 许敏羽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朝床头走来: “沈倾倾,被所有人遗弃的感觉,如何?” 沈倾倾靠向床头,不打算说话。 许敏羽抚著小腹,继续说:“我现在有宝宝护体,而你,成了无依无靠的人。接下来,你要拿什么跟我斗呢?” “我劝你为孩子积点德。”沈倾倾闭目养神,不想理她。 “你......”许敏羽先是眉头紧锁,隨后又舒展眉眼,一脸嘲讽,“沈倾倾,我看你现在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了。不过,我现在是孕妇,我不会为了你的几句话,动怒。你这种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是不会懂的......” 说完,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沈倾倾紧闭双眼,双拳紧握,逼自己冷静。 可是沈大海的愤怒,墨丽莲的威胁,许敏羽的鄙视...... 统统让她无法冷静。 许敏羽说得对,她现在的確没有能力跟她斗。 所以她要儘快获得墨令城的赏识,背靠墨氏才能做起自己的事业,还沈家恩情,才能狠狠反击许家,反击许敏羽。 墨宅会客厅。 墨丽莲和沈大海走进会客厅时,墨令城已经稳稳地坐在主位上,等著他们。 “令城,铭宣干了这种事,还惊扰了你,是姐姐我没有管教好。”墨丽莲一进门,就朝著墨令城抹眼泪。 虽然她是墨老爷子的大女儿,比墨令城足足大了十六岁,但是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墨令城是老爷子老来得子的心肝宝贝,也是掌管墨氏大权的最大股东。 在他面前,她也不得不伏低做小。 紧跟著墨丽莲进屋的沈大海,抬头瞄了一眼墨令城,不敢吭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京圈太子爷。 他果然如传闻般,虽然长相出眾,但周身冷冽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即便沈大海经商几十年,黑白两道都混得开,但是面对墨令城这样的人物,心里还是能隱隱感受到,说不出的压迫感。 “大姐,您先別著急。那边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墨令城抬手示意墨丽莲先坐下。 隨后,他朝著沈大海点了点头,也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墨丽莲坐下,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掉了眼泪:“好,我们都听你的。你姐夫也没辙了,要是留了案底,铭宣的前途可就毁了。” 墨令城顿了顿,深思熟虑地开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铭宣的事,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退婚。” “什么?”墨丽莲和沈大海同时出声。 站在墨令城身后逇周聪,忍不住挠了挠额头。 知道一切的他,表示非常尷尬。 哪有这么直截了当逼人退婚的。 “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就是起源於沈小姐想退婚,铭宣不想退婚吗?”墨令城一脸严肃地分析,“只有解决根源问题,才能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 “可是,铭宣他不会愿意的。”墨丽莲一脸愁容。 墨令城眉头紧锁,一脸不耐:“就是因为他不愿意,才出了这些事。他们就算勉强订了婚,结了婚,以后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吗?” “以后......”墨丽莲想了想,看向沈大海,“亲家,你觉得退婚,可以吗?” 墨丽莲把问题拋给了坐在对面的沈大海。 沈大海看了一眼墨令城,又看了一眼墨丽莲,战战兢兢,两边都不敢得罪。 “我儘量想办法,让倾倾听话。”沈大海硬著头皮,作出承诺。 他知道,墨丽莲要的就是这句话。 墨令城看向沈大海,微微抬起食指,在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 他没有立即说话,似乎在思考。 会议室忽然陷入静默。 墨令城手指敲打的声音,每一声都像击打在沈大海的心臟上。 沈大海埋著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刚才说的话,虽然取悦了墨丽莲,但是让墨令城非常不满。 果然,墨令城开口了:“沈总的手段,我在京圈略有耳闻,的確样百出。不过......“ 墨令城的转折,让沈大海心惊胆战。 他很清楚,墨令城绝不是在夸他。 “我听说这次,令媛割腕了......”墨令城继续说,“你就不担心,到时候,人还没进喜堂,就去了天堂?那样的话,沈总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墨令城又看向墨丽莲,“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插手这事了,到时候,这种人命官司,算许家的?还是算墨家的?” 沈大海的额头,瞬间冒出一片冷汗。 他默默擦了擦额头,不敢看墨丽莲: “墨总说的是,我们当父母的,不能强人所难。儿孙自有儿孙福。” 墨令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婚事肯定得黄。 墨丽莲咬了咬牙,心有不甘:“令城,再给我点时间,我再跟倾倾谈谈。我相信,她心里是有铭宣的。” 是人就有弱点,她只要拿捏了沈倾倾的弱点,她就算是想死,也死不起。 第41章 她是你的福星 沈倾倾在墨丽莲眼中,就是无依无靠,柔弱好欺负的小女生。 捏住她的恐惧与自卑,再加上三两句的恐嚇,沈倾倾很快就会听话。 墨令城微微点头,没有直接提出反对。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隨意点了点屏幕,淡淡开口: “大姐既然有把握,当然可以试试。” 隨后,他坐直身子,理了理西服外套,下著逐客令:“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就不奉陪了。” 墨令城刚起身,准备走。 墨丽莲的电话响了,是她的丈夫许卫雄打来的。 “令城那边怎么说?刚才接到通知,铭宣要被送进看守所了。”许卫雄一直在派出所,没有离开。 刚才跟他一直周旋的分管领导,收到了一条消息。 他说,上面通知他,许铭宣今晚就要转移到看守所。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七个工作日吗?现在才不到一个工作日。”墨丽莲急得眼泪直流。 一旦进了看守所,可以活动的空间就更小了。 “这边的负责人说,人证、物证俱在,很难拖延。”许卫雄语气沉重,再次询问,“令城那边到底怎么说?” 墨丽莲这才发现,墨令城已经快要走出会客厅了。 “令城,你等等!”墨丽莲三步並作两步,追了上去,“我同意,同意给铭宣退婚。” 墨令城回身看向墨丽莲,淡然开口:“不跟沈小姐再谈谈?” 墨丽莲连连摇头,泪流满面:“铭宣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墨令城双手插兜,淡淡地看著墨丽莲。 他这位大姐,看似面和心善,却总是喜欢拿捏別人的软处,进行道德绑架。 只是,她忘了,她也有软肋,而且一捏即伤。 这些年,要不是墨氏为他们撑起了保护伞,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可能在京圈横著走? 思索片刻,墨令城微微抬脸,看向沈大海: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沈总去跟沈小姐谈谈。看她能不能儘快写一份撤诉申请。” 一直不敢吭声的沈大海,忽然被点名,立即站起身,回应: “我这就去谈。” 墨令城点点头,再次看向墨丽莲:“我安排司机送你去派出所,事情顺利的话,铭宣很快就能出来。” “那就太好了。”墨丽莲掩著嘴,哭红了眼睛。 一直站在门口的管家,立即上前,搀著哭成泪人的墨丽莲,走出了会客厅。 沈大海正准备跟著出去,周聪喊住了他:“沈总,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想跟墨总说吗?” 周聪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走在前面的墨丽莲,听得一清二楚。 “啊?”沈大海先是一脸惊慌地与墨丽莲对视,隨后又立即回头,笑著望向周聪,回答,“哦,是。”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沈大海已经重新站了队。 既然退婚已成定局,他和许家绑定的关係,已经不再牢靠。 既然墨氏有意离间沈家和许家的关係,並拉拢他。 他作为三个家族中最没地位的,自然要懂得“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墨丽莲用红肿的眼睛瞪了一眼沈大海,愤愤离去。 沈大海抬眼看向墨令城,心里的敬畏再次加重。 墨令城重新坐在椅子上,抬手接过周聪递过来的文件: “沈总,我听说,你最近在找新项目。” “对对。”沈大海立即点头。 “这里有个项目,你可以看一下。”墨令城把文件递给沈大海。 沈大海激动地接过文件,手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跟墨氏合作,是他从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达成的愿望。 “沈小姐那边,沈总要好好沟通。”墨令城起身,不再多说。 沈大海连忙答应,一脸信誓旦旦:“请墨总放心,我一定让她儘快写好撤诉申请。” 沈大海在心里默默盘算,就算是摁著沈倾倾的手,也得让她写! 这么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他必须接住。 墨令城眉头微皱,转眸提醒:“注意语气和態度。” 没等沈大海想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墨令城已经抬脚离开了会议室。 沈大海紧紧握著手里的文件夹,拖著笨重的身体,追上了走在后面的周聪。 他小声拉近关係:“您就是周特助吧?久闻大名。” 二十二岁的周聪,第一次被五十岁的人称为“您”。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认真地打量起沈大海。 沈大海个子不高,体態还有些臃肿,整个人看起来憨憨的。 但是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透著多年经商的精明。 “不敢当。沈总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周聪以同样的语气,回应沈大海。 沈大海仿佛听不出周聪的讽刺,继续眯著眼睛拍马屁:“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需要向您请教。” 看著一脸討好的沈大海,周聪忽然想起了沈倾倾。 沈倾倾说话喜欢拐弯抹角,撒谎张口就来的毛病,有了源头。 “沈总,沈小姐是你的福星,对她好,才能前途无量。”周聪给沈大海指了一条明路。 说完,他抬脚追上了墨令城。 沈大海站在原地,终於恍然大悟。 沈倾倾突然出现在墨家,墨令城强制勒令退婚,还提前给他准备了项目...... 有了周聪的提醒,这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沈大海兴奋地猛拍大腿,沈家要出人头地了。 虽然沈倾倾不能生育,当正妻是不太可能,但是,即便当个外室,沈家也够在京圈呼风唤雨了。 沈大海不再停留,他一路小跑,穿过客厅,赶往沈倾倾所在的客房。 在客厅外等车的墨丽莲,把沈大海兴致冲冲的模样尽收眼底。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卫雄的电话:“沈大海应该已经被墨令城收买了。” 许卫雄轻嘆一声:“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又失去了联繫。” “你是怎么办事的?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墨丽莲一边查看四周,一边发著脾气,“再抓不住墨令城的把柄,墨氏就被他彻底独吞了。” 许卫雄停顿了几秒,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那本日记,会不会是假的?他如果真的违反老爷子的约定,入伍当兵,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第42章 他是钥匙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写的,那就是他的字跡。”墨丽莲十分坚定。 那时的墨令城才十六岁,他对她没有防备。 她亲眼看见,他在日记里写到,他被特种部队录用了,在那之后,他就出国了好几年。 墨老爷子给墨令城是定过规矩的: 哪怕墨令城当一天兵,他也会被赶出墨家,彻底丧失墨氏继承权。 只要她能找到他当过兵的证据,墨氏就是她的囊中物。 “我再派人去查。”许卫雄无奈迎合。 “沈大海那边,你也看紧点。”墨丽莲的语气舒缓了一些,继续给许卫雄安排任务。 墨丽莲一向要强。 沈大海瞬间倒戈,让她很不舒服。 说到沈大海,许卫雄更担心儿子的情绪和心態: “铭宣要知道我们私下给他退了婚,他肯定会闹。” “放心,他想要的,我都会让他得到。”说完,墨丽莲掛了电话,上了车。 作为许铭宣的母亲,她很清楚他儿子爱的是谁。 许铭宣想要的东西,她从没让他失望过。 ———— 墨宅客房,沈倾倾刚给手腕换完药,沈大海兴冲冲地推门而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闺女,给你说个好消息。许家答应退婚了。” 沈倾倾微微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沈大海。 “一看你的表情,爸爸就知道你高兴坏了。”沈大海亲昵地坐在沈倾倾的床沿。 沈倾倾看著一脸笑意的沈大海,无法想像这跟半小时前愤愤离开的沈大海,是同一个人。 短短半小时,发生了什么? “闺女,墨总已经替你做主了。只要你现在写一封撤诉申请,许家立即退婚。”沈大海单刀直入,说出目標。 对他而言,完成任务,最为关键。 “这就是墨总协调的结果?”沈倾倾微微皱眉,言语中有些不满。 沈倾倾心想,墨立城,还是向著自家人的。 状告许铭宣是她的权利,退婚也是她的权利,偏偏逼得她只能二选一。 京圈太子爷,果然是奸商中的奸商! “闺女,爸爸教过你的,见好就收。”沈大海听出沈倾倾对墨令城的不满,他语气温和地小声提醒。 得罪了墨令城,他们可都得玩完。 沈倾倾思索片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可以写。但是您要出钱给我请保鏢,我怕许铭宣出来,会报復我。” 许铭宣那变態的执拗,她这一次算是见识了。 “没问题。”沈大海一口答应。 沈倾倾的顾虑不无道理,既然决定弃许家就墨家,就不得不防著许家作怪。 现在,沈倾倾是他唯一的筹码,自然要好好保护。 沈倾倾不清楚沈大海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她想,能顺利解除婚约,也算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隨后,沈倾倾按照沈大海给的模板,写下了撤诉申请。 沈倾倾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无比轻鬆。 从这一刻起,她的婚姻自由了。 沈大海拿著申请书,喜滋滋地离开了客房。 沈倾倾半靠在床头,深呼了口气。 “这么开心?”墨令城从门口,走了进来。 沈倾倾立即坐直身子,眼眶有些湿润。 她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救她。 如果没有他,她都不知道会怎样! “关上门。”沈倾倾轻声说。 墨令城长腿一抬,关上了房门。 “反锁。”沈倾倾羞涩地提醒。 墨令城先是一愣,隨后转身,扭动了反锁旋钮。 “过来……”沈倾倾张开双手,一脸羞红,但眼神却十分坚定,“抱抱……” 墨令城勾了勾嘴角,缓步向前,双手插兜,板正地坐在床沿。 沈倾倾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墨令城的腰。 她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发出猫儿似的撒娇声:“谢谢。” 墨令城微微抬眸,看向別处,生硬地装不懂:“不知道你在谢什么。” 沈倾倾轻笑出声:“什么都谢。” 她越来越確定,他迷彩服的身份,是他想隱藏的秘密。 墨令城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户口本,递到沈倾倾的眼前:“你的户口本。” 沈倾倾瞄了一眼,没有接。 户口本原本在她的车上,现在却在他手里,可见,他有很努力地在找她。 “本来就是要拿给你的。”沈倾倾抬眸,专注地看著墨令城。 墨令城垂眸对上沈倾倾含情脉脉的眼睛,他喉结滚动,挪开目光:“我是不是说过,不要隨时隨地勾引我。” 沈倾倾低著头,轻笑:“確实,要是被你老板看到,的確不太好。” 墨令城的眉尾抽了抽,没有说话。 沈倾倾靠在他怀里,闷闷地提出猜测:“你把我带到墨家,是为了让墨总出面,替我提退婚的事,对吗?” 墨令城沉默不语,全是默认了。 “现在,退婚的事,已经確定了。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沈倾倾说出自己的要求。 墨令城低头,看著她乌黑柔顺的发顶:“你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沈倾倾毫不犹豫地开口。 “为什么?”墨令城微微皱起了眉头。 沈倾倾轻轻扫过四周,半真半假地笑著:“豪门中的豪门,多少让我有些不適应。”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墨令城略带讽刺地反问。 在他看来,沈倾倾是贪財的,是嚮往豪门的。 沈倾倾闭上眼睛,缓缓摇头,她轻声呢喃,第一次从嘴里说出內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豪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囚笼。区別只是......大和小的问题。” 从她进沈家的那一天起,她就註定要与牢笼为伍。 沈家想把她送到更大的许家,而许家又不遗余力地向墨家靠齐。 每一个家族都看似光鲜,实则势利又自私,有著不为人知的丑陋。 “那为什么还要接近墨令城?”墨令城咬牙切齿地质问。 他一直以为嫁入豪门,是沈倾倾的终极目標。 没想到,豪门被她说成了囚笼。 那他这个豪门之首,是什么? 最大的监狱长? 墨令城冷笑一声,他觉得,她又在撒谎。 沈倾倾斟酌了一下语言,开口比喻:“他,只是我离开囚笼的钥匙。” 墨令城身体一震,猛然抬手,捏住沈倾倾的肩膀,把她从自己身上挪开。 他死死地盯著她,想从她眼中看出她话里的真假。 沈倾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嚇到。 墨令城在她眼中看到了真诚。 然而她此刻的真诚,却让他失望透顶。 沈倾倾只是把他当钥匙,而且是逃离豪门的钥匙。 “然后呢?拿著钥匙,打开了门,准备逃去哪?”墨令城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质问。 第43章 放心!不解,也不逃 沈倾倾望著墨令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暴露了真实的心跡。 他的温暖和救赎,竟让她的心放下了防备,展露了柔软。 这是多么危险的事! 她怎么能忘记,他的大豪宅,他的特助身份...... 他跟豪门,本质上並无差异。 所以,她刚才的言论,让他生气了。 虽然,她和他的关係,註定是短暂的。 但是,她希望他们相处的过程,是愉快的。 这样,等她离开时,她偶然回想起来,是没有遗憾的。 沈倾倾明亮的眼睛,渐渐弯出一道弧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她重新戴上了面具。 沈倾倾扑进墨令城的怀里,小声撒娇:“我能去哪?我还等著你对我负责呢!” 墨令城双拳紧握,狠狠地瞪著沈倾倾的后脑勺。 他费劲力气,才忍住把怀中女人掐死的衝动。 他发现,沈倾倾说真话,他气。 沈倾倾说假话,他更气。 就在这时,墨令城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又瞄了一眼沈倾倾,直接滑动了接听键。 “臭小子,你不是说要领证吗?证呢?”电话里传来墨老爷子沧桑的声音。 墨令城几分钟前,收到了墨老爷子发的简讯,没有回。 就知道以墨老爷子的急性子,等不了多久,就会打电话过来追问。 没等墨令城回话,墨老爷子开始自说自话:“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就好好跟寧心相处。” 这才是墨老爷子真正的意图。 沈倾倾听到通话內容,知道是长辈催婚。 她闷著头,不敢出声。 墨令城低头看她,敷衍地向墨老爷子交代: “出了点意外,就这两天......” 说完,他率先掛了电话。 沈倾倾这才微微抬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笑容。 难怪在她说假扮情侣的时候,他直接提出了办假证。 “你这是什么表情?”墨令城眉头微皱。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踏实了。”沈倾倾笑得坦然。 之前,她老觉得愧疚,觉得自己是用睡了两晚,道德绑架他。 现在她踏实了,因为他们是各取所需。 她对他,也是有点用处的。 “那个,寧心是谁?”沈倾倾很会抓关键,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墨令城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注射器,淡淡回应:“你不需要知道。” 沈倾倾撇了撇嘴,没再追问。 她知道,他们的关係,还没到什么都交代的地步。 沈倾倾抬手抓住墨令城的胳臂:“既然你家人催得急,户口也在这,那我们赶紧去办证吧。” 其实沈倾倾也是有私心的。 许铭宣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以免夜长梦多,还是赶紧办个假证,放心。 墨令城低头看她,思索几秒后,再次跟她確认:“你想清楚。办了证,短时间內,就不能解绑,更不能逃跑。” “放心!不解,也不逃。”沈倾倾一脸坚毅,就差伸手指发誓了。 沈倾倾心想:短时间內,她想走也走不了啊。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短时间和墨令城的短时间,並不同频。 墨令城捏紧户口本,没再多说。 既然要绑定,就死死地绑在一起。 凭什么他一心想对她负责,她却可以隨时逃走,不对他负责? 这个世界上想要利用他的人很多,但是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沈倾倾的强烈要求下,墨令城把她从墨家老宅带了出去,前往如梦园公寓的路上,去了民政局。 “办假证,也要来这里拍合照吗?”沈倾倾扯了扯刚换上的白衬衣,满脸尷尬地凑近墨令城,小声问。 “你想弄个合成照?”墨令城笔直地坐在长椅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倾倾的脑海,立即浮现出p得很假的合成照。 最终,她忍不住摇了摇头,恭维起来:“还是你想的周到。” 即使结婚证做得很逼真,结婚照太假,也会很奇怪。 “新郎新娘,靠得近一些。”摄影师架著摄像机,扬声提醒。 沈倾倾非常主动地往墨令城的方向,靠了靠。 “新郎也笑一笑。”摄影师小声提醒。 沈倾倾抿著嘴,一脸好奇地望向墨令城。 她好像还没见过他笑。 咔嚓一声,摄像师满意地摁下了快门:“刚才新娘的表情好甜,我忍不住拍了一张,回头髮给你们。” 沈倾倾立即脸红低头,墨令城总算勾了勾嘴角。 两人就这样很不合拍地,拍了一张又一张。 最终,摄像师无奈地选了一张墨令城不算太严肃的合影,列印了出来。 沈倾倾把照片递到墨令城面前,小声控诉:“这新郎怎么就......这么不情愿呢?” “新娘看起来,倒是很情愿。”墨令城瞥了她一眼,反击。 沈倾倾呵呵地笑了两声:“那当然,嫁个这么好看的老公,谁能不情愿啊?” 墨令城轻哼一声,夺过沈倾倾手里的照片:“结婚证和照片,归我保管。” “没问题。”沈倾倾爽朗地回答。 墨令城看著她灿烂的笑容,內心的彆扭稍稍平復了一些。 他主动牵过她的手腕,缓步向前走。 沈倾倾微微勾起嘴唇,淡淡地环顾四周。 周围的小夫妻们,对对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沈倾倾张开五指,与墨令城十指相扣。 墨令城垂眸对上她满是笑意的眼睛,微微撇开目光后,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像素。 沈倾倾想,这样的他们,在满是甜蜜的民政局,也不算突兀。 “晚上,我请了朋友来家里吃饭。”墨令城坐上车,突然开口。 沈倾倾望著他,有种莫名的幻觉。 好像他们真的是新婚夫妇,领证当天,请朋友一起见证这份喜悦。 “哦。”沈倾倾轻声回应,表情乖巧。 “你有没有想约的人?”墨令城看似无意地发问。 沈倾倾停顿了几秒,轻轻摇了摇脑袋。 她领证的目的,是为了摆脱许铭宣的纠缠。 她不像他,不需要借朋友的口,向长辈证明领过证了。 墨令城望著沈倾倾的侧脸,眼眸暗了暗。 回到公寓,墨令城找来了家庭医生,再次確定沈倾倾的伤口无碍后,又细心地记下了换药的频率。 沈倾倾看著他细心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她乖乖地待在墨家或者回到沈家,他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沈倾倾想起墨宅里的漂亮护士: “墨宅那位漂亮护士,是墨家的专职护士吗?不知道聘请她,贵不贵。” “你想让她来这里?”墨令城先是一愣,隨后是一脸不悦。 “你不喜欢她?”沈倾倾微微皱眉,有些诧异。 那位护士温柔又好看,不像会得罪人的样子。 第44章 哪天发现了,哪天就知道了 “哼!”墨令城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房间。 墨令城觉得沈倾倾有时候聪明得让他討厌,有时候又愚蠢到让他暴躁。 他要是喜欢寧心,还有她沈倾倾什么事? 傍晚时分,墨令城的客人来了,是孟蒋宝。 跟孟蒋宝一起来的,还有秦芳妮和一名五星级厨师。 秦芳妮一进屋,就被沈倾倾拉进了客臥。 孟蒋宝一进屋,立即被餐桌上的洋酒吸引了: “大手笔啊!这是你酒柜里最贵的那瓶吧?” 孟蒋宝拿著酒瓶摆弄了很久。 墨令城则坐在沙发上,拿著平板处理邮件,一声不吭。 孟蒋宝是个话癆,时间长不说话就难受。 他放下酒瓶,瞟了一眼客臥的门,贴著墨令城坐在了沙发上: “誒,你这算不算骗婚?” 墨令城从容地睨了他一眼:“她自己签的字。” 孟蒋宝嘖了几声,撇著嘴摇头:“真不知道是她在套路你,还是你在套路她。” 墨令城点开一封邮件,淡淡开口:“不重要。”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你就是墨令城?”孟蒋宝皱著眉头,追问。 秦芳妮听说沈倾倾在这里,就一直对著他查户口,他差点就说漏了嘴。 “她哪天发现了,就哪天知道了。”墨令城並没打算刻意隱瞒,但是他也不会主动解释。 解释这种事,只有理亏的人才需要做。 他认为,他没有必要。 客房內,沈倾倾和秦芳妮同时开口:“你跟他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一惊,又同时笑了起来。 “他就是小孟总。”秦芳妮率先开口。 “他是孟蒋宝?不是墨令城?”沈倾倾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那天在酒店,进房间的是周特助,不是孟蒋宝。 不然,事情就严重了。 孟蒋宝和秦芳妮,有著“剪不断理还乱”的关係。 她要再参合进去,就完蛋了。 “你怎么会觉得他是京圈太子爷?”秦芳妮忍不住笑了,“听孟总说,墨令城可是稳重踏实的人。” 孟蒋宝简直就是混世魔王,怎么能跟稳重踏实扯上边? 沈倾倾也觉得自己很荒唐,她尷尬一笑:“的確是我功课没有做到位。” “你跟周特助,怎么会在一起?”秦芳妮开始提问。 “这个,说来话长......”沈倾倾一五一十地向秦芳妮交代起来。 秦芳妮听完,皱著眉头思索了许久,才开口:“明天跟我去一趟医院吧。” 沈倾倾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卵巢功能减退的问题,还得再查一查。”秦芳妮一脸坚定,“说不定检查结果,被人动了手脚,你其实很健康。” 沈倾倾低著头,沉默不语。 她也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体检是在许家人的操控下进行的。 可是她讳疾忌医。 她害怕有了希望,会更失望。 “我在网上查过,这种病,並不是一点也怀不上的。我们好好检查,好好调理,还是很有希望的。”秦芳妮抚上沈倾倾的手背,温柔鼓励。 沈倾倾依旧不说话。 秦芳妮心疼地抚摸沈倾倾的手腕:“你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重获自由。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因为这个病,你错过了对的人,或许,会后悔一辈子。 姐姐是过来人,所以,我不希望你错过。” “我考虑一下。”沈倾倾微笑著抬头,依旧没有给秦芳妮一个確定的答覆。 吃完晚饭,孟蒋宝领著秦芳妮离开。 沈倾倾窝在沙发上,气嘟嘟地盯著身旁忙於工作的墨令城。 “有话就说。”墨令城在继续处理未处理完的邮件。 “那天在山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孟蒋宝?”沈倾倾想起那天,她把孟蒋宝认成了墨令城,就浑身后怕。 万一,她真把孟蒋宝当成墨令城,勾引了。 那她以后还怎么面对秦芳妮? “你问我了吗?”墨令城微微抬眸,一脸认真地回忆。 “我是没问......”沈倾倾一时气结。 她的確没问,但是他不该主动介绍一下他的朋友吗? 好吧,主动介绍这种事,並不適合他冷漠的风格。 “那我做的方案呢?你不会还没给墨总吧?”沈倾倾继续质问。 她明明看见那天孟蒋宝拿著她的计划书,左看右看。 不然她的误会,不会越来越篤定。 “方案的创意不错,但是有很多瑕疵。”墨令城抬眼,回想著方案內容,“等你伤好了,去总裁办找小张详细沟通。” 虽然墨令城的回答,有些避重就轻。 但是沈倾倾听到方案有戏,立即两眼放光,顾不上其他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充满期待地问:“那我能加墨总微信了吗?” 墨令城警惕地看著她,没有说话。 “官网上不是说,如果员工有好的创意,被墨总採纳了,就可以获得加他微信的特权吗?”沈倾倾有理有据。 沈倾倾不说,墨令城都忘了。 这是两个月前,公司策划部为了收集创意,下的噱头。 至今为止,还没人真的敢来加他微信。 墨令城无奈,却不好不兑现。 他点开平板,展示了一个企业微信。 “企业微信?”沈倾倾有些不满。 企业微信,还需要他给吗? 公司通讯录里就有。 “加不加?”墨令城皱著眉头,有些不耐烦。 他没有个人微信。 “加加加!”沈倾倾立即扫码添加,正准备发送好友申请时,她停住了。 看了一眼时间,她开始自言自语,“这个时间点加他,会不会有些唐突?会不会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墨令城望著她谨小慎微的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想,她果然是个势利小人。 身份不同,態度截然不同。 沈倾倾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明天白天再加。 隨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望向墨令城:“我们还没加微信好友呢。” “我没有私人微信。”墨令城回復。 “那我也加你企业微信?”沈倾倾顺口提出要求。 第45章 她又比我高贵多少 墨令城顿了顿,没有说话。 他低头点开微信註册界面。 沈倾倾看著他认真註册、登录、加她好友的全过程,心里不觉泛起一丝甜蜜。 他虽然总是冷言冷语,但是行动上基本都依著她了。 看著自己的微信头像,独占著他的微信界面,沈倾倾想起了秦芳妮的话: “错过对的人,或许会后悔一辈子......” 她沉思片刻,咬了咬唇,给秦芳妮发去了一条消息:“明天九点,医院门口见。” 如果真的可以期待,她期待一个孩子,长得像他,温暖如他。 第二天,墨令城给沈倾倾换完药,匆匆去了公司。 他这两天好像特別忙。 沈倾倾正要出门时,收到了墨令城的消息: 【给你安排了一名保鏢,这是他的简歷。】 隨后,她收到了一份冗长的简歷。 沈倾倾回覆:【谢谢。你选的保鏢,我很放心。不过,工资得让我爸掏。】 这是沈大海答应她的。 这么优秀的保鏢,价格肯定不便宜。 他为她做得越多,她的亏欠就会越多。 沈倾倾从小就不喜欢亏欠人,她总觉得亏欠得越多,內心滋长的情感就会越深。 她现在,最不敢交付的,就是情感。 墨令城没再回她,算是一种默认。 一小时后,沈倾倾在秦芳妮的陪同下,做了一套专业的检查。 “沈小姐,您卵巢功能衰退,並不是先天性的。”老专家做著判断。 沈倾倾的心里咯噔一声:“那是什么导致的?” “根据我的经验,您应该是长期过量服用避孕药导致的。” “避孕药?”沈倾倾一脸震惊,“我从没吃过那种东西。” 她仅有的两次性经验,都没有吃过避孕药。 哪来的长期、过量服用?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医生,会不会是別的原因?“秦芳妮追问。 老专家推了推眼镜,摇了摇头:“別的原因可能有,但是不会让病情进展得这么快。沈小姐最好观察一下平时的生活,看看有没有误食的可能。” “那还有治癒的可能吗?”沈倾倾紧握双拳,紧张地提问。 老大夫轻嘆一声,说得十分委婉:“器官的功能性衰退,是不可逆的。 但是,也不是说一定不会怀孕。 首先,你要远离可能导致性激素变化的药物,特別是避孕药。 其实,多跟爱人互动,良好的氛围,合適的时机,都有利於受孕。 另外,不要有心理负担,怀孕本来就是要看缘分的。缘分来了,就怀上了。” 大夫的话,在沈倾倾的脑海里不断迴荡。 看似安慰的话,却让沈倾倾听出了悲伤。 缘分这种东西,遇见了就是深,没遇上就是浅。 而她一向缘浅。 她跟父母缘浅,跟正常生活缘浅,现在跟孩子,也是缘浅...... 別人怀孕,可能是百分之九十,而她或许只有百分之九。 走出诊室,秦芳妮安慰她:“你还年轻,现在开始养护身体,说不定哪天,就怀上了。” 忽然,一声嗤笑,在她们身后响起。 许敏羽拿著b超单,向她们走了过来: “秦姐,怀孕跟年龄,可没有绝对关係。 有的人,四五十了还能生,而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怀孕。” 许敏羽意有所指地看向沈倾倾。 沈倾倾面容沉静,不打算接她的话。 秦芳妮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许敏羽,她难以置信地看著她:“小羽,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敏羽比沈倾倾还要早进孤儿院,秦芳妮原本跟她的关係也是很好的。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许敏羽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变成哪样?”许敏羽冷冷地笑,“沈倾倾在你面前,是怎么说我的?” “还需要怎么说?你要不要去照下镜子,看看你现在说话的表情,有多恶毒?”一向说话温柔的秦芳妮,忍不住想要骂醒她。 “”是吗?”许敏羽还真扭头看向了身旁的玻璃墙,她的表情变得更加阴狠,“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冷笑一声,扭过头,看向秦芳妮:“这就要问问你,问问身边的人,为什么大家都要偏心她?同样是孤儿院出来的,她又比我高贵多少?” 沈大海在那么多的孤儿里选中了她,许铭宣对她一见钟情,就连她的养父母也向著沈倾倾...... 而她许敏羽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努力去抢。 凭什么? 秦芳妮轻嘆一声,缓缓摇头,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失望:“小羽,孤儿院有多少孩子,去处还不如你,那他们该怎么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大多祸福相依。你不能总是盯著別人的福,看不到別人的苦。 你想想,要不是沈倾倾推荐你进许家,按照你的成绩,是不是高中都上不完?更不用谈上京大,进墨氏了。小羽,沈倾倾是你的福,不是你的祸。” “够了,我已经听腻了!”许敏羽突然大吼,她最痛恨听到,沈倾倾对她有恩的话,“不要给我讲大道理。这世上的东西,本来就是各凭本事。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该得的。她沈倾倾只是比我多了一点运气!” 许敏羽越说越激动,周围的病人和医生,纷纷停下脚步,围观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就把路走偏了呢?倾倾她不是你的敌人!”秦芳妮上前一步,抓住许敏羽的手腕,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掰正她的思想。 沈倾倾抓住秦芳妮的另一只手,语气平淡:“算了,我们走吧。” 许敏羽早就把她当成了敌人。 要不是坠崖重生,她也不敢相信,许敏羽从高中开始,就在以爭夺她的东西为乐趣。 有时候,人变坏,並不需要特殊的理由。 只要她觉得做坏人比做好人有价值,她就会成为那个坏人。 沈倾倾也有想当坏人的时候,只是每个人的道德底线不同而已。 “小羽,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你应该懂。”秦芳妮说完,鬆开了许敏羽的手腕。 她跟著沈倾倾转身,往手扶电梯的方向走去。 许敏羽望著自己被鬆开的手腕,心里的怨念更加明显。 秦芳妮最后,不也是选择了沈倾倾吗? 她没有错!她努力为自己爭取资源,努力保住自己的生活,有什么错? 她不能止步於此。 许敏羽几步上前,追上沈倾倾,开口大骂:“沈倾倾,你这样虚偽的人,活该是天煞孤星。剋死了父母,也不配拥有儿女......” 第46章 身份都是假的 许敏羽句句往沈倾倾的伤口上撒盐。 沈倾倾猛然回头,克制住自己想要扇她耳光的衝动。 许敏羽一向阴柔隱忍,今天这么胡搅蛮缠,不顾形象地激怒她,肯定又藏了什么坏心思。 沈倾倾深吸口气,低头望向许敏羽的小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我真是不懂,你怀个孕有什么好得意的? 產检没人陪,孩子的爸爸,也没打算给他名分。 你在我这里,到底想得意什么?” 沈倾倾一席话,同样戳中了许敏羽的伤痛。 她抬脚向沈倾倾冲了过来:“沈倾倾,我跟你拼了。” 沈倾倾连连后退,继续试探她: “你是不是假怀孕了?还是说怀的孩子不健康?想让我为你的流產背锅? 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我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 听到沈倾倾的猜测,许敏羽的表情一滯,紧接著脚下一绊,朝著沈倾倾摔了过去。 沈倾倾侧身躲开,秦芳妮却看不下去。 她大步向前,接住了许敏羽。 许敏羽重心不稳,先是紧紧拽著秦芳妮的胳臂,隨后她发现两人因为失衡,渐渐向电梯倒去,又连忙推开秦芳妮,握住了旁边的栏杆。 沈倾倾连忙上前,想要拉住急速倾斜的秦芳妮,却没来得及。 医院的手扶电梯很高,秦芳妮就这样顺著电梯,滚了下去。 沈倾倾拼命追上去,在电梯的中央拉住了秦芳妮的手腕。 秦芳妮面色铁青,五官痛得皱到了一起。 很快,沈倾倾看见秦芳妮的白色裙摆,印染了一滩鲜红。 沈倾倾立即大呼:“医生,救命!” 秦芳妮很快被推上了担架,急诊大夫初步诊断:“这位女士应该是小產了。” 沈倾倾震惊地望向秦芳妮,秦芳妮同样一脸惊愕。 进入急诊室前,秦芳妮叮嚀沈倾倾:“不要让孟蒋宝知道。” 沈倾倾皱著眉头,微微点头。 坐在急诊室外,沈倾倾忐忑不安。 或许是因为自己很难怀孕,所以心里的恐惧和愧疚更加明显。 她好后悔,后悔刚才躲开了许敏羽。 如果她上前扶住许敏羽,秦芳妮就不会小產。 就算被算计了,又怎样? 总比害死一个鲜活的生命好! 这是秦芳妮第一次怀孕,万一她以后也跟自己一样,不能怀孩子了怎么办? 沈倾倾越想越害怕,她坐在长椅上,抱著脑袋,全身发抖。 就在她即將崩溃的时候,一个頎长的身影为她挡去了刺眼的光芒。 沈倾倾微微抬眼,看见了穿著毛呢大衣的墨令城。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看著她,表情沉静。 沈倾倾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交代,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倏然站起身,靠向他的胸膛,大声哭喊出內心的恐惧和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她说的没错,我就是天煞孤星.......” 墨令城轻嘆一声,单手环向她的后背,轻轻安抚。 保鏢刚刚定位到沈倾倾的手机,正准备上岗,却看见她从电梯上冲了下去。 他接到保鏢电话时,正在开会。 几分钟后,保鏢又告诉他,沈倾倾没事。 但是他还是坐不住,匆匆赶了过来。 现在亲眼所见,人是没事,但是精神状態,堪忧。 等沈倾倾的嚎啕大哭声,渐渐转成了抽泣声,墨令城才开始发问:“谁在里面?” 沈倾倾立即想起墨令城和孟蒋宝的关係。 她眨著眼睛,隨意搪塞后,又故意岔开话题:“孤儿院的一个朋友。对了,墨总他还没有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你能不能帮忙提醒一下他?” 墨令城抬眸扫了一眼手术室,没有继续追问。 他抬手:“手机给我。” 沈倾倾立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开锁屏,乖巧地递给他。 墨令城接过手机,输入了一个手机號,冷声交代:“我的电话摁1,保鏢的电话摁2。” 说完,他把手机放回她的手里,又从大衣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张乾净的黑色手帕,扔给了沈倾倾:“把脸洗洗。” 沈倾倾接过手帕,看了一眼手术室,心里有些著急。 她害怕秦芳妮一会被推出来,被墨令城看见。 沈倾倾主动牵起墨令城的大手,摇摇晃晃地说起了甜言蜜语:“你一来,我就没事了。你赶紧回去上班吧,別被墨总发现你翘班,扣你工资。” 墨令城冷哼一声,没有走的打算。 她的小伎俩,他一眼都看穿了。 “我送你下楼。”沈倾倾厚著脸皮,拖著墨令城往电梯走。 墨令城懒懒地迈开脚步,任由她在前面拉著。 走到电梯间,墨令城鬆开她,双手插兜:“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下去。” 沈倾倾一脸动容地望著墨令城,心里的感动难以言表。 电梯灯开始闪烁,墨令城正要迈脚向前,沈倾倾追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周特助,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沈倾倾直勾勾地望著墨令城,面色微红,声音轻柔。 墨令城望著她,眼神暗了暗。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电梯里的人纷纷向他们看了过来。 沈倾倾立即鬆开墨令城,甜甜地挥著手:“晚上见。” 墨令城轻嗯一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沈倾倾带著羞涩又甜蜜的笑容,转身。 “沈倾倾,你真有本事。”许敏羽一脸讽刺地站在沈倾倾的面前。 “你还敢来!”沈倾倾愤怒地瞪著许敏羽。 “我说你最近怎么敢这么囂张,原来背后的男人是他。”许敏羽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震惊里。 她猜到了沈倾倾有了靠山,但没想到会是墨令城。 凭什么!凭什么冷麵无情的墨令城,会看上她? “许敏羽,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沈倾倾不想跟她多说,她抬脚往手术室走去。 现在最关键的是秦芳妮的健康。 “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许敏羽愤愤不平地挑衅,“他连告诉你的身份,都是假的。” 第47章 可怕的猜测袭上心头 许敏羽躲在转角,听得一清二楚,沈倾倾还在喊墨令城为“周特助”。 看来从九堆村回来,墨令城也没有告诉沈倾倾,他的真实身份。 可见,沈倾倾在墨令城心里,也不过是个临时起意的玩物。 许敏羽的话,让沈倾倾前进的脚步,顿了顿。 但,她並没有回头,停顿几秒后,她继续向手术室走去。 许敏羽在身后冷笑:“不相信啊?明天晚上就是墨氏的年会,他有没有对你隱瞒身份,你去了就知道。” 沈倾倾眉头紧锁,双拳紧握,儘量不让自己去理会许敏羽的挑唆。 许敏羽的別有用心,太过明显。 但是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许敏羽敢这么说,或许...... 沈倾倾晃了晃脑袋,不敢往下想。 她收心凝神,强迫自己专注於秦芳妮的事情。 就在这时,秦芳妮被推出了手术室。 沈倾倾立即上前,心疼地握住秦芳妮的手:“医生,我姐她怎么样?” 秦芳妮的脸色很惨白,但是嘴角却依然扬著温和的笑。 这样的笑容,让沈倾倾的心更加难受了。 秦芳妮总是这样,对谁都狠不下心,即便是伤害过她的人,也能轻易原谅。 “胎儿流產了,大人受了一些皮外伤。”医生递给沈倾倾一张手术记录,交代,“回去好好休养,注意保暖。” 手术记录上赫然写著几个字:妊娠六周,终止。 沈倾倾的手抖了抖,心臟也跟著一阵阵绞痛。 一个小小的生命,衝破万难,顽强地生长了六个星期,却在今天,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匆匆离开了。 这是许敏羽的罪孽,也是她的。 沈倾倾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影响后期怀孕?” “不会。”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后期好好调养,孩子肯定会有的。” “谢谢医生。”沈倾倾揪著的心,稍稍平缓了一些。 秦芳妮轻轻握住沈倾倾的手,声音虚弱却依旧温柔:“不要胡思乱想,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 沈倾倾从秦芳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嘲与无奈。 一向嘴甜脑子灵的沈倾倾,此时此刻,除了紧紧拥抱秦芳妮,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一天,记下这个孩子。 许敏羽造的孽,她造的孽,都得还。 当天沈倾倾把秦芳妮送回家,精心照顾到深夜。 確认秦芳妮安然入睡后,沈倾倾才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她的微信收到了一条验证通过的消息,是墨令城的企业微信。 沈倾倾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手帕,疲惫地靠向沙发背。 她专注地望著这条真丝手帕,反覆斟酌许敏羽说的话。 越是仔细斟酌,心里的疑惑就越强烈。 周特助,真的是假身份吗? 那山谷里的迷彩服,才是他的真身份? 他是在墨氏,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那他的豪宅,他的真丝手帕,他在墨氏集团的权威,以及许铭宣对他的尊敬,又怎么解释? 还有,他为什么会在山谷出现,为什么能轻易地找到无人区? 一切的一切,仿佛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却又隱隱透著不可言说的神秘...... 他,到底是谁? 他对她隱瞒身份,又是什么目的? 沈倾倾点开他的私人微信,斟酌了许久,还是发出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对方很快回復了一个字:【没】。 沈倾倾心想,他或许还在加班。 这么晚,她没有回如梦园,他也没有发消息询问。 隨后,她又转念一想:就算他知道她没回去,不询问才比较正常。 毕竟,他们是假情侣,假夫妻,没有义务向对方匯报行踪。 沈倾倾抿了抿唇,用旁敲侧击的方法试探:【明天晚上的年会,能给我安排一张邀请函吗?】 【你想做什么?】墨令城直截了当地发来问句。 沈倾倾斟酌语言,找了一个藉口:【我想见见世面,顺便看看墨总的风采。】 【然后呢?】墨令城继续问。 【然后?】沈倾倾发完两个字,又加了一个甜美的笑脸,故作轻鬆,【你不会要吃墨总的醋吧?】 其实,沈倾倾想去宴会,不全是因为许敏羽的话。 还因为,她跟沈大海之前有过约定。 如果沈大海知道,她到现在连墨令城的面都没见过,该怎么交代? 墨令城的对话框,显示了好几次“正在输入中......” 最终,他发来了一条不算长的消息: 【请病假的人,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以后会有机会见世面。】 没等沈倾倾回话,他又发来一条:【早点睡。】 这是拒绝继续交谈的意思。 沈倾倾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他越是这样,沈倾倾参加墨氏年会的决心越加强烈。 或许,真如许敏羽所说,去了年会,就有答案。 沈倾倾想了想,向沈大海发去了求助消息。 沈大海非常给力地回覆:【我来想办法。】 第二天临近傍晚,沈倾倾出门买菜,准备给秦芳妮做好饭,再前往宴会。 回来后,却发现秦芳妮不见了。 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態。 沈倾倾在附近公园、小区找了个遍,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心里越来越没底气。 无奈间,沈倾倾拨通了墨令城的电话。 “餵。”电话很快被接起。 听到墨令城沉稳的声音,沈倾倾一直强忍的眼泪,终於夺眶而出。 她忽然意识到,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给她的安全感是真实存在的。 “秦姐不见了,能不能帮我找找她?”沈倾倾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这两天秦芳妮的身体状態並不是很好,沈倾倾担心她晕倒在哪里,无人知道。 “先別急,等我几分钟。”墨令城一边安抚沈倾倾,一边给身旁的周聪递眼神。 周聪立即领会意思,拨通了孟蒋宝的电话。 就在这个空档,沈倾倾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里,夹杂著此起彼伏的恭维声: “墨总,来这么早?” “墨总,好。” “墨总,一会一定要跟我喝两杯。” ...... 这些声音吐字清晰,近在耳边。 沈倾倾好奇,他跟墨令城站得多近,才能从他的电话里,听到如此清晰的问候声。 “秦芳妮被孟蒋宝接去了孟宅,她一会给你回电话。”墨令城得到周聪的消息后,立即回復沈倾倾。 “那就好。”沈倾倾立即鬆了口气。 正想说些感谢的话,耳边却隱隱传来两人的对话: “周特助,您过来一下。” “好。” 然而,回应“好”的人,並不是正在跟沈倾倾通话的“周特助”。 那声音听起来,更像经常跟在他身后的“小葱”。 第48章 犹如死神降临 沈倾倾的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没等她细想,墨令城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有点忙,晚点联繫。” 沈倾倾听著电话那头传来的悠扬音乐,停顿了许久,才吐出一个心不在焉地回答: “好。” 掛完电话,沈倾倾陷入了沉思。 刚才的声音,她应该没有听错。 她努力回想这一个多月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原本混乱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如果小葱,才是周聪。 那么他......是墨令城? 沈倾倾的心臟猛然收缩,那么多有跡可循的瞬间,都被她一一忽略了: 他从不叫孟蒋宝为小孟总,而是直呼他的名字。孟蒋宝在京圈是出了名的囂张跋扈,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毕恭毕敬。 许铭宣也是,从头到尾对他都是又敬又怕。 还有那晚......在山庄,他一直待在合作方为墨令城准备的房间里,不曾出现其他人。 可是...... 如果他真的是墨令城,他为什么要对她隱瞒身份?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有,他为什么会穿著军装出现在山谷,出现在无人区? 沈倾倾不再停留,她匆匆赶回沈宅,拿上沈大海为她准备的邀请函,又换好晚礼服,赶往了墨氏年会所在的宴会厅。 一路上,她的心慌乱如麻。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她该怎么面对这个真相? 回想起她曾经说的一些话:“他,只是我离开囚笼的钥匙......“ 做的一些事:她在山庄勾引墨令城,却自以为勾引错了,隨后,还拜託他帮忙接近墨令城...... 沈倾倾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 如果他真的是墨令城,她不敢想像,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著她傻傻地错认,傻傻地喊他“周特助”的...... 这样逗她,很好玩吗? 沈倾倾的羞愤直衝天灵盖,她告诉自己,如果他真是墨令城,她绝不原谅他。 ———— 墨氏一年一度的年会,在京市最豪华的酒店顶楼举办。 分为室內厅和大型露台两大区域。 受邀前来的嘉宾,一半是墨氏的年度优秀员工和高层,一半是墨氏的长期合作方。 所以,沈大海也是走了一些门道,才为沈倾倾拿到了一张邀请函。 沈倾倾进入会场时,宴会已经开始了。 虽然她特意挑选了一件低调的白色泡泡袖长裙,但是她的入场还是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目光。 她环顾四周,没在室內宴会厅发现墨令城的身影,正准备前往露台的时候,被两名陌生男士拦住去路。 其中一位男士笑著搭訕:“在找人?” “对,找我男朋友。”沈倾倾直截了当地拒绝,与此同时,她礼貌地微笑:“失陪一下。” 说完,她继续朝著露台走去。 面对搭訕,这是最快捷的脱身方式。 沈倾倾在顶层露台没有看见墨令城,却看见站在角落和人说话的许敏羽。 站在许敏羽对面的人,是京大的一位学姐。 这位学姐在学校的时候,跟许敏羽就走得比较近,现在也在墨氏工作。 沈倾倾远远望去,学姐一脸愁容,一副十分窘迫的样子,而许敏羽则是一脸愤怒。 沈倾倾思索片刻,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红酒,背靠在她们附近的柱子上,偷听了起来。 “师姐,我已经帮你拿到了优秀员工,你不要得寸进尺。”许敏羽压著嗓子呵斥。 学姐的语气委屈巴巴,但是言语间却是明晃晃的威胁:“我最近真的急需用钱。如果你实在困难,那我找沈倾倾借借看......” “你別太过分!”许敏羽咬牙切齿地警告,“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能把我怎么样?” “我虽然不知道你往她汤里加的是什么东西,但是长达两年的日积月累,我想,真要检测,应该能证明我说的不是假话!” 沈倾倾听到这话,全身一震。 她想起医院老专家说的话:“您应该是长期过量服用避孕药导致的......” 再想起大学期间,她和许敏羽一起去食堂吃饭,通常是她负责打菜,许敏羽负责打米饭和汤。 沈倾倾感觉后背一阵冰凉,细思极恐。 让她不能正常怀孕的人,是许敏羽! 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吃了两年的避孕药。 沈倾倾不再躲藏,她猛然抬手,摔烂了手中的红酒杯。 酒杯摔碎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 原本热闹的露台,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周围侃侃而谈的人群,纷纷向沈倾倾望了过来。 其中,也包括许敏羽和学姐。 “沈倾倾!你怎么在这?”许敏羽对上沈倾倾的眼睛,胸口一阵慌乱。 因为此时的沈倾倾,太可怕了! 她穿著一件纯白色的公主长裙,裙摆处却溅满了鲜红的液体,犹如晕染开的鲜血。 她的眼白处,布满了腥红的血丝,以往明亮的眼眸,此刻却透著狠戾阴森,她,犹如来自地狱的索魂者。 这样的沈倾倾,是她不曾见过的。 学姐也嚇了一跳,她缓缓后退,躲在了许敏羽的身后。 沈倾倾从身旁的吧檯上,拿起了一大杯红酒,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向许敏羽靠近。 许敏羽盯著她的眼睛,仿佛被施了魔咒,浑身动弹不得。 沈倾倾的每一步靠近,仿佛都在侵蚀她周围的氧气,让她呼吸困难。 突然,沈倾倾手臂抬高,半杯红酒从空中洒了出去,精准地泼在了许敏羽的脸上。 “啊!”学姐惊恐地大喊一声。 “你干什么!”许敏羽捂著脸,大声吶喊。 周围的人群瞬间涌了上来,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砰! 沈倾倾把空酒杯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杯身瞬间变成了一堆玻璃渣,溅在她的手背,她的裙摆,最终落了一地。 杯柄,依然被沈倾倾紧紧握在手掌心。 她的手背,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液,但她仿佛毫无知觉。 她专注地向许敏羽靠近,一步一步,犹如死神降临...... 第49章 墨总,终於见到你了 就在沈倾倾扬起胳臂的时候,许铭宣不知从哪里儿冒了出来。 他挡在许敏羽面前,痴痴地望著沈倾倾,没有说话。 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下巴上新长的胡茬也没有剃…… “倾倾,你这是要干什么?”墨丽莲从许铭宣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惊恐地看著沈倾倾手里的玻璃柄。 刚才嚇傻了的许敏羽,终於找回了脑子。 她连忙扑倒在墨丽莲的怀里,哭诉:“妈,她……她想杀我。” 沈倾倾的目光却没有半分改变,依旧紧紧追隨许敏羽的方向。 隨著墨丽莲和许铭宣的到来,周围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那个发了疯的女人,我认识,她是沈家千金,许少的未婚妻……” “前天晚上许家和沈家联合发声明,订婚推迟了。估计这婚事已经黄了。” “那今天这是哪出?沈小姐因爱生恨?” “八九不离十。前段不是有个视频,疑似许家兄妹瞒著她,搞偽骨科?” “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事?” “还有更过分的,许少前几天把这沈小姐绑到无人区恐嚇报復,最后是惊动了特种部队,才把沈小姐救出来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难怪好好一个姑娘,被逼成这样。” 眾人纷纷向沈倾倾投去同情的目光。 这时,跟许敏羽玩得好的几个千金,开始发声引导舆论: “我怎么听说,这沈小姐精神状態有问题啊?” “我也听说了。有人在帖子里曝光,说她患有精神病,產生幻觉的时候,就会想杀人……” “对对,她还把许少从缆车上,踹下了山崖……” “你看看她现在,就是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天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我要是许少,我也不想娶她啊。” 舆论风向瞬间反转,大家开始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沈倾倾。 “倾倾,把手里的东西给我。有话好好说。”许铭宣缓缓伸手,想要夺取沈倾倾手里的杯柄。 “滚开!”沈倾倾猛然抬手,锋利的杯柄直勾勾地指向许铭宣,“你不要碰我。” “她疯了!还不快叫保安?”墨丽莲生怕许铭宣受伤,立即呵斥工作人员。 “大家先后退!” 现场的工作人员收到墨丽莲的命令,这才敢行动。 毕竟来的都是贵客,他们谁也不敢得罪。 隔离人群后,几个穿制服的年轻保安,拿著电击棒,冲向了沈倾倾。 “我看谁敢动她!”一个低沉的声音,带著绝对的威慑力,响彻现场。 眾人纷纷向他投去目光。 看清来人是谁,纷纷自觉让出一个通道。 拿著电击棒的保安,也迅速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倾倾听见这个声音,冰冻的心微微有了一丝鬆动。 她的睫毛颤了颤,握著杯柄的手也不自觉地抖了抖。 一直盯著沈倾倾的许铭宣,趁机大步迈向沈倾倾。 沈倾倾感觉到许铭宣的靠近,本能启动了自我保护意识。 她对他的厌恶,已经到了一种条件反射的地步。 “走开!”沈倾倾闭著眼睛,抬起杯柄,往前刺去。 露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仿佛时间停顿了好几秒,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声惊呼:“墨总!” 隨后是一片混乱的呼叫声:“令城!” “小舅!” “墨总受伤了!” 沈倾倾感觉到有粘稠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手背。 她缓缓抬头,对上了墨令城漆黑的眼眸。 那眼神中无波无浪,甚至还有一丝丝心疼,仿佛沈倾倾手中的玻璃渣,划伤的不是他的掌心,而是她的。 沈倾倾缓缓鬆开手,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墨总,终於见到你了。” 杯柄顺著鲜血滴落的方向,砸在地上,碎成几截。 墨令城的瞳孔猛然颤动,紧抿的嘴角微微下沉。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想要握住沈倾倾右边的手腕。 沈倾倾却后退一步,坚定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墨令城抬起的手臂僵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酒店经理见状,胆战心惊地上前,请示:“墨总,要不要报警?” “滚。”墨令城的声音不大,却透著无法忽视的怒火。 酒店经理嚇得连连后退,差点真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眾人虽然满脸疑惑,但没有人敢再吭声。 他们完全看不懂这位京圈太子爷的態度与意图。 墨令城捏了捏掌心,环顾四周,冷冷开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调,听起来不像是在提问。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纷纷选择紧闭双唇,不发一语。 果然,墨令城並没有给他们时间回答问题,而是接著往下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参与者。在事情没有搞清楚前,谁也不准动!” 墨令城一声令下,眾人纷纷心惊胆战。 他的用词非常微妙,他说的不是“目击者”,而是“参与者”。 这是要定他们的罪? 他们只是本能围观,顺便討论了几句,这也要定罪吗? 就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周聪拿著一件长款呢子大衣,领著一个医护人员走了过来: “老大,您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说话的同时,周聪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墨令城。 刚才墨令城正在会议室洽谈一位非常重要的合作商,听到有人匯报沈倾倾砸酒杯的事情,他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便匆匆赶来了现场。 墨令城接过外套,没有说话,而是微微抬了抬下頜,指向站在两米开外的沈倾倾。 她右手上的划痕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严重。 周聪立即领会精神,带著医护人员走到了沈倾倾身边。 “沈小姐……”周聪刚开口,却被沈倾倾扫过来的眼神嚇住了。 她的眼睛好像在说话,它在说:“你也是个骗子。” 周聪第一次有了自主自发的愧疚感。 第50章 去换衣服 周聪顿了顿,硬著头皮,小声討好: “沈小姐,你看老大的手一直在流血,再不止血,手就废了。” 周聪心想:反正他老实本分的人设已经塌了,乾脆为了老大再骗一把。 他照著最严重的情况猜测:“万一伤到韧带,还得赶紧安排手术。” 终於,沈倾倾的眼睫动了动。 她微微偏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墨令城的手掌。 正想反问,那还不让医生赶紧给他看?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周聪立即凑近一步,抢先回到了她的问题: “刚才老大说了,您要是不配合处理,他也不配合检查和包扎。” 沈倾倾眉头紧皱,一脸无奈。 她根本没听见墨令城说话。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愤愤转身,就近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周聪见状,立即勒令医护人员替沈倾倾清理伤口。 眾人的目光在沈倾倾、周聪和墨令城之间反覆游走,他们脸上的表情一会惊讶,一会迷惑,一会恐惧……精彩绝伦。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周特助不让医生先看看墨总的手啊? 那只手,可是动不动签发上亿资金的钻石右手啊。 要是用不了了,谁来负责? 为什么周特助要討好沈小姐?而墨总不仅不生气,还有意放纵? 墨丽莲自然也有同感,她走到墨令城身边,小声提醒: “令城,我也没想到沈倾倾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邀请名单里,並没有她。” 墨丽莲想把责任全都推到沈倾倾身上,儘快结束眼前的尷尬。 他们许家最近一直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股票已经跌得不成样子。 墨令城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就在这时,另一位医护人员提著医药箱,匆匆赶到了墨令城身边。 墨丽莲被迫给医护人员让道,站在了一边。 墨令城顺势坐在就近的椅子上,微微抬眼,看向了许敏羽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人。 他瞥了一眼她胸口的铭牌,开口:“你是墨氏今年的优秀员工钟盼。 你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许敏羽看向身后的学姐,心里咯噔一声。 她完全想不到墨令城会突然点学姐的名字。 许敏羽企图用眼神与钟盼取得交流,但钟盼始终低著头,紧捏衣角,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周围一片寂静,在场所有人都在等待钟盼的发言。 钟盼的顶头上司,站在人群里,急得直冒冷汗。 实在忍不住,他出声提醒:“钟盼,墨总问你话呢!” 直接领导一发话,钟盼彻底清醒了。 她踉踉蹌蹌地衝到墨令城面前,急声解释:“墨总,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说了出来,我没想到沈倾倾就在旁边……” 墨令城沉声指出重点:“你知道的,是什么事?” 钟盼咬了咬牙,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许敏羽上大学的时候,偷偷往沈倾倾的饭菜里下药,让沈倾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长期服药长达两年以上……” “钟盼,你別胡......!”许敏羽正想狡辩,却撞见了墨令城冷若冰霜的眼神。 她瞬间犹如置身於冰窖中,全身冰寒刺骨。 听到这样的缘由,眾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这许家养女也太恶毒了吧?” “这背刺得太狠了!” “难怪刚才沈小姐要发疯……唔!”一位年轻女子忍不住感慨,却莫名撞上了周聪警示的眼神。 她立即自己捂住嘴,不敢再八卦。 “小羽,你给倾倾下药?你给她下的什么药?” 这时的许铭宣,才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找回了自己。 他猛然回身,紧紧掐住许敏羽的手腕,难以置信地看著她。 “我,我没有……”许敏羽一边挣扎,一边小声否认。 可是她的否认,已经没有人再相信。 许铭宣忽然觉得眼前看似柔软的女人,才是最虚偽,最恶毒的。 她跟沈倾倾是最好的朋友,却在两年前就开始给沈倾倾下药。 那时候的沈倾倾,还没有为了学业冷落他,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许敏羽的事...... 那时候,他也还没有跟许敏羽睡在一起。 许铭宣望著眼前跟自己顛鸞倒凤了两年的女人,忽然有了种陌生又遥远的感觉。 他仿佛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许敏羽。 除了床上那点事,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哥,你听我说......”许敏羽被许铭宣绝望的眼神嚇到了,她连忙拉住许铭宣,想要进一步解释。 但是,墨令城这边已经开始了新的话题:“我刚才听工作人员匯报,有人说沈小姐精神有问题。” 在场眾人缄默了几秒后,开始互相检举: “是她,是她们!” 他们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八卦沈倾倾是一件非常危险的行为。 事情发展到这里,墨总的態度,已经很明显。 他就是在为沈家小姐正名。 之前引导舆论,攻击沈倾倾的几位千金,毫不犹豫地指出了主谋: “我们也是听许敏羽说的。” “对,她还找人发了一个帖子,专门詆毁沈倾倾。” 许敏羽的“好姐妹”,只不过是用金钱堆积的塑料姐妹。 墨令城站起身,望向墨丽莲:“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就让大家散了吧。” 墨丽莲咬了咬牙,吐出一个字:“好。” 墨令城看似在跟她商量,其实没有给她留任何余地。 从这一刻开始,沈倾倾被许敏羽欺负,被许铭宣背叛的事实,就是铁板钉钉了。 她哪里还有替儿女翻供的机会? 墨令城没再停留,他迈著大步往室內宴会厅走去,路过沈倾倾的时候,他顿了顿,望了她一眼,命令:“去换身衣服。” 沈倾倾抿了抿嘴,站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小舅,等等我。” 许铭宣追上墨令城,站在了沈倾倾的身侧。 沈倾倾连忙迈出几步,挽住了墨令城的胳臂。 墨令城垂眸看了一眼沈倾倾的发顶,没有阻止。 几人在周聪的引领下,进入了一间休息室。 “沈小姐,请跟我来。”一名礼仪领著沈倾倾前往了里面的套间。 墨令城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 许铭宣立即上前,一脸真诚:“小舅,您刚才为我挡了那一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第51章 我想重新追求她 要不是墨令城及时出现,被沈倾倾刺中的人就是他。 许铭宣完全没想到,墨令城会为了他受伤。 之前墨丽莲总在他面前说,墨令城是一匹脱韁的野马,从来不遵守京圈的潜规则,世家、亲情,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经过刚才的事,许铭宣觉得,墨令城並不是墨丽莲说的那样。 墨令城吐出一口烟,沉稳地提醒: “既然退婚了,就不要再纠缠。” 许铭宣急忙上前一步,解释: “小舅,之前的確是我错了,我的確干了不少混蛋事。这一次,我在里面安静地呆了几天,我想了很多……” 他顿了顿,往套间的方向看了看,继续懺悔:“我发现,我无法接受,没有沈倾倾的人生。我会伤害她,是因为我太嫉妒了,我接受不了她跟別人在一起。 我心里,是爱她的!” 许铭宣的话刚落地,屋內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客厅里,墨令城捏在手里的菸蒂,变了形。 套间里,沈倾倾握著裙摆的双手,颤了颤。 “小舅,我想重新追求她,你会支持我吧?”许铭宣的眼神里充满期待,那副样子,就差给墨令城跪下了。 沈倾倾正准备开门出来,把许铭宣骂到怀疑人生,但是听到许铭宣的问话,她扭动门把手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知道,墨令城会怎么回答。 这段时间,他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是把她当笑话?还是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 “婚姻不是儿戏。”墨令城把菸蒂狠狠摁进菸灰缸,冷冷开口。 “我会让她重新接受我的。”许铭宣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墨令城的眉头皱得铁紧,他缓缓靠向沙发背,用充满威慑力的目光,看了许铭宣很久。 许铭宣被墨令城看得浑身不自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房內的沈倾倾都要等不及出来了。 墨令城才缓缓开口:“沈倾倾是我故友的孩子,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许铭宣猛然抬头,惊讶地看向墨令城。 沈倾倾居然跟墨令城还有这层关係? 房內的沈倾倾同样被震惊了。 但是很快,这种震惊渐渐变成了心酸。 一切仿佛都能解释了。 在山谷,他拿著她的项链质问她。 在她说她失忆后,他不遗余力地救了她。 再次重逢,他前后帮了她那么多次…… 原来,他都是在顾念友情。 他不告诉她缘由,不向她透露身份,恐怕是怕她缠上他,没完没了吧! 沈倾倾的心一阵绞痛。 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她当著他的面,说要勾引他。 她还缠著他,让他负责。 “小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许铭宣立即竖起手指,发誓。 既然沈倾倾跟墨令城有这层关係,那他更要好好对沈倾倾了。 听到许铭宣的誓言,墨令城脸上的不悦,更加明显了。 他发现许铭宣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 就在这时,套间的房门被打开了。 沈倾倾穿著一套天蓝色休閒套装,走了出来。 “倾倾!”许铭宣立马迎上去,想要拉住她的手。 沈倾倾往旁边靠了靠,躲开许铭宣。 她直直地望著墨令城,语气鏗鏘有力,却客套疏离:“墨总,能不能跟您单独谈谈?” 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许铭宣。 许铭宣皱著眉头,看向墨令城。 墨令城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无奈之下,许铭宣只能跟著周聪和礼仪离开房间,只留下墨令城和沈倾倾。 沈倾倾站在原地,看了墨令城许久。 她忍住心里的烦闷和心酸,一步步走向墨令城。 “墨总,我以前不懂事,说了很多大言不惭的话,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沈倾倾语气平淡地开口。 墨令城微微抬头,略微惊讶地看著沈倾倾。 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该质问他,为什么隱瞒身份? 他都打算好了,给她说清楚缘由。 沈倾倾见墨令城不说话,她继续说:“我那个方案,还希望墨总继续帮忙推进一下。” “沈倾倾!”墨令城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地喊著她的名字。 沈倾倾淡淡地看著他,口齿伶俐地总结著他们的关係: “墨总,您已经帮我很多了,以后不用这么关照我。不然进了公司,我也不太好发挥实力。 关於对我负责的事,你也別有心理负担。如果我没猜错,那中奖的五百万,已经是对我负责了。 关於领假证的事,您看您的需要,如果需要我帮忙配合,应付老人,我还是可以隨叫隨到的……” 砰! 沙发前的小茶几,被墨令城踢翻了。 “沈倾倾!你真是好样的。”墨令城站起身,直勾勾地望著沈倾倾,一双漆黑的眼眸此刻已经染上了火焰。 听见屋內的巨响,许铭宣率先推开门冲了进来,紧隨其后的还有周聪。 许铭宣扫了一眼一脸怒气的墨令城,连忙走到沈倾倾身旁,小声求饶: “小舅,有话好好说!” 许铭宣嚇得瑟瑟发抖,他从未见过这么生气的墨令城,完全没有以往冷静沉稳的样子。 不过即便如此,许铭宣也决定跟沈倾倾共进退。 “滚!”墨令城对著许铭宣一声大吼。 许铭宣立即扯了扯沈倾倾的衣袖,小声提醒:“走……” 沈倾倾挥开许铭宣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看著沈倾倾和许铭宣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墨令城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他掏出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小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沈倾倾刚走出休息室,就看见了一脸愧疚的肖梅梅。 “倾倾,你听我解释。”肖梅梅拉住沈倾倾的手,撒娇地晃了晃。 沈倾倾扬起嘴角,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解释,我懂。” 如果没有墨令城的授意,肖梅梅怎么可能对她隱瞒。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沈倾倾只能尷尬地苦笑。 “倾倾……”肖梅梅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的病假,明天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们还住一个屋。” 沈倾倾抽回被肖梅梅抓著的手,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铭宣,“我跟他还有些话说。” 肖梅梅瞥了一眼许铭宣,不放心地提醒:“那你注意安全。” “嗯。”沈倾倾微微一笑,不再停留,缓缓朝酒店大厅走去。 “倾倾,我们要站在这里谈话吗?”许铭宣站在酒店大厅的沙发旁,有些不自在。 周围人群来来往往,一点隱私也没有。 第52章 是你害的?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沈倾倾看了许铭宣一眼,果断地坐在了沙发上。 经歷过上次的事,沈倾倾已经无法跟眼前这个男人共处一室了。 只有在这种公共场合,她才能克服心理的恐惧与厌恶。 许铭宣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无奈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凑近沈倾倾的方向,一脸诚意地表述自己现在的感受: “倾倾,你知道吗?那天我躺在地上,看见你被別人抱著离开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好痛。 那一脚,根本不是踢在我的肩膀上,而是踢在了我的心臟上、踢在我的脑袋上。 那一刻,我忽然清醒地意识到,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沈倾倾冷漠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她割脉的时候,他没有清醒。 他看著她流血,还要继续绑著她,折磨她的时候,他没有清醒。 墨令城给他两脚,他清醒了。 许铭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可自拔,他深情地望著沈倾倾,继续说: “我被抓进去后,我没有担心我的未来,我在担心你。 我的脑海里,反覆出现你遍体鳞伤,尸体扭曲的模样,我害怕极了......” 许铭宣想到那时的感受,居然湿了眼眶。 他吸了吸鼻子,扯出庆幸的笑:“还好,你没事。我听我妈说,你要跟我退婚,我居然没有一点生气。真的,我只希望早点出来,见见你。” 沈倾倾依旧不为所动地看著远方。 许铭宣却不在意,他自嘲一笑,继续说:“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从版城回来之后,我睡不好,吃不好。整个人像中了邪一样,魂不守舍......” 他站起身,往沈倾倾身边迈了一步,半蹲在她身旁,深情款款地望著沈倾倾,继续说: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因为,我爱你,我一直深爱著你。” 沈倾倾本能地挪了挪身子,拉开了与许铭宣的距离。 她努力压抑自己推开他的衝动,把视线落在了大厅的转角处。 “以前是我不对,把闹脾气、吃醋,当成了厌恶。 现在我醒悟了,我想重新追求你,可以吗?” 许铭宣忐忑地望著沈倾倾,等待一个答案。 他现在的样子,跟四年前追求沈倾倾的样子一模一样。 可惜,沈倾倾已经不是那个容易被感动的沈倾倾了。 沈倾倾冷漠地看著许铭宣,微微勾了勾唇:“然后呢?继续玩三人游戏?” 隨后,她微微抬眼,目光越过许铭宣,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 许铭宣停顿几秒后,挺直了上半身。 他撑在膝盖上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似乎在心里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我跟小羽说清楚,我和她只是兄妹。” 许铭宣话音刚落,身后想起了许敏羽的声音: “哥?” 许敏羽一脸震惊地望著许铭宣。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铭宣怎么又变成了四年前的样子? 仿佛中了沈倾倾的蛊。 “小羽?”许铭宣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沈倾倾淡淡地扫过眼前的狗男女,心里噁心又厌恶的感觉,渐渐平息了。 如果能让这对狗那女互相折磨,她的隱忍也是值得的。 这对狗男女做了那么多的恶事,都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们,那么就让她亲手把他们送到地狱,送到充满痛苦和悲伤的世界。 这个想法,是从许铭宣说要重新追求她开始?还是从墨令城说出“故友的孩子”开始? 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用不连累別人的方式,为自己报仇,为秦芳妮未见面的孩子报仇...... “哥,你说你要重新追求她?”许敏羽走到许铭宣身边,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 许铭宣移开视线,不敢看她,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对。我本来爱的就是沈倾倾。” “你胡说,你已经不爱她了。”许敏羽垫脚、抬手,扳过许铭宣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说过,你討厌她事业心强,你討厌她利用你的父母来管你,你討厌她的心机和虚偽......” 许铭宣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他直视许敏羽的眼睛,坦诚地表达: “那是因为我太爱她了。” 他也是最近才想明白。 他是怪她的。 他怪她比他能力强,他怪她冷落他。 他总是患得患失,觉得沈倾倾是因为许家和沈家的联姻,才对他那么好。 他甚至故意向她发脾气,故意让她吃醋,可是她都不生气。 渐渐,他越来越忐忑,越来越不敢爱她了。 许铭宣的话让许敏羽彻底崩溃了。 “哥,你怎么了?”她拼命抚摸许铭宣的脸颊,一脸担忧,“是不是在里面被欺负了?受了什么刺激?” 许铭宣抓住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又伸手轻轻拍打许敏羽的后背:“是哥不好,是哥糊涂了。” “糊涂了?”许敏羽满脸是泪地摇头,她拉著许铭宣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哥,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啊。” 许铭宣的手掌,像被烫到了一般,猛然收回。 他皱著眉头,望向许敏羽的小腹,缓缓开口:“我会对他负责的。” 许敏羽看著他的表情,笑了起来:“对他负责?那我呢?我算什么?” 许铭宣望著许敏羽,心有不忍,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狗男女就这样僵持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沈倾倾缓缓开口,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小羽,上大学的时候,你到底往我汤里下的是什么药?” 许铭宣和许敏羽的动作十分一致,他们先是一愣,然后一起看向沈倾倾。 “沈倾倾,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许敏羽恶狠狠地瞪著沈倾倾。 她不知道又给许铭宣喝了什么迷魂汤。 沈倾倾没有理她,而是望向许铭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易怀孕的事了吧?” 许铭宣皱了皱眉头,没有否认。 “知道我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吗?”沈倾倾勾了勾嘴角,笑得灿烂。 许铭宣脸色一沉,不可置信地望向许敏羽:“是你害的?” 第53章 你怎么这么恶毒? 许敏羽咬著唇,倔强地撇开视线。 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承认,但是她也决不后悔。 她就是要让沈倾倾不如她,就是要让沈倾倾不完美。 “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还是我认识的小羽吗?”许铭宣难以置信地望著许敏羽。 这些年,他一直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他以为他很懂她们。 现在才发现,他谁也不懂。 许铭宣转身,望向沈倾倾,眼神疲惫: “倾倾,这件事,我会负责。我补偿你。” 许敏羽会这么多,多半是因为他。 “你怎么负责?”沈倾倾抬眸,微笑著与许铭宣对视。 许铭宣双眉紧锁,一脸认真:“你想让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沈倾倾微微挑眉,站了起来。 她的目光越过许铭宣,望向许敏羽的小腹,笑得妖嬈:“让许敏羽也终身不孕,可以吗?” 许铭宣浑身一震,瞬间说不出话来。 “沈倾倾,你怎么这么恶毒?”许敏羽却冲了上来,想要打沈倾倾。 沈倾倾站在原地,不躲不闪:“这不是你的手段吗?怎么到我这,就是恶毒了?” 眼看许敏羽的手指就要碰上沈倾倾的头髮,许铭宣立即从身后抱住许敏羽,大声呵斥:“许敏羽,你闹够了没有?”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肖梅梅,匆匆赶到沈倾倾身旁:“倾倾,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倾倾望著肖梅梅,温柔地笑著。 她缓缓扭头,淡然地看著许铭宣,语气平淡地像在说被人的事: “许铭宣,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多么期待我和你的小家,期待我和你的孩子......可惜,那已经是曾经。” 说完,沈倾倾牵著肖梅梅的手,转身离开。 许铭宣望著沈倾倾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是缺了一大块。 他和沈倾倾的孩子,一定会长得很好看。 他和她的婚后生活...... 她温柔的笑著接他下班,为他做饭...... 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骑著摩托,她坐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搂著他的腰...... 这些,还能回来吗? 猛然,他鬆开许敏羽,追上沈倾倾,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郑重其事地问:“我让她打掉孩子,你能回到我身边吗?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许铭宣的话,还没说完,许敏羽已经在身后大哭了起来:“许铭宣,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你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你唯一的孩子!” 许铭宣听到许敏羽的话,猛然一震。 他脸上的尷尬和愤怒喷涌而出,他转过身,恶狠狠地瞪著许敏羽:“你说什么!” 许敏羽立即捂著嘴,不断地摇头,嘴里发出闷哼声:“我什么也没说!” 自从沈倾倾在医院踹了许铭宣一脚后,他就开始对她没兴趣了。 无论她怎么勾引,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医生说他功能上没事,是心理上的问题。 这件事一直憋在她心里,没有告诉过別人。 现在,她一激动,居然在大庭广眾之下说了出来。 沈倾倾趁机甩开许铭宣的手,一脸不耐烦:“许铭宣,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让我更討厌你。” 许铭宣表情一滯,缓缓鬆开手掌。 他痴痴地望著沈倾倾,承诺:“我会处理好我跟她的关係,等我。” 说完,他快速转身,拉著许敏羽往宴会厅相反的方向走去。 肖梅梅看著许铭宣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倾倾,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变態的疯癲?” 沈倾倾嗤笑一声:“应该吧。” “你还笑,你不怕吗?”肖梅梅一脸严肃地提醒沈倾倾。 “放心,我有保鏢。”沈倾倾故作轻鬆地指了指不远处,那里站著一个黑衣人,正望著她们所在的方向。 肖梅梅捏了捏沈倾倾的手背,一脸严肃地警告:“倾倾,你可別想著做傻事。” 肖梅梅隱隱约约觉得沈倾倾想鋌而走险。 “我有分寸的,放心吧。”沈倾倾拍了拍肖梅梅的手背,敷衍了事。 肖梅梅忧心忡忡地瞄了一眼沈倾倾:“倾倾,你现在是不是特別生气啊?” 肖梅梅担心沈倾倾因为墨总的欺骗,许铭宣的紧逼,做出衝动的决定。 沈倾倾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微微摇了摇头。 “宴会还没结束,你不参加了吗?”沈倾倾故意转移话题。 关於墨令城的事,她不想多说。 她现在的心情很微妙,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失落。 確定墨令城的身份后,她並没有想像中的愤怒。 好像更多的是失落和失望。 肖梅梅拉住沈倾倾,与她面对面的站著:“倾倾,我帮他们隱瞒你,是我做得不对,必须向你道歉。” 肖梅梅是个直性子,心里有话,就要说明白: “不过,我敢保证,无论是我,还是小聪,包括墨总,都没有想过伤害你。” 肖梅梅的认真和坦然,让沈倾倾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 肖梅梅的隨性和直率,是她羡慕的。 “我知道。”沈倾倾低著头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不管他是抱著什么心態欺骗我,也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帮我那么多次,救我那么多次,是事实。” 沈倾倾发现,即便自己对他的隱瞒再愤怒,也找不到一个能生气的理由。 肖梅梅看著她的笑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总感觉沈倾倾这样的反应,还不如来一场暴风骤雨的发泄。 沈倾倾再次抬头时,已经掛上了职业版的笑容:“你之前不也说过吗?墨令城的身份,不是我们可以高攀的。他的心思更不是我们能揣摩的。” 她语气平和地解释:“我只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能再把他当成打工人周特助了,而已......” 这个解释,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她在试图解释自己心里的不悦和失落。 肖梅梅望著沈倾倾,心中明了。 虽然本质上是一个人,但是身份截然不同。 沈倾倾抬眼望向宴会厅的方向,不再说话。 宴会厅依旧播放著悠扬的音乐,时不时传来热闹的鬨笑声,各种抽奖和娱乐节目已经开始...... 那样的上流社会,本质上並不属於她。 单凭她不能怀孕这件事,就註定了她连普通人的恋爱和婚姻都无权享受,更何况去臆想墨令城呢? “闺女,你在这呢!”沈大海忽然从大厅的入口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件绣著纹的夸张燕尾服,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爸,你怎么来了?”沈倾倾迎了上去。 沈大海递给沈倾倾一个礼盒:“赶紧换上礼服,第一支舞,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54章 到底谁在撩谁? “第一支舞?”沈倾倾一脸茫然。 “闺女,真没想到,你对爸爸这么守信用。”沈大海凑近沈倾倾的耳廓,笑得皱纹都深了,“我以为退了婚,你就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呢!” 沈倾倾顿了顿,渐渐找回了思路:“是墨总给你联繫的?” “是周特助跟我联繫的,他还特意给我发了电子邀请函。”沈大海一边看表,一边推著沈倾倾,“你赶紧去换衣服。別让墨总等你。” 肖梅梅立即上前,拉著沈倾倾往更衣室去:“我陪你一起。” “怎么回事?”沈倾倾侧著脸问肖梅梅。 “这一次,我真不清楚。”肖梅梅同样一脸茫然。 沈倾倾心里有些恼火。 墨令城凭什么肆意控制她的选择? 她明明想要跟他保持距离,他却偏偏逼著她靠近。 沈倾倾打开礼盒时,整个人不好了。 这礼服是她衣柜中最惹眼、最清凉的一件。 缀满黄水晶的香檳色紧身裙,方领低胸,收腰显臀...... 沈大海这是想要昭告天下,她沈倾倾是多想勾引墨令城。 “倾倾,你这腰臀比,绝了!”身旁的肖梅梅看到换好礼服的沈倾倾,也忍不住惊嘆。 沈倾倾訕笑了一声,在沈大海和肖梅梅的陪同下,她硬著头皮步入了会场。 正如沈倾倾所预料的,关於她的八卦很快就討论了起来: “这沈小姐挺懂流量啊,一场宴会,两套礼服,两次出场,这是想红想疯了吧......” “要是我,我都没脸再出来。刚才发疯的样子,大家可都看见了呢!” “你们別再说了,別忘了刚才墨总是怎么帮沈小姐收拾大嘴巴的......” “墨总只是为了墨氏和许氏的面子。” ...... 议论声此起彼伏,说什么的都有。 “闺女,墨总在那里。”沈大海的心思全用在搜寻墨令城的身影上。 沈倾倾循著沈大海的目光,望了过去。 墨令城正穿著一件黑色暗纹燕尾服,站在会场的中间,与几位老股东交谈。 “墨总,我把倾倾带来了。”沈大海拽著沈倾倾迎了上去。 沈倾倾听到沈大海的话,有种“卖女求荣”的既视感。 “沈总,辛苦了。”墨令城平淡又客气地开口。 他的视线默默扫过沈倾倾的腰、臀,最后落在她露在外面的脚踝处。 他握了握手里的酒杯,语气依旧客套又平淡:“一会要辛苦沈小姐了。” 沈倾倾抿著嘴,不说话。 她不懂墨令城这是搞什么鬼。 明明一个小时前被她气得踢茶几,明明没必要跟她纠缠…… 现在不仅把沈大海扯进来了,还非要跳什么第一支舞。 沈大海见沈倾倾不说话,默默掐了掐沈倾倾的胳膊。 沈倾倾立即堆上笑脸,温婉回应:“墨总客气了。” 墨令城抬手,做出邀请的姿势:“不知道沈小姐,喜欢跳什么舞?” 沈倾倾碍於沈大海的视线压迫,抬手轻轻握住了墨令城的手掌。 余光瞥到墨令城包著绷带的掌心,沈倾倾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爱的华尔兹。”沈倾倾回应。 这首舞曲最简单,也最省力。 墨令城眉头微扬,轻嗯一声,没再说话。 很快,灯光渐渐暗淡,追光灯打在了墨令城和沈倾倾的身上。 墨令城优雅地握住沈倾倾的腰肢,引领著她缓缓步入中央舞池。 舒缓的音乐,优雅的舞步,墨令城流畅的动作…… 沈倾倾渐渐放鬆了身体,烦闷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墨总跟我跳第一支舞,不怕引来非议?”沈倾倾问。 “非议什么?”墨令城反问。 沈倾倾撇了撇嘴,他在明知故问。 “听说刻意靠近墨总的女人,都从京圈消失了。我不会也快了吧?”沈倾倾故意讽刺墨令城。 墨令城握著她腰的手,微微收紧,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那你,还想刻意靠近我吗?” 他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打在她的脖颈,引得她一阵酥麻。 她故意撇开脸,不服输地打著官腔:“自然是要靠近,毕竟我在墨氏的事业,还得靠墨总提携。” 墨令城的眼眸暗了暗,在两人抱腰旋转时,他趁机轻咬了她的耳垂。 她听见他低沉的喘息和呢喃:“好。” 沈倾倾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著墨令城。 他在撩她?为什么? 是报復她的勾引?还是报復她的冷漠? 墨令城非常难得地勾了勾唇,伏在她的耳边轻语:“我说过,我们的契约,短期內不会结束。” 沈倾倾望著他邪魅的笑容,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又是谁在利用谁。 “下周,陪我去见个人。”墨令城一边说著,一边往沈倾倾的手指上套了一枚戒指,“戴著它。” 沈倾倾缓缓鬆了口气,原来,他是有求於她。 难怪突然变得这么撩人。 “这支舞之后,你可以洒脱地做自己,没人再敢轻视你。”墨令城在鬆开沈倾倾之前,解释了跳舞的原因。 “你认识我亲生父母。”沈倾倾拉住墨令城的手臂,不肯放,“你帮我,都是因为他们。” 墨令城垂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稳:“不全是。”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沈倾倾望著墨令城挺拔的背影,心情复杂。 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她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她该不该直接问?他会不会告诉她? 沈倾倾紧握双拳,没有追上去。 她不能太冒进,来日方长。 手指间硬硬的触感,让她想起了刚才墨令城给她戴上的戒指。 戒指上的钻石不算大,但是造型十分新颖,像两片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树叶。 这让她莫名想起了版城的山谷。 “闺女,真爭气!”沈大海走了过来,一脸满足, “你是墨总第一个公开邀舞的舞伴。闺女,你放心,爸爸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沈倾倾看著沈大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的欲望已经开始膨胀了。 第55章 其实他很在意你 很快,沈大海和沈倾倾成了今晚年会的大红人。 一波又一波的企业家,主动上前把他们围在中间,热情地攀谈。 沈倾倾时不时更换姿势,依然无法克服脚踝的疼痛。 自从在版城受伤后,她就很少穿高跟鞋了。 “沈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周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沈倾倾的身旁。 沈倾倾立即趁机离开了包围圈。 “老大给你的。”周聪递给沈倾倾一个手提袋。 里面是一双精致的平跟鞋。 “谢谢!”沈倾倾接过手提袋,感激地望向周聪。 周聪挠了挠后脑勺,委婉地道歉:“之前的事,还请沈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沈倾倾手上动作一顿,问:“这话也是墨总让你带的?” 周聪愣了一会儿,扯出一丝尷尬的笑:“我和老大,都是这个意思。” 沈倾倾笑了笑,心中明了。 墨令城那样的人,才不会道歉呢! 以前她就该怀疑的,他一个特助,哪来的底气横行霸道,一副谁也不服的样子。 “其实,我对周特助您.....”沈倾倾话说到一半,总感觉很不適应。 她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对著周聪喊周特助了。 仿佛“周特助”这个称呼已经跟那个人绑定了。 沈倾倾懊恼地抿了抿嘴唇,柔声请示:“我可不可以,跟肖梅梅一样,叫你小葱?” 周聪眉头微动,立即明白沈倾倾的不適。 “当然可以。”说完,周聪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老大他......也很在意你。” 周聪抓住一切机会,替自家老大说好话。 刚才在休息室,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墨令城发那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懊恼的样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周聪忍不住回想起一个小时前,休息室发生的事。 沈倾倾和许铭宣离开后,墨令城把装著戒指的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之后,他便绕著房间转了好几圈,依然没有消气。 屋內逐渐降温的冰冷和越来越可怕的寂静,让周聪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主动开口说话:“老大,沈小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没看出来,我也很生气!”墨令城愤怒地反驳。 沈倾倾急著撇清关係的样子,让墨令城有种想要掐死她的衝动。 周聪舔了舔嘴,冒死諫言:“她生气,是有情可原。你生气,的確没什么道理。” 墨令城猛然转身,狠狠地瞪著周聪。 周聪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墨令城胸口扎刀子: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跟她领证呢?现在好了,人家不理你了,这闪婚,又闪离的,怪丟人的......” 墨令城隨手拿起沙发上的枕头,砸向周聪:“我看你是欠收拾!“ 他既然决定了领证,就没打算离婚。 在墨令城看来,跟谁结婚都是结,他更愿意选一个自己有兴趣的女人。 谁知道,这女人不仅虚偽、贪財,脾气还这么大! 周聪看了一眼垃圾桶,小声嘀咕:“戒指都扔了,还不让人说!” 墨令城看了一眼垃圾桶,没说话。 就在这时,许铭宣打来了电话。 还没等墨令城说话,许铭宣就急著开口: “小舅,明天的新员工考核,能不能让沈倾倾直接入选总裁组。” “不能!”墨令城直接了当地拒绝。 “小舅,是我们许家对不起她.......”许铭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是你们许家的事。”墨令城依旧不为所动。 听出墨令城要强行掛电话的意图,许铭宣立即著急地开口:“是小羽给她吃的药,让她不能有孩子的......” “你说什么!“墨令城握著电话的手紧了紧。 空气瞬间凝固了。 就连站在身边的周聪,都忍不住惊愕、愤慨。 “是小羽她......”许铭宣实在说不出口,改为真心诚意地祈求,“小舅,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照顾她?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 墨令城久久没有说话。 他想起沈倾倾失控的样子,想起她疏离的陌生眼神...... 刚才他明明知道许敏羽给她下药,却没有详细了解缘由。 听出她要跟他划清界限,光顾著自己生气了。 “我知道了。”墨令城没再多说,掛断了电话。 周聪亲眼看见一向高傲的墨令城,缓缓走到垃圾桶旁,捡起了装戒指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看了许久,对周聪下达了命令:“给沈大海打个电话。” 收回思绪,周聪望著眼前的沈倾倾,同样忍不住升起一丝心疼。 才二十二岁的女孩,被闺蜜背刺,被未婚夫背叛,甚至失去了女人生育孩子的能力。 她崩溃、愤怒、憎恨......都是应该的。 “谢谢你的安慰。”沈倾倾淡然回復后,转移了话题,“明天的考核,听说您是评委……” 周聪无奈地点头。 看来,想让沈倾倾原谅老大,不太容易。 当晚,沈大海喝了不少酒。 回家的路上,他不断地重复著一句话: “闺女,无论如何。你都要努力,努力怀上墨令城的孩子......爸爸会帮你的……” 沈倾倾知道,一个人一旦感受过顶端的追捧,就很难再愿意屈居人下。 她必须儘快推进那份策划案,否则她很难顺理成章地离开京市。 第二天,沈倾倾准时到达第二轮考核地点——墨氏集团技术部的修復室。 一同到场的还有许敏羽和鲁晨。 许敏羽戴著一副超大款墨镜,几乎挡住了她整张脸。 即便进入光线不太好的操作室,她也没摘掉。 “本轮考核的任务是:选取適宜的药剂,在不伤害文物本身的情况下,清洗上面的污渍。”技术部负责人宣布了考核內容。 参与考核的三个人,被分別安排在不同的操作间。 操作间的摄像头会全程记录他们的操作过程。 周聪坐在评委席,认真观察沈倾倾的操作。 沈倾倾先是用分析仪分析文物的年代及工艺,再通过以上信息推断文物的材质,最终选取適宜的清洗剂。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干练。 就在这时,鲁晨的操作间传来一道惨烈的呼叫声。 评委们纷纷把屏幕切到了鲁晨的操作间。 第56章 红酒能喝吗 鲁晨坐在地上,左手抓著右手手指,痛到脸部扭曲。 工作人员纷纷赶往现场。 沈倾倾和许敏羽也从自己的操作间走了出来。 “鲁晨的手指被强酸腐蚀了。”一个工作人员惊呼。 “不可能。我们用的都是弱酸溶剂,戴著专用手套是不会出事的。”技术部负责人一脸惊恐。 “难道溶剂被人动过手脚?”许敏羽一脸惊讶地发言。 “不可能。溶剂是我亲自监督配置的,又由我亲自送到了一號操作间。”技术负责人斩钉截铁地否认。 溶剂被统一放在一號操作间,也正是沈倾倾所在的操作间。 许敏羽蹲下身,一脸关怀地问:“鲁师兄,这份溶剂,你是在哪里拿的?” 鲁晨微微抬头,脸上疼痛的狰狞,缓缓消失了。 他望著许敏羽,冷漠地开口:“许敏羽,你不要再演戏了。” 说完,他抬起完好无损的手指,指向许敏羽的眼镜: “我要举报许敏羽,她考核作弊。” 眾人纷纷看向许敏羽。 许敏羽立即抓住脸上的眼镜,惊慌地摇头:“他污衊我。” “是不是污衊,把眼镜拿下来,让工作人员检查一下。”孟蒋宝忽然出现在眾人身后。 鲁晨从地上站起来,一脸义愤填膺地討伐许敏羽: “她用我母亲的病,威胁我,让我陪她作弊。 第一次的考核的手绘图,就是我替她画的。 这一次,她不仅逼我用自残来诬陷沈倾倾,还让我跟他用这个东西通话,替她考核过关。” 说话的同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麦克风,狠狠扔在了地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微型麦克风撞击地板,使得许敏羽的眼镜传来一声巨响。 她连忙摘掉眼镜,痛呼出声。 无需多言,大家已经亲眼目睹了许敏羽的作弊手段。 “知错能改,是条汉子。”孟蒋宝讚赏地望向鲁晨,“墨氏,你是待不下去了。以后,我罩著你。” 鲁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了沈倾倾一眼。 沈倾倾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冷冷地投看了许敏羽。 许敏羽右边的眼眶又红又肿,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 沈倾倾不知道她是故意化了妆,还是真的被打了。 或许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鲁晨和许敏羽会在第二轮考核里陷害她,沈倾倾早就预料到了。 所以,她昨晚特意拜託周聪帮她录下操作视频,证明她的清白。 只是她没想到,鲁晨会主动倒戈。 在看到孟蒋宝出现的时候,沈倾倾明白了一切。 孟蒋宝一定提前联繫了鲁晨,从而提前知道了许敏羽的计划。 显然,孟蒋宝是为秦芳妮报仇而来。 “许小姐,请你自动离开! 看在你是许家人的份上,我们不报警,但是我们墨氏不可能录用你。” 技术部负责人果断地下著逐客令。 许敏羽抬眼,阴狠地扫过沈倾倾和鲁晨,咬牙切齿地放著狠话:“你们今天给我的屈辱,来日一定百倍奉还。” 说完,她转身离开。 沈倾倾看见她边走边打电话。 只是这次,与在九堆村不同,许铭宣並没有打电话过来为许敏羽解围,反而惹得许敏羽狠狠抹著眼泪。 “恭喜沈小姐成为我们技术部的一员,同时也恭喜你入选总裁专项小组。”技术部负责人热情地向沈倾倾发出祝贺。 沈倾倾尷尬一笑,这样的胜利,並没有让她觉得值得骄傲。 看出沈倾倾的心思,技术部负责人笑了笑: “你的操作不仅专业,还十分流畅。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经歷了数千次练习的结果。 其实,在插曲发生前,评委们已经对你亮出了绿灯。” 沈倾倾还没来得感谢,孟蒋宝便搭著周聪的肩膀,对著沈倾倾发出了庆祝的邀约:“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庆祝一下。中午我请客,大家一起吃个饭。” 沈倾倾抿了抿嘴,正想回绝。 孟蒋宝请她吃饭,不是为了秦芳妮,就是为了墨令城。 她压根不想去。 孟蒋宝立即捏了捏周聪的肩膀,提示他帮腔。 周聪硬著头皮接话:“许小姐,您的那个策划案,墨总交给我了。我刚好有几个修改意见,一会吃饭,边吃边聊?” 为了老大,周聪也是拼了。 “好。”沈倾倾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了。 得到沈倾倾的同意,孟蒋宝又笑著转向身后的鲁晨:“要不要一起?” “我中午还要去医院一趟。”鲁晨婉言拒绝。 隨后,他看了沈倾倾一眼,真诚地道贺:“恭喜你。” 沈倾倾顿了顿,客套地回覆:“谢谢师兄。” 加上九堆村洗手间那次,鲁晨两次都选择了不伤害她。 沈倾倾內心是感激的。 但是,他们之间也很难回到普通师兄妹的关係了。 孟蒋宝领著周聪和沈倾倾,到了附近的一家高档西餐厅。 刚推开包间门,沈倾倾就看见了坐在落地窗前的墨令城。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隨意地翻看著財经杂誌。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稜角分明的侧脸上,犹如一幅摄人心魄的偶像画报。 沈倾倾有些后悔,她早该想到,孟蒋宝请她吃饭,怎么会不叫上墨令城? 她还没想明白,该用什么心情和態度面对欺骗她的墨令城。 “怎么没提前点餐?”孟蒋宝率先坐到了餐桌上。 “沈小姐,坐这里。”周聪立即招呼沈倾倾,坐在了主位右手边的位置上。 墨令城瞥了沈倾倾一眼,放下手里的杂誌,站了起来:“你也没说几个人。” 闻言,沈倾倾微微皱起了眉头。 墨令城也不知道她要来? “好好好,是我话多了。”孟蒋宝的目光在墨令城和沈倾倾之间扫了一趟,拿起菜单,递给了沈倾倾。 他心想,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倾倾,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孟蒋宝叫得亲热。 墨令城的眉头跳了跳,一脸不悦。 “小孟总,你看著点吧,我都行。”沈倾倾客气地推搪。 孟蒋宝也不再客气,哗啦哗啦点了一堆,最后问了一句:“红酒能喝吧?” “不能!” 墨令城跟沈倾倾,异口同声。 第57章 迷得团团转 孟蒋宝嗤笑一声,转脸看向墨令城:“你什么时候不能喝酒了?” 墨令城扫了沈倾倾一眼,煞有介事地回应:“今天。” 沈倾倾眼观鼻,鼻观心,故作镇定。 上次她喝醉酒,是在山庄的那一夜。 她喝酒壮胆,勾引了墨令城本尊,醒来还以为自己勾错了人。 上上次喝醉酒,是在版城的酒吧。 她在车上强吻了墨令城,还扬言要找墨令城当靠山。 酒后丟人的事,她没少干。 沈倾倾越想越丟人,不自觉,脸颊已经一片緋红。 人都说看破不说破,偏偏孟蒋宝今天就是来惹事的: “沈小姐,怎么没喝酒,脸就红成这样?” “包间暖气有点热。”沈倾倾扇了扇小脸,故作镇定地回答。 孟蒋宝勾了勾嘴唇,没有戳破。 他扫了一眼默不吭声的墨令城,主动站起身,端起桌上的柠檬水,亲自为沈倾倾倒了一杯。 沈倾倾立即起身,双手捧著玻璃杯,礼貌道谢。 “我以水代酒,给你赔个不是。”孟蒋宝隨手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碰沈倾倾的。 听到孟蒋宝的话,沈倾倾略感不妙,这顿饭恐怕是个鸿门宴。 果然,孟蒋宝喝了一口柠檬水,开始埋汰墨令城:“墨令城在版城隱瞒身份,是为了开展工作,情有可原。但是回了京,还不告诉你真实身份,的確是过分。其实,我是劝过他的......” 孟蒋宝说得一板一眼,完全不顾墨令城的面子。 沈倾倾眉头紧锁,担心墨令城会掀桌子。 果然,墨令城周身的气压降到了冰点,他握著玻璃杯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眼看,墨令城就要爆发了。 沈倾倾立即开口,打断孟蒋宝: “小孟总,墨总有墨总的考虑,我作为墨氏的一员,完全尊重墨总的意愿。所以这件事,没有人需要赔不是,我也並不是很在意。” 沈倾倾一席话,让孟蒋宝先是一愣,隨后笑出了声: “敢情我是你们玩角色扮演的一环?” 沈倾倾话里的意思很明確,她根本不在乎,是孟蒋宝小题大做了。 沈倾倾訕訕一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孟蒋宝的自嘲。 她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她不希望任何人再拿这件事做文章。 另一方面,她不想让墨令城难堪。 可惜,墨令城並不领情。 他握著玻璃杯的手,更加用力了。 “沈小姐还真是一位尽职尽责、设身处地为上司考虑的好员工。”墨令城眯著眼睛,狠狠地盯著沈倾倾,言语间全是讽刺。 沈倾倾扬起嘴角,迎上墨令城威慑的目光,四两拨千斤地笑著: “请墨总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回报墨总的认可和照顾。” 当下,她和墨令城保持上下级关係,是最安全、最舒適的状態。 “认可?照顾?”墨令城冷冷一笑,“你倒是自信。” 眼看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快吵起来了。 周聪立即起身,打圆场:“我去催催菜。” 孟蒋宝也跟著起身:“我跟你一块。”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沈倾倾和墨令城。 墨令城一声不吭,但是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沈倾倾被他冻得想逃离,但最终她还是以理智战胜了情感。 毕竟,墨令城是她未来的大老板。 沈倾倾往墨令城的方向靠了靠,语气柔和:“墨总,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好吗?” 说话的同时,沈倾倾大气地伸手,试图握手言和。 墨令城瞥了一眼她白皙的手掌,没有伸手。 他微微抬眼,一双漆黑的眼眸带著摄人心魄的蛊惑。 他轻启薄唇,问:“过去,是指哪些?” 沈倾倾先是一愣,隨后一脸红润。 她和他的过去,伴隨著太多曖昧瞬间。 他们,毕竟是睡过的关係。 沈倾倾低著头,艰难地开口:“就是你假扮周特助的所有......过去。” 墨令城望著沈倾倾的发顶,沉默了许久,才冷冷地开口確认:“你的意思是,我们从现在开始,做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让沈倾倾的心微微一震。 她打心眼里厌恶这个词,她不想跟他做陌生人。 她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她还需要他帮忙推动策划案,她还需要倚仗他逃离许铭宣、应付沈大海....... 而且,她答应帮他应付墨家长辈的催婚。 她不能食言。 沈倾倾抿了抿嘴,小声回应:“那也不是。” 墨令城被她左右摇摆的態度,彻底激怒。 她要是有骨气,彻底断了跟他的关係。 他也认了! 可是她偏偏没有一点骨气。 “沈倾倾,你这想要,那也想要,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的专属机器猫?予求予取?”墨令城咬牙切齿地讽刺。 沈倾倾被他的话狠狠戳伤,这几天憋在心里的火,再也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气势十足地望著墨令城,怒吼:“那你把我当什么?小猫?还是小狗?高兴了,隨便逗弄两下?不高兴了,就冷嘲热讽,实施冷暴力!” 墨令城被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惊到了。 没给墨令城反驳的机会,沈倾倾继续发动连环轰击: “你看著我傻傻地喊你周特助,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看著我大言不惭地想勾引墨令城,却被你假扮的周特助迷得团团转? 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墨令城的眼眸闪过一丝讶异,隨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他精准地抓住了让自己满意的词语。 望著沈倾倾一脸愤怒的小表情,墨令城淡淡地陈述事实: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墨令城,我也没有故意隱瞒过自己的身份。除此之外,我也暗示过你好几次......” 可惜,这样的陈述,只会让沈倾倾更加恼羞成怒。 她双手叉腰,气得快要呼吸困难:“是,是我蠢!蛛丝马跡我全没发现,你的暗示我也一点没看懂......” 沈倾倾说著说著,真的觉得自己蠢了! 委屈的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 第58章 我有东西落在你家了 沈倾倾也被自己的眼泪嚇到了。 她自认为是个不爱哭,內心强大的人,怎么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发现许铭宣背叛她,知道许敏羽背刺她,她都不曾落过一滴泪..... 沈倾倾连忙抬起拇指抹掉眼角的泪水,她微微侧脸,掩盖此时此刻的柔弱。 墨令城望著沈倾倾,心头微动。 他站起身,往沈倾倾的方向走了几步,声音低沉: “我是周特助,还是墨令城,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沈倾倾坚定地抬头,怒气冲冲地直视他的眼睛: “当然重要!” 周特助,即便家世再好,他也只是一名特助。 面对周特助,她可以心平气和,以己推人。 但是,墨令城不同。 他是京圈出了名的太子爷,隨便一句话,一个行为,都会衝上热搜,惹人关注。 他是墨氏唯一继承人,他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有任何不良的传闻。 面对墨令城,她总会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忧伤。 “那怎么办?”墨令城眉头紧锁,声音里透著些许无奈,“我就是墨令城。” 他已经变不回周特助了。 沈倾倾的心猛然一揪,她居然从墨令城无奈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丝宠溺。 她立即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强忍心头的颤动,快速地表达看法:“所以,我们应该各自归位。” 墨令城没有说话,他缓缓踱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算是默认了沈倾倾的要求。 在门口偷听了半天的周聪和孟蒋宝,互看一眼,又纷纷摇头,表达无奈。 隨后,四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午餐。 沈倾倾刚步入墨氏集团的一楼大厅,许铭宣捧著一大束红玫瑰,冲了出来:“倾倾,恭喜你。” 许铭宣穿著一件黑色机车服,新染的栗色短髮,在大堂灯光的照耀下,尤其耀眼。 他面容清爽,跟上次鬍子拉碴的样子,截然不同。 许铭宣又回到了刚认识沈倾倾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墨令城和孟蒋宝刚迈进大厅,就看见许铭宣一脸深情的模样。 “我看你这结婚证,算是白领了。”孟蒋宝吹了一声口哨,小声挑衅墨令城。 周聪也在身后,为墨令城担心:“老大,我觉得,你还是给沈小姐坦白吧。万一她跟许少和好,就成婚內出轨了。” 墨令城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大步向前,与沈倾倾擦肩而过。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沈倾倾感受到了一阵凉颼颼的阴风。 “这,你还是留给许敏羽吧。她今天应该挺伤心。”沈倾倾敷衍地应付著许铭宣,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上了墨令城。 “倾倾!我跟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许铭宣从身后,拉住沈倾倾的手腕。 沈倾倾甩开许铭宣:“那是你们的事。我还要上班,请许少不要纠缠。” 说完,她拿出工作证,通过了电梯闸机。 在墨令城即將关闭电梯门时,沈倾倾冲了进去。 孟蒋宝和周聪站在原地,觉得自己的担心,又一次多余了。 “你们老大,魅力无限。”孟蒋宝忍不住讚嘆。 周聪扯了扯嘴角:“沈小姐只是不想被许少纠缠。” 周聪认为,从九堆村到京市,他对沈倾倾的认知,应该是越来越精准的。 电梯从一楼,直奔顶层。 沈倾倾站在墨令城身旁,偷看了他好几眼。 墨令城目不斜视,仿佛看不见她一般。 沈倾倾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归位的速度,倒是快。 反观自己,面对他的疏离,还有些不適应。 沈倾倾努力振奋精神,进入纯粹的下属角色。 “墨总,人事部经理让我今天下午在总裁办,適应环境。”沈倾倾一脸严肃地解释,与他同乘顶层专属电梯的原因。 墨令城侧脸,瞥了她一眼后,冷哼一声。 没等沈倾倾明白他冷哼的深意,电梯门开了。 沈倾倾的视线透过电梯门,望了出去。 只一眼,沈倾倾的视觉受到了极大的衝击。 顶层办公区的视野十分开阔,巨大的两面落地窗,让京市最繁华的商业高楼尽收眼底。 办公区的工作人员,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敲键盘,有的拿著文件脚步匆匆...... 隨著墨令城的脚步,身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墨总好.....” 墨令城一一点头回应:“嗯。” 他的態度优雅温润,一点也不像刚才在电梯里的冷哼模样。 墨令城腿长步子大,很快就拐进了总裁办公室,压根没有回头看沈倾倾一眼。 沈倾倾无奈地站在办公区,独自面对这陌生的环境,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一位专门负责接待的女同事向沈倾倾走了过来。 她瞥了一眼沈倾倾胸口的铭牌,露出了笑容:“你就是沈倾倾,我正准备去技术部接你呢。” 沈倾倾在她的带领下,找到了自己的临时座位。 按照人事部的安排,她將在总裁办学习一周,然后转到技术部再学习一周,才能真正加入总裁组的项目。 沈倾倾一整个下午,都在观察总裁办的工作。 当然,她也会偶然观察一下墨令城。 墨令城特別忙,一下午四个小时,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审批各种各样的文件。 每当沈倾倾透过玻璃墙,看见墨令城费劲地用左手在文件上写写画画,心里的愧疚就会开始作祟。 他的右手,是被她刺伤的。 沈倾倾这才明白,孟蒋宝为什么带他们去吃西餐。 因为墨令城的手,根本无法拿筷子。 夜幕逐渐降临,办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墨令城依旧在加班。 沈倾倾犹豫了许久,终於鼓起勇气,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墨令城低沉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沈倾倾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看见墨令城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敲著键盘。 “墨总。”沈倾倾小声开口。 墨令城的动作一滯,转头看向她,淡淡地问:“什么事?” 沈倾倾咬了咬牙,坚定地开口:“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饭。” 墨令城眉尾微扬,低头继续敲键盘,冷漠地拒绝邀请:“我不想。” 沈倾倾向前一步,进一步找理由:“我有东西落在你家了。” 就在这时,许铭宣推门而入。 第59章 我害怕...... “你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小舅家?”许铭宣听得真切。他探究的目光,在沈倾倾和墨令城之间来回游盪。 “在墨宅。”沈倾倾转身,立即回应。 许铭宣先是一愣,隨后一脸尷尬。 要不是他干了绑架沈倾倾的混蛋事,沈倾倾怎么会被人送到墨家? “那我陪你去拿?”许铭宣立即转移话题,淡化那件糗事。 “不劳烦许少了,我工作还没结束。”沈倾倾抬脚往墨令城的桌边迈了一大步。 她隨手整理起墨令城的桌面,假装很忙的样子。 墨令城自始至终没有理会他们,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点一点地敲击键盘。 许铭宣站在原地,望著各自忙碌的墨令城和沈倾倾,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然而,这种莫名的和谐感,让他有了不容忽视的危机感。 他立即往前跨了一步,试图打破这种討厌的和谐。 他站在沈倾倾身旁,恭敬地喊著墨令城:“小舅,上次的事,我还没正式向您道谢。要不是您出面,恐怕倾倾她不会那么快原谅我,更不会同意写撤诉申请。” 听到这话,墨令城终於有了反应,他微微抬头,眼神犀利地回望著许铭宣。 沈倾倾更是忍不住反驳:“许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原谅你了?” 没等许铭宣辩驳,墨令城沉声呵斥:“滚出去!” 许铭宣的背脊猛然升起一丝寒意,墨令城眼眸中的怒火已经十分明显。 许铭宣有些后悔,最近他在这位小舅面前的確有些放肆了。 他怎么敢在他的办公室閒聊? 许铭宣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恭恭敬敬地回应:“那我......先出去了。” 说话的同时,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沈倾倾。 “你也出去!”墨令城低下头,继续敲键盘。 他没有看沈倾倾,但是这话显然是对她说的。 沈倾倾不甘心地瞥了一眼墨令城。 墨令城一脸冷漠,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 许铭宣勾了勾唇角,心里忍不住鬆了口气。 他怎么会觉得沈倾倾和小舅和谐呢? 小舅是出了名的冷麵毒舌,他的心里只有工作。 这么多年,没见过他身边有女人。 除了,那晚在九堆村...... 许铭宣忽然想起了那晚躲在房间里的女人。 他想,他应该去打听打听小舅的喜好,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想到这里,许铭宣迈著轻鬆的步伐,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沈倾倾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不情不愿地朝著办公室外走去。 墨令城这才抬头,瞥了一眼沈倾倾的娇柔的背影。 他忍住喊回她的衝动,提醒自己,她说要各自归位。 他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沈倾倾刚刚走出办公室,许铭宣就等在那里。 他单手插兜,拦住她的去路:“晚上一起吃饭?” “我要加班。”沈倾倾绕开他,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那我等你。”许铭宣追上去,俯身趴向她的办公桌,把她堵在隔断与他之间。 墨令城从玻璃窗往出去,正好看见沈倾倾与许铭宣的亲密姿势。 他抬手摁下自动窗帘的摁扭,遮住了自己望向外面的视线。 强制转头望向电脑屏幕,墨令城才发现自己刚才敲的字,全是乱码。 他用力摁下刪除键,轻嘆一声。 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材料太好,他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电脑屏幕的光標停在同一个位置,闪烁了很久。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然推开,沈倾倾冲了进来: “墨总,救我。” 墨令城立即起身,推开椅子,大步迎上朝他奔来的沈倾倾。 他摁住她的肩膀,盯著她一脸慌乱的表情,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沈倾倾反而顿了顿,被墨令城一脸的凝重嚇了一跳。 她皱著眉头,抿了抿嘴,怯怯地问:“能不能......提前下班?” 墨令城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皱著眉头,往门外望去:“许铭宣人呢?” “我把他支开了,”沈倾倾紧紧抓住墨令城的胳臂,“您......能不能提前下班,送送我?” 墨令城盯著眼前诡计多端的女人,眉头皱得铁紧。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也不过如此。 在墨氏的总裁办公室外,许铭宣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墨令城冷冷地推开沈倾倾,正想说些狠话,教育她一番。 沈倾倾却紧紧抓著他的西服衣袖,一脸无辜又可怜地盯著他:“我害怕......” 她真的害怕了。 她害怕许铭宣今晚会一直缠著她。 她无法忘记被许铭宣关在无人区的恐惧。 墨令城深吸口气,毅然转身。 沈倾倾抓著他衣袖的手,悬在空中,充满失落。 她望著他的背影,心里隱隱作痛。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 只是,怎么会因为墨令城的一个转身,她就这般难受? 明明是她说,各自归位。 他没有错,作为上司,他没有帮她躲避前男友的义务; 作为许铭宣的小舅,他更不该干预外甥的情感...... 沈倾倾缓缓收回手,转身,准备离开。 “把桌面的文件拷贝一份,再把第二个抽屉里的蓝色文件夹拿上。”墨令城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响起。 沈倾倾猛然抬头,看见墨令城已经拿起了衣帽架上的外套。 沈倾倾嫣然一笑,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按照墨令城的要求,准备好了晚上加班的文件,沈倾倾十分狗腿地跟著墨令城下了地下停车场。 “你手有伤,我来开。”沈倾倾抢在墨令城上车前,坐进了驾驶位。 墨令城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了副驾。 沈倾倾坐上车才发现,这辆车跟她的smart比,差別不是一点两点。 “调好座位!”墨令城扫了一眼有些呆滯的沈倾倾,冷声提醒。 沈倾倾一脸尷尬,硬著头皮,一点点调整座位和后视镜角度。 “不要逞强!我不想因为一点小伤,导致重伤。”墨令城扬著眉毛,讽刺著沈倾倾,与此同时,又忍不住抬手,帮沈倾倾检查安全扣。 第60章 让她创造机会 “放心,一定把墨总安全送到家。”沈倾倾仰著脸,笑了笑。 墨令城望著她的笑脸,有些失神。 这种发自內心的明艷笑容,很少在沈倾倾的脸上看到。 她多半时间,都是掛著职业微笑和故作无害的甜美笑容。 就在墨令城晃神的时候,沈倾倾猛然压低身子,扑倒在墨令城的怀里。 突然撞进怀里的娇软身体,扑鼻而来的梔子香,都让墨令城的心猛然跳了几下。 是谁说要各归各位的? 难道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就在墨令城天人交战,犹豫要不要推开她的时候,一辆蓝色的保时捷带著轰鸣声,从车前经过。 里面坐著的人是许铭宣。 墨令城因为怀中人儿引起的燥热,瞬间化成了冷若冰霜的羞愤。 是他想多了。 墨令城厌弃地推开沈倾倾,烦躁地理了理身上微微褶皱的西服外套。 沈倾倾望著墨令城一脸嫌弃的表情,撇著嘴道歉:“一时情急,我......” “先送你回家。”墨令城一脸铁青地打断了沈倾倾的解释。 沈倾倾不敢再说话,仰著脖子老老实实地开车。 她没有开回沈宅,而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往了如梦园。 墨令城的手,是被她刺伤的。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的手负责,至少要让他吃上正常的一日三餐。 沈倾倾中午就观察到了,墨令城吃西餐吃得很少。 不知道是不喜欢吃,还是左手吃饭不方便。 墨令城望著窗外熟悉的回家路,没有说话。 一路上许铭宣拼命给沈倾倾打电话,沈倾倾原本没打算接。 无奈许铭宣鍥而不捨得精神,引得墨令城的不耐烦即將爆出地表。 沈倾倾无奈地按下了通话键。 许铭宣咬牙切齿、强忍愤怒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內响了起来: “你去哪了?东三环的小笼包给你买来了。” “我有点事,先下班了。”沈倾倾淡淡回復。 许铭宣终於忍不住爆发了:“你什么意思?耍我呢?” “你觉得是,就是吧。”沈倾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许铭宣深吸口气,再次强忍脾气,缓声问:“你到底在哪?你的车还在停车场,你怎么走的?” 沈倾倾没有理会他,而是认真地打著转向灯,把大g开进了如梦园的停车场。 就在这时,智能抬杆感应到车牌號,响起了问候声:“欢迎回家,家是您最温暖的港湾。” 许铭宣透过电话,听到了这边的问候声,急切地追问:“你跟谁在一起?你去了谁家?” 沈倾倾一进地下停车场,有点找不到北。 她懒得回应许铭宣,直接掛断了电话。 “墨总,该往哪边拐?”沈倾倾问。 “就停在这。”墨令城直视前方,面无表情。 墨令城的语气平淡如水,没有愤怒,没有不耐。 这种感觉,让沈倾倾意识到,他所说的“就停在这”,不仅仅是指车,更是指她与他的关係。 沈倾倾表情沉重地打著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 两人沉默不语,沈倾倾的手机依然闪烁著许铭宣的来电提醒。 不知过了多久,墨令城看向沈倾倾的手机,冷然开口:“你让我跟你假扮情侣,说要摆脱许铭宣。 那现在,你又在做什么?” 她让他感觉到,她討厌许铭宣,但是,她並没有真的利用他,跟许铭宣说清楚。反而一边拉著他,一边跟许铭宣牵扯不清。 这样的沈倾倾,是他无法忍受的。 沈倾倾看了他一眼,抿著嘴,不说话。 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 他是墨令城,是许铭宣的小舅,她要怎么利用? 她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愿他被人戳脊梁骨。 而且,她不能怀孕的事,一定会被许家,墨家不断攻击。 她不想面对那些。 沈倾倾的沉默,让墨令城的耐心达到了极限。 墨令城打开车门,下了车:“一会有人过来,送你回去。” 说完,墨令城抬脚,往停车场的深处走去。 沈倾倾望著他頎长的背影,心里有著说不出的难受。 她很想追过去,可是她不能。 她和他,只会有两种关係,一种是上下级,一种是地下情。 不可能有第三种。 然而,他的傲气不会允许自己跟她,偷偷摸摸搞地下情。 而她也越来越意识到,他对她而言,是危险的存在。 他已经开始牵扯她的情绪了,这不是好的现象。 所以,跟他维持上下级关係,是她最好的选择。 虽然,她真的很难受。 半个小时后,沈倾倾被保鏢送回了沈家。 沈大海望著大g缓缓离开庭院,脸上的笑容藏不住:“墨家的男人,的確不错。” “我先回房了。”沈倾倾无精打采地往房间走。 “別急!”孙眉上前,拉著沈倾倾进了客厅。 她从茶几上拿起几捆中药包,递给沈倾倾:“这是你爸爸找的那位中医,给你开的药。” 沈倾倾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谢谢爸爸。” 沈大海看沈倾倾不太重视的样子,再次强调: “这位中医是爸爸了大价钱,专门从外地请来的。道上人都说他的药特別灵。 他说了,只要你按时服用这些药,两个疗程包你怀上。” 沈倾倾瞥了一眼手里的中药,不置可否。 沈大海挑了挑眉毛,开起玩笑来:“当然了,光吃药肯定怀不上。还得你在疗程內,多跟墨总接触,创造机会,抓住机会……” 沈倾倾眉头微皱,脸色尷尬。 她无法想像,墨令城如果知道他们沈家人的计划,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回想他今天的態度,沈倾倾几乎可以断定,沈大海的白日梦要落空。 孙眉瞪了沈大海一眼,笑骂:“你看看你这话说的,让闺女多尷尬。” 隨后,她又望向沈倾倾,叮嚀:“倾倾,无论如何,这药得按时吃。 既然都说这药有效果,那我们就好好治。” 孙眉说的话,沈倾倾算是听进去了。 如果真有治癒的机会,她也不想错过。 当晚,沈倾倾睡前就喝了一包。 这一夜,她做了梦,梦见墨令城进了她的房间,与她相拥入眠。 第61章 曖昧地望著她 墨令城穿著黑色衬衫,侧躺在她的身旁,有力的双臂紧紧圈著她。 就是这种安全感,让沈倾倾一而再,再而三地痴迷。 沈倾倾忧伤地抬头,仰望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顎线,心想:“你要不是墨令城,该多好!” 如果他不是墨令城,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把他拐走。 墨令城垂眸,一双深邃的眼睛深情地望著她。 他缓缓伸手,抬起她的下頜,扬了扬眉尾:“即便是墨令城,也愿意被你拐走。” 沈倾倾胸口一颤,忘了呼吸。 “张嘴!“墨令城轻笑一声,微抬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角:“呼吸!” 沈倾倾听话地张嘴,心跳如鼓地拽著他的衣领,一双明亮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的薄唇。 墨令城微微弯唇,垂眸,一寸寸,吻上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颈...... 铃铃! 电话铃声猛然响起! 沈倾倾从床上弹了起来。 墨令城的气息还在脑海挥之不去,冬日的微光已经透过窗帘洒了进来。 沈倾倾环顾四周,这里是她的房间。 床单十分整齐,屋內也毫无曖昧气息,房门也被紧紧地反锁著。 昨晚,只是梦。 沈倾倾抬手,懊恼又失落地捋了捋刘海。 电话铃声依然响个不停。 “餵?哪位?”沈倾倾没好气地开口。 对方顿了顿,礼貌地试探:“沈小姐,是不是惊扰您的美梦了?” 是周聪的声音! 被猜中心思,沈倾倾耳根一热,连忙解释:“没有,只是看见陌生號,以为是gg。” 周聪轻嗯一声,说起了正事:“是这样的。南海的项目需要我先过去一趟。但是老大他手受了伤,吃饭、打字都不是太方便,我想请您,替代我照顾他两天。” 沈倾倾握著电话的手紧了紧,没有立即回復。 她昨天跟墨令城不欢而散。 原本想著这几天能躲就躲...... “我想来想去,总裁办就您最合適。”周聪见沈倾倾不说话,进一步解释缘由。 沈倾倾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总裁办就她最閒,而且墨令城也是因她受伤。 “可是,墨总他......”沈倾倾想起墨令城的態度,恐怕她愿意,他也不愿意。 “您放心,墨总那边我去沟通。”周聪立即安抚沈倾倾,“另外,许少会跟我一起离开京市。所以,这两天您安心照顾墨总就好。” 沈倾倾訕訕地笑了笑。 周聪如此善解人意,她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不多久,周聪把墨令城这几天的作息表、行程表全发了过来。 有任务在身,沈倾倾匆匆忙忙出了门。 先去指定的餐厅买了早餐,又去指定的咖啡厅买了咖啡。 沈倾倾忍不住对周聪,致以深深的敬佩与同情。 匆匆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沈倾倾看见墨令城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办公了。 沈倾倾愣了几秒,连忙看了眼手錶,此时还不到八点。 墨令城微微抬眸,瞟了她一眼后,继续工作。 沈倾倾心想,他没让她滚,应该就是默认了周聪的安排吧。 “墨总,这是您的早餐。”沈倾倾一手提著早餐,一手提著咖啡,走近墨令城的书桌。 墨令城轻嗯一声,没有抬头,继续沉稳地敲著键盘。 沈倾倾用余光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墨令城正在批覆的,还是昨晚的文件。 看来,手受伤对他的工作效率影响很大。 “墨总,我帮您打字吧。”沈倾倾大胆地提出建议。 墨令城敲字的动作听了听,一双锐利的眼睛,探究地望著沈倾倾。 沈倾倾立即一边摆手,一边解释:“我没有別的意思。如果您觉得不安全,可以试一下语音输入,其实语音输入,也挺好用的。” 沈倾倾对自己在墨令城心中的形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担心她泄漏他的商业机密,也情有可原。 墨令城望著她,沉默了几秒。 隨后,沈倾倾看见他,推开了转椅,给电脑前留出了一点空间。 沈倾倾立即把身旁的椅子,推过去,坐在了墨令城的身旁。 她挺直腰板,坐在电脑前,抬起白皙的手指放在键盘上。 准备就绪后,她侧仰著脑袋,等候墨令城的命令。 她后仰的额头,不经意碰上了墨令城低垂的下頜。 原来,他们此刻靠得这么近。 沈倾倾的心臟开始作祟,她的目光停在他的唇上,久久没有离开。 她想起了昨夜的梦。 他说,即便是墨令城,也可以被她拐走。 沈倾倾心里不断迴荡著疑问:真的可以吗? “同意。”墨令城微启薄唇,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啊?”沈倾倾嚇了一跳。 难道她不自觉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居然说同意。 墨令城抬起修长的食指,抵住沈倾倾的太阳穴,强制她把脸扭向电脑屏幕:“我说同意,你看你都打了些什么?” 沈倾倾定睛一看,她的手指摁在键盘上,敲出了一堆空格。 而且,他说的同意,是指批覆意见。 沈倾倾的脸蛋,瞬间一阵潮红。 她怀疑昨晚的药,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让她变成恋爱脑的毒。 接下来的沈倾倾,全力以赴地敲著字,坚决不回头看墨令城一眼。 儘管如此,她依然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她总觉得,身后人在狠狠地凝视她。 虽然墨令城完全没有走神的徵兆,他逻辑清晰,语言紧凑流畅,一条接一条地向她输出著信息。 几个小时过去了,沈倾倾每分钟都在后悔,后悔提出帮他打字的要求。 这简直就是精神刑法。 墨令城蛰伏在她身后,她所有的行为表情,都会被他尽收眼底。 而她,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神態...... “该吃午饭了。”沈倾倾终於熬到了午休时间,她盯著时钟,小声提醒。 “点过餐了。”墨令城淡淡回復,他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把这两份批覆完,再吃。” 望著沈倾倾无奈的表情,涨红的耳根,墨令城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他好像找到了让沈倾倾听话的秘诀。 沈倾倾对此毫不知情,依然沉浸在身为牛马人的苦闷中。 等她敲完两份长达几百字的批覆,午餐终於送到了。 她正准备借吃饭开溜。 过来送餐的前台小姐姐,却曖昧地望著她,微笑开口:“墨总,沈小姐的餐具,我也拿过来了。” 第62章 为什么不告诉他 沈倾倾往餐桌上望去,午餐还真是双人份,而且是中餐。 墨令城率先起身,往洗手台走去。 沈倾倾想起他手上的伤,立即跟了过去,急匆匆地叮嚀:“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说话的同时,沈倾倾已经抓住了墨令城的手掌。 她打开水龙头,抽出一张面巾纸,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为墨令城擦手。 墨令城低头望著她认真的表情,眼眸暗了暗。 “你以前对许铭宣也这样?” 这么无微不至,这么小心翼翼? 墨令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话刚落地,他又懊恼地挪开了目光。 沈倾倾动作顿了顿,小声抱怨:“忽然提他做什么?” 说完,她又抓过墨令城的左手,放在手龙头下洗了洗。 沈倾倾的回答,並没有让墨令城满意。 他烦躁地收回手,再次发问:“下属对上级,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沈倾倾强势抓回他的手掌,用干纸巾在他掌心胡乱擦拭。 她望著他,眉头紧锁,仿佛在看耍脾气的小孩:“我们是上下级没错,但是你的手也是我弄伤的,我不该对你负责吗?” 墨令城抽回手,看了一眼黛眉紧锁的沈倾倾,转身坐回餐桌。 沉默了许久,他才淡淡开口:“我不需要你负责,这只是小伤。” 沈倾倾大步迈向他的身旁,用力拆开饭盒包装,倔强地开口:“我就要负责。” 墨令城眯著眼睛,不解地望著一脸严肃的沈倾倾。 这女人的逻辑,他真是不懂。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一会要保持上下级关係,一会又做出一些让他误会的行为。 在他看来,不打算纠缠,就应该撇得一乾二净。 有时候,他觉得沈倾倾真是坏透了。 有时候,他又觉得她蠢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就像现在,开个饭盒,也能烫到手。 “坐那別动。”墨令城冷冷地下著命令。 沈倾倾呼了呼手指,撇著嘴坐了下来。 饭盒盖子又烫又紧,她拧了好几次,都没拧开。 墨令城接过饭盒,轻鬆地拧开了盖子。 沈倾倾原本想要照顾墨令城吃午饭,结果成了墨令城照顾她。 一会给她倒汤,一会给她夹菜。 他的左手,出奇的灵活。 沈倾倾看著堆满菜的碗,訕訕开口:“墨总,上司对下属,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墨令城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我们是上下级没错。但是,我不是差点成了你小舅吗?小舅照顾后辈,不应该?” 沈倾倾瞳孔微震,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墨令城。 “没想到......墨总您,还喜欢说冷笑话。”沈倾倾尷尬地笑著。 “小舅”这个词从墨令城嘴里说出来,莫名让沈倾倾背脊一凉。 墨令城看著沈倾倾的假笑,冷哼一声。 午饭后,沈倾倾又喝了一包药。 下午墨令城没再让沈倾倾敲键盘,而是给了她一堆文件,让她分类匯总。 她实在不明白,这种工作还需要总裁亲自做? 所以,她合理怀疑,他是想隨便找个活折磨她。 不知道是午饭吃得太饱,还是药物作用。 沈倾倾看了几份文件后,趴在办公桌上睡著了。 入睡不久,她又做梦了。 她梦见墨令城抱著她,朝著一个陌生的房间走去。 她窝在他怀里,感受著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安全感再次油然而生。 “墨令城,你真好看。”沈倾倾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墨令城低头看向怀中,双眼迷离的女人。 “不要总是皱眉,不要总是生气,好不好?”沈倾倾抬手轻轻抚触他的眉心,轻声嘟囔著。 墨令城把沈倾倾放在休息室的床榻上,居高临下地望著她:“你现在又是什么角色?” 沈倾倾先是一愣,隨后笑了起来。 她勾住他的脖颈,嘟著嘴,在他的薄唇上吧唧一下。 她歪著头,笑:“领假证的假老婆?” 墨令城眼眸深沉地扣住沈倾倾的后脑勺:“我是不是说过,不要隨时隨地勾引我?” 话音未落,墨令城已经狠狠吻上了沈倾倾的唇。 他单膝跪在床榻上,把她的身体控制在他掌控的范围內,一手掐著她的腰,一手摁住她的好脑勺,让她除了回应他的吻,不能有任何行动力。 墨令城的霸道让沈倾倾嚇了一跳,陡然间,她感觉到了嘴唇的疼痛感。 这不是梦! 这是哪里? 她明明在墨令城的办公室睡著了。 “墨总......你......冷静点......”沈倾倾被狠狠堵住的嘴,吃力地吐出几个音节。 墨令城用力掐著她的后腰,沈倾倾因为疼痛本能后仰。 他进一步控制她的行动范围,让她连发出音节都变得困难。 就在沈倾倾因为缺氧,极度喘息的时候,墨令城微微鬆开了她:“现在又变成墨总了?” “我......”沈倾倾正准备解释,却再次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墨令城的吻汹涌热烈,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 “为什么不告诉许铭宣,我们领证了?”墨令城一边吻著她的唇,一边质问。 沈倾倾的嘴只能用来呼吸和迎合他,根本没有空隙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的关係?”墨令城的吻滑到她的锁骨,沈倾倾的喘息更加厉害。 “你在害怕什么?”墨令城抓住她的后颈,让她与他对视。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里面藏著暗沉的波涛汹涌,仿佛沈倾倾说错一个字,就会被隨时爆发的波浪,席捲殆尽。 他现在给她说话的机会了,可是沈倾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敢告诉他,她想利用许铭宣向许敏羽復仇。 她更不敢说,她迟早会离开这里,所以不想跟他牵扯过深。 牵扯过深,对他们都没有好处。 所以,她选择了堵住嘴,不说话。 沈倾倾凑上前,吻住了墨令城的喉结。 她想,如果那中药真的有用,请老天赐给她一个孩子。 一个墨令城的孩子,一个能抚慰她心灵,给她安全感的孩子。 第63章 跟公开有什么区別 墨令城上下滚动喉结,故意忽略贴在上面的柔软嘴唇。 他摁住她的肩膀,微微拉开距离,坚持一个答案:“回答问题。” 沈倾倾抬手一只手,扯住了墨令城的领带,一双乌润的眼眸紧紧地勾著他,她微微翘起嘴角:“因为......” 墨令城正在等待她的解释,沈倾倾的另一只手却顺著墨令城的胸膛,一路往下。 沈倾倾仰著脸,笑得美艷动人:“我就喜欢这种.....不公开的感觉。” 墨令城眸色瞬间加深,他迅速抬手,掐住了沈倾倾一路向下的手掌,神情复杂地盯著沈倾倾,仿佛在看陌生人。 沈倾倾趁机拉动墨令城的领带,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抬起上半身,跟他的胸膛紧紧相贴。 她微微抬脸,嘴唇就碰到了他的鼻尖:“你不喜欢吗?” 墨令城呼吸一紧,握著她肩膀的手,滑到了她的腰间。 他倾身向前,咬住她娇小的耳垂,声音哑得厉害:“不要后悔!” 沈倾倾微微吃疼,却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 她用行动回答他的问题。 她用力扯开他的领带,笨拙地为他解纽扣。 墨令城握在她腰间的手,青筋隆起,他不想再去揣测这女人的心思。 无论她想怎么样,他只遵从自己的本能。 他膝盖往前挪了挪,重重地把她压向床板。 就在两人越吻越深,即將擦枪走火的时候,沈倾倾的手机响了。 她看都没看,胡乱摁下掛断键,继续勾著墨令城热吻。 可是,电话很快再次响起。 墨令城侧脸,瞥了一眼躺在床头的手机,来电人是沈大海。 与此同时,墨令城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曖昧的氛围瞬间消散了一半。 沈倾倾尷尬地鬆开墨令城:“要不,先接电话?” 墨令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抬手替沈倾倾掖了掖衣领。 这才拿著电话,走了出去。 沈倾倾看著墨令城挺拔沉著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模样...... 她羞涩地舔了舔嘴唇,平息了几秒,接起了电话:“爸。” “闺女,打扰你了?”沈大海立即察觉到沈倾倾的语调有些奇怪。 “没。”沈倾倾立即抬手扇了扇,企图让自己儘快降温。 “哦,以后爸爸会注意。”沈大海迅速长话短说,“我听说你今晚可能要出差,你出差前来家里拿一副中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小声补充,“这次的药,是给墨总的。中医说,墨总要是配合著吃,你更容易怀孕......” “爸!你这也太离谱了。”沈倾倾又羞又怒地打断了沈大海的话。 沈倾倾脸上的热度,更明显了。 墨令城怎么可能会吃这种药? 更何况,还是沈家给的。 他这是诱导她,给墨令城偷偷下药呢? 沈大海真是疯了。 “听爸爸的,你今晚回来拿。”沈大海没给沈倾倾反抗的机会,说完就掛了电话。 沈倾倾无奈地收起电话,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她自己都没得到出差的通知,沈大海就知道了。 沈大海的眼线,都渗透到墨氏了。 恐怕,这药她不去拿,他也会找人送过来。 沈倾倾心烦意乱地整理好衣服,走向休息室门口。 正准备推门出去,听见了墨令城打电话的声音: “结婚证已经领了,过段时间带她去看你。” 隨后对方说了不少话,墨令城冷冷地反问一句:“第二个条件,哪有那么快达到?” 沉默了片刻后,墨令城又继续说:“放心。他们暂时查不到什么。” 说完,墨令城掛了电话。 沈倾倾听出来,是长辈在催婚,但是后面说的话,她不是太懂。 据她所知,墨令城的长辈,只有墨老爷子。 之前以为墨令城是周特助,她答应他,帮忙应付长辈。 可是现在,她怎么敢骗墨老爷子? 墨老爷子肯定知道,她曾是许铭宣的未婚妻。 她决不能去见墨老爷子,她要向墨令城坚持,绝不公开关係。 沈倾倾正一脸愁容,门被墨令城从外面推开了。 沈倾倾嚇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站得笔直。 墨令城低头,深邃的眼眸把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从她凌乱的长髮,到她红肿的嘴唇,从颈项的吻痕到满是褶皱的白衬衣和宝蓝色包臀裙...... 最终,他的视线落回她含羞带怯的脸颊。 墨令城喉结微动,向前一步,抬手为她撇开脸颊旁的刘海:“下午,就在这里办公。” 她这般诱人又曖昧的模样,实在不適合出去。 “可是,墨总......”沈倾倾仰著脸与他对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墨令城冷哼一声,抬手捏住她的下頜,微微弯腰,凑近她的脸颊:“怎么?不是你说......喜欢不公开的感觉吗?” 沈倾倾刚刚稍微冷却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 这种勾人的话,从他嘴里严肃又认真地说出来,简直就是社死现场。 沈倾倾立即扭头,躲开他的凝视,嘴里忍不住小声嘟囔:“我在你办公室呆上一整天,跟公开有什么区別......” 墨令城冷冷地甩开她的下頜,直起身子,一脸淡然:“那你自己选。” 沈倾倾一脸委屈地望著墨令城。 让她怎么选? 估计中午他们一起吃饭,办公室就已经开始传八卦了。 墨令城嘴上默认不公开,行为上丝毫没有要偷偷摸摸的自觉。 墨令城扫了一眼一脸不满的沈倾倾,沉稳地离开了休息室。 下班前,沈倾倾果然收到了技术部的工作通知,今晚她要跟隨技术部一同前往南海项目组。 “墨总,这是您和沈小姐的机票。”中午送饭的小姐姐,又送来了机票。 沈倾倾坐在休息室听得一清二楚。 墨令城也要去出差?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重获人身自由? 沈倾倾坐不住了,她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到墨令城的办公桌前。 “墨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沈倾倾鼓足勇气开口。 第64章 在里面,我都听你的 墨令城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望向一脸正气的沈倾倾。 “谈什么?”墨令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后仰,淡淡地望著沈倾倾。 沈倾倾咬了咬牙,没敢说出约定作废之类的话。 毕竟,她还需要他。 想要完成策划案离开京市,她不能没有他的帮助。 而且,她也不想跟他分道扬鑣。 如果老天允许,她还希望趁著沈大海的目的,拐他个种子带走呢。 “我们的约定,能不能改一改?”沈倾倾试探地开口。 果然,墨令城的眉头皱了皱。 沈倾倾立即在他说出拒绝的话之前,绕过办公桌,站在他的面前,柔声抗议:“毕竟,当时约定的对象是周特助......” 墨令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一点,他无法反驳。 沈倾倾看他没说话,再次靠近他,拉住他的衣袖,近似撒娇地笑著:“我们重新约定,是沈倾倾跟墨令城的约定。” “你又想做什么?”墨令城抬眼,审视著沈倾倾。 一看她眼眸发光,就知道她又憋了一肚子坏水。 果然,沈倾倾先是抬手摁下了电动窗帘。 隨后她转身,娇柔地跨坐在墨令城腿上,任由乌黑的长髮在墨令城的脖颈间捣乱。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墨令城,一脸虔诚,仿佛要献祭自己。 她勾住墨令城的脖子,轻启红唇,言语间带著明显的引诱: “在外面,你要按照我的意思来;在里面,我都听你的。” 墨令城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摩挲她的脊背,冷笑:“你还真知道,我要什么。” 听到沈倾倾的要求,墨令城的心情是复杂的。 沈倾倾想的没错,他就是看上了她的身子。 可是,他墨令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墨令城的手掌仿佛带著电流,故意在她身上慢慢点火,以此宣泄他心中的不满。 沈倾倾被他刻意的挑拨嚇到了。 她一直都知道,墨令城是受不住她的勾引的,但是她完全没想到,面对墨令城的刻意点火,她完全招架不住。 “墨总......不要......”沈倾倾瘫软在墨令城的怀里,紧紧抓著他的大掌,气喘吁吁。 他连接吻都没用上,沈倾倾就已经甘拜下风。 墨令城挑起她的下頜,眼眸冰冷:“在外面,我可以不揭穿你,但是別指望我陪你演戏......”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就当是之前对她隱瞒身份的补偿。 但是,他墨令城向来直来直去,绝不会陪她虚情假意,更不会对他们的关係刻意隱瞒。 沈倾倾仰著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乖巧地点头。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小狐狸,墨令城是她覬覦已久的猎物。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错了。 墨令城把她搅得春心荡漾,而他自己却冷静沉著,思维敏捷,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找不到半丝情动。 如果他不愿意,她恐怕一分也撩不动他。 咚咚!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沈倾倾立即起身,从墨令城的身上跨下来。 刚想站好,腿弯一软,又跌向了墨令城。 墨令城立即伸手掐住她的腰,让她稳稳跌回了他的腿上。 “咳!我敲过门了啊。”孟蒋宝站在办公室门口,挑著眉笑。 沈倾倾立即推开墨令城,低著头,衝出了总裁办公室。 墨令城望著沈倾倾仓皇逃跑的背影,眸间的暗沉又重了些。 “你们的角色扮演,又换主题了?”孟蒋宝迈著隨性的步伐,靠近墨令城,撑著桌子勾嘴笑:“办公室play?” 墨令城冷哼一声:“我看是你,想引火自焚。” 孟蒋宝一愣,想起昨天中午,他在沈倾倾面前拆台墨令城的事。 墨令城这是记仇了。 孟蒋宝訕訕一笑:“嘖,你这张嘴啊!” 隨后,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墨老爷子已经开始打听,跟你领证的人是谁了。” 墨令城合上笔记本电脑,一脸沉静:“他查不到。” “你说这墨老头,算盘打得精著呢。” 孟蒋宝忍不住吐槽,“现在,你第一个条件,领结婚证算是完成了,但是两年內生出下一代继承人这事,沈倾倾,恐怕很难做到……” 墨老爷子一年前主动跟墨令城修改了约定,从原来不准入伍当兵,改成了: 一年內领证,三年內生出下一代继承人。 眼看一年约定將至,沈倾倾出现了。 只可惜,沈倾倾不易怀孕,三年生娃的约定,目前来看不太容易。 “不重要。”墨令城打断孟蒋宝的话,站起身,“三年时间对我来说,足够了。” 完不完成约定,墨令城根本不在乎。 孟蒋宝点点头,非常认可墨令城的想法。 墨令城这些年,早已把墨氏牢牢掌控在手里了。虽然今年才正式上任总裁,但是他在墨氏的地位已经无人能撼动。 “我现在应该担心,沈倾倾发现你带她领的是真证,该怎么收场。”孟蒋宝摇了摇头。 沈倾倾要是跟墨令城闹翻了,恐怕秦芳妮也要迁怒他。 “还是那句话,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墨令城穿上外套,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孟蒋宝看著他一脸从容的样子,恨不得给他一拳: “你就作吧,別到时候哭著追妻火葬场!” 孟蒋宝心想:上次隱瞒身份的事,墨令城还不够长记性。 看沈倾倾没怎么著他,还得瑟起来了。 一骗接一骗,等著打脸吧。 沈倾倾匆匆赶回沈家收拾了一些行李,出门时碰见了刚回家的孙眉。 沈倾倾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妈,那中医开的药,会不会加了什么別的东西?我喝完,总觉得全身燥热……” 沈倾倾隱晦地表达著吃药后的感受。 孙眉听完,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老中医说了,这病主要就是养血补肾,调节性激素……” “妈,我知道了,我赶航班。”沈倾倾立即打断孙眉的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行李箱,一脸緋红地衝出了沈宅。 行李箱里,还有给墨令城的药…… 想起上次墨令城在山庄发挥的精力,沈倾倾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药决不能让他吃! 沈倾倾害怕在候机厅遇见墨令城会尷尬,硬是拖到最后时刻才登机。 谁知道循著座位找过去,旁边竟是墨令城。 哪个公司出差,会把试用员工安排在总裁旁边? 第65章 別让小舅操心了 而且,还是头等舱! 沈倾倾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墨令城的左手边,生怕打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墨令城。 系好安全带,沈倾倾也闭上了眼睛。 睡觉是避免尷尬的最佳途径。 可是,飞机起飞的瞬间,沈倾倾猛然睁眼,狠狠抓住了墨令城搭在扶手上的手掌。 笼罩全身的失重感,让沈倾倾毛骨悚然。 当初坠崖的感受,瞬间朝她席捲而来。 墨令城缓缓睁开眼,用余光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沈倾倾。 他双眉紧皱,一脸不耐烦地调整了姿势。 但是左手却微微反转,握住了沈倾倾的右手,十指紧扣地放进了自己的西服口袋。 隨后,他继续闭目养神。 沈倾倾微微颤抖的身体,因为墨令城温暖有力的手掌,渐渐平息了下来。 飞机很快进入了平流层,沈倾倾这才微微侧脸,望了一眼墨令城。 他仿佛睡著了,修长有力的手指,依旧紧紧扣著她的。 隨著气流渐渐稳定,头等舱开始有人起身走动。 三两双好奇的目光,时不时投放在墨令城和沈倾倾的身上。 沈倾倾默默抽了抽手,没有抽动。 她索性把外套盖在身上,顺势挡住了与墨令城口袋相连的右手腕。 就在沈倾倾昏昏沉沉要睡著的时候,一阵茉莉香飘入了沈倾倾的鼻息。 紧接著,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倾倾缓缓抬眼,看见了一张美艷动人的脸。 女人弯著腰,微微一笑,温柔地伸出食指放在了嘴唇上。 她瞥了一眼墨令城,抬手指了指旁边。 她的意思很明確,想让沈倾倾借一步说话。 女人穿得是墨氏中层统一定製的职业套裙,她的左胸镶著铭牌:王语薇。 沈倾倾知道这个名字,她是技术部的副经理,也是她的顶头上司。 王语薇直起身,率先朝身后的方向走去。 沈倾倾抿了抿嘴,强势抽出了被墨令城拽著的手掌。 墨令城的眉头微动,却没有醒来。 看样子,他是真睡著了。 沈倾倾起身,跟隨王语薇的脚步,走到了机舱的另一头。 “很高兴认识你。”王语薇示意沈倾倾坐在她右手边的空位上。 “领导客气了。”沈倾倾立即露出谦虚谨慎的笑容。 “没想到您刚进公司,就有幸跟总裁坐在一起。”王语薇微微一笑。 “的確很幸运。”沈倾倾委婉地强调是运气。 “我想跟你换下座位。”王语薇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倾倾表情一滯,疑惑地看向王语薇。 “你別误会。”王语薇笑了笑,“一会有紧急会议,我想让墨总帮忙看一下会议资料。” “哦,好!”沈倾倾没有拒绝的理由。 王语薇勾了勾嘴唇,拿起一份文件,朝机舱的首排走去。 沈倾倾望著她的背影,心里隱隱有些酸涩,但又想不出缘由。 不知道墨令城醒来发现身边的人被换了,会不会生气。 沈倾倾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她还没那么重要。 心烦意乱间,沈倾倾决定闭目养神。 “王美女,又换脸了?” “那叫微do。” “呵,衣品和香水也换了。” “你倒观察得仔细。” 座位旁,一男一女在窃窃私语。 沈倾倾这才发现,王语薇身上的香味跟她常用的洗髮水,味道很像。 只是,她的香水味,更加浓郁而已。 直到飞机降落,王语薇也没有回来。 沈倾倾紧紧抓著扶手,紧闭双眼,不断在心里哼著歌,企图转移强烈的失重带来的恐惧感。 可惜效果並不明显。 她咬著唇,开始回想墨令城温暖的掌心,和被它紧紧握住的安全感。 飞机安全著陆,沈倾倾狂蹦乱跳的心臟也渐渐平息了。 沈倾倾睁开眼,望向窗外,耀眼的白色灯光让沈倾倾的眼睛一阵刺痛。 坠崖后,她的应激反应越来越多了。 而她对墨令城的依赖,也越来越多了。 走出机舱,沈倾倾远远看见王语薇和墨令城並排走在前面。 王语薇一身白色套裙,墨令城一身黑色西服,背影很搭。 王语薇一路有说有笑,墨令城偶然点头,听得很认真。 “王美人终於出手了?” “听说她暗恋总裁好多年。” “怎么忽然有勇气了?” “谁知道?可能觉得年龄、职位都成熟了吧......” 身后的一男一女,边走边聊。 沈倾倾忍不住仔细打量起王语薇。 她的確很美,五官挑不出毛病,身材也十分饱满,曲线玲瓏,长发飘逸。 是男人眼中標准的尤物。 就在沈倾倾发呆时,沈大海发来了消息:“闺女,出差在外,机会难得。要抓住!” 沈倾倾没有回消息,而是抬眼望向玻璃墙中的自己。 五官精致,身材窈窕,但是跟王语薇比,好像少了几分妖嬈和成熟。 这是第一次,沈倾倾觉得自己的皮囊不如人。 刚走出闸机口,沈倾倾就看见了周聪和许铭宣。 周聪远远地向沈倾倾点头示意后,逕自朝墨令城和王语薇走去。 许铭宣则直奔沈倾倾而来。 他顺其自然地接过沈倾倾的行李箱:“周聪的车,没位置了,你坐我的车。” “我自己打车。”沈倾倾握紧自己的行李箱。 许铭宣坚决不撒手:“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能不能別让小舅为我们的事操心了?” 沈倾倾动作一顿,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墨令城。 墨令城正在听王语薇说话,但是目光却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脸上。 “我打车,我不坐你的车。”沈倾倾拉起行李箱,往计程车停靠区走去。 “你还在怕我?”许铭宣感觉到了沈倾倾眉宇间的恐惧和不安。 “知道就好。”沈倾倾毫不掩饰,继续往前走。 许铭宣揉了揉眉心,压著性子退而求其次:“那我陪你打车,总可以吧?” 他知道想要重获沈倾倾的心不容易,但是他以前成功过,所以他不怕她刁难。 周聪望著沈倾倾和许铭宣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安。 果然,墨令城望著他,冷冷开口:“墨氏穷到派不出车了?” 第66章 你想做什么? “是许少他坚持......”周聪越说,声音越低。 “那你怎么不去当他的助理?”墨令城冷哼一声,抬脚上车。 墨令城的专车上,只有他自己。 另外一辆车上的確坐满了。 “墨总,您看能不能捎我一程?”王语薇上前,柔声开口,“我还有些东西,想跟您討教。” “不方便。”墨令城抬手,拉住车门,声音冷漠,“工作上的事,还是放到办公室说比较好。” 关门前,他扫了一眼王语薇的铭牌,提醒:“王经理,这个香水味,不太適合你。” 说完,他关上了门。 王语薇站在车外,一脸尷尬。 周聪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连忙上了副驾。 “老大,你不觉得这位王经理,长得有点像沈小姐吗?”周聪忍了很久,才开口。 “那是你眼瞎。”墨令城点开手机,没有抬头。 周聪被墨令城一句话堵得哑火了。 墨令城检查了一遍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皱著眉头开口:“给许铭宣打电话,让他一会到办公室开会。” 周聪顿了顿,低声询问:“开哪方面的会?” 墨令城缓缓抬眼,没有说话。 周聪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他立即回头,自言自语:“我自己想。” 昨天晚上,墨令城给他打电话,非让他把许铭宣弄离京市。 他实在想不到合適的理由,便把许铭宣带到了南海项目,说是让他来学习。 谁知道,项目临时有情况,墨令城和沈倾倾也来了。 他总不能又找个理由把许铭宣弄走吧? 毕竟,人家可是墨老爷子唯一的亲外孙,是京圈赫赫有名的许大少。 周聪感觉这特助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许铭宣接到周聪电话的时候,正赖著沈倾倾,坐进了一辆计程车里。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过去。”许铭宣掛断周聪的电话,瞟了一眼沈倾倾, “倾倾,你看,我现在真的有在好好工作。” 沈倾倾望著窗外不吭声。 “我知道上次的事,伤害到你了。”许铭宣一脸虔诚地举著指头髮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否则,我天打雷劈!” 沈倾倾没说话,前排的中年司机笑了:“年轻人,毒誓可不能乱发。” “叔,开好你的车。”许铭宣瞪了一眼司机,继续给沈倾倾说好话, “倾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相信你会移情別恋。” 沈倾倾回头瞥了一眼许铭宣,冷笑:“我当初也不相信你移情別恋。” 许铭宣连忙解释:“我跟小羽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以后我跟她,只有兄妹关係,没有別的。” “是吗?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沈倾倾毫不留情地揭穿许铭宣的遮羞布。 许铭宣立即摆明態度:“小羽已经答应我了,孩子出生后,喊你妈,喊她姑。” “哼,你们许家人真是不一般。”沈倾倾转过头,不再看许铭宣。 “那,你能原谅我吗?”许铭宣追问。 沈倾倾沉默几秒后,缓缓回头,她认真地望著许铭宣,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永远不能。” “倾倾,你......”许铭宣一脸愁苦,却无法发泄。 就在这时,计程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沈倾倾立即开门,下了车。 许铭宣付完款,追了出去。 他抓住沈倾倾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问: “沈倾倾,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当兵的野男人?” 沈倾倾的脚步顿了顿。 她爱上了墨令城吗? “这是我的事。”沈倾倾想要抽回手,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你犹豫了,那就是没爱上。”许铭宣不依不饶,斩钉截铁地詆毁, “那男人一看就是图你身子,想跟你玩玩而已。你以为人家会像我一样,娶你回家,跟你过一辈子吗?” 沈倾倾有那么一瞬间,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因为许铭宣的话,她完全无法反驳。 可是她很快找回了现实,她用力甩开许铭宣的手,怒斥:“许铭宣,我告诉你。是我图他的身子,是我想玩玩而已,就算我跟他玩一辈子,也轮不到你!” 说完,沈倾倾猛然回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墨令城就站在不远处,深深地看著她。 没等沈倾倾有反应,墨令城已经转身,走进了酒店。 跟在他身后的是周聪和王语薇。 周聪眉头紧锁,忐忑地望著沈倾倾。 王语薇则微微勾起嘴角,礼貌地点了点头。 “倾倾,我会让你知道,我对你才是真心的。”许铭宣在沈倾倾身后宣誓。 沈倾倾却已经没有了骂他的心情。 墨令城刚才看她的眼神,让沈倾倾心头髮酸。 他的眼眸中没有愤怒,只有失望。 她说她馋他身子,想跟他玩玩。 他那么骄傲的人,听到这些,不应该发火吗? 为什么会露出失望的神情? 而这种失望,让她不安,让她难受,甚至让她感到窒息。 沈倾倾受不了这种感觉,她握紧拳头,追了上去。 好歹让她解释一句。 沈倾倾一路追到电梯口,电梯门关上时,墨令城抬眸看了她一眼。 沈倾倾站在原地,没再上前。 他的眼神已经连失望都没有了,只有淡漠。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想討好我小舅,我理解。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你平时討好人的方式,对他没用,甚至跟他相衝。”许铭宣一直跟在沈倾倾身后。 她的失落和在意,他全都看在眼里。 沈倾倾没有理他,而是心不在焉地往前台走。 “你想让他帮什么忙,你就直截了当地给他说。只要他觉得可以,他就会帮你。”许铭宣跟在沈倾倾身后,不遗余力地给她出主意, “千万別九曲十八弯,口是心非。” 许铭宣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做的,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墨令城几乎都帮了他。 沈倾倾不自觉陷入沉思。 墨令城经常问她:“你想做什么?” 而她,没有一次是如实回答的。 包括刚才,那些也不是他的真心话。 可是,许铭宣不懂,墨令城更不会懂,她沈倾倾早已失去表达真实想法的能力。 在她很小的时候,沈大海就教育她,暴露真实情绪,就是暴露自己的弱点和无能。 她这十四年来,唯一倾情相待的人,就是眼前的许铭宣。 可是他给了她什么结果? 所以,墨令城的直来直往,对她而言,就是难如登天。 当晚沈倾倾喝完药,失眠了。 翻来覆去,脑海里想的全是墨令城。 他生气的样子,撩人的样子,冷漠的样子…… 直到深夜两点,沈倾倾接到了墨令城的电话。 他的声音沙哑,语气很差,带著明显的怒气:“开门!” 沈倾倾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墨令城就在她的房间外! 第67章 你不是喜欢玩吗? 沈倾倾连忙起身,打开房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墨令城頎长的身影便挤了进来。 他左手捏著沈倾倾的肩膀,把她推向玄关的墙壁,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反抗。 与此同时,他用力抬脚,关上了房门。 “墨……”沈倾倾讶异的抬头,想要看清墨令城的表情。 墨令城却趁机攫住了她的唇,他的右掌狠狠发力,让她不得不垫著脚,迎接他狂风暴雨的热吻。 沈倾倾为了保持平衡,只能靠向他,紧紧环住他的腰。 墨令城却没有因为沈倾倾的迎合而满足,他肆无忌惮地掀起她的睡裙,抬起她的右腿,架在了自己的左腰。 他的动作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纯粹为了发泄某种深埋已久的情绪。 沈倾倾感觉到了,墨令城的状態很不对。 他的手掌、脸颊和胸膛,都好烫。 沈倾倾索性勾住他的脖子,往上一跃,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整个人掛在了他的身上。 墨令城下意识托住她的臀,防止她摔在地上。 沈倾倾这才抓住了一丝说话的机会。 她微微推开他,认真地审视著他的脸颊:“你怎么了?” 墨令城缓缓仰头,与她对视。 沈倾倾的目光扫过他微红的眼眉,渗著薄汗的额头,最终落回他燃烧著怒火和动情的黑色眼眸。 他,这是被谁撩动了情?又一直隱忍不发,到了极致的状態。 沈倾倾的脑海立即想起了王语薇。 “我怎么了?”墨令城抬头,狠狠咬了一口沈倾倾的下巴,“还不是拜你所赐?” 沈倾倾忍著下巴的疼痛,一脸莫名:“我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继续装!” 墨令城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再次吻上她的唇,狠狠碾压她的嘴唇。 同时,他大步向前,抱著她,倒在了床上。 这一夜,沈倾倾感受了恶狼的凶狠。 在山谷,她没有体验过的痛感和真实感,在这里她体验到了。 在山庄,她以为那是他的极限,在这里她又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沈倾倾反正是到了极限,身体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她摆烂地趴在床头,只剩下嘴,还能动动了: “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承认了?“墨令城语气冷漠,但是捏著沈倾倾肩头的手却更用力了。 沈倾倾一愣,还真猜中了。 “不是我......”沈倾倾立即摇头否认。 沈大海给她的药,还乖乖地躺在她的行李箱里。 墨令城冷哼一声,完全不信。 沈倾倾有苦说不出,她扭著头求放过,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我疼......” 墨令城顿了顿,却终究没有心软:“忍著!“ 他要让她吃点苦头。 凭什么她撩拨了他,还能这般隨心所欲、若即若离? 甚至把他推给別的女人! 她把他当什么? 上一秒还跟他撒娇,要牵手才不害怕,下一秒就把座位让给了別有用心的女人。 她说馋他身子,他只当是他们的情趣,她说玩玩而已,他虽然生气,但也忍了。 她竟然给他下药,还让別的女人进他房间。 玩得够大! “你不是喜欢玩吗?好玩吗?”墨令城越想越生气。 敢玩他墨令城的女人,她是头一个。 “我.....”沈倾倾下意识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她跟许铭宣说的话,虽然是气话。 但是她跟墨令城的关係,好像也没法界定为,不是玩。 她的身份,无法跟墨令城认真,也认真不起。 就这样吧,他怎么想都好,只要他尽兴。 他们本来,就是皮肉交易。 第二天沈倾倾醒来,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满室的曖昧气息。 枕头旁的手机下,压著一张空白支票。 墨令城这是在赤裸裸地羞辱她。 之前的事后温柔,现在荡然无存。 沈倾倾苦涩一笑,心想,这才是皮肉交易该有的情节吧? 之前的墨令城,太容易让她沉沦。 这样,才好。 沈倾倾振奋精神,在公司系统里,请了一天假。 她现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法工作。 她缓缓抬眼,望向天板,开始思索: 给墨令城下药的人,会是谁? 是沈大海派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为什么墨令城好像认定了,就是她做的? 昨晚他来找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都需要一个答案,只是不是现在。 沈倾倾迷迷糊糊地想著,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她被一个陌生来电叫醒的。 “倾倾,我是王语薇,我知道你请假了。但是有个任务比较紧急.....” 王语薇给沈倾倾安排了一项跑腿的工作。 去郊区的一座古寺,取一份拓印的画册。 对接人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但是沈倾倾在寺庙的接待处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对接人。 直到接待处关门,沈倾倾被迫离开,才打通了王语薇的电话。 “不好意思,一直在开会,没有看手机。”王语薇语气平和地道歉,“我刚收到消息,对接人临时有事,没有过去。你先回来吧。” 沈倾倾无奈地掛了电话。 眼看天已经黑了,寺庙通往停车场的盘山路,也没有路灯。 沈倾倾打著手电筒,拖著沉重的脚步,一点点往外走著。 走出几百米后,沈倾倾发现自己迷路了。 石子路越走越窄,身后的古寺也不见踪影。 她连忙打开导航,急急忙忙地找路。 脚下一不小心,整个人滑下出去。 膝盖和尾骨,传来阵阵疼痛。 沈倾倾抱著膝盖,久久没有起身。 没来由的委屈袭上了心头。 她一整天都没赶上饭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昨晚被墨令城折腾了一整夜,现在还要踩著高跟鞋走山路, 路上赶了三个小时,又白等了一个小时,她极度怀疑王语薇是故意的...... 这一切都是墨令城害的! 沈倾倾掏出手机,拨通了快捷键1。 眼看手机铃声就要响起,沈倾倾又猛然清醒地掛断了。 她不能再这么依赖他了! 这种依赖会上癮! 因为之前每次遇到困境,他总会出现,所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温柔蚕食了。 再这样下去,她会真的离不开他,甚至会不受控制地爱上他...... 沈倾倾不敢往下想。 她连忙拨通了快捷键2,让保鏢想办法来接她。 沈倾倾被保鏢送回酒店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 刚下车,许铭宣和周聪就迎了上来,好像在门口等了她很久。 许铭宣殷勤地递上一个纸袋子:“先吃点东西,你爱吃的生煎包。” “谢谢。”沈倾倾望著纸袋子,咽了咽口水,接了下来。 她的確是太饿了,这一份热乎乎的生煎包,堪比五星级美食。 许铭宣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沈倾倾的喜好,他稳稳拿捏。 只要多表现几次温柔和深情,沈倾倾一定会回心转意。 周聪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沈小姐,昨晚的事,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一下情况。” 第68章 他怎么还这样? “那我们进去说。”沈倾倾立即把注意力放在了周聪身上。 她把生煎包塞回许铭宣手里,急匆匆地跟著周聪进了酒店大厅。 周聪领著沈倾倾,进了餐厅的包间。 “我们边吃边说吧。”周聪挥了挥手,服务员立即上菜。 临近十点,沈倾倾还能吃到热乎乎的汤粉和瘦肉粥,瞬间要泪流满面。 周聪並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等沈倾倾吃完了,才开口: “沈小姐,这次老大是真生气了。” 沈倾倾抓著纸巾的手,顿了顿:“我知道。 可是,我真的没有给他下药。” 沈倾倾一脸认真地望著周聪。 周聪皱了皱眉头,一脸篤定:“你在总裁休息室跟沈大海的通话,老大已经调出来了。” 沈倾倾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怎么还这样?” 在他休息室接个电话,都能被监听。 不过话说回来,那通电话里,沈大海的確提到了要给墨令城下药。 周聪一脸理所当然地忠告:“所以,沈小姐,如果你还想跟我们老大相处,最好少说谎,少隱瞒。” 沈倾倾脸色一红,低声抗议: “我確实没下药,药还在我行李箱里。不信,你们去查。” 周聪瞥了一眼包间的屏风,往沈倾倾的身旁靠了靠。 他小声嘀咕:“你要是只是下药,还好说。” 他们俩又不是没睡过。 最多就是伤了老大的自尊,好哄! “问题是......”周聪抬手,进一步凑近沈倾倾的耳廓:“你下了药,你自己不来,让別的女人来,你是几个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倾倾瞪著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脑袋迅速转了几圈,沈倾倾大胆猜测:“哪个女人?王语薇?她这么说的?” 周聪望著沈倾倾,一副你自己都承认了的表情。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沈倾倾懊恼地抓了抓头髮,“我怎么可能会让別的女人接近他?我疯了吗?” 墨令城和周聪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她怎么会给自己製造竞爭对手? “我也觉得你疯了。”周聪站起身,用异样的眼神望著她,“你最好赶紧让老大消气,不然,你的策划案要夭折。” “別动我的案子。”沈倾倾立即跟著起身,“我会给他一个真相。” 沈倾倾没想到,王语薇会算计到她身上。 她到底是怎么让墨令城相信她的话的? 还有,王语薇到底有没有得逞? 墨令城,有没有碰她? 不行,她必须搞清楚。 沈倾倾猛然迈开步子,带著满脑子的疑惑,离开了包间。 周聪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他缓缓走到屏风后面,一脸篤定: “老大,我说的没错吧?沈倾倾肯定不知道王语薇进了你的房间。” 墨令城从沙发上站起身,瞥了周聪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帮她了?” 之前,是谁一口一句妖女,坏女人。 周聪揉了揉后脑勺,无言以对。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向著沈倾倾了。 “可能是,爱屋及乌?”周聪思索片刻,找出了一个非常科学的理由。 谁让他老大对她不一般呢? 墨令城表情一滯,冷哼一声,转移了话题:“王语薇的目的应该不简单,近期先不动她,观察一下。” 说完,他迈开脚步,离开了包间。 沈倾倾刚走出包间,就被许铭宣缠住了。 他一路跟著沈倾倾,不停地发问: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神神秘秘的?” “与你无关。”沈倾倾满脑子都是王语薇和墨令城的事,完全没有在意他。 最终,她停在了房间门口,准备刷房卡。 看许铭宣没有离开的意思,沈倾倾下起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许铭宣这才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明天有场音乐会,在墨氏剧院举行。主办方给了小舅两套情侣票,一起去吧!” 听到墨令城,沈倾倾的思绪回来了:“墨总也要去?” “对,听说是跟王语薇一起。” 许铭宣看沈倾倾的小脸,瞬间皱到了一起。 他疑惑地问:“你最近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小舅帮忙?这几天,我看你的心思全在我小舅身上!” 沈倾倾抿了抿嘴,沉默了。 连许铭宣都看出来,她很在意墨令城。 “王语薇,你熟吗?”沈倾倾不答反问,转移话题。 许铭宣思索片刻,回答:“她是地產巨头的千金,听说她爸是照著接班人的身份培养她的,她很有能力,在京圈是出了名的交际。 但是,她本人特別喜欢研究文物,所以入职了墨氏。” 结合飞机上听到的八卦,沈倾倾想,她感兴趣的恐怕不是文物,而是墨令城。 “说到她,我也觉得有些新奇。”许铭宣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倾倾,“她最近的妆容和穿著,倒是跟你挺像的。” 沈倾倾立即想起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是王语薇给墨令城下的药吗? 她为什么要说是她让她去的? 难道,王语薇知道她跟墨令城的关係? 沈倾倾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细细想来,有可能知道她跟墨令城关係的人,只有许敏羽。 她曾经在医院撞见过她跟墨令城,当时许敏羽还阴阳怪气地提醒她,说墨令城对她隱瞒身份。 难道王语薇和许敏羽之间,有什么联繫? “许敏羽也认识王语薇吗?” 沈倾倾忽然开口问起许敏羽,许铭宣莫名有些紧张,“应该认识吧,她们都经常参加圈里的宴会。” 沈倾倾沉默片刻,问:“明天几点开始?” “晚上七点半,我来接你。” 许铭宣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他想,沈倾倾答应了他的邀约,就说明已经没有那么害怕跟他独处了。 那个当兵的野男人,从来就没露过面。 只要他攻势猛一点,想尽办法跟沈倾倾多相处,她就没机会去找那个野男人。 第69章 铁树开花,挺好 沈倾倾回到房间,给沈大海打去了电话。 昨晚下药的人確实不是沈大海,那么,很可能就是王语薇。 第二天是周末,沈倾倾精心挑选了一套与往常风格不同的衣服。 许铭宣在大厅看到她时,眼前一亮。 沈倾倾上身穿著一件淡绿色迷彩风毛衣,质地柔软贴肤;下身穿著一件黑色高腰百褶裙;栗色长捲髮扎成了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娇俏。 这种慵懒隨性的风格,才是沈倾倾的真性情。 许铭宣痴痴地朝著沈倾倾走来:“倾倾,你这套衣服,让我瞬间回到了大学时光,那时候我们天天黏在一起,也不觉得腻......” 听到许铭宣的忆往昔,沈倾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连连后退,本能地躲开他的热情。 陡然间,她的后背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沈倾倾,扭头望去,是墨令城。 他穿著一件黑色长款毛呢风衣,挺拔地站在她的身后。 他微微垂眸,用余光扫了一眼沈倾倾的迷彩毛衣。 “原来,倾倾是许少的女朋友啊。”王语薇的声音从他身旁响起。 沈倾倾这才看见,王语薇穿著一件卡其色毛呢长款风衣,跟墨令城的款式很像。 这是情侣装都穿上了? 沈倾倾站直身子,笑著回覆:“经理说笑了,我和他退婚的新闻上了好几个京圈头条,您应该看到过吧? 王语薇脸色微沉,嘴角却强行扯出一丝笑容:“还真没注意。” 墨令城没有理会两个女人的较量,面无表情地迈开长腿,往门外走去。 王语薇立即踩著高跟鞋,紧跟其后。 沈倾倾刚走出大厅,就看见王语薇坐进了墨令城的副驾。 一股酸涩的味道,瞬间涌上了沈倾倾的舌尖。 墨令城的副驾,应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吧? 难道墨令城对王语薇也不一样了? 沈倾倾回想,自己是因为跟墨令城有了肌肤之亲,才有了后面的各种牵绊。 如果王语薇昨晚跟墨令城,也有了肌肤之亲,那...... 沈倾倾猛然转身,不再看他们。 她害怕自己会头脑发热,衝上前质问墨令城。 虽然,她根本没有质问的立场! “倾倾,上车。”许铭宣为沈倾倾打开了他的副驾门。 沈倾倾却逕自拉开后座门,坐了进去。 许铭宣皱了皱眉头,却也无可奈何。 音乐会的情侣座,位於vip区的后排。 许铭宣和王语薇率先落座,刚好把沈倾倾和墨令城分割在了四个座位的两边。 听著悠扬的古典音乐,沈倾倾的心却平静不了一点。 王语薇一会侧著头,跟墨令城窃窃私语,巧笑连连,一会有意无意地触碰墨令城的手背,试探他的反应。 这一切,沈倾倾都看在眼里。 许铭宣循著沈倾倾的目光,看了许久:“我小舅也算是铁树开了,要是王语薇真能把他拿下,也算是件喜事。” 沈倾倾皱著眉头,酸不溜秋地反驳:“你小舅要这么容易被拿下,也不会单身这么久了。” 许铭宣看沈倾倾愿意跟他聊天了,立即打开了话匣子:“可能是我姥爷催得紧,也可能是到了年龄,这种事有时候也要看时机和运气。” 沈倾倾再次把目光投向墨令城。 墨令城正在替王语薇拧瓶盖。 王语薇一脸娇羞的模样,刺痛了沈倾倾的心。 “以前都没女人近过他的身,现在都知道主动帮人拧瓶盖了。”许铭宣嘖嘖地吃著瓜,“京圈太子爷配京圈首席名媛,挺好!” 沈倾倾听到这些,心里的烦闷越来越沉重。 “我去下洗手间。”沈倾倾弯著腰起身,离开了音乐厅。 站在洗脸池前,沈倾倾脑海里依旧是墨令城为王语薇拧瓶盖的画面。 回想在总裁办公室,墨令城替她拧饭盒的时候,她以为,她在墨令城心里是不一样的。 原来,她也可以是千百人中之一。 甚至,王语薇才是墨令城的正缘。 一如许铭宣所说,王语薇配墨令城,才是京圈第一佳话。 而她,只会给墨令城带来负面新闻。 “怎么了?受刺激了?”王语薇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来。 沈倾倾低头擦手,不打算理会她。 王语薇拿出口红,一边补妆,一边慢悠悠地说:“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勇气可嘉!不过......” 她瞥了沈倾倾一眼,笑了笑:“野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沈倾倾扭头,迎上王语薇挑衅的视线,抬手把手里的纸巾精准地扔进垃圾桶。 隨后,她扬了扬嘴角,语气鏗鏘有力:“给男人下药,半夜爬进男人房间的女人,装什么名媛?这行为跟野鸡有什么分別?” 王语薇瞳孔微震,眉头紧锁,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维持住名媛的仪態: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语薇收起口红,准备离开。 沈倾倾站直身子,正式宣战:“从你开始研究我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不管王语薇的身份如何,不管她跟墨令城有多般配,她都不该利用她沈倾倾上位。 她接受不了! 王语薇顿了顿脚步,得意一笑:“是吗?可是现在坐在他身边的人,是我!而你,只是他的......前外甥媳妇。” “前外甥媳妇”几个字,她说得尤其重。 这几个字,正是沈倾倾与墨令城之间横著的那根刺。 沈倾倾走出洗手间后,没有回音乐厅。 她站在入口的走廊,想了很久。 如果王语薇跟墨令城继续发展,她该怎么办? 沈倾倾想到这些,胃里就忍不住翻滚,传来一阵阵酸痛。 她自欺欺人地想,她的策划案还没有完成,她还不能离开京市。 她还不能没有墨令城的支持。 她故意不去想,她为什么发自內心地厌恶墨令城跟王语薇在一起。 她不敢想。 她只知道,她要守住墨令城。 沈倾倾拿出手机,给墨令城发去了一条消息:“你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刚发送完毕,才发现自己话里带著明显的怒气。 恐怕墨令城会直接漠视,然后刪除! 毕竟,他一向吃软不吃硬。 沈倾倾连忙抬手点击撤回键,就在这时,一束光打了过来。 音乐厅的门开了一半,悠扬的音乐从里面传了出来。 墨令城正逆著光,朝她径直走来。 第70章 如果沈倾倾敢推开他 沈倾倾愣愣地望著他,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见沈倾倾一脸惊讶的样子,墨令城双手插兜,眉头紧锁,冷冷地嘲讽:“怎么?发错人了?” “没!”沈倾倾立即抓住他的胳臂,生怕他长腿一迈,又转身离开。 沈倾倾扫了一眼周围,拽著墨令城就走。 墨令城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她拉著,慢悠悠地向前走。 沈倾倾把他拉到无人的长廊转角,停了下来。 她一咬牙,转身抬头,直奔主题:“墨令城,我就问你。你跟王语薇怎么回事?” 墨令城垂眸看她,一脸平静,没有说话。 沈倾倾急了,她垫起脚,拽住他风衣里的领带,进一步精准提问:“你到底有没有碰过她?” 墨令城缓缓伸出修长的右手掌,握住了沈倾倾拽著他领带的小手掌。 他与她深深对视,仿佛要把沈倾倾整个人看穿:“你现在是什么立场?什么角色?” 沈倾倾微微一愣,撇开目光,找了个看似合理的说辞: “你不能这样!你跟我的约定还没结束,怎么能跟別人在一起?” 墨令城没有说话,依旧灼灼地盯著沈倾倾。 沈倾倾抿了抿唇,微微仰头,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 “还是说,你跟她,是认真的?” 墨令城抬起左手,紧紧掐住了沈倾倾的右腰。 沈倾倾向前踉蹌一步,不由自主地贴向了墨令城。 “那你呢?你跟谁,是认真的?”墨令城不答反问。 沈倾倾被墨令城的目光盯得有些窘迫,莫名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撇著嘴,开始撒娇,以此隱藏她內心的汹涌澎湃和不安。 她轻轻拍打墨令城的胸膛,又急又气:“不带这样的,你一个问题也没回答我。” 墨令城精准地握住胸前胡乱拍打的拳头,低沉的声音里带著危险和警告:“沈倾倾,利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能为你做的事很多,你能为我做的事,是什么?” 墨令城认真严肃的语气,让沈倾倾不得不正视问题。 墨令城对她来说,具有独一无二的价值。 然而,她对於墨令城来说,却没有独一无二的价值。 长得好看的女人,会撒娇的女人,有能力的女人...... 只要墨令城愿意,都可以得到。 凭什么是她呢? 沈倾倾默默低头,缓缓收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拳头。 墨令城却忽然掐住她的下頜,强迫她与他对视,不允许她逃避。 墨令城淡淡开口,吐出四个字:“情绪价值。” 沈倾倾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你能为我提供的。”墨令城的目光落在了沈倾倾的唇上,“所以,不要不计后果地激怒我。” 墨令城的目光带著极强的侵略性,语气里也全是霸道和强势...... 沈倾倾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此刻的墨令城正在强势迸发荷尔蒙,而这种荷尔蒙彻底击垮了沈倾倾仅存的一点点意志。 她听懂了他的话。 他在肯定她独一无二的价值。 虽然她不確定,墨令城是觉得她逗著好玩,还是觉得她睡著舒服...... 总之,她应该继续发挥潜能,而不是惹他生气。 沈倾倾抬起白皙的手掌,轻轻握住墨令城放在她下頜手指。 她仰著脸,与他对视,声音轻柔,但是眼神坚定: “我没有给你下药,我更没有让她进你的房间。 我確实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但是我从不做损人利己的事。” 沈倾倾不確定墨令城会相信她,但是她还是想跟他解释。 至少,她应该向他解释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墨令城沉默地看著她,眼中没有惊讶,也没有怀疑。 沈倾倾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墨令城的脸庞,继续说:“我想要的,我会竭尽全力爭取。 但是,我心眼小,独占欲强,从来不懂得跟人分享。” 墨令城眼眸一闪,依旧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復。 沈倾倾想,墨令城不愧是商战好手,自始自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给予她任何承诺。 她缓缓收回放在他脸颊上的手,低下头,自嘲一笑:“你看,我就是这样,有野心,又不自量力的女人……” 墨令城忽然伸手,握住沈倾倾想要收回的手掌,贴回了他的脸颊。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著她: “可以有野心,也可以不自量……” 墨令城的声音低沉有力,却极具诱惑力,仿佛在诱宠入网。 沈倾倾呼吸一窒,脑子一片混乱。 她不断猜测,他在暗示什么? 就在这时,王语薇的声音,响了起来: “墨总,你在这呢!” 墨令城正要扭脸,却被沈倾倾死死地捧住双颊。 她瞪著眼睛,发出霸道的命令:“不准看她,不准理她。” 说完,没等墨令城回应,她踮著脚,吻上了他的唇。 王语薇捂著嘴,一声惊呼。 这个吻犹如蜻蜓点水,但是对於沈倾倾而言,就是狠狠地宣示主权。 沈倾倾微微侧脸,挑衅地对上王语薇充满愤恨和惊讶的眼睛。 她想通了,她怕什么? 王语薇要立名媛人设,而她沈倾倾已经逐渐成了恶女人设。 “不是说不公开吗?”墨令城俯身,凑近沈倾倾的耳廓。 温热的气息打在沈倾倾的脖子上,又痒又热。 她微微缩了缩脖子,抬手勾住墨令城的脖子,脸颊一红,侧著脸,任性嘟囔: “我不能反悔吗?我就爱说话不算话。” 许敏羽和王语薇既然已经知道她和墨令城的关係,迟早都会替她曝光。 与其让她们抓住把柄,不如她先发制人。 到时候,就说是她勾引墨令城。 不给墨令城抹黑就好。 一旁的王语薇再也忍不住了。 沈倾倾和墨令城的互动,她全都看在眼里。 他们简直旁若无人。 “墨总,你们这是.....”王语薇故作震惊。 她话音刚落,许铭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王经理,你看见我小舅和沈倾倾了吗?” 沈倾倾微微皱眉,勾著墨令城脖子的手动了动。 与此同时,墨令城放在沈倾倾腰间的手,紧了紧。 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沈倾倾。 墨令城在等待沈倾倾的反应。 如果,沈倾倾敢推开他..... 第71章 看看那是什么? 突然,四周一黑,剧场停电了。 “怎么突然停电了?” 周围响起了慌乱声。 沈倾倾勾住墨令城的双臂猛然收紧,忐忑地不安地问:“怎么回事?” 按道理,这么大的剧场,不可能会出现停电的情况。 没等墨令城回话,工作人员的声音已经在扩音器里反覆播放: “各位贵宾,请稍安勿躁。工作人员已经在检修电路,请各位在座位上稍作等待,不要隨意走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骚动。 在其他地方停留的贵宾,也请儘快沿著安全地灯,回到座位上。” 很快,走廊的应急灯被打开了。 沈倾倾回头,已经不见王语薇的身影。 墨令城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连续不断地震动声。 他没有立即接电话,而是缓缓拉下沈倾倾的手臂,不容反抗地交代: “你先回座位。” “那你呢?”沈倾倾握紧墨令城的手掌,不鬆手,“你要去哪?” 沈倾倾有种预感,这次的停电不简单。 虽然这个剧场是墨氏集团的资產,但是停个电,没有必要让总裁亲自去查看吧? 就在这时,许铭宣找了过来:“小舅,倾倾,你们没事吧?” 墨令城立即转向许铭宣,下著命令:“你带她先回座位,我去看看。” “好。”许铭宣连忙上前,打算抓住沈倾倾的手腕,却发现沈倾倾正死死地握著墨令城的手掌。 “听话!”墨令城挣脱沈倾倾的手掌,拿出口袋里的电话,转身接听了起来。 “你们先別进来,等我消息。”墨令城说完,逕自朝走廊尽头走去。 沈倾倾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依旧內心忐忑。 许铭宣趁机抓住许倾倾的手腕,拉著她往音乐厅走去:“走吧,別妨碍小舅工作。” 沈倾倾一路上心不在焉。 许铭宣一句连著一句的问话,仿佛成了自言自语:“没想到你跟小舅这么熟了?你们之前就认识?小舅说你是他朋友的孩子,是说的你亲生父母吗?” 发现沈倾倾一概不回答,许铭宣停住了脚步。 他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看著沈倾倾:“难道,你对小舅真的有想法?” 沈倾倾终於有了反应,她抬眼望向许铭宣,一脸坦然:“对,我对他有想法。” 当这句话被说出来的时候,沈倾倾才发现,她並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害怕。 “你疯了!”许铭宣整张脸都扭曲了,“我小舅,是你能肖想的人吗?” “单恋犯法吗?”沈倾倾甩开许铭宣的手,果断反驳。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自爱?”许铭宣难以置信地望著沈倾倾。 跟野男人勾勾搭搭,还敢暗恋他小舅! 沈倾倾懒得跟他说话。 就在这时,音乐厅来电了。 广播隨即响了起来:“各位贵宾,供电已恢復。我谨代表墨氏剧场对各位致以深深的歉意,今天的音乐会將到此结束,请各位在工作人员的疏导下,有序离场。我司將三倍补偿您的门票。” “情况不太对,我们回去再说。”许铭宣也发现了问题。 剧场大厅走进来一排穿著工作服的人员。 他们步伐整齐,身高均匀,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安保人员。 沈倾倾没有说话,而是环顾四周,寻找墨令城的身影。 很快,走廊里的工作人员,开始引导他们往楼下大厅走。 沈倾倾一边跟著人群往前走,一边继续搜索墨令城的身影。 很快音乐厅的人群也渐渐涌了出来。 就在人潮涌动间,沈倾倾看见了一个穿著黑色毛呢风衣的男人,从安全通道冲了下来。 那人捂著腰,默默地混入了人群。 沈倾倾立即横跨人群,向他走去。 “倾倾,你去哪?”许铭宣想要跟上去,却被人群衝散。 “这件衣服哪来的?”沈倾倾抓住了那人的胳臂,质问。 那是一位中年男人,里面穿著一件安保工作服,外面套著墨令城的黑色长款毛呢风衣。 他摁住右腰的手上,有血。 沈倾倾抓住他胳臂的手,更加用力了。 她焦急地质问:“说!他在哪?” 那人微微抬脸,望向了安全通道。 沈倾倾循著他的视线,也望了过去。 那人立马趁机甩开沈倾倾,再次闯入人群。 沈倾倾咬了咬唇,转身,逆著人群,艰难地朝身后的安全通道走去。 她心中的忐忑越来越明显。 脑海中无数的猜想迸发出来。 一会是墨令城被人绑架了,一会是墨令城穿著迷彩服战斗的样子...... 她穿过人群,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望著漆黑的走道,她害怕地停住了脚步。 这种黑漆漆的环境,让她想到了被关在展览厅的情况。 她的腿开始微微颤抖,她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 但是她毅然扶著楼梯一步步前行。 墨令城救过她很多次,她不能弃他不顾。 她知道他很强大,但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有打盹的时候,她无法对他袖手旁观。 与此同时,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耳边,不断摁下快捷键1。 然而,手机提示音一直是“无法接通“。 就在沈倾倾踏上二楼阶梯的时候,剧院的大广场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隨后,窗户外传来人群的尖叫声和恐惧的吶喊声:“是炸弹!” 沈倾倾浑身一颤,双腿猛然发软。 就在她快要站不住,往台阶下摔去的时候,有人及时拉住了她的胳臂。 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沈倾倾看见了墨令城。 墨令城穿著白衬衣,坐在转角的台阶上,仰头望向她:“谁让你上来的?快下去。” 他的语气里全是斥责和愤怒。 一双漆黑的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深沉如海。 沈倾倾抬脚上前,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猛然倒向墨令城,墨令城及时掐住她的腰,让她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沈倾倾惊魂未定,低头一看。 刚才绊到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中年男人,正被领带反绑著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 沈倾倾立即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开始检查墨令城的情况。 墨令城的衬衣衣角,有一块不算大的血渍。 “你受伤了?”沈倾倾抬手,掀开墨令城的衬衣。 墨令城抓住沈倾倾的手,淡然回覆:“不是我的。” 沈倾倾倔强地扯开墨令城的衬衣,仔细检查他的每一寸肌肤。 確定他上身没有受伤,又开始检查墨令城的腿。 墨令城再次握住沈倾倾在他腿上乱摸的手,微微抬了抬下頜:“看看那是什么?” 沈倾倾循著他的视线,扭头望去。 一个鞋盒大小的黑色塑料盒,正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盒子上有红色的数字,正在闪烁著倒计时:两分十六秒...... 盒子旁边,整齐地摆放著各种零部件。 其中,有两根电线,一红一蓝,被从盒子里掏了出来。 沈倾倾嚇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她惊悚地望著墨令城,嘴唇颤动,却发不出声音。 这是炸弹! 第72章 你这样很像吃醋 墨令城微微点头,依旧一脸沉静: “你想得没错。所以现在,立即下楼,跟著人群离开这里。” 沈倾倾终於找回了声音和力气,她抓住墨令城的手掌,回头看向倒计时,只剩两分钟: “你跟我一起走!” 两分钟应该能够跑到一个安全距离。 墨令城举起手边的军用小刀,冷漠地开口:“你自己走,別妨碍我。” 沈倾倾看了一眼红蓝电线,想起了电视剧里的画面。 剪对,停止倒计时,剪错,立即爆炸。 沈倾倾实在不理解,他堂堂墨氏总裁,为什么要疏散人群,自己留在这里剪电线。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他有这样的勇气和自信? 沈倾倾不想再跟他囉嗦,她用力拉拽墨令城,企图强行拉带他走。 可惜她力气太小,墨令城纹丝不动。 沈倾倾又急又气,开始口不择言: “你不是很有钱吗?人群都已经疏散了,就算炸掉整个剧场,又怎么样?难道你的命,还不如剧院值钱?” 墨令城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地抬眼:“我腿受伤了,走不了。” 他瞥了一眼倒计时,继续说: “时间不多了,你赶紧下去。” 沈倾倾僵在当地,这才看清墨令城的黑色西装裤腿,有红色的血液在缓缓滴落。 沈倾倾立即俯身,发现他小腿內测有一片湿润。 只是西裤纯黑的顏色,掩盖了那天深红。 沈倾倾扫了一眼倒计时,又扫了一脸墨令城,天人交战后,她猛然起身,抱起了地上的黑盒子: “还有时间,我跑快点,应该能把它扔到没人的地方。” 中心广场,这会应该是空无一人。 沈倾倾这么想著,转身就走。 墨令城却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你不怕死?” 沈倾倾顿了顿,坚定地开口:“怕,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你,在这里等死。” 沈倾倾边说。边往外冲。 墨令城手臂一用力,把沈倾倾摁进了怀里。 他嗤笑一声:“是真蠢。” 沈倾倾眼看著时间就要走完了,墨令城还抱著她不放。 他从容地伏在她的耳边,轻语:“已经来不及了。” 盒子发出了滴滴声! 沈倾倾不再挣扎,她害怕地紧紧搂住墨令城。 心想:或许这就是天意,活也墨令城,死也墨令城。 吧嗒! 身后没有响起爆炸声,而是安全通道的门开了! “老大,可以收工了。”两名穿迷彩服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他们好奇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沈倾倾的身上。 沈倾倾正跨坐在墨令城的腿上,紧紧搂著他的脖子。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曖昧。 她正要起身,墨令城却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沈倾倾只好学鸵鸟,把脸完全埋进他的颈窝。 墨令城扫了一眼地上的中年人,下著命令:“先把他带走。” 两人迅速架著一直没醒的男人离开了现场。 沈倾倾这才用力推开墨令城,怒冲冲地瞪著墨令城:“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墨令城一脸淡然,仿佛真是沈倾倾误会了他。 沈倾倾咬著唇,无语地瞪著他。 墨令城简直就是个大混蛋! 他根本不懂,她刚才有多害怕。 她是鼓著多大的勇气,才没有从他身边逃跑。 想著想著,沈倾倾的眼角滑出了一滴委屈的眼泪。 “怎么又哭了?”墨令城抬起拇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谁知,这轻轻的触碰却让沈倾倾的委屈彻底爆发了。 她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墨令城轻嘆一声,索性把她摁进了怀里,他轻拍著她的后背,算是给出了一点解释: “盒子里,的確是炸弹,只是你来之前,已经解除了。” “那你还让我走?故意嚇我!“沈倾倾闷著声埋怨。 墨令城耐著性子继续说:“还在残存的火药在里面,倒计时也没停下来,不能掉以轻心。” 这也是疏散人群的原因。 “那你还坐这么近,也不肯走。”沈倾倾故意把眼泪蹭在墨令城的肩头。 “他们会启动应急措施,而且,腿的確受伤了。”墨令城难得解释这么多。 “他们......一直在门后面?”沈倾倾尷尬地抬头,与墨令城对视。 那她刚才扒墨令城的衣服,被墨令城逗著玩的傻模样,都被他们看到了! 难怪他们刚才的眼神有点奇怪。 墨令城勾了勾唇,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臀:“出去再说。”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许铭宣的呼喊声:“倾倾.......倾倾,你在哪?” “他对你……真上心了。”墨令城的態度立即变了。 他推开沈倾倾,借著楼梯扶手,站了起来。 沈倾倾搀住墨令城,笑了笑:“墨总,你这样很像在吃醋。” 墨令城冷冷瞥了她一眼,没再推开她。 沈倾倾把墨令城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又抬手紧紧揽住他的腰。 从一楼安全出口走出去,许铭宣便匆匆迎了上来: “小舅,倾倾,你们……” “墨总受伤了。”沈倾倾语气平静地打断他的惊讶。 许铭宣立即上前,想要搀扶墨令城,墨令城和沈倾倾都只是看著他,没有鬆手。 许铭宣的手尷尬地悬在空中,连同著,心也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周聪的声音从许铭宣身后传了过来:“老大,王经理这边,怎么处理?” 沈倾倾抬头望去,王语薇正一脸铁青地站在周聪身后。 两名保安打扮的男人,正一左一右地看守著她。 沈倾倾心头升起了一丝疑惑,难道这次的事件,跟她有关係? 她不至於因为没有得到墨令城,做到这种程度吧? 第73章 不该死在阴谋里 “交给警方处理。”墨令城没有看王语薇一眼。 “墨总是不是早就想扳倒我们王家了?”王语薇含著眼泪,苦笑著望向墨令城。 墨令城终於抬眼望向她,语態沉稳而坚定:“墨氏可以接纳一切不同形式的合作,但是墨氏绝不是社会蛀虫的避难所。” 听到这话,王语薇瞳孔微缩,心里的忐忑渐渐变成了恐惧。 与此同时,许铭宣和沈倾倾的眉头也不约而同地皱了皱。 王语薇原本只是想试探墨令城,看看他对王家做的那些事知道多少。 现在,她彻底清楚了。 墨令城对王家做的那些事,甚至对她在墨氏做的事,全部了如指掌。 不然,他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绝。 她爸爸说得对,墨令城不是一般人。 王语薇忽然大笑了起来,她挑衅地看向许铭宣,故意引战:“许少,你们许家也小心点吧。我们墨总,可不仅仅只想当个太子爷......” “你少挑拨离间。我们许家可是循规蹈矩的商人。”许铭宣慌乱地扫了一眼莫令城,立即反驳。 墨令城没有看许铭宣,而是朝周聪看了一眼。 周聪立即上前:“王经理,有话到警局再说吧。” 两名保安立即押著王语薇,往门口走去。 王语薇转身前,瞥了一眼沈倾倾,笑得十分猖狂:“还有你们沈家,也不会有好下场......沈大海也是个蠢货,以为他会因为女人,放过你们吗?异想天开......” 王语薇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远...... 但是大厅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舅,这次的爆炸,跟王家有关?”许铭宣故意找话题,消除眼前的尷尬,同时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沈倾倾搂在墨令城腰间的手臂。 墨令城颇有深意地望向许铭宣,详细地解释: “王家承接墨氏剧场项目的时候,非法霸占了村民的房屋和农田。村民上访到地方,王家却雇凶杀人灭口。今天的事情,就是死者家属寻求报復引起的。 死者家属在被抓前,指证了王语薇。是她替王氏以墨氏的名义,对房屋和农田进行了强行霸占。” “哦,是这样。”许铭宣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低著头不再说话。 墨令城是在借王语薇的事,敲打许铭宣。 沈倾倾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墨令城。 墨令城对许家,对许铭宣还是留情面的。 毕竟,血脉相融。 “我受伤了,先回去。你帮我处理完这里的后续事情。”墨令城拍了拍沈倾倾的肩膀,示意她转身。 “好。”许铭宣望著墨令城和沈倾倾相互依偎的背影,心里隱隱作痛。 “聪,我小舅不会对沈倾倾动心的是吗?”他自说自话地开口。 周聪望著墨令城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然而,周聪的沉默,却深深地触动了许铭宣的神经。 他猛然转身,恶狠狠地瞪向周聪:“你为什么不说话?” 周聪瞟了他一眼,语气平稳:“许少,无论我们老大动不动心,沈小姐都不会跟你和好。” 许铭宣先是一愣,隨后大笑,笑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耻笑著,拍打周聪的肩膀:“你个单身狗,你懂什么!爱情的力量,可以扭转一切。” “许少,你想想你自己做的事,自欺欺人可不好。”周聪拿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许铭宣再次看向墨令城和沈倾倾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我会向你们证明,沈倾倾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沈倾倾陪著墨令城,回到了酒店房间。 医护人员早已等在了那里。 墨令城的左小腿被匕首扎了一个口子,伤口不算深,但创面需要缝针。 医护人员进行消毒缝针后,又给沈倾倾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沈倾倾把墨令城搀扶到床上,又是量体温,又是倒水......服务得很是周到。 “你是想抢周聪的饭碗?”墨令城靠在床头,望著一脸认真的沈倾倾,勾了勾唇。 沈倾倾不理会他的打趣,而是坐在床沿,拿著手机,一条条记录注意事项:“伤口不能碰水。所以,你这周不能洗澡;以免伤口撕裂,这周也不要下床走路......” 墨令城抬起手臂,夺过沈倾倾的手机,微微皱眉:“你好吵。” 沈倾倾立即起身,想要拿回手机,却被墨令城抓住手掌,轻轻一拉,倒在了墨令城的身上。 墨令城闭上眼睛,握著她的手,缓缓后仰,靠向了床头:“陪我安静呆会儿。” 沈倾倾望著他的侧脸,没再挣扎,俯身靠在了他的胸口。 她想,他可能真的累了。 纵然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未解的谜题,还有很多立场的衝突...... 但是此刻她也同他一样,只想跟他一起,安静地呆著。 自从下了飞机,墨令城就一直跟她冷战。 几天下来,她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 现在握著他温热的手掌,她的心终於平静了下来。 不多久,沈倾倾陷入了沉睡。 然而,墨令城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把沈倾倾抱上床,盖好被子,自己则起身,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 他回拨了一个电话號码,语气正式谦逊:“首长。” “你小子,还认得我这个首长?谁允许你擅自参与侦查队的任务?”电话那头是一个浑厚的中年声音,“退伍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 “我只是作为热心市民,提供了一些信息。”墨令城摁了摁眉心,胡乱搪塞。 对方冷哼一声:“热心市民在版城,替林业部捕杀发狂野猪的锦旗,都送到我们空军部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南海市的刑警队也该送锦旗过来了。” 墨令城沉默了几秒:“我退伍的审批,您还没上系统?” “回头我问问怎么回事。”对方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今天有个小姑娘,为了你,命都不要了?” 墨令城微转眼眸,下意识看向床上的沈倾倾:“没想到我身边,还有您的臥底?” “整个空军部,谁不知道你回京是为了结婚生子?有什么好隱瞒的。” 墨令城顿了顿,淡淡开口:“您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 对方沉默了许久,嘆了口气:“年轻人,不要执念太深。” “我父母......不该死在阴谋里。”墨令城望向沈倾倾的目光,渐渐加深。 第74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凌晨,沈倾倾是被浴室里的冲水声吵醒的。 墨令城不在床上躺著,而是独自在浴室洗澡。 他腿上的伤口今天才刚缝了针。 沈倾倾气愤地掀开被子,冲向浴室,正准备把墨令城大骂一顿。 浴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砰咚! 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墨令城,你没事吧?”沈倾倾想都没想,立即用力推开了浴室门。 浴室里微弱的灯光透著朦朧的水汽,勾勒出墨令城高大挺拔的身影。 墨令城用极快的速度,扯过毛巾架上的浴巾,围在了腰间。 沈倾倾的目光已然扫遍了墨令城的全身,最终落在了他锁骨旁的“星光”纹身上。 果然是他! 之前他是怎么隱藏他的纹身的? 他们肌肤相亲多次,她都未曾发现他的纹身。 沈倾倾脸红脑热地回想著细节。 她发现,她要么因为害羞闭著眼睛,要么就被他翻身压在身下...... 浴室的温度仿佛越来越高,水汽也越来越粘稠,沈倾倾感觉全身上下都渗出了汗。 墨令城察觉到她的视线,也跟著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纹身。 他勾了勾唇,向前迈出一步,抓起她的手掌,放在了他湿漉漉的锁骨上:“就这么喜欢它?” 沈倾倾猛然抬眼,对上了他深邃如海的眼眸。 他的眼眸犹如一块磁铁,让沈倾倾再也挪不开视线。 手上湿热的触感也仿佛带上了电,引得沈倾倾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轻颤。 眼前的墨令城,浑身上下散发著可怕的荷尔蒙,不断引诱她犯罪。 他的睫毛上有细密的水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沈倾倾像中了邪一样,抬起另一只手,轻抚他的睫毛。 他的薄唇在水汽的晕染下,更加红润诱人。 沈倾倾踮起脚,闭上眼,吻上了他满是水汽的嘴唇。 沈倾倾在心里默默脱罪:这不能怪她,只怪这男人太过诱人。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墨令城低头看向闭著眼睛的沈倾倾,抬手轻轻扶住她的腰,为她保持平衡。 这一次,墨令城並未反守为攻,而是任由沈倾倾在他唇上为非作歹,偶尔回应一下她的努力挑逗。 沈倾倾朦朧地抬眼,望向假装被动的墨令城,羞涩地嗔怪:“我衣服被你弄湿了。” “嗯。”墨令城勾了勾唇,反问:“怎么办?” 沈倾倾羞涩地低头,用力掐了掐墨令城的腰:“你腿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洗?” 墨令城忍不住笑出了声:“好。” 沈倾倾听到他的笑声,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砖里。 就在这时,激烈又急促的门铃声,不断响起。 两人间曖昧的氛围,渐渐变成了尷尬。 沈倾倾羞红著脸转身:“我去看看。” 墨令城从架子上拿下一件浴袍,披在了沈倾倾身上。 沈倾倾揽了揽身上的浴袍,转头看了一眼墨令城小腿上的防水袋,又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洗髮水瓶:“等我回来……再洗。” 墨令城勾了勾唇,没说话。 沈倾倾快步走出浴室,关上门。 她一边走向客厅,一边用手背给自己的脸蛋降温。 门铃依旧不断地响起。 沈倾倾拉开门,看见了醉醺醺的许铭宣。 “倾倾,你真的在这里……”许铭宣失落地望著沈倾倾。 他扫过沈倾倾身上的浴袍,目光最终落在她緋红的脸颊上。 许铭宣抓住沈倾倾的手臂,痛苦地开口:“倾倾,你和小舅已经……” 沈倾倾后退一步,躲开了许铭宣:“许铭宣,我们早就结束了。你懂不懂,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不要,倾倾,我爱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许铭宣再次上前,深情表白, “我想到以后再也不能想见就见,再也没人为我亲手做生日蛋糕,再也没人在我难过的时候故意逗我笑……我就……” 话说到一半,许铭宣捂著眼睛,哽咽了。 他低著头,不断揉搓眼睛:“倾倾,我想到以后,你要和別人在一起,为別人做蛋糕,拼命地逗別人笑…… 我就心痛到窒息!” 说著说著,许铭宣已经泪流满面。 沈倾倾望著他,心情复杂。 这个男人,或者应该称之为“男孩”,她曾经愿意包容他的所有幼稚和任性,可是他狠狠给了她一刀。 这一刀伸进去,再拔出来,鲜血淋淋,带走了她对他所有的情感。 此刻,她除了感嘆过去的青春,只剩下对他的怜悯。 这种怜悯,就像是旁观了一个陌生人从不懂得珍惜,到最后的追悔莫及的全过程。 “许铭宣,做人不能一直这么自私。”沈倾倾平淡地开口, “你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感受。而我沈倾倾没有义务,因为你的感受,牺牲自己的人生。我不是圣人。” “倾倾,我求求你,求你原谅我。哪怕是怜悯我。”许铭宣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倾倾被他的行为,嚇了一跳。 “哥!”许敏羽突然出现。 她几步上前,用力拉起了许铭宣。 她恶狠狠地瞪著沈倾倾:“沈倾倾,你这种人,根本就不懂爱。” “你滚开!”许铭宣却用力推开许敏羽,“要不是你,倾倾怎么可能会离开我?要不是你,她已经跟我领证了!” “哥!她根本不爱你。”许敏羽再次上前,拉住许铭宣,一脸悲伤和心疼,“他是为了许家和沈家的利益,才处处依著你。她要是真的爱你,我跟你在一起四年,她怎么会一点都没发现?她对你,根本就不是爱……” 啪! 一个耳光甩在了许敏羽脸上。 “哥,你又打我?”许敏羽捂著脸,绝望地看著许铭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许铭宣看著自己的手掌,一脸惊讶,酒也醒了大半:“小羽,我……”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许敏羽却死死盯著沈倾倾,向她冲了过来。 “闹够了没有!”墨令城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周聪突然闪现,从身后拉住了许敏羽。 “小舅!”许铭宣惊恐地望著墨令城,酒劲彻底没了。 墨令城已经换上了乾净的衬衣和西裤,挺拔地站在沈倾倾身后不远处。 “你跟我过来。”墨令城扫了一眼许敏羽,望向了一脸惊慌的许铭宣。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书房套间。 许铭宣看了一眼沈倾倾,咬了咬牙,埋著头跟了上去。 他能感觉到,墨令城要跟他谈沈倾倾。 第75章 撩人不自知 墨令城率先走进书房,坐在了书桌前。 许铭宣紧隨其后,拘谨地走到书桌旁,解释:“小舅,我今天喝多了......” 酒精上头,他居然闯进了墨令城的房间,还在客厅里大闹了一通。 墨令城真要跟他计较起来,恐怕他在墨氏的那一点点股份都保不住了。 墨令城没有看他,而是从手边拿起一份文件,隨意地翻开。 他不说话,许铭宣也不敢再开口。 静謐的书房,整整安静了十分钟。 许铭宣就像罚站似的,站在那里,纵然心焦地不断揉搓手指,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墨令城翻到最后一页,把文件摊在桌上,推向许铭宣,淡漠地开口:“1%的墨氏股份,签完字就是你的。” 许铭宣心里一禿嚕,不敢往文件的方向多看一眼。 他尷尬地笑著,一脸疑惑:“小舅,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懂我的意思。”墨令城双手交叠,放在书桌上,身体微微后仰,淡淡地看向许铭宣。 许铭宣的心焦,瞬间变成了心死。 他微微迈步向前,颤颤巍巍地提醒: “小舅,沈倾倾她根本不值得。她就是个水性杨的女人,她前段时间还跟一个当兵的滚床单,被我抓了个正著......” 啪! 桌上的钢笔,被墨令城狠狠地砸在了文件上,他幽深的眼眸朝著许铭宣望了过去。 许铭宣被这道眼神看得浑身难受,犹如针扎。 墨令城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沉稳平淡:“既然是人,就不要学畜生说话。她是你爱过的人,也是爱过你的人。” 许铭宣浑身一僵,心臟隱隱作痛。 “拿股份,还是继续纠缠,你自己选。”墨令城把钢笔朝著许铭宣的方向扔过去,一脸从容。 许铭宣下意识往书桌前迈了一步,伸手想要拿起钢笔,却又忍不住心酸。 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有多爱沈倾倾。 这一刻,他才清晰地感觉到,他和沈倾倾真的要结束了。 这种心痛和心酸,让他突然有了抗拒之心,他想要股份,但是他也想要沈倾倾。 “小舅,是不是因为她是您故友的女儿,所以,您担心她再受伤?”许铭宣举起手指,向天发誓,“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绝对不会再背叛她。” 许铭宣相信,只要沈倾倾原谅他,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如胶似漆。 墨令城冷笑一声,站起身,理了理衣袖:“真的这么爱她?” 许铭宣挺直腰板,一脸坚定:“是。” 墨令城冷峻的面容,透著几分暗沉: “由许氏发公告,坦白你和许敏羽背叛沈倾倾的过程,以及你绑架沈倾倾的过程,同时让公眾见证,你重新追求她的决心。 做完这些,我不再阻拦你追求她。” 许铭宣不可思议地望著墨令城:“小舅,这样会彻底毁了我!” 墨令城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做事,就要有担当。不然,就不要做!” 说完,他抬脚往外走。 许铭宣立即跟上前,哀求地喊了一声:“小舅!” 墨令城没有回头,只是留给他一句忠告:“坦然承认错误,並没有那么可怕。” 眼看墨令城就要走出书房了,许铭宣咬了咬牙,大喊一声:“小舅,我要股份。” 与此同时,沈倾倾和许敏羽,坐在客厅沙发上,两看相厌。 许敏羽扫了一眼沈倾倾身上的浴袍,一脸嘲讽: “不会下蛋的鸡,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可笑。“ 沈倾倾从容地掖了掖睡袍:“总比下了蛋,也没人要强。” 许敏羽一脸铁青:“沈倾倾,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沈倾倾冷笑一声:“你应该问问自己,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周聪站在两个女人旁边,一会看看天板,一会看看地板。 他心想,只要她们不打起来,他就继续装聋作哑。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 许铭宣从书房走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许敏羽立即上前,搀住他。 许铭宣犹如行尸走肉般,往前一步步地走著。 直到走到沈倾倾身边,他停下了脚步。 他眼神复杂地望著沈倾倾,看了许久。 沈倾倾缓缓转身,朝书房走去。 她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许铭宣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眶已经开始湿润。 他艰难地抬脚,继续朝门外走去。 许敏羽回头忘了一眼沈倾倾的背影,心里默默诅咒: 墨令城对沈倾倾,就是图个新鲜。等他腻了,沈倾倾就会像个破鞋,谁都能踩一脚。到时候,她会连本带利,一块跟她算。 沈倾倾走到书房门口,墨令城正好从书房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匯,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逐渐变得曖昧又尷尬时,沈倾倾隨意找了个话题,开口:“你洗完澡了?” 谁知道这话一出,曖昧的气氛,更加明显了。 墨令城轻嗯一声,抬手轻轻撩过沈倾倾脸颊的碎发,低声问:“你呢,还洗吗?” 沈倾倾的脸颊瞬间緋红,她微微侧脸,转移了话题:“你跟许铭宣,都谈了什么?” 墨令城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弯腰,把一条胳臂整个放在了她的肩头:“扶我回房间。” 沈倾倾用余光瞥了一眼客厅,周聪早已不见踪影。 “刚才不是一个人走得好好的吗?”沈倾倾撇了撇嘴,嘴里轻轻嘀咕了一声,但是手臂已经缠上了墨令城的腰,扶著他往房间走。 墨令城垂眸望了一眼沈倾倾的发顶,淡淡地开口,算是回答了沈倾倾的问题:“他暂时不会来打扰你,所以,你好好贡献你的价值。” 沈倾倾心口一热,她抿了抿嘴,没再多问。 墨令城这算是为了她,跟许铭宣摊牌了吗? “怎么?捨不得?”墨令城靠在床头,看著沈倾倾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冷冷地发问。 沈倾倾坐在床沿,抬头看向墨令城,眉眼间全是认真:“墨总,你后悔过吗?” 墨令城眼眸微动,深深地看著沈倾倾,等待她后面的话。 沈倾倾勾了勾嘴唇,自嘲一笑:“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我希望从来不曾认识他。” 那样,她不会失去拥有孩子的权利,她也可以堂堂正正地追求一次墨令城。 “现在重新选择,也不迟。”墨令城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沈倾倾。 沈倾倾眨了眨眼睛,藉以掩饰狂跳不止的心跳。 墨令城这是怎么了?从音乐厅回来之后,他就变得撩人不自知了。 这让她怎么办? 第76章 陷入他的漩涡 她的目的是让墨令城离不开她,而不是让她离不开墨令城。 她不能输给他。 沈倾倾抬手,戳了戳墨令城的锁骨,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王语薇是怎么进你房里的?你们又在里面做了什么?” 墨令城抓住沈倾倾的手指,不屑解释:“別闹。” 沈倾倾撅著嘴,忽然上前,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隨后,她睁著大眼睛,问:“她亲你这里了吗?” 墨令城眼眸暗了暗,抬手在她唇上轻轻婆娑:“你以为,我是谁都能碰的?” 沈倾倾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墨令城从不说谎,他说没碰,就真的没碰。 “这么高兴?”墨令城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个动作,在她还是小胖妞的时候,他经常做。 沈倾倾愣愣地看著墨令城,仿佛有些画面在她脑海闪现,又稍纵即逝。 沈倾倾握住墨令城的手掌:“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墨令城微微拧眉,仿佛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认识我的亲生父母?”沈倾倾记得墨令城跟许铭宣说过,她是他故人的孩子。 墨令城轻嗯一声,鬆开沈倾倾,淡淡回覆:“很多年前,见过你和你的父母几次。” “你见过我?”沈倾倾有些惊讶。 墨令城一脸平静地看著她,如实回答:“你父母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而且,有些话,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沈倾倾抿了抿嘴,心里明白,墨令城不想说,就一定不会说。 “他们去世了吗?”沈倾倾问出了最后的问题,也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问题。 墨令城沉默了几秒,轻嗯一声。 沈倾倾的鼻头泛起了酸涩,而嘴角硬生生扯出了一丝微笑,她轻声呢喃:“我就知道,他们不是故意丟下我。” 她做的那些梦,都是假的。 哪个母亲,捨得丟下自己的孩子? 墨令城抬手,把沈倾倾摁进了怀里。 他轻轻摩挲她的脊背,淡淡地开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又哭又笑的样子,很丑。” 沈倾倾紧紧扣住墨令城的腰,躲在他的怀里轻声哽咽了起来。 这一晚,沈倾倾没有做噩梦,而是做了一个特別美的梦。 她没有梦到妈妈把她丟在废墟,而是梦见自己抱著一个漂亮的男孩,幸福地靠在墨令城的怀里。 这么美的梦,让沈倾倾不想醒来。 接下来的一周,沈倾倾白天在技术部打杂,晚上在墨令城的房间打杂。 许铭宣和许敏羽,没有再出现。 王语薇和音乐厅的事,也没有听到下文。 网上没有发布过任何关於她跟墨令城的緋闻。 只有沈大海偶尔打来电话,了解她跟墨令城的进展。 一切平静的过於诡异。 而沈倾倾感觉自己已经沉溺在名为墨令城的漩涡里。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是药物作用,让她深陷,还是因为已经深陷,才会情动。 “发什么呆?”刚刚拆完线的墨令城,坐在沙发上,抬起食指,在沈倾倾的额头上点了点。 沈倾倾这才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在问你,戒指带来了吗?”墨令城再次重复问题。 沈倾倾这才连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的正是墨令城在年会首舞后,交给她的那枚戒指。 墨令城看了一眼戒指,又看了一眼沈倾倾:“明天戴上它,陪我去见个人。” 沈倾倾约莫猜到,要见的人,可能是墨老爷子。 “他知道我跟许铭宣,订过婚吧?”沈倾倾试探地问。 墨令城瞥了她一眼,从容地回答:“这些事,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他又补充安慰了一句:“不用紧张。我们过去,也只是个形式。” 沈倾倾心想: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墨老爷子,是京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也是墨氏集团的创始人。 要不是陪墨令城见长辈的事,早就答应了,她是坚决不会硬著头皮去的。 第二天,沈倾倾怀揣著忐忑的心情,跟著墨令城来到了南海市的一个小岛。 下了摆渡船,一位慈眉善目的白髮老人迎了上来:“墨少,老爷在书房等您。” 墨令城点了点头,拉起沈倾倾的手,坐上了专属电瓶车。 沈倾倾坐在电瓶车上,环顾四周。 小岛不算大,却处处透著精致。 能在南海市坐拥整座小岛的,恐怕也只有墨氏这样的家族了。 “一会让李叔带你在岛上转转。”墨令城看沈倾倾对岛上的风景很感兴趣。 沈倾倾正要婉拒。 白髮管家慈善地笑了笑:“沈小姐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 沈倾倾尷尬地笑了笑。 “一家人”这个词,对沈倾倾而言太沉重了。 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迷茫了。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 敢跟墨令城假装领证的人,真是胆大包天! 万一被墨家发现,在京圈也就彻底社死了。 到达住宅区后,墨令城独自去了书房,沈倾倾跟著老管家在住宅区附近溜达了一圈。 “沈小姐,又见面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沈倾倾的身后传来。 沈倾倾转身,看见一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孩,站在了她的对面。 “不记得我了?”寧心甜甜地笑著,“我们在墨宅见过。” “你是漂亮护士?”沈倾倾想起来了。 寧心用力点著头,热情地牵起沈倾倾的手:“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是墨墨带你来的?” “墨墨?”沈倾倾微微皱眉,心里有种莫名的不舒坦。 “就是墨令城,墨总,大家尊称的京圈太子爷。”寧心连环解释了一遍。 沈倾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试探地问:“你是墨令城的表妹?” 第77章 她要是个好女孩...... 寧心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归於了平静。 她笑了笑:“算是吧。我比你小两天,也算是你表妹。” “那真是巧。” 沈倾倾心想,或许是上次在墨宅,她看过她的病歷,所以记住了她的出生年月。 “走,我带你去转转。”寧心热情地牵起沈倾倾的手:“这岛上我很熟......” 沈倾倾在寧心的带领下,快速地熟悉了岛上的布局,还听到了一些关於墨老爷子的事情。 十四年前,墨老爷子因为痛失长子,不愿留在京市,便买下了这个小岛。 近几年,墨令城逐渐成为了公司的主导,他便长期住在了这里。 而寧心作为墨老爷子的专属健康护士,也常常住在这里。 据沈倾倾的观察,寧心在墨家的地位不容小覷。 来往的佣人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称她一声:“寧心小姐。” 而且她能喊冷冰冰的墨令城为“墨墨”,显然他们的关係非同一般。 豪门的关係本就错综复杂,沈倾倾原本並没打算深究。 但是这一声“墨墨”属实让沈倾倾有些不舒服。 虽然,寧心看起来並不是有心机的人。 约莫逛了一个小时,寧心领著沈倾倾坐在了玻璃房的长椅上。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对面是海,身旁是。”寧心大方地展示著自己最喜欢的秘密基地, “你等一下,我去拿两顶帽子,我们在这里合个影,纪念一下我们正式认识。“ 寧心没等沈倾倾回话,便兴冲冲地跑开了。 沈倾倾站起身,沿著房转了一圈。 再次走向长椅时,她听见了说话声: “少爷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是那个外交官的女儿吗?跟她妈妈长得好像。” 沈倾倾听见是在討论她,迈出房的脚步,立即顿住了。 她透过房往外看,是两位四十多岁的下人,蹲在不远处的菜园子旁择菜。 外交官?沈倾倾测了侧身,继续往下听。 “你说的是当年跟大少爷玩得好的那个外交官?” “是啊。” “可是我刚才听说这女孩是沈家的千金。当年沈大海可是杀死喻先生的罪魁祸首,她怎么可能是喻先生的女儿?” “沈家千金是收养的,你不上网的吗?说不定是他心怀愧疚,专门收养了喻先生的女儿。” 沈倾倾的心猛然一抽。 沈大海杀过人?而且杀的是...... 沈倾倾难以置信地握紧了拳头。 “你们在胡聊什么呢?”寧心拿著帽子,回来了。 两名下人立即埋头干活,不再说话。 沈倾倾缓缓走出房,刚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寧心。 “走,我们去那边拍照。”寧心递给沈倾倾一顶帽子。 沈倾倾没有接帽子,而是礼貌地笑了笑,坦言:“不去了,我想先回去找墨令城。” 寧心眨了眨眼睛,没再挽留:“好吧,那你沿著这条路,往前走五十米,就看见院子大门了。” “好。”沈倾倾转身,朝著院子的方向走去。 走过正在择菜的下人身边时,沈倾倾用余光瞥了她们一眼。 她们也刚好正在偷偷看她。 目光触碰的瞬间,她们怯怯地低下了头。 沈倾倾绝不相信这是偶然。 两位下人怎么可能会在主人的院子里,大声討论主人家的事。 更何况,还是十几年前,並没有被广为流传的事。 这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是寧心,还是墨老爷子?甚至,可能是墨令城...... 无论事情是真是假,都足以在沈倾倾的心里激盪起巨大的波浪。 与此同时,墨令城正跟墨老爷子站在书房里对峙。 “你明明知道她是谁,还要跟她领证?”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气得咚咚捶手杖。 白的鬍子,都快被他吹上了天。 “她是谁,都不会影响我和您的计划,不是吗?”墨令城挺拔地站在墨老爷子身前,一脸平静, “她可以成为引爆许家的导火索,也可以替我完成跟你的对赌协议,有什么问题?” 墨老爷子抬头望向墨令城冰冷的面容,重重地嘆了口气:“你就这么急著对许家动手?她毕竟是你的亲姑姑,说不定她跟你爸的死,毫无关係......” 墨老爷子说到最后,底气越来越不足。 墨令城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喊了一声:“如果她是无辜的,您为什么不敢承认我是您的孙子,而要用您私生子的名义,把我接回来?” 墨老爷子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低著头,没有说话。 当年,他唯一的儿子墨礼淮非要参军,他没有拦。 女儿墨丽莲趁机在墨氏內部疯狂揽权,他也没有发现。 之后,墨礼淮受伤退伍,他有意让墨礼淮进墨氏继承家业,却激起了墨丽莲的强烈不满。 墨礼淮为了不跟墨丽莲起衝突,主动申请去西南的偏远地区开拓市场。 一去就是十几年。 谁也没想到,墨礼淮的市场越做越大,同时,也为他带去了危机。 墨礼淮在一次出国度假的途中,掉进海里,溺水身亡。 和他一起永远留在那片海里的,还有他隱婚了十几年的妻子。 墨老爷子收到消息时,才知道当年被他拒之门外的小姑娘,一直不离不弃地跟隨墨礼淮十几年,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墨令城。 他隱约查到了一些线索,指向了墨丽莲。 他担心墨丽莲会对墨令城不利,这才寧愿毁了自己的名誉,也没说出墨令城是自己孙子的事。 可是墨令城太聪明了。 回墨家不到两年,仅仅十七岁,他就已经查到了墨丽莲身上。 担心他的安危,也担心他衝动误事,无奈之下,他把墨令城送出了国。 对墨丽莲,他也愤怒过,也曾想把手里微弱的证据交给警察,让他们查个透彻。 可是现在,他老了。 他不想再用因为已经失去的儿子,再失去一个女儿。 想到这些丑恶的往事,即將迎来七十岁的墨老爷子,既自责又无奈。 不知不自觉,一把老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墨令城语气缓了缓,坐在了沙发上:“如果她安安分分地度完余生,我会念在血脉关係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偏偏毫无良心地敛財......” 墨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重重地嘆了口气:“罢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隨你们去吧。” 墨老爷子站起身,说回了沈倾倾:“她要是个好女孩,我不会阻拦你。这是我欠你父母的。要是她,不安好心,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第78章 她酸了 沈倾倾走进客厅时,刚好看见墨令城和墨老爷子从书房出来。 “过来。”墨令城朝沈倾倾看了一眼。 沈倾倾立即小步上前,跟墨老爷子打招呼:“墨老,您好!” 沈倾倾在脑海里混乱地过了一遍,选了一个最为安全的称呼。 之前,她应该跟著许铭宣喊他外公。 现在,按照墨令城的关係,她要喊他爸! 但是,面对七十岁的京圈泰斗,她实在不敢乱喊。 “嗯。”墨老爷子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讚许。 虽然她之前是许铭宣那混小子的未婚妻,但是他確实没见过。 从外表和反应速度来看,她的確跟墨令城更般配。 但是,她是沈大海的女儿,这一点,的確让他有些不舒服。 沈大海在京圈是出了名的心眼多、路子野,自私自利。 就这段时间的传闻来看,这姑娘也並不像她外表般柔弱。 “过来坐。”墨老爷子率先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沈倾倾看了一眼墨令城,拘谨地隨著墨令城坐在了侧面的沙发上。 “令城他脾气有点怪,你多包容他。”墨老爷子开始了作为家长的对话。 沈倾倾露出標准的婉约笑容,教科书式地应对:“他不怪,很好。” 墨令城靠在沙发背上,淡淡地望著她的侧脸。 墨老爷子望了一眼墨令城的表情,心里有些无奈。 他此刻的表情,跟他爸当年一模一样。 这小子,恐怕是动了真格了。 墨老爷子只希望沈倾倾也能如同他母亲一样,对他不离不弃。 “既然结婚证已经领了,就別避孕了。趁年轻,多给墨家添丁。”墨老爷子转过脸,看向沈倾倾,一脸严肃地催生。 沈倾倾完全没想到墨老爷子说话这么直接。 她不知道此刻是该演尷尬,还是该演害羞。 最终,她决定把问题拋给墨令城。 她抿著嘴,回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墨令城。 墨老爷子立即坐直身子,瞪向墨令城:“怎么?你还想拖?” 墨家子孙单薄,是墨老爷子心头的痛。 墨令城这些年柴油不进,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还不得可劲给他生曾孙。 墨令城皱了皱眉头,正想怎么糊弄过去。 这种事,他过去没少糊弄。 “公司忙”,“公司的事还没上轨道”,“没有看得上的女人”...... 他总能找到一个合適的理由。 可是这一次,墨老爷子没给他机会,他在墨令城开口前抢了白: “你不是受伤了吗?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先放一放,你们俩在这里多住段时间。” 说话的同时,他朝白头髮的管家挥了挥手:“老李,你这几天赶紧看看黄历,找个好日子,把他们俩的婚礼好好办一下......” 沈倾倾来之前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她偷偷伸手,在墨令城的大腿连戳了好几下,想让他说点什么搪塞一下。 直接提婚礼,太可怕了! 他们领的是假证! “老头子,不要太过分!”墨令城被沈倾倾骚扰地不耐烦,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沈倾倾被他的话,嚇了一跳。 他这態度,不是找收拾? 谁知道,墨老爷子只是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 “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不想我死得太快,就晚上给我努力点。” 说完,他朝著餐厅走去,转移了话题:“老李,怎么午饭还没准备好?” 白髮管家立即跟上前,匯报:“现在就可以上菜了。” 沈倾倾回头看了墨令城一眼,轻声问:“怎么办?” 墨令城一脸从容地站起身:“都办假证了,还怕办假婚礼?” 沈倾倾撇著嘴,瞪著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不是还得假装生个娃。” 话说出口,沈倾倾才发现,对不能生育这件事,她还是会不自觉地忧伤。 墨令城转身抓住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猛然拉起来。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沈倾倾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她没有预警地撞进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掐住了腰。 惊魂未定,沈倾倾的耳边又传来了他温热的气息:“你不是在吃药吗?说不定哪天,就怀上了......” 沈倾倾抿著嘴,满脸通红地抬头,恰好看见了墨令城深邃入海的眼眸。 他的眼中居然带著一丝笑意。 沈倾倾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她跟墨令城真是一对小夫妻,正在甜甜蜜蜜地商量,怎么应对长辈的催生。 “墨墨,好久不见啊。”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沈倾倾的幻想。 寧心迈著欢快的步伐走了过来。 “找打?”墨令城眉眼冷漠地瞪向寧心。 寧心立即调转脚步,往墨老爷子的方向逃了去:“爷爷,墨墨又想发火了。” “好了好了,赶紧过来吃饭。”墨老爷子拉著寧心坐在了身旁,一脸宠溺地小声责备:“令城都结婚了,你別再闹他了,给他留点面子。” “她为什么这么叫你?”沈倾倾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墨令城之间的距离。 墨令城冷哼一声,吐出几个字:“脑子有病。” 沈倾倾拧了拧眉心,有些不解。 看墨令城的表情,是真的很嫌弃寧心。 但是,她没有忘记,墨令城也曾这般嫌弃过她。 想到这里,沈倾倾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酸了。 午饭过程中,沈倾倾一言不发。 寧心却十分活跃,一会给墨老爷子看她刚才在房拍的照片,一会给沈倾倾夹菜、盛汤,好不忙碌: “倾倾姐,尝尝这个醋排骨,是王嫂的拿手好菜。” “谢谢。”沈倾倾微笑著接过寧心递来的菜,又伸筷子给墨令城夹了一块醋排骨。 墨令城抬眼,对上了沈倾倾的眼睛。 沈倾倾羞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论演戏,沈倾倾也不差。 她只想藉此,试探一下寧心是真天真,还是真绿茶。 “墨墨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果然,寧心说话了。 沈倾倾忍不住感嘆,她看人是越来越不准了。 初见寧心,她真没发现她的心思。 沈倾倾侧脸望向墨令城,眼眸中闪出一丝尷尬。 墨令城冷笑一声,没有揭穿她的把戏。 但是依旧夹起碗里的醋排骨,放进了嘴里。 沈倾倾扬了扬眉头,忍不住有些得意。 就在这时,沈倾倾感受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第79章 出大事了 沈倾倾没有回头,而是默默地吃著饭。 “都好好吃饭。”墨老爷子挪开望向沈倾倾的目光,敲了敲寧心身前的桌子。 沈倾倾试探寧心的把戏,墨老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是寧心玩弄的绿茶把戏,墨老爷子却视而不见。 果然,在偏爱面前,毫无公平可言。 不过,沈倾倾根本不在意,反正也只是陪墨令城演戏而已。 吃完晚饭,墨令城把沈倾倾带回了房间。 沈倾倾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思索该怎么从墨令城那里打听她父母的事。 “寧心是老头挚友的孙女,在南海市土生土长,所以跟老头子走得比较近。”墨令城坐在沙发上,淡淡地望著沈倾倾心事重重的脸,不太熟练地说著安慰的话,“他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里。” “那你跟她,很熟吗?”沈倾倾侧脸,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墨令城扬了扬眉,严谨地思索了几秒,问:“一年可能会见上几次,算熟吗?” 沈倾倾撇了撇嘴角,依旧吃味:“不管怎么样,她是能给你取暱称的人。” 墨令城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消息。 末了,他抬头,交代:“以后她不会喊了。” 沈倾倾勾了勾唇,缓缓地走到墨令城的身边。 他拉起他的大掌,笑了笑:“墨老会不会觉得我是心机女?” 墨令城翻转掌心,握住了她的手掌:“难道,你不是?” 沈倾倾拧了拧眉心,故意做出沉思的模样:“应该,算是吧。” 墨令城冷笑一声,陡然把沈倾倾拉进了怀里。 他用食指点了点沈倾倾的额头:“所以,別人怎么想你,有什么关係?反正也没冤枉你。” “那倒也是。”沈倾倾扬起嘴角,一脸认可的模样。 沈倾倾抬手勾住墨令城的脖子,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墨令城,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又是怎么去世的?” 墨令城深深地望了沈倾倾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沈倾倾坐直身子,凑近墨令城,主动发问:“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姓喻?是名外交官?” 墨令城眼眸微动,反问:“谁告诉你的?你还知道什么?” 沈倾倾心头一动,看来刚才听到的消息不全是杜撰。 “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沈倾倾想从墨令城这里听到准確的信息。 墨令城望著沈倾倾渴望的眼睛,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你父亲叫喻诚,是当时非常有名的外交官员。跟墨家大少爷墨礼淮关係很好。他是在黎国军事衝突中,为了解救我国人质,牺牲的。” 墨令城简明扼要地解答了沈倾倾心中的疑问。 沈倾倾发现,墨令城说的版本跟上午听到的版本,並不完全相同。 在墨令城的版本中,並没有提到沈大海。 相比之下,沈倾倾更愿意相信墨令城的版本。 她侧身靠向墨令城的胸膛,低声问:“那我母亲呢?” 墨令城轻轻拥住沈倾倾,轻声回答:“在那次衝突中,你和你母亲都失踪了。几天后,有人在战后废墟中,发现了你母亲的残肢......” 说到这里,墨令城没有再说下去。 沈倾倾浑身颤抖地把头埋进了墨令城的胸膛。 眼泪缓缓润湿了墨令城胸前的衣襟,但是沈倾倾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哽咽声。 墨令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耐心地等她缓解情绪。 沈倾倾很小的时候,就猜到自己的父母可能死在了黎国的战乱中,但是真正证实的这一刻,她还是无法想像那种惨烈的画面。 “洗个澡,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墨令城轻轻吻在沈倾倾的发间,轻声安抚。 他这难得的温柔,让沈倾倾的心,得到了温暖的慰藉。 墨令城给她织的温柔网,越来越大,越来越暖,让她在沦陷的边缘苦苦挣扎。 沈倾倾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眼泪,从墨令城温暖的怀抱里,站了起来。 她不敢与他对视,在情感最脆弱的时候,她生怕自己会一眼沦陷。 “那我去洗澡了。”她哑哑地说了一声,便转身往浴室走。 沈倾倾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他们是假夫妻,是契约情人。 隨时可能会一拍两散。 她不能把心交出去,哪怕是一时的沉沦,也可能让她万劫不復。 沈倾倾刚走进浴室,就听见口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 打开手机屏幕,沈倾倾收到了好几条简讯,发件人是一串代码。 第一条简讯,是一张全家福,坐在中间的女孩,是七八岁的沈倾倾。 第二条简讯,是一张破损的手写信,里面写到:数名古董商被黎国军方扣押,需紧急前往谈判。 第三条简讯,是手机简讯截图,发件人是喻诚,信息內容是一句没有说完的话:古董商沈大海通敌叛国,我现在...... 沈倾倾再次返回第一条信息,她颤抖地盯著信息里的照片,久久没有动弹。 照片中,站在她右手边的男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 站在她右边的女人,明艷动人,与她有八九分相似。 三个人都笑得很甜,一看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沈大海!真的跟沈大海有关吗? 为什么没人知道真相?连墨令城也没有提到沈大海? 就在这时,沈倾倾的脑海里闪过一段被遗失的记忆。 在孤儿院办理手续时,孙眉慌张地拉著沈大海,在一旁说悄悄话: “收养她,你不是引狼入室吗?” 沈大海看了一眼懵懂的沈倾倾:“放在身边,才更放心。”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沈倾倾想不起来。 她感觉头痛欲裂,呼吸困难,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酸麻无力。 砰的一声! 沈倾倾晕了过去。 门外的墨令城正纳闷浴室怎么半天没有传来水声,刚走到浴室门口,听见了沈倾倾摔倒的声音。 墨令城立即把沈倾倾抱在床上,快速解开她的衣领,抽掉枕头,保证她头部血液供应。 確认沈倾倾呼吸和心跳正常后,墨令城这才拨通了孟蒋宝的电话:“派个靠谱的医生过来。” 孟氏是医疗界的泰斗,墨家的家庭医生全是孟氏顶尖的医疗人才。 “出什么事了?”孟蒋宝被墨令城急切的声音,嚇了一跳。 一向沉稳的墨令城如此慌乱,肯定是出大事了。 第80章 討恶人设立起来 “沈倾倾晕倒了。”墨令城握住沈倾倾的手,快速回答。 听到这话,孟蒋宝原本忐忑的心,反而平缓了下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暂时性晕厥,对急救知识丰富的墨令城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即便是心臟骤停,墨令城也能及时又正確地进行急救处理。 显然,沈倾倾没到那种程度,不然墨令城都直接拨打120了。 “等著,人马上过去。”孟蒋宝一边打电话,一边安排就近的专家。 墨令城正要掛电话,孟蒋宝突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墨总,我看你对沈倾倾,是认真了。” 墨令城握著电话的手,顿了顿。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沈倾倾的脸颊,又抬手轻轻抚平了她微微皱起的眉头。 就在孟蒋宝以为墨令城又要死装不回应的时候,他听见了墨令城平和的声音:“嗯,认真了。” “艹!”孟蒋宝在电话那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完全没想到,墨令城就这样坦荡荡地承认了。 “你来真的啊。”孟蒋宝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好哥们终於铁树开了,他应该为他开心。 但是此时此刻,对沈倾倾动真心,恐怕不是件好事。 “许家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好,她很有可能会成为你的软肋。”孟蒋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而且,她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孟蒋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倾倾对墨令城的心意,就他这个混惯了风月场的人,都看不懂。 更別说没有经验的墨令城! 墨令城沉默了几秒,不打算回答孟蒋宝的问题:“让人赶紧过来。” 说完,他掛了电话。 墨令城低头望向沈倾倾,脸色平静:“假意又怎样?只要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就永远离不开。” 这是墨令城的自信。 躺在床上的沈倾倾,此刻正做著无限循环的噩梦。 她再次梦见自己被困在炸毁的房子里。 一个女人被几个男人拽著走。 这一次,她看清了女人的脸,正是全家福,站在她身旁的妈妈。 她满脸是泪地望著沈倾倾,身下的右腿,只剩半截,血肉模糊。 沈倾倾浑身颤抖地拼命喊:妈妈,別走……別丟下我…… “墨总,沈小姐的身体体徵很正常。她一直没有醒来,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了沈倾倾的耳中, “沈小姐多年来的心理諮询报告显示,她一直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症,而且最近的报告显示,她有討好型人格朝討恶性人格转换的趋势。” “怎么治疗?”墨令城直奔主题。 “给她充分的发泄机会。如果討恶人格能帮她化解压力,不妨配合她顺利转型。” 没等墨令城说话,沈倾倾听见了孟蒋宝的声音: “我觉得那件事,你还是別瞒著她了。” 墨令城又是一阵沉默。 他知道孟蒋宝说的是领了真结婚证的事。 孟蒋宝继续说:“要是被她发现,恐怕你不好收场。毕竟是涉及两个人,甚至两家人的事......” 听到这里,沈倾倾彻底清醒了。 墨令城又对她隱瞒了什么? 是沈大海害死她爸爸的事吗? 他为什么要隱瞒? 还说是,他跟她领假证,还有什么別的目的? 沈倾倾的心一点点失去温度。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她还能相信谁?依赖谁? “墨总,倾倾姐怎么样了?”寧心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她真的改口了。 沈倾倾忽然觉得自己好幼稚,本来就是假夫妻,她还真吃上醋了。 沈倾倾缓缓睁开眼,扫向眾人。 墨令城最先发现沈倾倾睁开了眼睛,他站在床头,弯下腰,问: “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太累了,睡了一觉。”沈倾倾故作轻鬆地笑了笑。 “没事就好,那我们先走了。”孟蒋宝朝沈倾倾挥了挥手。 他可不想带著下属,在这当电灯泡。 沈倾倾坐起身,看了一眼墨令城:“我想跟寧心,聊几句。” 墨令城微微皱眉,不太情愿。 “刚好,你去送送我。”孟蒋宝回身,搭上了墨令城的肩膀。 墨令城一脸嫌弃地甩开孟蒋宝的胳臂,看了一眼沈倾倾后,他双手插兜,兀自往门口走。 “口嫌体直的男人。”孟蒋宝冷哼一声,紧跟著墨令城走了出去。 寧心笑了笑,坐在了沈倾倾的身边:“倾倾姐,墨总他超爱你。还特意让墨爷爷嘱咐我,不让我喊他外號。” “外號?”沈倾倾顺著她的话说。 “对啊,他一天到晚板著个黑脸,见到谁都一副不熟的样子,所以,我就给他取了个外號,叫momo。”寧心边说边乐。 沈倾倾这才明白,她喊的是momo这个音。” 沈倾倾抬眼认真地看著寧心,难道,是她误会寧心了? “你是不是知道墨老爷子让我跟墨总相亲的事?”寧心继续说。 沈倾倾摇了摇头。 她的確没听说,但是以墨老爷子对寧心的喜欢,现在听到这件事,她也没有很惊讶。 “墨总他不喜欢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而且墨家的男人,一辈子只认一个女人。所以倾倾姐,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寧心的脸上一直掛著笑容,仿佛说的是別人的事。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沈倾倾直截了当地问。 寧心笑著抿了抿嘴,毫不隱瞒地承认:“喜欢过。不过现在已经放弃了。” 沈倾倾望著她的眼睛,完全看不出她在撒谎。 “今天在房外,说那些话的下人,是你安排的吗?”沈倾倾决定再试探一次。 寧心脸色一变,嗔怪了起来:“倾倾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倾倾深深地看了她许久,勾了勾嘴角:“是我多心了。” 寧心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沈倾倾拉住她的手,哄了起来:“別生气,我最近心情有点烦躁,多想了。” 寧心这才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两人又閒聊了几句,墨令城回来之后,寧心立即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沈倾倾看著寧心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寧心就是发邮件的人。 第81章 怀孩子最重要 墨令城看了一眼沈倾倾,微微皱眉,不太情愿的样子。 孟蒋宝走上前,搭上了墨令城的肩膀,笑得痞里痞气:“刚好,你亲自送送我们。” 墨令城一脸嫌弃地甩开孟蒋宝的胳臂,看了一眼沈倾倾后,他双手插兜,兀自往门口走。 “口嫌体直的男人。”孟蒋宝冷哼一声,紧跟著墨令城走了出去。 寧心笑了笑,坐在了沈倾倾的身边:“倾倾姐,墨总他超爱你,他特意让墨爷爷警告我,不让我喊他外號。” “哦?外號?”沈倾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顺著她的话说。 “对啊,他一天到晚板著个黑脸,见到谁都一副不熟的样子,所以,我就给他取了个外號,叫momo。”寧心边说边乐,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沈倾倾的冷漠。 沈倾倾望著她笑得天真的脸颊,心里五味杂陈。 这样的女孩,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沈倾倾不再跟她演戏:“你是怎么知道我父母的事的?” 寧心脸色一变,嗔怪了起来:“倾倾姐,你是不是觉得嚼舌根的下人,是我安排的?” 沈倾倾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打开了邮箱,念出了发件人的代码: “mo07061929mo.......” 隨后,她抬眼望向寧心,勾了勾嘴角:“你的生日加上墨令城的生日,再加上你对他的爱称.......你说,你这是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 寧心撇了撇嘴,眼神中没有惊恐,只有一贯的委屈:“倾倾姐,你怎么这么聪明?” “看来,你是想让我知道。”沈倾倾把手机扔到了枕头旁,继续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寧心坐在床沿,拉住沈倾倾的手,依旧一脸天真无邪:“倾倾姐,你不想知道你妈妈的名字吗?” 沈倾倾握了握拳头,沉默地望著寧心。 “你妈妈姓寧,叫寧雨蕙。” 姓寧? 沈倾倾被寧心握著的手,颤了颤。 寧心笑了笑,亲昵地靠近沈倾倾:“所以,倾倾姐,我们是真正的家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她说的敌人,是沈大海? 沈倾倾抽回手,一脸镇定地拿起手机,掂了掂:“仅凭这些东西,无法说服我。” “没关係!”寧心站起身,依旧笑得灿烂,“后天就是墨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很多相关的人,都会到场。到时候,他们会给你答案。” 相关的人? 难道除了沈大海,还有谁? 沈倾倾突然觉得自己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这时,墨令城从门外走了进来。 寧心立即朝墨令城挥了挥手:“墨总,你盯人也盯得太紧了吧?” 墨令城没有理她,而是逕自朝沈倾倾走了过来。 沈倾倾能感觉得到,墨令城並不想让寧心跟她过多接触。 “倾倾姐,那我先走了。”寧心並不在意墨令城的冷漠,她依旧笑意盈盈地跟沈倾倾道別。 墨令城缓缓走进沈倾倾:“如果你在这里,住得不开心,我可以先送你回京市。” 沈倾倾靠向床头,温柔地望著他:“后天不是墨老爷子的寿宴吗?我不在,可以吗?” 墨令城的眼眸微微闪动,他坐在床沿,伸手为沈倾倾拨了拨额头的刘海: “你知道,在老头子的寿宴上,公开你和我的关係,意味著什么吗?” 之前,沈倾倾一直迴避他们的关係。 现在居然主动想要公开关係。 沈倾倾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沈倾倾把墨令城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笑得温婉,“有你在,我怕什么?你可是我最坚实的靠山。” 沈倾倾不想再被动。 她的身世,她的人生,她自己掌控。 沈大海也好,寧心也好,甚至是墨令城,她都不能完全相信。 墨令城望著沈倾倾的侧脸,低沉地重复:“对,我是你最坚实的靠山。” 利用他,要付出代价,代价就是永远都离不开他。 墨老爷子的寿宴,被迫举办得很隆重。 虽然他一直在说从简,但是耐不住京圈上流人士的热情。 他们提前一天,纷至沓来。 静謐的小岛,很快被人群覆盖。 其中就包括沈大海和孙眉。 他们作为墨老爷子唯一亲自邀请的对象,早早就赶到了岛上。 墨老爷子亲自在会客厅,接待了他们。 作为墨令城和沈倾倾的双方父母,算是第一次见面。 “沈总现在生意做得怎么样?”墨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茶,主动开口。 “还行,还行。”沈大海连忙站起身,勾著腰回应。 此刻,沈大海的內心是激动又紧张的。 他完全没想到沈倾倾,真的有一天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听令城说,他给了你一个项目,做得还不赖。”墨老爷子把茶杯放在身侧的茶几上。 “谢谢墨老,谢谢墨总的认可。”沈大海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那是墨氏给他的第一个项目,自然是要倾尽全力。 墨老爷子扫了一眼坐在沈大海身旁,十分乖巧的沈倾倾:“既然跟我们墨家成了一家人,项目是做不完的。” 隨后,他顿了顿,转眼望向沈大海:“所以,那些不太乾净的生意,就放手吧。” 沈大海坐得笔直的身子,微微一颤。 墨老爷子是想让他金盆洗手。 沈大海微微抬眼,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墨令城,又望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沈倾倾。 他们都没有回应他求助的眼神。 “听您的。”沈大海只能咬著牙,先答应下来。 “倾倾,我就留在这多住些时间了。”墨老爷子笑得爽快,“等他们有了孩子,再一块回京。” 沈大海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默默捏了把汗,嘴里念叨著:“好好好。” 沈倾倾不易坏孩子的事,墨老爷子不知道,大家也都不吭声。 他也不敢多说。 直到墨老爷子离开会客厅,沈大海才把沈倾倾拉到了一边: “闺女,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沈倾倾瞥了一眼沈大海,故意捂著脑袋,一脸疲惫:“这几天老做噩梦,没有吃。” 沈大海环顾四周,急切地开口:“那怎么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墨老爷子怀个孙子。” 第82章 你倒是拿捏得很好 “可是爸,我最近老是梦见小时候的事,真的很痛苦。”沈倾倾皱著眉头,试探。 “什么小时候的事情?”沈大海脸色变了变。 “就是梦见什么战场啊,断了腿的女人,好像......还有什么外交官,” 沈倾倾瞟了一眼沈大海,继续说,“对了,还有你。好像你跟外交官在吵架.......” “胡说!”沈大海愤怒地打断沈倾倾。 看见沈倾倾一脸惊恐的样子,又立即转换了態度:“做梦嘛,都是假的。我让中医给你加一副安神的药,儘快送过来。” 说完,沈大海又抹了抹脑袋上的汗:“你去陪墨总吧。我跟你妈,隨便转转。” 沈大海拉著孙眉匆匆离开会客厅。 这时,寧心走了过来: “你这样,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哦。”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沈倾倾冷笑一声:“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倾倾姐,我的目的,就是你的目的。”寧心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周聪说话的墨令城,笑容变得更加甜美,“包括,墨总。” 沈倾倾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握。 原来,寧心真正想要的,依然是墨令城,也只有墨令城。 寧心回过头,笑了笑:“倾倾姐,不用紧张。在替你復仇前,我不会靠近墨墨的,毕竟,你的復仇,还离不开对他的利用。” 说完,寧心扬著笑脸,离开了。 与之前模仿她的王语薇不同,寧心是喜怒不形於色,情绪稳定,目標明確,心思深沉的可怕敌人。 “发什么呆?”墨令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沈倾倾的面前。 沈倾倾本能抱住墨令城的胳臂,仰著脸,深深地看著他。 “怎么了?白天也做噩梦?”墨令城伸手圈住沈倾倾的腰,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没有,就是想到父母的事,心里有些难受。”沈倾倾靠向墨令城,心里有些苦涩。 即便寧心不来抢,她也无法跟墨令城走到最后。 墨令城轻轻抚著她的秀髮:“时间会治癒一切。” “我妈也姓寧吗?”沈倾倾挪了诺脑袋,让自己更加贴进墨令城。 “也?”墨令城轻声重复,迟疑了一秒后,回答:“我记得,是姓寧。” “那......”沈倾倾想问,她妈妈跟寧心是什么关係。 但是她没有问出口。 墨令城对她有隱瞒,再不確定他的目的前,她不能把父母的事,把寧心的事,对他全盘托出。 墨令城微微拉开与沈倾倾的距离,认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问:“是寧心给你说了什么吗?” “不是。”沈倾倾望著墨令城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迅速回答。 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回答得太快,反而会让墨令城怀疑。 果然,墨令城深邃的眼眸,暗了暗:“又对我撒谎!” 沈倾倾被墨令城盯得浑身难受,她咬了咬牙,垫起脚,吻上了墨令城的唇。 墨令城的唇微凉,却十分柔软。 沈倾倾已经有了自己屡试不爽的小技巧。 偷袭般的亲吻,加上撒娇的认错:“別生气,我错了。” 一次不够,就两次。 “你现在,倒是拿捏得很好......”墨令城掐著沈倾倾的腰,拉开与他的距离。 可是话还没说完,沈倾倾又勾著他的脖子,继续蜻蜓点水。 墨令城几次想开口,都被沈倾倾趁机堵住了嘴。 望著墨令城无奈又气愤的眼睛,沈倾倾心情舒畅了不少。 原来,她可以为墨令城提供情绪价值,而墨令城也早成了她的情绪调节器。 “小舅......” 许铭宣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 墨令城立即揽住沈倾倾的腰,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沈倾倾羞涩地躲在墨令城的身后,微微抬脸,望向门口的许铭宣和许敏羽。 许铭宣一脸痴呆地望著沈倾倾,久久没有说话。 许敏羽则抿著嘴,一脸愤恨。 “怎么了?”墨令城拉住沈倾倾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许铭宣这才回过神:“外公让你去一下客厅。” “好。”墨令城拉著沈倾倾的手,大步迈向门口。 沈倾倾紧紧挽著墨令城的胳臂,与许铭宣擦肩而过。 许铭宣望著沈倾倾和墨令城的背影,手指紧紧扣紧手掌。 “哥!外公知道沈倾倾不能生吗?”许敏羽问。 许铭宣猛然回头,一个耳光甩在了许敏羽的脸上,他凶狠地瞪著她:“你就知道生孩子这一件事?成天掛在嘴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怀了许家的孩子。” “哥!”许敏羽捂著脸,眼泪汩汩地流。 “晦气。”许铭宣转身,快步离开。 身后,许敏羽的眼神,渐渐变得阴狠。 沈倾倾跟著墨令城,到了客厅。 客厅里坐著墨老爷子,墨丽莲夫妇和寧心。 墨丽莲望著墨令城和沈倾倾交握的双手,冷哼一声:“爸,这门婚事,是不是太草率了?” 此时,许铭宣也迈入了客厅。 墨老爷子望了一眼许铭宣,慢悠悠地开口:“听说,敏羽怀了铭宣的孩子。” 许铭宣握了握拳头,无言反驳。 墨老爷子笑了笑:“既然两个孩子,两情相悦。婚礼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 “爸!”墨丽莲一听这话,急了,“我们铭宣必须娶名门千金,这样才能门当户对。他跟小羽结婚,算什么?可著许家的家產造呢?” 本来名门望族就是靠著联姻,强强联合。 许铭宣娶许敏羽,只会让许家失去跟其他豪门合作的机会。 这时,许敏羽正好一只脚,踏入了客厅。 眾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她。 许敏羽听到这些话,愣在原地。 两只脚不知道是该进来,还是该出去。 “你看你!把孩子嚇得。”墨老爷子责备墨丽莲:“敏羽也是你一手培养大的,我看她跟铭宣,挺配的。” “爸,你就是偏心。”墨丽莲被墨老爷子转移话题的能力,气到了。 明明在说墨令城和沈倾倾的婚事,怎么就把许铭宣和许敏羽拉下了水。 “大姐,手不要伸得太长。”墨令城忽然开口。 墨丽莲微微一愣,没想到墨令城对她说话这么不客气。 墨令城一脸沉稳,继续开口:“我墨令城想娶谁,没人能说三道四。你要是不满意,可以不认我这个弟弟。” 墨丽莲一愣:“爸,你看他什么態度!” 不认他这个弟弟,不就跟墨氏彻底决裂了? 墨老爷子捶了捶拐杖:“够了,拿了他百分之一的股份,还堵不上嘴。那股份不比跟沈氏联姻来得划算?铭宣都比你会选!” 第83章 是不是可以转正? 墨丽莲听到这话,不吭声了。 许铭宣听到这话,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地板里。 他偷偷抬头,瞟了一眼沈倾倾。 而沈倾倾正深深地望著墨令城。 墨老爷子站起身,鏗鏘有力地继续说:“我和令城商量过。他们的婚事暂时不会对外公布,等到合適的时机,再举办婚礼。让你们过来,也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说完,墨老爷子离开了客厅。 墨丽莲站起身,看向墨令城,假惺惺地担忧起来:“令城,我看老爷子,还不知道沈倾倾不能怀孕的事。我们这样隱瞒著,不太好吧?” 墨老爷子要知道沈倾倾不会生,即便墨令城再坚持,他不会让沈倾倾进门。 墨令城瞟了墨丽莲一眼,一脸沉静地反问:“是谁告诉您,她不能怀孕?” 墨丽莲看墨令城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墨令城冷哼一声,牵起沈倾倾的手,离开了客厅。 许铭宣望著沈倾倾的背影,一动不动。 “行了,你跟她的缘分已经尽了。”墨丽莲上前,拍了拍许铭宣的肩膀, “你的选择是对的。我看啊,是我这弟弟被下了迷魂汤,居然用1%的股份换沈倾倾。” 墨丽莲怎么想,都觉得是许铭宣赚到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小舅他,怎么突然对沈倾倾......”许铭宣实在是想不通。 墨令城一向不近女色,怎么偏偏对沈倾倾情有独钟? “这有什么稀罕的?我们墨家人,眼光都不怎么样!”墨丽莲若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身后的丈夫,许卫雄。 许卫雄站起身,毫不在意墨丽莲的冷嘲热讽:“这样不是更好?正愁抓不住他的把柄。” 墨丽莲笑了笑,挽著许铭宣往外走。 路过一直站在门口的许敏羽时,她语露嫌弃: “还站那做什么?等著人抬你呢!” 墨丽莲想到自己完美的计划被毁在许敏羽手里,就难受。 原本许铭宣跟沈家联姻,许敏羽跟王家联姻,许家在京圈的位置就稳了。 现在他们搞在一起,她强强联合的打算全没了。 沈倾倾一路跟著墨令城回到了房间。 “怎么这么安静?”墨令城坐在沙发上,抬眼望向站在沙发旁,一声不吭的沈倾倾。 沈倾倾抿了抿嘴,心里的柔软久久无法平復。 “1%的股份,会不会对你有影响?”沈倾倾问。 许铭宣从墨令城书房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猜到墨令城给了许铭宣好处。 以墨令城的为人,他不会对许铭宣来强的。 “给他股份,不全是为了你。”墨令城转眸,望向別处。 沈倾倾坐到墨令城身边:“你跟他们说,我能怀孕。” 墨令城为了她,还说了谎。 沈倾倾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上墨令城了。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喜欢? 墨令城转头,看向沈倾倾,一脸认真: “针对你的情况,孟家做了会诊。只是不易怀孕,不是不能怀孕。” 孟蒋宝给他说的,频率决定概率,不是开玩笑。 沈倾倾鼻头一酸,挤出一丝苦笑:“是真的吗?” 沈大海告诉她,有希望治,她还不是太相信。 但是墨令城说的,一定是可信的。 墨令城抬手,抚了抚沈倾倾的发顶:“嗯。” 沈倾倾心头微动,她抬起双臂,羞涩地勾住墨令城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 “那我们这段时间,就努努力。“ 墨令城眼眸微动,他轻抚沈倾倾的后背,轻声诱导: “那要是真有了,结婚证,是不是要转正?” 沈倾倾微微一愣。 墨令城,是认真的吗? 如果真有孩子了,他真的会跟她结婚吗? 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 墨令城感觉到了沈倾倾的轻颤,他微微皱眉,语气里有些不悦:“这么可怕吗?” 沈倾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有人在房间外敲门。 沈倾倾趁机从墨令城的怀里,起身。 “沈小姐,这是您父亲给您的。”保姆把手里的中药盒,递给了沈倾倾。 “这是什么?”墨令城从身后走了过来。 沈倾倾微微脸红:“是我爸,给我配的药。” 每次喝完,她都燥热难耐。 前段时间墨令城受了伤,她怕自己忍不住,影响墨令城养伤,就停了药。 墨令城接过沈倾倾手里的药盒,打开盖子,闻了闻。 “这里面,应该加了別的东西。”墨令城眉头紧锁,一脸严肃。 沈倾倾连忙抢过盒子,盖上盖子,试图掩饰尷尬:“还能加点什么?” 她早该猜到,里面加了东西。 不然怎么,她每次喝完药,都特別想靠近墨令城。 这种事,千万不能让墨令城知道,不然真的是太社死了。 “致幻药。”墨令城一脸凝重地吐出三个字,又接著说,“跟在山谷的蛇毒,类似。” 那次从山谷回来,孟蒋宝还专门提取了他的血液,研究这种致幻作用。 “怎么会这样?”沈倾倾懵了。 她不明白沈大海为什么要放这种东西? 她打开盖子闻了闻,里面的味道,的確与之前配的药不同。 反而跟她在沈家常喝的茶水相同。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沈倾倾的脑海。 难道,她这么多年,一直浑浑噩噩地出现幻觉,不全是因为创伤后遗症,还跟这个致幻药有关? 沈大海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让她想不起小时候的事吗? 而他今天加了这味药,是因为她说这两天做噩梦,想起小时候的事? 沈倾倾越想越后怕,她的意志力,彻底崩溃了。 她扔下药盒,就要往门外冲。 她要去问一问沈大海,十几年的养育,算什么? 她知道她是工具人,但是她没想到,她会是这般不堪的工具人。 “你冷静一点!”墨令城立即抱住沈倾倾。 “我冷静不了。”沈倾倾疯狂挣扎,“我算什么?我这辈子算什么?” 许敏羽给她下药,沈大海也给她下药......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要对她这样? 她的命,不是命?她一个活生生的人,不配拥有健康? “放开我!”沈倾倾狠狠地咬在墨令城的手臂上,一心只想挣脱他的桎梏。 鲜血顺著她的牙尖,缓缓流出。 第84章 可以一直任性吗 “倾倾姐,你在做什么?”寧心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寧心正想迈步进入房间,墨令城一脚踹上了门:“滚!” 沈倾倾被巨大的关门声,震住了。 她缓缓低头,看向墨令城的手臂。 牙印已经被鲜血模糊。 沈倾倾瞬间被自责、自厌的情绪笼罩:“墨令城,你放开我! 你为什么要管我的事,我们是假的......假.......” 沈倾倾接下里的话,没有说出口。 墨令城抬手,捏住沈倾倾的下頜,让她被迫回头,与他亲吻。 墨令城的吻,温柔中带著霸道。 沈倾倾的眼泪,缓缓落在了嘴角。 她转过身,抱住墨令城的腰,踮起脚尖,加深了两人的吻。 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 亲情,友情,爱情...... 全没了。 “抱我,抱紧我!”沈倾倾一边吻著,一边急切地提出要求。 她想要个孩子,急切地想要。 一个完全属於她的孩子,可以慰藉她心灵的孩子。 墨令城托住她的臀,把她抱了起来。 沈倾倾居高临下地吻著墨令城,仿佛要把整个人都献给他。 墨令城一边吻著沈倾倾,一边往房间走。 就在沈倾倾急切地拉扯墨令城衣服的时候,墨令城把她摁在床上,握紧了她的手掌。 沈倾倾一脸焦急地望向墨令城。 墨令城眼神沉稳,丝毫没有情动:“冷静下来。” “不要!”沈倾倾不想听,她只想怀个孩子。 她抽出手,继续拉扯墨令城的衬衣下摆和皮带。 墨令城轻嘆一声,再次握住她的手:“听话,你现在的情绪,不適合......” “墨令城,你是不是不行?”沈倾倾气嘟嘟地瞪著墨令城,“还是说,你看上別的女人了?” 墨令城朝著沈倾倾的腰,狠狠捏了一把:“你再胡说,一会做晕过去,我可不会停!” 沈倾倾微微一愣,墨令城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墨令城轻咳一声,尷尬地解释: “医生说你不能太激动,你现在情绪这么激动,一会再......” 沈倾倾立即抚上墨令城的嘴,不让他说出更让人尷尬的话。 墨令城勾了勾嘴角,就著她的手掌,开开合合地说著话:“你先缓缓,我去冲个澡。” 沈倾倾的手掌,一阵温热、一阵酥麻,仿佛触电了一般。 沈倾倾立即翻身,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墨令城轻笑出声,转身往浴室走。 沈倾倾偷偷瞄了一眼墨令城松松垮垮的衬衣,和他手臂上已经乾涸的鲜血...... 她的心狂跳不止,它在兴奋地告诉她,她爱上这个男人了! 她爱上了他的温柔,爱上他的安全感,爱上了他的沉稳与魅惑! 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沈倾倾的手机响了。 是寧心发来的邮件。 这一次,是两段录音: “你明明知道她是谁,还要跟她领证?”是墨老爷子的声音。 接下来是墨令城冷冷的声音:“她可以成为引爆许家的导火索,也可以替我完成对赌协议,有什么问题?” “老大,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胡扯!” ...... 沈倾倾的手,在发抖。 她的心仿佛被人拧在了一起,疼痛难耐。 而她的脸上,却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老天爷是真的看不得她好。 刚刚升起的一丝情感,瞬间被寧心的录音浇灭了。 或许,她就活该做一个没有心的人。 她不怪墨令城,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原本他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係。 这样,更好。 她也不用在爱欲上头时,胡思乱想,不用在享受他的温柔时,默默感动。 她不配拥有情感! 墨令城从浴室走出来时,沈倾倾已经换上了真丝睡衣,靠在床头,平静地看著手机。 她微微抬眸,明媚的眼睛里,带著淡淡的笑意。 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滑过他带著水汽的上半身,落在他结实的腹肌上。 那里有著超绝的手感。 沈倾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想,这样挺好。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作为合作方的特权。 沈倾倾放下手机,起身,缓缓走向墨令城。 她微微踮起脚尖,一只手臂勾上他的肩,一只手掌在他光洁的胸口轻轻滑过,落在他的腹肌上。 她微启红唇,言语曖昧:“今天下午、晚上,你都是我的......” “沈倾倾,你......”墨令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沈倾倾的身上发生了变化,但是又看不出问题在哪。 沈倾倾没有给他机会细想,她伸手扯掉他的浴巾,搂著他的脖子,掛在了他的身上:“你可以重点,我不会晕......” 墨令城再也忍不住了。 他將身上的人死死掐住,一边低头吻她,一边朝床边走去。 墨令城真正动情时,既强势,又有魅力,沈倾倾在心里轻嘆一声,她早该好好享受老天爷给她的混蛋人生。 “墨令城,你真好看......”沈倾倾一脸潮红,却没有半点羞涩。 她慵懒地坐在墨令城的身上,慢条斯理地拨弄著他性感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樑。 此刻,她的眼神是著迷的,毫无保留地欣赏和动情。 墨令城眼神再次暗了暗,他手上用力,再次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还有精力,撩?” 沈倾倾笑了笑,弓著身子,凑上他的唇。 轻轻一碰,再次点燃了室內的火热。 这一天,沈倾倾的身心是欢愉的。 原来,人没有了束缚,才能得到极乐。 第二天清晨,沈倾倾贴在墨令城的肩窝,缓缓醒来。 她发现,墨令城早就醒来了。 他正深深地望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沈倾倾毫不在意他的探究,她慵懒地闭上眼,抱住墨令城的腰,撒娇:“饿了!” “早餐送过来了。”墨令城准备起身。 沈倾倾抱在他腰间的手,却没有丝毫鬆开的意思。 墨令城回头看她,沈倾倾却笑得赖皮:“我走不动,抱我。” 墨令城皱了皱眉头,看了她几秒,隨后,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沈倾倾把头,埋进墨令城的肩窝,轻声呢喃:“墨令城,我可以一直任性吗?” 第85章 都听墨总的 墨令城低头望向沈倾倾的发顶,脚步顿了顿,声音沉稳:“靠山不就是用来收拾烂摊子的吗?” 沈倾倾被卷在被子里的拳头紧了紧,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而眼泪却不自觉地在眼眶打转。 如果上天註定她没有福分享受一辈子的宠溺,那就让她拥有的时候,多霸占一些吧。 墨令城把沈倾倾连著被子一起堆放在沙发上,看起来像个巨大的蝉蛹。 沈倾倾往墨令城方向,挪了挪,仰著笑盈盈的脸蛋,撒娇:“你看,我的手也动不了了。” 说话的同时,她还用余光瞥了瞥茶几上冒著热气的电蒸笼。 整整一下午,一晚上,她和墨令城都没有进食。 墨令城转眸望了一眼电蒸笼,忽然问:“喜欢小笼包,还是喜欢生煎包?” “啊?”沈倾倾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这电蒸笼里,还能有生煎包? 墨令城望著她的眼神,却丝毫不像开玩笑。 沈倾倾感觉,自己若胡乱做选择,可能会惹怒墨令城。 於是,她努力仰著脖子,透过电蒸笼的透明盖子,望向里面。 电蒸笼的顶层,是蒸饺。 沈倾倾忽然灵光一闪,万分庆幸自己没有从他给的选项中做选择。 因为,无论那是小笼包还是生煎包,都是许铭宣替她买过的。 也是她曾经喜欢的食物。 沈倾倾抿著嘴,朝著墨令城古灵精怪地笑了笑:“墨总,我已经戒包子了。” 墨令城被她含著笑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冷哼一声,打开蒸笼盖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小盘蒸饺和一碗蔬菜瘦肉粥。 “张嘴!”墨令城语气不善地递给沈倾倾一勺粥。 “哦!”沈倾倾乖巧地眨了眨眼睛,张著嘴等待餵食。 墨令城一脸嫌弃地为沈倾倾吹了吹,细心温柔地一口一口投餵。 望著他的表情,看著他的动作,沈倾倾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其实,墨令城挺可爱的。 沈倾倾想,如果京圈的名媛们,听到她对墨令城的这个评价,一定会说她犯臆想症了。 把沈倾倾餵饱,墨令城又粗鲁地抽出一张纸,轻柔地为沈倾倾擦嘴,隨后语气不善地交代:“沈大海给你的药,暂时別喝了。孟氏会重新给你配药。” “嗯,都听墨总的。”沈倾倾甜甜地笑著。 墨令城看了她一眼,又撇开了目光。 这女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变得粘人又爱撒娇。 昨晚好几次,他被她撩的,失去了原则。 从下午到清晨,他没有看一眼手机,更没有接一个电话...... 门外管家和保姆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几次,他没有搭理,他们也不敢敲门。 再这样下去,老头的寿宴、墨氏的工作,都要运转不开了。 他转身,站起来,交代:“要是累,就再睡会。晚宴七点才开始。” 说完,没等沈倾倾回应,便匆匆离开。 这种近似於逃跑的心態,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沈倾倾望著墨令城匆匆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 她望向依旧躺在地上的药盒,心里的计划越来越坚定。 她解开身上的被子,光著身子,缓缓走进浴室。 浴室的镜子里,映出她凸凹有致的身影。 她的锁骨以下,布满吻痕。 而锁骨以上,白皙乾净。 墨令城是克制的,即便再疯狂,他依然保持著几分理智。 然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会不断挑战他的理智。 或许,在某一天,他们的关係就戛然而止。 所以,在此期间,她必须用力缠住他,怀上孩子、扳倒沈大海。 等沈倾倾洗完澡,收拾乾净,保姆敲响了房门。 “沈小姐,这是少爷为您准备的晚礼服。”保姆把礼服放在了沙发上,又从餐盒里拿出一碗中药:“这是老爷,特意为您熬的安胎药。” 沈倾倾望著那碗黑漆漆的中药,胃里突然一阵翻滚。 现在她对中药已经產生了恐惧。 谁给的药,她都不会再隨意喝了。 “辛苦了。放在这吧,我一会喝。”沈倾倾露出善意的笑容。 保姆顿了顿,反而把药递向了沈倾倾:“沈小姐,老爷说了,您要是喝了这药,这条家传的蓝宝石项链,就是他给你的礼物。” 说话的同时,保姆又从餐盒里拿出了一个丝绒盒。 沈倾倾微微皱眉,心下明了:这是非喝不可的意思。 “墨老费心了。”沈倾倾婉约地接过保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保姆鬆了口气,赶忙把手里的丝绒盒递给沈倾倾,笑得温和: “沈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老爷让我转告您,昨晚您的努力,他很认可。再努努力,未来的墨家就是您和少爷的。” 沈倾倾羞涩地低著头,笑了笑。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墨令城说墨家的隔音效果很好。 她信了! 现在恐怕,整栋房子的人,都听到了她放纵的声音。 “沈小姐放心!这栋楼,只住了老爷和寧心小姐。如果您觉得不方便,他们也可以搬到隔壁栋。”保姆笑著安抚。 沈倾倾默默低著的头,埋得更深了。 墨家果然不是普通家庭,连保姆都是人精。 “不打扰您休息了。”保姆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沈倾倾立即转身,衝进了卫生间。 她把刚才喝的药,狠狠地吐了出来。 喝进胃里的部分,也被她硬生生催吐了。 她满脸涨红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苦涩地笑了。 她相信,墨老爷子不会害她,毕竟他对她,有所期待。 但是,她不能保证这岛上的所有人,都不想害她。 即便误会千人,也绝不敢疏忽一次。 夜幕降临时,小岛渐渐热闹起来。 欢乐又隆重的气氛,席捲了整个岛屿。 主楼外的院子里,搭起了舞台和香檳塔。 著名的乐队和钢琴家,轮番上演经典曲目。 沈倾倾换上了墨令城为她挑选的,白色刺绣新中式长款旗袍。 短袖旗袍把她身上的吻痕遮得严严实实,金色竹叶刺绣从脖子处,一路延展到裙摆,大气优雅,婉约端庄。 她站在阳台上,仪態端庄地望向主楼庭院外热闹的人群。 第86章 各凭本事,公平竞爭 院子里的人们有的在忙著社交,有的在忙著八卦,有的在忙著整理妆容和礼服.......没有人注意到她。 沈倾倾缓缓推开玻璃门,庭院里沸沸扬扬的声音,缓缓传入她的耳中。 其中,距离比较近的两位中年女士,说话声尤为清晰: “听说太子爷,前段时间跟王家的千金走得很近。” “是啊,不过王家运气不好,刚搭上太子爷,就出事了。” “这对其他家族的千金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太子爷並不是真的不近女色。” “可不是?你看那些打扮高调的千金小姐们,挤破脑袋也要往前排凑。” 沈倾倾居高临下地扫过全场。 確实,年轻的女人们,个个打扮得枝招展,香檳色、淡粉色......一字肩、深v领......各种顏色、各种款式,犹如孔雀开屏。 沈倾倾反观自己,妆容清淡,礼服保守...... 呵......可惜,这些都是太子爷本尊钦点的。 沈倾倾抬起手里的玫瑰枝,假装不小心地洒了下去。 庭院里,终於有人发现了沈倾倾。 等院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朝著她看过来,沈倾倾假装惊慌地退回了房间。 很快,庭院里的话题全都成了討论她。 “她是谁?” “怎么会出现在主楼里?” “她是沈家千金,沈倾倾!” “那个疯疯癲癲的女人?” 大部分人对沈倾倾的印象,还停留在沈倾倾用红酒杯刺伤墨令城的地方。 “她不是许少的未婚妻吗?住在主楼很正常。” “他们早就退婚了,而且许少一家昨晚住在副楼。” 沈倾倾勾了勾唇角,关上了推拉门。 没多久,寧心推开了沈倾倾的房门,走了进来: “倾倾姐,你这么做,墨老爷子可是会生气的。” 墨老爷子昨天说得很明確,没怀上孩子前,不对外公布她和墨令城,已经领证的关係。 沈倾倾坐在梳妆檯前,瞥了她一眼。 寧心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甜美。 沈倾倾拿起梳妆檯上的蓝宝石项链,慢悠悠地试戴了起来: “没看到,我是不小心的?” 寧心被沈倾倾气笑了:“倾倾姐,你確定要在我面前,演绿茶吗?” 沈倾倾扬了扬眉头,笑著望向她:“怎么?不演了?” 寧心扫了一眼房门,向前一步,伏在沈倾倾肩头:“既然倾倾姐想逼我摊牌,我怎么能不奉陪?” 沈倾倾推开寧心放在她肩头的手,笑得明艷:“想跟我合作,总是要出点诚意出来。” 寧心立即恢復了平时的甜美笑容,站了起来:“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沈倾倾转过身,抬了抬手:“那就请寧小姐,说说你的目的和来由吧。” 寧心沉默几秒后,坐在了床上: “首先,我跟你有血缘关係这点,你不用怀疑。其次,沈大海也是我的仇人。我人单力薄,的確需要你的帮助。”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寧雨蕙的女儿?”沈倾倾开始提出自己的疑惑。 “在墨宅见到你的时候。”寧心不再隱瞒,“当时,我就觉得老天有眼。” “你的目的?”沈倾倾想知道寧心的目的是否与自己一致。 寧心顿了顿,站起身,斩钉截铁地开口:“摧毁他的地下市场,让他散尽家產,鋃鐺入狱!” 沈倾倾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怎么?”寧心讽刺一笑,“还真把他当爹了?” “准备怎么做?”沈倾倾没有理会她的讽刺,继续发问。 寧心看了沈倾倾一眼,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没有计划。不然,我也不会等了这么多年。” 沈倾倾冷哼一声:“那你凭什么跟我合作?” 寧心走近沈倾倾,笑得:“因为,我这里有你没有的信息,比如......你母亲的消息......” 沈倾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她直勾勾地看著寧心,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就是你想的那样!”寧心笑了笑,一副无害的样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沈倾倾紧紧握起拳头。 寧心扬了扬眉头,慢悠悠地掏出了手机。 她熟练地点进了相册,打开了一张照片,向沈倾倾展示。 照片里的妇人,坐在轮椅上,平静地望著镜头。 她右腿的膝盖以下,是缺失的。 房间里的掛钟,显示著日期和时间,正是她登上这个岛屿的时刻。 “她在哪?”沈倾倾用力抓住寧心的手腕。 “放心,她很安全。”寧心往后退了几步,挣脱了沈倾倾的桎梏,“只要沈大海入狱,我就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沈倾倾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怒,让自己儘快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寧雨蕙还活著,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会出去,你自己想办法澄清。”寧心收起手机,交代。 “你的目的,不只是沈大海。”沈倾倾缓缓抬头,说出自己的判断。 寧心笑了笑,毫不掩饰:“没错。沈大海,是你要对付的。而墨令城,是我要的人!” 沈倾倾讽刺一笑:“你觉得,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办到的事,现在能办到?” “这个,你不用管。我有我的原则和计划。”寧心一脸坦荡,“你只需要按照墨老爷子的意思,暂时不公开你们领证的事。” 沈倾倾握了握拳头,同样坚决:“沈大海我会解决。但是墨令城,我不会退让。” 沈倾倾绝不会把墨令城拱手让人。 他们可以合作结束,和平分手,但是她绝不会再把他亲手推给別人。 上次王语薇的事,她已经充分领教了那种心酸和烦闷。 她不会再做那种傻事。 寧心望著沈倾倾,沉默了许久:“好!那就在不公开你们关係的前提下,我们各凭本事,公平竞爭。” 沈倾倾迎上她的目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墨令城穿著黑色西服套装,走了进来。 第87章 我正在追求墨总 “竞爭什么?”墨令城望著沈倾倾,一步步靠近。 沈倾倾站在原地,心臟砰砰乱跳。 墨令城的耳力一向很好,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寧心扫了一眼墨令城,目光落在沈倾倾身上:“倾倾姐,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寧心快步离开了房间。 解释的任务,就这样甩给了沈倾倾。 沈倾倾抿了抿嘴,抬眼望向已经站在自己身前的墨令城,扯出一丝笑容: “我们的礼服......一黑一白,挺配。” 这种转移话题的把戏,沈倾倾用了很多次。 这一次,墨令城没打算放过她。 他冷哼一声,轻轻抬起沈倾倾的脸颊,强迫她与自己犀利的眼眸对视: “你最近情绪不稳,是因为寧心。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沈倾倾眨了眨眼睛,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显然,墨令城已经觉察到了她和寧心之间的暗涌。 说不定,他已经听到了她和寧心要竞爭的对象,是他。 甚至......听到了要对付沈大海的事。 这种情况下,如果沈倾倾再撒谎迴避,必然会激怒墨令城。 事已至此,沈倾倾决定顺水推舟。 沈倾倾撇开脸,挣脱墨令城的桎梏,脸上堆满了不悦的情绪:“还不是因为你,太招人!来南海半个月,不是王语薇,就是寧心的,谁知道京市,还有谁!” 墨令城望著沈倾倾紧拧的眉心,微抿的嘴角,扬了扬眉尾。 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是真真切切地在吃醋。 墨令城脸上的表情,轻鬆了不少。 他双手插兜,转身坐在床沿,缓缓开口:“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墨家人一向忠贞不二,更何况他墨令城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变。 当然,这些话,墨令城是说不出口的。 然而,沈倾倾根本没把墨令城的简单解释当回事。 她走到他身前,拉著他的衣袖,问:“那你能......跟我一起进场吗?” 沈倾倾想,虽然挨著墨老爷子和寧心,她不能公开关係。 但是,她也要让所有人,特別是沈大海,清楚地意识到,她跟墨令城的关係不一般。 只有这样,她才能畅通无阻地推动她的计划。 墨令城理所当然地抓住沈倾倾的手掌,反问:“准备好了吗?” 在墨令城看来,沈倾倾会吃醋,敢於把他们的关係展示在人前,就是很大的进步。 其他的,他会一步步来。 於是,两人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各怀心思地走进了宴会厅。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起,宴会厅的窃窃私语就没有停下来: “沈倾倾居然跟太子爷一同入场!” “刚才我们还看见沈倾倾出现在主楼的阳台......” “她和太子爷现在是什么关係?” 短短几十米的红毯,沈倾倾感受到了无数道,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的目光。 红毯两旁,奼紫嫣红的千金们,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恶意。 沈倾倾丝毫不受影响,反而骄傲又甜蜜地望著墨令城的侧脸,笑得甜蜜。 墨令城偶然也会与她对视,眼神纵容。 两人一路走到墨老爷子所在的桌子,坐了下来。 眾人目光纷纷落在主桌,却无人敢上前搭訕。 然而,沈倾倾的余光,却瞥到了沈大海所在的桌子。 此刻的沈大海,已经被各行各业的企业家团团围住。 沈大海脸上骄傲又得意的笑容,难以掩饰。 就在这时,一位打扮华丽的女人,来到了墨令城的身旁: “墨总,这位沈小姐,是您的……?” 沈倾倾抬眼望向来人,有些惊讶,这女人是市长千金。 沈倾倾在公眾平台上偶然会看到她的消息。 也只有她,敢直截了当上主桌,询问她的身份。 墨令城扫了沈倾倾一眼,起身,准备作答。 “令城!”坐在主位上的墨老爷子,適时打断了墨令城要说的话,“你过来一下!” 墨老爷子十分清楚墨令城的性格,如果他不阻拦,墨令城必定实话实说。 沈倾倾还没通过他的考验,他不放心现在就把墨令城彻底交到她手里。 墨令城看了一眼墨老爷子,继续说话:“她是我......” “我正在追求墨总!”沈倾倾站起身,抢了白。 墨老爷子听到沈倾倾的话,鬆了口气。 而墨令城却双眉紧锁,眼神暗沉地盯著沈倾倾。 “你......”市长千金被沈倾倾突如其来的坦白,整不会了。 暗恋墨令城的女人可以绕京市一圈,但是敢直言追求他的女人,恐怕仅此一人。 沈倾倾故意忽略墨令城想要杀人的眼光,继续往下说:“我跟许少退婚后,才发现天下还有比许少好一千倍的人。” 沈倾倾的深情告白,响彻全场。 同时,也把眾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许铭宣身上。 坐在不远处的许铭宣低垂著脑袋,脸色苍白。 墨丽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沈倾倾有故意让许家出丑的嫌疑,但是许家人此刻也不敢公然对抗。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是听说,许少对她伤害挺大的。” “可是,她哪来的自信?敢公然追求太子爷!我看她姿色也就那样......” “別酸了,她都坐到主桌去了,还是跟墨总一起入场的!这地位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墨总真对她动心了?” “不可能。墨总肯定是替许少背了锅。” ...... 市长千金再次认真打量沈倾倾,她今天穿的白色旗袍並不亮眼,但是清新亮丽的气质依然展露无遗。 她看了一眼墨令城,又看了一眼坐在墨老爷子身旁的寧心,颇有深意地开口:“感情这种事,讲究两相情愿。我劝你,见好就收。 “谢谢您的关心。”沈倾倾礼貌地微笑著,同时也扫了寧心一眼。 这话到底是向沈倾倾说的,还是向寧心说的,沈倾倾无法判断。 但是,沈倾倾可以確认,这市长千金是寧心请来的。 市长千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寧心也同时转过脸,不说话。 “你跟我过来。”墨令城看了一眼沈倾倾,转身离开。 第88章 我等著你的追求计划 墨令城一路走到了宴会厅的露台,沈倾倾紧隨其后,走上露台时,她隨手把玻璃门关得严实。 宴会厅的宾客,依旧坐在座位上,不敢乱动,但目光却忍不住齐刷刷地望向露台。 墨令城双手插兜,立在栏杆前。 沈倾倾乖巧地低著头,站在她的面前。 从宴会厅的角度望过去,沈倾倾像极了正在挨训的学生。 “解释。”墨令城冷冷开口。 沈倾倾在走过来的路上,早就打好了草稿:“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係,要循序渐进。” “循序渐进?”墨令城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的。 沈倾倾抿著嘴,不敢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就在沈倾倾的发顶快被墨令城盯出一个洞来,她听见了墨令城低沉的声音: “那你想怎么追求我?” 沈倾倾讶异地抬头,撞上了墨令城漆黑的眼眸。 她发现墨令城的眼中已经褪去了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似於期待的感觉。 沈倾倾心想:看来男人女人都一样,都喜欢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怎么?刚才的话,是临时找的藉口?”墨令城读出了沈倾倾惊讶的眼神。 他脸色微沉,没了耐心。 沈倾倾脸色一红,缓缓上前,抱住了墨令城的腰。 她仰著脸,柔声撒娇:“不要总是生气,好不好?” “你办的事,能让人不生气吗?”墨令城抬手推开她,眼神不善。 女人善变这件事,在沈倾倾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墨令城洞察人心的本事在沈倾倾这彻底翻车。 他根本不懂她哪一刻是真的,哪一刻是假的。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沈倾倾不管不顾,再次抱向墨令城。 墨令城迅速抬手,摁住了沈倾倾的额头。 沈倾倾努力伸手向前,想要抱住墨令城的腰,无奈墨令城的手臂比她长,她根本够不著。 两人以这样搞笑的姿势,僵持了许久。 宴会厅里的人看得瞠目结舌: “这两人居然有种莫名的cp感......” “原来追求墨总,要卖萌加死皮赖脸!这我也会啊......” 有人开始磕cp,有人开始规划自己与墨令城的偶遇。 也有人在暗地里开始筹划丑恶的计划。 就在这时,宴会厅响起了《祝寿歌》,预示著晚宴即將开始。 墨令城瞥了一眼宴会厅,轻轻鬆开了撑在沈倾倾额头的手掌。 沈倾倾以为惯性,衝进了墨令城的怀里。 墨令城掐著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这话:“我等著你的追求计划......” 说完,他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沈倾倾立在原地,一脸通红。 正如墨令城所想,刚才对市长千金说的话,完全是脱口而出的藉口。 现在好了,她把自己套进去了。 隨著墨令城的入场,眾人的目光又拉回了內场。 沈倾倾正准备返回会场,却听见了许敏羽的低泣声:“秦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沈倾倾环顾四周,发现许敏羽正站在露台正下方的游泳池边。 站在她对面的人,是坐著的,她看不清脸。 秦芳妮说过今天会来。 沈倾倾想了想,还是从露台走了下去。 以免中计,她点开了手机录音。 刚走下露台,坐在椅子上的人,就被许敏羽推下了泳池。 沈倾倾快步上前,呵斥:“许敏羽,你在做什么?” 就在沈倾倾靠近许敏羽的时候,许敏羽一个后仰,往泳池倒去。 沈倾倾感觉事情不妙,连忙拉住许敏羽的手,把手机扔在了长椅上,与许敏羽一同跌进了泳池。 沈倾倾会游泳,她先是潜水寻找被许敏羽推下水的人。 居然是假人! 沈倾倾又立即反身,朝许敏羽游去。 许敏羽不会游泳,当她感觉到沈倾倾向她靠近时,她狠狠地拽住了沈倾倾的腰。 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宴会厅给墨老爷子祝寿,没人关注院子里的游泳池。 沈倾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许敏羽拉上岸。 “许敏羽,你这又是演的哪出?”沈倾倾气喘吁吁地问。 许敏羽吐出几个口,脸色苍白,笑得狰狞:“我的孩子,也要没了。这算不算抵了秦姐孩子的命?” 沈倾倾这才看见许敏羽的下体,渐渐流出鲜血。 “许敏羽,你什么意思?想陷害我?”沈倾倾瞥了一眼长椅上的手机,质问许敏羽。 许敏羽笑著流出了眼泪:“不就是你害的吗?要不是坠崖,要不是为了得到许铭宣,给他吃药,我怎么会怀上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话说到这里,许敏羽衝上前,抓住了沈倾倾的衣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凭什么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凭什么我只能在阴暗的家庭里,备受折磨?” “你冷静点!”沈倾倾被她近似疯狂的样子,嚇到了。 谁知道,许敏羽突然叫了出来:“救命啊!快救救我和我的孩子!” 宴会厅门口的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匆匆赶了过来。 宴会厅里的人,也被惊动了。 许敏羽立即鬆开沈倾倾,捂著肚子痛苦狰狞,嘴里不停地说:“是沈倾倾,她要害死我和我的孩子!” 墨令城站在露台,一眼看见了全身湿透的沈倾倾。 他快速赶来,把身上的外套搭在了沈倾倾肩头。 扫向许敏羽,大声呵斥:“怎么回事?” 原本喋喋不休的许敏羽,忽然噎住了。 沈倾倾缓缓弯腰,捡起了长椅上的手机。 她缓缓看向许敏羽:“你和我的恩怨,就在今天结束吧。” 许敏羽惊恐地望著她的手机。 与此同时,墨丽莲和许铭宣也匆匆赶来。 沈倾倾摁下了录音播放键,许敏羽的声音,被清晰地播放出来: “要不是坠崖,要不是为了得到许铭宣,给他吃药,我怎么会怀上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凭什么我只能在阴暗的家庭里,备受折磨?” 听到录音,墨丽莲的眼眸盈满了怒火。 她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向许敏羽。 她含辛茹苦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居然就这样毁了许家的名誉。 她不允许!她不允许这样的蠢货,毁了许家的名誉。 许敏羽看著墨丽莲,眼神中的恐惧逐渐放大。 她拼命地往后退,嘴里不停地求救:“哥!救我!” 可是许铭宣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89章 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 墨丽莲跪在许敏羽的身前,轻轻抚上她的额头,一脸惋惜:“这孩子,怎么就病成了这样?” 许敏羽疑惑地望著墨丽莲,不明白她的意思。 墨丽莲继续说:“之前听铭宣说你总是產生幻觉,还把他踹下了悬崖。我当时以为只是一场误会,后来,你跟男人怀了孩子,还到处说是铭宣的,我也因为心疼你,一直没捨得送你去精神病院......” “妈!你不要胡说!这不是真的。我没有踹他们下去,是沈倾倾,是沈倾倾踹了我和哥,而且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確是哥的......“ 墨丽莲抬手捂住了许敏羽的嘴,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她缓缓抬头望向许铭宣:“送你妹妹去医院,不治是不行了。” 许敏羽拼命摇头,说不出话的她,只能拼命落泪。 许铭宣立即上前,用外套盖住许敏羽的身体,快速离开了庭院。 墨丽莲假装抹了抹眼泪,笑著看向眾人:“让大家看笑话了。寿宴马上开席,请各位移步宴会厅。” 来这里参会的宾客,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迎合权势,顺便听点八卦就好。 至於一个养女的死活,他们並不在乎。 但是,沈倾倾却久久站在原地,没有动。 地上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许敏羽绝望的眼神还在她脑海里迴荡。 自食其果,终究成了许敏羽最后的下场。 沈倾倾能想像得到,许敏羽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到用这种拙劣的办法来陷害她。 墨令城看出了沈倾倾的心事:“听说,许家昨天晚上下了决定,要把许敏羽嫁给西城的煤矿老板当续弦。 她今天这么做,一方面是想陷害你,更多的是借这场宴会,逼许家承认她跟许铭宣的关係,却没想到,我大姐的狠戾,更胜一筹。” 沈倾倾缓缓靠向墨令城的肩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此刻,她的內心,五味杂陈。 许敏羽也好,上辈子的她也好,爱错人,选错路......都是万劫不復。 接下来的路,她必须引以为鑑。 墨令城轻轻拥著她,看向不远处缓缓驶入院子的黑色车辆:“让秦芳妮,陪你回房间,好好休息。” “秦姐?她真的来了。”沈倾倾的嘴角,终於扬起了一点弧度。 “嗯。”墨令城牵起沈倾倾冰凉的手掌,走向刚刚停靠的车辆。 沈倾倾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秦芳妮了。 两人见面,抱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回房间再聊。”墨令城皱著眉头提醒。 沈倾倾的旗袍还滴著水。 “那我带她,去我们的房间?”沈倾倾望向墨令城,徵求意见。 说到“我们的房间”时,沈倾倾的脸颊红了一片。 “嗯。”墨令城一脸震惊地回应。 可是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像素。 得到同意,沈倾倾立即领著秦芳妮往主楼走。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梦蒋宝,看著墨令城笑得贱贱的。 “来这么晚,自己去给老头道歉。”墨令城瞪了他一眼,转身不理他。 孟蒋宝跟上墨令城:“我要跟老头告状啊,你跟新婚妻子甜到我牙疼了!” 墨令城没有说话,但是內心还真的升起了一丝甜蜜的滋味。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我们的房间,新婚妻子...... 他觉得,很好。 这种很好必须维持下去,哪怕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沈倾倾和秦芳妮两人回到房间,聊起了分离后,各自的情况。 “你打算怎么办?”秦芳妮听完沈倾倾父母的事,心里忐忑不安。 “我打算替沈大海散財消灾,然后我会离开京市。”沈倾倾抬眼望向窗外,漆黑的大海与热闹的海滩交相辉映。 秦芳妮望向沈倾倾的侧脸,心下明了。 沈倾倾並不打算对沈大海赶尽杀绝,也算是以此还清他的养育之恩。 “那墨总那边?”秦芳妮握住沈倾倾的手,心疼不已。 如果沈倾倾没有背负这么多,她或许真的能跟墨令城好好的在一起。 沈倾倾收回视线,望向自己的小腹,勾了勾唇:“我跟他,终究有缘无分。” 如果能多一个孩子做羈绊,那就算是老天对她的眷顾了。 “到时候,他会放你走吗?”秦芳妮总觉得墨令城对沈倾倾不一般。 沈倾倾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微微发闷。 这也是她担心的。 墨令城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关係什么时候解除,一向要由他说了算。 “我不会让他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去了哪里!”沈倾倾坚定地看向秦芳妮,仿佛在用力说服自己,“时间长了,他也就把我淡忘了。” 秦芳妮微微皱眉,想要劝劝沈倾倾,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沈倾倾受过许铭宣的情伤,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长长久久的情感。 而且她从小就被沈大海带入了豪门利益场,对豪门,她只剩下厌恶和恐惧。 然而,跟墨令城在一起,就意味著,她必须克服这两大障碍,这对於现在的沈倾倾而言,太难了。 就在两人各自陷入沉默时,沈大海的电话打了过来。 “倾倾,爸问你个事。”沈大海故意压低声调,听起来十分谨慎,“听说,墨氏有意寻找合適的企业,替代王家的所有业务。您看,我们沈家有希望吗?” 王家现在深陷官司,不可自拔。 过去的那些不法之举,全被挖了出来。 跟墨氏合作的大量项目,也被迫终止。 这对於其他有野心的企业,是个好机会。 刚才在宴会交流中,沈大海得到了墨氏要公开招標的消息,自然想试一试。 沈倾倾勾了勾嘴角,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我会跟墨总提一提。”沈倾倾平静地回答。 “好的,闺女。爸爸等你的好消息。”沈大海达到目的,便匆匆掛了电话。 沈倾倾看著熄灭的屏幕,自嘲一笑:“你看,他明明知道我刚才落水了,都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秦芳妮揽过沈倾倾的肩头,安抚:“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你在前进的道路上,不会再犹豫。” 沈倾倾的鼻子微微一酸,靠在了秦芳妮的肩头。 在得知墨令城也只是利用她时,就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犹豫了。 当晚,墨令城很晚才回房间。 她轻轻推开房门,看见沈倾倾靠坐在床头,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著盹。 她,在等他。 房间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朦朧又虚幻。 墨令城缓缓走到床沿,站在沈倾倾的身边,深深地望著她。 第90章 我患得患失? 时间一点点流逝,站在床边的墨令城,一直没有动。 他身上的酒味,缓缓掠过沈倾倾的鼻息。 沈倾倾睡眠一向浅,她缓缓睁开眼,对上了墨令城深入大海的眼眸。 “你回来了......”沈倾倾软糯地揉了揉眼睛,准备起身。 墨令城却忽然倾身上前,压著她,吻了起来。 通过几次的实战,墨令城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沈倾倾刚从迷茫中醒来,又很快被他吻得丟盔弃甲,再次陷入迷茫。 她只能伸手抱住墨令城的脖子,任由他为所欲为...... 吻了许久,沈倾倾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墨令城却微微鬆开她,停下动作,默默地盯著她看。 这种极致曖昧的时刻,忽然暂停,让沈倾倾的脸憋得通红,却又不好发作。 她搂著他的腰,小声问:“怎么了?” 墨令城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又极具魅惑力。 “你,考不考虑......”墨令城圈在沈倾倾腰间的手,紧了紧,略微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吐出几个字,“领个真的结婚证?” 这种应酬完,回到房间,有人等的温馨感觉,让墨令城萌生了摊牌的打算。 沈倾倾却被这句话,嚇了一跳。 原本的意乱情迷,瞬间切换成了清醒。 她抬手抚上他的额头,试探地问:“你醉了吗?”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墨令城的眼眸深了深,原本充满魅惑的眼神也变成了探究和审视:“你看我像醉了吗?” 沈倾倾被墨令城盯得心慌,她缓缓挪开眼,不断在脑海里搜寻可以应对的法子:“你不是说,我小小年纪,应该奋发图强。不要每天想著情情爱爱,借色相上位吗?” 这话,是墨令城在九堆村给她说的原话。 墨令城圈著她的手,收得更紧了。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既然你现在这么上进,为什么还要说追求我?” 沈倾倾被迫弓著身子,靠向他。 他身上的滚烫,让她心猿意马。 沈倾倾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尽力跟他保持距离:“我现在的年龄,就该搞搞事业,谈谈恋爱。结婚的话,的確太早了......” 墨令城动作一顿。 沈倾倾的话,让他无言反驳。 二十二岁,的確是谈恋爱的年龄。 而他,已经二十九了。 忽然,他想起了沈倾倾说过的话: “他比我大七八岁,听说还是个老古板,我怎么可能真对他上心?” 墨令城內心一片烦躁,他猛然翻身下床,径直走进了浴室。 “不是......”沈倾倾企图挽留他,却没来得及,“怎么就这样走了?” 沈倾倾低头望向自己凌乱的睡衣,烦闷地掀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嘴里闷哼哼地抱怨:“不带这样的,这是冷暴力。” 墨令城洗完澡,没有回房间,而是换了一身衣服,又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沈倾倾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们刚刚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她一个女人都心痒难耐。 更何况他...... 难道?他现在出去,就是找別的女人泻火? 沈倾倾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立即换上衣服,拿起手机,追了出去。 墨令城回到庭院时,孟蒋宝还在跟几个哥们喝酒。 看见墨令城换了身衣服,重新回来,孟蒋宝稀罕地吹了个口哨: “墨总不是说要早点回去休息?怎么又回来了?” 墨令城没有理他,而是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夜场专属调酒师,立即为墨令城端上一杯鸡尾酒。 孟蒋宝打发走身边的兄弟,坐在了墨令城的身边。 他勾著墨令城的肩膀,笑著:“一看就欲求不满。怎么?沈倾倾给你踢下床了?” 墨令城狠狠瞪了孟蒋宝一眼,不说话,抬手端起鸡尾酒,一饮而尽。 “兄弟,你这是为情所困的典型表现!”孟蒋宝拿开墨令城的酒杯,一脸惋惜地望著他。 “你好意思笑我?”墨令城冷哼一声,反击,“听说,你爸已经准备跟秦芳妮求婚了。” 孟蒋宝的眉头皱得死紧,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我这不是匆忙赶来,求你帮忙吗?” 墨令城冷哼一声,对他的“求”,不为所动。 孟蒋宝眼珠子一转,凑上前:“这样,我作为过来人,给你提一些行之有效的建议,你帮我搞定我爸,怎么样?” 墨令城瞥了他一眼,顿了顿,还真提出了一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表面上看,是关於孟蒋宝的:“秦芳妮是怎么被你说服的?怎么突然就不在乎,比你大三岁的事了?” 孟蒋宝听到这,一脸自豪:“感情到位,年龄算什么?” 墨令城听到他的回答,陷入了沉思。 孟蒋宝恍然大悟,墨令城从来不八卦別人的事...... “你该不会是被嫌弃年龄了吧?” 墨令城脸上一黑,孟蒋宝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测了。 孟蒋宝一脸坏笑:“你不是说过,你不在乎她对你是真是假吗?怎么现在开始患得患失了?” “我患得患失?”墨令城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修饰词。 孟蒋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真正动心的人,一定会患得患失。 无论他多么强大,多么自信! 孟蒋宝完全不管他想杀人的眼神,继续强势諫言:“你要真在乎她对你的感情,你就按顺序来,好好培养感情。哪个姑娘受得了你这种,没追求过人家一天,就直接骗人扯证的!” “我追求她?”墨令城眉头紧锁,一脸抗拒。 明明是她说,要追求他! “那你自己选。”孟蒋宝双手一摊,“拴住心,可比拴住人可靠。” 墨令城端起一杯酒,陷入了沉思。 “墨令城,我手机坏了,你帮我看看。” 寧心忽然出现在墨令城的身旁。 墨令城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我不是修手机的。” 寧心委屈巴巴地望著他,眼睛有些红:“你以前,都会帮我修。” “你以前,是懂分寸的。”墨令城依旧语气冷淡。 寧心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沈倾倾刚踏进庭院,就看见寧心站在墨令城的身侧,满脸是泪。 “孟哥哥帮你修。”孟蒋宝起身,准备接过寧心的手机。 寧心却躲过孟蒋宝伸出来的手,硬生生把手机塞进墨令城的手里:“不要。我就要他修!” 第91章 喜欢爹系男友吗 墨令城把椅子往后一挪,躲过她的手机,站了起来。 他冷冷地警告寧心:“不要自己让自己下不了台。” 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敢说,我在你心里,没有一点位置?”寧心扯住他的衣袖,质问:“你之前明明对我,跟对別人不一样!” 墨令城转过身,正想开口。 孟蒋宝连忙上前,扯开了寧心和墨令城。 孟蒋宝完全能预判到,只要让墨令城开了口,寧心这小姑娘会彻底崩溃。 他看著寧心,替墨令城婉转地表达意思:“寧小姐,令城跟你认识的时候,你才是个八九岁的女娃娃,他比你大了七八岁,自然不好冷冰冰地对你。” 那时,寧心刚被墨老爷子领回来,成天躲在房间里哭。 墨令城觉得心烦,主动给她买过几块巧克力。 他记得,那个小胖妞就特別爱吃巧克力。 寧心望著墨令城,眼泪流得更凶了:“原来,是可怜我。” 就因为他的可怜,她失了心。 寧心不服。 她用力擦掉眼泪,倔强地问:“那你对沈倾倾也是这样,对吗?因为她父母跟你大哥是旧识,所以你对她才会这么不一般。 那你对她的同情,跟对我的同情,有什么区別?” 孟蒋宝扶著额头,一脸无奈。 寧心这是找虐。 墨令城会因为同情,把人家给睡了?还不止一次。 会因为同情,偶尔沾沾自喜,偶尔又患得患失? 站在远处的沈倾倾,往前走了几步。 她故意发出声音,拦截了墨令城的回答:“你们都在这呢!” 她不想听墨令城的答案,更不敢面对墨令城的答案。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沈倾倾。 孟蒋宝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墨令城眼神专注地打量著她。 寧心则连忙擦乾了眼角的泪水。 “怎么不穿外套?”墨令城脱下外套,扔到了沈倾倾的肩头。 “急著追你,没注意。”沈倾倾笑著,一语双关。 墨令城扬了扬眉头,冷哼一声。 孟蒋宝撇了撇嘴,心里忍不住吐槽:明明在暗爽,还要死装。沈倾倾能真心喜欢上你,才怪! 然而,站在一旁的寧心,被他们的互动,狠狠撞伤了。 她不得不承认,墨令城对沈倾倾已经不一样了。 可是她依然不服。 沈倾倾只是比她动手早,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墨令城的第一个女人。 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自然是不同的。 仅此而已。 “倾倾姐,陪我喝两杯。”寧心已经恢復了平时的笑脸。 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在沈倾倾面前失態。 沈倾倾扬了扬眉,爽快答应:“好啊。” 墨令城却一把揽住沈倾倾:“別闹,你的酒量不如她。” “不如她”三个字一出。 沈倾倾的嘴巴,快要撅上了天。 孟蒋宝在旁边轻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 墨令城果然是恋爱睏难户,活该打了二十九年光棍。 “你怎么知道,她酒量好?”沈倾倾酸溜溜地回懟墨令城。 墨令城沉著脸,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想说,是个人,酒量都比你好。 不过这话一说,恐怕沈倾倾更要生气了。 墨令城还是第一次,说话前。考虑起对方的感受。 孟蒋宝实在看不下去,他连忙上前打圆场,传授经验:“女人之间的事,交给她们自己处理。” “说得对。”沈倾倾霸气转身,朝著一张空桌子走了过去。 寧心紧隨其后,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孟蒋宝推了推一脸暗沉的墨令城,苦口婆心地劝諫:“难怪人家要嫌你年龄大了,不是所有女孩都喜欢爹系男友的。” “你的词儿倒不少。”墨令城瞥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我建议你多衝浪。”孟蒋宝给墨令城倒了一杯洋酒。 墨令城接过来,放在桌上没打算喝。 他可以预见,一会沈倾倾会醉成什么样。 另一桌,寧心打开了一瓶洋酒,一边倒酒,一边低语:“是不是很得意?” 沈倾倾勾了勾唇,丝毫不客气:“还好。” 显然,此时此刻,沈倾倾在墨令城心中的分量,远远胜过寧心。 寧心把一杯酒,递到沈倾倾面前:“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寧心的话,让沈倾倾无法反驳。 寧心有墨老爷子的支持,还能为墨家开枝散叶..... 就这两点,寧心跟墨令城一路走下去的可能性,远远胜过沈倾倾。 “拭目以待。”沈倾倾端起酒,喝了一口。 寧心的话,沈倾倾无法反驳。 寧心有墨老爷子的支持,还能为墨家开枝散叶..... 就这两点,寧心跟墨令城一路走下去的可能性,远远胜过她。 一旦她顺利完成计划,离开了京市。 寧心就是最有希望当上墨夫人的人选。 想到这里,沈倾倾內心的酸胀感,无法忽略。 然而,坐在对面的寧心,却没有这么乐观。 她很清楚,得到墨令城的认可,对她而言,难如登天。 两个女人没再聊天,而是你一杯我一杯,喝个不停。 沈倾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庭院的,她只记得她和寧心抱在一起,又笑又哭。 墨令城和孟蒋宝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俩分开。 “她酒量也不过如此!”沈倾倾趴在墨令城的背上,豪迈地大放厥词,“你说,对不对?” 墨令城逕自往房间走,没打算搭理醉鬼。 “你说话!”沈倾倾不依不饶,“你说,我酒量如不如她?” 沈倾倾骨子里是要强的,况且墨令城的评价,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如。”墨令城敷衍地回答。 沈倾倾不愿意,从墨令城的脖子后面伸手,扳过他的脸颊,一脸认真地要求:“你要说,沈倾倾是最棒的,比寧心棒!” 这话,墨令城是说不出口的。 他望著沈倾倾殷红的小脸,期待的眼神,心头微微一动,他拉近两人的距离,侧脸吻上了沈倾倾的唇。 他的唇瓣柔软又温柔,沈倾倾闭上眼,苦涩的舌根渗出一丝甜蜜。 吻了许久,墨令城才鬆开沈倾倾,继续往房间深处走去。 沈倾倾羞涩地趴在墨令城的肩头,喘了好半会,才反应过来:“你耍赖!” 墨令城把背上的沈倾倾捞到身前,抱在怀里,坐在了床上。 第92章 你要打我? 墨令城专注地看著她,淡淡地开口:“你是最棒的。” 脑子一片浆糊的沈倾倾,被他忽如其来的夸讚惊呆了。 她没想到,墨令城会这么洒脱地夸讚她。 他的眼神认真又宠溺,仿佛在看某个稀世珍宝。 沈倾倾连忙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起清心咒。 他又在诱惑她。 诱惑又怎样?她完全可以享受他的诱惑。 沈倾倾的心里,开始了天人交战。 谁知,墨令城的吻,趁机袭来。 “唔......嗯......”沈倾倾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谨慎地望向墨令城,“你偷袭我!“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墨令城理所当然地提醒沈倾倾,“闭著眼,噘著嘴......” “啊!”沈倾倾羞愤地把头埋进了墨令城的胸口,大骂:“你老不正经!” 墨令城仿佛被触碰了逆鳞。 他把沈倾倾翻身,架在自己的长腿上,高高扬起了手掌,一脸严肃地警告:“你再说我老!” “你要打我?”沈倾倾扭头望向凌驾在自己屁屁上的大掌,一脸震惊。 “还说不说我老?”墨令城紧紧摁住她的腰,坚持一个承诺。 “你用武力,欺负人!”沈倾倾的倔脾气,趁著酒劲也上来了。 她挥舞著拳头,强撑著墨令城的腿,想起身。 墨令城突然紧紧摁住沈倾倾的臀部,闷哼了一声。 沈倾倾这才意识到,她的手掌好像不小心,撑在了某个柔软的地方。 她的手像被烫到了一般,连忙缩回来。 刚才的醉酒,醒了大半。 墨令城黑著脸,往她屁股上轻轻一拍:“赶紧睡觉!” 说完,把她整个人从腿上端起来,往床上一扔。 等沈倾倾从床上坐起来,墨令城已经离开了主臥。 沈倾倾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內疚与担心,油然而生。 想当初,她可是一脚把许铭宣踢出了问题。 刚才酒劲上头,力气可不小。 沈倾倾光著脚,追了出去。 墨令城已经侧躺在次臥的床上,用脊背对著她。 沈倾倾爬上床,盯著墨令城受伤的地方看了一会,怯怯地抬眼问:“它.....没事吧?” 墨令城闭著眼睛,轻声开口:“你要对它负责吗?” 沈倾倾抿著嘴,不敢接话。 如果它真的出事了,把她杀了,也负不起责。 墨令城缓缓睁开眼,望著她为难的表情,轻嘆一声:“睡觉吧。” 沈倾倾不敢再折腾,连忙依著他的脊背,躺了下来。 “回主臥睡。”墨令城身子一颤,冷声下令。 “我不。”沈倾倾贴上他的脊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现在,是往男人身上贴的年龄吗......”墨令城冷冷地警告。 沈倾倾总算明白了。 这男人因为她一句话,生了一晚上气。 “我只贴你。”沈倾倾仰著脑袋,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强调,“只贴爱生气,脾气坏的墨令城......跟年龄无关。” 墨令城原本板硬的身子微微一颤。 他缓缓睁开眼,轻轻握住沈倾倾搭在他腰间的手掌,沉默几秒后才开口: “睡觉!谎话精!” 沈倾倾笑了笑,贴在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稳地睡了。 沈倾倾已经会自动翻译墨令城的难听话了。 他说了什么,不重要,他做了什么,才重要。 墨令城,其实挺好哄的。 第二天,沈倾倾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定好的闹钟被墨令城关闭了。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秦芳妮和寧心分別给她发了信息和邮件,同时还有沈大海的多通未接电话。 秦芳妮:倾倾,不好了,昨晚你送给墨老爷子的寿礼,被人发现是贗品。 寧心:你的手段並不高明。 沈倾倾沉著地放下手机,冷静地分析著当前情况。 昨晚她的贺寿礼,是沈大海精心挑选的。 他作为卖贗品的行家,不可能认不出贗品。 而她也不可能蠢到去调包贺礼,以此来陷害沈大海。 所以,有人想陷害沈大海,甚至想陷害她。 这件事恐怕跟接手王家的项目,脱不了关係。 正想著从哪下手,沈大海发来了消息:看到消息,来一趟副楼会议室。 沈倾倾洗漱完毕,赶往会议室时,沈大海跟墨丽莲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许夫人,你这么针对我们沈家,我都要怀疑陷害我们沈家的人,就是你!”沈大海气得脸红脖子粗。 “给人定罪,也要讲个证据。现在是你们送礼送了个贗品,证据確凿。”墨丽莲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原本亲密无间的亲家,合作紧密的利益共同体,在这一刻,彻底翻脸了。 其余相关的企业家,左看看右看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墨令城一脸平静地坐在主位上,一声不吭。 隨著沈倾倾的缓步入场,眾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她。 沈倾倾径直走向桌上的宋代青瓷瓶,凑近闻了闻,果断开口: “这不是我送的瓷瓶。 我送的瓷瓶用檀木盒装了半年之久,通体都带著檀木香。 昨天礼品登记处的视频,应该也拍到了檀木盒。” “谁知道你有没有装半年?”墨丽莲冷哼一声,觉得沈倾倾辩解的理由,毫无意义。 沈倾倾沉稳地望向墨丽莲:“找到真品,一对比。就知道哪个是我送上的瓷瓶。” “你能找到瓷瓶?”沈大海听到沈倾倾的话,眼睛亮了。 沈倾倾朝著沈大海点点头:“昨天我忘了把追踪条拔掉。” 沈家每一件真品都会在不显眼处贴上追踪条,一是怕丟,二是怕跟贗品搞混。 只有卖出,或者赠出的真品,才会拿掉追踪条。 这件事只有沈家人知道。 “太好了!现在就可以启动追踪系统,找到瓷瓶。” 沈大海一边发著消息,一边挑衅地望著墨丽莲,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人,想陷害我沈家。” 墨丽莲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拿起手机,准备往外走:“真是莫名其妙!” “你去哪?准备通风报信?” 沈大海立即拦住墨丽莲的去路,彻底跟墨丽莲撕破了脸。 第93章 你会感到开心吗 “沈大海,你真要翻脸不认人?”墨丽莲咬牙切齿地警告沈大海。 沈大海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冷哼一声:“先翻脸的人,是你们许家。” 沈倾倾从他们隱晦的威胁中,看出了端倪。 沈大海和墨丽莲,一定互相拿捏著把柄。 往往把柄,会成为豪门世家关係紧密的基石。 就在沈大海和墨丽莲僵持不下时,周聪端著一个瓷瓶,从门外走了进来: “瓷瓶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沈大海一脸惊讶地发问。 沈家的追踪系统还没传来消息,周聪就提前找到了。 这显然出乎沈大海的意料。 墨丽莲则死死地盯著周聪手里的瓷瓶,眼神慌乱。 她昨晚明明把瓷瓶送出了岛! 要是在这里被人揭穿,是他们许家诬陷了沈家,那许家在京圈就不仅是家丑外扬的问题,而是商业信用的问题。 不说能不能顺利拿下王家的项目,恐怕在京圈都难以存活。 周聪看了一眼一脸惨白的墨丽莲,正准备开口:“是在......” “偷瓷瓶的人,已经抓到了。”墨老爷子从会议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他的声音苍劲有力,但是依旧无法掩盖他的气喘吁吁。 搀著墨老爷子,一同进屋的,是许卫雄。 墨令城缓缓起身,一双剑眉微微皱起。 “是墨家守卫鬆动了,让沈总受委屈了。”墨老爷子一边说著,一边望向墨令城。 墨令城低垂著眼眸,一脸冷漠。 沈倾倾能感觉到,墨令城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 “她可以成为引爆许家的导火索......” 沈倾倾想起了寧心给她发的录音。 看来,墨令城果真想对付许家。 只是从今天的形势来看,墨老爷子並不想大义灭亲。 “不委屈,查清楚就好。”沈大海立即笑著回答。 墨老爷子又寒暄了几句,便草草打发了沈大海和其他企业家。 显然,他是要处理墨家的家事。 沈大海走出会议室,便把沈倾倾拉到了一边。 “闺女,今天多亏了你。”沈大海对沈倾倾的认可和信任,又多了几分。 “爸,王家的项目很快就会落在你手上。”沈倾倾笑著作出提示,“只是,我们公司的產能和资產,恐怕还不太够,后期运作可能会续不上力......” 今天有了这么一出,许家是没希望的。 但是,沈家想要吃下这块大蛋糕,也有很大的风险。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沈大海露出讚许的眼光:“你放心,就算把交易市场的资金暂时挪过来一部分,我也会撑起沈家的场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技术骨干方面,你看能不能让墨总帮帮忙?给我们引荐引荐?” 沈家没做过房地產等大型项目,除了资金问题,更关键的是技术人才。 沈倾倾微微皱眉,故意作为为难的样子。 “倾倾,这关係到我们沈家的未来。”沈大海抬手放在沈倾倾的肩头,语重心长地给她画大饼,“爸爸也没有別的孩子,以后沈家的財富,都是你的。” “好吧。”沈倾倾撇了撇嘴,低头答应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 墨令城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沈倾倾,朝著身后的墨老爷子,冷冷开口:“公司还有事,我先回京了。” 说完,他上前拉住沈倾倾的手,快步离开。 沈倾倾急忙回头,看见墨丽莲正搀著墨老爷子,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她的表情带著几分阴沉与得意。 看来,许家这这一次,又是有惊无险。 出海岛,回京的路上,墨令城一句话也没有说。 抵达京市市区时,已经是深夜。 大g在严冬的寒风中呼啸前进,墨令城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沈倾倾坐在墨令城的身旁,不知道偷偷看了他多少次。 他脸上的冷峻,仿佛比外面的零下十度,还要令人窒息。 在沈倾倾看来,墨令城並不像沈大海和墨丽莲那般,追逐名利。他的行为动机,仿佛並不完全是为了钱。 他直截了当地拔掉了王家,不惜大义灭亲也要整顿墨氏......只会减少墨氏的短期利益。 那么,墨令城的目標,到底是什么呢? 从今天的会议来看,墨老爷子並不完全站在他这边。 看来,出生在顶级豪门,也不是事事如意的。 早就听说墨令城是十五六岁,才被接回墨家的。 没人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也没人知道他过去十五年,是怎么过的。 司机把车停在了如意园的停车场,沈倾倾抿了抿嘴,鼓起勇气开口:“我想去个地方,你能陪我去吗?” 墨令城缓缓睁眼,看了一眼沈倾倾后,淡然吩咐司机:“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打开车门,换到了驾驶位。 沈倾倾也立即下车,换到了副驾。 墨令城调好座位,问:“去哪?” 沈倾倾看著墨令城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回答:“望海。” 望海是郊区一座寺庙旁的湖泊,京市有个传说,从海边回来,再去望海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墨令城挑了挑眉,居然没有耻笑沈倾倾迷信。 他目视前方,踩下油门,驶出了如意园。 车辆停在望海边时,已过凌晨。 四周只有星星灯光,和已经结冰的湖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沈倾倾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墨令城望著沈倾倾娇小的身影,在湖边的石子路上,寻寻觅觅。 不一会儿,沈倾倾转身,眉眼含笑地朝墨令城挥手: “找到了。” 墨令城解开安全带下车,逕自向她走去。 “给你。”沈倾倾眼底的悦动,毫不掩饰。 她像献宝般,把手里的尖角石头,递到墨令城的面前:“听说,用尖角石头,砸破冰面,今天许的愿望,就会很快实现。” 这样的传说,墨令城小的时候也听过,不过他从来没信过。 墨令城接过沈倾倾手里的石头,看了一眼沈倾倾:“给我?” 沈倾倾来这里,难道不是给自己许愿吗? 沈倾倾眼眸弯弯,认真地点点头:“今天的石头,都给你。” 墨令城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看来之前,她没少来这里许愿。 “你的愿望,有实现的吗?”墨令城问。 沈倾倾抿了抿嘴,仰头望向墨令城:“至少,我许完愿,就变得开心了。你也会的。” 墨令城深深地望著沈倾倾,那一刻他確定地感受到了心动。 沈倾倾想让他开心。 墨令城向沈倾倾迈进一步,就在两人快要贴在一起时,墨令城居高临下地望著她,沉声开口:“如果,我许的愿望实现了,你也会感到开心吗?” 第94章 许了什么愿望呢 墨令城在望海许完愿后,情绪的確舒缓了。 然而,沈倾倾却瘫在浴缸里,全身酸痛...... 与其说是许愿让墨令城释放了原本不太好的情绪,变得轻鬆起来,倒不如说是折腾她,让他释放了情绪。 石子砸开冰面,落入湖中的那一刻起,墨令城就没再放过她。 在车上,回公寓......到底多少次,沈倾倾记不清。 只有墨令城的话,在她耳边反覆迴荡:“如果,我许的愿望实现了,你也会感到开心吗?” 沈倾倾在心里反覆回答:不开心。 她极度怀疑,墨令城许的愿望就是让她下不了床。 浴室外,墨令城神清气爽地给周聪打著电话: “你上次说,有个专门策划告白和求婚的企业,想约我谈投资.......” “对。是有这么一个企业。”周聪努力回想,的確有这么一件事,“但是当时您直接推掉了。” “安排今天上午,见一面。”墨令城穿好西服,望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等沈倾倾从浴室出来,明亮的冬日已经照进了房间。 房间內已经没有墨令城的身影,但是床头柜上多了一束。 沈倾倾完全没想到,墨令城这样冷清冷意的人,居然会订。 而且还是別有深意的束搭配:一枝浅蓝色绣球和十九枝雪山玫瑰。 沈倾倾在网上特意搜索了语:纯净的爱,表示期待双方的爱情,犹如蓝色的天和白色的云,美好又纯净。 他这是换路线了? 过往不都是给她支票的吗? 沈倾倾不敢多想,连忙洗漱完毕,出门上班。 沈倾倾匆匆赶到顶层办公区时,墨令城已经开完了晨会。 据沈倾倾观察,墨令城一上午,会见了四位企业家和五位集团高管。 相对於墨令城的忙碌,沈倾倾显得过於无所事事。 她一上午泡了四次咖啡、复印了五份文档,其他时间都在待命。 眼看午休时间就要到了,沈倾倾桌上的电话响了。 “过来!”对方说了两个字,就把电话掛了。 沈倾倾透过总裁办公室的玻璃墙,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沈倾倾立即拿起桌上的本和笔,有些期待地进入了总裁办公室:“墨总,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吗?” 墨令城瞥了她一眼,把手里的钢笔盖好,一脸严肃地看向她:“今天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沈倾倾迅速点头,翻开笔记本,一脸认真地问:“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墨令城思索了片刻,淡淡开口:“打扮得好看点。” 沈倾倾手中的笔顿了顿,疑惑地抬眼:“还有吗?” “没有。”墨令城合上坐上的文件,起身,往餐桌的方向走,“过来吃饭。” 沈倾倾这才发现餐桌上放著两份饭盒,与上次的饭盒包装,一模一样。 她转眼望向玻璃墙外来往的人影,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了过去。 吃饭的过程中,墨令城一直秉承著“食不言”的优良传统,优雅地缓缓进食。 可是沈倾倾却瞥了一肚子话想说。 就在她第十次抬眼望向墨令城的时候,墨令城放下碗筷,开口:“想说什么?” 沈倾倾看机会来了,立即笑嘻嘻地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下午上班了,再说。”墨令城看了她一眼,淡然开口。 沈倾倾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墨令城总想给她治一治。 “其实,对我来说。挺重要的!”沈倾倾立即改口。 墨令城沉默不语,算是默认她继续说。 沈倾倾立即放下碗筷,快速开口:“我听周聪说,我的策划案已经修改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能否正式启动,还需要您的批准。” 墨令城微微皱眉,这才想起她的策划案。 她的策划案是想藉助墨氏的文物平台,推广国际义展,让世界了解我国的古代文物,同时也为福利事业做贡献。 而墨氏的利益来源,便是有国际业务需求的企业支付的gg费。 这种项目,公益心大於利益点,而且耗时耗力。 “你现在,是在跟我谈公事?”墨令城双手交叠,撑在餐桌上,犀利地望向沈倾倾。 沈倾倾察觉到墨令城的不悦,她把椅子往墨令城的身旁挪了挪,拉住他的胳臂,小声撒娇:“这怎么能算公事?你看,我不是特意在私人时间找你谈吗?” 要真把这事当公事谈,策划案一定会被否得很惨。 毕竟墨氏完全没必要时间、成本,去试错一个又新又小眾的策划。 但是这对於沈倾倾而言,却尤为重要。 墨令城垂眸,看向沈倾倾明亮又无辜的大眼睛:“既然是私事,就晚上再谈。” 沈倾倾会心一笑,立即抬手给墨令城夹菜:“墨总,您多吃点。” 墨令城既然鬆了口,说明这件事很快就能推进。 只要这个项目做起来,孤儿院的经济来源有了,她也可以隨时隨地离开京市。 如果幸运的话,还拿把沈大海的地下交易市场,彻底掏空。 沈倾倾扬起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墨令城望著碗里堆成山的菜,勾了勾嘴角。 吃完午饭,沈倾倾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瀏览网页。 墨令城则坐在电脑前,继续工作。 就在这时,沈倾倾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一个陌生电话。 沈倾倾接起时,不小心按到了扬声器。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在总裁办公室响了起来:“女士,您好。就您刚才在网页上諮询的黎国长期签证问题,我给您做一下详细的介绍......” 沈倾倾嚇了一跳,连忙掛掉电话。 她只是隨便点了点网页,怎么就打来了电话...... 沈倾倾心虚地抬眼,望向墨令城。 墨令城一脸沉静地在键盘上敲著字,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刚才的电话。 为了化解刚才的尷尬,沈倾倾坐直身子,没话找话说:“最近的骚扰电话挺多的。” 墨令城平静地瞥了她一眼:“需要找人替你屏蔽吗?” “这种小事,不用劳烦你。”沈倾倾抿了抿嘴,继续尬聊,“你中午不休息吗?” 墨令城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许久才开口:“为晚上的安排,腾时间。” 沈倾倾默默点头,没再说话打扰墨令城。 沈倾倾心想:晚上的事,对墨令城好像挺重要。 会跟昨天的许愿有关係吗? 说起来,她昨晚也默默许了个愿,不知道昨晚的深度交流,有没有让她的愿望成真! 正这么想著,沈倾倾的胃里忽然一阵翻滚。 她掩著嘴,往洗漱台冲了过去。 第95章 让墨令城换个人 沈倾倾趴在洗漱台上,乾呕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怎么了?”墨令城已经大步走到了沈倾倾身后。 沈倾倾掩著嘴,回头:“胃不太舒服,可能刚才吃太多了。” 墨令城抬手拂过沈倾倾的额头,又仔细端详起她苍白的脸,最终沉声下令:“去医院。” “不用了吧?”沈倾倾抬手给自己顺气,“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墨令城抬手抓住沈倾倾的手腕,言语里全是坚持:“人不会无缘无故乾呕。” 就在这时,周聪推门而入:“老大,晚上的会议提前到十分钟后开始......” 沈倾倾立即抓住机会,挣脱墨令城的桎梏。 她眉眼弯弯,信誓旦旦: “你快去开会吧。我在这休息一会,如果还不舒服,我一定给你发消息。” 墨令城看了一眼手錶,拨通了孟蒋宝的电话:“告诉秦芳妮,沈倾倾身体不舒服。” “喂!”沈倾倾立即抬手,打算抢夺墨令城的手机。 这男人太可恶了,居然会告状。 墨令城微微抬手,沈倾倾上蹦下跳,也够不著。 他掛断电话,低眸俯视沈倾倾:“检查结束,给我发消息。”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很快,沈倾倾接到了秦芳妮的电话。 沈倾倾简单真实地描绘了一下自己的症状,秦芳妮沉默了许久,低声说出了一个猜测:“不会是怀孕了吧?” 秦芳妮的话一出,沈倾倾握著手机的手微微一颤。 她愣了许久,才自嘲一笑:“怎么可能?” 她可是不易怀孕的身体。 “你例假是不是没来?”秦芳妮问。 “我的例假从大学开始,就不是很规律。”沈倾倾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就是因为喝了许敏羽下的药,才会不规律。 只是那时候,她根本想像不到。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作息不好导致的。 “去医院吧,我陪你。”秦芳妮经歷过不知不觉失去孩子的感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能再让沈倾倾糊里糊涂地不注意。 两人刚约好时间和地点,沈倾倾收到了寧心的电话。 “倾倾姐,你不是想跟寧雨蕙通电话吗?两个小时后,有一个机会。”寧心简单扼要地说明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沈倾倾的心猛然一跳,她有些颤抖地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正城区。”寧心回应。 沈倾倾微微皱眉,沉默了。 正城区在京市的郊区,距离市中心两个小时的路程。 她现在就必须出发,医院那边的检查要暂时取消。 沈倾倾低头,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你想好,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寧心没等到沈倾倾的回答,继续引导。 “我妈到底在哪?”沈倾倾握紧电话,厉声问。 寧心沉默了几秒,回答:“是我和你,都不能轻易接触的地方。所以,通话的机会,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自己考虑清楚。” 沈倾倾从寧心的语气里,听出了几许无奈。 “具体地址发给我。”沈倾倾没再犹豫。 掛了寧心的电话,沈倾倾立即给秦芳妮发了一条消息,说临时有事。 隨后又在超市买了一根验孕棒,便出发前往正城区。 开到一半,沈倾倾收到了墨令城的消息:“到医院了吗?” 沈倾倾趁著红绿灯的时间,简单回了一条:“已经检查了,没事。” 墨令城要知道她没去医院,一定会追问她去哪。 她不能让墨令城知道这些事,否则隨之而来的问题会很多很多。 墨令城没有任何怀疑,给沈倾倾发来了晚上见面的地址和时间:“提前到。” 沈倾倾开著车,没有仔细看,便快速回復了:“好。” 墨令城关闭了沈倾倾的对话框,打开了一个网页:“顶层旋转餐厅——求婚告白最佳观景地点。” 周聪看了墨令城好几眼,才斗胆提醒:“老大,大家等你点评呢。” 墨令城从容地放下手机,精准流畅地做出了点评。 周聪站在一旁,捏了一把汗。 这还是墨令城第一次开会拿手机,还好老大对会议资料一清二楚。 会议结束后,周聪跟在墨令城身后,做著匯报:“旋转餐厅和满城烟火已经准备就绪……” 墨令城一边听著,一边又拿出手机,点开了沈倾倾的对话框。 沈倾倾这边,一路狂飆,终於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到达了寧心所说的地点,一家大型会所。 到达之后,寧心才发现这里是沈大海的地下交易市场之一。 沈大海的產业,都会在门牌上刻画他自创的金元宝图案。 果然,沈倾倾刚进场,就有人上前打招呼:“大小姐,你是跟沈总一起过来的吗?” 沈倾倾微微皱眉,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蹺。 “不是,我刚好有工作来这里。”沈倾倾否认。 说完,沈倾倾便直奔约定的包间。 沈倾倾刚走到包间附近,就被几个穿著深蓝色制度的人拦住了。 寧心从里面走出来,解释:“倾倾姐,手机要给他们暂存,才能进来。” 沈倾倾微微皱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她思索片刻,还是给周聪拨去了电话。 她担心自己回去晚了,会耽误墨令城的商务会谈。 谁知,周聪没有接听。 沈倾倾无奈之下,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要是晚上没赶回去,就让墨令城换一个人。” 发完消息,沈倾倾才把手机交了出去。 走进包间,沈倾倾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巨大的屏幕和寧心一人。 “外面穿制服的人,是你安排的?”沈倾倾看向寧心,试探地问。 寧心坐到沙发上,自嘲一笑:“你真是看得起我。” 沈倾倾环顾四周,心里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仿佛她和寧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著。 第96章 最「出彩」的记忆 突然,包间的灯光被关闭。 沈倾倾下意识捂住下腹,警惕地背靠墙壁,挺直地站著。 屏幕渐渐亮起,一个五官精致的中年妇女,正坐在轮椅上,满眼含泪地对著摄像头。 这人,正是寧雨蕙。 “妞妞......”她正轻柔地唤著沈倾倾。 沈倾倾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寧雨萱的脸庞,寧雨萱的称呼,对沈倾倾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在梦里,她经常被这样喊著。 但是在现实中,她毫无印象。 隨著沈倾倾的沉默,寧雨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捂著脸,痛哭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沈大海造的孽....... 两个小时后...... 墨令城终於结束了当天的所有工作。 他独自驾车,前往了顶层旋转餐厅。 这家顶层旋转餐厅被誉为京圈富豪们的告白圣地。 华丽的装饰,开阔的视野和创意非凡的仪式感...... 此刻,几百平的餐厅里,仅有墨令城一位顾客。 餐厅经理恭敬地站在墨令城身旁:“墨总,这边一切准备就绪。” 墨令城点点头,抬眼望向玻璃幕墙外的京市夜景...... 下班高峰期,高架上水泄不通的车辆;灯光闪烁的写字楼里,依旧人影涌动......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最为显眼的,是对面楼的巨大屏幕,此刻正在进行著倒计时...... 墨令城拿出手机,给沈倾倾发去了一条消息:“到哪里?” 约莫等了十来分钟,依旧没有收到沈倾倾的消息。 正要给沈倾倾拨打电话,周聪的电话打了进来:“老大,沈小姐......她好像有事,来不了了......” 周聪一直跟著墨令城连轴转,刚结束工作,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看到沈倾倾发的消息,他立即回拨过去。 开玩笑!告白这种事,能隨便换人吗? 谁知道,沈倾倾的电话一直处於无人接听的状態。 “她现在在哪里?”墨令城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她的电话无人接听,我现在让人查?”周聪忐忑地问。 “查!”墨令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沈倾倾居然敢放她鸽子!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事,对她这么重要! 沈倾倾已经被关在包间一个多小时了,她冷漠地望著寧心:“你们把我引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跟寧雨蕙的视频只维持了两分钟,就忽然中断了。 显然,操控者並不想让她们过多交流。 隨后,沈倾倾便发现包间门被反锁了。 寧心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沈大海正在这个会所,进行著一个非常重要的交易。” “想让我做人质?”沈倾倾立即猜测。 寧心一脸平静地补充:“如果沈大海给的货,不靠谱的话。”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沈倾倾忍不住吶喊。 这人不仅控制著寧雨蕙和寧心,还跟沈大海有交易来往...... 外面的蓝色制服,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保安。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静下来默默祈祷。”寧心扭过头,不再看她,“只要沈大海別搞鬼,交易结束后,你就可以离开。” 沈倾倾望向包间里的时钟,眼睁睁看著时间一点点流逝,却毫无办法。 “查到了。”周聪急迫地向墨令城进行电话匯报,“她在正城区的一家会所,沈大海正在那里做一笔国际交易。” 墨令城沉默了许久,缓缓掛断了电话。 他的脑海不断浮现版城医院,沈倾倾和沈大海的约定: 两个月內拿下墨令城...... 还有她最近的奇怪举止: 她极力推动的策划案,是把墨氏的文物拿出来展览...... 她在偷偷諮询的出境国家,是文物走私最严重的黎国...... 难道她,最终还是近墨者黑,成为了跟沈大海一样唯利是图的財富掠夺者?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壮大沈家的地下交易市场? 而他墨令城,只是她达到目的的工具? 就在这时,餐厅里响起了悠扬的提琴独奏《爱的礼讚》。 一个三层粉色蛋糕,被推到了红地毯的末端。 蛋糕上放著两本结婚证。 窗外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版城的自然风光、九堆村的神秘画像、南海市的蓝天白云,最终停在瞭望海的湖面上...... 周聪站在旋转餐厅的一楼,心里慌了一批。 他连忙打电话给策划公司,让他们停止接下来的操作...... 可惜,电话刚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巨响。 砰! 周聪抬头望向满天的亮光,一脸无语。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正兴奋又自豪地承诺著:“周特助,您放心,这场烟,一定会成为京圈最出彩的记忆......” 此刻,严冬的黑夜,被五彩的烟,彻底照亮! 巨大的屏幕上,反覆闪现著粉色的文字:其实,我们早就结婚了。 周围的人群纷纷拿手机,摄录下这从未遇见过的场景! 餐厅里的音乐,因为墨令城的起身,陡然暂停。 餐厅经理在一旁狠狠斥责提琴手和蛋糕师:“没看见女主角,还没到吗?怎么能这么刻板?” “我以为时间到了,就可以开始了......”蛋糕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疯狂袭来的寒意,嚇到闭嘴。 墨令城走到蛋糕前,抬手拿下结婚证。 缓缓掀开其中一本,他望著沈倾倾的笑脸,淡然开口:“时间不是万能的,有的人,或许就是本性难移。” “老大!沈小姐,应该不是故意失约。”周聪气喘吁吁地朝墨令城走来。 他望著墨令城的脸颊,忽然有些心疼。 这是周聪第一次在强大的墨令城身上,感受到这种心情。 “她不知道今晚是......”周聪嘴里的告白两字,狠狠地咽了下去,“她可能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饭局。” 墨令城冷笑一声,望向餐厅经理手中握著的策划案封面:“这真是人生中,最出彩的记忆。” 说完,他转身离开。 周聪望向策划案的封面,上面写著大大的字:人生中,最出彩的记忆。 沈倾倾被从包间放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她拿到手机,第一时间拨打了周聪的电话。 第97章 假证作废 “沈小姐,你终於回电话了。”周聪说话的背景十分嘈杂,像是在酒吧。 “出什么事了?”沈倾倾的心,忽然涌出几分忐忑。 难道墨令城因为她的缺席,生气了? 还是,墨令城的生意谈崩了? “沈小姐,你……”周聪忘了一眼身旁正在拼酒的墨令城和孟蒋宝。 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老大今天为沈倾倾办的事,无论如何不该从他口里说出去。 周聪最终嘆了口气,没有多说:“总之,你快回来吧。” 沈倾倾问到地址后,快步离开。 与此同时,寧心从包间走出来,露出了得逞的笑。 她就知道,沈倾倾迟早会伤了墨令城的心。 墨令城那样高傲的人,也绝不会为了爱情,丟掉原则和尊严。 今晚之后,墨令城的心,不会再向著沈倾倾。 沈倾倾赶到周聪所发的地址时,已近深夜。 周聪站在墨氏旗下的私人会所门口,正在等她。 看见沈倾倾下车,周聪立即迎了过来。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小祖宗,你终於来了,快跟我来。” 没等沈倾倾回话,周聪已经转身往会所里面走,脚步匆忙。 “到底怎么了?”沈倾倾被他著急的模样,嚇了一跳。 她还没见过周聪这般焦急的样子。 “人命关天,你只管跟我走。”周聪没有回头,而是进一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仿佛要飞起来了。 沈倾倾的心跳砰砰乱跳。 难道,墨令城又受伤了? 她不敢耽误,跟著周聪小跑了起来。 走到走廊尽头,周聪推开了包间门。 沈倾倾快步走进去,看见墨令城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而孟蒋宝半躺在沙发上,一脸扭曲。 茶几上歪歪扭扭倒著十几个酒瓶,有洋酒,有白酒,还有啤酒…… 沈倾倾忍不住默默感慨,这两人到底喝了多少? “小孟总,你有救了。”周聪立即上前,搀起不省人事的孟蒋宝,吃力地往包间门的方向挪动。 嘴里还不忘交代沈倾倾:“沈小姐,老大就拜託你了。” 沈倾倾忘了一眼,低著头一动不动的墨令城,忽然害怕了起来。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时,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墨令城周身散发的冰冻气息。 这种冰冻气息,仿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有一种预感,她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下场会很惨。 沈倾倾用力抓住周聪的胳膊,一脸委屈:“我扛不动墨总啊……” 周聪毫不犹豫地缩回胳膊,指了指包间侧面的门:“后面有房间、有床,可以等老大酒醒了再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拖著不省人事的孟蒋宝离开。 沈倾倾望著被用力关上的包间门,扯了扯嘴角,小声抱怨:“你想的真是周到……” 逃出包间的周聪站在门外,捏了把汗,他望向包间门,小声回应沈倾倾:“这是你作为罪魁祸首,该承受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孟蒋宝,翻了个白眼:“不作不会死。” 就在一个小时前,孟蒋宝被墨令城叫来会所。 在得知墨令城今晚的遭遇后,他毫不客气地耻笑了墨令城。 他说,沈倾倾只想搞事业,而墨令城只想谈恋爱。 被惹怒的墨令城立即给孟蒋宝下套。 两人对赌,以沈倾倾赶来的时间为准。 如果孟蒋宝没倒下,墨令城帮孟蒋宝搞定他爸。 如果孟蒋宝倒下了,孟蒋宝就好好搞事业,別想谈恋爱了。 孟蒋宝对自己的酒量十分自信。 无论是风月场,还是商业场,他没醉过。 而且墨令城一向不会劝酒,更不会酗酒,经常坐那一晚上,默不吭声。 只是孟蒋宝没想到,今晚的墨令城就是想喝醉,一杯接一杯,没让孟蒋宝停过。 想到这里,周聪忍不住感慨:再强悍的人,也会为情所伤。 屋內,沈倾倾静默许久后,走向了墨令城。 “你还好吗?”沈倾倾弯著腰,试探地看向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墨令城闭著眼睛,没有说话。 他表情平静,好像是睡著了。 沈倾倾鬆了口气,直起了身子。 睡著了好,第二天酒醒了,一切好商量。 沈倾倾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可以为他遮盖的东西,正准备转身去房间看看。 猛然间,她的手腕被死死拽住,一个反作用力,她倒在了沙发上。 等她回过神,墨令城已经居高临下地站在沙发旁,狠狠地看著她。 他眼睛里的愤怒,周身的低气压,让沈倾倾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仿佛他们一起穿越回了版城山谷相遇的那天。 他对她,陌生又厌恶。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墨令城低沉的声音,在包间里缓缓响起,“真的是最后一次……” 说著说著,声音渐渐低落。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沈倾倾难以相信,这种低落的声音,是从墨令城嘴里发出来的。 她想,他一定喝多了。 沈倾倾撑起手掌,准备起身。 墨令城却反应极快地,摁住了她的肩头,他狠狠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开口,仿佛在坚定目標:“从这一刻起,你別想逃走。” 他的表情,仿佛在抓捕犯人。 想到他穿迷彩服的勇猛样子,沈倾倾立即咽了咽口水,双手上举,表达诚意:“我不逃,没想逃……” 墨令城发出一丝冷笑,摁在沈倾倾肩上的大掌,掠过她的下頜,最终停在了她的下嘴唇:“你这张嘴,永远都在说谎……” 沈倾倾想要反驳,却被墨令城摁住了嘴唇,他继续没说完的话:“不过没关係。以后,你说什么都没关係……” 因为,他什么都不会信了。 他会把她桎梏在身边,直到他腻了为止。 在这之前,他再给她一次机会,一次做选择的机会。 “我们约定的假证,从今天起,作废!” 第98章 就想看看你 沈倾倾的瞳孔瞬间紧缩:“为什么?” 墨令城的眼眸中闪过一缕细微的火苗,他顿了顿,继续说,“因为,我需要一份真的结婚证。” 沈倾倾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她沉默了许久,吐出了一个字:“好。” 墨令城结婚是迟早的事。 她早该有这种觉悟。 无论他是为了墨氏的权利决定联姻,还是为了墨氏的传宗接代,他都该儘快结婚。 这无可厚非。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她的下頜也传来了剧痛感。 墨令城的手,仿佛想把她的下頜捏碎。 “跟谁领都无所谓,是吗?”墨令城咬牙切齿地追问。 沈倾倾紧咬双唇,直勾勾地望著墨令城:“是寧心吗?” 墨令城的眼神更加暗沉了,他用另一只手捏住沈倾倾的腰,俯身靠近她:“如果我说,跟你也可以领,你……” 墨令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倾倾眼中的震惊噎到了。 他自嘲一笑,用力甩开沈倾倾,缓缓起身,眼眸中全是失望和讽刺。 他看著她,仿佛在等待最后的绝望。 沈倾倾缓缓起身,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 她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 她可以劝自己,任性地狐假虎威。 但是,她不能拿真正的婚姻做儿戏。 婚姻或许在豪门不算什么,但是在沈倾倾的眼里,是神圣的存在。 那是家的根源。 她不確定墨令城对她的心意,她更不敢轻易跳进豪门深渊…… 又太多不確定,她不能一时衝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令城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想,这就是今晚註定的结局。 即便是在顶层餐厅,她的答案也不会不同。 墨令城缓缓转身,不再看她,径直朝侧面的房间走去。 沈倾倾望著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的温度仿佛在一点点被抽离。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鼓起一丝丝勇气,开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领证?” 墨令城不太稳的脚步顿了顿,几秒后,又继续向前。 沈倾倾站起身,往前追了几步,又停下了,她咬著牙,再次提出要求:“至少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墨令城连脚步都没有停。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沈倾倾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布满了眼泪。 沈倾倾跌坐在沙发上,不断安慰自己:墨令城是喝多了,才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想跟她,领真的结婚证? 不可能的。 他说过,他是为了报復许家,才接近他。 他也说过,不会真的喜欢上她。 毕竟,她还不確定,能不能怀上孩子,为墨家开枝散叶;她身上还有理不清的复杂身世……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確定。 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勇敢到克服一切,奔向爱情。 除非…… 沈倾倾想到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验孕棒。 验孕棒上,显示著淡淡的两道槓。 沈倾倾含著泪,勾了勾唇,如果…… 如果上天真的给了她这份幸运,她或许可以为“ta”勇敢一次。 一整天的紧张和忐忑,终於在期待第二天的到来时,归於平静。 沈倾倾从沙发上醒来时,身上盖著一床厚厚的被子。 而墨令城已经不在包间。 沈倾倾握著身上的被子,原本忐忑的心,变成了一丝丝甜蜜。 墨令城还是那个给她温暖的墨令城。 他昨晚一定是喝多了。 或许,他自己都忘了昨晚说了什么。 这么想著,沈倾倾的心渐渐舒畅了起来。 她从包间离开,第一时间去了医院。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怀上宝宝。 经过紧张的等待,化验结果终於出来了。 “沈小姐,你的確怀孕了。不过胎儿著床不稳,流產风险较高。除了注射黄体酮等方式保胎,还要注意適当休息,情绪稳定,避免剧烈运动……” 医生的话,不断在沈倾倾脑海打转。 她怀孕了! 真的怀孕了! 医生说她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那是在山庄的时候,就怀上了。 沈倾倾坐在诊室外,久久不能平静。 她拿出手机,点开墨令城的对话框,发出了一条消息:“中午能一起吃饭吗?” 虽然,她不能跟墨令城分享这个消息。 但是她好想现在就见到他。 沈倾倾拿著手机,等了好久,也没有收到墨令城的消息。 於是,她把电话打给了周聪。 “老大和我,在外地出差。”电话那头的周聪,正坐在墨令城的身边。 他看了一眼脸色暗沉的墨令城,立即补充了一句,“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老大发消息。” 沈倾倾失落地轻嗯一声,掛了电话。 犹豫了一会,沈倾倾轻捂小腹,鼓起勇气,又给墨令城发了一条消息:“一会忙完,能跟你视频吗?” 发完消息,沈倾倾站起身,准备离开。 墨令城的视频,打了过来。 沈倾倾又惊又喜,立即接了起来。 视频中,墨令城的背景是会议室的屏幕,看起来,是在准备开会。 墨令城一脸不耐地审视著沈倾倾。 沈倾倾还没开口,墨令城抢了白:“你在医院做什么?” 沈倾倾一愣,才发现自己光顾著高兴,忘记屏蔽背景了。 沈倾倾立即把镜头懟脸拍,挡住了身后的场景。 她眼眸弯弯,开始胡乱编造理由:“昨天检查了肠胃,今天来拿结果。” 墨令城瞟了一眼沈倾倾的笑容,轻哼一声,没有刨根究底。 他已经学会不去纠结她话里的真假,他想知道真相,可以自己查。 “跟我视频做什么?”墨令城冷冷地问。 他想,她从未要求过视频,突然要求视频,肯定是有急事。 所以,即便决定故意冷落她,他也依旧第一时间打来了视频。 沈倾倾默默抬手,在屏幕上轻轻抚摸墨令城的脸颊,她笑著回答:“就想看看你。” 她想,他们的孩子肯定跟他一样好看。 墨令城故作冷漠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鬆动。 他扫了一眼会议室坐得整整齐齐的员工们,再次板起了脸。 他惜字如金地开口:“在忙。” “嗯,那你先忙。”沈倾倾笑著,掛断了视频。 望著被瞬间掛断的视频,墨令城把手机狠狠扣在了会议桌上。 正在等待会议重新开始的眾人,被墨令城嚇出一身冷汗。 坐在周聪旁边的同事,小声提醒:“您能不能让这位总裁夫人,关照一下墨总的情绪?” 周聪一脸无奈地笑了笑:“这事,不归我管。” 他也管不了那位善变的沈小姐。 不过,他还是给沈倾倾发去了一条消息:“沈小姐,你为什么有事,不直接给老大打电话,总要先打给我?” 这种次数多了,老大对他很有意见的。 第99章 不敢试了 面对周聪的指控,沈倾倾只回了一个尷尬的笑脸。 这或许就是距离感吧。 即便她跟墨令城做过最亲密的事,依然无法做到有什么说什么的程度。 她总会忍不住想,这个时候打扰他,合適吗? 这件事该不该直接跟他说? 这样说,他会不会生气? 说到底,沈倾倾还是有些害怕墨令城的。 每次她不得已说谎,都会有已被看透的慌张感。 就比如刚才…… 想到这里,沈倾倾抬脚往消化科走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被墨令城或者墨老爷子,或者是沈大海知道她怀孕的事,恐怕事情会变得十分复杂。 她在这些大亨面前,就是小螻蚁,到时候肯定会身不由己。 好在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墨令城一直出差未归,而沈倾倾一直在为策划案和沈大海的事忙碌著。 “註册公司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现在最棘手的是找合伙人。”沈倾倾一边接著沈大海的电话,一边用指纹,打开了公寓门。 这两天墨令城不在家,沈倾倾倒是把公寓当成了自己家。 沈倾倾疲惫地扶著玄关柜,隨意地踢掉脚上的皮鞋,左右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继续说:“您那边怎么样?资金到位了吧?” 沈倾倾话音刚落,屋內的感应灯瞬间亮起。 墨令城正沉稳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淡淡地扭头望著她。 沈倾倾嚇了一大跳,连忙交代两句,掛了沈大海的电话。 “你回来了……”沈倾倾连忙俯身,摆放好自己的鞋子,又起身走向墨令城,“怎么不开灯?” 墨令城没有说话,只是审视地看著她。 又是这种眼神!沈倾倾在心里默默吐槽。 每次被墨令城这样看著,沈倾倾都有种莫名的心虚。 “怎么了?”沈倾倾缓慢地走到墨令城身边,试探地问。 墨令城拉住沈倾倾的手,一脸严肃地问:“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倾倾的心一揪,心里的忐忑更加严重。 她结结巴巴地问:“说……什么?” 为她诊断的大夫是秦芳妮的同学,她答应过,不会把她怀孕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而且,她还专门去消化科做了检查,企图混淆视听。 难道这样,也瞒不住吗? “我出差整整两天,在那个视频之后,你一条消息,一个电话也没有,”墨令城手上力道一紧,把沈倾倾拽到了怀里,“难道你不该解释吗?” 沈倾倾抓住墨令城的肩头,愣愣地看著他,有些恍惚。 他这是在抱怨,她冷漠了他? 墨令城放在沈倾倾腰间的手指,用力捏了捏:“情绪价值,体现在哪?” 沈倾倾的腰,特別怕痒。 可是墨令城却偏偏钟情於它。 沈倾倾缩成一团,把头埋进墨令城怀里,轻声解释:“我怕你出差忙,没敢打扰。” 之前,墨令城忙起来,好几天不联繫她,也是常事。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细腻? 沈倾倾怀疑墨令城,是在故意找茬。 “以后我会注意。”沈倾倾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是嘴上却依旧乖巧服帖。 墨令城低眸看向沈倾倾留给他的后脑勺,心中的不悦更加明显。 “看著我说话!”墨令城用力抬起沈倾倾的下頜,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沈倾倾抿著嘴,眼神中有不加掩饰的委屈。 墨令城突然发现,沈倾倾低眉顺眼的样子,还不如刚才率性踢鞋的样子,看得顺眼。 沈倾倾也感受到了墨令城对她的不满。 “你……是不是……看上別的女人了?”沈倾倾轻柔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响起。 沈倾倾没有忘记,墨令城喝醉那晚说过,他想要一份真的结婚证。 现在他这般故意刁难,八成是想找个理由把契约给终止了。 沈倾倾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几分忧伤。 然而就是这么几分忧伤,让两整天都在彆扭的墨令城,情绪舒缓了不少。 他扬了扬眉,故意反问:“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沈倾倾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现在还不能失去墨令城的庇护和支持。 其他的想法,沈倾倾不敢想,也来不及想…… 因为墨令城突然俯身,用力咬住了她的右边耳垂。 沈倾倾痛得哇哇叫。 墨令城凑近她的耳根,慢慢撩拨:“记住这种痛,它是对你不用心执行任务的惩罚。” 沈倾倾满心不忿,无处发泄。 虽然她和他之间,的確是契约任务。 但是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而且他居高临下的態度,也很是让人恼火。 仿佛他沈倾倾就是他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小宠物。 沈倾倾立即抬头反击。 她呲著牙,朝著墨令城的耳廓咬了下去。 没想到墨令城不躲不闪,反而冷冷一笑:“敢咬我,却不敢给我打电话,你的大脑构造还真是奇特。” 沈倾倾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她十二分確定,今晚的墨令城,就是来找茬的。 她要是哄不好他,就別想睡了。 与其,阴阳怪气睡不好,不如遵从本心,哄好他…… 毕竟,墨令城喜欢听的,墨令城容易被撩拨的地方……她都很清楚。 她更清楚的是:她暂时,还不想把墨令城交给別的女人! 沈倾倾缓缓鬆开双唇,渐渐把咬,变成了亲吻。 她的吻从耳廓一路蔓延到墨令城的嘴唇。 与此同时,她声音极轻地撩拨著墨令城的心房,渐渐溶解他彆扭的情绪: “其实,这两天,我很想你。坐在总裁办门口会想,回到这里,也会想……” 沈倾倾的声音,最终淹没在墨令城的亲吻里。 沈倾倾原本只想亲亲他,撩撩他,让他开心,却忘了小別胜新欢的墨令城,根本没打算今晚放过她。 就在势如破竹,无法抵抗的时候,沈倾倾用力抵住墨令城的胸口,追问刚才的答案:“墨令城,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如果有別的女人,就不要碰我!” 沈倾倾知道,墨令城不是隨便的男人。 可是,她现在必须给他找茬,才能保证腹中胎儿的稳定。 之前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她可以任由墨令城横衝直撞。 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