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谢罪?重生后全宗门跪求原谅》 第1章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痛! 剧痛在四肢五骸縈绕,经久不绝! “江若离!你气量狭隘,几次三番针对小师妹,其心可诛!该处以剑刑千刀万剐!” 耳边迴荡著师兄弟们含怒的厉喝,江若离跪在问罪台上,浑身染血,低头看向没入心口的长剑。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被自己殫精竭力想拯救的同门问罪,万剑穿心! 她原本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却意外穿进一本修仙文,成了书里的炮灰大师姐。 书中女主是她的小师妹,男主是深渊魔尊,二人的爱情可歌可泣、百转千回,唯一不好的就是拿他们宗门当了垫脚的炮灰,尸骨无存。 她心疼那些师兄弟成了垫脚石,救了他们一次又一次,这些炮灰却被女主光环蒙了眼,將魔尊引入宗门,还觉得是她嫉妒女主受宠,对她施以极刑! 看著四周那些师兄弟冷漠厌恶的眼,她惨然笑了笑,不甘合上了眼。 早知道……就別多管閒事啊。 意识逐渐被抽离,她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 “若是你们都没有意见,今后月儿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们的小师妹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著和蔼笑意。 江若离恍然睁眼,正对上师尊縹緲剑尊温和的脸。 而他身后,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沈月白局促不安攥著衣角,身上的衣服还是凡人样式! 她骤然掐紧了拳,不敢置信环顾四周。 这是……縹緲峰?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然愿意!小师妹这样可爱,入门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二师弟许念和的声音钻进她耳中,而后他笑眯眯从储物袋拿出一件仙衣献宝似得捧上:“小师妹,我是你二师兄,这件仙衣权当师兄给你的见面礼,你以后喜欢什么,只管告诉师兄。” 大师兄周景森也紧接著笑宴宴开口:“小师妹是极品水系单灵根,天赋异稟,我们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柄水蓝色长剑:“这柄中品灵气天水剑恰好可以送给师妹,今后可要好好修炼,若有不懂,便来问我们就是。” 其余师兄弟也纷纷送上礼物,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江若离的指尖颤了颤。 这一幕何其熟悉…… 她竟然是回到了沈月白刚被师傅带回縹緲峰的时候! 莫非,她重生了?!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转眼间,除她之外所有的弟子都已经送上礼物,唯独她木呆呆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回神。 縹緲真人不由得皱眉问:“离儿,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想法?” 江若离回神,眸底翻涌著暗芒。 前世,她也是一眼认出了女主。 因为知道结局,她极力阻止縹緲真人收她入门,说沈月白是个身份不明的孤儿,需要查一查她底细。 明明他们只需要稍微探查,便能感知到沈月白体內潜藏的魔尊印记,却什么都不做,反倒谴责她是怕沈月白入门,会动摇她这个唯一的女弟子的地位。 只因为这样中肯的一句话,他们便篤定了她狭隘善妒,將她从前的好全都拋诸脑后! 满腔不甘涌上,江若离藏在袖中的拳头捏得指骨泛白! 好好好,这一世她不拦这群眼盲心瞎的废物了!爱怎么著怎么著! “徒儿没什么想法,小师妹聪慧可爱,善良大方,师傅多一个爱重的弟子,徒儿自然为师傅高兴。” 她堆出一脸假笑看向沈月白:“方才我只是在想该送师妹什么礼物,该有的,师兄弟们都送过了,倒让我有些不知给什么好。” 江若离这样大度,縹緲真人显然很满意,笑道:“好孩子,你一向懂事,今后要多照顾你小师妹。” 但她身后的沈月白看见江若离,却本能觉得碍眼。 她知道这个江若离就是縹緲峰的大师姐,天赋奇绝,乃是难得的超品金灵根,体內还有至尊骨,比大师兄都厉害。 有这样一个女弟子在,师兄和师傅们,会只疼爱她吗? 沈月白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咬著唇瓣囁嚅道:“月白只是个凡人孤儿,不配您送礼物的,大师姐不用准备……” 她一边说,一边躲避江若离的目光,像是怕极了她。 一旁的大师兄墨淮筠皱紧了眉:“若离,你嚇唬小师妹做什么?她才刚入门,如何得罪了你?” 江若离听著这话,胸口像是一团冰碴子,又冷又闷。 她什么都没做,也没说不让她拜入师门,就看她一眼也是嚇唬? 前世也是她够蠢的,明明这些人一开始就被女主光环蒙了眼,她还觉得能救! “大师兄说什么呢?我何曾嚇唬了小师妹?” 江若离强忍著心里那股怒意,语气平静:“许是刚练完剑,身上剑势未收,小师妹不要见怪,都是一家人,你想要什么,师姐都给你。” 沈月白无意识掐紧了掌心,能觉出江若离眼中深藏的一丝漠然。 这个女人明显是不喜欢她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快恢復正常,目光落在江若离腰间环佩上。 “大师姐……那我想要那个可以吗?” 眾人愣了愣,江若离则是眸色幽深。 这块玉佩,乃是她拜入宗门时縹緲剑尊亲手所赠。 见她不说话,沈月白垂下眸子,表情更加委屈:“师姐捨不得的话,那我就不要了……” 縹緲剑尊面色微沉:“若离,不过是块玉佩,送给你师妹又如何?別太小气。” 和前世一样,沈月白討要了这块玉。 她当时无论如何也捨不得给,据理力爭,却被说成小气。 可这块玉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她顾念的从来都只是与同门的情意,既然都觉得“不过是块玉”,送了又何妨? “弟子倒不是小气,只是玉佩是师傅给的,若是师傅不说话,弟子贸然送了,实在失礼。” 江若离隨手摘下来递给她:“但师傅同意了,送也不妨事。” 縹緲剑尊这才意识到那块玉佩的意义,一时间进退不得。 那不但是他亲手所增,还是江若离作为縹緲峰大师姐的信物。 第2章 借花献佛?门都没有! 他面色微有些不自然:“为师之后再给你一个就是。” 江若离心里冷笑。 这种所谓的弥补有意义么?不过是表面过得去,想让她以为他能一碗水端平。 前世也正是因此,她才觉得他们还是在乎她的,殫精竭虑想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这一世,她不想再管了。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多好。 她敷衍般笑笑:“那便多谢师尊。” 縹緲剑尊见她眼中真看不出一点失落,莫名有些不適应。 那块玉佩明明被这大弟子视为爱物,从不离身,现在她这样懂事送出去……是真的不在意? 定了定神,他开口道:“你小师妹入门,是要好好筹备的,你且先下去准备宴会吧,今后也多照拂著月儿。” 江若离答应得十分痛快。 筹备就筹备唄,左右重生后她只想安心修炼,之后离开縹緲峰这鬼地方。 她走后,縹緲真人勉励了沈月白几句,也回到了自己洞府。 沈月白心中格外不是滋味,有种算计落空的不甘。 其余师兄们也都各自回到自己洞府修炼,惟有五师兄应金川留了下来:“师妹,我带你回洞府吧,洞府灵气浓郁,更好修炼。” 沈月白回神,怯生生点点头道:“好的五师兄,我会努力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大师姐一样厉害呢。” 应金川满不在意开口:“大师姐入门早,灵药灵果不知道用了多少呢,小师妹假以时日一定会比她厉害。” 沈月白眸光一暗,满脸好奇:“灵果长什么样子?” 应金川下意识摸储物袋,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灵果了。 但看著沈月白期待的样子,他心一横:“小师妹,你在这等等,师兄去给你取。” 沈月白乖乖点头,也不问他要去哪里找,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 彼时,江若离刚赶到药圃。 准备宴会需要不少灵药灵果,她需要跟看守药圃的弟子核对。 但刚到药圃附近,她却远远感知到应金川的气息在朝那边接近。 她微微眯了眯眼。 要是没猜错,他应该是来给沈月白摘灵果的。 前世他也看见他跑进药圃,不但摘走了一枚縹緲剑尊用来炼製固元丹的主药培元果,还踩坏了许多珍稀的药材。 她上前劝解,他却说这些药材不算什么,沈月白喜欢,摘几个师傅也不会怪罪。 她知道縹緲剑尊炼製固元丹是因为之前突破受了暗伤,將这培元果看得十分重要,担心他被责罚极力护下培元果,还对看守药圃的弟子说是她不慎伤了灵药,自己赔偿了灵石。 但应金川没能拿回灵果,自觉在沈月白那里丟了面子,跑去縹緲剑尊那里添油加醋告状,说她连一株灵果都捨不得给沈月白。 縹緲真人將她训斥一番,逼著她送出了自己九死一生找来的玄金果,还让她背上了故意针对沈月白的恶名。 江若离牵了牵唇。 摘吧摘吧,她又不需要那颗固元丹调理暗伤。 她转身直接回了自己洞府,估摸著应金川已经摘下果子,才回到药圃。 负责看守药圃的弟子正在哭天抢地:“是哪个天杀的混球偷走了培元果!完了……剑尊若是知道了,我恐怕小命不保!” 江若离关切上前:“师兄,这是怎么了?” 那看守药圃的弟子比她年岁大,入门也早,叫声师兄不为过。 那弟子看见是她,像是见了救星:“若离师妹,完了!剑尊的培元果不知是被谁弄走了!” 江若离也没说是应金川摘走果子,只拧眉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得知会师尊才行,若是早些坦白,说不定果子还能找回来。” 看守药园的弟子恍然大悟:“对对对!还是师妹机敏!” 药圃出了事,她也没办法置备宴会需要的东西,索性跟他以前去见縹緲剑尊。 听说药圃被毁小半,培元果也不见了,剑尊勃然大怒:“领我去药圃!” 看著一片狼藉的灵植,他拳头捏得青筋暴起,掐诀施展出了回溯之术。 一面水镜虚影出现在他面前,应金川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縹緲剑尊看著他直接踩著那些灵植跑到培元果树边摘了果子,太阳穴突突一阵跳! “逆徒,逆徒!!” 他看向江若离:“去把你五师弟拿过来!” 江若离低眉顺眼应了声是,前往应金川的洞府。 这时,应金川正坐在沈月白身旁,笑眯眯看著沈月白小心翼翼把玩那枚培元果。 “师妹要是喜欢,今后师兄会找来更多给你的!” 沈月白柔柔开口,看他眼神满是孺慕。 应金川更觉得意,正要开口,洞府大门被推开。 江若离面无表情看向培元果,心里嘖了一声。 这玩意金贵得很,要用玉刀割下,离开根茎就要用灵气笼罩,不然药效会逐渐流失。 就应金川这个摘法,药算是废了。 应金川还愣著,一旁的沈月白却似乎有些害怕,低头抱著果子囁嚅著唇道:“大师姐怎么来了?” 她看上去怯生生的,却故意炫耀:“师姐怎么一直看著这果子,这是五师兄送我的……” 应金川顿时沉下了脸:“一个破果子你也要跟师妹抢么?什么好东西你没见过?师妹那么可怜,我送她一颗果子玩玩怎么了?” 江若离嘴角扯了扯:“这果子真是师弟去摘的?” 应金川一脸不耐:“是又如何?药圃里反正有那么多果子!师妹喜欢就摘了,怎样?” 江若离怜悯看他一眼:“这是师尊用来疗伤的果子,你同我说无用,去师尊那里让他定夺吧。” 应金川心里一紧。 这果子…… 他目露惶恐:“大师姐,我,我不知道这果子那么重要……” 现在知道叫师姐了? 有个屁用。 江若离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应金川没想到江若离会那么冷漠,之前他闯了祸,江若离不都会给他兜底吗! 他咬了咬牙,硬著头皮跟上。 刚到縹緲剑尊面前,一道灵气凝固的鞭子便重重打在了他身上:“逆徒!那培元果呢!你为何摘它!” 应金川口吐鲜血,踉蹌跪下。 “师尊,我,我將果子……放在洞府了。” 第3章 莲花味儿熏到我了 他下意识想实话实话,但看见縹緲剑尊慍怒的脸,又怕连累沈月白,深吸一口气道:“是我觉得那果子新鲜摘下来的,与旁人无关。” 縹緲剑尊气得呕血! 新鲜就摘下了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培元果!那果子再要长成,至少百年! 而此时,沈月白也抱著几乎已经没什么灵力的果子过来,眼神怯弱。 “师尊,师兄不知道那果子重要,也不是故意要摘的,您就饶了师兄吧。” 縹緲剑尊眼看那已经变得昏暗无光的培元果,更是气急,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孽障,你……给我领一百鞭刑,滚去思过崖反省三个月!” 应金川面色顿时一白。 他马上要衝击金丹,挨了一百鞭定要留下暗伤,再去那没有半点灵气的思过崖反省三个月,恐怕半年內都难有寸进! 他本能看向沈月白,可她咬著唇瓣,一点没有要帮他周旋的想法。 为何…… 眼看门外的灵侍要將他拖走,应金川的目光落在江若离身上:“大师姐……大师姐救我!” 他是被江若离一手带大的,江若离最是疼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刚刚她来的时候他也说了,是帮小师妹摘的,如果师傅知道,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江若离冷眼看著,牵了牵唇。 要是前世,她是会不忍心看他受罚,將他是帮沈月白摘果子的事情说出来。 但他自己要硬抗,还想著她来戳破,真觉得她冤大头? 江若离心里冷笑一声,装出一副挣扎模样,半晌才道:“师弟既然做了错事,便去认真思过吧,做师姐的不能包庇纵容你。” 说完,她朝著縹緲剑尊拱了拱手:“师尊,弟子还要去准备宴会,先告退了。” 縹緲剑尊也不自觉皱起了眉。 按照江若离的性格,她不该这样冷眼旁观才是。 但他眼下正在气头上,也没有多想,挥手让她离去。 而沈月白看著她背影,忍不住握紧了拳,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现在应金川因为她被罚,说不定出来之后会生她气呢?她得想个办法…… 江若离才懒得管她心里那些小九九,安排好了宴会需要的东西,便回到自己洞府修炼。 但布下结界没多久,外面便传来大师兄周景森含怒的传音:“若离,你出来。” 江若离眼神微凉。 这又是为什么来找麻烦? 她迈步出去,便看见沈月白红著眼局促不安站在周景森身旁。 周景森脸上染著薄怒;“你为何眼看著五师弟被责罚不替他求情?他就要衝击金丹了!经此一遭,他修炼的进度又要耽误许多!” 呵……敢情她帮不帮忙擦屁股都有错了? 沈月白也哽咽著附和:“大师姐,你是不是看见五师兄是將培元果送给了我,才不愿意帮他说情的?五师兄只是可怜我罢了,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要牵连到他身上呢?” “如果阿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得师姐不快,师姐教训我就好了,五师兄他是无辜的啊。” 江若离的拳头又硬了。 这傻逼的脑迴路真是让人不能理解!那个作者写女主的时候有带脑子么? 但偏偏这种蠢话,却被周景森听进去了。 没等江若离开口,他便沉著脸道:“江若离,你是做师姐的,小师妹才刚入门,你何必针对她?” 好好好……好他妈癲! 她前世怎么会觉得这两个人有救! 江若离眼神冷然,强逼著自己按下心中那股杀意掀起个笑:“师妹此话怎讲?师姐是为了护著你,才狠下心不管小五的。” 沈月白一愣:“师姐,这跟我有什么关係?” 周景森也皱著眉一副不解模样。 江若离装得恳切:“小五对我说是替你摘的果子,到了师尊面前,却说是自己顽劣才摘的,可见是想护著你的。” “而你也没告诉师尊那培元果是你想要,师姐只当你们商量好了,让小五那皮糙肉厚的来扛下这事,哪里好辜负师弟对你的一片心意?” 沈月白面色顿时一僵。 周景森眉头皱得更紧:“小师妹,你让小五去摘师傅的培元果?” 沈月白慌了神:“大师兄,我没有,我只是隨口问了五师兄一句灵果长什么样子,我没想到他是去药圃摘的!” 看见周景森神色凝重,她眼泪又掉了下来:“都怪我,是我不该问五师兄的,若不是我,五师兄也不会受罚,我还是去跟师傅说清楚,让师傅罚我吧!” 周景森才觉得有些异样,看见沈月白掉眼泪,脑子又下线了。 “不妨事,小五是个男子,修为也比你高,而且的確是他跑去摘了果子,和你有什么关係?” 他忙安抚般拍了拍沈月白的脑袋:“此事你不用跟师傅说,小五也不会怪你的。” 江若离看著他们师兄妹这番情真意切的模样,只觉想笑。 刀没有捅在自己身上,周景森当然不知道痛。 日子还长,她且看著。 “大师兄若没有別的事,我就先去修炼了。” 她转身打算走进洞府,却又被沈月白叫住。 “大师姐,他们都说你常去秘境,有不少灵宝,你能不能借给我一只灵果,我拿去师尊,就当替师兄道歉?” 她小心翼翼开口:“日后等我有了机缘,一定会还给你的。” 江若离顿住脚步。 还?说得轻巧!前世那么多东西给了她,她还了她什么?万剑穿心? 周景森听见这话,也是眼前一亮:“是了,若离,你就给月儿一枚,让她去师傅那边替小五求情吧,毕竟小五跟你最亲厚,你总不能坐视不理。” 江若离意味深长勾了勾唇,痛快从储物戒摸出几颗常见的灵果:“小师妹有这份心,我自然要尽力,我这些都可以给你,不过我先前受了伤用掉了不少灵植,剩下的这些比起培元果,实在不算什么。” 顿了顿,她恍然大悟般看向周景森:“大师兄,我记得你上回去秘境寻到了一株养脉,功效虽不如培元果,也勉强能用,不如你也替小师妹出一份力?” 周景森一怔,面色顿时有些僵硬。 那养脉是他九死一生从秘境得来的,就这么交出去…… 第4章 你师姐还是你师姐 周景森眼神闪烁,有些心虚:“那养脉为兄前段时间修炼的时候已经用了。” ”是吗?“ 江若离故作惊讶:”那还真是不巧了……“ 呸,冠冕堂皇,石头砸在自己脚上知道疼了。 虚偽,虚偽至极。 她前世怎么没发现周景森是这幅嘴脸? 还亏得她那蠢笨的五师弟平日里对周景森最为尊崇,呵,一群白眼狼。 她嘆息连连,惋惜道:”那养脉极其珍贵,倘若能把它献给师尊,师尊必然欢喜啊,届时再给小五说两句好话,说不定责罚也就免了。“ 周景森咳嗽一声,不自然的看向沈月白:”小师妹还是先把这些带过去送给师尊吧。“ 沈月白诺诺接过灵果,感激道:”我替五师兄谢谢大师姐……五师兄要是知道,一定会非常感激大师姐的!“ 可別,別找她麻烦就不错了。 江若离摆摆手,回洞府修炼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江若离收了法诀,忽地想起来还得去採摘灵鹿鹿茸。 到了灵兽区,她从储物戒里摸出了盛鹿茸的容器,欲要下手去摘,耳边传来几声谩骂。 “去去去,赶紧滚,別给我们沾惹上晦气!“ 江若离回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被几个洒扫弟子拿著扫帚驱赶的不是別人,而是君焰城! 原书中的男主,深渊魔尊! 他因自小被灭门仇恨仙门,和魔种缔结契约后,便想拜入仙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將仙门彻底踩在脚下。 可奈何他宗门被灭,身后无人撑腰,来了飘渺峰被弟子针对,更是连飘渺剑尊的面都见不到。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后来他遇到了沈月白,二人一见倾心,沈月白凭藉著自己女主光环將他引到剑尊面前,剑尊见君焰城態度谦卑又是沈月白力荐,二话不说甚至连底细都未探明就將他收入座下。 现在想想,她那好师父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江若离嘖嘖两声。 看样子,时间线就快要到君焰城和沈月白相遇的时候了。 好啊,好极了,副本这便要来了。 前世她看到君焰城被人欺负,正义感爆棚,上去教训了那群洒扫弟子后,还好心的给了君焰城一堆灵根助他修炼,希望能够用善心感化他。 结果,君焰城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和沈月白勾搭在一起后处处挤兑她。 现在想想,妈的当时是不是有毛病?真是圣女心泛滥无药可救。 江若离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她冷笑一声,装作没看见,乾脆去了另一头摘鹿茸。 自生自灭去吧,堂堂魔尊,难道还真就能被人欺负了不成? 有那时间还不如同情一下这些欺负他的人。 毕竟以后死的是真的惨。 君焰城眼尾一扫,看到江若离后眼底登时一亮:“大师姐——” 但他只看到江若离离开的背影。 平时江若离对他向来友善,今日为何冷眼旁观? ”看什么呢,叫你滚你没听到?縹緲峰能收留你就不错了,竟然还想著做剑尊的弟子,痴心妄想,滚!“ 脚下几个扫帚扫过来,君焰城连连后退了几步,拳头紧攥,看著江若离消失的方向,目光渐渐变得阴戾。 江若离采完鹿茸,满意的哼著调子走在灵兽区,瞥眼的功夫,视线一顿,被一只雪白的兔子吸引了目光。 她不是什么软萌妹子,一见毛茸茸的东西便走不动路,可不知道为何,偏偏看这只兔子格外有眼缘。 她鬼使神差走过去蹲下,抱起了兔子。 嚯,这毛髮真好,乾净到无一丝杂尘。 兔子在她怀里一个劲儿扑腾,江若离只觉它比那些人顺眼太多,没控制住亲了几口。 可谁知,这兔子和成了精似的,猛地往她怀里一跳,还重重的在她胸口踹了一脚。 然后,堂堂飘渺峰大师姐,超品金灵根江若离,就这么被一只兔子硬生生踹得四脚朝天,胸腔阵痛。 她爬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抱的不是兔子,是袋鼠。 江若离看著逃走的“罪魁祸首”,难以置信。 她被一个兔子揍了? “罪魁祸首”跑出去老远后,回头看了一眼江若离,略有不屑。 飘渺峰竟沦落至此,让她这般粗俗无比的人当了大师姐,那金灵根在她身上算是废了。 他连连摇头,忽而化作一团灵气,消散於玄空之中。 …… 飘渺峰每年都会举办宗门比武大会,凡拔得头筹者都会获得地心火芝以助修炼。 地心火芝,那可是个好东西。 即將突破金丹者,使之不出一刻钟便能突破元婴,倘若是其余人等使之,则修为大涨,境界提升。 此灵芝万年只开一株,如今所有不多,此次比武大会便是最后一株,倘若再得,须得万年之后。 万年之后,焉知有命活? 所以此次飘渺峰的弟子勤加修炼已久,只为比武爭锋,夺得地心灵芝。 今日,便是验收成果之日。 江若离哼著歌走在比武区,凡走过一处,均能看到练习剑法的弟子。 剑气环绕,灵力充沛,蓄势待发。 只有她,閒人一个。 倒不是地心灵芝对她没有吸引力,而是地心灵芝根系属火,於她相剋,即便是食之,也会急火攻心焚烧心智。 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活著挺好的,何须与自己作对? 江若离对此並不感冒,从宴会区取了几块点心就一屁股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直到飘渺剑尊出现,宣布比武开始。 江若离感知著人群中一道快要刺穿她心肺的目光,牵了牵嘴角,不以为意,继续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 动动脚趾头都知道,除了沈月白没人会这么盯著她。 要不是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江若离怕是都要怀疑这货是不是爱上她了。 一声锣鼓后,不得不上场地江若离懒懒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渣,飞身一跃,平稳落在了比武台上。 “不愧是大师姐,天赋异稟,这次恐怕头筹又是她的。” “也不一定,今年好像大师兄也要参加。” “大师兄无非就是因为是男子才在咱们飘渺峰地位尊崇,倘若真的动起手来,一个极品土灵根怎么可能和超品金灵根相提並论?更何况,大师姐还拥有至尊骨!” “这大师姐一出场,恐怕比武大会就要收尾了。” 沈月白听著周围弟子的议论,拳头攥得骨节青白。 第5章 蠢比坏更噁心 难道这便是天赋和平庸的区別吗? 倘若有江若离在,那师尊和师兄们何时才会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台上,江若离连剑鞘都未出,已经连胜三局,剩下的其余人等踌躇不定,均未上前。 飘渺剑尊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宣布结果,一道怯懦柔软的嗓音飘了过来— “师尊,徒儿想与大师姐切磋一二。” 沈月白在眾人差异的目光下,娇滴滴咬著唇,声如细蚊:“大师姐天资极高,月白著实羡慕,故而想让大师姐指点,不知大师姐可否屈尊……” 江若离收了剑势,心里一阵烦躁。 为了躲避前世的剧情,她提前上场,为的就是不和下半场的沈月白碰面,谁知对方竟然主动请缨。 按照剧情,她和沈月白过招的时候,这绿茶会在关键时刻收了剑,製造她故意伤人的假象,让所有人指责她心狠手辣,故伤同门。 数十年情义,竟然都比不上沈月白几日来的值钱。 见她不说话,沈月白当下眼尾一红,看向江若离的目光都怯生生的:“月儿知道自己资质平庸,配不上大师姐指点,既然大师姐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说话了吗? 她还自己演上了? 江若离有些无语,偏偏她那群没脑子的师兄弟们还就吃这套。 周景森瞬间脸色难看,略有指责:“都是同门,若离,你本不该有如此想法,未免让人过於寒心。” 江若离想杀人,握著剑柄的手越来越硬。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暗暗调息,忍著想一刀挑了周景森的衝动。 她看向沈月白,眉目一弯:“小师妹,那便上来吧。” 有这群没脑子的蠢货衬托,反派都变得顺眼了。 沈月白举著剑上台,瘦瘦弱弱的模样似乎风一吹就倒。 “那就劳烦大师姐了。” 话了,长剑疾进,衝著江若离的眉心刺了过来。 江若离的剑依然未出剑鞘,她身子一侧,灵活躲开。 沈月白剑光霍霍,空气中隱隱带有呼啸的剑风。 江若离只是躲,在台子上上躥下跳,丝毫没有进攻的意识。 她不出招,沈月白就找不到让她伤自己的机会。 眼看著一炷香就要燃尽了,她一咬牙,招式越来越急,迅速拉近了和江若离的距离。 擦身而过时,她的剑光忽然一转,在与江若离对视时,眸底闪过一丝森冷的笑,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的自己的胸口。 登时,那抹白影弹飞了出去,像是被內力所震。 江若离:“……” “江若离!” 几道怒喊同时响起,周围的弟子们瞬间围了上来。 “大师姐……”沈月白被他们扶了起来,巴掌大的脸上惨兮兮的,泪珠滚滚,“你是不是不喜欢月儿?月儿做错了什么,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真是刻在骨子里的茶。 江若离忽然勾出一抹笑。 好,演戏是吧,谁不会? 她当即扔了手中的剑鞘,一脸担忧的跑了过去,急声问道:“小师妹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月白一愣,眼泪差点被吸了回去。 难道江若离不应该据理力爭吗?怎么这就认了? 她快速回神,害怕的瑟缩著身子,一副怕极了江若离的模样。 眼看著飘渺剑尊沉著脸就要动怒,江若离“咚”得一下跪在地上,轻轻咬著下唇,满脸自责:“都是徒儿的错,不该看著小师妹剑法激进就一心想著自保还手,伤了小师妹,徒儿该罚!” 不就绿茶吗,谁不会演似的。 沈月白气的胸口更疼。 她都说了是为了自保,剑尊岂还会怪罪? “师尊。” 沈月白挣开师兄们的搀扶,跪在江若离身边,声音柔软而无力:“月儿是看大师姐一直不出剑鞘,以为是大师姐看不起月儿,这才一时著急……” 江若离哭得更惨:“我怎么可能瞧不起小师妹,只是刀剑无眼,我自己忧心罢了,可奈何,最后还是伤了你,都是师姐不好,千错万错都是师姐的错!” 沈月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哭不是她的绝活吗,她怎么还哭上了? 这叫她还怎么演? 飘渺剑尊的气卡了半截,被江若离的几滴鱷鱼泪给浇灭了。 见对方看起来的確诚心诚意,他也不好借题发挥。 他摆摆手,沉著脸道:“虽如此,你也不该坏了比武大会的规则。不久后月落秘境即將开启,你作为大师姐,这段时日就在洞窟静心修炼吧。” 又顿了顿,补充道:“至於去秘境的名额,便让给月儿。” 前世沈月白也是以此拿到了地心灵芝,却因自己是水系,赠与了君焰城,助他有所突破。 只是这次竟然换成了月落秘境。 这剧情可提前了不止一点半点。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扰乱了剧情的前后顺序? 头顶上方,飘渺剑尊的话还在继续:“这段时间,你大师姐的事务就先交由念和代管。” 谁稀罕。 乾脆就直接撤了她的职位,免得自己以后和这群眼瞎的蠢货一起送死。 “是,师父。“ 江若离答应的太爽快,让飘渺剑尊不由的蹙起眉。 大弟子先前格外在意大师姐的名號,现在他剥了她的头衔,难道此刻不应该哭著喊著求饶?怎得还说让应就应了? 他压下心底的那份不適,拂袖而去。 宴会结束后,江若离就回了洞窟,没一会儿,结界异动。 许念和来了。 江若离出去的时候,许念和眉目不善,似有怨懟,见她出来,刚要质问为何她要针对小师妹,眼前就横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通体幽蓝,竟是雷电属性的陨石所制。 江若离將它塞给了许念和:“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收著吧。“ 这匕首是前世原主给许念和打造的,当时为了寻这陨石,可是废了她不少灵力。 借献佛罢了。 许念和可比那没脑子的大师兄强多了。 该贿赂的时候还得贿赂贿赂,总不能到时候一屋子的敌人。 许念和见江若离风轻云淡的模样,瞬间觉得手里的匕首重了不少:”大师姐,这是送给我的?“ 江若离眼皮也不抬:“嗯。“ 第6章 月落秘境 许念和面露惊喜,良久后,目光复杂地凝视著江若离。 本来是想要借著交接的由头过来质问,可谁曾想江若离一句都未为自己辩驳。 现在想想,大师姐待人向来宽厚,又怎么会刻意针对小师妹? 想来应该是……他们误会了罢? 江若离回到洞窟的时候一身轻鬆,她叼著根草躺在榻上,陷入了深思。 君焰城已经出现,按照剧情发展,三年后宗门就要被灭,在这期间,沈月白和君焰城会不停的对她发难。 嘶…… 她要怎样才可以短时间內快速提升修为,防止被君焰城和沈月白的爱情波及呢…… 正想著,忽然油灯”咚“的一声滚在地上。 江若离被嚇的弹坐起来:“是你啊……嚇我一跳。“ 她看著地上白的一团,惊喜地过去把它抱在怀里,又亲了亲它的额头:”你怎么从灵兽区出来了?“ 还有,她外面不是有结界吗? 这兔子是怎么进来的? 江若离抱著它坐下,一下一下的顺著它的毛,越看心里越喜欢。 “你是不是也对我深表同情?“ 她嘆息一声,无奈摇头:”遇上了一群眼瞎耳聋的师兄弟不说,还即將为別人的爱情买单,这不是炮灰是什么?“ 兔子一下从她的手底下跑开,蹦到枕头上的时候回头。 江若离眯了眯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竟然在一只兔子的眼里看到了嘲讽? 一定是看错了。 江若离甩甩头,过去又把它抱了起来,狠狠掐住它柔软的脸:“来了就別想跑,反正这里就我一个人,不如就在这洞窟陪著我吧,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兔子满眼不屑,仿佛写著凭你也配? 江若离念起法诀,待灵力运转起来后手腕一翻,一根胡萝卜闪现在手中。 嘿,这隔空取物真好使哈。 她將胡萝卜放在兔子面前,柔声细语:”小白,你好好吃,我去修炼。“ 兔子顶了她一下。 你才小白,你全家都是小白。 接下来的几天,江若离闭关不出,真就听从了飘渺剑尊的吩咐,静心修炼。 除了修炼,江若离的空余时间便是对著小白碎碎念,许是知道它不会回应,每次一絮叨起来,起码要叨叨上一个时辰。 “到底怎么样才可以修为大涨呢?“ 江若离啃著手指头,头都大了。 她瞥了一眼一旁安静且冷漠的兔子,瘪瘪嘴:“你怎么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难道兔子也高冷?“ 几日相处下来,这兔子不吃不喝,却依然精神抖擞。 她乾脆也就没再喂,只当是灵兽不需要吃食。 可昨夜她发现,这兔子竟然都不睡觉!更重要的是,它性格也很不好! 总是对她爱答不理,让她每天热脸贴冷屁股…… 罢了,和一只兔子较什么劲。 江若离继续盘腿修炼,但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七天过去,为何修为一直不见增进? 难不成是最近太过勤恳,肉身没有跟上,到了瓶颈期? 江若离心烦意乱,无法凝神,最后乾脆连灵力都运转不起来。 正当她要找东西泄愤时,小白从洞窟外跑了进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裙角。 ”別捣乱,烦著呢!“ 谁知,小白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咬著她猛地往前一拽。 江若离差点头朝地。 好好好,这年头,一只兔子也敢欺负她了。 她追著小白跑出洞穴,也不知道自己是跑到了哪里,反正停下的时候半条命都累没了。 江若离掐著腰,上气不接下气:”我又不揍你,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小白没理她,往前蹦了两蹦。 江若离这才发现,这竟是一处星空幻境,此地灵力充沛,犹如镜水月…… 莫非,这里就是月落秘境? 她眉心一紧,不敢再往前。 ”小白,乖,快回来,我保证不会欺负你……“ 江若离安抚的话还没说完,小白忽然纵身一跃,往阵眼中跳。 ”小白!“江若离瞳孔猛缩,下意识的追了过去,眼看著就要抓住它,忽然漫天星宿斗转星移,阵法扭转,一阵漩涡像是拽住了她的双腿,將她重重拉了下去。 …… 江若离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的像是被打了一般。 周围,草木林立,无数枯树像是被斩首,直上九天,天空之上,星辰之力浓郁无比,充满了神秘的力量。 这是……月落秘境! 江若离撑著快要散架的身体站了起来。 她本无心来这秘境,也不知里面会有什么……倘若让师尊知晓了,怕是她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这兔子真是活爹! 江若离骂骂咧咧往前走,刚要经过分岔口的时候,空寂的林间赫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声音……江若离眉心一紧。 沈月白? 来不及细想,脚下的地忽然开始震动,”吼“的一声,洪亮的咆哮响彻四周,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笼罩著方圆百里…… 江若离顷刻想起来,前世沈月白在进入月落秘境的时候被灵兽追赶,险些丧命! 只是当时她不在,也不知道沈月白是怎么逃出来的。 现在听著这声儿,八成朝著她这个方向来了。 平时助人为乐惯了,江若离下意识的就要迎上去,可没跑两步,顿住了。 还当自己是圣母呢! 江若离狠狠的拍了一下不听话的手脚,往反方向跑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师尊,大师兄……大师姐!“ 这声音……是五师弟肖澹。 江若离皱紧了眉毛。 虽然於情於理二人生死和她毫无关係,但自己从秘境出来后,必定会成为唯一的嫌疑人,照现在的势头,没人会信她是无故掉进来的。 五师弟那点儿修为,连沈月白都比不上,如何和灵兽作战? 沈月白那绿茶指定会拿他当枪使,然后再倒打一耙。 思此,江若离抽出长剑,朝著声源处奔去。 沈月白和肖澹死命往前跑,谁知沈月白脚下忽然踉蹌一下,直接摔在地上。 ”小师妹!“ 肖澹赶忙折返,焦急的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他话音一落,头顶的光顿时被一个庞大的黑影垄住,一个变异猫兽对著他们狂呼热气,它周围闪烁著阴森的紫色光芒,两双眼睛通体全黑,带著凶煞的红光。 第7章 变异猫妖 它牙齿尖利,看著弱小的肖澹和沈月白,嘴角的口水一个劲儿的滴。 沈月白和肖澹当即就腿软了,脸色惨白的看著它,嚇得连逃跑都忘了。 猫兽粗壮的四肢往前一迈,大地为之震动碎裂,沈月白再撑不住,嚇得瘫坐在地上,但还是拗著人设,挡在肖澹面前。 肖澹见沈月白倔强的样子心中作痛,又挡在她面前。 他没有注意到沈月白鬆了口气。 猫兽忽然嘶吼一声,猛地抬起前爪,狠狠的压了下来。 一阵狂风袭来,千钧一髮之际,一个白色声影带著剑影疾驰而来,猛地一脚揣在了猫兽的身上,一个翻身,盪起了地上落叶。 ”驭剑术!“ 江若离脚一蹬,整个人拔空而起,她的周身剎时数百柄飞剑化为桶形,將她圈在了其中。 肖澹激动的大叫:”大师姐!“ 江若离闭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驀地,她掀开眼皮,顷刻间,剑气犹如瀑布那般倾泻而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她没敢耽搁,趁著猫兽和剑影纠缠,飞下去拉住肖澹:”快走!“ 三人顿时朝著一个洞穴跑去。 进去后,肖澹將自己外袍脱下,披在了瑟瑟发抖的沈月白身上:”小师妹,你没事吧?” 站在门口放风的江若离翻了个眼白。 这就是女主光环,哪怕她毫髮无伤,也没人关心真正该关心的人。 “大师姐,刚才多谢你了。”肖澹走过来,行了个礼。 还算是说了句人话。 江若离刚要说没事,肖澹忽然皱起了眉,质问道:“大师姐,师尊不是不让你进去月落秘境了吗?你莫非是想要强夺小师妹的名额,使计进入的秘境?” 江若离半抬起嘴角。 她说什么来著? 这群人就是眼盲心瞎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背过身去,冷冷问了一句:“你们二人为什么被灵兽追?” 这月落秘境里的灵兽都带有戾气,须得有人驯化之后才可以成为真正的灵兽。 因为暴戾难缠,所以他们生存的地方被划分为禁区,以保全来到月落秘境的弟子们。 如果不是自己去招惹,他们怎么可能会衝破结界? 肖澹本还语气强硬,转眼听到她这么问,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师妹头上有大师姐压著,如今好不容易来到秘境,无非就是想拿到灵石而已。 只是如果让大师姐知道了,还不知道出去要怎么和师尊还有师兄们说呢! 不行,小师妹这么依赖他,他说什么也不能害了小师妹。 他不说,江若离倒是想起来了。 前世她虽然她没有参与月落秘境,但是原书中写到,沈月白是想要灵兽守护的灵宝,所以才会激怒了灵兽。 江若离冷笑一声,就这样的脑子是怎么当的女主? 整本书的人都跟著她降智。 沈月白察觉到她嘲讽的目光,顿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她本想著拿到灵石增长修为……谁知那灵兽说生气就生气,而且这肖澹也是没用,原以为他蹭了江若离那么多好东西,起码能拿出来挡一挡。 她刚刚差点死在那里。 ……只是,江若离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也是衝著灵石来的? 沈月白心头一紧。 怪不得江若离在被夺得进入月落秘境的名额后依然那么无所谓,原来是她有旁的办法进入秘境! 不行,她修为那么高,要是再拿到灵石,那师兄弟们哪里还能看得到她? 沈月白咬牙,手捏住自己被猫兽抓伤的地方,心一横,重重摁了下去。 她疼的冷汗直冒,浑身发抖。 直到血跡渗出,空气中多了几分血腥味,她才颤著手鬆开了伤口。 沈月白脸色白的有些瘮人,她手脚冰凉的站起来,用肖澹的衣服挡住伤口,走到了江若离身边,怯怯诺诺的:“大师姐,是我自己迷了路,不小心去了禁地……” 沈月白咬著下唇,泪眼婆娑:“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现在说这有个屁用。 江若离选择闭麦。 一旁的肖澹以为她是生气,顿时心疼痛哭不止的沈月白。 “大师姐,小师妹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她刚来不久,谁知道哪个地方能进哪个地方不能进的。” 江若离的拳头更硬了。 刚要开懟,外面再次传来了猫兽的动静。 这傢伙学乖了,也有可能是被刚才的剑气嚇到了,走起路来没那么囂张,甚至似乎在嗅著什么东西…… 嗅什么呢? 江若离也跟著闻了闻。 攸的,眸光猛地一沉。 她唰的一下看向沈月白,二话不说將她的胳膊举了起来,果然,是血! “你故意的!” 江若离登时红了眼,周身气压骤然冷凝:“你知不知道那猫兽修为极高,你把它引来,纯粹是想害死我们!” 天杀的! 她当时跑不好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沈月白嚇得直哆嗦,眼泪和不要钱似的:”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故意,这是刚刚猫兽抓的,我不知道猫兽会被血引来……“ ”大师姐!“ 肖澹看不下去了,將沈月白护在身后:”难不成是小师妹自己想要受伤吗!你怎么把人想的这么歹毒!“ 真他妈的有病。 亏她还认为这个小师弟心地善良还有得救。 结果他才是病入膏肓的那个! 猫兽很快找到了这个洞穴,开始用自己粗壮的身子撞著洞口。 剎时,岩石滚落,地动山摇。 ”蠢货!“ 江若离冷著脸瞪了一眼肖澹,提著剑跑了出去。 要不是这二人屁都顶不上,她才不会出去送死。 迟早她也得上,必要的时候,乾脆拿他们两个当盾! 江若离催动飞剑,剑光如虹,瞬时划破虚空。 猫兽一跃而上,竟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剑光,直直的朝著江若离扑去。 江若离瞳孔猛缩,拿剑来抵,耳边是呼啸的风,眼看著她的后背就要坠地,她脚下一踩,勉强撑住了。 肖澹和沈月白在洞穴里看著,丝毫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打算。 ”大师姐不会有事吧?“ 沈月白害怕靠著肖澹,瞬间激起了肖澹的保护欲,他咧嘴笑笑,不甚在意:”放心,大师姐是飘渺峰弟子里最厉害的一个,这猫兽一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他话音还没落,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江若离被猫兽甩在了地上,嘴角的鲜血溢出。 第8章 这兔子要上天啊 肖澹这下怕了。 他靠著墙壁,腿一个劲儿的颤:“不是吧,这猫兽竟然如此厉害,连大师姐都打不过。” “不行,我得去帮她。” “五师兄。” 沈月白赶紧拉住他的手,眼梢之下泛著浅浅的红:“以咱们两个人的修为,去了也是添乱吧,大师姐一个人既要与猫兽纠缠,还要分神保护我们……” ”可是……“肖澹回头看著已经出於下风的江若离,拧眉纠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大师姐挨打吗?” 沈月白楚楚可怜的望著他,柔声道:“五师兄,既然灵兽已经被引了过来,不如五师兄去把灵石拿来?” 她顿了顿,眼中闪烁著坚定的光:“你放心,大师姐这里有我,我帮她!” 看肖澹还在纠结,她乾脆一把抱住了她,抽噎道:”五师兄,那个灵石对我很重要,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肖澹浑身僵硬,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他心里一阵酥麻,瞬间被点燃了战斗力。 ”你放心,师兄一定给你拿来!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我去去就来。“ 倘若能够小师妹高兴,別说一块灵石了,就算是天上至宝,他也要给她取来! 看著他的背影,沈月白脸上的哀求顿时荡然无存。 她冷笑一声:”蠢货。“ 沈月白看著和猫兽打斗的江若离,眸光愈发的阴冷。 帮? 她才不会帮。 江若离最好死在这秘境中,那么她便是飘渺峰唯一的女弟子。 沈月白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毅然决然的返身离开。 此刻,和灵兽打的水生火热的江若离已经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她只得掐了个诀,周身瞬间涌起了一层淡淡的蓝光,瞬间,蓝光凝聚,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雨罩,挡住了猫兽的攻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妈的,该不会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这一世怎么比上一世死的还窝囊! 死小白,老娘要是死了,做鬼也要把你煎了、炒了、炸了、燜了! 江若离正骂的带劲,秘境忽然开始剧烈的抖动,周围山石树木颇有要坍塌的徵兆。 这是……灵石被拿了?! 糟了! 江若离心里咯噔一下,僵硬的扭头看向了猫兽。 猫兽察觉到了灵石被拿,奋力嘶吼一声,灵风直衝江若离袭来,只听”咔嚓“一声,金刚罩瞬间有了裂痕。 下一秒,金刚罩瞬间四分五裂,江若离被巨大的衝击力击退,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树上。 猫兽彻底失控,周身的紫气愈发的浓烈,它嘶吼著,一下子就朝江若离飞身而来。 江若离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拿胳膊挡住了脸,视死如归。 千钧一髮之际,一道金色的剑气划破天际,凡是它经过的地方,草木尽断,沙尘四起,带著强烈的衝击力唰的一下落在了猫兽身上。 猫兽腾空的动作顿时僵在了那里,接著,”咚“的一下重重倒在地上,再无异动。 江若离听到动静,驀地真眼。 只见刚刚还浑身戾气气势磅礴的猫兽,此刻已如犹如困兽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它旁边,一只白色的兔子坐在那里,安静的舔著爪子。 江若离眉心一跳,大脑宕机。 她扶著树狼狈爬起来,直到走过去,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这就死了? 她瞥了一眼旁边閒適的小白,眯了眯眼睛,虽然她觉得这个假设很不成立,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出来了。 “你乾的?” 问完,她自己都笑了。 她在想什么? 江若离环顾四周,在实在没看到第二个活物时,笑不下去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连穿书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这个世界的逻辑本来就癲到超乎她的认知,现在连一只兔子连招都没见出便把一只千年修为的灵兽打倒在地,更癲了。 小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梳理毛髮。 江若离瞪著它:”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可能会掉到这秘境里来?“ 小白不以为意,选择无视。 正当江若离打算与它理论一二的时候,忽然感知到了结界的异动。 她心底一沉,捞起小白御剑飞行,眼看著结界快要凝结的时候,窜了出去。 江若离落地的时候,满脸震惊。 她御剑飞行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大师姐?你不是早就出来了吗?“ 来不及细想,耳边便传来了肖澹惊讶的声音。 想到刚刚自己保护的师弟在关键时刻丟下自己去拿灵石,江若离的脸色就格外的森冷。 “你很希望我死在里面?” 肖澹顿时一慌,急忙解释:“不是的大师姐,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出来了。” “大师姐……” 沈月白咬著下唇,一脸內疚:“是我,是我的错,我刚才没看到大师姐,所以就以为大师姐出来了,所以才叫著五师兄走的……” 今日的秘境只准许沈月白一人来,所以只要她出了秘境,秘境感知到后,就会自动封锁结界,届时便不会再隨意开启,下一次再开,恐怕要等到一年后了,密境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別说一年了,被封在里面没几天就是枯骨一具! 好狠的心! 好深的算计…… 江若离嗓音幽幽,意味莫名:“小师妹,你这个『我以为』差点要了你师姐的命啊。“ 沈月白浑身一僵,连连摇头:”不是的大师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大师姐是生气我能来到秘境所以才会跟著来的,我从没想过要和大师姐抢什么东西的。“ 她赶紧从储物戒里摸出灵石,哆哆嗦嗦的递到江若离面前:”大师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个灵石本来就是你的,月儿资质低下,根本不配拥有它。“ 演,好好演。 江若离嗤笑一声,刚要开口,一旁的“傻子”果不其然的说话了。 “大师姐,小师妹修炼不易,你都那么多修炼的机会了,为什么还要与她爭风吃醋?” 他將灵石夺过来,又放回到了沈月白的储物戒中:“小师妹,这是你应得,不必给她!” “大师姐还是好好想想,没有师尊允许擅自出入秘境和同门师兄弟爭夺资源这件事,该怎么和师尊交代吧!” 第9章 请罪 无可救药…… 江若离冷笑一声:“倘若我想要,你们以为你们能拦得住我?” 她眯了眯眼睛,周身的戾气四散:“適可而止吧,脑子是个好东西,长了就得用起来,不然就是摆设,和畜生有什么区別?” 肖澹懂了,这是在骂他。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若离已经走远了。 他胸口一个劲儿的起伏,紧紧捏著拳头。 大师姐不再是以前的大师姐了,果然,一旦和利益掛鉤,人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还是月儿师妹好,处处替人著想,善良、纯洁。 江若离回了洞窟,將手里的毛绒像是放祖宗似的轻轻放在榻上,仔细端详。 可她怎么看,这都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兔子。 她思前想后,还是打算去一趟藏书阁,看看这灵兽区里的灵兽,是不是真的有成精的可能性。 然而……並没有。 江若离盘腿坐在书堆中间,周围的捲轴和书卷零零散散摊了满地。 她將手中最后一本书放下,对人生產生了怀疑。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也是了,一只小灵兽怎么可能会打得过它的老祖宗? 八成是猫兽自己出了问题。 江若离心中篤定。 “大师姐。”门外的弟子敲了敲门,进来后神情古怪的看著她:“师尊喊您过去一趟。” 得。 一会儿功夫,天又塌了。 这沈月白不赶紧和君焰城谈恋爱,一天紧盯著她作甚! 江若离有些头疼。 去往飘渺剑尊大殿的路上,眾弟子看她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变得厌恶了起来,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几个洞。 江若离背著手施了个法,那些人细细碎碎的言论,便都一字不落的到了她的耳朵里。 “善妒心眼小,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的大师姐!” “小师妹来了没几天,天天就被她欺负得哭。” “竟然还和小师妹抢灵石!这样的人,就因该永远被逐出飘渺峰,再不入宗室之门!” 后面,还有更难听的。 江若离心中冷笑,骂人的话她已经说尽,眼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了。 这便是她前世用生命也要守护的同门弟子。 沈月白和君焰城最后还是下手下得有些轻了。 如果有机会,她可以申请到时候补一刀吗? 收了术法,江若离耳根子清净了不少,怡然自得走进了大殿,刚一进去,一道內力就震了过来。 江若离脸色一变,凭藉著修为没有飞出去,但也踉蹌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师尊。” 飘渺剑尊收了掌,意味深长道:“你果然去了秘境,导致修为大增。” 修为大增? 江若离调理內息,探了探自己的內力,果然,灵力充沛,元婴也从初期突破到了中期。她动了动身子,竟意外发现身上的伤似乎都痊癒了。 难道…… 小白今日並非生事,而是想让她突破瓶颈? 江若离再次下意识给小白戴高帽。 ”你可知错!“飘渺剑尊见她走神,脸色顿时黑了下去:”我道你缘何接受那日在比武大会上的处罚,原来是早就抱著自己要去的心思,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尊?“ ”师尊。“ 江若离跪在地上:”今日,是若离不小心误闯进去的,绝非是故意而为之。“ 飘渺剑尊想到今日在幻境里看到的一切,嘆了口气:”虽然你去了秘境,但是机缘巧合下救了月儿和肖澹,也算是功过相抵。“ 江若离觉得还有“但是”。 “但是。”飘渺剑尊的言语苛责了几分:“你也不该妒忌你小师妹,对她说重话,嚇得月儿自从回来后,就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了。” 江若离牵了牵嘴角,整个人早已麻木。 “那师尊的意思是?” 飘渺剑尊见她態度不错,心中虽还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欣慰了一些:“你去看看你小师妹,好好赔礼道歉。” 江若离爽快答应:“好啊,徒儿这就去。” 飘渺剑尊没发作成,一时有些僵硬,只能点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若离的心性却是改变了不少。 只是隱隱的,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江若离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她將自己珍藏的几个灵果和灵芝都拿了出来,看著眼前灵气环绕的珍品,说不心疼是假的。 不过…… 她勾勾唇,將手中的瓷瓶拿了起来。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这样,沈月白怎么可能会上当呢。 江若离从瓶子里取出一颗小药丸,將其炼化成粉末洒在了一颗最为珍贵的灵芝上,很快,那灵芝的光泽愈发的通透。 小白在一旁看著,微乎其微的打了个寒颤。 江若离到了沈月白的屋子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师兄弟们络绎不绝,送东西的几乎都要把她的门槛踏烂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 撒娇柔弱的女人最是好命。 沈月白勾勾手指头,都能让飘渺峰的弟子们爭先恐后的为她拼命。 江若离笑著摇摇头,在眾人厌弃的目光中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许念和正给沈月白胳膊上的伤口上药,画面和谐,温馨至极。 “大师姐?” 沈月白一看到她,顿时像是老鼠看到毛似的瑟缩了一下,紧紧贴著许念和,不敢看她:“你怎么来了?” 许念和的神情依旧复杂。 他一边忧心沈月白,一边又感激江若离送他的那个匕首。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向著谁。 江若离意味深长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把储物戒里的东西亮了出来,好东西太多,沉諳的屋子里霎时间被灵力包裹,仙气飘飘。 沈月白一愣,眼底的贪慾显露一瞬。 早就知道江若离身为大师姐身上有不少宝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怪不得她修为高呢,敢情都是用了这些东西! 倘若她也能和江若离一样有这样好得资源,也一定可以和她一样厉害! 不,甚至可以超过她! 江若离眯著眼睛笑:”小师妹,今日的事情確实是我不对,说了一些重话,小师妹別介意,这些都是送你得,希望你早日能够突破金丹。“ ”都是……送我的?“ 沈月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10章 別挡路 她如此陷害这个女人,她竟然还送她东西?! ”当然了。“ 江若离一本正经:”小师妹別嫌弃就好。“ 就看你有命收,有没有命拿了。 ”不,月儿怎么会嫌弃,大师姐送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沈月白当即挣扎著下榻:”月儿谢过大师姐……啊!“ ”哎。“江若离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笑魘如:”你我都是同门,何须行礼?小师妹好好养伤。“ 她勾了勾唇角,说完,转身就走。 ”大师姐。“ 许念和追了出来,犹豫再三,还是沉声道:”小师妹她天真无邪,从来没想过和大师姐一爭高下,还望你能够拿出大师姐的做派好好照顾她。“ 江若离呵笑一声,连头都没回,直接走了。 她要是再心软一下,她就活该受那问罪台上的极刑,死不足惜! 回到洞窟,江若离没有犹豫,收拾了包袱,提著一把剑就往出走,没走几步,又折返了回来,將小白也捞走了。 她现在体內灵气充沛,那团灵气似乎对她的至尊骨极其友好。 可惜,未能完全炼化。 一直待在飘渺峰保不准君焰城和沈月白给她使绊子,这二人身上光环过重,稍有不慎她就会万劫不復,防不胜防。 下山歷练既可以躲避二人,又可以藉此增进修为,何乐而不为? 可没曾想,她人还没出飘渺峰,就被周景森带人拦下。 依然是那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做派。 ”师尊说了,如果你要下山歷练,须得带著小师妹一同前去,这样,互相有个照应。“ 江若离紧紧攥著手里的剑:”小师妹最近在养伤,怕是不方便下山。“ 周景森蹙了蹙眉,对她的回答甚是不满:”那师妹便就再等等,小师妹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咱们理应……“ 又来了。 真是比唐僧的紧箍咒还要烦! ”好!“江若离打断了他的话,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听大师兄的。“ 糊弄走周景森,江若离便跑去了后山,夜黑风高,后山除了几声虫鸣,便是她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她一步三回头,到了悬崖边,將准备好的绳索掏出来,看著眼前这万丈悬崖。 飘渺峰自处都有结界,倘若她御剑飞行下山,必定会惊动师尊,到时候,她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但这悬崖著实太高了些,要是一个没抓住,就是粉身碎骨。 算了,与其留下和被沈月白折腾,不如早死早超生。 江若离心一横,將绳索在手里晃了几下,对著一颗结实的树甩了过去,接著,长吁一口气,刚要跳下去时,包裹里的小白探出了个头。 她临时撤回了自己。 “小白別怕,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包袱里呆著,等下山请你吃最好吃的冰葫芦。“ 安抚好兔子后,江若离没再犹豫,撑著绳子踩著悬崖上的碎石,一步步往下挪。 眼看著就要到那颗树上,悬崖边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江若离浑身上下的血液顿时凝固。 月黑风高,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被他手中飞快闪过的刀光晃了下眼。 接著,绳索断裂。 江若离瞳孔骤缩,身体顿时失重,急速向下坠去。 天杀的!!! 耳边是呼啸的风,江若离觉得自己这次是真要死了,心如死灰的闭上双眼。 没想到,重活一世,竟然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眼前一道金光闪烁,腰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减缓了她下落的速度。 ?! 什么情况。 江若离想睁开眼,可是眼前的金光刺得她连眯著都费劲。 那金光包裹著她,让她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江若离难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双手,又忽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我去! 灵异事件啊…… 她竟然没死?! 莫非是刚刚那道金光? 可是那金光又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自己境界又提高了…… 江若离有些懵,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一提,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包袱。 看到里面静静臥著的小白后,才瞬间鬆了口气。 她將小白抱出来,咧嘴一笑,边走边说:“咱两真是福大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连皮都没破。” “嘖,就是没想到,如今我的修为竟然到了如此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小白无语: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过你说,刚刚那悬崖上的人是谁啊。” 江若离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身影,貌似是一个男人。 “大师姐!” 正想著,眼前忽然蹦出来一个人。 江若离被嚇了一跳。 “师父不是不让你下山,说要让等著小师妹嘛!“ 四师弟沈清白双手叉腰,气哼哼的瞪著她:“他们说的不错,你果然是自私私立的,怕小师妹超过你!” 江若离嘴角一抽。 不是吧,这些人没事干一个个都监视著她干嘛! 她都拼死跳悬崖了怎么还有人堵路? 这他妈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江若离懒得和他说话,本想越过他直接走,耳边只听一声拔剑声起。 她眸中一冷,身子微微一侧,躲了过去。 “大师姐今日要是非要下山,就打贏了我再说!” 沈清白说完,又是一剑。 打贏他? 江若离哼笑一声。 哪里来的勇气。 她双手负后,堪堪躲过了几招后,趁著他的攻势,往后一转,接著毫不客气的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 敢拦姑奶奶的路,今天就让你屁股开! 沈清白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身子往前一扑,直接趴在了地上,一阵嚎哭:“大世界欺负人!” 江若离將包袱往上提了提:“今天我就是要下山,倘若你再拦著,可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 沈清白撅嘴哭,眼底满是不甘心。 小师妹今天找到她,说让他看著大师姐。 可是他根本就打不过啊,怎么拦。 不行。 他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屁股疼的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看著江若离渐渐远行的背影,他心一横跟了上去。 既然打不过,那就跟著! 正好下山给小师妹带点儿稀罕玩意儿回去,她一定会很开心! 江若离在客栈睡了一晚后,直接去了镇上。 感知著身后那个甩了一晚上都没甩掉的尾巴,无奈的摇摇头。 她走著走著,看到了一个卖剑穗的小摊位,颇为感兴趣的走了过去。 刚要拿起来最钟意的那条看看,却被人抢先一步拿走了。 沈清白:“这个我要了,多少银子。” 江若离拳头瞬间就硬了。 第11章 师姐怎么不救人? 摊位老板看出眼前两人仙风道骨,气质超然,笑眯眯地道:“仙长眼光真是独到,剑穗只需五十文。我这摊位的剑穗可是相当受欢迎,想必仙长是要送给这位仙子的吧?” 沈清白得意地瞥了一眼江若离,哼了一声:“非也,这是给我家小师妹的礼物!麻烦您用檀木盒子给我装好,要精致些哦。” 老板闻言,略显尷尬地笑了笑,迅速將剑穗包装好,递给了沈清白。 江若离对於沈清白的举动並不在意。 这个人简直幼稚得可笑,像苍蝇一样烦人。 於是趁著他掏出铜板付帐的间隙,转身便离开。 沈清白一扭头,嘿,大师姐呢? 还有刚才她那眼神,明摆著就是嫌弃自己嘛! 想甩掉他偷偷去歷练?门儿都没有! 出了城门,江若离没错过身后迅速逼近的气息,御剑而起,速度极快,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衝云霄! 沈清白被江若离御剑带起的“尾气”扑了一脸,噘著嘴嘀咕:“真是的,也不等等我!” “奇怪……下山游歷不是应该去东方吗?大师姐怎么往南方去了?” 这片大陆越往东方,灵气越是浓郁,机遇与危险也越多。 而南方以江南为中心,是凡人鼎盛之地,虽有灵气,但相对稀薄。 一般修士除非受到凡人邀请前去除魔卫道,否则並不会轻易踏足江南之地,因为那里对修炼並无多大益处。 沈清白纠结了数息,本著监视江若离的目的,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江若离根本没理会身后的“小尾巴”。 沈清白虽然被蒙蔽了双眼,但实在是个缺心眼的,对她构不成威胁。 想跟著就跟吧,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觉得没意思,回去找他的小师妹了。 她降落到一处山头,掐了个法诀,身上的法衣瞬间隱藏起来,变成了一件寻常女子穿的绸缎衣裙。 忽然,一阵细微的动静传来。 江若离眉头微蹙,施了个隱身诀,身形瞬间消失在树杈之间。 沈清白匆匆赶来,一看,人没了! 因著江若离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气息,他清楚大师姐施了法诀。 心中虽感奇怪,但对江若离本能的信服让他自觉隱了身,悄悄靠近江若离身旁。 他传音问道:“大师姐,你在做什么?怎么感觉像在干杀人越货的坏事?” 大师姐虽然不如以前那般和善,也不至於为难凡人吧?这般丧心病狂…… 江若离闻言,眉头一皱,完全不带理会。 她心中暗自思量,从前怎么没发觉这个四师弟这般烦人,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那张嘴。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只见一男一女仓惶而来,竟然都是修士,只是修为不高,堪堪筑基。 要知道,这个年纪才筑基的修为在縹緲宗便是外门洒扫弟子的水平。 可在这种凡人地界,已经足够威胁一方了。 然而修仙界歷来有规矩,不得插手凡人因果,否则定然遭受反噬。 却听年轻男子急切地说道:“师妹,现今之计,唯有你带著东西回宗门,找长老帮忙!” 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献血还在不断的从伤口溢出,显然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女子闻言,泪眼婆娑,拿出丹药想让男子服下:“师……师兄,你把这些丹药吃了,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男子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浪费丹药了,我的情况自己清楚,伤及根基,便是逃脱也活不了多久,只是我们付出性命得到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入魔修之手!你快走!”女子声泪俱下,不肯离开。 “你们谁都走不了,东西和性命都留下吧!” 一阵阴冷的声音传来,几道身影落下,竟然又是三个筑基期巔峰的修士! 这三人穿著黑袍,浑身黑气繚绕。 江若离鼻子微蹙,这冲天的魔气,是生怕旁人不知他们是魔修么? 沈清白瞪大了眼:“魔修?这凡人之地怎会出现魔修?” 幸而他大惊失色下还知晓不要出声,用的传音。 江若离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安静。 没见识的东西! 为首的魔修一脸得意:“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大爷我赏你们俩个全尸,否则一掌下去,你二人都得灰飞烟灭,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了!” “卑鄙!”男子下意识將师妹护在身后,那秘境之中凶险万分,自己和师妹几乎把命交代在那,才得到的宝贝,这些人便想著坐收渔翁之利,简直卑鄙无耻! 一侧的魔修讽刺的笑道:“你在骂魔修卑鄙?正道之人如今都这般天真……愚蠢了么?” 另一个魔修冷冷道:“赶紧將人杀了夺走储物戒指,迟则生变。” 他虽然站在角落,可另外的两人似乎对此人的话颇为认同,闻言便祭出魔器,朝著两人攻去。 那男子也是血气方刚的主,见已经逃不掉,手中灵剑爆鸣,口中喃喃道:“想拿东西,就用你们的命换吧!” 他竟是试图自爆!与魔修同归於尽! 沈清白瞥了一眼江若离,见她只居高临下的看著,並无出手帮忙的模样。 登时撇了撇嘴道:“大师姐,为何不出手救人?” 他觉得,若是小师妹在此处,这会定然已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以前的大师姐应当也会这般。 只是如今,大师姐侧脸精致,气质出尘绝艷,明明和往常一般无二。 眼里却没了鲜活,像是看著死物……又像世间凡尘皆与她並无半点关係一般,异常冷漠。 江若离轻嗤一笑,淡淡道:“你怎么不出手?” “我……” 沈清白噘著嘴不说话了。 他修为也就堪堪结丹不久,境界都还未稳固,虽说比筑基强不少,但他在縹緲峰被保护的太好,从未见过魔修,这会见著这般暴戾的魔气,自是心生惧意。 似乎想到了理由,又立刻扬起下巴:“我修为低微,可大师姐已是元婴,分明可以隨手救下二人,却见死不救!简直无情!” 第12章 镇杀魔修 江若离轻描淡写地问沈清白:“你觉得那女子长相如何?” 她的眼神里闪烁著玩味的光芒,似乎对这个问题充满了莫名的兴趣。 沈清白脸颊微红,彆扭地反问:“大师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若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自然是因为你见色起意,才想出手救人。那年轻女子长相清丽,如今在追杀之下狼狈不堪,却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你若真觉得她好看,那我便替你救她一命,如何?” 沈清白闻言,炸毛般辩驳道:“哪有小师妹好看!不好看!我……我只是看他们俩可怜,况且正道之间相助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江若离嗤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嘖”了一声,倒也不做评价。 此时,为首的魔修不屑地冷笑,嘲讽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威压如山,逼向年轻男子,意图强行捏碎他的根基,阻止他自爆。 年轻男子感觉胸膛几乎要爆炸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无法凝聚起所剩不多的灵气,嘴角不自觉地溢出鲜血。 一旁的年轻女子目眥欲裂,大喊著:“不要!”。 双方力量悬殊,危险之际,在场之人皆是骇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江若离踏空而行,从天而降,如同九天神女一般,身姿曼妙,衣袂飘飘,浑身散发著淡淡的灵光,落在年轻男子身前。 那道威压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甚至反弹而回,为首魔修倒退了数步,阴森冰冷的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居然看不出来此人的修为! 如今他直面著江若离,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將他笼罩,让他甚至不敢丝毫动弹半分。 身后的两名魔修似乎並未察觉他的异状,皆是掏出泛著毒芒的武器,警惕地看著江若离,似乎隨时准备出手。 年轻男子见江若离出现,只感到一阵灵气包裹住自己和师妹,当即反应过来此人是来救自己的,赶紧道:“若前辈愿意救我们,云风愿將身上的丹药和法宝皆赠与前辈。”他此时已经坚持不住,整个人倒在师妹怀里。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女子连忙道:“我同师兄一样!” 江若离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她稍稍鬆开了对魔修的禁制,那为首魔修立即退到两个同伴身边,低声道:“此人修为不明,元影、元煞,我们合三人之力,未必就惧了金丹修士!” 通常修士看不出修为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没有修为,二是比他们高。 他们三人已是筑基圆满,眼前之人的修为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旁的元影皱眉瞥向那抹倩影,他直觉此人並没有那么简单。 因而他並未直接出手,而是拱手道:“这位道友,我们三兄弟出自万魔窟,此番只为抢夺秘宝,还望道友莫要插手。若道友愿意袖手旁观,元影可送上一颗定神丹。” 两师兄妹大惊失色,看向江若离,生怕她会答应。 毕竟定神丹可是具备让元婴以下修士驱逐心魔的功效,虽品级不高,但材料难寻,是十分难得的丹药。 “哦?”江若离似乎有些感兴趣,稍稍抬眼看向元影。 元影见状,手里光芒一闪,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丹药清香散开,的確是定神丹。 一旁的元煞、元剎有些急眼,这定神丹虽於魔修无效,但在手里也是一个不小的筹码,怎么能这般轻易地拱手让人? 然而此时元影已经控制著玉瓶朝著江若离而去,一边说:“若道友不信,不妨近些看看……” 那玉瓶凑近江若离之时,忽然爆发出如同曜日一般的光芒,刺骨灼心的魔气四溢爆出,转眼就逼近了江若离面前。 “小心!”三道声音同时出现。沈清白不知何时也解除了隱身,刚刚落地就看见自家大师姐被巨大的魔气包裹。 那两师兄妹自然是无暇顾及突然出现的沈清白,只紧张的盯著江若离,几乎要忘了呼吸。 然而江若离见状,神色未动,只是轻抬起手指,指尖凌空轻点,那魔气便好似被无形的能量束缚起来,无法前进半分,隨即四分五裂,点点稀碎散落。 三个魔修心头一紧,知晓这人不是善茬。 很显然,他们方才的行为已经激怒了这个女修。 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对视一眼,皆是提著手里淬毒的长剑向著江若离刺去。 剑招皆是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杀机在何处。 沈清白在一旁看得眼繚乱,简直捏了一把冷汗。 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既是担忧江若离,又彆扭地想这人活该。 江若离面色祥和,一袭白衣纤尘未染,那看不清影子的长剑在靠近她之时,直接被折断了半截。 剑刃像是失去了控制,反向刺入了三人心臟。 三个魔修双眼皆是充斥著惊骇欲绝的恐惧,而瞳孔中光芒逐渐涣散。 便是再心有不甘,如今也已然绝了生机。 云风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从未见过如此果断且毫不拖泥带水之人,尤其是江若离,那张总是掛著温润笑容的脸庞,在此刻竟显得如此决绝而冷静。 一旁的年轻女子亦是震惊无比,在她的认知中,修仙者虽然手段各异,但像江若离这样出手既快又狠,还能保持那份淡然之態的,实在是少见。 江若离就这样在两人敬佩的目光中,身形轻巧地弯下腰,动作嫻熟地从三个倒在地上的敌人手指上取下储物戒指。 这些戒指中蕴含著他们的全部身家,对於任何一个修仙者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贴身之物。戒指中蕴含的灵魂印记在主人死亡后,已经变得脆弱不堪,轻易便能抹去。 正如此刻,江若离隨手一挥,便抹去了戒指上的灵魂印记, 她探入神识,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这几个魔修身上好东西倒是不少。 一旁的沈清白看著这一幕,心中对江若离的认知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暗暗嘀咕,怪不得大师姐有这么多好东西,难道都是这么来的?这简直就是杀人越货啊! 第13章 痴傻少年 正当沈清白胡思乱想之际,江若离已经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颗筑基丹,隨手扔给了云风。 筑基丹,那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它不仅能帮助修士顺利筑基,更能修復受损的根基,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江若离这么隨手一扔,仿佛只是一颗普通的丹药而已。 云风愣愣地接住筑基丹,这会还有些恍惚。 他本以为此番自己根基受损,便是得救也活不了多久,心中是存了死志的。 反倒是一旁的年轻女子反应迅速,她面色大喜,一把抓住云风的手,激动地说道:“筑基丹!师兄,你有救了!” 她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哭腔,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解脱。 云风还在犹豫之际,沈清白已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就別客气了,筑基丹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我师姐不缺这点小玩意。” 云风闻言,眼眶微红,连声道:“道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此地並非疗伤之地,况且……” 他欲言又止,目光不自觉地瞥向江若离手中的储物戒指,神色凝重。 “但说无妨。”江若离轻声道。 云风深吸一口气,提醒道:“这些储物戒指最好不要留在身上。万魔窟近来声名鹊起,无恶不作,听闻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这些戒指中很可能有万魔窟的標记或追踪术法,若是被他们察觉,恐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江若离微微一笑,点头致谢:“多谢道友提醒,我自会处理妥当。” 她下山的经验不少,自然知晓这些讲究,不会落下错处。 云风和若萱对视一眼,旋即將自己的储物袋交了出来,里面装著他们先前承诺的丹药和法宝。 如今得了救,他们自然不会违背誓言,更何况亲眼见到江若离的手段后,更是心悦诚服。 然而,江若离却轻轻摆手,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你们方才的提醒与我有用,便算是答谢了。这些东西,还是留著自己用吧。” 云风心中一暖,却又有些过意不去。 他想了想,便道:“江前辈,若您不弃,可隨我们一同回青山派。三日后,正是我宗內老祖的寿辰,我们此番出行,也是为了寻找贺礼。您若愿意,我们可好好招待您一番。” 江若离闻言,心中一动。 她此次来江南,正是为了寻找一样能够重聚灵根的宝物——神淬。 上一世,她听闻师妹在江南得到此物,用来救了重伤致死的君焰城。她虽有意迴避前世轨跡,但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股力量將她拨回“正轨”。若是不想再如前世那般惨死,便只能爭夺机缘。 这神淬,与其给君焰城那个祸害用,不如留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 江若离正愁没有头绪,既然云风两人相邀,便想著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能得到神淬的蛛丝马跡。 於是,她点头同意了云风的请求。 若萱见状,也开心地介绍自己:“我叫若萱,也是青山派弟子。不知两位道友如何称呼,请隨我们来。” 江若离低声道:“离玉。” 沈清白正要说出自己的大名,被江若离这般打断,愣了一下,想了想便胡编了一个“清雨”。 一路上,沈清白与云风、若萱相谈甚欢,这便宜师弟没来烦自己,倒是让江若离清净了两日。 不过,沈清白並未透露自己两人的真实身份,只说是跟著师姐下山游歷的宗门弟子。云风和若萱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沈清白好奇问道:“若萱姑娘,你们青山老祖是什么修为啊?” 若萱满脸嚮往道:“老祖金丹圆满,距离结婴一步之遥,是南方天数一数二的强者。” 沈清白闻言,心中一惊。 他都已经金丹初期了,而这个修炼不知道比他多多少年的老头居然才金丹圆满,竟然还能当一个宗门的老祖宗! 他心中暗暗嘀咕,这南北界的修为差距也太大了吧。 看他惊讶的样子,云风和若萱安慰他说:“沈公子,修仙之路漫长且艰难,但只要我们修行足够努力,將来有朝一日也能达到老祖宗的境界。” 若萱笑道:“师兄可是宗门內少见的天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结丹了。” 沈清白摸了摸鼻子,打著哈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怕自己说出来,打击到这两个人。 三日之后,一行人恰巧在青山老祖寿辰之日抵达青山派。 青山派下,守门的两个弟子见了云风和若萱,热络的迎上来:“大师兄,师姐,你们终於回来了!此行可顺利?” 云风点点头,道:“此番多亏这两位道友相助,我与师妹才能平安回来,因此带两位道友回宗门赴宴。” 守门弟子朝著江若离拱手道:“既是大师兄的救命恩人,青山派自是以上宾之礼相待。” 江若离並未说什么,只淡淡点头,便算作回应。 守门弟子也並未在意,而是朝著云风低声道:“大师兄,掌门让您回来后立刻去见他!” 云风蹙眉,这么急? “我知晓,过会便和师妹去见师父。” 说罢,云风便带著两人进了青山派。 回了家若萱倒是自在许多,热络的与江若离两人介绍起青山派来。 江若离不动声色的暗自观察,看得出来,青山派在此地发展得十分繁荣。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个个穿著华贵,甚至夹杂著不少凡人。 不过,其中的修士大多也只是筑基期,少数几个金丹期都被奉为上座,这些人显然都是为祝寿而来。 云风和若萱本想带江若离和沈清白去上座,却被江若离拒绝。 她环视一周,寻了个颇为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 云风和若萱还想说些什么,江若离只道自己喜静,不爱坐上头,只说让两人自去忙活。 方才守门的弟子分明和云风说了掌门寻他,江若离也无意留著他在一旁,便催促著两人离开。 倒是沈清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左顾右盼,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山中无岁月,飘渺峰的日子过得极快。嫌少有人会在意生辰这回事,掌门之流的人也不会办什么大寿。因而,沈清白对青山老祖的寿宴感到十分稀奇。 忽然,沈清白惊叫一声。 只见桌子底下钻出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少年。那少年身著锦衣,一看便家世不凡,然而双目浑浊无光,面色茫然无措,一眼便看出是痴傻之人。 他伸手將沈清白身前桌上的鸡腿抢走,直接便往嘴里塞。 沈清白阻止不及,下意识道:“哪里来的臭小子!” 下一刻,便被江若离一个爆栗落在头顶。 江若离冷冷瞥他一眼,训斥道:“怎么说话的?” 沈清白噤声,经过当日亲眼看见大师姐剿灭魔修的模样,他这会是半点生不出违抗大师姐的心思。 他只好悻悻地摸了摸头,看向那小少年,忍著不悦问道:“你是哪家孩子?怎么乱跑?” 第14章 此事不能善了 小少年歪头看著沈清白,那双无神的眼眸中突然闪烁起一丝顽皮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用那双沾满了油腻的手,毫不客气地向沈清白的衣袖抓去。 沈清白的偏偏喜欢穿白衣,眼见那反著光的小手即將触碰到自己的衣袖,本能地抬手躲闪。 小少年没料到沈清白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一个不稳,脚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伴隨著一声惨叫,便是愈发响亮的啼哭声,十分悽惨,瞬间穿透了宴会的喧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清白愣住,双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尷尬与无措。 高处正与青山派掌门相谈甚欢的锦衣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目光凌厉地扫向一旁的玄衣侍卫,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责备:“聆风,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好太子殿下吗?” 玄衣侍卫聆风心中暗自叫苦,他分明安排了桂嬤嬤在屋內照看太子,怎么会让他跑了出来? 当下却別无他法,只能先低头认错。 便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一个身著华丽服饰的老嬤嬤匆匆赶来,她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指向沈清白:“哪来的野小子,竟敢欺辱太子殿下,好大的胆子!” 沈清白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手足无措,他愣在原地,四周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他,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下意识求救般看向江若离,希望师姐能为自己解围。 江若离见状,眼角微微跳动,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却依然紧握著鸡腿不放的小少年身上。 儘管他是这场混乱的源头,但那张无辜的脸庞,却让江若离生不出反感之意。 她缓缓起身,走到小少年身边,弯下腰,好不嫌弃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寧静,她轻声细语地说:“起来,好不好?” 小少年呆呆地看著江若离,那双原本充满恐惧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哭声竟然奇蹟般地停了下来。 身子不自觉地顺著江若离手中的力道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小少年起身,老嬤嬤愣了一下,隨即快步上前,想要將小少年拉走,一边急切地说:“太子殿下,奴婢来迟了,竟让您被恶人欺负了去。” 然而,小少年却像是躲避著什么似的,紧紧攥住江若离的衣角,躲到了她的身后,显然並不愿意靠近那位嬤嬤。 桂嬤嬤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显得有些尷尬。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江若离身上之时,没有人注意到小少年无神的眼里逐渐氤氳起了一阵深不见底的暗潮,甚至连眼白都被覆盖,诡异至极,然而只是一瞬之间,又恢復成了原样。 “这是哪家姑娘?” “长得如此好看,可惜惹上了皇族。” “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此人甚是面生,倒是不知如何混入青山派的,看著也不像是哪家小姐。” 桂嬤嬤听著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原本有些心虚的面容瞬间狰狞起来,她將矛头指向江若离:“公然戏弄太子殿下,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待老嫗稟明摄政王,定然重罚!” 聒噪…… 江若离皱了皱眉,她忍无可忍的扫视过周遭的人,最终视线落在老嬤嬤身上:“给我闭嘴!” 冰冷的声音夹杂著灵气落在老嬤嬤身上,桂嬤嬤只觉得脑袋一阵金光闪烁,如同惊雷炸响,只剩下一片空白。 就连周遭一些眼神不善言语拱火之人,都同样遭了殃。 瞬间,满座皆惊。 不少坐在上头的大人物都將目光凝了过来,无数道查探的神识在靠近江若离的瞬间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在场之人在南方界无不算得上是名流贵胄,何曾被这般呵斥过。 “不知这位小友出自何门何派,到我青山派有何贵干?” 上头的掌门青山真人最先反应过来,他能成为青山派掌门,自然不会那般容易便被表象所迷惑,虽然无法察觉到这二人的修为,但能做到这般,定然不会是寻常人,因而第一时间未感怠慢。 此时云风和若萱方才抵达,便听见青山真人的问话,忙道:“师父,这两位道友是徒儿的朋友。” 若萱也扬声道:“此番下山夺得血莲,也是全靠离玉道友和清雨道友相助,他们是我和师兄的救命恩人!” 此话一出,场上之人眼光皆是有些热络。 血莲,传闻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仙品草药,竟已经被青山派得到。 一时之间,眾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一株血莲上,反而不再关注那名小少年了。 掌门身旁的摄政王萧辰翰若有所思的盯著江若离,旋即看向掌门,微微笑道:“恭喜青山派又得到一桩不世出的宝贝,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掌门清了清嗓子,虽然对若萱將此事大剌剌的说出来有些不满,毕竟才不外露,可谁让那是自己女儿,也实在无奈:“不错,这是小女和劣徒寻来赠予老祖的生辰贺礼,如今应当已送至老祖手上了。” 此话一出,顿时歇了在场之人心里活跃的心思。 青山老祖何等实力,覬覦他手里的东西,无异於是自找死路。 江若离並未理会外界,她此时忽然察觉到身旁有些异动,只见一直低著头不说话的小少年,突然像是承受了急剧的痛苦一般蜷缩起了身子,低声急促的喘息起来,竟不像是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野兽本能的嘶吼。, 刚从地上缓过来的桂嬤嬤见状,也顾不上为难江若离了,脸色煞白,几乎要哭出来:“太子殿下发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江若离蹲下身子,扶住小少年,只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瀰漫著雾气,诡异妖邪的黑。 她皱眉,很显然,这是魔气。 一旁的沈清白也被嚇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只见小少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旋即反手抓住江若离的手,齐整的牙似乎发生了异变,成了泛著紫光的犬牙,朝著江若离狠狠的咬下去! “师姐!” 第15章 摄政王 沈清白下意识喊了一声。 下一刻他就发觉自己竟然在担心这个女人,简直不对劲! 然而江若离的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躲了开来。 那小少年扑了空,却未如原本一般倒在地上,而是身子弹射而起,竟朝著离得最近的桂嬤嬤而去。 像是一头髮狂的野兽,一边嘶吼著一边抓咬,那双手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將桂嬤嬤完全制住。 转眼间,桂嬤嬤就浑身血肉模糊。 在场之人都不敢上前去拉住那小少年。 不乏有实力不凡之人,但都顾及小少年的身份,不敢上前。 江若离倒是十分沉住气,见桂嬤嬤生息將尽,这才屈指一弹,一道金光落入小少年眉心。 小少年的眼白逐渐恢復,整个人也安静下来,晃悠悠的鬆开了桂嬤嬤,倒了下去。 桂嬤嬤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喘了两口气。 看著小少年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旋即她猛的指向江若离:“是你!定然是你使了妖法,让太子殿下发狂!玄甲卫,杀了他!” 虚空中,浮现出一道黑影,那道黑影迅捷如流星,朝著江若离攻去,竟是杀招! 旁人倒吸一口冷气。 玄甲卫!传闻中大乾皇朝皇室中人豢养的修士杀手,个个实力非凡,只奉皇室为主!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嬤嬤,竟能號令玄甲卫! 江若离眉头微蹙,护著小少年轻鬆躲开这一击。 玄甲卫......大乾皇朝...... 她大概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了。 江若离淡淡道:“他並非心智不全之人,只是为邪物所困。” 桂嬤嬤双目满是血丝,声音嘶哑:“妖女,真正的邪物便是你这个妖女!” 江若离伸出一指,將再次攻来的玄甲卫定身。 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落在桂嬤嬤面前。 白皙的手轻轻落下。 一道不容置疑的力量落下,刚缓过气来的桂嬤嬤脸色涨的紫红。 “他並不傻,知道真正会害她的人是谁。方才的一切,在场之人应当有目共睹。” 当然,这並不足以说服旁人。 但江若离並不在意。 说罢,她手腕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桂嬤嬤便没了生息,彻底成了尸体,倒在地上。 死一般的寂静。 沈清白吞了吞口水,他第一次见自小將自己带到大的大世界露出这副生杀予夺的模样。 仿佛世间之人皆是螻蚁。 况且,这桂嬤嬤可是凡人。 师姐就不怕担上因果么! 江若离扶起小少年,解了那玄甲卫的禁制,面色温和道:“若我所料不差,你本该是他的从属,如今桂嬤嬤已死,你不必听从此人,若你仍要杀我,我不介意將你也送走。” 那玄甲卫一僵,目光落在江若离护著小少年的手上,似乎確定了什么,旋即朝著江若离点点头,身形消失在空气中。 “好狠辣的手段,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可是青山老祖的寿宴,这位道友在寿宴之上擅自杀了客人,怕是於理不合吧。” “和她客气什么!这般狠毒的女子,怎配出现在我正道之地內,不如將其赶出青山派!” 不少人被这些话激的眼神愤愤,若非方才江若离展现出的实力令人忌惮,恐怕这会喊的便不是“赶出去”而是“除去”了。 江若离眼神一一扫过那些带节奏的人,满是不耐:“若有不服者,自可以上来用实力说话。” “狂妄!让老朽来试试你的实力!” 一名老者满脸怒容地从上座一拍桌子,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直扑江若离而来,手中法宝光芒闪烁,杀气腾腾。 “离玉道友!” 云风和若萱见状,皆是一惊,他们虽知江若离实力不俗,但这齣手的可是林家家主林阳,亦是个金丹后期的高手! 金丹真人毕竟修为深厚,非同小可。 场面一片混乱,眼见两人要交手,一些观战的人也閒不下去,意欲寻机出手。 “住手!” 便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全场,仿佛天地间都为之一静。 青山派弟子见状,皆是行礼道:“恭迎老祖!” 一道身影凭空浮现,白袍飘飘,仙风道骨,正是一直未曾出面的青山老祖。 他周身灵气繚绕,隱隱有天道气息浮现,显然是即將突破至元婴期的徵兆,令人心生敬畏。 青山老祖面色平和,目光慈祥,他轻轻一挥袖,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出,轻易地將林阳压製得动弹不得。 林阳看向青山老祖的眼神大骇。 他,竟是要突破元婴境了! 江若离感受到这股力量,也適时地收回了攻势,场面瞬间恢復了平静。 眾人皆屏息凝视,对青山老祖的实力感到震撼。 青山老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乃老朽之寿宴,诸位应以和为贵,切勿因小事伤了和气。” 说罢,他看了一眼江若离,眼中闪过一丝讚许:“多谢小友愿意收手。” 很显然,他清楚林阳根本打不过江若离,方才他拦住林阳,也是为了林阳考虑。 只是林阳不会知道这些。 他眼神愤然,想来是认为青山老祖偏袒一方。 然而青山老祖已经出面,他也不好再发难,只得面色难看的回到座位。 旁观之人亦是歇了心思。 寿宴这才开始,总算是没再出什么岔子。 青山老祖出面后,云风若萱与两人打过招呼便回了座位。 沈清白是个心大的,没了风波便开始埋头吃东西。 那小少年却还在江若离怀中,只是昏迷过去。 江若离还在思索要不要把人带走,一个黑衣侍卫便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旁。 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但在他靠近之时,便已经被江若离察觉了。 黑衣侍卫对江若离抱了下拳:“属下是摄政王的贴身侍卫,聆风,还请仙子將太子殿下交给属下。” 江若离轻声道:“你將他带回去便是。” 看著聆风离去的背影,江若离轻轻一笑。 她感知到了青山掌门身边那男子的视线。 大乾皇朝三王爷,亦是摄政王,萧辰翰。 依稀记得那本书里关於大乾皇朝的描述,虽然不多,但这位摄政王爷可是费了其中不少笔墨去描述。 可以说,这个破败的大乾皇朝,唯一能算得上是个人物的,非萧辰翰莫属。 不过,她不急。 江若离轻轻抚摸著怀中的兔子,心中纳罕,小白今日倒是安静得很,方才那般激烈的斗法都未曾惊动它。 既然已经引起了注意,恐怕不需要多久,此人便会主动来寻自己。 第16章 魔种 宴会散去,江若离拒绝了云风到青山派小住的邀请,径直到山下寻了一间客栈。 沈清风吃饱喝足,说话也没这般密了,倒是让江若离好生清净了一晚。 看来只要不在女主身边,这傻小子也没那般无可救药。 是夜,江若离睡意全无。 天字一號房自带一个茶室,而此时本该夜深人静的房间里,却盈盈绕起茶香。 江若离倒了两杯茶。 白兔静静趴在一旁,睁著浑圆的眼睛,扑闪著,煞是可爱。 她抬眸扫了一眼门外,懒懒道:“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有人推门而入,夜色仿佛被这一动作轻轻搅动,带著一丝凉意渗透进房间。 萧辰翰身著一袭华贵的紫袍,隱没在夜色与灯光的交界,步伐沉稳,气度不凡。 江若离並未起身迎接,只是轻轻挥手,將另一盏茶精准地放到了自己对面的空位上,那里,显然是为即將到来的客人准备的。 “摄政王,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江若离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却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萧辰翰微微一愣,隨即轻笑一声,显然对江若离能够准確识別他的身份感到意外。 “仙子怎知本王身份?”他语气中带著几分好奇。 “大乾皇朝以玄为尊,紫色次之。太子殿下身著黑袍,而王爷身著紫袍,且能在青山派自由出入,又如此关注太子殿下,除了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还能有谁呢?” 江若离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萧辰翰闻言,嘴角勾起笑意,也不客气,径直到江若离对面坐下。 他凝视著江若离,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好奇。 “今日宴会上,王爷还未看明白么?” 江若离突然开口,指的是寿宴上萧辰翰一直注视著她的事情。 萧辰翰被点破也不尷尬,轻咳一声说道:“冒犯了仙子,实属无奈。” 江若离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原以为摄政王对这位太子殿下只是职责所在,没想到竟真有几分爱护。既然寻到我,是想救太子殿下?” 萧辰翰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有一仙门唤作玉家,极擅卜卦,是歷朝歷代的帝师。上一位帝师说阿瑾是大乾皇朝的未来,因此阿瑾一生下来便被立为太子。然而,这位太子殿下自有意识以来,便一直是痴傻之態。” 他嘆了口气,继续说道,“本王曾遍访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也正因此,大乾皇朝的太子有名无实,甚至於萧瑾空有太子之位,在宫中却並不受宠。 这些东西书中並未详细记载,江若离闻言,不禁感到好奇。 “那你们为何不找那位帝师算帐?”她问道。 萧辰翰苦笑一声,耸了耸肩。 “那位帝师算完这一卦后便驾鹤西去,留下的只有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玉家呢?既然他们是內定的帝师,为何不找他们算帐?”江若离追问道。 “玉家是隱世家族,无人知晓其所在何处。况且,並非每一任帝王都会有帝师。玉家人只会在天道认可的时机出现,一旦有玉家人辅佐,便可保皇朝百年繁荣。”萧辰翰解释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江若离恍然大悟,无怪乎如今的大乾皇朝內忧外患不断,想来在位的那位帝王也不是什么善茬。 “原来如此。”她淡淡说道,隨即话锋一转,“閒话不多说,你今日所求之事,我答应了。” 萧辰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仙子当真能治好阿瑾?”他语气中带著几分急切和期待。 江若离点了点头:“若我所料不差,萧瑾自出生起,或许是还在娘胎之时,便被有心之人注入了魔种。” “魔种?”萧辰翰疑惑地问道,显然对这个词汇並不熟悉。 “魔族大能死去后,有一种禁术可以將其魔魂散落世间,化作魔种。若注入胎儿体內,便能借侵蚀母体与胎儿之体修养自身,待有朝一日,魔种便能恢復成原本的模样。换句话说,这是一种另类的重生之法,只是条件苛刻,也很难形成魔种。而皇族自来受天道庇佑,紫气护体,而这龙气便是魔种最好的养料和庇佑之所。” 这也是旁人无法察觉萧瑾体內魔气,只觉得他是天生痴傻的原因。 江若离解释道。 她没有说的是,动用这种禁术,其本体至少应是化神期的大能! 萧辰翰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依照江若离所言,此类魔种一旦成长起来,便是夺舍了萧瑾,若有朝一日萧瑾继承大统,几乎可以想见大乾皇朝的未来將是一片黑暗。 “既然玉师留下那番话,想必事情会有所转机。”萧辰翰看向江若离,若有所思。 或许,江若离便是那个转机。 江若离似笑非笑:“我观王爷面相,亦有號令天下之能。如今大乾皇朝岌岌可危,若王爷肯举事,想来也有能力还大乾皇朝一个天下太平。” 萧辰翰正色道:“本王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况且举事必生战火,百姓何辜……” “王爷说自己不感兴趣,旁人却不一定这般认为。” 书里这位摄政王可是死在了皇室倾轧中。 原本江若离並未在意这个细节,如今见到真人,倒是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来。 萧辰翰听出江若离的言外之意,拱手道:“多谢仙子提醒。” 江若离不再多言,而是將话题拉回了正轨:“还请王爷给我寻一处僻静之所,在为太子殿下清除魔种的过程中,不可有人打扰。” “青山派有一处石室,是青山老祖的闭关之所,如今青山老祖出关,想必石室正空閒著。” 萧辰翰思索一番道。 “王爷竟能借用青山老祖的修行之所?” 江若离有些讶异。 “青山老祖其实是皇族中人,若论辈分,恐怕本王还要叫一句太爷爷。” “竟有此事!” 江若离一脸吃到大瓜的模样。 在南界有一个金丹巔峰的修士护佑,大乾皇朝的確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老祖宗不愿插手皇族之事,本王这次来便是向老祖宗求一个能贴身保护阿瑾的人。” 玄甲卫虽强,但只是针对凡人而言。 如今修士遍地走,保险起见,若能找到青山派的修士贴身保护萧瑾,他会放心很多。 第17章 不愿忘记 次日清晨,江若离抱著小白离开客栈,留下沈清白沉睡在梦乡之中。 她有心不惊动沈清白,自然便不会被察觉。 江若离心中暗自思量,沈清白醒来若发现她不在,或许会自己返回縹緲宗,那样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至於他的安全,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在南界应当不会遇到什么大危险,更何况他身上还带著不少保命的法宝。 抵达青山派时,云风已在山门等候。 两人一番交谈,江若离才得知,原来寿辰当日,青山老祖找他正是为了萧瑾一事。 作为云风的歷练,他將作为萧瑾的护卫下山,直到萧瑾能独当一面。 “你们老祖宗倒是待摄政王极好。”江若离不禁有些唏嘘。 云风解释道:“摄政王幼时先天不足,便被他的母妃送来青山派,是老祖宗亲自养大的孩子。只是摄政王没有仙缘,无法修行,最终回了皇族辅佐帝王。只是如今的大乾皇朝……” 云风嘆了口气,显然对在位帝王的作为感到无奈。 江若离不置可否,这何尝不是萧辰翰自己的选择。 有时候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就如同前世一意孤行的自己一般。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终撞得头破血流才看明白。 谈话间,云风领著江若离来到了石室。 摄政王萧辰翰已经在门口等候:“阿瑾已在石室中,他昨日昏睡过去,至今未醒。” “无妨。” 江若离亲手镇压的魔种,自然知晓如今萧瑾的情况。 她看了一眼封闭的石室,一眼便看出石室內灵气充盈,是聚灵阵的原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事。 “是否需要准备其他东西?”萧辰翰关切地问道。 江若离摇了摇头:“不必,只让旁人莫要打扰便是。” 交代完这话,江若离不再耽搁,踏入石室,灵气运转,石室缓缓合闭。 门外几人紧张的盯著石室大门,心思各异。 云风还是挺期待江若离能治好萧瑾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辅佐一个痴傻稚子成为帝王。 门內江若离运转灵力,封住萧瑾周身大穴,灵气在萧瑾体內流转,逐渐朝著识海而去。 江若离额头出现细密的汗,她如今虽已是元婴中期,但驱逐魔种这种事是头一回干,没有经验,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个控制不好可能便会导致萧瑾魂飞魄散,那这具躯壳便彻底沦为魔种的了。 便在这时,萧瑾眉心之处,一道黑芒闪现。 那一团黑色的光仿佛在挣扎一般,晦暗莫测,四处乱撞,却因著被江若离灵气所封闭的大穴而四处碰壁。 江若离心中篤定,这便是魔种了。 她方才所做的一切,便是亲手织造一个牢笼,將魔种逼到绝境。 江若离见那魔种晃悠悠朝著萧瑾的识海遁去,便知时机已到,心头一凛,手指点在自己眉心,一道白色光团冲入萧瑾识海之中。 那正是江若离的神魂。 上一世,江若离已是化神后期修为,她作为青山派大师姐,修行资质自是不必多说,那些个师弟根本比不过。 虽重活一世修为从头再来,可江若离惊喜的发现,自己化神期的神魂竟然未曾倒退! 神魂进入萧瑾识海之中,化作一个长发女子,神情淡淡,俯瞰那道黑芒,其模样正与上一世的江若离一般无二! 化神期的威压如同山岳一般覆下。 只听一阵悽厉阴狠的声音传来,识海內黑气缠绕,充斥著嗜血之意。 这团魔种还未觉醒意识,只剩下本能。 江若离鬆了口气,若其觉醒了化神期魔修的意识,没准以自己如今的水平真的拿他束手无策。 好在萧瑾现在还小,魔种吞噬的龙气没那般庞大。 若不早日清除,假以时日,还不知这魔种会壮大成什么模样。 江若离抬手一指,一道灵光穿过肆虐的魔气,直充魔种而去,魔种在灵光的洗礼下,发出剧烈的挣扎,整个识海都隨之震盪,脆弱不堪,仿佛隨时都会隨著魔种的挣扎而坍塌。 江若离指尖微抬,脸色煞白,神魂包裹住识海魔种,很快,肆虐的魔气散去,从萧瑾体內奔涌而出,在石室內流窜不停。 儘管石室坚固,也仍有碎石掉落。 再看识海之內,魔种逐渐化作灵光,凝聚成一道人影,是缩小版的萧瑾。 小萧瑾睁开眼,迷茫化作清明,落在半空上的江若离身上,眼中满是感激。 在与魔种博弈的这些年里,对外虽是浑浑噩噩,可灵台之內仍旧守著一丝清明,还未被魔种彻底吞噬,因而他知晓外界发生的一切,只是无能为力。 见萧瑾醒来,江若离身影逐渐虚幻,直接退出了萧瑾识海。 石室內肆虐的魔气还需清除,她睁开眼,周身凝聚而成的护体灵气正在遭受魔气不要命一般的进攻,显然对江若离十分不满。 江若离冷哼一声,区区一个未成形的魔种,也敢在此猖狂! 手掌抬起,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拍下,竟是直接將逸散的魔气震散。 外头等候的萧辰翰和云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已经过去了三日,一日前石室突然震动起来,轰隆隆的,外头还在掉碎石渣,他们实在是担心这石室塌了。 想到江若离嘱咐的不得打扰,又不敢进去。 青山老祖倒是来了一次,看了一会后告知他们不必担忧,便拂袖离去了。 两人才定下心又等了一天一夜,石室的动静才停下。 石室內江若离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消耗实在有些大了。 不过眼下还有最后一件事。 她看著面色由痛苦转为平静的萧瑾,手指落在他眉心,一道阵纹在其额头展开。 这是一个消除记忆的阵法。 方才萧瑾的魂身凝聚已然清醒,想来都看到了,化神期的神魂是江若离如今最大的秘密,她自是不愿让人看到,便要消除萧瑾今日的记忆。 而阵法方才展开一瞬,一双稚嫩的手抓住了江若离的手腕。 江若离愣了一下,低头看去。 只见萧瑾扑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低声道:“姐姐,阿瑾不想忘记你。” 江若离愣了。 萧瑾赶忙说:“姐姐,阿瑾会保守秘密,阿瑾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请让阿瑾记住你的模样,好不好。” 江若离垂下眼眸,看著那双澄澈乾净的眼。 手里的阵纹明灭,最终消散。 第18章 內忧外患 沉重的声音如同远古的钟鸣,在静謐的石室中迴荡,瞬间將萧辰翰和云风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他们的眼神几乎同时聚焦於那扇古老而神秘的石门。 只见石门缓缓开启,江若离有些疲惫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她的步伐虽显疲惫,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即便在疲惫的掩映下,也难掩其深处的光芒。 在她身后,紧跟著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 萧瑾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萧辰翰身上时,立刻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色,轻声道:“皇叔。” 萧辰翰面露惊异之色,没想到江若离果真治好了萧瑾! 他欣慰的上前拍了拍萧瑾的头,对自己这个钟灵毓秀的侄子是越看越满意。 萧瑾对於萧辰翰也是十分依赖,他因著自小神思恍惚,旁人觉著他痴傻,连父皇母后都不待见他,何况是那些宫人。 只有这位皇叔待他极好,可以说萧瑾是自己这位皇叔带大的。 云风在一旁,敏锐地察觉到了江若离神色的微妙变化,关切地问道:“离玉道友,你可还好?” 江若离轻轻一笑,只是简单回应道:“我消耗过大,需要休息片刻。” 萧辰翰邀请江若离在青山派休息,云风亦是附和,这次江若离没有拒绝。 这几日沈清白没有上青山派寻自己,想来人已经回去了,江若离问了一嘴便放下心来。 休整一日,加上储物戒指里有不少恢復的丹药,江若离恢復的七七八八。 当她推开房门,准备带著小白外出透透气时,却意外发现萧辰翰正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江若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调侃道:“摄政王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痴汉似的,老在人家房门口守著?” 萧辰翰闻言,神色一正,认真地道:“若能以此打动仙子,便是被当做痴汉,本王也不亏。” 这话虽带几分戏謔,却也透露出他內心的真实想法。 江若离无奈地摊手,问道:“说吧,又有什么事?” 萧辰翰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皇朝八百里急件,要本王与萧瑾一同回天乾城” 。天乾城,乃是大乾皇朝的皇都。 江若离闻言,心中已有了计较,她抱拳道:“云风会与你们一同下山,山高路远,有缘再会。” 这话已封死了日后无条件相助的可能,她打定主意,不能再轻易涉足凡尘俗务。 然而,萧辰翰並未放弃,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本王愿以皇族至宝换仙子相助阿瑾,仙子可愿助本王一回?” 江若离闻言,眉头微挑。 她深知修仙界与凡尘之间的界限,更明白因果循环的道理。 她轻嘆一口气,解释道:“並非我愿不愿,只是牵扯凡人之事越多,身上背负的因果便越重。这种虚无縹緲的事情最是麻烦,说不定在突破的关键时刻就会蹦出来插你一刀。” “若我没猜错,你求过青山老祖,他给你的答覆应当也是如此。” 萧辰翰听后,陷入了沉思。 他明白江若离的顾虑。 但皇朝如今面临的困境,让他不得不寻求帮助。 萧辰翰缓缓道:“皇朝如今的困境,本王並不认为是凡人之力所能造成的。” 这话引起了江若离的兴趣,她想起了寿宴那日遇到的桂嬤嬤,以及在那人体內察觉到的魔修气息,再加上萧瑾体內的魔种。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著,大乾皇朝的背后,隱藏著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若离心中一动,她忽然想起了原作中的情节。 君焰城和沈月白正是在大乾皇朝这个副本后,各自获得了巨大的提升。 君焰城得到了魔尊传承,沈月白则收穫了深情男二的设定,整个大乾皇朝似乎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么一想,大乾皇朝的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她算了算时间,沈月白现在应该还没那么快到大乾皇朝,这正好给了她一个探探情况的机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江若离最终同意了萧辰翰的请求,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可以帮你们,但你得先跟我说说大乾皇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辰翰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用十二个字简洁地概括了当前的局势:“妖兽作乱,瘟疫四起,民不聊生。” 江若离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知道西方界是妖兽的国度,但向来与南方界的凡人井水不犯河水。 妖兽们也需要修炼,那些妖皇的修为甚至达到了人族大乘期巔峰,多数妖修並不愿意像魔修那样通过杀戮来增长修为。 即便有,也只是针对其他种族的修士。 而凡人体內並无灵根,对它们来说实在太过渺小,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並非与妖国开战,”萧辰翰解释道,“而是总有一些妖修越过边界,跑到人族作乱。” 江若离闻言,冷笑一声,凉凉地说道:“大乾皇朝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那个在位的大乾皇帝是吃白饭的?不知道出来处理?” 萧辰翰无奈地嘆了口气,解释道:“皇兄已经派了军队去镇压作乱的妖兽,但这些妖兽生性狡诈,多次围捕都未能將其擒杀,反而损失惨重。它们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污染了大乾皇朝的水源,导致水源皆有毒性,百姓们喝了水便得了瘟疫,疫情迅速蔓延。如今大乾皇朝资源短缺,皇兄却下令一切资源优先供给大贵族,这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江若离听完,脸上露出了无语的神色。 没想到事態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她摇了摇头,冷笑道:“大乾皇帝是傻子吗?妖兽实力强悍,即便是修士应对起来也不简单,他竟然派军队去应付?弄成这个局面,不想著如何安抚百姓,反而只知取乐,激化矛盾,我看他这位置是不想坐了!你不是摄政王吗?他脑子不清醒,你也跟著学?” 江若离自现代而来,又在修仙界摸爬滚打多年,对於人族所谓的君王,她完全没有敬畏之心。 这番话直接而犀利,让萧辰翰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知道,江若离的话虽然刺耳,却句句在理,直击要害。 萧辰翰苦笑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身为皇族一员,他有著太多的束缚和无奈。 只得解释道:“纵使本王想改,也是有心无力。此番来青山派的路上,曾遇到民眾发起暴乱,皇兄派本王去镇压暴乱。若非本如此,事情恐怕会更加糟糕。” 江若离闻言,摇了摇头,冷声道:“若是我,便將他拉下马,这天下之主,能者居之。” 她是这样说的,亦是这样想的。 只要萧辰翰愿意,要办成这事,並不难。 萧辰翰没接这话,而是缓缓说道:“此番平息民怒,却也得罪了皇城中贵族的利益。本王將乾净的水源开放给了百姓,代价便是与皇兄签下了军令状。若三个月內不能平息妖兽之乱,恢復水源,本王便要自裁谢罪。” 第19章 疮痍大乾 “嘖嘖,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江若离感慨道。 萧辰翰苦笑:“本王无意將仙子牵扯进朝堂斗爭之中,只是百姓无辜,只是妖兽之乱,实在是人力所不能及。” 江若离淡淡道:“作乱的妖兽便包在我身上。” “如此,便是解决了头等大事了。”见江若离应下此事,萧辰翰总算是鬆了口气。 此事说定后,萧辰翰不再多言,当即离开去筹备回皇城一事。 江若离在院子里吹了会风,怀里的小白突然抖了一下耳朵。 江若离眼神瞥向一旁空无一人的石桌,淡淡道:“今日客人真多。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说罢,只见一阵灵力波动,白袍老者自虚空中踏出。 “青山老祖到我这院中,不知有何贵干?” 踏碎虚空,这並非金丹圆满的修为能达到的。 而是依靠阵法。 江若离能看出来,这整个青山派都被一个巨大的护山大阵笼罩。 青山老祖应当是將自己作为阵眼,这青山派才能让他来去自如。 因而对青山老祖的行踪並不感到意外。 若是忽略其周身的灵力波动,青山老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不能更普通的慈祥老头。 目前江若离对此人的感受也是如此。 青山老祖抚著鬍子道:“小友好眼力,老夫担忧那不成器的太孙,便跟上来看看,小友莫要在意。” 江若离自是知晓这人跟著萧辰翰一同来的,才这般客气。 “老祖不愿帮他,自然便求到我这来了。” 青山老祖闻言,嘆了口气:“修道之人当摒除欲望,沾染尘念是最为忌讳之事,小友修为不在老夫之下,当知晓此事。凡人朝代更替,兴衰本是常事,当袖手旁观。只是小友却答应了辰翰此事,虽说只解决妖兽一事,可捲入朝堂斗爭定是不可避免的,这般真的好么?” 江若离神色稍正:“我自有计较。况且既然老祖不愿管,又何必让云风下山去保护萧瑾?可见老祖也是放不下的。再言所谓的军令状一事,分明是大乾皇帝要在天下之人面前让萧辰翰难堪,更有甚者,欲藉此机会除掉他也说不定。” “倒是老夫多言了。”青山老祖沉声道,“老夫修行多年,竟还没有小友看得通透。” 江若离暗道这不是应该的么,不然你怎么修炼一辈子才金丹圆满,而我已经元婴中期了。 不过青山老祖闭关这么久,还以为会突破金丹才出关,憋了个大的,结果还是没突破是没想到的。 江若离轻哼一声:“別的不说,就是我把大乾皇帝杀了又如何,我又不是南界之人,他大乾有本事打到我们縹緲宗去,吾宗门中倒有师长弟兄们乐意以他们试剑。” “縹緲宗?”青山老祖心中一惊。 偌大南界从未听过这么个宗门,能出江若离这等修为的弟子,想来只能是传说中北方界那些隱世大宗。 顿时青山老祖心里对江若离的分量估算更重了不少。 江若离將他晦暗莫测的眼神收入眼底。 查吧,去查吧,最好找縹緲宗的人闹闹事,给那些一天到晚閒著没事舔沈月白的人找点事做。 萧辰翰一行人很快坐上了回皇城的马车。 江若离並未与他们一道。 为的是不打草惊邪。 话说那日沈清白一觉睡醒,却发觉客栈已经人去楼空,半点寻不到江若离的气息。 本想去青山派寻人,却接到沈月白传信,登时大喜。 ——四师兄,师尊亲自下山带阿月去秘境,此去还望四师兄同往,一同寻机缘。 小师妹真好!师尊亲自带著歷练还不忘记叫上自己! 不像大师姐那个坏女人,一声不吭丟下自己就跑。 既然如此,管她去死好了! 他要回去找小师妹! 结果......还没跑出青山派的地界,就让人闷头一棍,打晕扛走了。 江若离还不知道自家倒霉孩子已经出了事,这会御剑慢悠悠的朝著大乾皇朝地界而去,手里拿著从青山派后山挖来的一根萝卜。 “小白,你是兔子,也不是什么妖兽,总不能天天吃灵晶吧,再这样下去我要养不起你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吃一顿灵晶一顿胡萝卜,慢慢便適应了,如何!” 江若离抚摸著小白,循循善诱,將胡萝卜塞到小白嘴边。 那双黑白分明的兔眼睛里边满是嫌弃。 江若离以为小白不会啃胡萝卜,便伸手削了一小块胡萝卜下来,往兔唇里边塞。 “吃呀小白,挑食可不好,会营养不良的。” 小白一口咬下去。 江若离登时手指吃痛,下意识將手伸出来,手里的萝卜自然也就掉了下去。 “坏了!高空拋物啊喂!万一砸死人可怎么办!” 云层之上,传来江若离气急败坏的声音。 旋即一道流光穿过云层,紧跟著那根不起眼的胡萝卜而下。 江若离盯著那个黑点俯衝,然而她飞的其实不高,胡萝卜落得也极快。 她眼睁睁的盯著胡萝卜掉在了地上。 旁边就是个毛茸茸的脑袋! 顿时嚇得鬆了口气。 什么衰运!竟真的差点砸到了人! 只见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是一个衣衫襤褸的小男孩,一脸虔诚的看著面前的胡萝卜,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像是捧著一个信仰之物。 江若离轻巧落地。 小男孩只觉得眼前一,一个如同仙子般的白衣女子从高处俯瞰著自己。 眼里有些好奇。 他仰著脑袋:“姐姐,你是胡萝卜变成的仙女吗?” 江若离觉得这小孩胆子倒是挺大,便存心逗他玩:“我可是胡萝卜化成的妖怪,你怕不怕?” 小男孩摇头:“村子里的人都说是妖怪毁了水源,喝了水的人都会死,水种出来的食物吃了也会死,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说著,小男孩眼神发亮:“既然姐姐是妖怪,姐姐能不能直接带我去见村子里的人!” 江若离嚇了一跳,现在的小孩都这般没有忌讳的吗? 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江若离这才往周围看去。 一片死寂,断壁残垣,遍地疮痍,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仔细闻闻,空气中瀰漫的,是死人的味道...... 第20章 握著救命稻草 小男孩失落的说道:“阿娘死了,阿鱼想去找阿娘,阿鱼很乖的,绝对不会吵到妖怪姐姐。” 江若离看著骨瘦如柴的小男孩,看得出来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 怪不得还能活下来。 可这孩子气血两亏,身体得不到营养的补充,已经是活不久了。 他手里握著胡萝卜,像是握著救命稻草。 將妖怪当做神明许下纯粹的愿望。 许是阿鱼是眼神太过灼热,江若离有些不忍,微微撇开眼。 怀里的白兔动了一动,抬头看向江若离。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掉在小白的耳朵上。 江若离似乎没有察觉到,她垂下眼眸,低声问道:“阿娘死了,你阿爹呢?” “阿爹......阿爹说他要去找住在皇城里的人要一些乾净的水来......就没再回来过了。”提起父亲,阿鱼似乎有些纠结。 “阿娘要我等阿爹,可我想阿娘了......” 江若离心知,恐怕阿鱼是等不来他爹了。 她想起当日在青山派中,萧辰翰所说的“暴动”,或许便与这有关。 当时只道百姓苦,可却没有概念。 如今亲眼看见,便有一道怒火自胸腔之中蔓延。 阿鱼想了半日,像是终於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如妖怪姐姐先帮我找到阿爹,这样阿鱼就能和阿爹一起去见阿娘了。”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可阿娘说住在皇城里的人很凶......还是不要了。” 江若离身后的剑猛然刺入地面。 小阿鱼嚇了一跳,下意识就跪了下来。 “妖怪姐姐別杀阿鱼,阿鱼不求姐姐帮忙了,阿鱼很能干的,別杀阿鱼好不好!” 江若离吐出一口浊气,平静多年的道心险些杀心爆发。 很好......大乾皇朝...... 这事儿,她还真就管定了! 江若离把小白放到自己肩头,隨后將阿鱼从地上抱起来,轻声道:“別怕,今后你不必再惧怕任何人。记住,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可向任何旁人下跪。” 阿鱼被这番动作嚇得呆住了,然而再听到头顶传来轻柔的声音,像是阿娘在无数个噩梦缠身的深夜安抚他的手一般。 阿鱼不受控制的大哭出声。 大乾皇室该死。 然而看清这片土地如今的惨状后,江若离反而冷静下来。 要杀那几个皇亲国戚,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但......解决不了大乾皇朝烂到底子里的问题。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萧辰翰......你真能如我所愿,用这摊水,倾覆孤舟么? 一个月后,一道剑气从天而降,落在大乾皇宫,殿前。 据说,当时大乾皇帝正在开朝会,险些被这一道剑气的余威震晕过去。 满朝文武,唯独摄政王萧辰翰相安无事。 在现场的萧辰翰却是鬆了口气。 她,终於来了! 江若离牵著阿鱼的手站在飞剑之上,俯瞰著大乾皇宫,待剑气抵达后,徐徐落下至大乾皇城的城门之下。 阿鱼此时已经脱胎换骨,身上穿著道童的衣裳,面色红润,眼神明亮,简直与当日判若两人。 他好奇的问道:“师尊,你不是说要找一个朋友吗?” 江若离拍了拍阿鱼的头,那日带走阿鱼本想带在身边一段时间,待將来大乾事端平息,便將阿鱼交给萧辰翰,谁知无意中竟发现阿鱼体內有灵根!还是极少见的上品木灵根! 不过江若离並未教阿鱼縹緲宗的心法,只是传授了他如何引气入体,加上一些温和的丹药改善体质。 阿鱼遭逢大变,心性坚韧,如今已是练体后期,想来不日便能筑基。 到时候再考虑他的功法吧。 总归江若离並不希望他与縹緲宗扯上关係。 她思索著,便隨口回应道:“他並未告知我如何寻他,便只能以此法让他自己现身来寻我了。” 阿鱼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摄政王府,云风和萧瑾看到从天而降的剑气,瞪大了眼。 萧瑾恢復神智一事瞒的极好,或许也因为大乾皇朝没几个人在意这位痴傻的太子殿下,反而让萧瑾如今的处境安全了许多。 云风眼皮一跳:“这剑气上的气息,真是熟悉。” 一旁的萧瑾合上书页,喝了一口茶道:“密报传来,在边界处发现妖兽作乱的踪跡,然而刚发现,妖兽便被神秘之人斩杀。” 他这些年浑浑噩噩的,並非完全不知事,跟在摄政王身边,该学的都学进去了,只是困於魔种。 如今恢復,年纪虽小,却隱隱已经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云风闻言,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定是她无疑了!” 萧瑾更是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当即便起身往外走:“不愧是姐姐,孤要去接她!” 云风捂脸,他是真没想到离玉道友会以这种方式强势出现在大乾皇室面前。 这不是妥妥的打脸。 “看来皇城这些日子的僵局要被打破了。”云风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竟然鬆了口气,旋即跟上萧瑾,“殿下一直不让云风对皇族中人动手,可离玉道友的性子......想来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江若离路上遇到的事情,云风也经歷过。 甚至於在皇城中这些时日里,他亲眼见到大乾皇室的做派,更是胸中沟壑难平,手里的剑早已爭鸣不已,忍耐多时! 萧瑾身形一顿,淡淡道:“那些人的性命不值一提,但时机未到,若他们死了,大乾便彻底乱了。”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契机。 皇城门口,江若离抱著小白看热闹。 四周围著百姓看热闹。 只见阿鱼手里握著一把像是给小孩玩乐的木剑。 身前却躺著堆成山的尸体。 江若离指尖微动,那木剑便隨著她的心而动。 阿鱼握著木剑,自然便算是又上了一课。 他很清楚这些身著锦衣,油头粉面的人都是自己的仇人。 木剑从未离手。 每一次挥剑都是坚定的。 江若离拍了拍手,轻笑道:“大乾皇室,不过如此,还有要送死的么?今日鄙人免费送葬!管杀不管埋的哦~” 人堆后,站著一眾贵族子弟,面色难看至极,早已不见平日里的囂张跋扈...... 围观的百姓神色嚮往,简直想拍手叫好,还没有所动作,便听到一阵密集而整齐的铁蹄声。 顿时把话吞进了喉咙里。 第21章 国贼 江若离挑衅的声音用了灵力扩散遍整个皇城,被招来教训“外来者”的贵族门客们面色阴沉至极。 这些贵族豢养的门课平日里没少鱼肉百姓,其中不乏修士,但最高也堪堪筑基,如今最令他们面上无光的,是將他们打败之人,只是一个练体幼童,甚至手里提著的只是木剑。 这孩童一脸无辜,出手却狠辣至极,不杀人却每一剑都落在致残之处。 一旁的女子容顏虽如天仙一般,他们如今却丝毫不敢有褻瀆之意。 只有气抖冷…… 却不敢上前触其锋芒。 送葬?? 这疯女人不会是想在大乾皇城杀人吧! 江若离將那些人心思各异的眼神收入眼中,心念微动,正欲出手,却听见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抬眼看去,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兵士,身著玄甲,个个都是筑基修为,粗略算来竟有上百人,远远便凝成一股杀伐之气沉沉压来。 不愧是大乾皇朝,多少还是有些家底的。 江若离给了阿鱼一个眼神,示意他到自己身后来。 手里灵气缓缓凝成一柄剑。 周遭围观百姓见了,纷纷退避出一大片空间。 “是玄甲卫!竟然出动了这么多玄甲卫!” “听说圣上將玄甲卫的调度权交给了驃骑大將军……” “嘘,小点声,没见那领头人……” 顿时一片安静。 江若离抬眼望去,玄甲卫之首一人身著纯黑的甲冑,一言不发,抿著唇盯著前方。 眉宇间,戾气横生。 便在此时,一道青影忽然落在玄甲卫前方,静静佇立。 正是阔別一个月的云风。 他侧过脸来与江若离打了声招呼,隨后直视著玄甲卫。 “驃骑大將军,別来无恙。” 然而那驃骑大將军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一般,身下战马甚至未曾减速,就这般直直撞向云风…… 驃骑大將军是筑基圆满的修为,而云风一个月不见,修为竟然涨了不少,与之相比也不差太多。 江若离见状,便摇了摇脑袋,知晓云风不会出事,没有贸然出手。 云风面上也不见著急,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迅速逼近的驃骑大將军,不躲不闪,甚至还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將军饶命呀……” 虽然口中是求饶的语气,脸上半点看不出来慌乱。 甚至可以称得上嬉皮笑脸。 那驃骑大將军冷笑一声,身后一把长枪落入手中,一枪此处,直取云风眉心。 “住手!” 只听见一声怒喝。 萧辰翰领著萧瑾姍姍来迟,他一袭紫袍,英姿挺拔,儘管修为不如驃骑將军,气势上却丝毫不输。 “霍霆!尔敢!” 那把枪倏然停在云风面门之处。 劲风停下。 毫釐之间便要洞穿云风。 霍霆单手一挥,收枪,玄甲卫骤然停下前行的动作,训练有素的停在原地。 江若离身形一闪,悄无声息的落在云风身后。 轻轻抚摸著怀中的兔子,唇边噙著笑意。 “要帮你除掉他么?” 云风耸耸肩:“不必离玉道友费心了。” 萧辰翰缓步走来,朝著江若离笑笑,旋即看向霍霆:“將军方才可是想对云风下死手?” “是又如何?”霍霆丝毫不惧萧辰翰,话语中充斥著挑衅。 他目光落在江若离身后,眼里终究还是多了几分忌惮,“王爷,非是本將想如何,是王爷的朋友想对本將如何……王爷的朋友在皇城伤人,藐视皇威,甚至动手的都是皇亲国戚,如今玄甲卫出动,甚至有反抗之嫌,而今更是威胁本將!” 霍霆冷笑一声:“三王爷莫要忘了,如今的你可不是摄政王,无权插手国事,陛下可是亲口说,要三王爷好好修习我大乾国法!” 江若离眉头微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就是对这大乾皇朝没有一丝敬畏,真以为自己威胁你呢?杀你难道很难么? 没等她说话,萧辰翰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本王只问,將军方才,是要下死手么?” 一旁一直低著头的萧瑾闻言心头一紧,当初镇压暴动的百姓一事,便是霍霆主张用玄甲卫暴力镇压,当时皇叔便与霍霆產生了衝突。 这一个月以来,朝堂之上,霍霆更是处处刁难萧辰翰。 只怕如今,自己这位向来端方有礼的皇叔亦是勾起了怒火。 萧瑾伸手抓住萧辰翰的衣角扯了扯,提醒他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此时百姓瘟疫未除,贸然衝突,受苦的终究是大乾百姓。 “三王爷,你真当本將不敢杀你?” 霍霆冷声道。 此话一出,满场寂静。 连一旁的大乾贵族都脸色微变。 江若离见萧辰翰的手上青筋一片,杀意再次涌上心头。 一旁好奇的阿鱼突然出声问道:“师尊,这便是您说的国贼么?” “不错,阿鱼,你且看好了。” 江若离手中剑指霍霆,灵气逼人,剑气凌云。 “为师今日便教教你,对待国贼,该如何!” 霍霆被这声国贼骂的面色铁青,盯著萧辰翰道:“王爷可莫要忘了,自己究竟姓什么了。今日之事,本將定如实……” 话音未落,霸道无匹的剑气直衝霍霆身下战马而来。 霍霆到底纵横沙场多年,及时反应过来,长枪迎著剑气而去。 他正要开口,却见自己黑铁打造的长枪竟然在那道剑气面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碎裂成渣。 而剑气不见减弱,反而带著一道罡风,直取霍霆胸口。 这一击之下,霍霆竟跌下马背,胸前玄甲已然龟裂。 却好在保住了他一命。 霍霆眼神怨毒的盯著萧辰翰,半跪在地上,用只剩下半截的长枪撑著,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尔等竟敢伤我!” 霍霆话刚出口,那神仙般的女子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前。 江若离面带微笑,遮挡住了霍霆的视线。 “伤你之人是我,你盯著萧辰翰作甚?” 她俯瞰著霍霆,脸上儘是倨傲之色。 “这等国贼,何须三王爷出手,交给我便是。” 这一句话,將怒容满面的萧辰翰安抚下来。 紧接著,江若离便做出了一个让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动作。 第22章 又能如何 江若离一巴掌扇了出去。 她的手並未碰到霍霆。 然而霍霆像是受到一股大力一般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 江若离嘴角微扬:“我便是打你了,如何?你又能奈我何?便是你去那皇城,请了皇帝圣旨,拿我的人头,那我站在这儿,你敢来拿么?你……能么?” 江若离手里灵气凝结,一只手仍旧抱著小白,另一只手中灵气化作一条长鞭。 手一扬,长鞭落下,打在霍霆身上。 “来皇城的一路上,在下倒是对驃骑將军的传闻听了不少。” 江若离一鞭一鞭落下,说话的声音清澈明亮,仿佛能穿透人心。 “以暴力之举镇杀百姓,將三王爷寻来的救命之水送与贵胄,在朝中搅弄风云。敲骨吸髓,虎饱鴟咽,食民血肉,当真是该死的国贼!” 江若离的修为究竟有多深,萧辰翰他们並不知情。 但他们都清楚的知晓,若是惹得这位仙子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人会有兴趣去尝试一番。 她的实力,绝对足够在这大乾皇城內引起一番大乱。 在场之人,听见江若离这一声声夹杂著鞭笞声的“国贼”,无不感到心中大畅。 萧辰翰尤甚。 他辛苦一场,忧国忧民,却换来自己皇兄的猜忌,换来满朝文武的排挤。 整个大乾皇室,竟是烂到了底子里! 他轻笑出声,却只闻悲凉。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皇兄啊皇兄,你又是何苦!何苦逼我如此! 若真激起乱世,这萧氏一族的江山如何能安定於此! 就连这些日子在皇城帮忙的云风,都未能免於朝堂之人的针对。 这些修士本可以置身事外,来此相助可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这般天大的助力,岂可轻易得罪。 朝堂中人简直就如同猪油蒙了心一般。 因而见江若离动手,萧辰翰简直是乐见其成,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一是以离玉仙子的修为,在这大乾皇朝简直可以横著走,根本不怕他们,顺便减轻一些眾人心中压力。二是也能藉此警告朝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何乐不为。 此刻霍霆已是被打的半死不活,他何曾遭受过这般待遇,看著江若离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他大叫出声:“玄甲卫!还不速速將此人拿下!” 周遭的玄甲卫正要上前,却听萧辰翰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玄甲卫在將调度权交给霍霆之前,便是隶属於萧辰翰所管。 可以说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萧辰翰亲自操练起来的。 如今情形,被萧辰翰这般喝止,竟无一人上前救霍霆。 江若离此刻还未解气,眼神阴沉的看著已是浑身伤痕,满身血跡的霍霆,冷笑道:“还敢喊人?杀你不得?便是真將你杀了,在座的那位终归是三王爷亲兄长,而你算个什么东西?” 霍霆气得发抖,却不敢反驳,强行忍下。 江若离又是一鞭子落下,伤痕深可见骨。 “这种被人当眾欺辱的感觉如何?驃骑大將军?对待那些百姓之时,你也是这般吧……” 浑身玄甲,寸寸皸裂,只余下霍霆穿著底袍的身体。 就连那金丝软甲,都像是一块破布,堪堪遮住满身血痕的皮肤。 几近於裸在天下人,百姓面前。 数不清的目光落在霍霆身上。 萧辰翰此时上前,淡淡道:“將军如此,咎由自取。正如仙子所言,本王若要杀你,无需理由。” 霍霆眼里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周身灵力肆虐,死死的瞪著萧辰翰。 “你!!” 江若离正要动手,却被萧辰翰横过来的手拦住。 他手持摺扇上前一步,语调不高不低,冷然道:“来,动手。袭击当朝三王爷,皇室宗亲,谋反之罪,当诛九族!今日,本王便是要冤枉你,如何,动手啊!” 霍霆一旦动手,萧辰翰便有实际的理由陷害他! 这般明目张胆的陷害,可无一人敢出声。 那噙著笑脸的仙子可还在萧辰翰身旁,没有人敢步霍霆的后尘。 江若离眉头微挑,暗自嘆口气。 如今的萧辰翰可半点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般君子端方,简直和那些紈絝子弟没什么两样。 看把孩子逼的。 阳谋都用出来了。 可江若离清楚,如今的萧辰翰才是真实的。 不必因为所谓的大乾皇族身份而压抑自己。 不过这霍霆確实有点东西,自己虽然未曾全力出手,招招式式都是奔著羞辱而且的。 换作寻常筑基修士,早就不死也残了。 这会居然还能横。 耐打! 霍霆强忍心中怒火,见鞭子不再落下,也不敢去真对萧辰翰动手。 將方才滚落下马剩下半截的枪收回手中,脚下一蹬翻身上马,手一挥,扔下一句“今日之辱,来日本將定当加倍奉还!”便跑的远远得了。 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白色身影,毫不掩饰杀意。 江若离自然察觉到了,可她並不在意。 今日带给他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留他一命,自是要待来日,唱更好的戏。 云风暗自摇头。 他们这群人里面,最可怕之人便是这位离玉道友无疑了。 惹得离玉道友动了杀机。 怕是回天无力…… 此刻,北界。 縹緲真人带著沈月白一同下山歷练,前往一个新开的秘境找寻资源。 沈月白一路都觉著新奇,因著跟在縹緲真人身旁,几乎遇不到什么危险。 莫说歷练了,都没有出手的时机。 秘境入口之处,通常都是限制修为过高之人进入。 沈月白得知自己要单独进入秘境之时,连日来轻鬆的神色终是裂开,出现了些许慌乱。 “可......师尊,弟子如今才刚筑基,如何能在秘境中爭夺机缘。” 縹緲真人也是不放心,丹药法器跟不要钱似的往沈月白的储物戒指里面塞。 “这张剑符有本尊一击之力,足够你自保,若遇到伤及性命的危险,切勿留恋,捏碎玉符离开秘境即可。” 沈月白仍是有些犹豫,但都说到这份上了,便畏缩的点了点头。 “弟子谨遵师命,师尊,弟子定不会丟您的脸。” 看著那张强忍著害怕却仍旧鼓起勇气的脸,縹緲真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正在这时,一道黑袍身影徐徐落下。 是个白鬍子老头。 “縹緲真人,许久不见啊……” 縹緲真人和沈月白看去,皆是眼神一亮。 两人都看到了来人身后的黑衣男子。 剑眉入鬢,清俊无比。 男子亦是朝著縹緲真人行礼。 “易辙见过縹緲真人,见过仙子。” 縹緲真人点点头:“没想到你们上清宗也来了这块地方,看来此地最大的机缘非易辙莫属了。” 上清宗主看了一圈,问道:“你们家阿离没来么?许久未见,倒是有些想念了。” 縹緲真人道:“此地秘境只適合金丹以下,阿离已破丹成婴,自是不必来此。” 上清宗主大吃一惊:“什么!不愧是百年难遇天才!” 一旁的易辙显然也愣了一下。 上清宗主咬牙切齿:“你这收徒的运气,可真是让老夫好生羡慕啊……” 饶是近来江若离的表现让縹緲真人不甚满意,不过这般在外人面前长脸的事,他还是十分乐见的。 “谬讚,谬讚了。我观易辙如今亦是金丹圆满,隨时也能结婴,也不差的。无论是容貌气度,还是天赋修为,都与阿离相配的很。” 上清宗主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正是,这小子非要一直压制著境界,要来这秘境……这下好了,心思落空了吧。” 一旁的易辙面色一僵,浮现出几分可疑的红。 縹緲真人看穿他的小心思,轻笑著道:“此番结束此处秘境,二位不如来我縹緲宗做客。” “自然是好,许久没见阿离那丫头,这两个后生也应当培养培养感情了。”上清宗主这时才將目光洛在沈月白身上。 “这位是……” 沈月白听了半天,猜到这两位怕是和那位大师姐关係匪浅,听著两位师长话语间的暗示……沈月白心里也明了了几分。 凭什么这么好的男人!也是倾慕著她江若离的。 縹緲真人介绍道:“这位是本尊新收的弟子,阿离的小师妹,沈月白。” 上清宗主轻咦了一声,自然是发现沈月白只有筑基修为。 不过能让縹緲真人收为弟子,想来也有特別之处。 便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 “不如让易辙与你这小徒弟同行,也好帮衬著。” 沈月白眼神一亮。 縹緲真人亦是觉得这般极好,点头道:“甚好。” 沈月白羞涩上前:“那……便拜託易师兄了!” 另一边,大乾皇朝。 待人群散去,萧辰翰將一行人带回了三王府中。 萧瑾这才卸下偽装,亲昵的拉著江若离衣袖。 “姐姐,阿瑾好想你!怎么走了这般久!” 江若离拍了拍他的头,一挥袖,四个散发著不同顏色光芒的丸子便漂浮在空中。 云风一阵失声:“妖兽內丹……” 看其灵气波动,怕是修为至少都是金丹境后期! 萧辰翰亦是有些吃惊,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些……便是作乱的妖兽?” 江若离点头。 这一个月以来,她差不多绕了大乾皇朝一圈。 这四只妖兽是她揪出来的为首者。 不过以她查到的消息来看,应当还有一只。 只是不知道藏在何处。 萧辰翰听江若离说完这一个月的见闻之后,神色欣喜。 如此一来,他们如今只需要將瘟疫解决即可。 “只……” 云风嘴角微抽 如今瘟疫蔓延整个大乾皇朝,连皇城都无可避免。 便是没有妖兽,將瘟疫解决,也绝非易事。 第23章 忠勇侯 “今日之事,当真是对不住离玉道友。” 萧辰翰说的诚恳。 来者是客,他未能好生招待一番便罢了,还发生了这些不愉快的事。 江若离无所谓的摆手:“无妨,王爷也有难处,何况错不在王爷。” “待瘟疫一事解决,皇城中的这些渣滓......本王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萧辰翰如何听不出江若离话外之音,是想让自己莫要掺和进去,她自有打算。 至於什么打算,萧辰翰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江若离轻笑一声:“三王爷还要辅佐阿瑾称帝,如何能管。若是真管了,便又是一个谋逆犯上的罪名。” 她摆摆手:“你放心便是,我知晓分寸,瘟疫未解,也无暇去计较这些人渣。” “哎......是本王无能。”萧辰翰感慨一声,话语间带著几分自嘲。 江若离瞥了一眼大乾皇宫的方向,淡淡道:“无能的另有其人。大乾皇室底蕴不差,能为亦有,若將这些能为用在正道,何至於此,只可惜,都用在了旁门左道上。” 江若离意有所指,在场之人皆是心知肚明。 萧辰翰眼神复杂,只得將此事暂且按下,看向江若离身后的阿鱼,问道:“还没问过离玉仙子,这位小友是......?” 阿鱼到底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便是这些日子跟著江若离斩杀妖兽,但也是头一回接近这些以往只在长辈话语间隱晦提到过的贵人。 总归是有些拘谨。 江若离出声道:“阿鱼是在我踏入大乾国土之时所遇......” 她將那日遭遇缓缓道来。 这些日子所行,江若离也有意去寻阿鱼父亲的踪跡,只是越是查,便越是心凉。 多半是隨著那些被霍霆镇压的百姓,一起命丧黄泉了。 阿鱼原本就对皇室之人满心戒备,碍於这些人是自家师尊的好友才按下,可终究是孩子心性,面上也没有好看的脸色。 萧瑾这时上前来,拉住阿鱼的手:“当日皇叔赶到之时,第一批义士已经命丧霍霆铁蹄之下,皇叔只来得及救下其后之人......或许你父亲並未死去,那些人被皇叔安置下来,来日你可以隨孤去寻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阿鱼眼睛亮了一下:“真......真的吗?” 江若离亦是吃了一惊,若真是如此,也少了阿鱼一分心事。 她目光落在萧瑾和阿鱼之间,两个孩子年龄相当,一个成熟一个尚且稚嫩......萧瑾是未来的皇帝,定无修行可能,若阿鱼愿意陪伴在侧......倒也不差。 一旁云风亦是开口:“阿鱼放心,三王爷和太子殿下与其他人不同。” 萧瑾平日里没有同龄人说话,往常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一恢復神智,便被拉扯进这皇权斗爭之中。 云风在一旁看著,多少有些心疼。 江若离明白云风的意思,上前拍了一下阿鱼的肩膀,问道:“阿鱼,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阿鱼看了江若离一眼,又看了眼萧瑾,看见了萧瑾眼底隱约的期待。 对於他们未来要做的事,虽然没有人与阿鱼明说。 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江若离的教导。 阿鱼也大概心中明了了几分。 若终有一日,能拨云开日。 他最终点点头:“好,阿鱼帮太子殿下。” 萧辰翰乐见其成,此子既然能让离玉仙子收为弟子,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今日离玉仙子初来乍到,本王得好好招待二位一番,为二位接风洗尘。” 这会侍卫来报:“王爷,忠勇侯求见。” 萧辰翰眉头微挑:“倒是来得巧。” 几人神色轻鬆,似乎对此人倒是没有太多戒备。 江若离沉思一瞬:“可是那位忠勇將军岳林飞?” 萧辰翰有些意外:“正是!只是如今军队方面有霍霆一手遮天,忠勇侯尚未掌兵。离玉仙子与忠勇侯有旧?” 江若离摇头。 书中有提到此人名字。 虽只寥寥数语。 这忠勇侯神武无比,镇守边疆一生,积劳成疾,最终死在战场上。 “不认识,但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不过听萧辰翰方才所言,似乎如今的岳林飞还不是忠勇將军,只是一个鬱郁不得志的忠勇侯。 无怪乎还能这般光明正大的和萧辰翰交好,大白天就来串门。 萧辰翰轻笑出声:“若忠勇侯知晓自己得了离玉仙子如此崇高的评价,定会觉得死而无憾了。” 此刻下人已经领著忠勇侯进来。 几人便听见爽朗的声音。 “什么死而无憾,本侯何时要死了?” 江若离闻声看去,如今的忠勇侯看著年纪不大,二十多三十的模样,倒是和萧辰翰差不多。 面容爽朗,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体內真气涌动,在凡人间也算得上是高手。 修真界有筑基一说。 筑基过后,才算是真正修的入了门,引气入体,吸纳天地间的灵气为己用。 筑基以下,便是练体。 练体之时,尚无修炼根基,只能依靠自身修炼,锻链出所谓的“真气”,实际上与灵气也是殊途同归。 只不过灵气可以从体外而来。 而真气只能依靠自身。 云风凑上前去,笑眯眯的说道:“侯爷来的不巧,只听了后半句,是夸你呢。” 忠勇侯看著与云风几人甚是相熟的模样,倒也不拘束於那些虚礼。 这会萧瑾已经拉著阿鱼去了后头,没在此处。 忠勇侯目光落在江若离身上,笑了笑:“这位便是今日闹得城內大乱的仙人了罢,王爷不给本侯介绍介绍么?” “这位是离玉仙子,是本王的......朋友。” 萧辰翰思索一番,道。 他说完看了眼江若离,见其面色如常,心里鬆了口气。 更多的是欣喜。 忠勇侯嘆了口气:“当日云风来的时候,你也说是朋友......朋友朋友,真是羡慕王爷啊......” 当初萧辰翰离开皇城前往青山派,说是寻求帮助。 原本忠勇侯这些站在萧辰翰一边的臣子並不抱太大希望。 然而萧辰翰找来的这些朋友,一个个都不是寻常人,所谓的加官进爵,金银財宝这些原本用来吸引能人异士相助的手段,根本就入不得他们的眼。 第24章 孤立无援 唯一能解释的。 便是这些人的確是萧辰翰的朋友。 萧辰翰苦笑一声,如何不是呢。 “能得遇云风和离玉仙子相助,的確是本王三生有幸。” 他们甚至算不上皇朝之人,没有责任更没有必要来帮忙。 换而思之,若有朝一日,孤立无援,这大乾皇朝能有多少人,愿意无条件的为了他萧辰翰赴汤蹈火? 云风摆摆手:“何必如此悲观,离玉道友一来,我只觉得前路开阔。” 忠勇侯由衷道:“想必这些日子云风你也见到了,如今的大乾皇城,便如同一滩烂泥,插手此事,未必能有一个结果,但定然会染上一身泥沼污秽。” “既是朋友,又何必思虑这些?”江若离认真道,“若非三王爷的大义之举,相救灾民,便是师命在身,云风未尝会真心助你,而我亦然。” “当今大乾,仍有双眼未曾遮蔽之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王爷的阵营,只会更加强悍。” 萧辰翰无言,当下对著江若离郑重一礼。 江若离安然受了这一礼,摆摆手笑道:“閒话休说,做了事才是真的。王爷若真觉得亏欠於我,不如便让我和阿鱼在你府中白吃白住一段时日了。” 萧辰翰失笑:“这有何难。若仙子不嫌弃,一直住著也可,本王隨时欢迎。” 一旁的忠勇侯“嘖”了一声,眼神可疑的看著萧辰翰:“你小子打的算盘我在侯府都能听见了。” 江若离但笑不语。 下人来报,道是宴席已备好。 萧辰翰有些尷尬的捂著嘴咳嗽了一声:“诸位入座吧。” 忠勇侯倒是毫不客气:“本侯来得巧,刚好在你这蹭一顿饭,不会没有我的份吧!” 云风瞥了他一眼:“好歹是王府,少不了你一口饭。” 一行人入了座,萧瑾和阿鱼也是跟著下人过来,坐到了萧辰翰身旁。 忠勇侯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沉默的萧瑾,暗嘆自己这位太子殿下当真是可惜了。 旋即移开了目光。 江若离看在眼中。 看来忠勇侯还不知道萧瑾恢復的事。 她看了眼菜色,不是什么贵重的菜品,但营养都能满足。 萧辰翰平日里算得上节俭克己,但王府里环境,伙食都是不差,反正比平日里她带著阿鱼的时候吃的好。 阿鱼恢復气血,主要还是靠的丹药。 至於吃的。 她日日奔波,哪有什么条件做饭吃,都是餵他一颗辟穀丹敷衍了事。 总归自己元婴修士,本也不需要依靠进食补充体力。 更別说住的,风餐露宿,不提也罢。 云风突然问道:“忠勇侯今日怎么突然跑来王府?” 萧辰翰也看过去。 今日皇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按理说不是串门的好时机啊。 的確没道理。 忠勇侯嘆口气:“別提了,还不是仙子今日在朝堂上扔下的那一剑,搞得宫里人心惶惶。驃骑將军又在城门口吃了鱉,这人进了王府,那位看了一圈,觉得本侯与你家王爷私交甚篤,所以就派本侯来咯......” 说到此处,忠勇侯微微摇头。 以他所见,三王爷身边都是真性情之人,並且都於大乾社稷有益。 陛下何须如此防备。 又想起那位召见他之时说的话,更是心里沉重。 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何至於此。 江若离闻言,倒是想起今日那事:“说起城门口,是那些人想掳我和阿鱼,我才借著让阿鱼练手的机会,出手教训了一番。” 既然忠勇侯是替皇帝来,人家这么客客气气的,江若离也不介意解释一番。 反正她也没下杀手。 看著嚇人,其实一个人也没事。 包括霍霆。 “若是对贵地造成了麻烦,那我便说声抱歉。” 萧辰翰不满自己皇兄竟派忠勇侯来此试探,语气不善的说道:“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若有人因此找仙子麻烦,本王定不饶他!” 萧辰翰立场已经十分坚定。 此时已然没有转圜余地。 忠勇侯暗自头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得道:“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那些挑衅之人,仙子也惩戒过了,此事我等揭过不提。只是仙子剑指皇宫一事......怕是得给陛下一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大乾的地界。 在人家地盘上,对著皇帝脸上来了一剑。 天下人皆有目共睹。 实在是......有些过於打脸了。 云风轻哼一声:“皇帝说揭过不谈,到此为止,是因为他本就不能拿离玉道友如何。便是不揭过,他又能怎样?还想藉此给自己个台阶下,真不知道哪来的脸。” 这番话著实不客气。 忠勇侯尷尬的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 修道之人对於皇权是没有什么畏惧。 可对於他们这些世代都在皇权统治下的凡人而言,可就並非如此了...... 这番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忠勇侯不敢接。 江若离淡笑道:“云风所言不差。今日所为,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这位皇帝,或者你可以认为,这是警告。” 她嘴上说了句抱歉而已。 心里可半点不觉得抱歉。 给这皇室几分脸面,真在她面前装起来,可就给脸不要脸了。 “侯爷大可以回去稟告你们的皇帝,到此为止这种话......大可不必。只让他在位之时,好生警醒自己。凡人一生,活个百八十年,算上凡人所能承受的丹药,至多不过延长几十年寿元,不过一晃而过。百年之后,沧海桑田。若大乾万年基业就此毁於一旦,他九泉之下,可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江若离满不在乎,按理说这番话不该她说出来,但萧辰翰不好说,她不介意骂一骂。 “区区惩戒而已,我虽修道,却並无杀戒。” 她脸上温和笑意不变,却让人看著心底发寒。 “其实皇族亦有难处......”忠勇侯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那些皇族用来洗脑他的话,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罢了罢了,跑去身份不谈,我岳林飞还是支持各位,若有需要,本侯也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忠勇侯举起手中酒杯 第25章 养的兔子变成男人了怎么办? 一场酒宴,倒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散席之时,萧辰翰和岳林飞都被江若离一人放倒。 连云风都不可避免。 江若离长嘆酒桌之上竟无敌手,便晃悠著出了王府。 只是她或许也是有些神志不清,临走连小白都忘了带上。 留在府里收拾残局的阿鱼见到那只自家师尊从不离手的兔子,正要去抱回来,却见那兔子竟然在喝碟子里的酒! 他嚇了一跳,扯了扯一旁使唤下人的萧瑾:“殿下?” 萧瑾回头:“怎么了?” 阿鱼喃喃道:“兔子……能饮酒么?” 萧瑾顺著阿鱼的目光看去,也嚇了一跳。 赶紧上前要把兔子抱走。 然而那兔子红彤彤的眼睛瞪了他们一眼。 不知为何,便身子一下都动不了。 只见白光一闪,兔子消失在了原地。 !!!! 不好了!!师尊/姐姐的兔子跑啦!! …… 一片纯粹的黑色空间之中,弹射出无数道黑气瀰漫的锁链。 魂火升腾。 沈清白双目紧闭,被锁链束缚著四肢,悬浮於半空之中。 周身护体灵气闪烁,他缓缓睁开双眼。 眼中还有几分迷茫。 他不是去找小师妹么?这是干哪来了? 然而在他看清周遭环境之时,顿时脸色大变。 下意识便是要挣脱束缚。 却根本无法动弹。 “谁!究竟是谁暗算於我!” 沈清白试图联繫宗门,可体內灵气像是隨著周围那些诡异的火焰灼烧而蒸腾一般,他一旦使用灵气,便像是蒸发一般消失。 而且这片空间,似乎能隔绝神识。 他,完全无法联繫外界。 “倒是老夫看走眼了,你小子年纪轻轻竟有金丹修为?” 一道声音从四周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沈月白只觉得浑身发冷,也不敢再运动起灵气,否则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得灵气枯竭而死。 “你是谁!” 那道声音却不再回应。 “可恶,敢暗算小爷,若是让小爷的师尊和师姐知道,定然不会绕过你们的!有本事出来和小爷一战!” 骂了半天,那道声音才缓缓出现。 “呵呵……有这力气,不如多坚持会,为老夫的血煞转元阵多镇一些时日……” 此刻,江若离浑然不知那聒噪烦人的小师弟危在旦夕,她漫步於长街上,手里提著一罈子不知从哪顺来的酒,时不时往嘴里倒一点。 深夜,行人皆无。 周遭的屋子房门紧闭。 这大乾皇城,丝毫没有繁盛之景。 江若离回忆著书里对大乾皇室为数不多的描述,这位摄政王將来的所作所为可不是君子,但的確称得上梟雄。 不过如今的他……既然將自己当做朋友,她站在萧辰翰一边又如何。 只要这人別做对不起的事情。 这大乾皇朝,不过是翻手为云。 “云风这小伙子,没看出来酒量这般差,一杯就倒。” 江若离摇了摇头。 原本还想拉上云风去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儿,谁知道一杯酒下肚就不省人事。 现在看来,只能她自己干了。 身子一跃而起,下一刻便出现在某个屋顶的阴影之处,目光扫过,缓缓挑选著目標。 此地虽是皇城,可贫富差距也大。 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住著有钱的贵族世家。 “原来你在此地……”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空灵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 江若离眉头一颤。 她並未感受到有活人的气息。 这夜黑风高的,若非她是修道之人,怕是都以为是见鬼了。 “找到你了……” 声音愈发近了。 江若离浑身戒备起来,灵气在手中匯聚成剑,剑意凝聚。 “聚灵的速度有些慢了,你的功法……不行。” 那道声音甚至开始点评起来。 江若离此刻浑身醉意尽数消散,彻底清醒过来。 不去理会那人话中意思,循著声音来源之处,一剑,斩下! 管你是人是鬼! 剑停在来人额前一寸之处。 江若离眼了一下。 她怀疑自己酒还没醒。 於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眼前站著一个清冷的男子,整个人几乎在发光。 是没有夸张,真的在发光。 白衣,白髮。 皮肤也像雪一般白。 绸缎般的白色长髮披散,几乎垂落到地上,却不显得累赘。 那张脸,是一种令人惊艷的美。 倒不是显女气,有一种俯瞰眾生,审判眾生的威压感。 一双眼如琉璃般通透,期间夹杂著一丝暗红。 不显诡异,反而更添几分生气。 没来由的,江若离想起了自己那只兔子。 她下意识的歪头,手中剑却未收起,“小白……!?” 夜风拂过两人衣衫。 白衣交缠在一起。 来人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著江若离,眼神不悲不喜。 江若离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这不就是她所追求的境界吗!? 无悲无喜,无怒无嗔。 一看就是別人惹不起的样子! 她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名字后,正暗自懊悔。 那只臭屁兔子怎么能跟这个神仙似的男人比! 来者抬起手,將眉间几乎紧贴的长剑拨开。 江若离这才反应过来,收剑的动作一气呵成,长剑化作灵气散去。 “不知是哪位前辈?” 江若离看不穿此人修为。 但能如影隨形的跟著她,不可能比她更弱! 来者皱著眉头,眼底暗红的光泽闪烁:“吾……不知。” 江若离愣了一下,此人神情不似作偽,像极了失忆的模样。 可方才未现身时那番话?? 江若离呆呆道:“那前辈方才点评晚辈那番话又是何意?寻晚辈又是何意?” 来者闻言,忽然靠近江若离,头倒了下去,靠在江若离肩头。 似乎对这个位置很熟悉,还蹭了蹭。 江若离浑身僵硬,冷香驀然靠近,若是旁人,她早已一剑刺过去。 可此时却下意识的不躲不闪。 而且这触感......这蹭肩头的动作......怎么这么像…… 江若离从这人脖颈间,问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酒气。 正是萧辰翰府中的桃酿!! 当时顾著萧瑾和阿鱼喝不得烈酒,便给他们俩准备了桃酿。 这...... 江若离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试探著再度出声:“你真是小白?” 只听来者轻轻的“嗯”了一声。 江若离呆滯住。 虽然微不可查,但她绝对听到了!! 这么好看的男人!是那只兔子变得?? 搞什么! 自家养的兔子变成男人了怎么办! 在线等!急!! 江若离看著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终究还是没忍心推开。 可恶,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是一只兔子变得。 岂有此理!天理难容! 江若离才不会承认自己心里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吶! 但是眼下,她总不能一直抱著这么大个男人吧。 虽然平日里一直抱著小白,可人和兔子总归是不同的。 虽说美人在怀,江若离心里还是有些暗爽的…… 把人送回王府? 想到到时候要面临的眼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拍了拍小白的头:“醒醒。” 小白迷濛的睁开眼,直直的盯著她。 江若离吞了吞口水。 不得不说这张脸的杀伤力真的很大。 她嘆口气道:“你能变回兔子吗?” 小白闻言,腾的一下站起身,朝后退了两步。 眼里的暗红色褪去,又成了晶莹的琉璃红。 “你的剑法……太烂……” 他淡淡说道,指尖白色的灵气凝结成剑,周遭剑意凝聚。 竟是引起空间微微波动。 森森寒气,伴隨著剑气扑面而来。 竟是縹緲剑法! 第26章 夜黑风高 江若离心中大骇。 这可是縹緲宗的绝学! 这兔子才跟著她几天,竟然就学会了。 而且看著阵势,这剑意。 便是师尊老头来了,也不过如此而已!! 究竟是自己喝多了,还是他喝多了啊! 出来这么多天,江若离这还是第一次直面飘渺剑法。 然而眼下却不是多想的时候,江若离浑身寒毛直竖,危机感让她下意识便调动起了全身灵气,元婴期修为不再隱藏,冰剑瞬间凝聚而成。 飘渺剑法。 两道不同剑意的飘渺剑法,彼此交锋。 冰剑相撞之时,寸寸龟裂。 对方的剑意简直是从各方面碾压。 那柄冰剑停在了江若离胸前。 小白直直的看著江若离:“学会了么?” 眼睛乾净的不染一丝尘垢。 若是旁人说这句话,是挑衅,是嘲讽。 但这个人说,江若离真的下意识觉得他真的是在教自己…… 美色惑人啊…… 不过那剑意中,隱含著几分自己尚且不能参透,却隱约能感觉到和自己所修之道截然不同的意。 虽然尚且无法领悟,但江若离却不知为何,直觉这道意,便是她一直以来想要追寻的道! 江若离眼神亮了一亮。 体內灵气涌动。 竟是直接突破到了元婴后期!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江若离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的一阵晕眩。 她很清楚,现在已经不能把这个男人当成兔子看待了。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他皱著眉,思索了一番。 寂静无声。 江若离简直不敢吸气。 就在她以为这人不愿告诉自己姓名之时。 他才缓缓吐出二字。 “吾名……重云。” 江若离试探著问道:“你是从何处来的?” 重云摇头:“吾……记忆有失。” 这种自称,就不是寻常人。 江若离直觉这个人不会撒谎,也不屑於撒谎。 既然失忆了,那刚好。 人,她拐走了! “那么,你想让我叫你小白,还是重云?” 重云面色不解:“为何要纠结一个名字?吾並不在意被如何称呼。” 江若离这会已经放鬆下来,摊手道:“你既然有名字……我还是叫你重云吧。那你还记得其他什么?” 重云思索片刻,倒是很快答覆。 “吾记得,汝太弱了。” 好。。。 好直白的话。 江若离承认自己被赤裸裸的打击到了! “所以你当时变成兔子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因为我弱?!” 她简直不敢置信。 过於荒唐了,这个原因。 然而重云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正是。” 江若离放弃了,她近乎摆烂的说道:“那么,重云大人,咱们现在去做什么?反正你暂时也想不起来往事,不如你先继续跟著我,好好回忆一番?” 江若离循循善诱。 “汝想让吾跟隨你。” 重云毫不客气的戳穿江若离的心思。 “但,汝之修为,太弱了。” 再好的脾气,再好看的脸,也受不了一直被打击。 江若离也是来了脾气。 额头青筋凸起。 “好好好。”江若离被气的有些语无伦次,“那你自己说,想做什么?是你自己跟上来的,到底要不要与我一同,一句话,乾脆些!” 重云斩钉截铁。 “要。” 得到满意的答案,江若离这才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一般,伸了个懒腰。 她此时还未忘记自己的初衷。 “走吧,今夜,还有正事要做呢。” 锁定目標,江若离隱匿气息,朝著一处富丽堂皇的院落中而去。 她还不忘回头看看,重云倒是跟的很紧。 以自己都发觉不了他气息的身法,没什么好担心的。 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这般想著,她掏出一个储物袋,翻身进了院子...... 次日。 萧辰翰一觉醒来,看著满屋子的金子、银票,甚至还有些凡间十分少见的灵石…… 还有一旁淡定喝茶的江若离。 一时之间,天都塌了。 他手里摺扇险些没拿稳,用来敲了敲自己脑门,转身就往回走。 “本王定是酒还未醒,回去再歇息片刻。” 这般数量庞大的银子,怕不是將整个皇城里有名有姓的富贵人家都给劫了个遍吧…… 他甚至刚刚那一瞬间,眼尖的在一个角落堆堆里,发现了一件皇族之物…… 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些东西要是让人看到,他这个三王爷是彻底干不下去了! 此时姍姍来迟的云风正和萧辰翰打了声招呼,刚睁开眼就看见萧辰翰身后金光闪闪的一屋子…… 瞪大了眼。 “王爷......你去偷国库啦?” 事已至此,萧辰翰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欲哭无泪的转过身子,看向老神在在喝茶的江若离。 云风已经先一步冲了进去:“离玉道友!这种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江若离无奈道:“谁让你一杯倒,好好锻链下酒量吧你。” 听著话,是早有准备! 萧辰翰有些抓狂的出声:“离玉仙子……这……若是让人发现,本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若离想了想,大乾有黄河么? 她轻笑一声:“王爷既然要安顿灾民,了解这场瘟疫,依靠你们大乾皇帝给你的那点钱,够用么?” 萧辰翰闻言一愣,顿时了解了江若离此举的用意。 根本不用想的,肯定不够。 不说別的,他带头节衣缩食,为了接济百姓,施粥开摊,这会王府都要揭不开锅了! 一旁云风热泪盈眶:“离玉道友果真玲瓏心思,你是不知道,我来这皇城一个月,王爷是隔三差五派人去施粥布斋,可宫里却只发过一次賑灾粮!再这样下去,我都怕王爷把王府都给卖了!” 声声控诉。 萧辰翰擦了擦额头冷汗:“不至於,不至於……” 江若离认真的盯著萧辰翰:“阿鱼和阿瑾都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你把王府卖了不要紧,若是他们没吃没穿,就是大罪过了!” 看萧辰翰还在犹豫,江若离便又说道:“你不能还指望你那皇兄给你钱吧。” 萧辰翰还在挣扎:“宫中亦有难处……国库空虚……” 江若离努努嘴:“吶,你自己看看这些是什么?要这么说,今晚我去將国库抢了给你看看,究竟空不空虚。” 云风登时支棱起来:“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