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別乱来》 第1章 抓到一个活的 第1章 抓到一个活的 是夜。 大雨倾盆! 天空中电闪雷鸣交织,雨水砸落屋檐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林江年被一阵嘈杂刺耳的声音吵醒,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昏暗。 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气息,夹杂著有些令人作呕的……血腥? “这是哪?!” 林江年脑子有些短路,他茫然的坐起身子,环顾四周。 “轰隆隆!” 恰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漆黑的夜。 趁著一闪而逝的光亮,映入林江年眼帘的是一处陌生破旧的寺庙。 寺庙? 林江年神色有些迷茫,他怎么会在一个破寺庙里? 老旧破败的寺庙,四周满是残垣断壁,倒塌在地上的石质佛像,上面覆盖著一层厚厚的灰尘…… 荒凉又带著几分诡异! 在做梦? 林江年下意识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疼……他娘的不是做梦! 那这是在哪?! 等等…… 手感不对! 林江年下意识低头看去。 “轰隆隆……” 电闪雷鸣划破天际,再度照亮了破旧的寺庙。 寺庙內,林江年低头看著自己这一身破旧扎手的粗麻长衫,陷入短暂的呆滯和迷茫当中。 “……” 良久后,林江年逐渐回过神来,虽然目前为止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此刻周围的环境和身上的变化已然说明了一切……他,好像穿越了?! 林江年低头呆呆的看著自己,人还是那个人,什么都没变,脑中也没有任何记忆残留。 除了身上不知何时换成了一身粗麻破旧衣衫,像是古代装扮,还有头髮变长了,还是湿的…… 林江年下意识摸了下头髮,粘稠而又湿漉漉的,伴隨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气息传来。 这是…… 林江年瞳孔猛然一缩。 血! 鲜血?! 哪来的血?! 看著沾染手中的血跡,意识到什么的林江年猛然扭头,下一秒,他毛骨悚然! 死人! 尸体! 就在林江年身旁,一具早已冰凉的尸体躺在那儿,胸口被一把利刀戳穿,鲜血流了一地。 不对,不止一具! 当视线逐渐习惯黑暗,破庙之中数道尸体逐渐映入眼帘。 林江年目光呆滯,浑身瞬间冰冷,如坠冰窖! 偌大的破庙中,数十道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雨水混杂著鲜血冲刷流了一地,空气中瀰漫著难闻作呕的血腥。 寺庙四周,到处留下打斗的破坏痕跡。 隨著又一道惊雷闪过,照亮寺庙外的院子,也照出院中的数道尸体! 有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锦衣侍卫,以及夹杂著衣衫襤褸的百姓尸体交织在一起,又寂静的可怕,安静的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瓢泼大雨和雷电声! 林江年满脸惊恐神色。 凶案现场? 江湖仇杀? 开局就他娘的这么刺激?! 恐惧的情绪猛然在心中蔓延,林江年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冷静下来,报警? 不对! 报案? 也不行,得赶紧溜! 初来乍到,他还不清楚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又身处哪朝哪代? 但不管是在哪个年代,是江湖仇杀也好,恩怨报復也罢,林江年他这么一个出现在凶案现场的『目击证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是被凶手发现灭口,就是被官府背锅当凶手同伙给砍了! 必须先赶紧离开这危险该死的鬼地方! 可还没等冷静下来的林江年来得及动身,寺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逐渐逼近。 林江年心头一震,还有人? 眼下跑路已来不及,就在林江年刚重新躺下装死之际,马蹄声撞破寺门,闯入院中。 紧接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涌入。 人数不少,脚步匆忙。 “完了,我们来晚了!” 一女子焦急的声音响起。 “是临王府的侍卫,他们果然遇袭了!” “什么?连临王府问道境的供奉高手都被杀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圣女,大事不妙了……” “那狗世子……死,死了!” “……” 周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隨后,一个清冷而带著几分冷漠,隱约还有几分愤怒的声音传来:“什么人干的?!” 寂静,无人吱声。 就连此刻躲在破庙中装死的林江年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敢乱动。 这帮人什么来歷? 狗世子? 江湖仇杀?还是皇权斗爭? 林江年脑袋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寺庙外院子里,那冰冷女声再度传来。 “仔细搜,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是!” “……” 破庙內,林江年寒毛竖起,毛骨悚然! 搜? 她们连尸体也不放过? 寺庙並不算大,就连躲身之处也极少。等对方搜过来,林江年铁定暴露。 想到这,林江年躺不下去了。 装死不可能脱身,別的尸体都凉半天了,他这会儿死也来不及! 得赶紧溜! 眼看已有几道身影逼近寺庙,林江年强忍住心中惧色,小心摸索起身,趁著夜色昏暗掩护,弯腰悄悄摸摸往旁边侧门摸去。 他的动作很小心,一步,两步,三步…… 近了! 很快,距离寺庙边侧门只有几步之遥,但中间已没有任何掩身之物。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趁著夜色一口气闯过。 可就在林江年刚迈出第一步……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又一道雷电闪过天际,隨著这一剎那的光亮,照的林江年无处遁形。 “什么人?!” 破庙外的数道身影瞬间发现破庙中伺机逃跑的林江年,迅速逼近。 “草!” 林江年忍不住骂娘,顾不上怒骂贼老天玩他,没有丝毫犹豫,朝著侧门拼命跑去!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先跑为敬! 活命要紧! “咻!” 下一秒,一道寒光挡住了林江年的去路,林江年定神一看,那是一把剑……一柄冒著寒气的剑,从他身前掠过,刺入身旁墙壁上。縈绕在剑身上的寒气,让林江年心头一个寒颤。 没等林江年惊恐回过神来,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站住!” 清脆而带著几分奶凶的声音,一位年纪不大的姑娘挡在林江年面前,身上穿著奇怪的服饰。 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楚模样,但娇小的身躯看上去柔柔弱弱一巴掌就能拍死俩! 见是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挡住去路,心中焦急之际,林江年当即下意识面露凶狠神情:“快让开,別怪我对你不客……” 可还没等林江年威胁的话说完,面前这看似较弱的小姑娘突然一掌拍来。 林江年肩头如遭重击,强烈的疼痛袭来,疼的他浑身抽搐,瞬间丧失了任何力气。 隨后,被眼前的小姑娘拽著后领直接拎起来。 “圣女,我抓到一个活的!” 小姑娘的声音格外兴奋。 “……” 18岁新人新书,第一次写书,还请各位轻点疼爱,多多包容支持,拜谢! (本章完) 第2章 被迫假冒世子 第2章 被迫假冒世子 “砰!” 院中。 企图跑路的林江年被丟在院里,一身迅速淋湿,浑身沾染泥水混杂著血跡。 狼狈不堪。 肩头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林江年身子僵硬,心头又惊又怒。 別看那小丫头片子模样柔柔弱弱,没想到力气竟然这么大! 这帮人到底什么来歷? 凶手来灭口的? 此刻的林江年脑袋昏昏沉沉,茫然而惊惧的情绪將他包裹,他艰难挣扎地爬坐起。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是何人?” 林江年缓缓艰难抬头,目光视线中出现了数道举著火把撑著伞的身影,与刚才那小姑娘穿著相同漆黑诡异图案的服饰,显然是一伙人。 而刚才抓住林江年的那个小姑娘正站在一旁屋檐下,脸上满是洋洋得意邀功的神色。 林江年身前迎面走来一名女子。 一位妙龄红衣女子! 一袭红衣长裙,撑著一把红色雨伞,静静立於林江年身前不远处,单手背后。 火光映出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 很美! 有种妖嬈的美! 但此刻的林江年却完全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 深夜,破庙,红衣女子…… 林江年心头髮毛,陌生的环境,陌生充满危险一帮人,目的不明!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林江年潜意识到,他恐怕捲入了某种可怕的阴谋凶杀危险当中! 命不久矣! “我……” 正当林江年脸色惨白,思考著如何脱身之时,却见眼前的红衣女子突然变了脸色。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神色动容,死死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 “狗,狗世子?你,你没死?!” 林江年怔了下,神色茫然,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狗世子? 什么意思?! 林江年茫然的目光不经意扫落过旁边不远处的一具尸体上。 下一秒,他愣在原地! 那是一具早已凉透的尸体,从对方身上的穿著来看,锦衣华服,明显身份地位尊贵,不是一般人。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此人竟长的跟他一模一样? 林江年猛然扭过头,院中一旁积水面上,隱约倒映出一张苍白略清秀而熟悉的脸庞。 是的,一模一样! 林江年惊愕抬头,见前方那红衣女子神色与他相同吃惊! 一个不祥的念头升起。 地上死的那位不会就是刚才她们口中所说的狗世子? 而林江年居然跟那狗世子长的一模一样? 甚至,连名字都一样?! …… “伱叫什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还知道些什么?!!” 在沉默许久后,红衣女子再度开口。 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声音冰冷,却隱约夹杂著一丝意外震惊。 显然,她还没回过神来! 天底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是巧合,还是说地上死的那个只是个替死鬼,眼前此人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她开始怀疑起林江年的身份。 “我……” 眼前的红衣女子给了林江年极大的气势压迫,这一瞬间,他喉咙很乾:“如果说我不是什么狗世子……你信吗?” 红衣女子美眸死死的盯著林江年,冷声道:“那你到底是谁?!” 眼前此人与临王世子一模一样,的確难以让人不怀疑他的身份! 林江年脑袋思绪飞速旋转,声音沙哑:“我,来自南方的一个小村子,自幼父母双亡……” “此次原本打算去京师投奔亲戚,但身无盘缠路经此地想借宿一晚,谁料碰上江湖仇杀……我侥倖躲在庙里存活,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到……”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此刻意识到身处陌生危险处境下,林江年面不改色编出了个暂时查不出破绽的身份来歷。 眼前红衣女人看他的眼神,明显在怀疑林江年的身份! 一旦林江年回答不上来,被眼前女人当做那什么世子,恐怕当场就得死。 听著林江年滴水不漏的回答,以及那还算镇定的神色,不似在说谎。再看他呆滯的神情和茫然的目光,也的確与那狗世子不同。 红衣女子眼眸中的疑虑和冷意消散不少。 以她对那狗世子的了解,那狗世子没有如此好的偽装本领。 那么,眼前此人当真只是个意外? 意外与那狗世子撞脸了? 不过,她心中依旧生疑,就在打算继续盘问时,门外一道急促的身影走近。 “圣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临王府的人快到了!” 听到这话,红衣女子脸色微变,隨即想到什么,猛然扭头盯著林江年看了片刻,脸色突然一冷。 她冷冷盯著他:“你想活命吗?” 林江年有些怔神,脑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头:“想。” 本能的求生意识! “张嘴!” “啊?” 红衣女子身影一晃,下一秒出现在林江年面前。掐住他脖子,手腕轻轻一甩,一颗药丸飞入林江年喉咙。 “咳……” 林江年捂著脖子,试图扣喉咙,却无济於事。 药丸入喉,迅速融化! 他脸色顿变:“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 红衣女子冷声道:“想活命就乖乖照我说的做,明白吗?” 林江年脸色惨白,很想骂娘! 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 这娘们到底想做什么? “知道他是谁吗?”红衣女子无视了林江年的脸色,指著地上那具与林江年样貌一模一样的尸体问道。 “临王世子?” 林江年想起刚才她们的对话,再看眼前红衣女子的神色,心头隱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错!” 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的眼睛,语气十分严肃认真:“想要活命,你就记住我接下来跟你说的每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临王世子林江年!” “我要你假冒他回到临王府,代替他瞒天过海,瞒过所有人耳目!” “啊???” 林江年愣在原地。 看著眼前红衣女子那冰冷而严肃的神色,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假冒临王世子? 他? 林江年目光茫然,怀疑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怎么假冒? 两人相貌虽然相同,但性格习性脾气又怎么模仿?更何况,林江年根本就不认识这什么临王世子,根本无从下手。 难不成……装失忆? 然而,红衣女子却只是面无表情:“你想活命的话,要么乖乖听话,要么等死!” “你自己选!” 林江年:“……” 他算是明白了,没得选!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在意识到两个选择都几乎必死无疑时,林江年当即两害取其轻,后一个选择至少还有一点迴旋余地。 眼下林江年甚至还不清楚他身处哪里,可不想稀里糊涂就丟了性命。 红衣女子满意的点头,方才道:“听好了,记住我接下来跟你说的每一条关键信息线索……” “你现在叫林江年,你爹叫林恆重,是大寧王朝唯二的异姓王,你娘已经过世……你身边有个性格冰冷监视你的侍女纸鳶,而你,则是整个临州最臭名昭著,欺男霸女的临王世子……” “你暂且记住我跟你说的这些人,將他们熟记於心,可保你不露出破绽……” “不过,你务必要小心,不能引起任何人对你的反常怀疑,尤其是那个叫纸鳶的侍女。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红衣女子盯著他,语气森然! 林江年心头一寒。 他明白,这是威胁,也是事实! “临王世子,林江年,林恆重,纸鳶……” 林江年脑海中快速闪过这些名字,暗暗记在心里,深呼吸一口气。 还好,他记性不错。 迅速记下了这些线索后,林江年抬头看向红衣女子。 “放心吧,我记下了!” “很好,还有今日之事……你半个月前受邀出游,归来途中遇到了袭击……你身边的侍卫为了救你全军覆没……到时候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林江年木訥的点点头,他大概听懂了意思……人死完了,意味著他可以自由发挥? 正要林江年还想继续问点什么时,突然感觉脑袋一昏,胸口发闷,视线逐渐开始模糊,隨即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 深夜。 大雨逐渐停息。 一袭红衣长裙女子跨坐马背之上,目光静静看著山下。 灯火通明,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涌入破旧寺庙。肃杀的气息与冰冷的盔甲照耀火光之下,显得格外冰冷。 那是临王府的侍卫与亲军。 “圣女,当真要这么做吗?” 身旁传来之前那个小姑娘的声音,脸上略有几分犹豫担忧:“这样真的能行吗?” 红衣女子淡淡道:“那狗世子死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可是……” 小姑娘还是很担忧,让那个来歷不明的傢伙假冒狗世子真的能行吗? 这跟他们之间的计划偏差太多了。 万一,露馅了呢? “可是圣女,您將情蛊下在他身上,万一他不是临王世子,那岂不是功亏一簣……” 红衣女子目光淡然:“他若是临王世子最好,若不是……” 她低垂眼眸:“那我们也得试一试。” 她默默注视山下,看著临王府的侍卫与亲军从破庙之中救出了那个傢伙。 她並不能完全確定刚才那个人到底是临王世子假冒,还是说,只是个碰巧样貌相似的路人。 若他是临王世子正好,若他不是…… 红衣女子眼眸时闪过一丝坚定。 不管他到底是谁,但从今晚之后,他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你们先回去復命吧,还有,顺便查查这次刺杀的幕后主谋是谁!” 红衣女子目光冰冷:“坏我天神教大计,此仇必报!” “……” (本章完) 第3章 身份即將露馅 第3章 身份即將露馅 林江年做了一个梦! 梦中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他出现在一个破旧的寺庙中,被一位诡异的红衣女子掐住脖子,逼他成亲…… 下一秒,林江年一个激灵,从床上惊醒! “这是哪里?” 林江年浑身酸软,环顾四周,入眼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古色古香的装潢,雕刻著精致纹的屏风,檀木香桌椅,就连门窗上都纹著金边,处处透露给人一种贵重气息。 就连林江年身上的被褥都是蚕丝做的,柔软而又顺滑,床榻更是酥软而充满弹性。 房间內,还瀰漫著一股淡淡安神的檀香气息。 幽静,岁月静好,与梦中电闪雷鸣惊恐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 意识逐渐恢復,林江年脑海中开始不断涌现记忆画面。 “深夜,破庙,大雨,红衣女子……”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些模糊的残留记忆也紧跟著涌上心头。 “……” 林江年坐在床上,喘著粗气,目光呆滯了许久! 不是做梦! 梦中的红衣女子……是真的?! 而他也的確穿越了! 大寧王朝,一个没有任何印象的朝代。 是平行世界还是纪元毁灭后的新世界暂且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林江年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他现在的身份…… 林江年低头看了看自己,陷入了沉思。 临王世子?! 真正的临王世子已经死了! 而他,林江年,在那神秘红衣女子的胁逼下,被迫假冒临王世子。 样貌相同,甚至是连名字都一样…… 若非是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告诉林江年,他並不是什么临王世子,甚至他都要怀疑死的那个是不是假的! 而他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林江年恍惚,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破庙昏迷之际,等再睁开眼时便出现在这里。 从房间內的装饰来看,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那所谓的临王府? 但此刻的林江年没有任何喜悦情绪,反倒是不安,茫然和恐慌……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又莫名其妙被逼假冒什么临王世子。直到现在,林江年依旧恍惚没能完全接受。 低头,这才发现他身上衣服被换过,头髮也洗了乾净,不远处的铜镜中倒映出一张清秀而略带几分苍白的脸庞。 即便神情略憔悴,依旧遮掩不住的俊气外貌。 剑眉星目,俊朗出尘,好一副翩翩书生少年郎的气质! 林江年鬆了口气,他还是他……至少模样上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就在林江年想要检查一下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是不是原装时…… “吱嘎!” 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林江年依旧保持著解裤绳带的生疏动作,下意识回头。 门口,出现了一个梳著麻辫的小丫鬟,正睁大著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两人眼神对视!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林江年看著这个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小姑娘,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动作…… 这小姑娘谁? 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思索,便见这小姑娘睁大眼睛看著他,下一秒惊喜浮现。 “世子殿下,您醒了?!” 紧接著,转身小跑离开,边跑边大喊。 “快来人呀,世子殿下醒啦!” “……” 清脆的声音从房间外响起逐渐远去。 林江年也猛然惊醒,他现在的身份是临王世子?! 可他,又该如何假冒临王世子?! 在破庙中时,那红衣女子只简单告诉林江年一些重要人物的信息线索。 “林恆重……” 林恆重,临王世子亲爹,也是大寧王朝唯二的异姓王之一! 林江年喃喃自语,脑海中倒是浮现起了一些有关这位临王的事跡画面。 十五年前灭南詔,平苗越,一举剿灭了盘踞在大寧王朝南境生存了近百年大大小小的国家,完成了大寧王朝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正因如此,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林恆重被当今天子破格封王,成为了大寧王朝如今唯二的异姓王,赐封临州,镇守大寧王朝南边疆域。 与大寧王朝北边许州的那位异姓王並立,天下人称之为南北王! 至於林江年,则就是享受在父辈余荫下的一名不折不扣的紈絝二代。 或许是王妃去世的早,临王常年忙碌极少有时间关心这个儿子,加上从小娇生惯养,肆意妄为,这临王世子不出意外被惯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紈絝恶霸! 临州,作为临王的封地,也自然成了这位临王世子为所欲为,鱼肉百姓的地方。欺男霸女,强抢民女……当真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当然,这些都是民间传言。 对眼下的林江年来说毫无任何帮助。 他並不確定那临王世子的性格如何,平日里又到底是个什么人?而他又该如何才能不被人发现破绽暴露身份? 可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思考这些,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数道身影挤入房间。 “世子殿下,您终於醒了?!” 两名大夫满脸笑容快步走进房间,而林江年在他们进来之前迅速躺下,开始装睡。 两名大夫来到床边,见床上闭著眼睛的世子殿下一愣。 不是说殿下醒了吗? 两人面色凝重,不敢耽搁,小心翼翼为林江年检查了遍身体,隨后才如释重负。 “世子殿下只是受了惊嚇,淋雨著凉身子虚弱了些,並无大碍!” “等下开些药,让世子殿下服用后好好歇息一段时间后便可痊癒。” “……” “小竹,隨二位大夫去取药。” 房间內,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 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像是刚才门口的那个小丫鬟。 紧接著,那清冷的声音又传来。 “你们都先出去吧。” “是。” 脚步声离去,很快,房间內安静下来。 林江年躺在床上,闭著眼睛装睡……眼下装睡是唯一能隱瞒身份,掩人耳目的办法。 只要不跟別人接触,就不会暴露! 就在林江年闭眼思考接下来怎么办时,那个清冷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殿下昏睡了三天,还要继续睡么?” 声音很近。 就在床边。 清冷而平静的语气。 三天? 林江年心头一惊,他竟昏睡了三天? 等等…… 这声音是谁? 她知道自己在装睡? 林江年浑身紧绷,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而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既然被看穿了,再装睡恐怕会被察觉异常。 林江年不得不醒来。 入眼,林江年瞧见了一袭青衫女子站在床边。 一袭精致绸缎製成的衣裙,裙边绣著浅色纹,腰间繫著一条绸带,將女子纤细的柳腰展露无遗。 女子约莫十七八岁模样,正是稚气褪去的年纪,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儿,不施粉黛却也惊艷万千。 在瞧见眼前女子的第一眼,林江年便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女子清冷而淡然的模样,静静立於床边,不冷不淡,目光平静淡然。 她是谁? 林江年脑海一片空白。 不认识! 根本就不认识! 短暂迟疑后,林江年神色显得有些虚弱,避过了对方的视线:“我,我昏睡了三天?” 他儘量让自己的声音低沉沙哑些,装虚弱来掩饰偽装自己。 “是的。” 青衫女子似乎想起什么,清冷眼眸中猛然涌现一丝凌厉。 “殿下此次遇袭恐怕是早有预谋,奴婢已派人前去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嗯……” 林江年漫不经心的回应,他对凶手並不感兴趣。 不过…… 她刚刚自称什么? 奴婢? 剎那间,林江年似想起什么,下意识试探:“纸鳶?” 青衫女子果然有反应,抬眸看向床上的林江年:“殿下有何吩咐?” 果然是她! 红衣女子口中那位气质冷冰冰的侍女。 “没事,不太舒服,我想歇息歇息……” 林江年找了个藉口。 確定了她的身份,林江年心头稍微有了些底。 纸鳶盯著床上的林江年看了几眼后,缓缓收回视线,淡淡道:“那殿下好好歇息,奴婢就不打扰了!” “对了,王爷已知晓此事,很快会从外地赶回来。此次殿下遇刺,乃是对我们王府的挑衅,我们王府绝不善罢甘休!” 纸鳶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而后收敛。 转身,离开。 林江年心头鬆了口气。 算是暂时矇混过去了。 可就在他刚鬆了口气时,刚走到门口的纸鳶突然又停下脚步。 “殿下?” “怎,怎么了?” 林江年心头一悬,继续低沉开口。 “没事。” 纸鳶从林江年身上收回目光,轻轻摇头,转身离开。 房间里,床上! 看著纸鳶那清冷的身影消失,林江年心头猛然一沉。 …… 感谢各位书友们的支持,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还要感谢几位同行大佬们的支持。新书期间,每日两更。更新时间暂时固定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 (本章完) 第4章 清冷侍女纸鳶 第4章 清冷侍女纸鳶 出了房间,穿过长长的亭廊!一袭青衫的纸鳶踏入大堂。 那张清秀绝美的脸庞面无表情,隱约泛著几分寒意,盯著跪倒在堂中的几道身影。 “查的如何了?” 此刻,跪在最前排的是一位身披盔甲,神色略带几分疲惫的將领。 正是这临王府的亲军统领,林空。 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道:“属下无能……” 此话刚一出,大堂內的气温似乎都骤降了些许。 林空身躯一颤,低著头,脸色微微苍白。 他身为临王府的亲军统领,此刻却战战兢兢的跪在一个侍女面前。 不仅仅是眼前侍女给他的气势压迫,更因这位侍女在临王府上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 哪怕是那位在外天不怕地不怕的临王世子,在她面前也得忌惮几分。 “没查到?” 纸鳶冰冷的眼眸如刀割般落在眼前此人身上:“殿下遇刺已有三天,三天的时间你们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林空身躯微微一颤,忙道:“殿下此次出行身边有问道高手护身,又有诸多侍卫陪同,按理来说应当万无一失。但对方显然早有预谋,提前设计伏在半路……並且,属下查过案发现场,他们恐怕出动了天玄高手……” 听到这,一抹凌厉的冷意从纸鳶眼眸中闪过。 天玄高手?! “因此属下断定,怕是有人泄露了殿下的行程。顺著线索,属下已派人去查殿下出行之前所接触之人……”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 在说完之后,林空低著头,大气不敢喘。 殿下此次遇刺,震惊了整个临州! 谁能想到,那些人竟敢在他们眼皮底下,出动天玄高手刺杀世子殿下?! 也幸亏世子殿下无事,否则……这大寧王朝恐怕得大乱! 临王妃过世的早,留下了临王这唯一的独苗。若世子殿下出了任何差错,以王爷那护犊的性格,很难想像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即便眼下世子平安归来,但这次的事情,也註定不会善罢甘休! 从三天前,林空从临江城外的破庙里救回倖存的殿下后,整个临王府就没安寧过。 临王府的高手几乎倾巢而出,搜查著与此事有关之人,整个临江城几乎被掀了个底朝天,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 纸鳶依旧立於原地。 那一袭青衫下遮掩不住的妙曼娇躯,纤腰束素,柳腰盈盈一握,少女完美的曲线凸显。 她双手背后,清冷的脸庞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冷冰冰的眼眸中泛著冰冷寒意。 殿下此次遇袭,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出游,没想到竟暗藏杀机! 二品天玄高手? 纸鳶眼眸微冷,心头已有定数。 当今天下,能避过临王府眼线,派出这等高手来刺杀殿下的人並不多。 有如此能力者,无非是大寧王朝北边的那位,亦或者是京城朝中的那几位之一。当然,也不排除那些隱居江湖中的亡国后人。 这十几年来,王爷在天下树敌无数。想要他死的人数不尽数,针对临王世子的刺杀阴谋,也同样层出不穷。 只不过这次,比以往更要猖獗! 而这一次,也触碰了临王府逆鳞! 纸鳶面无表情,逐渐收回冰冷的眼眸。 又似想起什么,清冷的脸上浮现一丝异色。 而后,她冷瞥了眼大堂中的林空,突然问起:“此次救回殿下时,殿下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 林空心中同样疑惑,低声道道:“属下赶到寺庙时已晚了一步,殿下身边侍卫全军覆没,不过幸运的是,属下在寺庙中的一处角落找到了藏身侥倖活下的殿下,但当时殿下也已昏死过去……” 林空將救下世子殿下时的情形完完全全的告知。 纸鳶在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片刻,眼眸微冷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到林空离开后,纸鳶依旧立於原地,双手背后,喃喃自语:“昏死?全部死完了?” 她微微蹙眉,先前在房间见到的世子殿下,给了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又说不上来! 她的脸上,泛起几分疑惑。 思索良久,也琢磨不出个什么结果。 大概,是她多想了吧? 殿下此次遇袭,九死一生受到惊嚇又如此反应,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纸鳶又似突然想到什么…… 殿下,好像以前从未直呼过她的名字? 思索良久,纸鳶突然开口:“小竹。” “奴婢在。” “……” 略昏暗的房间里。 林江年坐在床边,惊疑未定! 盯著那紧闭的房门,脑海中回想起刚才那名叫纸鳶侍女离开前的反应。 她,难道瞧出了什么端倪? 由不得林江年如此敏感,眼下他这个假冒的世子出现在临王府。接下来他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旦露出任何破绽败露了身份,等待他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刚才那一刻,林江年敏锐察觉到了纸鳶的停顿。 不太对劲! 是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但林江年仔细一思索,却並未发觉他先前的行为和话语有哪里露出过什么破绽? 难道说…… 这个叫什么纸鳶的侍女对原本临王世子格外熟悉,只是瞧几眼便认出他是假的吗? 想到这,林江年心头一惊! 也对,寺庙中的红衣女子都能很快瞧出他与临王世子不同,这临王府的丫鬟如何瞧不出? 倘若果真如此,那林江年此刻极度危险! 仅仅只是看了几眼,简单的交流便让那侍女生疑。若是再多看两眼,岂不是要爆……暴露? 得赶紧想办法脱身离开这里! 想到这,林江年当即起身下床。然而刚起到一半,又似乎想起什么,沉默了片刻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唉……” 房间里传来了林江年的嘆息声。 溜不了! 先不说这临王府把守森严,他能不能脱身是个问题。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突然想起他被下了药! 在那破寺庙里,那名红衣女子餵林江年吃下了一颗毒药。 是什么毒药? 林江年不清楚。 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毒药,但林江年不敢赌! 那红衣女子也不似在开玩笑。 他即便真能离开这里,但没有解药依旧死路一条。 如此一来,也就这意味著林江年必须留在这里,继续假冒那临王世子。 不仅如此,他一边要冒著隨时暴露的风险假冒那临王世子,另一方面,还得隨时担心体內可能会毒发身亡的毒药。 想到这,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 这把真高端局! …… (本章完) 第5章 殿下,该喝药了 第5章 殿下,该喝药了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越是反抗,它就越兴奋! 对林江年而言,开局他就被命运逼到了墙角,被无情的摁在地上抽插玩弄。 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一条活路。 假冒临王世子到底! 真正的临王世子已经死了,那么,他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现在林江年唯一需要保佑的,是那红衣女子已经將原本临王世子的尸体收尾处理乾净,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又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的林江年头脑开始清晰。 明白了自身处境之后的他,想要活命,就不得不开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就在这时,门外再度响起了敲门声。 林江年眼眸猛然一凝,谨慎开口:“谁?” “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弱弱的声音。 声音很耳熟。 林江年很快想起。 是之前他醒来时,突然闯入房间看到他不雅动作,隨后大喊大叫的那个姑娘。 林江年重新躺回床上,眼下情况不明,继续装病。 “进来吧!” 房间门被缓缓推开。 紧接著,先前那个梳著麻辫的小丫鬟端著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她先是小心翼翼扫视了一眼房间,目光很快落在不远处床榻上,当瞧见躺在床上的世子殿下,灵动的眼眸眨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小脸儿微微一红,很快摇摇小脑袋。 “殿,殿下……奴,奴婢来给您送药!” “殿下,该喝药了!” “……” 躺在床榻上的林江年,听到这个略软糯的声音,下意识抬眸看去。 房间里,床榻前不远,俏生生的站著一个粉嫩玉琢的小姑娘。 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张略精致的小脸上依稀泛著几分婴儿肥,不过却能瞧出几分美人胚子的雏形。 尚未完全张开便已然如此精致貌美,不出意外长大后多半又是一位模样倾城的绝色女子。 梳著两束马尾辫,垂落在肩头,一袭浅绿色的襦裙,將少女的身姿展露的修长,脚下踩著一双精致的绣鞋,隱约露出一双小巧的玉足。 但或许是少女年纪尚小,尚未来得及发育,一身襦裙胸前一马平川,多少显得有些违和遗憾。 林江年片刻惋惜后,才收回目光。 “先放那吧。” 林江年开口。 小丫鬟站在离床榻边不远的位置,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林江年,似心虚般又低下脑袋,小心翼翼道:“纸鳶姐姐嘱咐过,要世子殿下您赶紧喝药……” 听到小丫鬟弱弱的声音,像是逆来顺受般的神情,林江年当即心头涌现一丝柔软:“那就……” 不过,他刚张开嘴,又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 他现在的身份是临王世子。 临王世子是什么人? 在红衣女子的口中,那临王世子是个不学无术,欺男霸女的人渣。就这样的一个混帐玩意,在自家府上能有这么好说话? 他对这个小丫鬟,会不会太温柔了点? 是不是要囂张点? 態度恶劣点? 意识到这点的林江年一顿,突然脸色一变,语气突然加重,冷哼一声。 “本世子不想喝,你打算强迫本世子吗?” 林江年突然变脸,语气一重,当即嚇的小丫鬟脸色苍白,娇躯微微一颤。 “奴,奴婢不敢……” “你不敢,本世子看伱胆子大的很。你叫什么来著?小竹是吧?” “是,是的……” 小丫鬟低著脑袋,脸色煞白。 她之前就听府上的其他姐姐说,这临王世子殿下好色残暴,喜怒无常,非常不好相处……现在来看,果然如此! 怎么突然说变脸就变脸? “本世子记住你了,这次算你运气好,本世子现在身体不舒服,暂且放过你,下次再找你算帐……” 听到这话,小丫鬟当即嚇的浑身颤抖,手脚发抖,声音都颤抖带著几分哭腔:“殿,殿下……” “怎么?你还不想走?” 林江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小丫鬟身上,见她三言两句就被嚇坏的模样,逐渐放下心来。 这小丫鬟道行明显比纸鳶差远了,看起来像个新来的,一唬就拿捏。 想到这,林江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小丫鬟,嘴角微微扬起,冷笑道:“难不成,你想给本世子侍寢?” 小丫鬟被嚇的直接后退一步,容失色,下意识捂住胸口,惊慌道:“殿下,不,不要……” 她才刚入临王府没多久,好不容易被纸鳶姐姐选上,到世子殿下身边侍奉。 可,可纸鳶姐姐没说是这样侍奉啊?! 眼看世子殿下的目光『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打量著,小丫鬟在极度紧张和慌乱的情绪下,眼角泛起了泪。 我见犹怜。 明显被嚇坏了! 林江年冷笑一声,目光灼灼的落在眼前这小丫鬟娇小的身躯上,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不想侍寢那就赶紧滚,等下本世子反悔,你就没地方后悔去了。” 听到这话,小丫鬟当即如释重负,也顾不得再多说什么,连忙满脸惊慌逃一般离开了虎口深渊。 林江年眯著眼睛,看著这个小姑娘落荒而逃的狼狈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他对自己刚才的演技还算满意,看不出来,他似乎还有几分紈絝恶霸世子的天分? 还別说,这恶霸世子演起来確实有点意思…… 收回心神,林江年想起刚才这个小丫鬟,若有所思,这小丫鬟看起来很好欺负? 或许……可以从她下手? …… 门外。 小丫鬟逃离世子房间后,低著脑袋跌跌撞撞的跑开。 就在走廊的尽头,一道紫衣身影静静立於那儿。 等候多时。 直到走近时,瞧见眼前小丫鬟的模样,小脸通红,脸上浮现著惊慌,惊惧的神情,眼角微红,泛著几分泪。 “如何了?”纸鳶面无表情开口。 小丫鬟低著头,战战兢兢的將刚才在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等到听完之后,纸鳶清眉微紧,隨即又舒展开。 “你是说,殿下刚才要你侍寢?” “是,是的……”小丫鬟低著脑袋,颤颤巍巍,结结巴巴道。 纸鳶神色如常,依旧面无表情。 没错了! 这死德行,的確是殿下无疑。 …… (本章完) 第6章 再见红衣女子 第6章 再见红衣女子 確定了心中疑虑,纸鳶神色微松,瞥了眼面前的小丫鬟,淡淡道:“行了,没事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低著脑袋:“那,那殿下他……” 纸鳶淡淡道:“殿下遇刺受到惊嚇,好好照顾殿下,明白吗?” “奴,奴婢知道……” 小丫鬟战战兢兢开口,又想到什么,脑袋低的更深,小声道:“万,万一殿下他,他要对奴,奴婢……” “怎,怎么办?” 听到这话,纸鳶瞥了她一眼:“若殿下要你侍寢,你拒绝就行。他若敢用强,我自会为伱做主。” “哦。” 小丫鬟惴惴不安的离开了。 纸鳶站在原地,凝望著前方不远处,沉默许久。 虽然確定了心中的疑虑,但不知为何,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片刻后,她突然扭头看向身后,冷声道:“帮我办一件事。” 身后无风起,微微吹起少女裙摆。 纸鳶面无表情道:“去一趟殿下出事的寺庙……” 话音刚落,她的身后隱约有一道身影闪过。 而后,归於寂静。 …… 房间內。 赶走那个小丫鬟后,林江年鬆了口气。轻轻揉捏了下肩头,依旧隱隱生疼。 这是先前在破庙时,挨了那小姑娘一掌。 那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力气那么大! 这个仇,林江年暂且记下了。 抬眸瞥了眼放在床边的汤药,林江年犹豫了下后,端起。 碗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令人心旷神怡。即便辨认不出,但林江年也能瞧出这碗中汤药价值不菲,药草珍贵。 也对,这里是临王府,远比他想像中要奢华的多。 至於会不会有人下毒…… 林江年眯著眼睛思索了片刻,又轻轻摇头。 不太可能! 倘若下药就能要了他的命,那些人就不至於在城外大费周章的刺杀临王世子。 当然,也不排除是那个叫纸鳶的侍女的试探。 不过倘若真是试探,林江年不喝反倒是更惹她怀疑。 想到这,林江年將碗中汤药一饮而尽,不多时,药效逐渐瀰漫全身,林江年身子微微发热。隨即感觉身体一阵畅快通顺,胸口隱约的抑鬱一扫而光,浑身轻鬆。 林江年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確定身子恢復的差不多,没什么大碍。 隨后,林江年开始思考起下一步的计划。 眼下他需要儘量少与临王府中的人接触,尤其是那个纸鳶…… 林江年有预感,那个侍女极有可能是他身份暴露的最大威胁。 不过,林江年倒是有些想不明白,那个纸鳶分明只是个侍女,可她先前见林江年时,虽然看似没问题,但言语之间完全没有对他这个临王世子该有的任何一丝的恭敬和諂媚。 而她身上的穿著,也丝毫不像是府上的侍女! 很不对劲! 閒在房间內没事做的林江年,一边思索一边房间里转悠。世子殿下的房间內装修陈列自然算得上是奢华,对林江年来说,足以称得上是大开眼界。 不过最让林江年意外的是,在房间的一处墙角边他发现了一个书柜,上面摆了不少书籍。 这让林江年有些惊讶,外人皆传言,这临王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怎么在这临王世子的房间里,居然还能看到书籍? 装摆起来充门面用的? 林江年走上前去,目光在书架上扫视。 很快,他目光一滯。 “《大寧宫廷秘史》” “《窃玉偷香》” “《黄金瓶里的一枝梅》” “……” 半响后,回过神来的林江年突然意识到,外面的传言可能有误。 这临王世子或许不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至少在某方面的文学鑑赏上,这位世子殿下的眼光还不错。 这可都是宝贝! 林江年目光从书架上一排扫视而过,隨手从抽下一本,打开津津有味的鑑赏起来。 生动,形象! 並且配有文字解说,代入感极佳! …… 隨意扫视了几眼后,林江年又將手中皇叔放回……感兴趣只是觉得新奇,作为一个阅览无数的前辈,这些东西勾不起林江年多大的兴趣。 隨后,林江年目光落在书架的另一旁。上面摆放著几本史书,其中还夹杂著一本《大寧王朝律法》。 当瞧见上面的內容时,林江年眼睛微微一亮。 初来乍到,林江年对於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和临王府一知半解。 他必须要儘快想办法查阅资料,儘快熟悉融入这里。眼前的这些书籍里面的內容,便有著林江年急需要了解的知识。 …… 天色渐暗,林江年合上书,放回原处,抬眸,心中多了几分明镜。 翻阅了几个时辰,林江年对这个世界格局终於有了一个还算清楚的认知。 正如之前他脑中记忆所说,这里是大寧王朝,一个陌生的大一统王朝! 大寧王朝建国已有百年,然而在此之前一直只是处於名义上的统一,实际上周边还有大小数个小国家政权並立。直到十五年前,林江年的那位父亲,林恆重一举剿灭诸国,完成了大寧王朝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 正因如此,林恆重也成为了大寧王朝自开国后,百年来第一位被破格封王的异姓王。 无论是声望还是权势皆达到了顶峰,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军中影响力皆极深。加上临王性格古怪,早年间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 正因如此,自然而然引起朝廷的不安和忌惮。 这几年来,隨著天子病重,太子监国,朝中削藩的声音逐渐滋生。 当然,削藩针对的不仅仅只是林恆重,还有盘踞在大寧王朝北方的那位许王。与林恆重不同的是,许王属於世袭罔替的藩位,许王先祖隨太祖开国立下战功,封许王,镇守大寧王朝北边疆域,世袭至今。 而如今,也同样成为了大寧王朝的心患。 不过,相比於临王张扬的性格,坐落於北方的许王则低调不少,加上北边重地,轻易不得乱动。 这几年来,朝廷无时无刻不想著削弱临王手中的势力兵权。而作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也不可避免的会被捲入其中。 “所以,这次刺杀临王世子的人,是朝廷派来的么?” 林江年心生疑虑,却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这临王和临王世子得罪的人太多了,天底下想要他们父子死的人也数不尽数,仅靠这点线索,无从查起。 想到这,林江年嘆了口气。 算了,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他不过只是个假冒的世子,如今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其他事情? 林江年翻阅了几乎整个书架,能了解的也大概只有关於大寧王朝一些基本內容,而有关这临王府的消息,林江年依旧一无所获。 看来,还得从其他地方再想办法下手。林江年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便是今天的那个叫小竹的小丫鬟…… 她似乎是个不错的对象?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紧接著传来下人的声音,“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好。您看是给您送进房间,还是……” 林江年方才察觉有些饿了,醒来后这一整天还没吃过什么东西。 “送进来吧。” “是。” 不多时,下人將晚膳送进房间。 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算不上山珍海味,但这一顿也绝对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伙食。 饭菜味道还不错,不过林江年没什么胃口,隨便填饱了点肚子。他不清楚那位临王世子的口味喜好,谨慎起见,他並没有多吃。 等到林江年用膳后,下人进来收拾桌子。隨后便有几名侍女出现,准备好热水,服侍林江年去沐浴更衣。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样貌標致,模样清秀端庄的侍女,林江年本想拒绝的。 但联想到那位临王世子的坏名声……堂堂世子殿下会自己洗澡吗? 很显然,应该不会。 於是,林江年也只能强忍住不习惯,安心享受起了侍女的贴心服侍。 墮落啊! “……” 不得不说,这临王世子的生活当真是奢靡无度,世风日下…… 回想刚才那几名样貌端正秀气的侍女面红耳赤,羞涩的模样,林江年突然体会到了世子殿下的快乐! 假如他这身份没有暴露的风险,或许这已经算得上是完美人生巔峰开局! 可惜了啊…… 林江年嘆气,还好,今天没有再见过那个纸鳶。 除了她之外,临王府的其他下人似乎对这位世子殿下十分畏惧,恭恭敬敬不敢靠近多言。 加上这临王世子尚未成亲,也没有丫鬟侍寢这个环节。因此,林江年反倒暂时不用担心会被她们瞧出什么破绽。 身边没有亲近之人,对他反而更有利。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刚转身的林江年,猛然感觉不对劲! 有人?! 林江年心头一紧,猛然警惕抬头。 昏黄的房间中央,摆放著一张紫檀沉红圆桌,桌旁坐著一个女人。 红裙似火,冷艷而清冷。 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她抬眸瞥了林江年一眼,清冷眼眸似笑非笑。 “世子殿下,刚才侍女伺候的可还舒服?” “……” (本章完) 第7章 纸鳶的来歷 第7章 纸鳶的来歷 昏黄的房间內,灯火摇曳! 火光照耀在那一袭红衣似血的鲜艷女子身上,照出了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 乌黑垂落的青丝之下,露出一张精致无暇的面容,琼鼻红唇,明眸皓齿。漆黑瞳孔美眸中,隱约流露出几分淡然目光。 眼眸似不经意,又似带著几分玩味笑意,打量著门口的林江年。 等林江年瞧清对方模样,先是一怔,脸上浮现几分惊愕。 有些意外! “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女子,正是当日在寺庙中遇到的红衣女子。 也是林江年如今出现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很意外?” 红衣女子轻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似乎很满意林江年的反应。 在短暂惊疑后,林江年很快逐渐冷静下来。 “的確有点意外。”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林江年点点头,顺手反锁上了门,来到桌前,在红衣女子的对面坐下,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的出现虽有些意外,但林江年並没有太惊慌。 红衣女子似乎有些意外林江年的反应,美眸上下打量著她:“伱不怕我?” 眼前这个傢伙,跟在破庙中的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当日见到他时,他神色茫然,眼神畏惧瑟瑟发抖,言听计从。今日再见他,却从他脸上瞧不出半分先前的神色。 再面对她时,眼神中已没了畏惧,反倒显得十分坦然平静。 像是换了个人?! “为何要怕?” 林江年反问道:“你会杀我不成?” 红衣女子微眯眼睛:“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至少目前不会!” 林江年摇摇头,开口道:“你既然让我假冒临王世子,自然有你的目的,在目的达到之前你並不会杀我。否则,你又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弄这一出?” 红衣女子一怔,的確,她冒著如此危险设局让他假冒临王世子,可不是为了要他的命! 不过,即便如此,这傢伙的冷静反应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这是那原本的狗世子所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如此来说,看来他真不是临王世子? 心中猜疑渐失,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片看了片刻,微眯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確不会杀你。不过,你若是敢……” 可没等她说完,林江年已经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毕竟我也不想死!” 红衣女子倒是没想到林江年竟如此识时务,愣神片刻,她嘴角微微扬起:“这么说来,你愿意听我的话,配合我?” “不然呢?” 林江年一摊手:“我不听你的话,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 “那你还问?” “……” “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再见这位红衣女子,確定她目前不会杀自己,林江年倒是放下心来。而有些疑惑,他也想趁著这个机会问个清楚。 “你让我假冒临王世子,混入临王府,目的是什么?刺杀临王?还是煽动他造反?” 红衣女子淡淡道:“我要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红衣女子摇头,却並没有明说,反倒瞥了他一眼:“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偽装假冒好临王世子,先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是假的。” 林江年沉默,而后嘆了口气:“不好装啊!” “我觉得,我可能已经暴露了……” 红衣女子美眸猛然一凝,沉声道:“怎么回事?” 不是嘱咐过他小心行事吗? 就暴露了? 林江年將今天白日见到纸鳶时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出了他的猜测。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我感觉她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端倪,恐怕已经开始对我有所怀疑……哪怕还没石锤,但这样下去,迟早会露出鸡脚的……” 听完林江年的分析之后,红衣女子陷入沉默。 她凝神思索许久,而后突然想到什么,抬眸看著他:“你今天喊她什么?” “她名字啊?有什么问题?” 林江年想起今天试探喊起那个侍女的名字。 纸鳶? 难不成喊错了? 她不是纸鳶? 红衣女子眼眸明了,摇摇头:“那狗世子以前从来不会喊她的名字,看来,是这一点让她生疑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不喊她名字,那喊她什么?” “那狗世子从来不会直呼她的名字,一般是喊……臭娘们。” 林江年:“?” 红衣女子嘴角微微扬起:“那狗世子以前就是这么称呼她的。” 林江年愕然。 还有这回事? 臭娘们? 怪不得她会生疑! 以前的临王世子直呼她臭娘们,突然遇袭被救回来后突然態度转变喊她的名字……换成是谁都得怀疑! “等等……她不是临王世子的侍女吗?听你这么说,她跟这临王世子的关係不太好?” “没错。” 红衣女子点头,目光淡然:“她虽是临王世子的侍女,却深受林恆重的喜爱信任。她在临王府的地位极高,甚至权力比那狗世子还大……你觉得,那位狗世子会喜欢她吗?” 林江年有些意外,还有这回事? 一个侍女在王府的权力居然会比世子还大?再联想起她刚才说深受临王喜爱信任,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这侍女会不会是临王的私生女? 瞧出林江年的疑惑,红衣女子淡淡道:“她本是昔日临王妃收养的一个孤女,临王妃过世后,她由临王妃的妹妹抚养长大,十五岁进入临王府。名义上她是临王妃留给那狗世子的贴身侍女,但实际上,她更像是林恆重用来管教约束那狗世子的眼线。” “管教?” “没错!”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临王妃过世的早,加上林恆重疏於管教,这狗世子前些年没少做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临江城內百姓谁不对这狗世子咬牙切齿?” “因此林恆重將她安排到那狗世子的身边,名义上是侍女,实际上则是为了监视约束那狗世子的行为,以免他再像以往那般肆意妄为。” 林江年纳闷:“她一个侍女能管教的了堂堂临王世子?” “別人不行,但她不一样。”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孔似闪耀著什么:“別人或许还忌惮临王世子的身份,她可不怕。有林恆重这一层身份,她將那狗世子治的死死的,让他又恨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林江年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叫纸鳶的侍女,在这临王府的地位果然不一般。 能让传闻中肆意妄为,凶残恶劣的紈絝世子殿下都无可奈何,只能骂骂臭娘们,足以说明这侍女的地位之高。 恐怕,能力也很不一般! 不然仅靠临王的威信权力,恐怕是镇不住这位无所畏惧的紈絝世子! “你在这里最要小心的就是她,她是最了解临王世子的人。只要能瞒过她,临王府內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你的身份。所以……” 红衣女子突然盯著林江年,神色十分严肃认真。 “你要想办法搞定她!” “……” (本章完) 第8章 林江年的计划 第8章 林江年的计划 “搞定她?” 林江年脑海中逐渐浮现起今日见过的那一袭青衫。 清冷的气质,面无表情的神色。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心思縝密。 仅仅只是一面,便给林江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难搞! “我怕还没搞定她,她先把我搞定了。” 林江年摇头:“你说她是最了解临王世子的人,那我又如何能瞒得过她的耳目?” “我连那临王世子的性格,脾性,习惯喜好都一无所知,她只需试探一下,我估计就得暴露……” 今天林江年装病在床躲过了一劫,但能躲得了一天,又躲得了多少天? 迟早是要面对的! 到时候,他这假世子恐怕一碰就暴露! 红衣女子精致绝美的脸庞上泛著几抹沉思,一只素手轻搭桌前,修长的中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动作神態带著几分慵懒,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需要格外小心谨慎行事,模仿那狗世子的性格习惯喜好。那狗世子已经死了,现在你才是唯一的临王世子。只要不露出太大破绽,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林江年又一摊手:“真正的临王世子都死了,那我又上哪模仿去?” “我教伱!” “你?” 林江年一怔,却见眼前的红衣女子衝著他一笑。 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耀著几分得意的光泽,似乎早有准备。 …… “这狗世子从小被娇生惯养坏了,性格脾气喜怒无常,行事风格极端,临王府上的下人都不太敢靠近,因此,你得学他的性格脾气,平日里偽装的像一些……” “他在临江城內还有一些狐朋狗友,隔三差五的会约逛青楼风月场所喝酒玩乐,你要將这些人的名字和身份记下……” “对了,这狗世子前段时间瞧上了清风楼的魁陈鶯鶯,来往密切,你到时候见了她,不要暴露……” “除此之外,这狗世子还与临江城许家的大小姐许嵐关係不错,许家与林家乃世交,因此常有往来……” “还有,这狗世子与大寧王朝的当朝长公主有婚约在身。不过人家瞧不上他,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退婚……” “……” 红衣女子细声轻语,缓缓將有关临王世子的性格习惯爱好,乃至於平日里常去的地方,与什么人有过联繫,甚至是说话的语气习惯缓缓道出。 林江年在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从她一口一个狗世子的语气神色来看,明显跟这临王世子多半有仇。可作为仇人,她又是怎么对这临王世子的情况知晓的如此清楚? 一点一滴如数家珍,详细到林江年难以置信的地步。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你需要做的是將今晚我跟你说的这些重点都记下来,一丁点都不能出错。对了,有纸笔没?” 想到什么,她环顾四周,眼神寻找。 “要纸笔做什么?” “帮你写下来,你今晚就算不睡觉也得把它背下来。” “不必了。” 林江年见她起身要去找纸笔,摇了摇头:“我都记下来了。” “你都……” 红衣女子听闻一怔,猛然回头盯著他:“你说什么?” “你都记下来了?” “嗯。” “全部?” 林江年点头:“没错。” “那你复述一遍给我听。” 红衣女子眼眸狐疑的看著他。 很显然,她不太相信林江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记下她刚才所说的內容。 但林江年却很平静,缓缓將之前她所说有关临王世子的一切信息,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等红衣女子听完之后,她的眼神明显变了。 明眸略带几分惊愕,上下打量著林江年。 她突然意识到,她找的这个假冒狗世子的傢伙,恐怕有点不简单。 “你怎么办到的?” 林江年想了想:“天生的。” “……” 从小到大,这或许是林江年唯一的优点。 他的记性和悟性不错,虽说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夸张程度,但他对所有见过看过的东西,几乎都能很快记下来。 而这,也成为了林江年在这个世界上重要的保命能力。 “既然你能记住,那便行了。” 红衣女子逐渐收回惊愕的目光,美眸又在林江年的身上打量片刻,而后道:“那你现在,尝试一下用那狗世子的方式与我交流?” 虽说林江年的表现让她很意外,但毕竟记住是一回事,他能不能成功偽装瞒天过海又是一回事! “我试试。” 林江年回想了下那临王世子的性格脾气,隨即深呼吸一口气,紧接著,他的目光逐渐变了。 原本淡然的目光似多了几分桀驁,几分不屑。目光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著眼前红衣女子的身段,以及那清冷绝美的脸蛋,如同那街头上遛鸟调戏良家妇女的紈絝神態,嘴角微微扬起:“是这样吗?” 红衣女子怔怔看著面前的林江年,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欺男霸女,恶贯满盈的狗世子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一掌拍死他的衝动。 “很好,就是这样……只要保持住你现在这副欠揍的模样,没人会怀疑你。” 欠揍? 林江年扭头看向一旁的铜镜,倒映出的那张俊朗外貌……这么好看的脸,哪里欠揍了? “……” 一个时辰后,当林江年终於初步假冒那临王世子后,甚至是连贴身之人恐怕都查不出什么区別来时。 红衣女子也彻底放下了心,她看著林江年,最后嘱咐道:“记住千万要小心谨慎再谨慎,尤其是那个纸鳶,你要小心提防著点她……一旦她有任何怀疑和不对,你都要儘快告诉我。” 林江年想了想:“那我该怎么联繫你?” “到时候我自然会联繫你的。” “好了,我该走了!” 红衣女子瞥了一眼窗外夜色,时候不早了。 缓缓起身,一袭鲜艷的红裙,在昏暗灯光下,那窈窕妙曼的身姿若隱若现。 林江年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又多看了几眼,见她准备离开,这才开口:“等等。” “还有事?”她回眸,瞥了他一眼。 这一剎那的目光,风情万种,隱约带著几分倾城般的气质,成熟而又淡雅。 很美! 林江年有一刻的恍惚,很快回过神来。 “我配合你假冒临王世子,那你什么时候將解药给我?” 林江年没忘记眼前这女人给他下了毒药,若非是被下了毒身不由己,林江年可不会这么轻易配合她。 “等你什么时候帮我完成了计划,我就把解药给你。” 说著,她又打量了林江年一眼,淡淡一笑,意味深长:“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照我说的去做,毒药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听闻言,林江年总算鬆了口气。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红衣稍顿。 “你叫什么名字?” “……” 红衣女子走了! 来的悄无声息,走的轻盈瀟洒。 唯一的遗憾,是她没有回答林江年最后的问题。 林江年依旧坐在桌前,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淡然。 如今,假冒临王世子是他唯一的活路。今晚红衣女子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极为重要的线索。 有了她的这些线索情报,林江年多了几分底气。至少,他知道该如何去偽装演好临王世子。 至於那红衣女子给他下的毒…… 林江年冷笑一声,他可不会单纯的相信那女人会真的给他解药。 等她目的达成后,多半会卸磨杀驴,弄死林江年。 因此,林江年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她能给解药。刚才的询问不过是让对方安心,假装受制,虚与委蛇。 眼下,林江年还需在她的帮忙下假冒临王世子,等到他的身份能彻底瞒过所有人之后,林江年便会想办法暗中偷偷解毒。 堂堂临王府,奇人异士自然不少,难道还解不了一个小小的中毒? 一旦等到他身上的毒解了后…… 林江年眯著眼睛,眼眸中闪过一丝光泽。 到时候,他就不需要再受制於这红衣女子的威胁! 如今真正的临王世子已死,尸首也被红衣女子销毁,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这也就意味著,到那个时候,林江年就是真正唯一的临王世子。 哪怕是假的…… 但谁又能证明呢? 逐渐收回目光的林江年,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是的, 他的计划,是做真正的临王世子! …… 感谢『书友20210328111558546』的打赏 (本章完) 第9章 单纯又好骗 第9章 单纯又好骗 清晨。 林江年从睡梦中醒来,坐在床边迷茫了一会儿,再度確定了一遍昨天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是真的! 恍惚片刻后的林江年,逐渐接受了现实。 刚起身,便听到门外传来的女子声音:“殿下,您醒了?” “嗯,进来吧。”林江年点点头。 房门被轻轻推开,紧隨几名侍女端著热水毛巾走了进来。 “殿下,该更衣洗漱用早膳了。” 昨晚伺候林江年的那两名侍女走到跟前,低头恭敬出声。 就在两个侍女身后,还跟著一道娇小而怯畏的身影。低著小脑袋,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 林江年目光落在她身上,很快认出了她……正是昨天那个被林江年嚇唬坏了的小丫鬟。 叫什么小竹来著? “等等!” 林江年阻止了两名侍女上手的动作。 身为临王世子,更衣洗漱沐浴这种事情自然有专门的侍女伺候。林江年虽说不习惯,但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任由为之。 不过…… 林江年微眯著眼睛,看著两人身后那低著脑袋,一副你没看见我你看不见我紧张模样的小丫鬟,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让她来!” 林江年指了指那小丫鬟。 两名侍女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的小竹。 与此同时,小竹听到这话也悄悄抬起头,当瞧见世子殿下指著她时,当即愣住了。 什么意思? 殿下,殿下要她,她来服侍? 小丫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起昨天的事情,娇躯微微一颤。 小脸儿当即流露出几分惊恐神色。 世子殿下,真,真的只是穿衣吗? “我,我……” 她拒绝的话刚到了嘴边,又忍住了。 不行,她不能拒绝。 身为丫鬟她没有拒绝的资格,可,可是…… 她小手交织,这一刻浑身紧绷,紧张的几乎要捏出了汗。 世子殿下,这分明就是衝著她来的……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林江年淡淡开口。 身旁的两名侍女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以往殿下这种事情没少做,她们早习以为常。 只是可惜了……这个叫小竹的丫鬟才刚来没两天,就要惨遭殿下毒手。 长得好看,果然都逃不出殿下的魔爪! “……” 等到两名侍女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林江年和那个小丫鬟。 小丫鬟小脸通红,脸上满是害怕惊慌的神情,不敢抬头。 她很想逃,又不敢。 “还愣著做什么?” 林江年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鬟,淡淡道:“还不快来服侍本世子穿衣?” “啊?哦……” 小竹惊慌下意识应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挪步靠近。 等到走近时,林江年才看眼前这小丫鬟的模样。 小巧玲瓏的身躯,刚及林江年胸前的身高,身上穿著临王府丫鬟统一的襦裙,梳著麻辫,额前散落著一些碎,包裹著一张精致秀气的瓜子脸。 脸上还略有几分婴儿肥尚未褪去,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端正,小脸蛋上泛著一层淡淡的红晕,柳叶细眉,漆黑明澈的双眸,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尚未完全长开,但却已有了几分倾国倾城的样貌。 不得不说,临王府的丫鬟质量的確很高。 一个纸鳶,还有眼前这个小丫鬟,容貌气质都称得上出类拔萃。 此刻,小丫鬟浑身紧绷的站在林江年身旁,那张秀气的小脸上满是慌惧神色。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小竹伱別怕! 你可以的,没问题的……纸鳶姐姐都说了,要是殿下想对她做什么,她可以拒绝,可以去找纸鳶姐姐主持公道…… 不用怕的! 在心里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后,小竹这才鼓起勇气,伸出了小手帮殿下更衣。 “你很怕我?” 林江年低头看著面前低著小脑袋,小脸紧张,就怕把害怕写在脸上的小丫鬟,心中有些好笑。 “啊?我,我没有……” 小丫鬟连忙慌乱摆手,想要否认。 林江年目光淡然,突然问道:“你来王府多久了?” “半,半年了……” “嗯?” 林江年眯著眼睛:“真的吗?” 小丫鬟连忙慌乱解释:“小竹的確是半年前就进了王府,但,但之前一直在后院学,学习怎么伺候殿下……前几天,小竹才被安排到殿下的身边来的……” 林江年愕然。 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这小丫鬟口风,没想到刚一开口打探,小丫鬟就一股脑把什么都交代了? 这未免也太单纯了点? 林江年低头看著面前这个低著脑袋,小脸紧张通红慌乱模样的小丫鬟。 像王府这种地方,府上的丫鬟侍女自然要查清来歷家世,还得需要经过严格培训之后才能上岗。 而眼前这个小丫鬟……她这么单纯是怎么混进来的? 上面有人? 还是说,纸鳶正是看中了这小丫鬟的心性单纯,才將她安排到临王世子身边?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更为合理了? 想明白这点,林江年收敛心神。不管她怎么来的,確定单纯好骗就行。 “怪不得以前没见过你,这么说来你是第一次咯?” 小丫鬟此刻紧张著,听到殿下问起……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 她的確是今天第一次伺候殿下呢! 昨天也才第一次见到殿下! 於是,她忙不迭点了点小脑袋。 “原来如此。” 林江年点头,心头开始琢磨起来。 眼前这个单纯的小丫鬟的確是个好忽悠的对象,她既然来王府有半年了,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这对林江年来说,是个获取消息的好工具人。 而此时,小竹的脑袋更低了,心头惴惴不安,慌乱至极。 完了! 死定了! 自己怎么那么笨,又不小心得罪了殿下,殿下一定更生气了,说不定…… 小竹想起那些姐姐们跟她说起的一些以前府上丫鬟侍女得罪殿下后的下场,她不寒而慄,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惊恐慌张的小模样。 呜呜呜…… 死定了! 被惊恐情绪包裹著的小丫鬟,小手的动作更是颤抖不已。突然一个不小心被身旁的桌角绊了下,小竹顿时身形踉蹌,本就紧绷的娇躯像是一泄如注般,双腿几乎一软,便要摔倒。 “小心。” 正在思索的林江年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扶住了她。 小丫鬟被嚇坏了,下意识抓紧林江年的衣衫,才让自己免受摔倒。 等到惊疑刚定后,她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她,她竟然在殿下的怀里?! 小竹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那紧抓著殿下衣袖的手,感受到殿下正搂著她的细腰。以及那近在咫尺的男性温热,伴隨著淡淡好闻的气息。 小竹呆呆仰著脸,入眼瞧见了一张年轻俊气的脸庞。 稜角分明,五官端正,眉宇间有著几分阳刚之气。 殿下……还挺好看的?! 在短暂呆滯片刻后,小竹终於很快回过神来。 她,她在干什么?! 完了完了! 小竹脸蛋唰的一下瞬间通红,心头愈发羞慌,连忙慌乱挣扎著起身。 “殿,殿下……对,对不起……” 林江年自然瞧见了这小丫鬟的脸色变化,不过並未放在心上。正当他刚要鬆开眼前的小丫鬟时,眼角余光,突然瞥到门外的一道青衫身影。 长髮披肩,弯弯纤眉,美目清冷,略带几分青涩模样,却又处於含苞待放的年纪。 分明是个年纪並不大的少女,但浑身上下却给人一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成熟气息。 此刻,她正静静的站在门口,目光清淡,面无表情的看著房间里正曖昧抱在一起的主僕。 “你们在做什么?!” “……” 改一下,每天第一章早上九点更新,第二章依旧是六点 (本章完) 第10章 本世子要你,你给不给 第10章 本世子要你,你给不给 “呀?!!” 耳边听到熟悉声音,原本还俏脸緋红的小竹当即小脸唰白,娇躯猛的颤抖了下。 她慌乱般的挣扎著从林江年怀里起身,后退两步,回头。 当瞧见门口站著纸鳶姐姐时,小竹小脸滚烫,惊慌的连忙低下了脑袋,站在一旁:“纸鳶姐姐,我,我……” 完了! 被纸鳶姐姐看到了! 刚才,刚才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到了殿下怀里,可纸鳶姐姐会不会以为是她主动勾引了殿下? 小丫鬟瑟瑟发抖,她想要解释什么,但张了张小嘴又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紧张急的快要哭出来。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纸鳶,的確让林江年心头一跳。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瞥了一眼门口的她,目光逐渐淡然:“你怎么来了?” 语气不冷不淡。 昨晚红衣女子给林江年带来了至关重要的讯息。 那位临王世子与眼前的纸鳶关係不好! 两人虽是名义上的主僕,但关係却很僵。先前那位临王世子在府上处处与她作对,纸鳶也同样对这位名义上的主子没什么好感! 在平日里相处时的言语神色中,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她那几乎时刻保持的恭敬的疏远感。 以及本能性的漠然態度! 因此,在了解这一情况之后,林江年很快进入了角色。不过有了昨天的教训,林江年並未表现的很明显,只是神色稍许淡然。 林江年的反应,全落入了纸鳶的眼底。 她站在门口,瞧了林江年一眼,眼眸中似有几分异色闪过。 今天的殿下,好像正常了不少? 而后,她又看了看旁边那惴惴不安,可怜兮兮低著小脑袋的小竹。看她那满脸緋红的模样,分明像是被殿下占了便宜。 “小竹,过来。” 纸鳶平静开口。 “哦……” 小竹低著脑袋,惴惴不安的挪到纸鳶姐姐身边,低声想要解释。但却被纸鳶摆摆手,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小竹一愣,她原以为纸鳶姐姐会责罚自己,没想到却是让自己出去?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好像没事啦? 想到这里,小竹心头微鬆了口气,对纸鳶姐姐感激不已。她悄悄抬起脑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江年,隨即又迅速低下,小脸通红的转身快速逃离。 房间內,又剩下了林江年和纸鳶。 正当林江年心头悬起紧张,担心她是不是在怀疑什么时。却见纸鳶缓步走近,看了他一眼,突然平静开口:“小竹年纪尚小,殿下再等两年吧……若殿下有需要,奴婢安排其他人来伺候殿下!” 林江年心头愕然。 安排? 还有这好事? 但隨即,他又猛然警惕。 会不会有诈?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面前纸鳶那淡然精致的脸庞上,突然想到什么,眯起眼睛打量著她,脸上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本世子想要你呢?” 林江年突然想起,外面传言这临王世子是个不折不扣欺男霸女的色胚,而红衣女子昨晚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临王世子不但打府上丫鬟侍女的主意,还隔三差五的上青楼廝混,能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对於一个房间里能正大光明摆著皇叔的世子殿下来说,又怎么会放过身边这位妙龄貌美侍女? 关係不好归关係不好……要说对他没一点想法,林江年真不信。 更甚至,或许那位临王世子与这位婢女关係极差,与此事有关也说不定…… 因此,林江年顺势便將话题矛头对准了她。 同时,也是试探。 果不其然,当纸鳶听到这话时,脸上並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显然早已习惯。 纸鳶目光依旧淡然,但神色中却有几分拒绝的冷漠神色,转移了话题:“殿下如今与长公主尚有婚约,在成亲之前,殿下还需洁身自好,不要过度沉溺。” “那伱刚才还说要给本世子安排其他人?”林江年眯著眼睛,反问。 纸鳶神色依旧很平静:“我隨便说的。” 林江年:“……” 换成是別家的侍女敢这么跟主子说话,恐怕早已被拖出去乱棍打死扔后山。 林江年冷笑:“你耍本世子?!” 纸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站在林江年面前,伸手帮他扣上胸前衣衫上最后一颗纽扣,隨即后退一步,抬眸,平静的注视著林江年。 那双清冷的眼眸很好看,瞳孔深邃而漆黑,如夜空中璀璨的星空。 精致娇艷的脸蛋儿,白嫩无暇的肌肤。不施粉黛的精致五官,薄薄的红唇轻抿,温婉而秀气! 又似有几分江湖儿女般的干练。 完全不似一个丫鬟,更像是一位气质修养绝佳的大小姐。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被她这么盯著看,林江年有点心虚。浑身哪都不自然,有种隨时会被看穿身份的不安。 林江年心中猛然深呼吸一口气,他不清楚那原本的临王世子有多混蛋,但……他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本世子要你,你给不给?” 纸鳶收起眼眸,淡淡道:“殿下该去问王爷,王爷同意,奴婢自然没有意见。” 林江年再度一怔。 意思只要临王同意,她就愿意侍寢? 等等…… 她是临王派到世子身边来监视看管的人,名义上是侍女,但又怎么会让临王世子染指? 所以,这是藉口?! 意识到这点的林江年当即羞怒道:“臭娘们,你少拿我爹他来压我,他现在不在家,管不著本世子!” “临王世子,性格易怒,喜怒无常,畏惧临王,平日里偽装斯文正经人,但在面对纸鳶时经常恼羞成怒,恶言相向……” 林江年几乎將这位临王世子破防时性格展露无遗,演绎刻画的入木三分。 然而即便如此,面前的纸鳶依旧目光淡然,对林江年的羞怒无动於衷。 “时辰不早了,殿下该饿了,早膳已备好,殿下隨奴婢去用膳吧。” 说完,纸鳶缓缓转身,无视了身后林江年那『羞怒』的神色,淡然离去。 林江年站在原地,等到纸鳶身影消失在门口时。这才如释重负。 演戏真累! 演一个紈絝好色的世子更累! 不过好在…… 林江年仔细回想刚才纸鳶的反应,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看起来没有再怀疑过。 如此看来,他的偽装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林江年鬆了口气,却猛然惊觉后背早已发凉。 这个侍女,果然不容小覷。 刚刚交谈时林江年胆战心惊,打起了万分精神。一旦回答有误,便极容易引起怀疑。 尤其是昨天引起了她的怀疑,今天她势必会有所注意。 因此,林江年每一步都得走的如履薄冰,好在,暂时算是矇混过去了…… …… 门外。 纸鳶走出房间,刚走没几步,又突然停下。 眼眸微垂,脸上浮现几分疑惑。 殿下…… 今天似乎很正常! 好色,易怒,幼稚…… 看来,昨天殿下的异常果然只是受到刺激后的迷茫反应。 但隨即,她美眸中又浮现起一丝迷茫。 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殿下有些奇怪。 说不上来! 虽说殿下的一切反应都很正常,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殿下有些陌生。 纸鳶低头看著手掌,纤细晶莹剔透的指尖,雪腻白皙。 她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寧静。 纸鳶抬眸,见一道身影快步走来。 “属下已將人都抓回来了!” 纸鳶眼眸中的迷茫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本章完) 第11章 地牢中的女子 第11章 地牢中的女子 临王府坐落於临州临江城。 十五年前林恆重被当朝天子封王,镇守临州。这临州位於大寧王朝南方境內,算是史书上经常提起的『蛮荒之地』。 当然,临州如今已经不能算是蛮荒之地。自百年前大寧王朝开国,便一直有南下移民政策,经过了上百年的歷史演变迁徙,加之不断扩充,如今的临州逐渐成为了富庶繁华之地。 尤其是临江城,作为临州境內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儼然成为大寧王朝南方地区的经济重心。 而临王府,便坐落於临江城內。 在清醒之后的第二天,林江年终於第一次踏出了房门。 清醒了,身体也恢復的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出来走走。 先前待在房间时,林江年能瞧见的只有房间富丽堂皇的装饰和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家具物品。而眼下,林江年站在院子里,入眼瞧见的是整个临王府的雕栏玉砌,宏伟壮观。 整个临王府占地不知其数,一眼望不到边。隨处可见雕刻精致的亭廊屋檐,悬掛在屋檐下的漆红灯笼。铺满青石板的路面,以及绿荫参天大树。 王府依山傍水,就在林江年身后的不远处,隱约可见矗立著威严耸立的高山,山间有瀑布飞流而下,异常壮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盘踞在群山的临王府笼罩在一片白雾蒸汽中,宛如人间仙境。 即便早有准备,但临王府的奢靡依旧还是超出了林江年的预期。 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像! 王府的早膳也同样玉食锦衣,在这个普通老百姓有得吃就不错的年代,摆在林江年面前琳琅满目的各种糕点,小吃…… 临王妃去世的早,因此整个王府中唯一有资格跟临王世子同食的人只有临王。如今临王不在临州,因此这一桌子的美食便只能林江年独自享用。 昨晚林江年记住了那位临王世子的喜好,因此今日得以放心开吃……当然,临王府的下人自然清楚殿下的口味喜好,准备的早膳也是这位世子殿下的喜好。 在填饱肚子后,纸鳶又出现在林江年的视线中。 依旧是风轻云淡冷冰冰的神色,很好看,但却仿佛缺少了灵魂。 一点都不可爱。 “殿下。” “有事?”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语气不太友善。 恶世子是该记仇的。 纸鳶似乎没有察觉到林江年不善的语气,平静开口:“殿下,奴婢已查到此次与殿下遇袭有关之人!” 查到了? 这么快? 如今林江年的身份是临王世子,有关他遇袭一事,他自然也得放在心上。 更重要的是,临王世子此次遇袭,死里逃生活下一命! 他现在该有什么反应? 愤怒? 於是乎…… 林江年眼神猛然一变,脸上当即露出一丝冰冷的凶光:“是谁?” 纸鳶看著他,平静道:“幕后之人已经抓来,殿下要去看看吗?” “看,当然得看!” 林江年冷笑一声,“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谁想害本世子!” 纸鳶又看了他一眼,“殿下隨我来吧。” 纸鳶转身离开,带著林江年穿过一条悠长走廊,走进一处偏僻的小院,来到一处地牢口。 门口有府邸侍卫看守,林江年刚踏入地牢,便感觉到一阵阴森幽冷的感觉袭来。 昏黄幽静的灯光,丝丝刺骨的凉意,空气中瀰漫著一丝淡淡血腥气息。除此之外,並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噁心气味。 地牢的通道悠长空荡,牢壁的两侧昏黄灯火摇曳。林江年跟在纸鳶身后,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乌黑秀髮盘成圈,散落一些落在后背,从身后看,青衫襦裙將她的身姿衬的格外妙曼,腰间繫著一条青白相间的腰带,上面绣著精致的纹,束著柳腰,更显格外干练,盈盈一握。 她轻踏在地牢內,裙摆之下若隱若现一双青面白底的绣鞋儿,小巧玲瓏。在幽静的地牢中发出轻微的踩踏声。 隨著她缓步往前,林江年紧跟在她身后,目光不经意的打量著这个侍女。 正当这时,身前的纸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正是这一回头,恰好发现了身后的世子殿下目光似乎注意在她身上。 “怎么停下了?” 林江年抬眸瞧见纸鳶面无表情,似乎有些……冷漠? 纸鳶沉默片刻,才开口:“殿下可还记得此次巡游遇袭的事情?” 林江年心头猛然紧张起来,他谨慎点头:“当然记得。” 他记得的只有那红衣女子告诉他有关破庙发生的事情,但关於这位世子殿下为何出游,又去过哪里,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林江年一概不知。 就连红衣女子似乎也不太清楚,显然临王世子遇袭的事情也在她意料之外。 好在知道此事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因此林江年只需谨慎不被套话就没什么问题。 纸鳶依旧面无表情,“那殿下又可还记得,是何人约殿下出游的?” 林江年心头咯噔一下! 怕什么,来什么! 他哪里知道是什么人约临王世子出游? 这狗世子好端端没事往外面跑干什么? 眼看纸鳶目光落在他身上,林江年没有几乎来得及思考,镇定点头:“自然记得。” 没等纸鳶再继续开口,林江年神色凝重,抢先追问:“难道是他?!” 他哪里知道是谁? 但眼下得装! 反客为主。 纸鳶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出游之人,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 那约他出游之人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 “看来,殿下很清楚。” 纸鳶面无表情开口。 好在,她並没有看穿林江年的心虚,没有再问什么,转身继续前行。 不过这一次她的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很快拉开与林江年的距离。 像是担心被占了便宜似的。 等到林江年再度追上纸鳶的脚步,见她在一处牢房前停了下来。 牢房门开著,她瞥了眼林江年,踏入牢房。 林江年紧隨其后。 昏暗幽静的牢房里,除了林江年和纸鳶外,还有一道身影。 一名女子! 一名头髮凌乱,衣衫襤褸,被铁链锁住四肢绑在架子的女人。 “殿下,可还记得她?” 旁边传来纸鳶不冷不淡的声音。 林江年看著出现在视线中那神情狼狈,却遮掩不住姣好面容的陌生女子。 脑袋一片空白茫然! 她是谁? 完全不认识。 …… (本章完) 第12章 做鬼也不放过你 第12章 做鬼也不放过你 昏黄的地牢中,关押著一位妙龄女子。 四肢被铁链捆绑固定在木架上,动弹不得。身上原本精致的绸缎衣衫襤褸破碎,沾染著些许血跡,却依旧遮掩不住的傲人身段。低垂著头,凌乱的髮丝下,依稀能瞧见几分精致面孔。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个样貌气质皆不俗的女子,脑袋却完全一片陌生。 很显然,她大概就是纸鳶口中的幕后之人! 可是……她是谁? 红衣女子並未提及过临王世子出行的缘由,有关此事也自然无从查起。 林江年不得不小心谨慎,先下手为强。 他盯著眼前被绑著的女人,眼眸微冷,冷笑一声:“原来就是你意图谋害本世子?!” 管她是谁,先问责在气势上震住对方再说。 被绑在木架上的女子在听到声音后,缓缓抬起了头。 凌乱秀髮之下,露出了一张苍白而略带几分秀气的脸庞,面无血色。即便如此狼狈神情,却依旧能瞧出几分气质,像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千金。 不过,自林江年醒来,无论是见过的红衣女子,亦或者是纸鳶,甚至哪怕是那个小丫鬟小竹,论容貌长相都在眼前女子之上。 如此一对比,她的確略逊一筹。 样貌端正,气质不俗,而能与堂堂临王世子来往的自然不太可能是普通人。 那么,她又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林江年眯眼,心头猜测著……难道是昨晚红衣女子提起的许家大小姐? 许嵐? 而此时,当抬起头瞧见林江年时,这女子娇躯微微一颤,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你,你没死?!!” 果然认识! 林江年心头有数,当即冷笑:“怎么?伱以为本世子死了?” “你……” 女子惊恐万分,当看见林江年完完整整出现在她面前时。仿佛预料到什么,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失败了! 狗世子还活著,就意味著刺杀失败了。 辛苦筹备了如此之久,牺牲了那么多人……最终还是失败了? 她恨啊! 她不甘心! “你,你怎么会没死……” 林江年面无表情,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確认识临王世子。 甚至,恐怕很熟! 最熟悉的人,往往也是最好下手之人。 林江年不经意瞥了眼身后的纸鳶,见她面无表情,脸上不带任何波澜,平静的望著他。 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林江年心头一紧,目光重新落在木架上的女人,冷声道:“说吧,你为什么要谋害本世子?” 一边追问刺杀原由,另一边也是藉机打探对方的身份。 女子神情绝望,在得知眼前的狗世子还活著时,她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一张精致秀气的脸庞突然狰狞,死死盯著林江年:“呸,狗世子,你恶贯满盈,罪恶滔天,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你该死!” “我只恨,只恨你狗命大,这都让你活下来……但你別高兴的太早,像你这种畜生,迟早会有別人来替天行道!!” 样貌斯文秀气的女子,突然发起疯来,场面十分震撼。 林江年被骂的有些无辜。 虽然她骂狗世子跟林江年没关係,但毕竟现在林江年假冒的就是临王世子。无辜被骂,背了黑锅,无妄之灾。 更重要的是,她是骂爽了,但林江年却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获取到。 “你说本世子恶贯满盈,罪恶滔天?” 林江年眯著眼睛,冷笑一声:“要不你说说看?我倒想知道,本世子究竟做过什么罄竹难书的恶事来?” “你做过的恶事还少?!” 女子冷笑连连,凶狠的目光盯著林江年,怨恨的神色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剥:“一桩桩,一件件,都会有人给你记著。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她如此狰狞凶狠的眼神,看的林江年心头甚至有些发寒。 多大仇? 那狗世子到底把她怎么了? 林江年眯著眼打量上下,年轻貌美,姿色不俗……那狗世子不会是对她始乱终弃了吧? 又瞥了眼身后的纸鳶,见她依旧还是无动於衷的模样,似乎並不打算参和进来。 林江年心头悬起……她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很遗憾,你大概看不到本世子遭报应的那一天!” 如履薄冰的林江年不得不小心谨慎,他面露冷笑,眼眸锋利盯著眼前女子:“趁本世子还有耐心之前,最后问你一遍……”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参与了刺杀谋害本世子?” 仅靠她一人,自然是不可能完成密谋策划刺杀堂堂临王世子。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恐怕,来歷还不小。 然而,眼前的女子却依旧凶狠死死盯著林江年:“狗世子,你死了这条心吧。我陈鶯鶯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告诉你!” 样貌柔弱狼狈,但神色却坚韧凶狠。 陈鶯鶯? 林江年猛然想起她是谁! 清风楼魁,陈鶯鶯?! 昨晚红衣女子曾提起过,临王世子前段时间看上了清风楼的魁陈鶯鶯,隔三差五光顾清风楼,与那魁来往密切…… 她便是陈鶯鶯? 只是……她为何会跟刺杀临王世子扯上关係? 还是说,她本就是某些人安排故意接近临王世子的人?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林江年隱约猜测到了一些真相。 想到这,林江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纸鳶:“查出她的同伙来了没?” 纸鳶瞥了一眼那女人,平静道:“需要点时间。” 她目光淡然,似乎並没有把对方的负隅顽抗当一回事。 “要多久?”林江年冷声追问。 纸鳶平静道:“半天。” 进了临王府,没人能嘴硬。纵使是经过再严格训练的死士,也扛不住临王府的刑讯。 陈鶯鶯看著眼前的二人,眼眸愤慨而不甘心,娇躯颤抖惊恐著。眼前这二人,一个恶贯满盈的狗世子,一个助紂为虐的侍女…… 都该死啊! 可惜……就差一点,功亏一簣了! 她早知道自己会暴露,也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进了临王府,她必死无疑。 她苟活到现在,只是想亲眼確认这狗世子的死活! 眼下,绝望之际,她早没了任何生还的念想,与其被他们折磨致死,倒不如…… 陈鶯鶯眼神绝望,目光依旧凶狠的盯著眼前的这对主僕:“你们休想羞辱我,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消息!狗世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坚决而充满深深怨恨。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 便见一张绝美而狰狞的脸庞,眼睛死死盯著他,一缕漆黑色的血顺著她嘴边缓缓滑落。 悽美,渗人! …… 今天的第二更提前更了!(感谢书友【星海重瞳】的打赏!) (本章完) 第13章 兔死狐悲 第13章 兔死狐悲 陈鶯鶯死了! 当著林江年的面,咬舌自尽了。 当然,或许死的原因还有藏在她口中的毒。 林江年没来得及阻拦,也不能阻拦……那不符合临王世子的身份性格。 只是…… 当林江年目光怔怔看著眼前脑袋垂落,已没了呼吸的陈鶯鶯。哪怕心头极力克制,却依旧压制不住心头那冰凉和震愕的情绪。 在破庙中时他已见过更多的尸体,可此刻,林江年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亲眼死在了他面前。 甚至……因他而死! 这一刻的林江年浑身冰冷,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逼近。 仅仅数刻间,刚刚还恶言相向,怒目而视的一条生命就消逝了。 林江年的心情徒然变得极度沉重。 同时,或许还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淒凉感! 她刺杀临王世子身份暴露,为免受折磨,也为了保住她背后的人选择自杀。 那他呢? 倘若他被发现假冒临王世子。他的下场恐怕会更惨! “怎么?殿下难道捨不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纸鳶的声音。 林江年猛的一个激灵,回头,见纸鳶清冷的目光看著他。 眼眸波澜不惊。 但,林江年却已心生警惕,正要否认时,又猛然想到临王世子与陈鶯鶯的关係。 “捨不得?” 林江年迅速收敛情绪,目光瞥了眼没了呼吸的陈鶯鶯,淡淡道:“本世子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她若是没死,留著等本世子玩腻了再杀也好。好歹也是魁,就这样死了,未免太浪费。” 纸鳶盯著林江年,逐渐收起眼眸中的狐疑神色,低垂眼眸:“风尘女子怎配得上殿下,殿下日后还是少碰为好。” “你在教我做事?” 纸鳶目光淡然:“奴婢只是提醒殿下。”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林江年冷哼一声,又瞥了眼没了气息的陈鶯鶯,眼眸中闪过一丝沉重。 “不过,她死了,刺杀本世子的凶手的线索岂不是断了?”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为何不阻止她?” 她如此聪明,又怎会预料不到陈鶯鶯会寻死? 纸鳶目光淡然,轻描淡写道:“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死了便死了。” 即便陈鶯鶯不自尽,也活不了多久。刺杀世子殿下已是死罪,从陈鶯鶯踏入临王府的那一刻就已经註定结局! 她的死活,对纸鳶来说无关紧要! “至於她背后的人……” 纸鳶目光淡然清冷,有一抹冷意闪过:“奴婢已经知晓。” 林江年目光一凝:“是谁?” 纸鳶抬眸看著林江年,缓缓道:“奴婢查到这些人的背后,都有另一股势力的残余,而那股势力背后的人是……三皇子。” “三皇子?!” 林江年心头一震。 大寧王朝当朝的三皇子? 红衣女子为何没有提起过此人? 林江年沉声问道:“伱確定是他?” 纸鳶面无表情道:“哪怕不是,他也逃脱不了干係!” 她心中明镜。 近年来,王爷与朝堂那些人的关係越来越僵,朝中绞尽脑汁想要削藩对付王爷,背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而这一次,他们將主意打到世子殿下的身上! “三皇子与殿下之间素有恩怨,不排除是他此次对殿下积怨报復的可能。” 纸鳶平静道:“奴婢会查清此事。” 林江年心中暗记,瞥了她一眼:“最好如此!” 说罢,林江年甩袖大步踏出牢房。 纸鳶立於原地,注视著林江年的背影。似乎想到什么,回头瞥了一眼木架,微微皱眉。 …… “饶命啊,我是冤枉的!” “小民哪里敢害世子殿下,还请殿下明察……” “殿下饶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林江年刚从地牢出来,便听到一阵哭爹喊娘的叫声。 目光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院子里,院中押跪著数道身影,男男女女,皆满脸惶恐害怕失措。 周围是全副武装看守的侍卫,在人群前,站著一位年轻侍卫,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 当察觉到身后出现的林江年,这名侍卫转身微微低头:“殿下!” 林江年目光平静的看著眼前侍卫。 林空! 临王府侍卫亲军统领。 林空从小被林恆重收养,算是临王的半个养子。林恆重收留他,是为了將他培养成临王世子的亲信。 只不过,临王世子似乎对这个亲信並不是很喜欢! 红衣女子昨晚提起过,这个林空虽名义是临王世子的人,但实际上却听命於纸鳶。自然而然,跟临王世子之间便有了矛盾。 加上这林空是个心地正直之人,自然也看不惯昔日这临王世子肆意妄为,鱼肉百姓的行为。虽是属下,但其实打心底瞧不起临王世子。 正因如此,眼下当林空见到临王世子时,神色虽然看似恭敬,但实际上没有任何对主子该有的態度。 林江年並未放在心上,瞥了一眼他身后,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林空平静道:“回殿下,他们都是清风楼的同党,与此次刺杀殿下有千丝万缕的关係,属下奉命將他们抓回处置!” 林江年明了。 陈鶯鶯作为清风楼魁,参与了此次刺杀临王世子的计划。自然,清风楼也会被划为同党。 看这人数,恐怕是整个清风楼都给抄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林空却没有回答,而是將目光看向林江年身后。 林江年瞥了眼身后,青衫长裙,身姿高挑的纸鳶缓缓走近。 她清冷目光瞥了眼院中,又落在林江年和林空的身上。 见状,林江年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本世子问你话呢,你耳聋吗?” 见纸鳶靠近,林江年故意加大了声音。 在红衣女子的描述中,那临王世子便是如此对属下。 林空低垂脑袋,面无表情道:“殿下想如何处置?” 林江年冷笑反问:“本世子说了算吗?” 林空道:“殿下吩咐,自然算。” “是吗?” 林江年回头看了眼纸鳶,见她面无表情,冷笑一声:“若本世子要你把他们都放了呢?” 林空一愣,似是没想到林江年竟会说出这样的要求,他下意识目光看向纸鳶。 却见纸鳶同样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林空心头一沉,面对著世子殿下那咄咄逼人的神情,哪里不知道殿下这是在故意为难他? 沉默片刻,林空道:“既然殿下要放,那属下自然遵命。” 说著,他转身便要去放人。 “等等。” 这时,纸鳶终於开口。 她喊住林空,又看向满脸冷笑的林江年,清冷的脸上波澜不惊:“殿下別闹了,他们不能放。” 林江年冷眼看她:“你也想违抗本世子的命令?” “奴婢不敢。” 纸鳶平静道:“殿下此次遇袭事关重大,这些人与此事有关。在未查明確定他们不是同党之前,为了保证殿下的安全,他们不能放。” 林江年反问:“若本世子执意要放呢?” 纸鳶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这是王爷的意思。” “又拿我爹老压我?” 林江年看了看纸鳶,又看了看林空,怒笑:“好,很好,你们都很好,都给本世子等著……” 林江年丟下狠话后,愤然离去。 林空看著林江年离去的背影,低声道:“殿下生气了。” 纸鳶双手背后,神色风轻云淡:“他一向如此,隨他去吧。” 林空低头,沉声道:“那,这些人如何处置?” 纸鳶抬眸看了眼院中,眼眸逐渐泛冷。 “一个不留。” “……” 感谢书友【初春至】【零丶影】的打赏 (本章完) 第14章 许家大小姐 第14章 许家大小姐 房间內。 先前还『愤然离去』的林江年,此刻脸上早没了半分情绪。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回想之前的那一幕,心头依旧发凉!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起陈鶯鶯咬舌自尽前看他那凶狠凌厉,充满怨恨的眼神。 虽然知晓她恨的是临王世子,但林江年心中依旧难免会有几分惊心。 先前在地牢中时,林江年已极力克制,但陈鶯鶯的突然自尽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不知有没有露出了破绽? 纸鳶会不会怀疑什么? 林江年不清楚,她隱藏的太深了。平静倾城的外貌之下,藏著她縝密深邃的心思。 看不穿! 但林江年却有种预感,像是面临危险的本能预感……纸鳶还在怀疑他。 她不一定是怀疑林江年的身份,但一定在某方面生疑过。 这对林江年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深呼吸几口气,过了许久,林江年才逐渐冷静。 他接下来需要更加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再露出任何破绽。 不过好在,那陈鶯鶯是青楼魁,恐怕也是除了纸鳶之外对临王世子最了解的人。如今她自尽,对林江年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 有些事情,便能死无对证! 先前林江年当著纸鳶的面故意为难林空,一方面是试探林空身为世子亲军统领对临王世子还有多少忠诚,另一方面,也是做戏全套给纸鳶看,好打消她心头疑惑。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现在来看,这临王世子看似风光,但实际上似乎也並不是那么一回事? 思绪万千,就在林江年一步步理清之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靠近。 下一秒。 “砰!” 隨著一声重响,房门被人踹开,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闯入进来。 林江年眯著眼睛抬眸,视线中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不对! 林江年眉头一皱,隨即舒展开来。 准確来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男人』! 一张极其清秀精致的脸庞,娇小端正的五官,细眉明眸,琼鼻樱桃红唇,分明是个女人。 只不过,她身上却穿著一身偏男性风的衣衫,加上略高挑的身姿,乍一看还真的確挺像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 当然,除此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 林江年目光落在这位『兄台』胸口上,当瞧见那一马平川的风景时,便已然明了缘故。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兄弟的料! 此刻,这位『兄台』风风火火闯入房间来,当瞧见林江年时,神情一怔,隨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睁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林江年。 “你居然没死?!” “……” 十分愕然惊讶的神色,似乎林江年没死很意外。 换成是別人,敢这么跟临王世子说话,恐怕早被拖出去餵狗了。 但眼前此人不一样! 林江年上下打量片刻,对方的样貌特徵,跟脑海中昨晚红衣女子提起的一个人对上。 许家的大小姐! 许嵐! …… “怎么?本世子没死,你很遗憾?” 林江年收起思绪,瞥了她一眼。 “那可不?!” 亲眼確定林江年真的没死,许嵐收起震惊的神色,走上前来嘖嘖道:“真是太可惜了,你这祸害居然没死,果真是祸害遗留千年……” 林江年冷笑一声:“所以伱今天是跑来看本世子死了没?” “不然呢?” 许嵐一摊手,理所当然道:“不然你以为,以我们俩的交情,本姑娘还能来好心看望你不成?” 见林江年没说话,许嵐满脸遗憾:“本来听说你遇刺身亡,还想著过来送你一程,顺便来你们王府蹭顿饭来著……没想到你居然没死?!” “要不,气氛都到这了,你乾脆走了得了?” 林江年瞧著眼前这位说话肆无忌惮的主,神色淡然。 许家算得上是临江城的大户人家,跟林家是世交,上一辈便一直有联繫。 许嵐的爷爷是当朝礼部尚书,在十几年前曾对林恆重有重恩。林恆重封王之后,许家跟林家之间的来往依旧密切。许家也在林恆重的帮助下,躋身成了临江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为的,便是报当年许家的恩惠! 而眼前的许嵐,便是许家最疼爱的大小姐。 她也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敢肆无忌惮指著这位临王世子鼻子骂的人。 许嵐与临王世子虽自幼相识,不过关係却並不好。临王世子不学无术,欺男霸女的行为在许嵐眼里简直就不是人。 而许嵐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丝毫没有半分女子该有的温婉贤惠,也同样入不得那临王世子的眼。 不过,由於林家与许家之间的这一层关係,哪怕两人之间不对付,但一来二去认识了这么多年,加上林恆重很喜欢这个侄女,多次警告过临王世子。 如此一来,临王世子倒也不敢对许嵐如何! 但两人之间的关係却也没好到哪去,平日里偶尔见到,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出言嘲讽看乐子。 瞧! 眼下林江年刚出事,她听到风声就迫不及待跑过来想吃席! “嘿,要不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吧?” 许嵐略带几分兴奋灼灼目光看著林江年:“我听说这次刺杀你的高手特別厉害,连你身边那位三品问道境的高手都被斩杀,你又是怎么苟活下来的?” 林江年斜眼瞥她:“本世子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嚯,你还要点脸不?” 许嵐双手抱胸,冷笑一声:“依我看,你大概是当时被嚇尿了裤子,缩在那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吧?” 林江年懒得搭理她。 不过,许嵐却並没有打算放过林江年。林江年没死,似乎让她有些小遗憾,她坐在林江年对面,撑著脸嘖嘖道:“你这祸害没死,临江城的百姓又得遭殃了……你是不知道,当得知你遇刺的消息时,城中多少百姓开始计划著放烟庆祝来著……”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她浑身上下或许也就喋喋不休这一点像女人了。 “你看什么?”许嵐敏锐察觉到了林江年的目光不对劲,警惕的瞪了他一眼。 林江年问道:“你很閒吗?” “不然呢?” 许嵐扬眉,身为许家的大小姐,她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需要肩负任何家族使命。 可不成天閒著? 不然哪有功夫来看林江年的笑话? “你要是实在閒著没事做的话,就找个人嫁了吧。” 林江年摇头:“本世子没空搭理你。” “呵!” 许嵐冷笑一声,略带几分高傲的扬起了脑袋:“本姑娘才不嫁人。” “也对!” 林江年似想到什么,瞥了她一眼,点头:“你应该也嫁不出去。” 许嵐注意到了林江年的目光略带几分戏謔,当即脸色一变,怒气冲冲道:“你说什么?!” “谁说本姑娘嫁不出去的?!” “那你嫁出去了吗?” “那是本姑娘不想嫁人!” “那还不是嫁不出去?” “……” 许嵐走了,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来的快,走的也快,正如她的性格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林江年也隨之鬆了口气。 这许嵐跟临王世子自幼认识,哪怕关係不好,但对那临王世子多半也会熟悉。跟她呆一起久了,容易暴露身份。 林江年不得不想办法把她赶走! 不过好在,相比於那冷冰冰的侍女纸鳶来说,这个许嵐看上去大大咧咧,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应该也挺好忽悠的?! 夜幕降临。 林江年在照常用膳沐浴后,驱散下人,独自回到了房间。 昏黄的房间內。 林江年转身,便瞧见一袭熟悉的红衣出现在桌前。 青灯摇晃,照映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庞。 已等候他多时。 …… 感谢【埋名】【金字塔142857】的打赏 (本章完) 第15章 怕你意图不轨 第15章 怕你意图不轨 林江年一怔,目光下意识瞥了眼门窗。 而后关上房门,顺手反锁。来到桌前,在她对面坐下:“你怎么进来的?” 昨晚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今晚她又来了……真当这临王府的侍卫是摆设? 红衣女子绝美的眼眸轻瞥了林江年一眼,淡淡道:“我怎么进来的,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林江年却摇头,有些担忧道:“我怕哪天三更半夜睡的正香,你潜入房间对我意图不轨……” 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略一僵,隨即眯起眼睛,美眸中闪耀著几分危险目光:“你觉得可能吗?” “这可不好说。” 林江年无视了她那不太友善的目光,摆手:“万一伱趁我熟睡潜入进来將我杀了……我上哪说理去?” 红衣女子:“……” “我若要杀你,易如反掌。” 她面无表情道:“你最好不要耍任何招。” “不敢。” 林江年嘆气:“我被你下了毒,哪里敢耍什么招?” “最好如此。” 红衣女子冷瞥了他一眼,微微眯眼,没说话。 而与此同时,林江年却突然感觉胸口钻心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他捂住胸口脸色一变,猛然抬头看向红衣女子。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但身体內那能感觉到的异物更让他惊恐。 他身体里面那是什么东西? 这叫毒? “蛊。” 红衣女子淡淡开口,收回目光。 与此同时,林江年胸口的疼痛也逐渐消失。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眼神惊疑不定。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身体里那原本的异物,也似乎消失不见,察觉不到了。 蛊? 下蛊? 深呼吸一口气,林江年逐渐恢復平静,沉声问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蛊?!” 红衣女子瞥了林江年一眼后,並没有解释,她淡淡道:“只要你听话,你自然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若你敢乱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中的威胁已十分明显。 林江年压下心头情绪,脸上浮现轻鬆神色:“放心吧,我还不想死。” 红衣女子满意的点头,这才收敛心神,神色逐渐严肃,说起了正事:“今天纸鳶带你去地牢里做了什么?” 林江年眯眼,她怎会知道? 这临王府……有她的眼线? “她带我去见了清风楼的魁陈鶯鶯。” 林江年收敛心神,目光略有些凝重,“陈鶯鶯死了,咬舌服毒自尽。” 红衣女子並不意外,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 “她临死前说过什么?” 她更关心这个,美眸凝重:“她有没有交代,刺杀那狗世子背后的主谋是谁?” “没有。” 林江年摇头,那陈鶯鶯虽只是一介青楼女子,然而性格却十分刚烈。 寧可自尽,也绝不透露半个字。 红衣女子脸上浮现几分失望,一个青楼女子自然是没能力刺杀临王世子,她背后指使的人才是关键。 可隨著陈鶯鶯自尽,她背后的势力线索也隨之断了。 但很快,红衣女子又想到什么,清眉微皱:“不对!” “什么不对?” “她既然知晓刺杀那狗世子的幕后主使,纸鳶又岂会让她这么轻易自杀?” 红衣女子美眸中泛起几分狐疑。 临王府高手如云,那个纸鳶更是心思縝密,又怎会算不到这一步? “只有一种解释……” 红衣女子蹙眉,眼眸深邃,琢磨道:“她恐怕根本就不在意陈鶯鶯的死活,如此说来,她难道查到了幕后凶手?!” 说到这,她抬头看向林江年。 “三皇子!” 林江年对上了她的视线,点了点头,嘆气道:“她说刺杀临王世子的人,或许跟朝中那位三皇子有关。” “三皇子?!” 红衣女子脸上浮现几分愕然,而后皱眉,逐渐沉默,若有所思。 很显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有些意外!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的红衣女子,依旧还是一袭红裙,像是好些天没换过衣服。 轻挽起秀髮,乾净又干练,精致的俏脸气质高雅,又似带著几分的神秘。蹙眉之际,又带著几分江湖儿女的气质,神秘而动人! 她到底是什么来歷? 精心策划这一切,又有什么目的? 更重要的是……她给自己下了什么蛊? 桌上的油灯摇曳晃动著身影,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 “这三皇子又是什么人?跟临王世子有什么恩怨?” 林江年又开口问道。 红衣女子微眯起眼睛,缓缓道:“这三皇子名叫李元,在京中倒也有些名气,此人与当朝太子和长公主乃是同胞,皆出自皇后膝下。此人性格多疑,心狠手辣,行事风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比那狗世子好不到哪去。” 说到这,红衣女子瞥了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脸上的表情微凝。 你骂狗世子就骂狗世子,看他做什么? “不过,他跟那狗世子之间並没有太多交集,怎会平白无故的刺杀他?” 红衣女子露出几分疑惑,喃喃思索:“且如今朝堂与藩王关係紧张,他怎敢刺杀藩王世子?难道不怕逼急了……” 正当这时,红衣女子脑海中灵光一闪。 似乎猜测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变的锋芒。 “难道说是……” 她目光逐渐深邃,想到了某种可能。 “是什么?” 红衣女子逐渐回过神来,收敛起了情绪:“没什么。” 林江年:“……” 当他是傻子吗? 不过,林江年並未再问。 “纸鳶查的或许没错,刺杀临王世子的事情恐怕跟那位三皇子有关。” 红衣女子抬眸瞥了林江年一眼,“我需要些时间,去查下此事!” 林江年点头,他今晚只是想问清楚那三皇子是谁,以免露出破绽。至於那三皇子为什么要刺杀临王世子,这暂时还不是林江年需要考虑的事情。 红衣女子缓缓起身,淡淡道:“你今天的表现还不错,没有让她发现什么破绽,继续保持!” 说罢,她双手背后,朝著门外走去。 一袭红衣长裙將她的背影拉的很长。 气质倾城! “等等……”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背影,又突然想起什么。 她驻足,回头:“还有事?” 林江年想了想:“你还没回答我昨晚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神色一怔,隨即眯眼:“你为何要问我的名字?” “不能问吗?” 林江年嘆了口气:“好歹也算认识一场……难道连名字都不能问?” “不能。” 红衣女子眼神愉悦,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你难道不知道,女子的名字不能隨便乱问吗?” 那清冷绝美的脸庞上,在这一刻竟似乎多了几分……玩味? 似是故意的? 林江年:“……” 还有这种说法? “走了!” 红衣女子摆摆手,似乎心情不错,迈著轻盈的步伐瀟洒离开。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她推门走出房间,消失在夜色中,脸上原本风轻云淡的神色逐渐消失。 目光冰冷,眼神漠然! 连名字都不透露,她比想像中要警惕的多! 林江年摸了摸胸口,眼神底闪过一丝后怕。身体已经察觉不到那异物的存在,但那钻心的疼痛却依稀歷歷在目。 蛊毒? 林江年突然想起那天在破庙时,红衣女子身边的那些属下所穿著奇怪图案的服饰,若有所思。 “总会知道你是谁的。” 林江年眯起眼睛,喃喃自语。 “……” (本章完) 第16章 本世子不好这一口 第16章 本世子不好这一口 第二日清晨,林江年如往常般醒来。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紧接著昨天的那几名侍女照常出现,准备伺候殿下更衣洗漱。 不出意外,昨天的那个小丫鬟依旧跟在侍女后面,小心翼翼低著脑袋,还是一副你看不见我的小模样。 她小心翼翼抬眸,试探性的偷瞄了一眼世子殿下。当察觉到世子殿下的目光正好落在她身上时,又像是受了惊的小鸟,迅速低下去。 俏脸通红,小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紧张慌乱不安。 “你们都出去吧。” 林江年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摆摆手:“她留下就行。” “是。” 两个侍女见状,便知道殿下还是看上了昨天的小丫鬟伺候,放下东西后退出了房间。 顺便还关上了门。 “砰!” 轻微关门声响起,小丫鬟心头猛的一跳。紧张的心都悬了起来,手指交织捏的略有些发红。 不敢抬头。 昨天还好纸鳶姐姐来的及时,殿下才没有…… 但她隨即又想到,昨天好像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殿下怀里……她的脸蛋隨即更红了。 “抬起头。” 传来了殿下毫无表情的声音。 小竹娇躯紧绷,小心翼翼抬起了一张精致小巧,却满脸通红慌张的脸蛋。 漆黑的瞳孔满是慌乱神色,结结巴巴:“殿,殿下……”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个提心弔胆的小丫鬟,相比起刚才那两个侍女,眼前这个小丫鬟似乎更好忽悠。 可怜兮兮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升起一股想欺负的欲望。 “还愣著做什么?” 林江年板著脸:“还不快过来伺候本世子更衣?!” “啊,哦……” 小丫鬟这才如梦初醒,脸蛋红扑扑,小心翼翼挪著脚步到了林江年的身前,颤颤巍巍的伸出小手,开始服侍世子殿下更衣。 纤细的小手刚触碰到殿下的身躯,便感到一阵柔软温热的气息,她顿时想起昨天的事情,脸蛋愈发更扑扑,如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或许是因为紧张害怕,动作颤抖而生疏,扯了半天也没能將衣衫繫上,小丫鬟紧张的快要哭了。 “慢慢来,不急。” 耳边传来了林江年面无表情的声音。 小丫鬟娇躯一颤,有些害怕抬头看了殿下一眼,见殿下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任何感情。 但不知为何,却感觉殿下似乎並没有责怪她或者是生气的意思? 小丫鬟悬著的心微微一松,最终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帮殿下穿好了衣衫。 林江年站在镜子前,透过铜镜看到了镜中一位翩翩青年。一袭青蟒,腰间缠绕金丝履带,气质出眾,样貌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又略带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小竹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透过铜镜悄悄打量著自家的殿下,看著铜镜中的那气宇轩昂,又带著几分斯文模样的殿下,一时略有些看的出神。 殿下,好像跟那些姐姐们说的不一样? 她们说殿下性格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並且动輒对她们打骂……曾经就有府上的丫鬟因为伺候殿下动作慢了惹怒殿下,被拖出去打了半宿。 可是…… 小丫鬟低著脑袋,脑海中想起了刚才……她动作又慢又笨,殿下不但没有將她拖出去打,甚至,好像也没有生气? 小丫鬟歪著脑袋,灵动的眼眸浮现几分疑惑和迷茫。 …… 林江年很快从镜中反射看到了身后悄悄偷看的小丫鬟,懵懵的模样,挺可爱。 “看什么呢?” 他当即板起脸,面无表情的转身。 “呀……” 小丫鬟连忙低下了脑袋,慌张道:“没,没看什么……” 见她如此不经逗的模样,林江年也没有再继续,瞥了一眼门外:“纸鳶呢?” 小丫鬟低著头,小声道:“回殿下,纸鳶姐姐出去了。” “去哪了?” “奴婢不知……” 小丫鬟小声开口。 林江年似乎想到什么,眯起眼睛:“这么说来,她现在不在府上?” “嗯……” 林江年鬆了口气。 临王府內,对他威胁最大的人就是这个纸鳶。每次面对她时,林江年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谨慎再谨慎。 眼下得知她不在府上,林江年轻鬆多了。 “饿了,本世子要用膳。” 林江年瞥了一眼旁边还在发愣的小丫鬟,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丫鬟突然脑袋被拍,整个人都一懵。回过神来后,小脸唰著通红,紧张道:“早,早膳已经准备好,殿,殿下隨奴婢来……” 说著,她几乎是小跑逃一般的逃离了这里。 …… 纸鳶今天不在临王府上,林江年在鬆了口气的同时,心思也活络起来。 眼下他不但要防止身份暴露,另一边,还得要想办法调查出那红衣女子的身份。 以及查出她下的蛊毒到底是什么? 昨晚的经歷让林江年心惊后怕,她恐怕从一开始,就提防著林江年解毒! 想到这,林江年脸色微沉。 不解这蛊毒,他的性命便会一直被她掌控,成为她手中的傀儡,等她目的达成,等待林江年的必然是死路一条。 “蛊毒……” 林江年眯起眼睛,联想起那红衣女子身边的那些人,默然。 蛊毒这玩意,多半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东西。若能查出她身边那些人的来歷,或许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正当林江年沉思下一步计划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再度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林江年抬头,便见到了昨天的那位……兄台? “你怎么又来了?” 林江年目光打量著丝毫不客气闯进来的许嵐,“伱当这是你家?” “不然呢?” 许嵐大大方方的坐在林江年对面,略有些小得意的瞥了他一眼:“我是林伯伯的侄女,这临王府也算是本姑娘的半个家,我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有。” 吃饱喝足的林江年缓缓起身,瞥了她一眼,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这个家不欢迎你。” “本姑娘用得著你欢迎?” 许嵐轻瞪了他一眼,见林江年朝著门外走去,又跟了上去:“你去哪?” “睡觉。” 林江年不想搭理她。 这许嵐跟临王世子自幼相识,难免她会看出些什么破绽来,还是少接触的好。 “你是猪吗?大清早睡觉?” 许嵐瞥了一眼外面天色,似乎想到什么,眼珠儿一转:“今天天色不错,要不要出去转转?” 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你约本世子跟你一起出去转转?” 许嵐略有些兴奋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许嵐那一马平川的胸口上,略有些遗憾的嘆了口气。 “不好意思,本世子不好这一口。” 许嵐一怔,什么意思? 当注意到林江年的眼神,她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隨即,脸上的表情逐渐僵住。 “……” (本章完) 第17章 你睡她了没 第17章 你睡她了没 “你什么意思?!” 许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盯著林江年,眼眸中隱约有些……凶光? 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不好这一口? 好哪一口? 许嵐又不傻,当察觉到林江年目光不经意从她身上扫过时,她瞬间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她难道就好这一口了吗? 等等呸……她是女子,好什么好? 这该死的林江年,分明是故意在嘲讽她?! “没什么。” 见她即將破防,林江年当即移开视线。 胸小脾气大! 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之外,恐怕也没什么优点了。 “哼,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许嵐脸色微红,怒瞪了他几眼,下意识捂了捂胸口,但隨即她很快悲观的意识到……真没有。 当即气的有些牙痒痒。 “你果然是本性难移……迟早死女人身上!” 许嵐冷哼一声。 林江年目光淡然,丝毫不在意:“俗话说得好,少女裙下风流活,死又何妨?” “呸,这俗话谁说的?臭不要脸!” “我啊!” 许嵐:“……” “哼,还不长教训是吧。” 许嵐冷笑一声:“这一次不是伱鬼迷心窍,被那陈鶯鶯美色迷惑,又怎么会遭此横祸?” “你怎么知道是陈鶯鶯?” 许嵐双手抱胸前,冷笑:“外面早传遍了……你临王世子爱慕清风楼魁陈鶯鶯,色迷心窍在城外差点丟了性命……” “就在昨天,整个清风楼都被你们王府给抄了……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百姓们对你口诛笔伐,怨恨极深……” 林江皱眉,疑惑道:“对我怨恨至极?” 临王世子遇袭,城中百姓幸灾乐祸,喜闻乐见就算了,但口诛笔伐,怨恨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呢?” 许嵐眼神中略浮现一丝复杂,幽幽嘆了口气:“你们临王府对清风楼做了什么?” 林江年沉默。 他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因为……陈鶯鶯?” “可不只有陈鶯鶯!” 许嵐冷笑:“整个清风楼上下所有人,进了你们临王府,无一倖免!” 林江年眼眸一凝。 无一倖免? 什么意思? 他强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平静沉声道:“都死了?” “不然呢?” 许嵐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但脸上冷笑愈深:“进了你们临王府的人,岂能还有活命?那陈鶯鶯差点要了你的命,不可能有活路!” “至於清风楼的那些人……谁知道当中又有多少陈鶯鶯的同伙?寧错杀,不放过,不一直是你们临王府的行事风格么?” 许嵐轻描淡写,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复杂,就连语气都沉重了不少! 那毕竟是数十条人命! 甚至……远远不止! 从临王世子遇刺开始,就註定会迎来临王府的愤怒清算,最近这些天,临江城內腥风血雨,鸡飞狗跳,不知多少隱藏在暗中的势力被揪出,也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无数人成了刀下亡魂! …… 林江年后背略有些发凉。 都杀了? 谁杀的? 他脑海中,浮现起纸鳶那面无表情的清冷神色。 是她! 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她,心肠竟如此狠硬?! 人命在她眼中如此不值钱?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隱匿了情绪:“所以,他们的死被算在了本世子的头上?!” “没错!” 许嵐点点头,看向林江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那陈鶯鶯在临江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爱慕她的才子不少。此次死在了你们临王府,不知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 “那些才子这些天在城中当眾骂你狗世子,写诗写文章怒斥你丧尽天良,甚至扬言要联合起来上奏朝廷,告你滥杀无辜,让陛下治你的罪……” 林江年沉默了一下:“对本世子有什么影响吗?” 许嵐上下打量了林江年几眼,略有些遗憾的嘆气:“除了让你名声更差一点外,估计没什么影响……” 这里是临江城,是临州!山高皇帝远,当朝天子的圣旨,在临州甚至不如临王一句话管用。 这便是大寧王朝自开国以后,这百年来唯一封的异姓王的含金量! 临江城內的这些才子们骂归骂,愤怒归愤怒,但终究只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无能狂怒。 说要上奏朝廷告御状? 真若如此,他们能不能活著离开临江城都是个问题。 临王府经营临州十几年,整个临州境內不知遍布临王府多少眼线。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传到临王府去。 再说这临王世子在临州境內也早就没了名声,早年间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早成了无数人痛恨至极的紈絝! 此次虽然牵连死了这么多人,但毕竟是临王世子遇刺在先,临王府的报復自然也是顺理成章。那些人掀不起什么太大风浪。最终也不过是將陈鶯鶯和清风楼等人的死罪责归咎到林江年身上。 在茶余饭后私底下聚会时,义愤填膺的骂几句狗世子罢了! 除此之外,並无太大影响! 似乎想到什么,许嵐眼眸中多了几分促狭:“怎么?想不想去听听外面的人是怎么骂你的?” “不感兴趣。” 林江年面无表情。 …… 临江城內。 某家茶楼! “鶯鶯姑娘不但被那狗世子睡了,还无辜被抹黑成凶手,被残忍杀害,狗世子怎么如此狠心?!” “可怜的鶯鶯姑娘那么善良漂亮,又怎么可能会是刺杀那狗世子的凶手?污衊,一定是污衊……” “定然是那狗世子公报私仇,鶯鶯姑娘不愿意委身於他,那狗世子便恶向胆边生……” “鶯鶯姑娘……呜呜我的鶯鶯姑娘,你死的好惨……”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诸位,那狗世子这些年来欺男霸女,肆意压迫欺辱百姓,如今更是猖狂至极,滥杀无辜。今日鶯鶯,明日诸君啊……不如我等写下血书,联名上京城告御状,如何?” “……” 隨著一位身穿儒衣的年轻读书人义愤填膺站起,愤愤发言。 周围突然陷入死寂一般的平静。 茶楼內眾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这位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词的年轻人……一旁原本正骂的起劲的几位仁兄也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与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年轻人徒然见周围安静下来,还有些茫然……大伙怎么不说话了? 不多时,一列急促的上楼脚步声传来,两个官兵出现,不由分说便將这年轻人拷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我要报官,我要报……” 等人被抓走后,茶楼內不多时又恢復了热闹。大伙继续议论纷纷,那几位仁兄又重新骂起了狗世子。 骂归骂,但从始至终,都没人再提起『告御状』! …… 茶楼角落一处靠窗的雅座。 许嵐一只手撑著桌面,另一只撑著下巴,侧耳听著外面的嘈杂议论声,玩味的看了眼对面的林江年:“看吧?大家是不是都在骂你?!” 林江年冷笑一声:“都是刁民罢了!” 心头却嘆息不已……骂的可真狠啊! 虽然骂的是那临王世子,但这个锅,林江年得背。 “谁让你这些年不干人事?就你做的那些破事?” 许嵐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本姑娘都想给你来两刀!” 林江年无视了她,看向窗外。 从茶楼窗口望去,能入眼半个临江城的景色。这是林江年第一次瞧见古代的繁华景色。 车水马龙,古色古香的房屋坐落在城內,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商贩行人摩肩接踵,繁华至极! 这里便是临江城么? 许嵐静静看著对面的林江年,盯著他的脸庞看了一阵。收回目光时,突然想起什么。 “誒!” 林江年回过头,便见许嵐略带几分好奇的看著他,左右確认了下,稍稍压低了声音。 “那个陈鶯鶯……你真睡了没?” “……” (本章完) 第18章 大寧长公主 第18章 大寧长公主 许嵐目光灼灼,显然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林江年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眼神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啊!” 许嵐理所当然道:“你没听见刚才外面那些人说的吗……你睡了人家,又把人家杀了,多狠心吶?!” “她不是本世子杀的。” 林江年淡淡摇头:“是自杀。” 这锅他可不背。 “伱为什么只解释一半?” 许嵐眯著眼睛,意味深长:“这么说来,你真睡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话能不能文雅点,什么睡不睡的?粗鄙!” “呵!” 许嵐冷笑:“这下想起本姑娘是女孩子了?之前你嘲讽本姑娘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但凡像个女孩子,本世子用得著嘲讽你吗?” 许嵐:“……” “你真的很欠揍!” 许嵐咬牙切齿。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林江年变了。 以前的他可没有现在这么……怎么形容呢? 欠打! 嘴变贱了! 许嵐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又浮现一丝冷笑:“本姑娘哪怕再不像女子,总也好过你,不像个男人!” “本世子何时不像男人了?” “你若是个男人,为何迟迟不敢去京城?” 许嵐脸上满是嘲讽神色:“天子赐婚,你非但不敢娶,还躲在临江城內抗旨……若非林伯伯抗下此事,你现在恐怕已经性命不保……” “你要真是个男人,有本事就去京城把那位长公主娶回来啊?” 林江年皱眉。 他想起红衣女子跟他提起过,这临王世子有婚约在身。 而婚约的对象是……大寧王朝的当朝长公主! 不过,红衣女子提起此事时並没有细说其中缘由,只是说这门婚事大概要黄。但具体缘故,她没来得及说! 眼下听到许嵐提起,林江年心中一动,目光淡然道:“你急什么?本世子年纪尚小,婚姻大事又非儿戏,自然需要好好准备一番!” “呸,还嘴硬!” 许嵐一眼便看穿了林江年的藉口,冷笑:“依我看,你就是害怕,不敢娶!”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反问道:“本世子有何怕的?” “你怕打不过人家唄!” 许嵐脸上浮现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慢悠悠道:“天下谁不知,那大寧王朝长公主聪慧无双,武学天赋极高,又是剑道亲传弟子,年纪轻轻便已经踏入了二品天玄之境……” “论身份地位她比你高,论才华你望尘莫及,论武功更是打你跟打亲孙子似的……把她娶回家,你还想有好日子过?” “就你在临江城乾的这些破事,她不打断你狗腿都算你骨头硬!” 林江年:“……” 那什么长公主这么猛的? 林江年不信邪:“她一介女子,还敢打丈夫不成?” “別人或许不敢,但她可不一样!” 许嵐笑眯眯道:“长公主自幼在剑道长大,性格从小与眾不同。而且,她之前在京中便已表明立场,绝不会嫁给你……还扬言你若敢进京,她就敢打断你狗腿……” 林江年沉默了! 这个年代,天底下竟有如此奇女子? “怕了吧?” 许嵐见林江年如此神色,笑的很灿烂,眼睛迷成一条缝。 “怕?”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瞧了她一眼,摇摇头:“本世子为何要怕?” 许嵐冷笑:“你就继续嘴硬吧!” “正如你所说,这长公主不但脾气坏,性格极差,甚至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无视纲常伦理,竟连丈夫都敢打。这种女人,哪怕是公主又如何?” 林江年摇头,又瞥了一眼满脸幸灾乐祸看戏神色的许嵐,淡淡道:“让本世子娶她?本世子还不如娶你呢!” 许嵐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还不如娶她? 这是在骂她吧?!! 后知后觉意识过来的许嵐大怒:“姓林的你又骂我?!” “夸你呢!” “本姑娘才不信!” 许嵐冷笑连连:“这可轮不到你做主,这是天子赐婚,你迟早躲不过去。等林伯伯这次回来,恐怕就得抓你去京中迎亲了,到时候本姑娘看你怎么办?” “嘖嘖,开始期待你被打断狗腿的场景了,真想跟著去看看呀……” “……” 林江年多了个心眼。 这什么大寧王朝的长公主,恐怕是条很重要的线索。如今他是临王世子,这一关多半躲不过去,至於到时候怎么办…… 林江年眯著眼睛,又將目光落在对面的许嵐身上。 许嵐冷不丁瞧见林江年那似乎不怀好意的眼神,下意识有些警惕抱胸:“你鬼鬼祟祟这么看我做什么?” 不知为何,从这傢伙嘲讽她开始后,许嵐突然有些不適应。 总感觉被他偷偷窥视了般……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別捂了,都没有捂什么捂?” 林江年摇头嘆气。 许嵐:“……” 她有点想弄死这狗世子! 林江年则是无视了她那愤愤的目光,琢磨了下,看她:“能问你个问题吗?” “不能。” “咱们是好哥们对吧?” “不是。” “那你跟本世子算是什么关係?” “死敌!” 林江年摇头:“你们许家跟我林家也算是世交,你我自幼相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闭嘴!” 许嵐凶了他一眼,脸蛋泛红,气呼呼著:“鬼才跟你青梅竹马!” “那算半个?” “半你个头。” “……玩伴吧,这总没错了吧?” “……”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关係不错的玩伴了,虽说本世子的確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你仔细想想,本世子这些年来有欺负过你吗?” 林江年振振有词。 许嵐则是一愣。 欺负? 好像,还真没有? 这狗世子虽然的確不是个好东西,抢过良家妇女,欺辱过平民百姓,但倒也没闹出过什么人命。並且也的確没对她怎么样过…… “你敢吗?你不怕林伯伯打断你狗腿?”许嵐冷哼一声。 她打断狗腿上癮了是吧? “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嵐满脸狐疑的盯著林江年。 他突然打起了感情牌,有什么目的? 林江年想了想,道:“也没什么事,就想跟你缓和一下关係……” “说人话!” “想找你帮个忙!” “不帮!” 许嵐眯著眼睛,意味深长:“你堂堂临王世子,还需要我来帮忙?” “別这么说,即便是废品也是有用的。” 许嵐:“……” 她默不作声,缓缓起身。 “你去哪?” “回家。” 许嵐冷著一张脸,咬牙切齿:“再跟你待下去,本姑娘怕忍不住弄死你!” 说完,许嵐气呼呼离开。 眼看许嵐已经离开雅间,林江年摇摇头,也隨之起身,跟了出去。 茶楼间,人倒不算多。 林江年跟上气呼呼准备离开的许嵐脚步,正待琢磨著说些什么时。 “呦,世子殿下原来还活著啊?”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戏謔的声音。 喊他? 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 茶楼不远旁的一处地方,坐著数道身影,男男女女。 一位年轻公子哥正满脸玩味的看著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 林江年猛然眯起眼睛。 来者不善吶! “……” (本章完) 第19章 要不,你再说一遍? 第19章 要不,你再说一遍? “宋珏?” 原本气呼呼打算离去的许嵐,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愣了一下。 “李乾林,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茶楼间,靠窗不远处的位置,坐著几道身影。几名衣著不凡,锦衣绸缎的年轻人。 坐在正位为首的是一个身著殷红底玉绸锦袍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几岁来说出头,样貌端正,神色淡然。 他瞧见许嵐时,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许小姐,好久不见啊!” 许嵐瞧见他,先是一愣之后,紧接著眉头皱起:“李乾林,你没事大老远从京城跑到临江城来做什么?!” 李乾林则是淡淡一笑:“家父托在下来临州给旧友送些东西,顺便来临江城见见旧友……几年未见,许小姐风采依旧啊!” “少说些文縐縐的废话,本姑娘不感兴趣。” 许嵐撇嘴,瞥了眼一旁的林江年,却见他神色淡然。 而这时,李乾林也將目光转移到了林江年身上,嘴角微微扬起:“你就是临王世子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林江年皱眉看著眼前此人,京城来的? 並不认识? 林江年目光淡然:“伱是谁?” “在下李乾林,来自京城。” 李乾林轻笑一声:“在下在京中时常听闻临王世子殿下的名声,钦佩已久!” “你有病吧?” 林江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寂静。 一旁原本准备看好戏的许嵐愣了一下,眨眨眼,怎么骂人捏? 李乾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復如常:“世子殿下,为何要辱骂在下?” “不是骂你,是你真的有病!” 林江年冷笑一声:“本世子在京中有什么名声不比你清楚?你钦佩本世子?你这是在嘲讽本世子?还是说你真的有病?” 周围死寂! 李乾林脸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眼眸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没想到这临王世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甚至连台阶都不给,当眾拆台?! 他不过说了句场面话,他竟揪著不放? 他是不是才有病? 难怪世人都说这临王世子脑子不好使,蛮荒之地的莽夫之子,果真不假。若非他有个好爹,就凭他也想娶长公主?! 短暂的阴霾一闪而过,李乾林重新恢復了平静,淡淡道:“殿下误会了,京中虽对殿下风评不佳,但在下的確钦佩殿下那敢於不惧世人眼光的心態。今日一见,倒也想跟殿下交个朋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林江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即摇头:“你不配。” “……” 譁然!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 林江年如此羞辱的话,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李乾林的脸上。饶是他再能忍耐,此刻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呦,不装了?” 林江年冷笑。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林江年就瞧出了此人的不怀好意。 这个李乾林看他的眼神,林江年非常熟悉…… 每次林江年想要害人的时候,也是这眼神! “世子殿下,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这时,坐在李乾林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冷笑开口,正是刚才喊住林江年的那位公子哥。 “李公子不过是想与殿下交个朋友,殿下何必如此羞辱?”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你又是哪根葱?” 宋珏的脸上阴一块阳一块,冷哼一声:“我叫宋珏,中州宋家二公子。” “哦,不认识。” 林江年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有著莫大的威力般,让宋珏感到极大的屈辱。 他宋家在中州也算是小有势力,在京中也有几分影响力,眼下却被如此无视了? 一个蛮荒之地的世子,仗著他爹的余荫肆意妄为,当真以为这天下就是他家的了? “走了!” 林江年懒得跟这一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玩意计较,转身离开。 眼看自己竟然被无视,宋珏气的当即破防。 但隨即,旁边的李乾林淡淡的制止了他:“算了,世子殿下刚遇刺,虽侥倖活下来,不过心情应当不太好,不必放在心上。” 宋珏压不甘心道:“李兄,他对你出言不逊,这你也忍得下?” 李乾林望著林江年离开的背影,眯著眼睛,淡淡道:“世子殿下毕竟从小无人管教,性子野束,不足为奇……” 原本已走到楼梯口的林江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身旁的许嵐:“你刚刚说他叫什么?” 许嵐眨眼:“李乾林?” “什么来歷?” “他爹是当朝刑部侍郎……” “没了?” “听说他在朝中与三皇子走的很近,关係不错……” 许嵐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想做什么?” “刑部侍郎?三皇子?” 林江年点点头,要素齐全,转身朝著那伙人走去。 眾人见林江年又折返,皆是一愣。李乾林眯著眼睛,见林江年面无表情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看著他。 这一刻不知为何,李乾林心中涌现一丝说不上的……压迫? 怎么会? 眼前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草包,除了他爹的身份之外一无是处的紈絝,怎么可能会给他任何压迫感? 林江年看著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李乾林眯著眼睛:“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说了什么?” 林江年依旧很平静,像是在问著一个漫不经心的问题。 李乾林似乎想起什么,嘴角微微扬起:“殿下……生气了?” “那倒没有。” 林江年摇了摇头。 生气? 大概是没有的。 他又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无法感同身受! “不过,本世子的確看你很不顺眼。” 林江年开口。 李乾林眼眸底闪过一丝兴奋得意,正要开口时。 “啪!” 林江年顺手抓起桌上的酒壶,砸在李乾林的脑袋上。 猝不及防! “啊!” 一声惨叫,血流不止。 这一刻,周围所有人惊呆了! 目光呆滯,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发生了什么?! 临王世子,动手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 李乾林被这一酒壶砸的晕头转向,脑袋昏昏沉沉,强烈的疼痛涌上心头,不敢置信的愕然看著眼前这一幕。 他,他敢打自己?! “林江年?你在干什么?!” 一旁的宋珏终於反应过来,强压住心头的震惊,怒道:“你,你敢打李兄……啊!!” 话音未落,宋珏脑袋上同样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顿时抱头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干什么?你说本世子在干什么?!” 林江年冷笑一声,丟下手中的酒壶,顺手抄起旁边的木凳,狠狠砸在宋珏的身上。 “就你刚才话多是吧?” 哀嚎声响起,宋珏在地上缩成一团,抱头鼠窜! 周围那些原本跟著李乾林身边的公子哥和小姐们,此刻纷纷避让,生怕惹火上身。 他们站在不远处,目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在他们的视线中,这位临州境內最紈絝的世子殿下提著那沾血的凳子,一步步走到李乾林的面前。 李乾林满头鲜血,神情狼狈,眼神惊恐。 林江年在他的面前停下,居高临下,依旧平静看著他:“你刚才说,本世子从小无人管教?!” “要不,你再说一遍?” “……” (本章完) 第20章 震慑全场 第20章 震慑全场 依旧平静的语气! 甚至,从始至终林江年脸上都没有浮现过任何气愤神情。 似乎对他来说,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理所当然的小事。 然而他的神情落在李乾林眼里,却犹如恶魔般惊恐渗人。他满头鲜血,眼神惊恐,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看著林江年如此平静的神色,李乾林心中升起了一丝深深的恐惧。 怎么可能?! 一个废物紈絝世子,一个只敢在蛮荒之地为非作歹的狗世子,为什么敢打他?! 他可是李乾林! 他爹可是当朝刑部侍郎?! 不仅如此,他在京中名声颇旺,甚至是三皇子都对他礼遇有加,奉为上座!他从未想过,林江年竟敢对他动手,哪怕是早知晓这临王世子是个混帐货,为所欲为! 可从京城来的天子骄子,天生就有著一种对穷乡僻壤蛮荒之地的鄙夷和优越感! 临王世子又如何? 不过是个偏安一隅窝里横的窝囊废物罢了,仗著他爹的势力欺负欺负封地內的老百姓罢了! 而他李乾林则即將踏入朝堂,前途一片光明的权臣!一个废物世子,又怎么敢对他动手? 但,林江年却硬生生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被砸中脑袋的这一刻,李乾林甚至都忘记了反抗。等到回过神来时,他终於愤怒了。 一个废物世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竟敢打他? 找死?! 一抹锋芒凶光从李乾林眼眸中浮现,他下意识捏紧拳头。 可下一秒,仿佛想到什么的他,又硬生生忍住了。 这一幕没能躲过林江年的眼睛,他眯起眼睛,“怎么?你还想对本世子动手?!” 李乾林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盯著他。 这一刻,所有的冷静修养和偽装全部消失殆尽。 眼前的临王世子是个不体面的人,既然他要撕破脸皮,那也无须再偽装。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来,本世子给你一个机会!” 林江年將手中沾血的板凳递到了李乾林的跟前,道:“拿著,用它来砸本世子!” 林江年对著自己的脑袋指了指:“看准点,下手狠点,用力……你来!” “……” 寂静。 周围寂静的可怕。 酒楼內安静,无人敢出声。一旁那些公子哥和小姐们看著这一幕,甚至连呼吸都屏住。 疯子! 这临王世子果然是个疯子! 他们的眼神惊愕不已。 这临王世子,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狂! 李乾林死死的盯著林江年,胸腔內愤怒的情绪不断的涌现著,他內心在咆哮! 他很想抓起板凳,狠狠砸下去,將眼前这个羞辱他的狗世子打死! 李乾林眼神冰冷凶狠,额头上的伤口不断滴落血跡,显得格外渗人。衣袖下的拳头捏紧,青筋爆起。 他几乎抑制不住动手的衝动! 可下一秒,他又像是一口气泄了般,捏紧的拳头最终还是不甘心的鬆开。 他不敢! 这里是临州地界,是临王的地盘。 临王世子出了任何意外,他都不可能活著离开。 他很愤怒,痛恨,却也不敢动手! “怎么?伱不敢?” 林江年居高临下的看著他,看著李乾林眼神中透露出的凶狠目光,最终在犹豫纠结许久后又归於平静。 “给你机会,你却不中用!” 林江年面无表情。 下一秒,手中的板凳再度狠狠落下。 李乾林下意识抬手去挡。 “啊!” 一声凌厉的惨叫,李乾林捂著手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林江年丟下板凳,蹲在他面前,眯起眼睛:“你说的没错,本世子的確从小没人管教,也没什么教养……所以本世子打你的时候,你记得忍著点。” “当然不忍也没事,就希望你下次还有今天这么好运!” 林江年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转身离去。 周围依旧寂静。 所有人怔怔的看著这一幕,无人敢出声阻拦。 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许嵐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走了!” 林江年走到她跟前时,见她还在发愣。 许嵐这才如梦初醒,最后看了一眼倒地惨叫的李乾林和宋珏,又眼神复杂的看著林江年离去的背影,这才紧跟上去。 直到林江年离开许久,茶楼內眾人才终於回过神来。 “李公子?!你怎么样?!” “快,快送李公子和宋公子去看大夫!” “……” 临王府。 林江年坐在院中,甩了甩胳膊。 有点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或许是先前下手太重,林江年手臂隱约有些生疼,手腕更是酸麻。 他这身躯虽算不上孱弱,但也强不到哪去。 就在林江年的对面,许嵐撑在桌前,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目光从头到尾的將林江年打量了一遍后,才终於压下了心头的震惊和兴奋:“你,你居然打了李乾林和宋珏?!” 林江年淡然瞥了她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有。” 许嵐连连点头,不敢置信:“你怎么敢打他们?” “为什么不敢打?” “他……” 许嵐忍不住道:“那李乾林可是刑部侍郎的公子啊?!” “刑部侍郎又如何?”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有本世子的身份大?” “可他还是三皇子的人……我听说他跟三皇子走的很近,你打了他,岂不是打了三皇子的脸?” 闻言,林江年冷笑:“三皇子的人又如何?” “就算今天来的是三皇子,本世子也照打不误!” 许嵐睁大眼睛,惊愕道:“为什么?” 林江年眯起眼睛:“你觉得,这一次刺杀本世子的幕后主使,是谁?” 许嵐脸色微微一变,紧接著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是三皇子?” 林江年目光淡然,这李乾林今天明显是衝著他来的,至於目的尚且不知。不过,三皇子的人突然跑到临江城来,还如此凑巧,的確不得不让人怀疑…… 许嵐若有所思点头,隨即又想到什么:“可,万一如果不是他呢?” “那又如何?”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本世子打人,需要理由吗?” 许嵐:“……” 好像也是? 这傢伙的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他今天当眾打了李乾林,的確挺让人意外。但仔细想想,好像又合乎情理! 唯一让人没想到的大概是……这傢伙居然会亲自动手? 许嵐又想起什么,看了他一眼,“你今天为什么要打他?” 林江年淡淡道:“本世子看他不爽!” “就这个原因?” “不然呢?” “……” 许嵐幽幽的望著林江年,似乎想到什么。最终,也没有再继续问。 “你就得意吧,今天真算你运气好。” 许嵐轻哼一声:“得亏那李乾林忌惮林伯伯的身份没敢动手,若他今天出手,你恐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林江年扬眉:“他很厉害?” “那可不!” 许嵐点头:“他可是九品高手,武功比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傢伙不知厉害到哪去。” “九品?” 林江年眯著眼睛:“很厉害?” 他想起之前在茶楼许嵐还提起过,那什么长公主是二品天玄境? 这是……武学等级的划分? “那当然!” 许嵐瞥了他一眼:“能达到九品之境,在江湖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高手,这李乾林武功不弱,仅仅只比本姑娘弱一些罢了。” “比你弱?” 林江年一愣,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许嵐几眼:“那你什么实力?” 许嵐瞥了他一眼,略有些骄傲的扬起下巴,得意道:“本姑娘已经摸到八品门槛了!” 林江年:“……” “这么说来,一品才是最强的?” “对呀!” “那你也只是个末流九品,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许嵐脸上的笑容僵住。 “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话!!!” “……” (本章完) 第21章 纸鳶的异样 第21章 纸鳶的异样 许嵐走了! 再度被气走了! 临走之前还扬言要跟林江年绝交,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林江年自然欣喜答应……双喜临门的好事! 等她走后,林江年依旧静坐在院中。 今天在茶楼动手打李乾林,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打算。 当然,或许有一点衝动,也有一点危险。不过那临王世子本身就是衝动之人,当眾打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之事。 身为一个名声极差的紈絝世子,不管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在別人眼里都挺正常的。 至少许嵐今天没有任何生疑! 当然,也或许还有別的原因…… 回过神来,林江年轻轻摇头,准备起身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江年回头,一道青衫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一袭青衫的纸鳶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正缓步朝著林江年走来。 一步,两步…… 她的动作很慢,也很优雅,妙曼的身姿包裹在青衫长裙之下,裙摆隨风飞舞。 身为临王府临王世子的大丫鬟,她的身上既有几分含苞待放的成熟,又还留有几分少女的青涩。当两种不同的风格匯聚一起时,又被那张绝美精致却又面无表情的脸蛋给打破。 很违和! 好好的一个姑娘,可惜成天冷著一张脸。 当纸鳶缓步走到跟前时,林江年也正好收起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纸鳶美眸扫视打量了林江年一番,確定殿下並未受伤后,方才开口:“殿下今天在城中打了人?” “没错!” 纸鳶知晓此事他並不意外,这临江城中到处是临王府的眼线,林江年当眾打人的消息自然瞒不住。 也没必要瞒。 林江年点点头,瞥了她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纸鳶眼眸泛冷,沉默了片刻,道:“李乾林的父亲是刑部侍郎,在朝中颇有影响力。李乾林又与三皇子走得近。此次突然出现临江城,目的並不简单。至於那宋珏,宋家在中州有些实力,与我们王府素来也不合……” 得知殿下今日在城中打了人,纸鳶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她很快意识到那李乾林和宋珏的动机不纯。 林江年並不关心这个,反倒是纸鳶的態度让他有些意外,看了眼她,“我还以为你会责怪本世子?” 纸鳶神色略有些疑:“奴婢为何要责怪殿下?” “本世子当眾打了那李乾林和宋珏,闯了祸,按理来说,你不应该指责本世子不该惹是生非吗?” 训教限制临王世子惹是生非,不是这位冷艷侍女最喜欢做的事情? 纸鳶目光微冷:“李乾林和宋珏不知死活,挑衅欺辱殿下,本该教训。”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林江年感慨。 纸鳶没有理会林江年语气中的冷嘲热讽,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沉默片刻:“奴婢会查清楚他们的目的,给殿下一个交代。” 李乾林和宋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后面的人……是谁指使的? 她心中已有答案。 “行吧。” 林江年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本世子有些乏困了,先去歇息了。” 纸鳶注视著林江年起身准备离开,犹豫了下,突然开口。 “殿下,等一下。” 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有事?” 纸鳶神色依旧清冷,只是那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中,不知是想起什么,略有些犹豫动容。 眼眸中有些异样的神采,沉默的打量了林江年片刻,她才微微垂眸,轻声道:“殿下若再遇此事,无须亲自动手……” 声音很轻,像是带了些什么异样情绪。 林江年一怔,看著眼前的纸鳶,眼眸中似有几分复杂神情。 他心中明镜,意味深长问道:“为何?” 纸鳶平静道:“殿下乃万金之躯,那些人不值一提。不必脏了殿下的手,自会有人收拾他们。” “看本世子心情吧。” 林江年摆摆手,转身离开。 纸鳶立於原地,望著林江年离去的背影,沉默许久。 直到回过神来后,她才转身离开院子,面无表情道:“林空。” 院外,林空的身影出现,低头恭敬:“有何吩咐?” 纸鳶神色冰冷如霜,双手背后,望著前方。 那张倾城绝美的脸庞上,此刻面无表情,杀气瀰漫。 “看来,我们临王府忍退许久,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跳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隨他们的意!” …… 临王府很大,稍不注意就得迷路。林江年顺著脑海中昨天记下的路线,好不容易才回到房间。 房间內清冷空荡荡的,林江年没什么困意,坐在桌前突然觉得有些无聊。 似想起什么,抬眸瞥了一眼门外。 “来人。” 很快,一道怯生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殿,殿下?” 正是小竹。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过来。” “哦……” 小竹挪著小步,来到林江年的身旁:“殿下,您找奴婢有什么吩咐?” “倒也没什么事,想找伱聊聊天。” 林江年看著小丫鬟紧张的模样,饶有意思道:“坐吧。” 小竹一听,满脸惊慌连忙摆手摇头:“不,不行,奴婢不能的……” 她一个奴婢丫鬟怎敢跟殿下一起坐…… 林江年板著脸,面无表情:“让你坐就赶紧坐,再不听话信不信本世子抓你暖床?” 听到暖床两个字,小竹当即被嚇的面无血色。只得战战兢兢,老老实实的坐下。半边小屁股挨著凳子,紧张的低著小脑袋,脸上满是被强迫的委屈神色。 害怕,委屈,又不敢反抗。 林江年见状,有些好笑。 这小丫鬟未免有些太怕他了。 想必,应该是之前那位临王世子在府上留下的余威。 不过,林江年还想著从这小丫鬟口中打探点信息情报,她如此害怕紧张可不行。 “放心,你別紧张。只要你乖乖听话,本世子现在不会抓你暖床的。”林江年语气稍缓了些。 但这话落在小竹耳里却是……现在不会? 那就是说……以,以后会? 小竹脸色唰的惨白! 完了,看样子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 (本章完) 第22章 临王世子的逆鳞 第22章 临王世子的逆鳞 眼看这小丫鬟更紧张,脸色愈发惨白。 林江年反倒是愣了。 不让她暖床了,她怎么像更不乐意了? “你叫小竹对吧?” 林江年问道。 小竹低著脑袋,双手交织紧捏,不安的点头:“嗯。” “真名呢?” 小竹神情略有些茫然,小声道:“小竹就,就叫小竹……” 林江年有些乐了,这小丫鬟不但有点傻,还愣的很天真。 “跟本世子说说,你是怎么进王府的?” 林江年打量著小丫鬟,开始打探她的来歷。 小竹低声道:“是,是纸鳶姐姐救,把救小竹回来的……” “救?” 小竹似乎想起什么,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哀伤神情,小声道:“小竹的父母去年过世后,小竹的伯母就想把小竹卖到青楼去……恰好那个时候碰上了纸鳶姐姐……” “纸鳶姐姐心地善良,她买下了小竹,將小竹带回了王府……” 说到这里时,小竹的语气有些紧张,眼神中也浮现几分害怕神情。 她差一点就被卖到了青楼! 那些人说她什么很漂亮,什么魁,什么的……她都不懂,只是以前听人说起,青楼的女子都是坏女人,要伺候人睡觉的…… 她很害怕……她才不要伺候人睡觉。 伯母从小就不喜欢她,爹娘去世之后,她更看自己不顺眼了…… 好在纸鳶姐姐救了她,把她带回了王府。王府真的好大,不愁吃喝,还有漂亮的衣服穿……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幻想的生活。 那时候小竹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纸鳶姐姐,当一名合格的侍女丫鬟。 “原来如此。” 林江年微微点头,倒是对这小丫鬟的身世多了几分同情。与此同时,也对那个整天冷著一张脸的纸鳶有所改观。 没看出来,她竟也有如此善心的一面? 但隨后,林江年又意识到什么,看著面前的小竹,若有所思。 纸鳶会救下她,或许大概是看到父母双亡可怜的小竹,联想起了她自己的身世? 红衣女子提起过,纸鳶同样从小父母双亡,是被临王妃收养的侍女,但她更像是临王妃的养女。若非如此,临王也不会如此信任她,给她一个侍女这么大的权力。 林江年转念又想起今天茶楼內发生的事情,思绪万千。 如果说,那位临王是临王世子唯一忌惮的人。那天底下唯一能让临王世子在乎的人,大概只有那位已故的临王妃。 这临王世子的紈絝,扭曲的性格,易怒脾气,以及这些年来肆意妄为的作风,大概也跟他从小母爱的缺失有所关係。 但即便如此,这临王妃在他心目中却依旧有著极高的地位,不允许任何人褻瀆侮辱。 李乾林说的或许没错,临王世子的確从小没人管教。但他的那一番话,同样也是在暗指临王和临王妃。 暗指临王管教不好自己的儿子,更是在暗指林江年是个没娘的人! 临王妃是临王世子的逆鳞,这是整个临王府,乃至於整个临江城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偏偏,李乾林不知道。 或者说,他也许知道,但並没有放在心上。 上一个敢当眾出言侮辱临王妃的人,在两年前被那位临王世子派人当眾活活打死。也是在那时,临王世子的恶名彻底远扬,一度捅到了京城。 若非是当朝天子身体不適闭关静养,朝中群臣忌惮临王的权势,不敢太过於惹怒得罪,否则临王世子难逃一劫。但即便如此,朝中对临王弹劾的奏章依旧层出不穷。 临王世子也被关了半年的禁闭,正是在那个时候,纸鳶进了王府…… 而这一次,李乾林再度出言讽刺,显然是故意为之。 但……林江年依旧得出手! 於是,便有了今天的那一幕。 假如今天是真正的临王世子,也一定会跟李乾林拼命。 当然,他大概做不到林江年这般雷厉风行,亲自动手给李乾林开瓢。 而先前纸鳶看他的异常反应……林江年自然也明白缘由。 临王妃对临王世子来说是逆鳞,对纸鳶来说同样是极为重要的人。今天茶楼內发生的事情逃不过她耳目,她自然清楚起因。 那么,就不难理解她先前的態度转变。 她所厌恶的世子殿下,为了维护她最重要的人,不顾危险大打出手……她的心情,应该挺复杂的? …… 房间內安静下来。 小竹偷偷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瞄了林江年一眼。 当瞄见殿下目光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时,她眨了眨眼,微微鬆了口气,灵动的眼睛很是可爱。 见殿下没有注意到她,小竹的胆子也大了不少,逐渐没了之前那般紧张,悄悄偷看殿下一眼,两眼,三眼…… 殿下,真挺好看的? 小竹眨眼。 她们都说,殿下继承了王爷的俊朗外貌和王妃的出尘气质,是天底下少有的美男子。 好像……的確如此? 尤其是此刻殿下那认真思考的模样,小竹多看了几眼,略有些看痴。 半响后,回过神来的她脸蛋一红,慌乱起来。 小竹啊小竹,你在干什么?! 伱怎么能偷看殿下,万一殿下生气了…… 她有些小慌。 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没有那种慌乱感……殿下,好像真的跟她们说的不一样? 小竹仔细想了一下,殿下虽然看起来有时候很凶,尤其是板著脸教训她的时候,很嚇人。 她都快被嚇哭了! 但殿下好像真的没有欺负过她? 也没有像別的姐姐说的那样,会把她强抱到床上,然后野蛮的撕扯她的衣衫,不顾她的挣扎哭喊求饶,压在她身上,然后…… 小竹脸蛋更红了,连忙慌张摇晃脑袋,將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出去。 都怪那些姐姐,她们总是跟自己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嚇人! 等勉强恢復平静时,却见林江年奇怪的看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心虚的小竹唰的一下俏脸通红,就连耳垂都晶莹剔透泛著红。 很是好看。 林江年看著面前这个莫名其妙脸红的小丫鬟。 她怎么了? “本世子饿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去给本世子弄些吃的吧。” 今天在茶楼折腾了一番,眼下天快黑了,林江年突然想起还没吃东西,腹中有些饿了。 “哦,好!” 小竹低著脑袋,俏脸緋红,起身逃一般的小跑离开了房间。 落荒而逃。 …… 等林江年用过晚膳,吃饱喝足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侍女也提前备好了热水,等著伺候世子殿下沐浴。 临王世子朴实无华的生活,大概就是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 林江年刚踏入浴房,早有侍女等候多时,上前帮林江年更衣。 “等等……” 林江年阻止了侍女的动作,目光瞥向门外一道躲著鬼鬼祟祟的身影。 “让她来!” “……” (本章完) 第23章 伺候殿下 第23章 伺候殿下 小竹人麻了! 怎么又是她? 躲在门外,原本以为能逃过一劫的小竹,冷不丁悲催的发现他又被世子殿下给盯上了…… 殿下肯定是故意的?!! 俏脸通红的小竹,慌乱的有些手足无措。 一旁的两名侍女一怔,悄悄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妒意。 殿下这是……真的看上了那新来的小丫头? 这两天殿下特地点名要她伺候更衣,眼下更是连沐浴都要那小丫头来伺候了? 两名侍女心头既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小嫉妒。 “殿下,这不太妥吧?” 一名侍女小声道:“小竹妹妹刚来,还未熟悉,万一伺候不好殿下……” 林江年却摆摆手,打断了侍女的话:“没事,本世子就好这一口……你们出去吧。” 两名侍女虽然有些犹豫,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放下东西后便退出了房间。 “別愣著了,小心点,伺候好殿下!” 躲在门口的小竹,被推了进来。 然后,门外的侍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砰!” 小竹的心也隨之一悬,脸蛋通红,心臟扑通乱跳。 昏黄的浴房內,瀰漫著丝丝热气,散发著淡淡的清香,给人一种朦朧的曖昧感。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打量著站在房间里,手足无措的小丫鬟。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这副小心翼翼紧张害怕的神情,都忍不住有些想逗弄她的想法。 “还愣著干什么?” 林江年玩味道:“还不快过来伺候本世子更衣沐浴?” 小竹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又快速低下头。犹豫纠结了片刻,这才挪动脚步,小心翼翼走到林江年跟前。 雾气朦朧下,小丫鬟粉嫩的脸蛋精致又略带几分婴儿肥,很是可爱。尤其是那泛红的肌肤,如少女春潮,美不胜收。 “殿,殿下……” 此刻的小竹无比紧张。 她还没有伺候过殿下沐浴,也没有任何经验。殿下单独留下她,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小脸蛋便如同火烧般的緋红。 紧张慌乱的情绪,灵动眼眸中满是羞涩情绪。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小竹你冷静……你可以的! 伱是王府的丫鬟,伺候殿下是你的职责。 你是纸鳶姐姐救回来的,你要好好努力报答纸鳶姐姐…… 想到这,小竹逐渐镇定下来。 “奴婢来伺候您更衣沐浴……” 小竹小声的说著,来到林江年身前,颤颤巍巍的开始帮世子殿下解衣。动作依旧很生疏,並且由於紧张,颤抖的小手解了半天都没能成功解开。 林江年低头看著那双白净的小手在他胸前上下摸索著……不像是在帮他脱衣衫,反倒像是在占他便宜。 终於,在她一阵上下摸索过后,总算是好不容易解开,隨即低著小脑袋,脸红害羞的帮殿下脱去外衣。 正当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帮殿下脱衣时,林江年却突然阻止了她。 “算了,停下吧。” 小竹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林江年。却见他摇摇头,嘆气:“你这动手效率太慢了,等你伺候脱完,水都要凉了……” 小竹脸蛋通红,但隨即想到什么,紧张的又转变惨白,慌乱道:“殿下,奴婢,奴婢……” 她想要解释什么,林江年已经摆摆手:“算了,你回去练好了再来。出去吧,本世子要洗澡了!” 从一开始,林江年只是想逗逗她,並未真打算让她伺候自己。 小竹一怔,出,出去? 殿下不要她……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偷看本世子?”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啊?不,不是……” 小竹顿时红著脸摇头,正要说什么时,却见林江年突然开始动手脱下衣衫。 “呀……” 小竹扫视了一眼,顿时惊呼一声,羞涩的转过了身,下意识想跑。 “记得关门!” 身后传来了林江年悠哉的声音。 “……” 直到站在门外时,小竹依旧呼吸急促,扑通扑通的几乎快要跳出来!脑海中浮现起刚才瞥见的画面,心中凌乱,俏脸红的几乎能滴血。 但等到逐渐冷静下来后,小竹又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不对啊! 殿下,殿下不是要她伺候吗? 她,她是殿下的侍女啊,怎,怎么能跑出来? 她跑出来了,谁伺候殿下? 殿,殿下该不会生气了吧? 想到这,小竹又脸色一变,战战兢兢起来。 …… 浴房內,林江年脱光衣服,踏入浴池当中。 当身子浸泡在热水中,那包裹著的舒適感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舒服! 热水中瀰漫著一股淡淡香气,像是添加了一些什么凝神香料,浸泡在水中刺激著林江年的肌肤,林江年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仿佛浑身的毛孔都在舒张。 浑身舒適。 除了…… 林江年低头瞧了一眼。 想到什么,嘆了口气。 委屈它了! 林江年脑海中很快浮现起刚才那小丫鬟羞涩紧张的脸庞,一副瑟瑟发抖任君採擷的模样。 那小丫鬟大概是不知道,她越是那般羞涩弱小无助的模样,越能激发男人的本能欲望。 林江年自认为是个正人君子,也差点没把持住。 刚才某一刻,他的確动了歪心思。 身为不学无术,欺男霸女的临王世子,睡个丫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那小丫鬟如同一只小白兔般毫无反抗般的等著他临幸,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只要愿意,她根本就逃不出手掌心…… 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但最终,林江年还是强忍住了邪恶的念头。 那小丫鬟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有些下不去手,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涌上心头,刺激著林江年仅剩不多的良知。 更重要的是,那一刻权力的欲望在林江年心头膨胀发芽,也让他猛然惊醒。 他,並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这临王世子的身份地位,差点让他迷失! 深呼吸两口气,林江年逐渐冷静。眼下在这临王府他还得小心翼翼,至少在自身危险解除之前,他还不能大意。 昨天早上纸鳶的话,看似在隨意点醒,但实际上,何尝又不是对林江年的一种警告? …… 就在林江年舒服的泡著澡时。身后的门又突然开了,接著,一道娇小的身躯小心翼翼摸了进来。 林江年听到声响回头,便瞧见了那去而復返的小丫鬟。 她脸蛋红红的,眼神羞涩不敢抬头。走进浴房里来,又將身后的门关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江年有些奇怪。 小竹低著头,小脸滚烫通红,不敢去看浴池那边的殿下。 小脸上满是纠结挣扎的神色,最终,她挪著小步来到了浴池边,声音颤抖,细弱蝇蚊。 “奴,奴婢来,来伺候殿下,殿下沐,沐浴……” “……” (本章完) 第24章 再度生疑 第24章 再度生疑 看著眼前这个明明十分紧张拘束,却又跑回来的小丫鬟,林江年哑然,瞥了一眼窗外:“你会伺候吗?” 小竹小手交织,娇躯紧张颤抖,却又强自镇定:“奴,奴婢可以学……”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著她这可怜兮兮的紧张模样,想了想:“那行,你过来给本世子搓背吧?” “好……” 听到殿下让她搓背,小竹心头这才微微鬆了口气。小心翼翼挪到浴池边,偷偷抬起脑袋,瞄了一眼浴池。 雾气瀰漫整个房间,浴池边朦朧热腾,她隱约瞧见殿下趴在浴池边,那露出的后背让她心头羞涩,脸蛋滚烫。小心翼翼拿起旁边的浴巾,颤颤抖抖的开始给殿下搓背…… …… 趴在浴池边的林江年,舒舒服服的享受著小丫鬟的伺候。 这小丫鬟的力气並不大,软绵绵的更像是在按摩。 “用点力!” “再用点力,使劲……再加点……你没吃饭吗?” “別停……舒服……” “……” 小竹蹲跪在浴池边,挽起袖子,俏脸通红,小脸紧绷,气喘吁吁,双手几乎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劲,用力的在殿下后背上搓啊搓…… 累! 好累! 搓了一阵后,她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殿下是不是故意的,专门欺负她? 小丫鬟委委屈屈,又不敢反抗。虽然很累,但还是咬咬牙坚持著。 “行了,差不多了。” 终於,林江年开口让她停下。 小丫鬟这才如释重负,小手搓的通红,手臂酸软无力,几乎抬不起来。 她脸色潮红,气喘吁吁,从来没想到伺候殿下会这么累。她瞧了一眼浴池,当目光落在殿下那被她搓的有些发红的后背上时,脸色又一红,慌乱的扭开视线。 “好了,退下吧。” 林江年瞥了一眼低著小脑袋的丫鬟,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 小丫鬟后退几步,见殿下从浴池起身,又连忙转过身去。 “不许偷看本世子啊!” 身后传来林江年玩味的声音。 小丫鬟娇躯一颤,脸蛋通红,小脸更是紧绷著羞愤。 她,她才不会偷看呢! 但突然想起刚刚不小心看了几眼……顿时又心虚起来。 就在小丫鬟纠结不安,心情凌乱时,林江年已经从浴池中起身,擦乾身子,穿上了衣衫。 抬眸,见那小丫鬟还背对著他,站在角落。娇小的身躯显得有些无助,特別惹人怜爱。 林江年见状,轻迈脚步来到她身后,刚凑近,便注意到这小丫鬟那白皙透著红的侧脸,煞是好看。 粉嫩如少女初霞,水灵灵的让人很想嘬一口。 林江年目光顺著往下,又瞥见了小丫鬟那雪白修长的脖颈,再往下……在浴池边她衣裙上沾了不少水渍,紧贴著身躯,若隱若现的雪白肌肤…… 林江年那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一点良知,又隱约有要消散的趋势。 “发什么呆呢?” 林江年移开视线,冷不丁开口。 “呀?!” 小丫鬟猝不及防,听到身后林江年的声音,顿时被嚇的一激灵。 娇躯猛的一颤! 当回过头时,瞧见殿下不知何时正站在她身后,『不怀好意』的看著她。 “殿,殿下……” 本就有些心虚,此刻精致的小脸上更是紧张緋红,低著脑袋不敢去对视。 “行了,走吧。” 见她如此神情,林江年没有再逗弄她,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小竹站在原地,呆呆看著殿下离去的背影。等殿下的身影快从门口消失时,她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夜晚,幽静的王府。 林江年走在屋檐走廊上,瞥了一眼身后慢他两步,低垂著脑袋亦步亦趋跟著的小丫鬟,突然问起:“刚才伱出去之后,是不是碰上谁了?” 小竹低著小脑袋,轻声嗯了下。 “是谁?” “纸鳶姐姐……” “她跟你说了什么?” 小竹紧张小声道:“纸,纸鳶姐姐让,让奴婢进来伺,伺候殿下……” “没了?” “嗯……” 林江年眯起眼睛,她怎么会来? 纸鳶虽名义上是临王世子的侍女,但並没有照顾过临王世子的日常起居。这些事情都是由府上其他丫鬟侍女完成,她基本上没有插手。 今晚,她怎么会突然过来? 还是说……她在怀疑什么? 林江年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丫鬟,若有所思。 主僕两人回到院落,停在世子房间门口,林江年似乎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好了,本世子要歇息了,你先退下吧。” 一路紧跟著殿下过来的小竹,原本还在担心著殿下今晚会不会抓她暖床。听到这话顿时抬起头,心头猛然鬆了口气。 “那,那奴婢退下了?” 林江年摆摆手。 小竹如释重负,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下。 林江年站在门口,確定周围院落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推开门走进。 漆黑幽静的房间,林江年关上门,习惯性反锁。点燃油灯,很快照亮整个房间。 只不过…… 房间空荡荡的。 林江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前,还没来? 按照前两天的习惯,这个时候红衣女子应该已经坐在桌前等他了。 今天还没来么? 林江年来到桌前坐下,静静等待。 然而直到油灯燃尽,夜深人静,红衣女子依旧没出现。 今晚不会来了么? 林江年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天,的確疲惫困意涌现。 熄灯,睡觉! …… 夜深人静,院落外。 一袭倩影立於原地,直到林江年房內的灯光灭下,才终於收回视线。 清冷精致的脸庞,波澜不惊。 “殿下这两天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殿下这两日与那个叫小竹的丫鬟走的极近,今晚更是点名要小竹伺候,恐怕是瞧上了她……” 身旁,一名侍女低头恭敬开口。 一袭紫衫长裙的纸鳶目光依旧淡然,漆黑的眸子与夜色融为一体,清雅而又冷艷。 只是那眸子中,似有几分疑惑。 殿下依旧还是那个殿下! 但不知为何,她依旧感觉殿下有些奇怪。那是一种本能的直觉,说不上来。 自从殿下遇刺之后,总感觉有那么一丝的……陌生? 尤其是今日…… 似想到什么,纸鳶清冷的眸子中有几分异样。 或许,的確是她太敏感了?! 殿下依旧还是那个殿下,是那个会为了维护王妃而不顾一切失去理智的殿下…… 正如两年前那般,如出一辙。 四周寂静无声,纸鳶深深看了一眼那已漆黑的房间,收回视线。 “让小竹来见我。” “是。” “……” (本章完) 第25章 交出来,或者死 第25章 交出来,或者死 夜深人静。 临江城內,坐落江边的一处宅院內。 “啪!”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伴隨著一声低沉怒吼。 “滚,都给我滚!”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从房间內跑了出去,大气不敢喘。 房间內,李乾林坐在床边,表情阴沉愤怒,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杀气。 他此刻的模样,极为狼狈! 手臂胳膊和脑袋缠了绷带,血跡顺著绷带隱约渗透,一张原本还算是俊气的脸庞已然有些扭曲狰狞。 他的伤势並不算严重,身为九品高手这点抗打能力还是有的,更何况那临王世子只是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废物? 只是相比於身上的伤势,今日当眾被殴打远比他受了重伤还要屈辱。 他李乾林,堂堂刑部侍郎之子,京中的天子骄子,今日却被一个蛮荒紈絝世子当眾殴打。等这消息传回京城,他在京中又岂还有立足之地? 他在同行面前还能抬得起头?! 想到这,李乾林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今日白天那一刻,他动了杀心! 甚至只要他一个念头,他便能將那不会半点武功的废物世子脖子扭断…… 杀机从他阴沉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但很快,李乾林又不甘心的低垂下头。 他不能,也不敢! 且不说在临州地界,动了这狗世子他离不开这临江城。而那狗世子如此肆意妄为,李乾林也不敢赌暗中没有高手保护。 恐怕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死的可能就是他!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宋珏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內。 “李兄……” 宋珏的模样同样狼狈,挨了林江年一酒壶,他的情况也没能好到哪去,脑袋同样缠上了绷带,显得狼狈又滑稽。 李乾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宋珏心中一跳,连忙上前:“李兄,你感觉如何?没事吧?” 没等李乾林开口,宋珏又愤愤开口:“那狗世子欺人太甚了,他竟敢当眾殴打李兄与我……简直目中无人,目无王法!” “此次回京,我定要让我爹在朝上狠狠的参他一本!” 李乾林冷眼看了他一眼。 参? 有用吗? 朝堂上对於这位临王世子的弹劾还少吗? 可结果呢? 弹劾归弹劾,谁敢真正得罪林恆重? 那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一个不要脸却又让人忌惮的疯子! “是我小瞧他了。” 李乾林深呼吸一口气,阴狠著脸色,冷冷开口:“这笔帐,我迟早会跟他算。” 宋珏同样点头咬牙,愤愤道:“让他再狂妄一段时间,他蹦躂不了多久了!等朝廷削了他爹的藩,夺了他爹的兵权,到时候,再收拾他们父子轻而易举!” 李乾林阴冷著眼,没说话。 朝廷削藩,牵一髮而动全身。其中牵扯了太多利益,也涉及太多的势力,想要动这位南疆的异姓王,难度极高! 但若真能办成此事,不说拜相封侯,也定然能让他们李家在京中的权势更上一层楼,真正接近权力核心。 “只是可惜这狗世子,这样都没能弄死他!” 宋珏脸上多了几分遗憾,咬牙:“本来这次是个绝佳的好机会,没想到他这都能活下来,下一次,恐怕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临王世子出游遇刺,这次之后再想要刺杀,恐怕难上加难! 宋珏似乎想到什么,瞧了一眼床边的李乾林,小心翼翼问道:“李兄,这次刺杀那狗世子的人,跟三皇子是不是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乾林已经冷冷剜了他一眼。 宋珏当即后背一凉。 “不该你问的,別问!” 李乾林冷冷道。 宋珏不敢再问,心头惊恐,但已有了猜测……那三皇子与林江年之间本身就有恩怨,只不过知晓此事的人甚少。这一次……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会有下一次的。” 李乾林阴沉著脸色。 这一顿打,他不能白挨! 虽说出乎了他的预料,但一切都还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在临江城躲不了多久了!” 李乾林目光冰冷:“他与长公主的婚期將近,到时候,他势必要前往京中迎亲……” “他若是不去,便是抗旨,这一次哪怕是临王也保不住他。” “他若是敢去,这次入京之旅,便是他的死期!” 李乾林阴冷的眼眸中,丝毫不掩饰杀意。 宋珏听闻,心头也是一颤。 他早知道李兄在下一盘大棋,李兄的背后是三皇子,那位三皇子的来头很大,几乎是所有亲王中权势最大的人。 正因如此,此次李兄跑到临江城来,目的並不简单,甚至今日宋珏出言招惹挑衅那狗世子,也是李兄的示意。 眼下,宋珏猜测到了几分李兄的目的。 李兄这是要……玩一把大的? “帮我將这封信秘密送出去!” 李乾林从床底下拿出一封信,交给宋珏:“注意,信中的內容务必要保密……一旦泄露,你我都將人头不保!” “是。” 宋珏接过信,心头一颤。 “若是此事能成,伱我都將飞黄腾达!” 李乾林瞥了宋珏一眼:“你宋家在中州多年,难道不想更进一步吗?你宋珏难道就不想掌控宋家吗?” 宋珏呼吸急促。 李乾拿捏了他的死穴! 身为宋家的二少爷,他如何不想夺得宋家的继承权? 对他而言,丟了宋家的继承权,他那个亲兄长岂会放过他? 眼下,机会就在眼前! 而从他今日挑衅临王世子开始,也已经没了退路。 深呼吸一口气,宋珏沉声坚定道:“李兄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你的计划……” “……” 清晨。 几道身影趁著雾色,先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宅院,朝著城中不同的方向。 一个时辰之后,宋珏从门口坐上了一辆马车,悄无声息来到临江城內的一家鏢局。 “掌柜的,押鏢!” “客官您好,请来后院详谈!” 宋珏点点头,跟著掌柜来到了后院。 刚踏入后院,便瞧见一道黑影立於院中,正平静的看著他。 宋珏瞳孔猛然一缩,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就想跑。 “咻!” 身后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一把银晃晃的长刀抵在了他脖子上。 “把东西交出来吧。” 宋珏站在原地,心头一惊,强自镇定:“什,什么东西?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砰!” 院中四周,被丟进来几道身影。 宋珏瞳孔紧缩,正是他今早悄悄派出去的人。 全被抓了? “我不喜欢说废话!” 林空面无表情,盯著宋珏,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交出来。” “或者死!” “……” (本章完) 第26章 算你头上的帐 第26章 算你头上的帐 清晨。 林江年如往常般醒来,照例坐在床边迷惘一会儿。 一是为了清醒,二是將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回忆一遍。 最终接受现实。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等到脑子逐渐放空清醒之后,这才缓缓起身。 假冒临王世子本就是极度危险的行为,无异於刀尖舔血。他必须要保持时刻的清醒和足够的警惕,才能保住这条小命。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同时伴隨著一个怯怯的声音。 “殿,殿下,您醒了?” 声音很熟悉。 小心翼翼 林江年瞥了一眼门口,淡淡道:“进来吧。”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道娇小身躯出现在门口,端著铜盆走了进来。 正是小竹。 “殿下,奴,奴婢来伺候您更衣沐浴……” 小竹放下铜盆,又小心翼翼挪步到林江年跟前,略低著小脑袋,神情依旧紧张。 林江年瞥了眼她身后,有些意外:“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她们让我来伺候殿下……” 小竹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又很快低下,小心翼翼试探:“那,那我去喊她们……” “不必了。” 林江年摆摆手:“就你了吧。” “哦……” 小竹俏脸红扑扑的:“那,那我来伺候殿下更,更衣……” 语气有些结巴,小竹她小心翼翼的开始给林江年更衣。动作依旧生疏,但相比於昨天的手忙脚乱,今天显然要好上不少。 林江年低头,便能瞧见面前近在咫尺的小丫鬟。 一张粉嫩玉琢的脸蛋,粉扑白皙,煞是好看。略带几分少女娇羞,緋红而又诱人,本就精致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此刻全神贯注,略绷著小脸儿。 那模样,像是在做著一件什么很认真,很郑重的事情一样。 更可爱了! 终於,在她的努力之下,总算是帮殿下穿好了外衣。林江年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意味深长:“不错,比昨天进步多了!” 小竹害羞的低下了脑袋,心头鬆了口气。 但隨后,又似乎想到什么,眼神略有些复杂。偷偷瞄了殿下一眼,又快速低下,不知想著什么,脸蛋始终红扑扑的。 更衣,洗漱,林江年如往常般用早膳。临王世子殿下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还有点枯燥! 只是不知为何,林江年感觉今天这小丫鬟有些不太寻常。 说不上来,但感觉有些怪。 她会时不时的偷看上一眼林江年,然后在被发现之后又有些慌乱的低下脑袋,一副做贼心虚般的模样。 不对劲! “你怎么了?” 林江年瞥了一眼小丫鬟。 “呀?” 小丫鬟似乎嚇了一跳,脸蛋红扑扑著,连忙使劲摇晃著小脑袋:“没,没事……” “真的?” 林江年眯著眼睛,语气略带一丝威胁。 见状,小丫鬟嚇的脸色略有些惨白,但还是摇头,结结巴巴道:“真,真没有……” 林江年看了眼脸色格外害怕的小丫鬟,这才收起目光,“那就好。” 这小丫鬟,分明有什么事瞒著他。 不过,林江年並不打算再问。 见林江年目光移开,小丫鬟这才深深鬆了口气。 而后,又似想到什么,精致的小脸上浮现纠结神色,轻咬下唇,少女羞涩姿態展露无遗。 …… 王府。 前院。 一袭冷影立於院中,双手背后,略带几分俊气模样。 一头乌黑青丝挽起,一缕顺著垂落,青丝之下,露出一张精致却又毫无任何波澜的脸庞。 她望著院中草树木,沉默不语。 身后,林空单膝跪倒在地,沉声道:“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將那宋珏控制起来,从他手中拿到了一封信……” 说著,林空將信递上。 纸鳶低眸扫视信上內容,目光逐渐泛冷。 “不出所料,他们將主意打到我们王府来了!” 纸鳶面无表情,一丝若隱若无的杀气在她美眸中若隱若现。 林空沉声道:“需要属下將李乾林抓回来吗?” “不必!” 纸鳶目光淡然:“他毕竟是刑部侍郎的公子,在京中有些影响力,若是在临江城出了事,对我们王府不利……” “暂时留他一命吧,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是。” 林空沉声恭敬开口,他明白其中意思。 暂留李乾林一命,是为了堵京中那些文官的嘴,同时也能暗中查清李乾林在临江城身边来往之人,將他们一网打尽。 至於李乾林是否离开临江城,那就不重要了! 林空眼神微冷。 只要他离开这里,死活就与王府无关! 又似想到什么,林空沉声问道:“那,宋珏他该如何处置?” 纸鳶没有回头,静静望著不远处,如一座雕像般立於院中,清冷无双。 “处理乾净!” “是。” “……” 吃过午饭后,林江年打算回房睡个午觉。 他刚回到房间,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再度上门,闯了进来。 “伱怎么又来了?” 林江年抬眸看著眼前这位毫不客气闯入他房间的『兄台』,微微皱眉。 “怎么?你有意见?” 许嵐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冷哼一声。 “意见倒没有,不过……” 林江年瞥了一眼她的动作……哪怕已经很努力挤了,可没有就是没有! “你昨天不是说要跟本世子绝交的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 许嵐理所当然的拉开椅子,坐在林江年对面,冷笑一声:“本姑娘昨天跟你绝交,跟本姑娘今天来找你衝突吗?” “不衝突吗?” “衝突吗?” 林江年很肯定,这姑娘要么是脑子不好使,要么是缺根筋。 “你难道不想知道本姑娘为什么来找你吗?”许嵐上下盯著林江年,意味深长。 “不感兴趣。” 林江年摇头,他对这姑娘一点都不感兴趣。 谁会对兄弟感兴趣? 他可不好这口。 “宋珏死了!” 许嵐突然开口。 林江年的神情一怔:“死了?” “看来,你也不知道此事啊?!” 许嵐盯著林江年的脸庞,嘴角微微扬起:“对,死了,就今早死的,死在了他家中。” 林江年心头一沉,“谁杀的?” “听说是自杀呢。”许嵐语气轻鬆。 林江年猛然眯起眼睛。 自杀? 怎么可能? 宋珏昨天还在趾高气扬的阴阳怪气他,今天就突然自杀了……谁信? 不过…… “他死的倒是挺快,怕不是担心本世子去找他麻烦,先畏罪自尽了?”林江年冷笑一声。 “你觉得可能吗?” 许嵐看著在她面前装傻的林江年,也是一声冷笑:“他宋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 林江年一摆手:“本世子怎么知道?” “还用猜?当然是……” 许嵐正要开口,隨即又猛然意识到什么,目光扫视四周,確定没人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林江年跟前,篤定道:“一定是你的那个侍女乾的!” “谁?” “纸鳶!” 许嵐冷笑:“林伯伯不在,如今临王府上除了她,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宋家在中州也不算什么小家族,宋珏作为宋家二公子,虽说地位不高,但她说杀就杀……” “真狠吶!” 许嵐忍不住感慨。 林江年心头略一沉。 是啊,的確有点狠! 临王世子的这个侍女,似乎比想像中更要心狠手辣的多。 “那也得怪他活该了!” 林江年摇摇头,意味深长:“谁让他跟本世子作对?” “死了也是活该!” 许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很高兴?” “不然呢?” “宋珏的死,这笔帐可是要算你身上的。” “凭什么?” “你是临王世子,纸鳶是你的侍女,不算你头上算谁头上?” 许嵐得意洋洋,略带几分幸灾乐祸:“不出意外,到时候宋家一定会找你的麻烦。” 林江年:“……” “草!” “……” (本章完) 第27章 你不是临王世子 第27章 你不是临王世子 林江年算是看出来了,这临王世子在民间的名声如此之差,恐怕有相当一部分原因跟那个纸鳶有关! 就比如眼下,林江年人在家中坐,锅又从天上来。 宋珏是纸鳶杀的,跟他林江年没有半毛钱关係。 但宋家的人会信吗? 你是临王世子,你的侍女杀人……那不就是你杀的? 狗世子,纳命来! …… 林江年心头嘆了口气,又瞥了眼对面满脸幸灾乐祸的许嵐:“所以伱今天跑过来,就是故意在本世子面前来嘚瑟的?” “不然呢?” 许嵐扬眉,得意道:“看到你不高兴,本姑娘心情就能好上一整天!” “咱俩有仇?” “没仇……但就是看你不顺眼。” 林江年冷笑:“换成別人敢这么跟本世子说话,已经被拖出去餵狗了!” “那你有本事倒是拖本姑娘去餵狗啊?” 许嵐丝毫不惧,还微扬起下巴,目光略带一丝挑衅。 “算了,狗不吃。” 许嵐脸上的笑容再度一凝。 “你再说一遍?” 许嵐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勃然大怒。 林江年见她气的脸色微红,睁大眼睛,呼吸急促,胸脯上下……甚至没有弧度。 正气愤时,许嵐冷不丁注意到林江年的目光,当即下意识捂住胸口,羞怒道:“你看什么看?”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问题。”林江年作沉思状。 “什么问题?!” 林江年瞥了一眼窗外院子:“你说假如这树没有树心的话,还需要树皮包裹吗?” 许嵐顺著视线看了一眼外面,下意识道:“当然不要啊,树没有树心不就死了?” “那茶壶没有壶,还要茶盖吗?” “没茶壶留著茶盖干什么?” “那如果一个人没有脚的话,需要穿鞋吗?” “没有脚为什么要穿鞋……等等,你到底要说什么?” 许嵐眼眸狐疑的看著他,这傢伙莫名其妙说些什么? “是啊,你说的很对,没有为什么要穿?” 林江年看了许嵐一眼,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说完了。” 说完,林江年起身离开了房间。剩下许嵐坐在原地,神色有些茫然。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没有为什么要穿? 许嵐微皱著眉,细细琢磨,仔细思索…… 然后…… 她突然回想起刚才林江年离开前的目光,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 沉默片刻,仿佛意识到什么,许嵐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半响后。 “姓林的本姑娘跟你没完!!!” “……” 当许嵐杀气腾腾的追出房间时,林江年正站在院子里,眺望著远处风景。 临王府后,高山流水,隨著阳光照射,清晨的雾气早已散去,那远处的巍峨高山显得更为壮观。 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身后屋檐下,许嵐突然停下脚步。看著院子里林江年的背影,似乎想起什么,眼神突然有些复杂。 最终,这一丝复杂神情逐渐消散,隱匿。 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许嵐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浮现。而后踏入院子,来到林江年身后。 林江年回头,原以为许嵐会怒气冲冲的来找他算帐。可让没想到的是,她却很冷静? 许嵐望著林江年,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冷笑一声:“我们谈谈吧?” “谈?” 林江年奇怪道,“谈什么?” 许嵐扫视了一眼四周院落,突然走到林江年身前,凑近。 林江年下意识后退一步,满眼警惕:“你想干什么?!” 见林江年退半步的动作,许嵐当即露出一丝羞怒,伸手揪住了林江年衣领,用力一拽:“你给我过来!” 猝不及防,林江年感到一股强劲的气力。这许嵐看似柔弱,但力气真不小。 这便是九品高手的实力? 林江年一个踉蹌,跟许嵐撞了个硬邦邦的满怀。 咯的疼! 入鼻嗅到了许嵐身上传来的淡淡女子清香,同时还能瞧见她那晶莹剔透的耳垂上浮现的一抹红。 林江年刚低头,便瞥见许嵐那略泛红的脸颊,同时还有几分咬牙切齿,凑到了林江年的耳边,突然道:“你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对吧?” “轰!” 林江年耳边瞬间犹如爆炸般轰鸣。如同受了惊的毒蛇般,锋芒毕露! 被,发现了?! 一丝惊愕神色从林江年眼中闪过,此刻的他浑身僵硬,后背发凉,强忍住心头惊惧情绪,看向许嵐。 正要强定否认,却见她冷笑连连:“你不用跟我狡辩……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本姑娘!” “你根本就不是临王世子!” “你是假冒的!” 林江年心头骇然,但神色依旧不变:“你说本世子是假的?” “不然呢?” 许嵐目光毫不避让的盯著林江年,眼神对视,她冷笑:“怎么,你不信?” “那要不,我去跟纸鳶好好聊聊?” 林江年眯起眼睛,同样冷笑:“你倒是去啊……本世子还能怕你不成?” “说本世子是假的,滑天下之大稽!” 此刻的林江年心头翻江倒海,惊惧万分,但依旧镇定……他不敢保证,许嵐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份。 还是说,她在炸他? 谁料,许嵐却只是微微一笑,“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成全你!” “我想,纸鳶一定对你这个假冒的临王世子很感兴趣!” 说罢,许嵐后退一步,衝著林江年意味深长一笑,转身朝著院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许嵐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院落走廊尽头时。 “等等。” 身后传来了林江年低沉而冷漠的声音。 许嵐停下脚步,嘴角扬起,眯起的眼眸中满是得意的笑容。 “……” 幽静的房间內。 门窗紧锁。 桌前,两人重新对视而坐。 只不过,这一次许嵐的神情愈发得意,似带著几分胜利者的姿態,扫视打量著对面的林江年。 “像啊……真的很像,你跟那傢伙几乎完全就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区別……嘖嘖,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相似之人?” 许嵐嘖嘖开口。 林江年没说话,目光凝重的盯著眼前的她。 身份暴露了! 当许嵐说出他不是临王世子的时候,林江年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假冒临王世子,一旦身份败露,他必死无疑。 只不过,正当林江年以为小命休矣之时,又猛然意识到,许嵐没有选择当眾拆穿他……而是说要跟他谈谈? 显然,她另有目的! 而林江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是怎么发现的?” 林江年沉声问道。 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破绽,除非是……昨天? “当然是凭藉本姑娘这双慧眼,一眼就看出你有问题。” 许嵐语气得意,又意味深长道:“不过,不得不说你演的真好,跟那傢伙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本姑娘,恐怕还真没有人能看得出你是假的!” 林江年眼眸一凝:“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出来?” “当然!” “纸鳶也看不出来?” 许嵐瞥了他一眼:“她若是看出来了,你还有命?” 林江年当即眯起眼睛。 “收收……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许嵐冷笑一声:“你想杀本姑娘灭口?” “没有。”林江年矢口否认。 “还狡辩?我都看到你刚才眼睛里面的凶光了。” “我这是眼睛进沙子了不舒服。” “……” “我劝你老实点,別动歪心思!” 许嵐看著他,冷笑连连:“本姑娘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这假冒的世子一定会死得很惨!” 林江年收起心中刚才某一刻的杀意念头,许嵐今天敢来跟她摊牌,自然早有准备。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江年沉声开口。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 许嵐撑著下巴,饶有意思的上下打量著林江年:“你是谁?谁让你来假冒临王世子的?”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真正的临王世子在哪?” “他死了没?” “……” 感谢【书友20210228131228389】的打赏 (本章完) 第28章 摊牌 第28章 摊牌 许嵐目光灼灼,那双明亮的眼眸隱约带著几分兴奋神色。 显然,她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 兴致勃勃!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他死了。” “死了?” 许嵐睁大眼睛:“真死了?” “真死了。” “你杀的?” “跟我没关係。” “这样啊……” 许嵐若有所思的点头,隨后又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还真死了?” 林江年见状,心头微微起疑。 她这反应…… 不太对? 林家与许家乃是世交,临王世子与许嵐也是自幼相识,虽说关係不好,但毕竟两家之间有著极深的渊源。 眼下,许嵐得知临王世子遇害的消息,竟没有半点惊讶,更没半点悲伤…… 即便不悲伤,也不至於如此淡然神色吧? “你不生气?”林江年盯著她,问道。 “生气?” 许嵐抬眸,又扬眉:“我生什么气?” “临王世子被人害死……” 林江年眯起眼睛:“你不难过吗?” 许嵐反问:“本姑娘为什么要难过?” “伱跟他青梅竹马……他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呵呵!” 许嵐冷笑一声:“青梅竹马?少来,我跟他可不熟,那傢伙这些年来干了那么多的齷齪事,本姑娘耻与他相识……” “他死了便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本姑娘为何要难过?” 虽说林许两家是世交,但许嵐跟临王世子的关係真算不上好……对於他的死,或许有惋惜,感慨世事无常。 但要说悲伤难过? 呵呵! 许嵐只能报以冷笑两声。 死得好! 老天有眼了属於是。 …… 林江年沉默,许嵐的反应让他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似乎有道理,不过…… 林江年收敛心神,又瞥了她一眼:“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呀?” 许嵐双手撑在桌前,托著下巴看著面前的林江年,想到什么,突然冷笑两声:“本姑娘原本还想再跟你好好玩玩,看看你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但你这傢伙太气人了,你这嘴太损了!” “本姑娘气死了!” 说到这,许嵐神情愤愤,怒瞪了林江年一眼。 “所以,本姑娘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害怕!” 林江年:“……” “就因为这?” “有问题吗?” 林江年摇摇头,这姑娘果真跟他预料中的差不多。 脾气大,性格爆,藏不住心思容易情绪波动,更重要的是……平! 不过,这样的姑娘通常都有一个优点。 容易骗?! …… 林江年看著面前神色得意的许嵐:“那么,你是如何识破的?” “不告诉你!” 许嵐笑眯眯道:“这可是秘密呢……嘖嘖,你现在小命掌握在我手上,你怕不怕?” 林江年没说话,怕吗? 刚才还有点担心,但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憨憨的模样,多少有点感觉妥了。 许嵐隨后语气又一转,衝著林江年眨眨眼:“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乖乖配合本姑娘的话,我就可以考虑不曝光你,继续让你当这个临王世子,如何?” 许嵐往前凑了凑,眨眼盯著林江年,笑的很灿烂。 “你这是威胁我吗?” “对呀,就是在威胁你。” 许嵐实诚的点头承认了。 “我若是不答应,你会立刻揭穿我的身份?” “没错!” 许嵐点头,又似乎想起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气愤:“谁让你欺负我?谁让你嘲讽我像男的?” 林江年下意识瞥了一眼。 “你还看?!” 许嵐当即音量升高,竖眉怒瞪他。 他还敢看? “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 林江年想了想,认真的看著她:“我是想表达许姑娘年纪轻轻不仅英姿颯爽,貌美如,同样又心地善良,胸怀宽广,一马平川跟那些男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许嵐嘖道:“呦,现在知道夸本姑娘了?来,多说说,本姑娘爱听!” 但很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又感觉这话哪里有些不对? 怪怪的? “算了,你少搁这里言巧语哄骗本姑娘,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许嵐摆摆手,又冷笑一声:“你还没回答本姑娘呢,你答不答应?” 林江年耸耸肩:“我还有得选吗?” “有啊,你可以选择反抗。” 许嵐得意洋洋,“不过,那本姑娘可就不敢保证你的身份会不会有暴露的风险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平静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所以呢?” “我这人单纯喜欢听话。” “……” “咯咯咯……” 许嵐愣了一下,而后笑的前俯后仰:“看来你很识时务啊?!” 林江年依旧平静看她,又突然问道:“那你能保证,我的身份不会暴露?” “那当然!” “你不会骗人反悔吧?” 许嵐轻哼道:“本姑娘说话从来算数,决不食言!” “那万一你身边其他人泄露出去了呢?” “放心,除了本姑娘之外还没有其他人知……” 许嵐的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下。 隨即,她徒然睁大眼睛,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而后便是目光大怒:“你套我话?!” 林江年眯眼冷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怪我。” 果然,头脑简单,好忽悠! 没有其他人知道? 很好! 林江年目光逐渐泛冷。 “你想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已经露馅,许嵐猛然警惕:“你想灭口不成?!” 但隨后她又意识到什么,身子又逐渐放鬆下来:“我警告你,你可別乱来……这里是临王府,本姑娘要是死在你这里,我爹不会放过你,林伯伯更不会放过你!” 林江年平静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死在外面,那就没事了?” “呵,你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许嵐突然一掌拍在桌上。 下一秒,那檀木桌上赫然多了一个凹陷下去的手掌印。虽然不深,但依旧让林江年的瞳孔猛然一缩。 脑海中刚浮现起的灭口念头,悄然消散。 他突然想起……昨天许嵐提起过,她是什么九品高手? 还真, 有点厉害?! (本章完) 第29章 鱼死网破 第29章 鱼死网破 沉默。 寂静! 当林江年目光落在桌上那个清晰可见的手掌印上时,他沉默了。 这什么九品末流高手,恐怕比想像中要厉害的多。 抬眸,瞥见许嵐脸上略带几分得意,眼神中还有一丝警告威胁的意味。 似乎林江年只要敢乱来,她这一巴掌就拍他身上。 拍死他!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好好谈一谈了。” 林江年想了想,很认真的看著许嵐。 態度真诚! “呵!” 许嵐冷笑一声,“你刚才桀驁不驯的样子呢?” “你看错了。” “听说你不喜欢被人威胁?” “伱听错了。” “你还想灭我的口?” “谣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 许嵐冷笑连连,“你可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林江年下意识低头看去……她是怎么发现的? 收回目光的林江年又看她:“那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吗?” “不能!” 已然意识到被下套的许嵐,哪里还会中他的计? 这傢伙太阴险狡诈太过分了! 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套话。 眼下许嵐已然意识到了危险,她是唯一知道林江年是假冒世子的人,这傢伙还不得想办法把她给灭口了? 於是许嵐当即起身,朝著门外走去:“今天不谈,等我明天再来吧!” 她得回去先准备准备。 然而,还没等她刚走两步,林江年却又起身拦在了她面前。 许嵐当即凝神:“你想干什么?” “你不能走。” 许嵐睁眸:“你想拦我?” 林江年依旧平静的看著她,但眼眸中却涌现一丝坚定和冷漠。 眼下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已撕破脸皮。若今天真让她离开这里,林江年的性命將会彻底被她拿捏。 所以…… 她不能走! 许嵐意识到什么,冷笑不屑道:“你以为你拦得住本姑娘吗?” “你不怕本姑娘一掌……” 许嵐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眼前黑影一晃,她瞳孔猛然一缩,猝不及防。 偷袭! 林江年出手了。 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 这许嵐是什么九品高手,正面交锋多半不是对手。唯一的办法是趁她不备突然袭击,拿下她。 此刻的林江年,已经顾不得什么君子不君子了! 趁著许嵐毫无防备,突袭到她身前,一只手抓著许嵐肩头,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林江年面色狰狞阴沉,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只要拿捏了她就能…… “砰!” 还没等林江年手上来得及用力,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疼痛。 低头看去,一只白皙的手掌正拍在他胸口的位置。 下一秒,剧烈的疼痛扩散全身。 “哼……” 林江年闷哼一声,强烈的撞击震的他后退几大步。与此同时剧烈的疼痛涌现,疼的他差点浑身几乎一抽,捂著胸口许久才喘过气来。 抬眸,便瞧见许嵐那气愤无比的神色:“你竟然敢偷袭本姑娘?找死!!” 林江年心头一沉。 还是低估了她。 这什么九品高手,竟这么厉害? “你完了,本姑娘生气了!” 许嵐彻底被林江年给气著了,当即怒道:“你给本姑娘等著!” 说罢,她怒气冲冲朝著门外走去。 而与此同时,林江年眼神底涌现一丝戾气。 让她出了这门,恐怕他必死无疑。 那么…… 许嵐刚走到房间门口,猛然察觉到身后异样。当即意识到什么,当即冷笑,一掌拍向身后:“你找死……” “砰!” 她这一掌再度重重拍在了林江年的胸口。 “哼……” 又是一声闷哼传来。 但与此同时,一双强有力的手猝不及防从许嵐身后穿过,死死抱住了她。 许嵐眼眸徒然睁大,娇躯一颤。 他,他竟然…… “你放开我!” 许嵐娇躯在短暂僵硬后,立刻用力挣扎,庞大的气力就要將林江年给震开。 身为九品高手,她的实力自然不差。虽是女子身,但力气远比寻常男子要强不少。 然而下一秒,身后的林江年同样迸发出了愈发强大的力气,再度死死抱住了她。 连同她双手一起死死扣住,不给她任何出手反抗的机会。 许嵐俏脸当即通红,满脸羞怒。 “你,你放开我?!” 许嵐拼命挣扎,两人僵持在原地。 羞怒难当的许嵐当即不做任何留手,这次使出了浑身气力,硬生生將林江年的双臂撑开。 眼看她即將要脱离魔爪,身后的林江年眼神一狠,当即抱住许嵐奋力往前一扑。 “呀!” 一声惊呼下,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这猝不及防的一摔,差点没把许嵐摔岔气。那刚刚使上来的气力,又瞬间溃散。 这还没完! 当刚摔岔气还没缓过神来的许嵐,身后的林江年迅速一个翻身,便將她压在了身下…… 许嵐快哭了! 她此刻俏脸緋红,神色狼狈,以一个极为屈辱的姿势趴在地面上。 身后是林江年那沉重的身躯,死死的压在她身上,抱住了她双手,又扣住了她双腿,不给她任何反抗机会。 许嵐脑袋剎那间空白一片…… 她根本就没想到,林江年竟会使出如此卑鄙无耻的方式来对付她?! 感受到身上那重如泰山般的男子温热气息,紧贴在她身后,如此之近的距离,紧贴在一起……许嵐娇躯剧烈颤抖,她要疯了。 羞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怒不可恕:“你放开我……你个混蛋流氓登徒子,你卑鄙无耻下流……” “本姑娘饶不了你,我要杀了你……!!” “再不放开我要叫人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假冒的世子,救命……唔……” 她的救命还没来得及说完,嘴巴就被林江年抽出来的手死死捂住,再说不出半个字。 “唔唔唔……” 许嵐眼神惊恐,拼命挣扎。 但那压在身上的重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毕竟是女儿身,哪怕是九品高手,但论气力也绝不会高太多。 眼下被林江年偷袭,又使出如此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姿势控制了她,猝不及防之下,根本就动弹不得。 手脚动不了,也无法呼救,许嵐通红著脸颊,羞愤的扭头死死盯著身后的林江年。 然而,她却瞧见了一张冰冷而漠然的脸。 很熟悉! 与临王世子一模一样。 但此刻,却又显得无比陌生。 嘴角残留著几分血跡,让这张原本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尤其是眼神,恶狠冷漠,像是野兽在面临生死之时死死盯住他的敌人,要与敌人同归於尽般的姿態。 只一眼,便让许嵐浑身一颤,有种手脚冰凉,浑身发麻的错觉。 他,他想杀她?! 从林江年此刻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杀意凶光……他动了杀心?! 许嵐瞳孔急缩,惊恐的神情浮现。 她终於意识到,林江年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他,真的想杀自己?! 念头浮现,许嵐浑身发软,差点被几乎嚇傻…… 身为许家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何时有过这等经歷? 这一剎那她竟被嚇的毫无反抗,脑袋一片空白。 …… 身后,林江年冷漠的盯著身下被他控制著的许嵐。 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她! …… (本章完) 第30章 命悬一线 第30章 命悬一线 留著她,后患无穷! 只有她死了,林江年的身份才不会暴露。 脑中涌现这个念头,林江年双眸通红,那原本俊朗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狰狞戾气。 在面临死亡威胁时,林江年几乎本能的做出了求生判断。他死死压制著许嵐,冰冷的盯著她凌乱青丝下那白皙秀頎的脖颈。 只要狠狠用力一掐……他便能將这细弱修长的脖子扭断。 杀了她固然会得罪许家,甚至会引起林许两家的恩怨。但不杀她,林江年身份暴露,將必死无疑! 那么, 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 当脑袋空白的许嵐刚恢復一丝神智时,却猛然察觉到脖子上多了一只手,她顿时浑身战慄。 危险的气息笼罩了她,她娇躯在颤抖,那精致的脸庞上不可置信般的露出惊恐神色。 他,真的要杀她?! 感受到那只温热的大手掐住脖子,许嵐的呼吸隨之急促,神情惊恐,她娇躯僵硬,眼眸中更是一片绝望! 此刻的她被死死压在地上,嘴巴被堵住,动弹不得,呼救不能,只能瞪大眼眸,惊恐的感受著脖子上的那只手正在逐渐用力。 紧缩! 死亡的气息一点一点笼罩了她。 真的要死了吗? 脖子间越来越紧,许嵐神情惊恐万状,呼吸逐渐困难,脑袋再度空白。 死亡的威胁,逐渐逼近。 她神情绝望,呆栗。 …… 就在许嵐即將绝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要被林江年灭口时。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殿下?许小姐?” 传来一个侍女的声音。 正是这一阵敲门声,如惊雷般在林江年脑海中响起,让他猛然清醒过来。 低头瞧去,这才发现许嵐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几乎要没了命。 他手中动作稍许一松,许嵐趴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神情无比狼狈,那凌乱青丝之下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脸,眼角带著几分泪,贪婪呼吸著久违的新鲜空气,神情泛著劫后余生的刺激。 活著,真好! 她那娇躯依旧微微颤抖著,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沉默。 寂静。 门外的侍女在没有听到房间內有回应时,声音也隨之焦急。 “殿下?殿下你们在吗?!” “有什么事吗?” 林江年终於回过神,瞥了一眼门外,声音低沉且沙哑。 “殿下,许小姐跟您在一起么?” 门外的侍女问起。 林江年低头看向身下的许嵐,面露几分凶光威胁。此刻的许嵐娇弱的蜷缩在地上,看向林江年的眼神中充满惊恐。 “我,我在……” 许嵐压抑住了心头的恐惧,艰难的平静开口。 门外的侍女听见后,这才似乎微微鬆了口气:“许小姐在就好!” “既然许小姐跟殿下在一起,那奴婢就回去交差了!” 侍女的脚步声走远。 房间內再度陷入死寂。 林江年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缓缓鬆开地上的许嵐,目光阴沉。 门外的侍女怎会无缘无故过来问起许嵐来? 很明显,多半是纸鳶的试探。他跟许嵐单独在房间里,是不是已经引起她的怀疑? 哪怕不是,但被这么一打搅,也让林江年猛然警惕。在这临王府內,他得要务必小心谨慎。 今天,恐怕是杀不了她了! …… 许嵐依旧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直至许久之后。 许嵐脑中思绪终於逐渐恢復,那颤抖的娇躯也逐渐平息。她艰难挣扎著,缓缓从地上爬起。 只是,她的手脚依旧无力,软的几乎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像是经歷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般,累的几乎瘫软。 她紧咬下唇,艰难爬起,跌坐在地上。 简单的动作,却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 她缓缓抬头看向身后,眼眸中带著劫后余生的惊惧,像是在看著一个怪物猛兽般。 就在她身旁不远处,林江年同样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当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许嵐心头一颤。她那清冷消瘦,残留著几分潮红惊恐的脸庞上,多了一丝迷茫。 就这样与林江年对视许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不杀我?” 就在刚才,她分明感受到了林江年那浓浓的杀意,以及脖子上那几乎窒息般的感觉。 他差点杀了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又停下了? “你很想死吗?!” 林江年冷冷瞥了她一眼。 她心头一颤,脑海中浮现起刚才林江年那冷漠到几乎令她窒息般的眼眸。 她没由来的浑身一阵发软,身躯像是滚烫般,呼吸急促。 许嵐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平静下来。可当她再度对上林江年的视线时,却又怔了怔。 此刻林江年脸庞冰冷阴沉,眼神让她依旧心惊。只是,却似乎没了先前的杀意? 没有了那种几乎让她窒息的绝望感……他,真的不打算杀自己了? 求生的本能让许嵐有种赶紧逃离这里的衝动,可不知为何,她心中与此同时又涌现起另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她没动,咬了咬下唇,那鲜艷的红唇咬出了几道深痕。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林江年:“我想知道为什么……” 林江年冷漠的盯著她,许嵐也同样微仰著小脸,对视著林江年的眼睛。 那標致的小脸儿上,似有几分倔强神情。 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一圈,她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 沉默。 又是许久的沉默。 两人像是犟上了般,就这样对视著。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神色倔强,不知死活的女人,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那蠢蠢欲动的念头。 他的確想杀了她! 但眼下很显然已经不能这么办了! 一旦她死在这里,不仅仅是许家的麻烦很难处理,她的死,更有可能会隨著林江年的身份一起曝光…… 愚蠢的女人! 林江年扭过视线,不再去看她。抬眸看著不远处铜镜中倒映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略阴沉的眼眸,暴戾的神情,凶狠万分尚未褪去……这还是他吗? 这一刻,林江年略有些迷茫。 镜中的他,怎么会那么陌生? “咳咳……” 就在这时,林江年猛地咳嗽起来,口中涌现腥甜滋味。伴隨著胸口那剧烈的疼痛涌现,浑身都如同散了架般。 太疼了! 许嵐的那两掌,差点要了他的命。 此刻浑身剧烈的痛感开始涌现,林江年一阵颤慄,那强烈的疼痛让他大汗淋漓,钻心般的疼痛袭来。 他脸色逐渐惨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素白小手,掌心上是一颗白色药丸! 林江年一怔,回头。 却见许嵐眼神略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扭过了头。 “给你……这是治內伤,抑制疼痛的疗伤药。” 林江年低头看了看药丸,又看了看她。没说话,也没接。 “拿著。” 见林江年没动,许嵐直接將药丸塞入他怀里,依旧扭著头,轻哼一声:“伱是被我打伤的,算是给你的补偿!” 林江年面露狐疑之色。 补偿? 主动示好? 林江年低头看著手中的药丸,思索著她什么意思时,剧烈的疼痛又再度涌现,几乎疼的他要昏闕。林江年犹豫了下后,將药丸吞下。 隨著药丸吞咽,片刻后药丸逐渐入喉化解吸收,一阵沁人心脾的感觉从胸口传来。与此同时,胸口那剧烈的疼痛也隨之逐渐缓解。 林江年鬆了一口气后,似乎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身旁的许嵐。 却见她依旧坐在地上,双膝併拢,抱腿。 一头原本顺滑稠密的秀髮此刻乱糟糟散落,脸色尚还有几分没有来得及完全褪去的红,身上的衣衫同样凌乱不堪,若非是衣衫上沾染的血跡看上去触目惊心。此刻她的模样,更像是遭到了某种强迫的玷污…… 此刻的许嵐的模样少了几分英姿,多了几分女子娇態,反倒更像个女子了? 她低垂著脑袋,隱匿了那张白皙的脸蛋,眼眸在青丝遮掩下,目光略有些低落,出神,怔怔许久。 “其实,我没有打算戳穿你的身份……” 她的声音很轻,略带几分沙哑,几分柔和,又似还有几分……委屈。 “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让你陪我玩玩而已……” (本章完) 第31章 扯平了 第31章 扯平了 “临江城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有意思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 许嵐突然將脑袋埋进膝盖,声音颤抖,似带著一丝恐惧和不安,还有一丝……哭腔。 “嚇,嚇死我了……” “……” 刚才,林江年那凶狠的气势真的把她嚇傻了。 身为许家的大小姐,许嵐从小锦衣玉食,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挫折。 许家在临江城也算是大家族,加上许家与林家的这一层关係,这位许家的大小姐自然是备受宠爱,也正因如此,她如同温室中的儿,没有经歷过任何风吹雨打。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面临生命危险……这从来就不是她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可刚才,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那惊恐窒息感歷歷在目,即便她强力抑制,但娇躯依然忍不住阵阵颤抖。 害怕,恐慌,无助,委屈…… 还有,难以言明的复杂心思。 此刻,她的神情复杂而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惊慌后的空虚感。 …… 林江年目光依旧偏冷,注视著身旁这个突然情绪大变的少女。 她无力的坐在地上,脑袋埋进膝盖,凌乱的头髮遮掩了她的侧脸,凌乱的衣衫並没有整理好,隱约能察觉到她颤抖著的情绪。 她很害怕。 而林江年思考的则是……她这话的真假! 又是许久的沉默。 终於不知过了多久,许嵐似乎终於冷静下来。 她缓缓抬起脑袋,露出青丝下那张略显苍白,眼眶微微泛红的脸庞。轻咬下唇,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 她能瞧见的,依旧是一双冰冷的眼眸。 不带一丝感情,也没有任何情绪。 难以言明。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睫毛微微一颤,眼眸低垂:“你,不信?” 林江年面无表情:“伱觉得我该信吗?” 许嵐一怔,又逐渐沉默。 是啊! 他怎么会信? 他这么警惕小心的人,怎么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可是……” 许嵐小声辩解:“我,我真的没有想戳穿你的身份……” “你是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对我来说也並不重要……” 她目光茫然,眼眸犹豫著,似乎想说什么。 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深呼吸一口气,等到再重新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已然恢復平静。 除去微微泛红的眼眶之外,已没了多少先前惊慌的神情。 她移开视线,呆呆看著前方:“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的確没想出卖你……”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假冒他?你又从哪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喃喃自语。 这些,都是她很好奇的事情。 临江城太无聊了! 她在许家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做了十几年的大小姐,这平静而无波澜的生活,让她格外无聊。 而刚才那一刻……许嵐的心头又微微颤抖了下。 她平生第一次受到如此刺激的经歷,以至於她的心神直到现在还在发颤。 似乎想到什么,她重新扭头看向林江年:“所以,你真的不打算杀我了?” 林江年目光微冷:“你很想我杀了你?” 许嵐摇头。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不杀我了。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有別的原因?” 她注视著林江年,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但林江年波澜不惊的神情,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让她的心中泛起几分说不上来的心思。 她自然猜想不到林江年心中的顾虑,对林江年突然不杀她有些意外和难以费劲。 她深呼吸一口气,思绪又像是想到什么,眼眸逐渐黯淡,她瞥了林江年一眼,突然开口:“其实……” “陈鶯鶯是我害死的。” 听到这话,林江年神情一怔,抬头看向她。 许嵐依旧抱著双腿,脸上浮现几分愧疚不安的茫然神情:“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假冒的临王世子吗?” 许嵐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带著几分沉重,默默淡然开口:“因为,真正害死临王世子的人……其实是我!” 林江年震惊万分,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的许嵐。 害死临王世子的,是她?! 这,怎么回事?! “真正把他骗出城的人,其实是我……陈鶯鶯只是一个恰好出现的替死鬼罢了。” “她一介青楼女子,又怎能哄的动临王世子?是我在暗中偷偷推波助澜,利用她把临王世子骗了出去……” 许嵐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我跟他关係虽然不好,但毕竟认识十几年,他不会想到我会骗他,所以……害死他的人,其实是我!” “而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和他,那么……” “当你遇袭后活著回来,没有找我算帐的时候,我就知道……” “你是假的。” “对吧?” “……” 林江年脸上愕然的情绪久久没有消散。 是她?! 她才是隱藏在临王府的內奸? 害死临王世子的真正凶手?! 恐怕整个临王府上下,谁也料想不到吧? 林家和许家世交,关係如此之好,可许家的这位大小姐,竟然会…… “为什么?” 林江年声音低沉:“你为什么要害他?” 许嵐依旧抱著腿,清秀的神色上似有几分迷茫,半响后,她摇了摇头,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安:“我不想说。” 她没有解释缘由。 为什么要害临王世子? 杀害了临王世子的人,又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 她並没有解释。 但林江年却从她的神情中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的心情许久未能平静。 她是在骗人吗? 林江年盯著许嵐的神色,不太像。 这几天的接触了解,许嵐不像是那种心思縝密的人,除非……这一切都是她的偽装。 倘若如此,那她藏的也未免太深! 她用一个替死鬼骗过了所有的人,將谋害临王世子的嫌疑洗清。 瞒天过海! 恐怕谁也想不到,真正害死临王世子的,竟然会是这位与临王世子相识十几年,两家甚至世交的许大小姐。 世事,还当真有些无常! “所以……” 又沉默了片刻后,许嵐缓缓抬起头,望著林江年,略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你现在也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 “那我们……扯平了?” “……” (本章完) 第32章 少女心思 第32章 少女心思 “你是假冒的临王世子,而我,是害死真正的临王世子的凶手……” “现在,我们都互相有了对方的把柄,那么……” 许嵐望著林江年,那双略清澈的眼眸,带著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们,算扯平了吧?” 扯平?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少女,沉默了片刻。 倘若真正的临王世子的確被她所害,那这的確算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把柄。 谋害临王世子的罪行,比林江年假冒世子要严重的多! 那么…… 林江年盯著眼前的少女,將她所有的神態表情全部收入眼底。 她为什么会將这么大的把柄秘密告诉他? 只是为了……跟他扯平? “你还是不信我?” 见林江年依旧毫无波澜,许嵐眼眸底涌现起了一丝异样情绪。 她都已经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他了,他为什么还不信自己? “你要是不信的话,那现在就杀了我吧?” 说著,许嵐乾脆直接闭上了眼睛,伸长了脖子一副伱掐死我算了的模样。 但直到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她睁开眼睛,林江年依旧一动不动。 “你不杀我,那我就当你是相信我了。” 许嵐长长鬆了一口气。 紧接著,她挣扎著从地上爬起。只是刚起身,便感觉浑身依旧发软,双腿无力。 她艰难支撑著起身,整理了著身上的衣衫,將一头凌乱的头髮梳理了下。但不管她怎么梳理,她此时的神情依旧显得狼狈,有著某种像是被糟蹋了的美。 许嵐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依旧坐在地上的林江年,又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我走了?” “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许嵐咬咬下唇,最后深深看了林江年一眼,转身走到门口,推门出去。 刚踏出房门,迎面便撞上了一道身影。 “呀?许,许小姐?” 门口,一个娇小冒冒失失的小丫鬟连忙开口道歉,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很快睁大眼睛:“许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 此刻许嵐脑袋乱糟糟的,没有注意到小丫鬟奇怪的眼神,低著脑袋,神情低落道:“我先回去了。” 小竹站在原地,看著许嵐匆忙离去,还略有些踉蹌不稳的脚步,小脸上的表情怔神,仿佛意识到什么,突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 房间內。 等到许嵐离开房间后,林江年这才从地上起身。 许嵐给的疗伤药的確有效,浑身上下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但胸口位置依旧隱隱生疼。 这两掌,还是让他受了点伤。 低头瞥了一眼,这才发现他此时模样也有些狼狈。刚刚在地上与许嵐纠缠搏斗,丝毫没有顾及形象,眼下他同样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开裂,沾染了血跡显然已经不能再穿了。 林江年脱下外衣,正准备换件新衣服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小竹出现在门口,正好瞧见林江年穿衣的动作,再看殿下的模样,同样狼狈,与许小姐如出一辙,分明像极了…… “殿,殿下……” 小竹的声音略有些颤抖,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秘密? “嗯?” 林江年回身,瞧见了出现在门口的小丫鬟,正满脸紧张的看著他。 “怎么了?” 林江年问道。 “没,没事……” 小竹语气结结巴巴,慌乱的低下了头。 刚才许小姐衣衫不整,头髮凌乱,神情低落,甚至眼眶泛红,像是哭过一样……还有许小姐急匆匆离开的步伐,明显有些不稳…… 更重要的是,许小姐是从殿下房间里出来的。 小竹很確定,殿下和许小姐单独在房间里面待了很久……许小姐是中午来的,可眼下天都快黑了。这么长的时间,殿下和许小姐在房间里做什么? 眼下瞧见殿下的模样,一切似乎都不言而喻。 小竹的小脑袋瓜,立刻脑补出了殿下兽性大发,趁著与许小姐单独相处的机会,对许小姐意图不轨。许小姐拼死抵抗,但依旧没能阻止禽兽殿下的强迫,被殿下撕扯了衣服,然后强行给…… 小竹低著脑袋,心头震惊不已。 林江年瞥了一眼门口的小丫鬟,穿上了外衣,瞥了她一眼:“过来。” “啊?” 小竹顿时惊慌起来。 “啊什么啊?快过来,帮本世子梳头髮。” 林江年没好气道。 小竹一怔,她还以为殿下还要…… 心头鬆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挪步过来,拿起了梳子,站在殿下身后小心翼翼帮殿下梳理著头髮。 透过铜镜,目光时不时偷偷瞄著殿下。 林江年自然很快发现了她的目光,微眯起眼睛:“你看什么?” “没,没有……” 小竹连忙移开视线,脸蛋红扑扑的。但与此同时,她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许小姐毕竟跟其他女子不一样,许小姐是许家的人,许家和林家是世交,眼下殿下把许小姐给……那个了! 这要是让许家知道了,怎么办? 除非是……殿下娶了许小姐? 可是,殿下不是已经跟长公主有婚约了吗? 还是说…… 都娶? 林江年透过铜镜看著身后这个心不在焉的小丫鬟,眯起了眼睛。 …… 夜幕降临。 另一处的院子里。 “你是说,殿下今日跟许嵐单独相处了一个下午?” 当听完小竹的匯报描述之后,纸鳶猛然皱起眉头,神色略有一丝惊愕。 殿下他,对许嵐下手了? 即便是她,也有些意外。 “是,是的……” 小竹低著脑袋,如实稟报著。 她將下午发生的事情,还有许小姐之前的模样反应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 在短暂愕然后,纸鳶沉默了片刻,点头:“你先下去吧。” “殿下若是还有任何异常反应,第一时间匯报给我。” “是。” 小竹点了点头,这才退下。 纸鳶在院中站了片刻后,突然转身。 “备车!” “去许府。” “……” 小竹在离开院落后,快步穿过一条漆黑的长廊,回到了世子殿下所在的院落,小心翼翼略有些心虚的瞧了瞧四周,確定没人之后,这才悄悄溜回了房间。 不远处,当小竹回房之后,林江年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黑暗处,静静看著这一幕。 很好! 小丫鬟居然背叛了他。 早就看她不对劲了……原来是当了二五仔。 林江年眯起眼睛。 当叛徒,是要被中出的。 …… 夜晚。 许府。 后院,房间內。 幽静清香的女子闺房。 一道身影静静盘腿坐在床上,身上裹著被子,仅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目光略有些出神的呆呆望著不远处的窗外 她的脑海中,浮现起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她想起了在临王府,在那个傢伙的房间里…… 那冰冷的眼眸,还有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依旧历歷在目,仿佛將她包裹在了其中,强烈的刺激让她浑身战慄,浑身紧绷。 如此强烈的情绪刺激,让她目光略有些失神,又有些迷离。而与此同时,心底又似乎还有另一种怪异的情绪涌现…… 许久之后,她长长的鬆了口气,白皙的额头上多了几抹晶莹的汗珠,脸颊白里透红,呼吸略急促。 精致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美不胜收。她轻喘著气,似乎想到什么,眼眸中没由来的多了几分嗔羞。 她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目光略有些迷茫,轻咬下唇,半响后,恨恨开口。 “坏蛋!” “……” (本章完) 第33章 他没得逞 第33章 他没得逞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小姐,有人找您!” 许嵐这才惊过神来,抬眸看向门口:“谁?” “临王府,纸鳶姑娘。” 纸鳶? 许嵐一怔,她来找自己? 有什么事吗? 很快,许嵐便意识到什么……脸上短暂浮现一抹惊慌神色。 但隨之,又迅速平息冷静下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她缓缓掀开被褥,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看著铜镜中自己那张略泛红的脸庞,水盈盈的目光,轻咬了咬下唇,又很快摇摇头。 等到完全彻底消退冷静下来后,瞧不出任何异常模样,她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转身,开门。 门外,丫鬟已经等候多时。 “走吧。” 许嵐淡淡开口,踏出了房间,来到许府大堂。 亭中,一袭紫衫的纸鳶立於原地,已经等候多时。 “纸鳶姑娘?” 许嵐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缓步上前:“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呀?” 林许两家世交,又同在临江城內,因此,许嵐与纸鳶自然是相识的。 纸鳶虽名义上是临王府的侍女,但任何知晓认识她的人,都从来不会简单把她当成侍女来看待。 许嵐作为许家大小姐,且隔三差五时不时往临王府跑的人,自然与纸鳶也算是熟识,两人的关係还算不错……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纸鳶望著眼前的许嵐,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微微点头:“许小姐,打扰了。” “哪有,还早呢,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正好跟纸鳶姑娘说说话……” 许嵐摆摆手,驱散了大堂里的下人,拉著纸鳶来到一旁坐下。 这才提起正事:“对了,纸鳶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纸鳶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许嵐脸上,停顿了片刻,这才开口:“我今天来,是为了下午之事……” 当她缓缓开口时,明显能察觉到许嵐脸上的异色。 沉默了下,纸鳶这才开口:“今日,殿下是否欺负了许小姐?” “没……” 许嵐下意识要否认,但当注视到纸鳶那平静波澜的眼神时,心头又猛然一跳。 她知晓临王世子身边这个侍女的可怕之处,心思縝密,聪慧无双,是林伯伯极为看中的人。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怎么会瞒得过她的耳目?若是说谎否认,恐怕更会引起她的怀疑。 想到这,许嵐隱匿了眼眸中那一丝异色,咬牙道:“没错,他欺负我了!” 纸鳶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而后又恢復了平静。 隨后,她望著眼前的许嵐,平静道:“许小姐,殿下今日之举,是我疏忽大意,方才让许小姐清白受蒙。此事,我替殿下向你道歉……” “不过许小姐放心,此事我临王府定会负责到底,给许小姐一个交代,定然不会让许小姐失了礼节……” 许嵐神色茫然…… 什么清白受蒙? 什么失了礼节? 等等…… 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 而此时,纸鳶又继续开口:“待王爷回府,我会將此事告知王爷,再由王爷出面来向令尊求亲下聘礼……” 许嵐懵了。 半响之后,这才反应意识到什么! ……纸鳶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想到这,她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摆手:“不,不是的……你误会了……” “他,他不是那样欺负,欺负我的……” 纸鳶略有些疑惑的看著满脸通红紧张的许嵐。 哪样……欺负? “就,就是……” 许嵐深呼吸一口气,平復心情,泛红的脸庞上涌现起了一抹咬牙切齿:“他,他……” 许嵐正想解释,说下午是跟林江年在房间里打了一架。可话到嘴边时,又感觉哪里不对? 在房间里?两个人?孤男寡女?打了一架? 先不说纸鳶会不会信,更重要的是……许嵐是九品高手,而眾所周知临王世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论武功,临王世子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打一架? 这个藉口未免有些……荒诞? 虽说这的的確確是下午发生过的事情,但许嵐担心会被纸鳶看出点什么来。 毕竟……无缘无故,怎么会打架? “我,我们有点小矛盾,產生了一点小衝突……” 小矛盾?小衝突? 纸鳶望著许嵐那略泛红的脸庞,心头生疑。 只是小矛盾小衝突? 她下午何至於衣衫不整,面色緋红,脚步踉蹌的逃离了王府? 分明隱瞒了些什么。 还是说…… 纸鳶似想到什么,眼眸微冷,片刻后这才沉声道:“许小姐,伱不用担心。这件事情,王爷会为你做主。” “许林两家世代交好,你不必担心会被殿下威胁,王爷一向公私分明,绝不会包庇殿下……” 许嵐茫然。 包庇? 等等…… 许嵐看著纸鳶的眼神,她该不会是……以为自己被那傢伙威胁了? “真,真的没有……” 许嵐红著脸,小声辩解。 当迎上纸鳶那担忧而又有些凝重的眼神时,分明是已经认定了心中的想法,许嵐心头一咯噔。 完了! 解释不清了。 种种线索,种种跡象似乎都表明了什么…… 想到这,许嵐脸庞有些滚烫。这误会要是大了,到时候恐怕事情也会闹大。 许嵐深呼吸一咬牙,心中有了什么决定,这才细弱蝇蚊道:“他,他没得逞……” “……” 没得逞? 那不就意味著…… 纸鳶恍然:“所以,殿下当真对你……” “嗯……” 许嵐低著脑袋,脸色羞红,紧咬下唇。 为今之计,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纸鳶自然想不到,许嵐会拿自己的清白名声用来隱瞒什么。 因此,她对许嵐的话並没有怀疑什么。 种种跡象表明,许嵐今天下午在殿下房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如若是殿下意图不轨,却又没得逞……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想到这,纸鳶眼眸一凝:“许小姐你放心,此事我也同样会告知王爷,给你一个交代!” 虽说殿下没有得逞,但此事也同样严重。若是不能处理好,恐怕会影响到两家的关係。 “不,不用了……” 许嵐连忙阻拦,见纸鳶疑惑的看向她,许嵐深呼吸一口气,眼眸中浮现了一丝恨恨神色。 “这个仇,本姑娘要自己亲自报。” 在纸鳶那平静波澜的注视下,许嵐咬牙切齿,愤愤道:“这是本姑娘跟他的事,与你们王府无关,这笔帐,本姑娘接下来跟他没完……” “……” 当注意到纸鳶眼眸中的狐疑神色逐渐消散,许嵐心头这才如释重负。 总算是……矇混过去了。 纸鳶沉默片刻,许小姐性格的確一向如此。而她要说与殿下没完,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最终不过是放些狠话,暗中小打小闹报復一下殿下,並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为。 可这一次…… 纸鳶瞥了许嵐一眼,似乎意识到些什么。 “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情我都要代殿下向许小姐道歉。” 纸鳶微鬆了口气,道:“若给许小姐造成了什么影响,我王府也定会负责到底。” “没事……” 许嵐心不在焉的摆摆手:“这是我跟他的恩怨,跟王府没关係,纸鳶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纸鳶点点头,缓缓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又似想到什么:“许小姐?” “嗯?” 许嵐心头一紧:“还有,什么事?” 纸鳶犹豫了下,“还有一件事,想问一下许小姐。” “什么事?纸鳶姑娘儘管说吧?” 纸鳶平静的美眸落在许嵐身上,这才缓缓开口:“许小姐……” “最近有没有发现,殿下哪里有什么异常?” “……” (本章完) 第34章 小叛徒 第34章 小叛徒 “异常?” 当听到纸鳶的询问,许嵐心头一跳,瞬间明白了纸鳶的意思。 她果然在怀疑林江年的身份! 想到这,许嵐心头一紧,那傢伙还以为他偽装假冒的很好?没想到原来早已经被纸鳶怀疑了。 “那傢伙能有什么异常?” 许嵐短暂思索后,摇头:“如果非要说异常的话,那大概是他脑子有问题。” “也不对,他脑子一直就有问题!” 许嵐冷笑开口。 纸鳶则是眉头微皱,又迅速舒展开:“许小姐没觉得……殿下有什么变化?” “变化?他不是一直都这副死德行?” 许嵐冷笑:“还能有什么变化?他难不成还能变成个正人君子不成?” 说到这,许嵐的神色愈发愤愤:“他就是个人渣,哪怕他化成灰,本姑娘也认得他!!” 当著临王世子侍女的面骂著临王世子,天底下恐怕除了临王,也只有她敢这么做了。 纸鳶沉默,眼眸底的最后一丝异样消失。她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纸鳶转身离开。 许嵐站在原地,等到纸鳶离开消失之后,她这才如释重负般,猛的鬆了口气。 脸上刚才的冷笑愤愤神情消失的乾乾净净,面色逐渐凝重。 半响后,她望著外面的夜色,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喃喃自语。 “本姑娘这次可救了你一命……哼……” “……” 房间內。 林江年坐在床边调息,许嵐的那两掌后劲未免有些太足,虽吃了疗伤药,但依旧能感觉到身体的不適,隱隱作疼。 低头,轻嘆了口气。 身体素质终究还是有些堪忧。虽说算不上孱弱,但相比之下也强不到哪去。 更何况,他连许嵐都打不过,还是用偷袭加卑鄙的方式才侥倖艰难贏了她。换成是其他人,林江年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 九品高手都这么厉害? 那一品呢? 林江年有几分意动。 这临王府势力庞大,府上应当有不少高手吧?也得藏有不少武功秘籍吧? 临王府虽是朝廷官府势力,但与民间江湖势力倒也有不少联繫。临州境內的那些江湖武林门派,哪个不得对临王府恭恭敬敬? 那些连朝廷都管教不了的江湖势力,到了临江城不也都得老老实实的? 如此说来,林江年若是能学得一两招江湖绝学……不说扬名立万,成就一代武林宗师,强身健体也行,总好过连个许嵐都打不过? 想到这,林江年心头愈发意动。不过在此之前,他得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之前的临王世子为何不习武? 若之前那临王世子对习武毫无兴趣,而林江年突然表现对此极为感兴趣,恐怕会露出端倪来。 看来,还需要一个契机! 半响后,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他在这临王府,依旧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打断了林江年的思绪。 “殿下,热水已经备好,殿下可以更衣沐浴了。” 林江年回过神来,起身推开门走出,瞥了眼门外的两个侍女:“小竹呢?” “小竹妹妹隨后就到。” “行,你们退下吧。” 林江年点头,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还是让她来。” “……” 寂静的夜。 小竹迈著紧张的步伐,小心翼翼出现在了浴房之外。小脸儿上,紧张而又略带几分不安的情绪。 殿,殿下,又又又指名道姓要她来服侍! 这几天,无论是早上殿下起身洗漱梳理头髮,还是晚上沐浴更衣,殿下都让她一个人来做。甚至,就差喊她暖床了…… 虽然已经猜到这一点,但小竹还是难免有些紧张的情绪,甚至是……有些小心虚。 想到不久之前她还悄悄摸摸去跟纸鳶姐姐打了小报告,她心跳就砰砰的跳著。 站在门口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静下来,这才小声开口:“殿,殿下?” “进来。” 里面传来了林江年听不出喜悲的声音。 小竹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浴房內,瀰漫著热气,林江年站在不远处的铜镜前,静静的看著她。 当被殿下的视线盯上时,不知为何,小竹心里几乎下意识的有些心虚,连忙低下脑袋:“殿,殿下……” “还愣著干什么?” 林江年略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传来:“还不快来替本世子脱衣?” 小竹面红耳赤,这才有些惊慌的快步走到殿下跟前,“奴,奴婢服侍殿下更衣……” 说著,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开始帮林江年脱衣。 或许是熟能生巧,有了前两天的经验。今天的小竹明显比之前都要熟练顺畅的多,很快便帮林江年解开褪下了外衣。 等到外衣褪下后,小竹看著殿下素白色的內衬,怔了一下。 “继续!” 耳边又传来林江年面无表情的声音。 小竹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低著头脸蛋滚烫不已。昨晚殿下也只是让她脱了外衣,今晚怎么还要…… 心头虽然紧张羞涩,但小竹深呼吸一口气,还是颤颤巍巍的伸手继续脱…… 林江年面无表情的盯著面前低著脑袋,满脸羞红模样的小竹,心头冷笑。 这小丫鬟,果然是纸鳶安插在他身边的小间谍。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將计就计了! “行了!” 小竹颤抖著帮林江年脱去了上衣,在经歷了许久的挣扎后,正准备继续去脱林江年的裤子时,被林江年阻止。 小竹顿时如释重负般,悬著的心总算是鬆懈了下来,俏脸滚烫的通红。当瞧见殿下转身踏入浴池中时,小竹惊嚇的连忙转背过了身。 但很快,身后又听到了林江年的声音。 “过来,帮本世子洗头。” 小竹紧张的小手捏成拳头,深呼吸一口气。 小竹,你可以的。 別怕! 伺候殿下是伱的职责,殿下……殿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想起这两天的经歷,小竹微微放下了心。 殿下这两天真的没有欺负她……真的跟那些姐姐说的不一样。 想到这,小竹转身,小心翼翼来到了世子殿下的身后,开始帮殿下梳洗头髮。 林江年躺在浴池內,泡著热水,眯著眼睛,静静享受著小丫鬟的伺候。 小丫鬟动作生疏但又温柔,帮殿下梳洗著头髮,低头望著殿下年轻而又略带几分书生卷气的脸庞,小竹脸蛋红扑扑的。 殿下真的很好看! 小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角余光不小心顺著视线往下,落在水中…… “呀!” 她顿时俏脸通红,惊呼出声,连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心臟猛的加快噗通直跳! 等到她逐渐冷静下来时,却见殿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静静打量著她。 小竹脸上还未来得及完全消退的潮红,瞬间又滚烫涌上心头:“殿,殿下……对,对不起……” “没事。” 林江年开口。 听到殿下没怪罪她,小竹这才重重鬆了口气,继续帮殿下开始梳洗头髮。 “小竹。” 这时,林江年又突然开口。 “嗯?” 小竹低著头,那精致的小脸上的緋红始终没有褪去:“殿下,怎么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小丫鬟近在咫尺的这张精致的脸蛋,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看上去软弱温柔,又身轻体柔好欺负。 “问你个事。” 林江年朝她招了招手,待到小竹略有些小疑惑的凑上来时,却见林江年眯起眼睛,突然开口:“你之前,是不是去跟纸鳶通风报信了?” 小竹浑身一颤,小脸唰的瞬间一片惨白。 殿,殿下发现了?! “……” (本章完) 第35章 负隅顽抗,寧死不屈 第35章 负隅顽抗,寧死不屈 林江年漫不经意的开口,像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然而,小竹的脸色却是瞬间惨白,面无血色,浑身紧绷战慄。 “殿,殿下……” 她声音在颤抖。 殿,殿下发现了? 殿下知道她,她去给纸鳶姐姐通风报信了? 完了! 完了完了! 死,死定了! 小竹脑袋一片空白,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她强自镇定,但如何都克制不住心头的恐惧。 “我,我……” 小竹低著头,紧咬下唇,声音微颤:“没,没……” 林江年面无表情看著眼前的小丫鬟,她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小间谍。所有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甚至连说谎都不擅长,一试便几乎全暴露。 纸鳶为何会安排一个这样的丫鬟在他身边? 林江年眯著眼,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鬟,浴房中热气腾腾瀰漫,遮掩了两人的视线,小丫鬟隱匿在迷雾之中,若隱若现。 “怎么?还不承认?” 小竹娇躯又一颤,低著头不敢说话。 “呵,那臭娘们倒是有心计,竟敢在本世子身边安插眼线臥底!” 林江年冷笑一声:“说说吧,你今天给纸鳶透露了什么情报?” 小竹此刻紧张的浑身发颤,抬头瞄了一眼殿下,又快速慌乱的低下去。脑袋空白,惊恐万状。 她,她不能说……她不能出卖纸鳶姐姐! 想到这,小竹轻抿下唇,一言不发。 见状,林江年眯眼。 看不出来,这小丫鬟还挺仗义? 竟还敢隱瞒? “你不会以为,本世子很好说话吧?” 林江年冷冷的声音传来,犀利的眼眸如同刀割般冷漠的上下打量著她:“你当真以为,有那个臭娘们罩著伱,本世子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林江年的声音很冷,不只是生气,更是为了给纸鳶一个警告教训。 她能怀疑林江年的身份,林江年也同样能向她证明……他就是临王世子! “这里是临王府,你们身为王府下人却结党营私意图对本世子隱瞒不报,甚至是勾结串通,你可知这是犯了什么罪?!!” 林江年冰冷的语气,嚇的小竹脸色无比惨白。 “扑通……” 她惊恐万状的跪倒在地,颤抖道:“殿,殿下,纸,纸鳶姐姐不,不是故意的……” “请,请殿下恕罪。” “恕罪?” 林江年意味深长的打量著她:“起来。” 小竹跪倒在浴池旁,低著脑袋战战兢兢不敢动。 “本世子不想再说第二遍。” 林江年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竹一颤,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抬起头。” 小竹缓缓抬起脑袋,那张緋红惊慌的脸蛋,此刻容失色,紧咬著下唇。 害怕! 惊慌! 她不敢对视殿下的眼睛。尤其是在此刻,殿下大半个身子浸泡在浴池中,只露出一张清秀而俊气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平静的注视著他。 小丫鬟心头害怕极了! 就在这时,林江年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 盯著眼前这张如出水芙蓉般娇嫩的脸庞,以及那惊慌闪躲的眼眸,林江年冷笑一声:“本世子倒是可以宽恕你的罪行,不过……” “你得先告诉本世子,你今天跟那臭娘们偷偷摸摸通风报信了什么?” 小竹满脸惶恐不安,在殿下那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她嚇的闭上了眼睛。 “我,我不能说……” 小丫鬟的声音颤抖,但又坚定。 她不能出卖纸鳶姐姐。 “很好。” 明明这么害怕,却还是嘴硬。 林江年看出来了,这小丫鬟还挺忠心的。 只不过,不是对他!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得罪本世子的下场。” 林江年看著面前这张惊慌失措,却又咬牙死撑的小丫鬟,满意的点点头。 “我很欣赏你的忠心,不过,既然你要牺牲自己保全那臭娘们,那就別怪本世子不客气了!” 悠悠又略带几分意味深长的冷笑,小竹娇躯猛然一颤,她下意识睁眼,对上了林江年那灼灼而带著几分异样火热的目光。 一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涌上心头! 还没等小竹来得及反应,突然便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抓住,身躯踉蹌一个不稳。 “扑通!” 伴隨著一阵水响起,小竹的身躯被拉著一头栽入了浴池当中。 瞬间,湿身! 略刺肤的热水將她包裹,滚烫的热度让她微微一颤,跌入浴池中的小竹晕头转向,猛然睁大眼睛,下意识拼命挣扎。 然而下一秒,一道火热的身子出现在她面前,將她摁在浴池边,动弹不得。 小竹被迫浑身浸泡在热水中,只露出一张惨白惊慌的脸蛋。 “不,不要……” 小竹睁大眼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眸中流露出惊恐神色。 殿,殿下这是要…… 完了! 殿下还是兽性大发了! 呜呜呜…… 感受到殿下那炙热的气息靠近,浑身沾湿的小竹战战兢兢。 而耳边,也再度传来林江年的声音:“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的话,本世子可真就不客气了……” 林江年目光盯著身下被泡在浴池中的小丫鬟,身上的襦裙被打湿,紧裹身躯,將这小丫鬟的娇小娇躯展露无遗,虽说年纪不大,但该发育的倒也发育的不错。 尤其是那凌乱湿漉的鬢髮,紧贴在那白皙而略带几分惊慌的脸蛋上,惨白的肌肤又泛起几分红韵,格外诱人。 感受到殿下那灼灼炙热的目光,以及那隱约不怀好意的目光视线注视在她身上,小竹彻底惊慌了。 殿,殿下果然是要…… 紧张,害怕,羞涩,惊慌,恐惧…… 无数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小竹惨白的脸庞死死咬著下唇。 她很害怕! 极度害怕! 她,她不敢骗殿下…… 可是,可是…… 她不能出卖纸鳶姐姐。 是纸鳶姐姐救她出的火海,是纸鳶姐姐给了她新的生命。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纸鳶姐姐,那么…… 小竹心头颤抖,却又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闭上了眼睛,惨白的小脸紧张而决然。 既然殿下很生气,那,那…… 那就用她来补偿殿下吧。 眼看著浴池之中,浑身被浸湿,颤颤巍巍著的小丫鬟,明明害怕惊慌万分,却突然闭上眼睛,一副决然任由处置的模样。 很显然,她这是打算顽抗到底。 即便这个时候了,她依旧还是寧死也不开口? 嘴这么硬的? 林江年有些意外,也有些生气! 他目光落在她那红润的樱桃小嘴上,冷笑道:“看来,她对你是真好……” “能让你一个下人竟敢忤逆本世子的命令?” 小竹浑身紧绷,却一言不发。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成全你!” 林江年伸手缓缓落在小丫鬟身上,当手掌触及到她衣角时,明显能感觉她娇躯一颤。 很紧张? 原来是装的? 林江年心头冷笑,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又能忍到什么时候? 今晚,他是存心要给这小丫鬟一个教训。 也是对纸鳶的一个警告! 她终究只是临王府的侍女,侍女竟敢在世子身边安插眼线……她当真以为自己是临王府的女主人了么? 眼前的小丫鬟,便是林江年敲山震虎的对象。 林江年的手缓缓落在小丫鬟的衣裙腰带,轻轻一扯,那紧贴在小丫鬟身上的腰带松落。 隨著腰带散落,那原本紧贴在小丫鬟身上的衣裙散落开,缓缓漂浮起。衣裙之下,雪白的肌肤若隱若现。 林江年瞥了一眼俏脸緋红,浑身紧绷颤抖的小丫鬟,又瞥见了小丫鬟那衣裙下的风光时,目光略凝。 瞥了两眼后,正当林江年要去將那已经没有束缚,遮掩视线的的襦裙衣衫拽开时。 “砰!” 身后,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正是纸鳶。 …… (本章完) 第36章 奴婢得罪了 第36章 奴婢得罪了 此刻,浴房之內。 林江年还保持著刚才的动作! 半俯身的姿势,上半身赤裸在空气中,一只手將小丫鬟按在浴池边,另一只手抓著那已经漂浮在水面上的衣衫,正要扯开褪去。 那被按在浴池边的小竹脸蛋滚烫通红,紧张的闭著眼睛,一副颤抖认命的模样。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浴房的门被推开。 一道清冷倩影出现在门口,打破了这一刻的气氛。 一张清冷精致的脸庞,五官混若天成,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气质。 冷,艷! 她静静立於原地,波澜不惊的冷眸落进浴房。目光扫过不远处浴池,瞧见世子殿下正赤裸著上身,压著身下那楚楚可怜,逆来顺受模样的小丫鬟。 那平静的眸子微微跳了跳。 而与此同时,开门声也引起了浴池二人的注意。 林江年扭头,瞧见门外出现的那道高挑身影。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慌乱神色,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你来干什么?” 纸鳶没说话,踏入了浴房中,缓步靠近浴池。 当走近后,穿过房间內瀰漫的雾气,浴池內的情形逐渐映入她眼帘。 温热的池水遮掩了两人即將泄露的风光,纸鳶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又很快移开,瞥了一眼那脸色通红,可怜兮兮的小丫鬟,方才开口:“殿下,何必要强迫欺负一个丫鬟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冷笑:“她既然是本世子的丫鬟,难道本世子还欺负不得?” 纸鳶平静开口:“小竹还小,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她吧。” “还小?” 林江年瞥了一眼身下水中的小竹:“既然如此,那你来替她?” 纸鳶似没有注意到林江年那灼灼而不怀好意的目光,淡淡道:“王爷离府之前特地嘱咐过,殿下尚未迎娶长公主之前,还需多节制……” 林江年冷笑:“你又拿我爹来压我?” 纸鳶平静道:“这是王爷的吩咐。”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若是本世子不听呢?” 林江年冷笑著盯著眼前的纸鳶。 她就立於浴池边,静静看著浴池內的二人。 此刻的林江年浑身上下一丝不掛,但在她眼里却似乎熟视无睹。那淡然的眼神,反倒让林江年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仿佛她是在嘲讽……就这? 林江年强压住心头的那一丝异样,冷笑的注视著纸鳶清冷的脸庞。 他很想看看,她到底会怎么应对? 是跟他这临王世子翻脸?还是用別的方式来处理? 纸鳶眼眸微垂,平静道:“那奴婢,就只能得罪了。” 林江年冷眼看她:“伱想干什么?!” 纸鳶没说话,只是突然伸手在林江年身上某处穴位上点了下。下一秒,林江年身躯一软,浑身无力,踉蹌一步,跌坐在浴池当中。 “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江年猛然睁大眼睛,浑身涌现一阵无力感。 “殿下一意孤行,奴婢只能先得罪了!” 纸鳶轻声开口,而后瞥了一眼浴池里,那似乎已经被嚇傻了还没回过神来的小丫鬟:“还不快出来?” 小竹这才如梦初醒般,俏脸通红,慌张的將身上那被解开的衣衫捂住裹起,从浴池中起身,有些发软的爬了出来。 她此时浑身上下湿漉漉,衣衫半解,雪白的肌肤裸露大片,肌肤贴著衣裙,水珠顺著那湿漉的头髮往下滑落,看上去像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 纸鳶轻轻走上前,伸手帮她整理了下凌乱不堪的衣衫,遮掩了娇躯,轻声开口:“你先回去吧,换身衣服別著凉了。” “是……” 小竹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浴池中的林江年,又有些紧张:“殿,殿下他……” “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纸鳶淡淡道。 小竹虽然还有些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低著头离开了浴房。 等到小竹离开后,纸鳶重新將目光落在浴池中的林江年身上。 此时林江年满是气愤的神情,怒目而视:“你对本世子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一个侍女,竟然欺负到堂堂临王世子头上来了。 这侍女可真猖狂! 纸鳶低垂眼眸:“今日得罪了殿下,奴婢自会向王爷稟明。殿下若是生气,也可到时去跟王爷说明,若王爷责罚,奴婢甘愿受罚。” 林江年心头冷笑。 受罚? 就以临王对她的宠信,又怎么会罚她? 她这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本世子还真小瞧你了!” 林江年冷笑:“安排小竹来本世子身边当眼线,又欺辱本世子,丝毫未將本世子放在眼里……你当真以为,本世子就奈何不了你?!” 面对林江年那气愤的神情,纸鳶却依旧平静,她抬眸看了一眼,片刻后又收回视线,淡淡道:“若殿下真有本事能让奴婢心悦诚服,奴婢自会甘愿受殿下责罚!” 林江年猛然盯著她,冷笑:“这可是你说的?” “奴婢从不食言。” 纸鳶淡淡开口,又转身看向门外:“来人!” 很快,房间外走进来两名侍女。 “替殿下沐浴更衣,送殿下回房。” “是。” 而后,纸鳶在林江年的气愤怒骂之中,淡然离去。 …… 房间內。 林江年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上衣衫后送回了房间。一路上,林江年骂骂咧咧,字里行间全都是对纸鳶的亲切问候。 “殿下,您早点休息,奴婢们告退了。” 等到侍女离开房间后,一直骂骂咧咧的林江年突然沉默下来。脸上原本的气愤神情也消失的乾乾净净,恢復了平静。 气愤? 的確有一点,但远达不到能让林江年愤怒的点。他先前的反应,都不过是演戏罢了! 堂堂临王世子,却被一个侍女玩弄於手掌之中。也难怪临王世子会骂她臭娘们,会气急败坏到破防……感情这娘们心高气傲,压根从来没有將他放在眼里。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微凝。 这个纸鳶,远比他想像中要难对付的多。她在王府位高权重,处处限制著临王世子,而他却根本奈何不了她。 此时,逐渐恢復了气力的林江年,又想起纸鳶刚才在他身上只是轻轻一点,他就立刻丧失了抵抗力。 这侍女的武功,恐怕不弱?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抬眸,房间內依旧空荡荡。 今晚又没来? 林江年此时有很多的疑问想要迫切得到解答,只是…… 她依旧没来! (本章完) 第37章 如意楼 第37章 如意楼 接下来的两天,林江年反倒清閒了不少。 早晨起身时,来伺候林江年的下人换成了之前的那两个侍女,从侍女口中,得知小竹没敢来。 听说是被纸鳶喊走了。 林江年自然清楚原因,纸鳶摆明了是要保那小丫鬟,同时,也对是他这临王世子的一种……挑衅? 如今林江年身份根基不稳,暂时还没有跟她掰手腕的资格,因此不打算继续跟她计较。 这笔帐,暂且记下了! 更衣,洗漱,用膳! 用过早膳后,林江年隨意在王府內转悠。一边散步,一边记下王府內各处大大小小建筑路线,坐落盘踞山脚之下的王府不仅庞大,人员眾多,风景更是独树一帜,放眼整个大寧王朝內也是数一数二的壮观。一圈转下来,林江年甚至连半个王府都没能转完。 不过,林江年倒是从府上侍女口中,旁敲侧击打探出了王府內藏经阁的位置。 坐落在两山之间,巍峨的山脉下,高山流水形成了数条河流。河流最终匯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潭。潭深千米,深不见底,名曰日月潭。 水潭之上,横空坐落著一座阁楼,阁楼共七层,装饰美轮美奐,高耸庄严。在阁楼之外,还遍布侍卫高手环绕附近,看守保管。 这里,便是临王府藏经阁所在之地。 如意楼! 如意楼的名字,听说是早年间临王林恆重行走江湖时遇上了一位高人,在高人的指点下顿有所悟。后修建阁楼时,故起名如意楼,寓意为称心如意! 这如意楼之內,收藏著这些年来王府搜罗过来的江湖武功秘籍,绝学,绝世兵器,珍稀药草丹药,天下文韜武略计谋,甚至是兵法,策国论…… 整个楼內包罗万象,如同百宝箱般,应有尽有,收藏著来自天底下各处数不尽数的宝贝。 天下一直有传言,如意楼內珍藏著天底下难以想像的珍稀药草宝贝! 十五年前,临王率军平叛灭苗疆,灭了苗疆的皇族,也將苗疆皇宫內珍藏的宝贝一扫而空。 传闻那苗疆境內土壤肥沃,生长种植著天底下各种奇珍异宝,各种几乎已经灭绝的珍稀药草。而苗疆的皇族,更是世世代代擅长医术与製毒。 在苗疆亡国之时,整个苗疆皇室內的心血宝贝,也自当归了临王府。传闻林恆重在搜颳了这些奇珍异宝后,將这些宝贝存放在了如意楼內。 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江年,有些意动。 除了武功秘籍之外,林江年对那些珍稀药草同样更感兴趣! 如今他身体里面还有那红衣女子下的蛊毒,隨时威胁著他的性命。这蛊毒难以察觉,又难以解除。 寻常解药恐怕根本无效,若这如意楼真如外面传言的那般,收藏著天底下的奇珍稀有药草丹药,说不定能找到解蛊毒的解药? 不过,短暂兴奋之后,林江年又很快冷静下来! 虽说知晓了如意楼的存在,但摆在他眼前的还有另一个难题。 如何进入如意楼? 身为临王世子,进出如意楼自然不难。 但问题在於…… 昔日那位临王世子对这如意楼並不感兴趣,如意楼內收藏的宝贝在那位临王世子眼里,甚至不如房间里那几本禁书来的有意思。 因此这么多年来,那位临王世子几乎就没踏入过如意楼。 这一点,是林江年从府上侍女口中打探出来的。如此一来,事情反倒是有些棘手了。 临王世子几乎从来不上如意楼,林江年若是贸然前去,很难不引起注意。尤其是那纸鳶……她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怀疑什么。 因此,心头虽然急迫,但林江年也清楚事情急不得。 他想要正大光明的进入如意楼,需要一个由头,一个合情合理,不会引人注意怀疑的理由! …… 暂时进不去如意楼,林江年也没有閒著。趁著这两天的时间將王府转熟,记住了府上许多人的面孔模样,同时,也了解到更多的消息。 有关临王府的讯息,有关大寧王朝当今天下的格局。 王府內的情况倒也简单,临王妃早逝,临王並未再纳娶妻妾,这临王世子无兄弟姐妹,作为临王的独子,可谓是坐拥享受天时地利人和,一出生就处於人生巔峰。 不出意外,若是將来临王去世,这临王世子將会顺理成章世袭罔替,如北方许州那位许王一样,继续继承临州林家地界。 可惜,那些临王世子实在是太过於命短,反倒便宜了林江年。 至於如今大寧王朝的格局,可谓是复杂至极! 王朝境內虽说名义上大一统,但严格意义上来讲,地方势力权力过大,也严重阻碍了中央集权。 尤其是以南北两位异姓王权势最大,盘踞在临州的临王,以及北边许州的那位许王,被天下人合称南北王。两位异姓王拥兵自重,给王朝造成了极大的隱患。 近年来,朝廷一直极力想要削弱两人手中的兵权,更甚至是削藩。 但效果微乎其微! 究其原因,除了两位异姓王势力庞大,轻易动摇不了之外,也跟朝廷內部有著极大的原因。 几年前,大寧王朝天子突然患上重病,久治不愈,在命太子监国后,天子闭关深宫,这几年极少露面。 朝堂之上,太子虽说能力不错,但毕竟势力微弱,无法主持大局。朝堂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难以齐心。 除此之外,天子闭关之时,身边有位极为信任的宦官,负责传递天子旨意。宫中宦官本身是没有权势的,但或许是担心其遭遇不测,亦或许是监视朝堂。那位天子在闭关之前,將王朝密天司大权交由他掌管。 有了密天司大权,那宦官的权力也日渐壮大,已经逐步影响到朝堂的局势。 是以宦官逐步乱政! 如今王朝朝堂格局算得上是三分天下,以太子党为首,掌密天司的老宦官,以及两朝之相互相牵制,对峙,明爭暗斗。 大寧王朝的格局与林江年无关,他唯一关心的倒是王朝的那位长公主。 毕竟,她与临王世子之间有著婚约。 关於那位长公主的来歷,林江年了解的並不多,从之前许嵐的口中,了解过一星半点。 大寧王朝联姻,將长公主嫁给临王世子,很显然是一种拉拢。 不过,到底是拉拢还是另有所图就不清楚了。政治联姻,背后通常都有著极深的含义! 林江年感兴趣的不是那位长公主,而是许嵐提起过……那位长公主,是二品天玄之境的高手? 二品天玄有多强? 林江年没有什么概念,但想来绝不是许嵐这种末流九品能碰瓷的。 林江年有心想要了解更多,但却发现在这方面並没有人能为他解惑。 红衣女子依旧没有回来,府上的那些丫鬟侍女,她们对武学这方面也並不知晓。至於去问纸鳶? 那也不现实! 唯一或许能给林江年解惑的人,大概只剩下了……许嵐? 不过,自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许嵐已有两天没出现过。 似乎是那天的事情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没有再来临王府,但也没有食言,並没有暴露林江年的身份。 两人之间保持了微妙的平衡,互相拿捏著对方的把柄,保持著默契。 不过,这样也好! 就在林江年以为,那姑娘短时间內都不敢再来时。 阔別两天,许嵐又再度上门了。 …… 再见到许嵐时,林江年多少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本姑娘不能来吗?” 许嵐双手抱胸,斜眼瞥他,眼眸中带著那种不屑的目光,以及本姑娘想来就来的傲气。 熟悉的表情模样,熟悉的野蛮语气。 “行,当然行。” 林江年一摊手,瞥了她一眼,略有些好笑:“那许大小姐今天来此,有何贵干?” “当然找你算帐!” 许嵐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似乎想到什么,一抹复杂情绪闪过。 她居高临下的盯著林江年,冷笑:“你不会以为前两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吗?” 林江年一怔,抬眸看著许嵐那不依不饶的神情,有些茫然:“前两天,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砰!” 许嵐气愤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道:“少给本姑娘装傻充愣!” “本姑娘今天是来找伱算帐的!!” “……” 侧院。 纸鳶坐在屋檐下,静静翻著手中下人送来的情报。 她虽身为王府侍女,但王府內大大小小事务的决断几乎全在她手上。 前些日子殿下遇刺,牵连了临江城內不少的势力。但隨之背后抽丝剥茧的调查,却发现事情远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到底,是谁呢?” 纸鳶默然,眼眸微冷。 她的职责使命是保护殿下安全,此次殿下遇刺受惊,是她的失职。 將那背后的主谋揪出来,成了她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如今朝廷削藩声日益壮大,那些人的目光也自然打在了殿下的身上。 殿下是王爷独子,倘若殿下出了什么差错,这临王府偌大的家业,恐怕將落得无人继承的下场。 想到这,纸鳶眼眸微垂,一言不发。 这时,一位侍女脚步匆匆出现在屋檐下。 “小姐,许小姐来了,她去找了殿下……” 纸鳶微微抬眸,怔了一下:“她,找殿下何事?” “不,不清楚,不过……许小姐似乎很生气,说是要来找殿下算帐……” 侍女小声道:“就在刚才,许小姐拉著殿下离开了王府,说要去,去……” 纸鳶眼眸一凝:“去哪?” “青楼。” “……” (本章完) 第38章 林江年的两个条件 第38章 林江年的两个条件 迎风苑! 从名字上来听,就知道是家青楼。 从古至今,像青楼这种文雅风流场所,通常都会起一些比较有含义风雅带点小清新的名字,以来迎合那些文人骚客们內心对於文艺追求的嚮往。 比如清风楼,迎风苑,怡红百群芳院等等…… 毕竟,他们自认为上青楼是来吟诗作对,追求心灵伴侣,解放那被束缚的灵魂……而不是单纯就为了睡姑娘。 当然,也不能不睡! 钱都给了,总不能素菜荤价,当冤大头不是?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冤大头,就比如说那位临王世子! 清风楼尚在时,便有传言那位临王世子砸重金拿下了那位魁陈鶯鶯的初夜。 听说原本清风楼的老鴇原本心理预期不过两千两白银,结果那临王世子豪掷万金,直接砸出上万两银子拿下陈鶯鶯。 严重扰乱了市场行价! 哄抬……那啥价! 至於那位临王世子与陈鶯鶯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那一夜又能否对得起那上万两银子也无从得知。 毕竟,陈鶯鶯已经死了! 包括整个清风楼都被抄了家,无一倖免。而那原本砸出的万两银子,到最后又重新回到临王世子的口袋。 因此民间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会不会是那位临王世子早就预谋好的阴谋? 那狗世子想睡人家魁,又不想给钱。 於是整了这么一出借著抓刺客为由抄了清风楼,把出去的银子又给拿回来了? …… 迎风苑內。 三楼的一处阁楼雅间。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打量著四周,最终將目光落在对面,一位女扮男装的『兄台』身上。 许嵐! 今天的许嵐,衣著风格依旧跟以往一样,束髮之下,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配合上她偏中性风的长袍,以及胸前坦荡荡。乍一看,还真瞧不出她女儿身的模样。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旁人见了,大概也会感慨一句这兄弟咋看起来娘里娘气? “所以,你好端端的为何带我来逛青楼?” 林江年轻敲桌面,若有所思。 许嵐瞥了一眼林江年,扬眉:“难道这不是你的最爱?” “还真不是。” 林江年摇摇头:“本世子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 论容貌,临王府的那些个丫鬟侍女个个比这迎风苑里的姑娘好看,他还真提不起兴趣。 “是吗?” 许嵐撑著小脸,眯起眼睛:“可是,临王世子以前对青楼这种地方十分热衷,常常天酒地,一掷千金,这临江城內大大小小的青楼,他可几乎都是常客。” “所以,这是你今天喊我来这种地方的原因?” “当然不全是……” 许嵐瞥了林江年一眼,“一个热衷风月场所的紈絝,突然待在家中修身养性,伱不觉得有问题吗?” 林江年倒是想起了他这两天的確没出门,只顾著琢磨研究怎么才能进如意楼来著。眼下许嵐这么一提醒,林江年倒是想起……这么说来的话,以后他还得多上青楼找姑娘谈谈心了? “哼,本姑娘虽然没有拆穿你的身份,但你的那个侍女可一直都在怀疑你。” 许嵐轻哼一声,又道:“她那天晚上来找我了!” “找你?!” 林江年目光一凝:“哪天?” “就那天!” 许嵐轻咬下唇,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见她如此神情,林江年很快反应过来,是两天前? 纸鳶去找过她? ……是小竹那个小叛徒? 林江年眯起眼睛:“她找你做什么?” 提起此事,许嵐脸色略有些不自然,她扭过头,冷哼一声:“她怀疑你的身份……问我有没有觉得你哪里有异常!” “她虽然没发现你是假的,但多少觉得你有点问题!” 林江年没说话,心中有数。 从第一次见到纸鳶开始,她便对林江年的身份生疑,直到现在,也並未完全彻底消除怀疑。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许嵐恨恨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你是假冒的,让她赶紧把你抓起来……哼!” 见她这满脸愤愤神情,林江年自然瞧出是气话。也对,若她当真出卖了他,林江年也不可能还安稳的坐在这里。 “除此之外,没了?” “没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纸鳶专程去找她,只是问起这个? 不大可能! 恐怕,还有別的原因吧? 不过,许嵐没说,林江年也没再问。 “这么说来,我应该感谢你帮我隱瞒了身份?”林江年抬眸看著眼前的许嵐。 就在两天之前,林江年还想著怎么弄死她,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凶险万分。 而眼下,两人又重新坐到一起,並且关係似乎还缓和了不少。 许嵐突然听到林江年的话,一瞬间有那么些恍惚…… 两天前,这傢伙差点要杀了她的那凶狠目光气势还歷歷在目啊? 眼下再瞧林江年平静温和的话语,带著几分温文尔雅的模样,与前两天那个凶残掐著自己脖子的傢伙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强烈的反差让她恍惚。 不知为何,许嵐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脸上略有些滚烫感,她下意识扭过了头,轻哼一声:“不必了……反正你现在也有我的把柄,咱们两个算是扯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出卖谁?如何?” “那可不行。”林江年摇头。 许嵐心头一沉,猛然回头盯著他,声音有些紧张:“为,为什么?” “你我秘密这件事情算扯平了,但是……” 林江年指了指还隱隱生疼的胸口:“你拍我这两掌的帐,怎么算?” 许嵐:“……” 心头猛然鬆了口气,隨后,许嵐又想到什么,脸色一红,很快流露出愤愤神情:“那都是你活该,谁让你……让你……” 想到那天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又有些说不下去了。 最后只能瞪了他一眼:“你活该!” “那还不是你先威胁我的?” 林江年冷笑:“你若不威胁我,我会出此下策吗?你以为我想吗?” 许嵐沉默。 好像……还真是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 沉默了下,许嵐轻哼一声。 “你说呢?”林江年眯著眼睛:“你可是给我拍吐血了,你说怎么补偿?” 他想起了那天许嵐给的疗伤药,不知她还有没有,能不能多敲诈一点…… 许嵐则是撇撇嘴,一挺胸,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大不了,我也让你也拍两掌?” 林江年目光瞥了一眼。 许嵐当即意识到什么,如同触电般迅速弓起身子,脸蛋通红,咬牙怒道:“流氓!” 林江年:“?” 她自己挺胸的还骂他? 有病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冷笑“你想的美?拍你两掌就完事了?就你那……万一咯著我手了怎么办?” 许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不对劲时,脸色唰的红起。 怒目瞪他:“流氓,登徒子……你想得美!” “……”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江年总感觉今天的许嵐有些不对劲。 还是之前的那个她,但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样。 似乎是从互相拿捏了对方的把柄之后,关係就变得不同了? 之前林江年在面对她时,还小心翼翼谨慎行事。如今身份暴露后,在她面前反倒是有些隨意,肆无忌惮了。 至於她……也是如此么?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脸色泛红的许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哼不平道。 “两个条件!” 林江年伸出两根手指,眯起眼睛:“第一,你把我打伤了,伤势还没好,你得负责治好……上次的那个疗伤药,还有吗?” 许嵐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丟给他:“我今天只带了两颗,都给你!” 林江年也没客气,接过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吞咽下,很快胸口处一阵清新通畅的感觉袭来,那隱约的疼痛感也似乎消散。 小心翼翼收起剩下的那颗药丸,而后,林江年看著许嵐,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我要你……” “教我武功!” “……” (本章完) 第39章 花魁有请 第39章 魁有请 “教你武功?!” 许嵐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愕然,怔神片刻后,方才盯著林江年看:“你想学武功?” “没错!” “为什么呀?”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习武自然是为了行侠仗义,见义勇为,劫富济贫?” 许嵐:“……” 论富有,临州境內谁能有你临王府富? 伱劫你自己是吧? 许嵐冷哼一声:“能不能说点人话?” “那……” 林江年想了想:“自保算不算?” 自保? 许嵐扬眉,似乎想到什么。 这么说来,他想习武防身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算!” 许嵐眯起眼睛,点了点头:“不过,你想习武的话,找纸鳶不更好?” “她可比我厉害多了!” “她很厉害?” “不太清楚,我没见过她出手,但武功实力一定不弱……” 许嵐眼眸中有一丝异样神色,思考了下:“至少五品!” “才五品?” “才?” 听到这话,许嵐轻哼道:“你可知道,要达到五品无相境有多难吗?你知道需要付出多少努力,需要什么样的天赋才能达到吗?” “不知道。” 许嵐:“……” “算了,跟你也讲不通……” 许嵐摆手,神色略傲然道:“总之,她这个年纪能达到五品无相境,已经算得上当世少有的天才了!” 这骄傲的小模样,仿佛达到五品的人是她! 林江年意外道:“照你这么说,你上次提的那什么长公主已经是二品高手?那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她不一样!” 许嵐眼眸中闪过一丝羡慕,嘆息:“她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她是这天底下数百年来天赋最高的天才,是个不折不扣眼里只有武学修行之人,可不是凡人能比擬的!” 林江年沉默。 还有这种说法? “那你这九品……” 林江试探怀疑的目光看她。 许嵐重哼一声,羞怒道:“本姑娘一只手就能单虐你!” 林江年信了。 又摇头,嘆气:“我倒是也想去找她学,但她能不能教我是个问题,而且,这不就容易暴露身份?” 许嵐一怔,也想到了这点。 也是! 临王世子从小就不爱习武,准確来说,是吃不了苦。 昔日那临王世子也幻想过能成为武林高手,一代宗师,但最终还是被习武要吃的苦打败,安安静静的当起了他的紈絝世子。 习武所需下的苦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 即便是她,能踏入九品之境,也是付出了比常人难以想像的努力才达到。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人被挡在了品级之外呢。 对於出生便已经达到人生巔峰的临王世子而言,的確不需要再去努力自找苦吃。 如今林江年突然说要习武,难免会被纸鳶怀疑。 “既然如此,那我也教不了!” 许嵐撇嘴:“若是被她发现还不是得怀疑你?你们王府那么多眼线,你干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林江年沉默片刻,想了想,又问道;“那,有没有那种能速成,只需要躲在房间里打坐修炼便能增加內力,成为绝世高手的功夫?” 望著林江年那略带期盼的眼神,许嵐沉默了。 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眼前这傢伙到底是不是真的临王世子了……怎么一个德行? 这话似曾相识! “做梦去吧你!” 许嵐翻白眼,没好气道:“武学一途没有任何捷径,你想要习武就得老老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来。本姑娘当初也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有如今的成就好不?” 但她隨后又想到什么,若有所思道:“不过,你可以去如意楼看看,临王府的如意楼內收藏著天下无数江湖门派的武功绝学……你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旁门左道的邪功,那种的確能让你快速成为高手?” “……” 林江年没有理会许嵐的阴阳怪气,嘆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行么! 想要不被纸鳶怀疑果然不太现实。 至於进如意楼……这也需要契机。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別的办法!” 许嵐笑眯眯望著林江年,又道:“她虽然对你有所怀疑,但並没有往你是假冒这方面去想,毕竟天底下很难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只要你不露馅,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试探一下她……” “你別看她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林江年沉默。 一言不合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侍女,她管这叫不可怕? 看著许嵐那神采奕奕,又略带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林江年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所以,你说了那么多,就是不肯教我,是不是因为……” “你只是一个末流九品,没本事教不了?” 许嵐:“……” “……” 正当许嵐气急败坏,破防要找林江年算帐之时。 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阁楼外。 突然有人靠近,两人心生警惕,同时回头。 下一秒,一道隱藏在暗中的身影阻拦了对方靠近,那是许嵐身边的侍卫。 身为许家大小姐,出门在外身边自然少不了护卫傍身。今日许嵐和林江年两人出现在这青楼阁楼密谈,也自然需要掩人耳目。 出现在两人视线中,是一位丫鬟模样的姑娘:“二位公子……” 许嵐打量了对方一眼,:“你是谁?” 丫鬟的目光落在林江年的身上:“公子您好,我家小姐对这位公子倾慕有佳,特地命奴婢来,想请公子过去一聚。” “你家小姐?” 林江年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丫鬟:“你家小姐是谁?” 丫鬟道:“苏璐!” 苏璐? 林江年对这个名字並没有印象,反倒是身旁的许嵐一怔:“苏璐?你们家小姐是迎风苑的魁苏璐?” 林江年扭头看她,见她脸上露出几分愕然神色。 似有些意外? 魁? “是的。”小丫鬟点头:“我家小姐想请公子过去一聚,不知公子可否赏面?” 林江年本能意识到不对,正要开口拒绝,却见身旁的许嵐抢先道:“行咯,回去告诉你们小姐,他等下就过去。” “那,奴婢就回去復命了。” 等到小丫鬟离开,林江年扭头看向许嵐,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要过去了?” “这不是好事吗?” 许嵐瞥了他一眼:“那苏璐可是迎风苑的魁,多少人想见一面都难。她对你倾慕已久,主动要见你一面?你不见,是不是有些太绝情?” 林江年面无表情:“我认识吗?” “不知道。” 许嵐略带几分怀疑的看著林江年:“不过,临王世子喜欢青楼风月场所,按理来说应该是认识的……” “应该不认识!” 林江年眯起眼睛:“如果是旧相识,这丫鬟不应该用倾慕……” “如此看来,多半是不认识。” “可既然不认识,她为何主动要见我?” 想到这,林江年眼眸多了一丝明了。 “这魁,有问题!” “……” (本章完) 第40章 不太聪明的女刺客 第40章 不太聪明的女刺客 “的確有问题。” 许嵐赞同的点头。 如若不熟,平白无故邀请一聚,还以倾慕的名义,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这傢伙能有什么让人倾慕的? 总不能是那魁当真看上他了吧? 想到这,许嵐瞥了一眼林江年,这傢伙除了长相不错之外,名声几乎已经臭了,临江城內还能有姑娘瞧得上他? 如若那魁认出了临王世子,倾慕便是鬼话。如若不认识,那就更有问题了。 “既然知道她有问题,你还答应她?” “正因她有问题,你才要去。” 许嵐眯起眼睛:“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她耍什么招?” “不想。” 林江年並不打算节外生枝。 许嵐嘆了口气,摇摇头:“这魁,恐怕伱还真得去见上一面。” “为何?” 许嵐扭头,从阁楼外瞥向了青楼某处的一个房间,扬眉。 林江年顺著她的视线瞧去,在那对面的某处阁楼走廊外,瞧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林江年目光一凝。 “不管是临王府还是临江城內,到处都是纸鳶的眼线……这也是我为何带你来这里的原因。” 许嵐道:“从你踏出临王府开始,就有临王府的无数高手暗中保护著你。当然,你在临江城內所做的一切事情,也都会传到她的耳里。刚才那位魁相邀,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线……” “你觉得,一个能豪掷万两白银博魁一笑,成天游走万丛中的临王世子,受到一位魁的相邀,会拒绝吗?” “你若不去见上一面,那才奇怪。” 林江年皱眉,“我就非得去见不可?” “那倒也不是。” 许嵐撑著下巴:“你也可以找別的理由啊,例如说那苏璐样貌丑陋,不堪入眼,你临王世子殿下瞧不上,再比如说你看上了其他青楼的姑娘……”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藉口自然有,不过还是你去见一面最好……” 许嵐目光神采奕奕,有些小期待:“我挺想知道,她找你干什么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万一她是来刺杀我的刺客呢?” “那不更好?” 似乎想到什么,许嵐眼睛微微一亮,似有一个什么兴奋的主意从她眼眸中闪过,她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想习武吗?” “我觉得,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 迎风苑,三楼。 林江年站在门口,犹豫了下,推门进入。 刚走进房间,便闻到一股浓郁胭脂气息,混合著淡淡的清香。 房间內的陈设倒还算讲究,没有想像中那种纸醉金迷各种助兴道具摆满的场景。 反倒是一旁摆放著琴棋书画等文雅风趣之物,显得房间似乎高雅了不少。 ……这年代青楼助兴靠玩意不成? 不愧是魁,果真跟那些胭脂俗粉不太一样。 正当林江年感慨时,不远处,屏风之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是世子殿下到了吗?” 林江年目光闪过一丝异色,而后嘴角微微扬起:“苏小姐?” 对方,果然认识他?! “殿下,请坐。” 林江年瞥了一眼旁边的桌上,摆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鸿门宴是吧? 林江年面不改色,来到桌前坐下。 就在这时,屏风之后多了一道身影。轻迈步伐,缓步走出。 一袭浅红锦缎华美衣裳,一张轻纱蒙面的脸庞,仅露出一双明亮而略带几分深邃的眼眸。 很精致。 不愧是魁,虽未完全露面,但足以瞧出容貌气质不俗。 “殿下?” 女子悄然走近,来到林江年身前,盈盈行礼。动作端庄,却似略带一丝生疏。 林江年瞥了一眼,脸上隨即露出一丝人畜无害的笑意:“苏小姐不必多礼,坐吧!” 待到眼前女子刚坐下,林江年便又开口:“苏小姐,认识本世子?” 她轻轻点头,微低垂眼眸,似有一丝少女的娇羞:“临江城內有谁不认识殿下?妾身钦佩殿下为人,今日得知殿下在此,便冒昧请殿下过来一聚,如若打扰,还请殿下见谅。” “不打紧,不打紧,本世子不记仇!” 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目光瞥著眼前这魁。 拙劣的演技! 果然有问题。 钦佩他的为人? 她是怎么能说出这种鬼话的? “所以,你是钦佩仰慕本世子?对本世子心生爱意?” 林江年眯著眼睛,意味深长。 “確实如此,妾身……很欣赏殿下。” “怎么欣赏的?”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沉默了下,方才小声道:“前几日妾身听闻殿下在茶楼內之事,殿下为维护已故临王妃怒髮衝冠,实属贤孝……临江城內有关殿下谣言虽多,但妾身认为,殿下並不是坏人……” 听著对方侃侃而谈,若非早意识到对方不对劲,林江年还差点真信了。 等到她夸完之后,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殿下,为何嘆气?” “昧著良心这么夸本世子,应该为难你了吧?” 话音刚落,明显瞧见对方的脸色微一变。 “殿下……何出此言?” “因为你演的太烂了!” 林江年摇摇头:“你说你夸什么不好,夸本世子不是坏人?这话你听著不心虚,本世子都听不下去了……” “这临江城內,谁不知道本世子欺男霸女,坏事做尽?” “你但凡夸点別的也好,说你垂涎本世子的容貌,想给本世子暖床……说不定,本世子还真信了呢?” 沉默。 对方明显被林江年的这一番话给整沉默。 似乎没想到,这临王世子会如此直白? 片刻后,她缓缓抬起头,盯著林江年。 这一刻,她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刚才还是柔情似水的眼眸,那么此刻,那眼眸中却透露著深深的寒意。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 “狗世子,受死吧!” 话音刚落,她突然暴起,一掌朝著林江年胸口拍来。 凶狠的招式,裹挟著凌厉的风! 林江年瞳孔一缩,当瞧见对方眼眸中的凶光时,他浑身紧绷。在对方出招的瞬间,林江年当即迅速后退躲开。 但即便提前预判,林江年依旧感受到那凌厉的掌风擦肩而过。 肩头隱隱生疼! 差一点,就中了! 这女人武功明显比许嵐强的多,这一掌拍在他身上,不死也得半残?! 林江年后怕不已,不该信了许嵐的鬼话。明知对方有问题还以身涉险……纯想不开! 而那女子在一掌落空后,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不可思议神色。 这狗世子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吗? 为何能躲过她这一掌? 但下一秒,她眼神愈冷。 “砰!” 一巴掌拍在旁边桌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而后,她从碎裂的桌下摸出一把银晃长剑! “狗世子,你恶贯满盈,罪该万死!” “今日,本女侠就替清风楼的陈姑娘以及临江城无辜枉死的百姓,送你归西!” 撕破脸皮,咬牙切齿充满愤怒的语气! 她今日埋伏在此,就是为了取这狗世子的命! 原本还准备了一桌子菜想悄无声息弄死他,既然被发现了,那乾脆直接动手。 她提著剑,直刺林江年胸口。 速度极快! 快到林江年根本来不及反应。 林江年站在原地,感受到那剑气凌厉的杀意锁定了他,突然扭头冷笑:“你再不出来,本世子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 “砰!” 一把长剑贯穿门窗,刺破空气,直逼手持长剑的女刺客而来。 那女侠瞳孔猛然一缩,当即横剑抵挡。 “哼!” 女刺客闷哼一声,被强烈的震意震退两步,手腕发麻,心头惊骇! 她意识到不妙,这狗世子的侍卫竟来的如此之快? “去死吧!” 眼见林江年就在眼前,她再度提剑想要迅速解决这狗世子。 但下一秒,一道身影悄无声息挡在林江年面前,一掌拍出,挡住了那女刺客的攻势。 “砰!” 磅礴的內力涌动,震的这女刺客连连后退几大步,脸色惨白。 与此同时,门外迅速涌入数道侍卫,將她围住。 连续的刺杀被阻挡,加上对方侍卫涌现,她意识到这次的刺杀算是失败了! 她低估了那狗世子的狡诈,没想到对方竟早识破了她的计谋,早有准备! 继续留下,恐怕不妙! “狗世子,你等著,本女侠下次一定会取你的狗命!” 丟下一句狠话,她不甘心恶狠狠的瞪了林江年一眼,隨即毫不犹豫转身,从旁边的窗户口一跃而下,身手矫健逃离。 “追!” “是。” 身后,数道侍卫紧追上去。 …… (本章完) 第41章 纸鳶的主人 第41章 纸鳶的主人 房间內,一片凌乱。 “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林江年惊魂未定,扫视房间內的一片狼藉,又瞥了眼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侍卫。 林空! 林江年目光逐渐泛冷。 许嵐说的没错,暗中保护临王世子,却又监视著他的人果然是林空。 而他刚才,差点害了林江年! “恕罪?” 林江年面无表情的看著他,语气中略带一丝愤怒:“本世子刚才差点死在那刺客手中,你知不知道?” 林空单膝跪倒在地,低头沉声道:“是属下救驾来迟,惊扰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恐怕不是救驾来迟,而是你不想救吧?”林江年冷笑。 林空低著头,瞳孔猛然一缩。 “你刚才明明能第一时间出手阻止那刺客,伱为何不出手?” 林江年冷冷盯著他:“还是说,你想看著本世子挨那刺客一掌,死在她手上?” 听到这话,林空脸色骤然一变:“属下绝无此想法。” “这么说,是本世子冤枉你了?” 林江年冷笑连连。 他敢来单独见这魁,自然是清楚林空就隱藏在暗中。他是临王世子的侍卫统领,也是专门负责保护林江年的人。 刚才林江年敢明目张胆跟那女刺客翻脸,便是知晓他在暗中,隨时会出手。 但林江年终究还是没料到,这林空竟敢跟他玩这一出? 若非林江年本能警惕,恐怕刚才就真要挨那一掌! 即便不死,伤势也不会轻。 而他的这个好侍卫,好统领,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他想干什么?! “属下不敢!” 此刻,林空依旧低垂著头,沉声开口。 林江年则是冷冷看著他,从他第一天到临王府,就清楚眼前这个侍卫恐怕根本不听他这临王世子的命令。 甚至,他到底是谁的人还不好说。 而今日他此举,又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纸鳶? 林江年眯起眼睛。 难不成,她想要自己死? 心头略有些惊惧,林江年收回目光,冷冷瞥了他一眼:“今日之事,本世子暂且记下了。” “这笔帐,回头再跟你算!” 林空依旧跪在原地,低著头:“多谢殿下。” 而此时,门外急匆匆闯进来一道身影。 许嵐跑进房间,当看到房间外一片狼藉,下意识看向林江年:“怎么样?你没事吧?人呢?” “刺客呢?” “没事,跑了!” 林江年淡淡道。 “那……” 许嵐还正想问什么,却见一旁跪著的林空,一愣,这才突然注意到,林江年的脸色不好看? 一张铁青阴沉的脸色,似乎十分愤怒。 “你,怎么了?” 许嵐下意识小声问道。 林江年没有开口,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著,一个侍卫抓著一个人走进来。 “殿下,迎风苑已被控制查封,这是迎风苑的老鴇!” 侍卫將一个中年妇女丟在地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老鴇受到了惊嚇,战战兢兢,连忙跪倒在林江年面前,连连磕头:“我,我真不知道刺客是从哪里来的……殿下明察啊!” 林江年面无表情的看著她:“这刺客可是你们迎风苑的魁,你说你不认识?” “是,是璐儿?” 老鴇一怔:“这,这不可能啊……璐儿,怎,怎么会是刺客?” 老鴇正要解释什么,却又听到有人开口:“殿下,从隔壁房间找到一名昏迷的女子……” 林江年抬眸看去,瞧见了一位衣衫不整,仅穿著贴身衣物昏迷的女子。 “璐儿?” 老鴇见状,连忙睁大眼睛。 她才是苏璐? 林江年眉头一皱,而后舒展开。 看来,是那女刺客打晕了魁苏璐,假冒魁邀约林江意图刺杀?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是这迎风苑自导自演的嫌疑。 “殿下,该如何处置她们?” 这是,那侍卫走上前来,恭敬开口。目光瞥了一眼那单膝跪在地上的林空,心头一惊。 这,是怎么了? “都带回去吧!” 林江年瞥了一眼:“查一查,她们有没有跟刺客勾结!” “是。” “……” 回临王府的马车上。 当许嵐得知房间內发生的事情后,恍然大悟:“你说林空他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是想害死你?” 林江年点头,沉声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许嵐皱眉疑惑起来:“不应该啊!这林空对临王府忠心耿耿,他是林伯伯多年前收养的孩子,算是林伯伯的半个义子,他没道理要害你吧?” 林江年眯著眼睛:“万一是他背后的人指使的呢?” “你是说……纸鳶?” 许嵐一怔,又摇头:“那更不可能了,纸鳶是临王妃收养,临王妃的妹妹抚养大的,她是绝不可能会害临王妃的孩子。”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连你都能害临王世子,她为什么不行?” 许嵐扭过头,轻哼一声:“我那不一样……” 林江年眯著眼睛:“假如不是她指使的话,林空为何敢这么做?还是说,林空是想给本世子一个下马威?” 猜测到了些什么,林江年冷笑:“我这临王世子,当的可真憋屈啊!” “你是假的!”许嵐撇撇嘴。 “谁说假的就不能成真的?” 林江年淡淡道。 看著林江年那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许嵐心头一跳。 “你,你想做干什么?” “当然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林江年平静道。 初到临王府时,他担心暴露身份,时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偽装。 如今熟悉了身份,逐渐代入角色后,他也终於能尝试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 而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便是林江年一直等待的契机! 虽然危险! 但也来得巧! …… 临王府內。 前院。 “噗通!” 林空跪倒在地,脸色难看,冷汗直流。 在他身前不远处,站著一道冰冷身影。 仅仅只是站在那儿,却给了林空极大的压迫感,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空,你好大的胆子!” 那双充满冷意的眸子在他身上扫视,声音阴沉冰冷:“我命你保护好殿下,你便是如此失职的?” 林空后背冷汗直流,声音中隱约夹杂著一丝颤抖:“属,属下知罪……” 纸鳶立於原地,浑身笼罩在寒冷阴沉的气势中。 “倘若殿下出了半分差错,你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空脸色惨白,低头没说话。 他想解释,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纸鳶在冷冷盯视她许久后,缓缓收起冰冷的目光:“念你为王府多年效力的份上,此次暂免你死罪。即日起,你贬为普通侍卫,杖刑一百,好好反思!” 林空低著头,脸色惨白:“是。” 他缓缓起身,转身离开。 这时,身后又传来纸鳶冰冷的声音:“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林空心头一咯噔,浑身一怔。 “殿下永远是殿下,他是你我的主子,是这临王府未来的主人!” 纸鳶最后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林空脑袋空白,心思像是被发现了般,浑身泄了气。 “是。” 他低著头,转身离开。 纸鳶立於原地,直到许久之后,这才意识到什么,转身。 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一道身影正静静靠在门口,饶有意思的打量著她。 “嘖,没看出来,你还挺维护本世子的?” 纸鳶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缓缓开口:“殿下。” 林江年则是迈步走进院子,走到她跟前。 看著眼前这冷冰冰的侍女,似想到什么,突然凑到她跟前,盯著她那白皙而清冷的脸蛋,扬眉。 “你刚才说……” “本世子是你的主人?” “我没听错吧?” “……” 今天第二更提前更了 (本章完) 第42章 换个称呼 第42章 换个称呼 纸鳶清冷的脸上並无半分波澜,平静道:“殿下是王府的小主子,自然是奴婢的主人。” 她的回答不卑不亢,只是眼眸余光扫视林江年的脸上时,却瞥见了一抹似恶趣味的笑容。 纸鳶微微皱眉。 “既然本世子是你的主人……” 林江年静静打量著眼前的纸鳶,意味深长:“那本世子的命令,你应当会听吧?” 纸鳶低垂眼眸:“殿下有何吩咐?” “倒也没什么吩咐,只是突然觉得殿下这个称呼听起来太寻常普通了。”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不如以后你就直接喊我主人吧?” “本世子觉得这个称呼更好听点,如何?” 纸鳶眉头皱的更深。 见她沉默没说话,林江年又笑道:“怎么?不愿意?” 纸鳶沉默片刻,方才道:“既然殿下吩咐,那奴婢自当照做。” “行,那伱现在喊一个让本世子听听?” “……” “主……” 纸鳶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在林江年目光注视之下,她最终艰难的从那鲜红薄唇吐出两个字:“主人……” 不知为何,当喊出这两个字时,她心头竟有一丝异样,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很好,不错!” 林江年满意的点点头:“以后就这么称呼本世子吧。” 纸鳶没吱声。 那清冷的眼眸中隱约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归於平静。 林江年倒没有再继续为难她,让她喊主人算是恶趣味,也算是小小的报復。虽说对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但能噁心一下她,也算是出了那晚浴房的那口恶气。 心情舒畅! 林江年回头瞧了眼门外,想起什么,突然道:“所以,他是想谋害本世子吗?” 刚才纸鳶与林空的对话,自然都落入了他耳中。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纸鳶瞥了林江年一眼,淡淡道:“他不敢。” 林江年反问:“你怎知他不敢?” “他既然不敢,在本世子遇到危险时为何不救?” “你知不知道,本世子今天差点死在那刺客手中?” 林江年指了指自己,今天要不是他多了个心眼,早有防备,怕是就自食其果了。 林空身为他的侍卫,明知危险却不第一时间出手相救? 他想干什么?! 纸鳶沉默,片刻后才道:“林空是殿下的侍卫统领,对王爷殿下忠心耿耿,绝不会想谋害殿下……” “他今日失职,奴婢已严惩不贷,等王爷回来后,自会再处置他。” “呵呵!” 林江年眯起眼睛:“忠心耿耿?你確定?” 纸鳶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神,依旧不卑不亢,眼眸中没有任何闪躲一样,平静道:“林空自幼便在王府长大,多年来为王府出生入死,对王爷和殿下自是忠心耿耿。” 这话,多少有些讽刺了! 不过,林江年並不关心。 他更关心的是…… 注视著纸鳶那冰冷,丝毫没有任何闪躲,也完全不惧她的脸蛋,尤其是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眸,像是始终波澜不惊般,又仿佛能看穿林江年的心底。 “他林空只是一个侍卫,自然不敢谋害本世子,但如果他背后有人指使的话,那不一样了……” 林江年开口的同时,也正好注视著纸鳶的眼睛。 她平静的眼眸中终於似多了一丝波澜,眼眸微跳:“殿下难道怀疑,是奴婢指使他想谋害殿下?” “你觉得呢?” “奴婢绝无此大逆不道念头。” “你怎么证明?” “……” 眼神对视,气氛突然沉闷下来。 林江年静静盯视著眼前的纸鳶,盯著她那清冷的眸子,绝美的脸庞,以及……那如何都看不穿的心思。 纸鳶的目光同样落在林江年的身上,与他对视,视线中对峙。 她的身姿很高挑,比林江年矮不了多少,站在他面前並不需要仰头,目光几乎平视。 一袭紫衫襦裙,將她的身姿包裹展露无遗,露出几分雪白修长的脖颈,盈盈一握的柳腰,以及裙摆之下那被遮掩的修长双腿。 身为临王府侍女,她身上的穿著跟府上的侍女完全不相同。若是寻常外人见了,定然不会將她当成府上的丫鬟。 她更像是临王府的小姐。 更甚至像是……小女主人! 纸鳶静静注视著林江年,她从殿下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势压迫的气息。充满了几分犀利和冷笑的目光,像是在质问著她。 这种感觉,与以往相似,却又不相同。 总感觉…… 殿下似乎攻击性更强了! 纸鳶沉默。 直至片刻后,她方才开口:“殿下想让奴婢如何证明?”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 林江年冷笑一声:“你觉得,本世子的怀疑有没有根据?” 纸鳶沉默片刻:“有。” 林空虽是世子护卫,但在王府內实际上更听命於纸鳶。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殿下怀疑自然难免。 “那你觉得,本世子该不该怀疑你?” 纸鳶缓缓低垂眼眸,將视线从林江年身上挪开。沉默了下,方才淡淡道:“殿下多虑了,奴婢从未有过想害殿下的念头,再者……” 她稍许停顿了下,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没再开口。 “再者什么?”林江年追问。 纸鳶沉默片刻,方才道:“奴婢若想害殿下……殿下不会发现。” 听著眼前侍女平静的语气,林江年瞬间涌现起一丝忌惮! 是啊! 她是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在这王府中权力极大。若是纸鳶真想害他,林江年恐怕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林江年自然清楚这点,但並不影响將矛头指向她。 “这么说来,你有想过害本世子?” “奴婢不敢。” “既然不敢,你为何能知道本世子不会发现?” 林江年眯起眼睛:“还是说,你在心中已经演练过如何弄死本世子的法子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纸鳶看了他一眼,沉默。 “你还真是本世子的贴心侍女啊!” 林江年冷笑。 纸鳶垂眸,淡淡道:“殿下永远是殿下,奴婢也永远不会伤害殿下。” “本世子可不信。” 林江年摇头:“本世子一直以为你们身为王府的人,不会对本世子有二心。现在看来,是本世子想多了……你们这些下人,是靠不住的。” 他冷笑一声:“外面那么多人想要本世子的命,就连府上也不例外。看来本世子想要活命,只能靠自己了不成?!” 纸鳶还是沉默。 她並没有解释太多,或许在她眼里这件事情不需要解释。 也或许是不屑解释。 殿下信不信,隨他。 “今日之事,本世子记著了,你好自为之吧。” 林江年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目的达到,林江年也不打算继续跟她废话。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动得了纸鳶的身份地位。 今日来见她,只是为表达他愤怒的情绪,为接下来的目的做铺垫打算。 真要对付她,还得慢慢来,徐徐图之。 “殿下!” 就在林江年转身之时,身后沉默的纸鳶突然开口。 林江年驻足,回头瞥了她一眼,冷笑:“看来,你是真没把本世子的话当一回事?” “主……” 纸鳶眼眸闪烁,沉默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喊出来。 有种从心底升起的莫名羞耻? 她略深呼吸一口气,方才道:“明日便是王妃忌日,殿下需早点起身做准备。” 王妃忌日? 林江年一怔,隨后冷哼一声:“本世子自然知道!” 说罢,他拂袖离去。 剩下纸鳶依旧站在原地,面无波澜。 她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以让她提起兴趣。 她静静看著殿下离去的背影,直至许久后,才收回视线,隨即,冷声瞥向身后某个方向。 “查!” “今日是何人刺杀殿下,將刺客抓回来!” “是。” 身后一道人影晃动,悄无声息离去。 …… (本章完) 第43章 女侠沈灵珺 第43章 女侠沈灵珺 临江城內。 夜幕降临。 某处民居內。 “哼!” 房间內,传来一女子沉闷的声音,略带一丝痛楚颤抖。 昏暗的房间,简陋的陈设,桌前,坐著一位容貌精致的女子,轻纱蒙面,浅红锦缎长裙,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吞咽而下,隨即盘腿调息。待到许久之后,那苍白的脸上总算多了一丝血色。 她微呼出一口气,白皙的额头上泛起一丝冷汗,眼眸中多了几分不甘。 失败了! 今日她潜入迎风苑,打晕假冒那魁,试图將那狗世子骗进来杀! 传言那狗世子心术不正,为人极其好色,只需轻轻一骗便会上鉤。事情也正如所预料的那般,那狗世子在听闻魁相邀后,果真迫不及待如约而至。 可就在她准备趁机悄无声息弄死那狗世子时,却没料到那狗世子早有准备,竟识破了她的计谋。她在暴露之后想动手强杀那狗世子,却没想到被那狗世子躲开…… 而后,那狗世子的侍卫闯入进来。刺杀失败,她不得不赶紧逃离脱身! 就差一点啊! 她眼眸中满是悔恨和不甘心。 为何会暴露? 还有那侍卫…… “咳咳……” 她咳嗽了一声,眉间痛楚,那狗世子身边的侍卫武功极高,仅仅只是隔空掌风便震的她受了內伤。 若不是她反应极快迅速逃离,恐怕得交代在那。但这次刺杀失败,下次想要再杀那狗世子,恐怕更难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沈女侠?您在吗?” 听到这个声音,沈灵珺猛然抬眸,深呼吸一口气,等到脸上的情绪恢復正常后。 起身,开门。 院子里,站著一个下人模样的男子。 见到对方,沈灵珺眼眸猛然一凝,冷声道:“这就是你家主子今日提供的情报?不是说那狗世子没什么脑子,为什么今日我会暴露?” “沈女侠,您先別生气……今日之事,的確是我家主子疏忽了。” 那下人低著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为何会提前察觉? 还不是你太衝动,偽装的太假了?你但凡小心谨慎点,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话下人可不敢说出来。眼前这位女侠武功不弱,他家主子还留著她有用。 沈灵珺冷哼一声:“我今日差点死在那里,那狗世子身边有如此高手庇护,伱们为何没有提前告知?这就是你们给的情报?” “沈女侠稍安勿躁,今日的確是个意外……下次绝不会再出错了!” 刺杀失败,今日的確是他们错误低估了临王府的人,也低估了那个临王世子。 下人开口道:“对了,今日刺杀失败,临王府的人正在搜捕你,沈女侠,你恐怕需要先暂时躲一段时间了……” “躲?” 沈灵珺脸色一冷,咬牙:“不杀那狗世子,本女侠势不罢休!” 那狗世子无辜杀害百姓,这段时间临江城多少人死在他手上?整个清风楼的人被抓进临王府,几乎无一人生还。如此残忍手段,骇人听闻。甚至还有那魁陈鶯鶯…… 想到这,沈女侠眼眸中浮现一抹愤愤。 那陈鶯鶯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一个如此善良貌美的女子,那狗世子竟也下得去手? 除此之外,听说前几天有个叫宋珏的在临江城內跟那狗世子有过小小衝突,结果第二天那宋珏便自杀在了家中…… 说是自杀,谁信? 那宋珏,多半是被那丧心病狂的狗世子事后报復灭口了! 沈灵珺游歷归来,得知陈鶯鶯惨死后,异常愤怒。她暗下决心,势必要杀了那狗世子,为大家报仇! 替天行道! “沈女侠別急,此次刺杀失败,你我短时间內恐怕很难再有机会,倒不如……” 沈灵珺摆摆手,打断了他,冷声道:“这不需要你家主子多废话,本女侠自有打算安排!” 想到这,沈灵珺深呼吸一口气,眼眸中多了一丝杀意:“那狗世子,本女侠势要取他狗命!” …… 夜幕降临时分。 林江年回到房间,用过晚膳后,沐浴更衣。 林江年將侍女都赶了出去,独自在浴池內泡著,思绪著今日发生的事情。 先前他跟纸鳶说的那番话,是试探,也是警告。 同时,也是林江年为了入如意楼所做的铺垫! 当一切事情都合理起来时,林江年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做。这是他的机会,一个或许能摆脱威胁,摆脱傀儡身份的机会…… …… 在浴池內泡了许久,林江年起身,换了身衣衫,推开门。 门外,有两名侍女正在候著。 今日的殿下,与以往不太一样。她们也听说了,今天殿下又在城中遇到了刺客刺杀,心情很不好。 她们大气不敢喘! 等殿下出来后,连忙伺候收拾残局。 林江年转身,准备离开之时,眼角余光瞥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道娇小的身影躲在不远处拐角的转弯处,当林江年视线落过去时,转身就想跑。 “站住!” 林江年冷声道。 那道身影顿时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林江年缓步走上前,昏暗的环境下,瞧见了一张清秀而略带几分恐慌的脸蛋。 “殿,殿下……” 小竹语气颤抖,僵硬的转过身子。 “是你啊?” 林江年目光注视打量著她:“好久不见啊!” 这小丫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林江年倒也有两天没见到她了。 “殿下,我……” 小竹娇躯紧绷,惴惴不安。 前两天那晚的事情还歷歷在目,今晚又被殿下逮了个正著。看著殿下那略带冰冷犀利的眼眸,小竹心头猛然一跳。 前两天那个晚上,殿下发现了她给纸鳶姐姐偷偷告密的事情。殿下为了惩罚她,要,要將她…… 就在那个时候,纸鳶姐姐出现了。纸鳶姐姐为了救她,竟跟殿下对峙……这让小竹心中內疚又不安。 眼下,更是惶恐不安!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小丫鬟,一步一步逼近。 小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但很快,身后便是冰冷的墙壁。 退无可退。 林江年则依旧步步逼近,盯著面前的小丫鬟,冷笑一声:“你觉得,你逃得出本世子的手掌心吗?” “殿下……” 小竹紧张的低下了头:“奴婢,奴婢……知错了……” “知错?” 林江年眯起眼睛:“那你说说,你哪错了?” 哪错了? 小竹低著头,轻咬下唇,“奴,奴婢不该……背,背叛殿下……” “原来你也知道啊?!” 林江年看著她那泛红而害怕,睫毛不断颤抖,惊慌的脸蛋,意味深长的凑近:“那你可知道,叛徒的下场是什么吗?” “奴婢……不,不知……” 林江年冷笑道:“叛徒是要被中出!” 小竹不敢抬头,紧张的捏著小手。她不知道什么是中出,但本能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她很害怕! 但又想到纸鳶姐姐为了她跟殿下作对,万一殿下到时候责罚纸鳶姐姐…… 那,岂不是她害的? 想到这,小竹一咬牙:“奴,奴婢甘愿受罚……请,请殿下责罚!” 这是她犯的错,她不能连累纸鳶姐姐受罚。 要受罚! 那就让她来吧! 小丫鬟紧咬下唇,目光坚定。 “责罚?” 林江年目光上下打量著她,眼眸从她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似想到什么:“行,既然你想受罚,那本世子就满足你!” “时辰也不早了,那本世子就罚你今晚……” “给本世子暖床吧!” “……” 感谢【金字塔142857】的打赏 (本章完) 第44章 红衣女子归来 第44章 红衣女子归来 “暖,暖床?!” 小竹徒然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小脸緋红,面露惊慌神情。 暖床? 那岂不是就要……陪殿下睡? 小竹心头悬起,心跳噗通噗通的狂跳。 她,她又不是贴身暖床丫鬟…… 殿,殿下他这是想…… “怎么?不愿意?” 林江年依旧眯眼,盯著眼前的小丫鬟。 前几天晚上他本想嚇唬试探,从她嘴里诈出点东西来。结果纸鳶突然闯入,打乱了林江年的计划。 这两天的时间,这小丫鬟明显在躲著他。仗著有纸鳶的庇护,不见踪影。 但今晚,正巧又逮住她了! 林江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教训的机会! 从古至今,叛徒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叛徒! 这小丫鬟看著人畜无害,没想到背地里竟当二五仔! 得教训! 狠狠中…… “我,我……”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小竹低著脑袋,俏脸通红滚烫,她不敢抬头。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殿下那近在咫尺的模样。 在殿下的逼迫下,她退无可退。身后便是冰冷的墙壁。隱约间,她能感觉到殿下那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压迫著她。 很近,近到她娇躯紧绷,有些喘息不过来! 小竹脑袋乱糟糟的,脸蛋滚烫,紧咬下唇。 纠结,犹豫! 最终,她下定了什么决心。 “愿,愿意……” 略颤抖的声音响起。 林江年略有些意外,低头看著眼前这可怜无助的小丫鬟,不確定道:“你说什么?” 小竹低著头,声音很轻,很颤抖,却又很清晰:“奴,奴婢愿意……” 当说出这句话时,她仿佛用尽了浑身的气力。 这,这是她犯的错……她不能连累纸鳶姐姐。 前两天,纸鳶姐姐为了她已经跟殿下闹了不愉快,听说这两天府上都在传殿下跟纸鳶姐姐不合的消息。 小竹很內心,也很不安。 她很担心纸鳶姐姐会因为护她而被殿下责罚,甚至是……赶出王府。 毕竟,纸鳶姐姐跟她一样,都只是府上的下人。 万一,万一…… 小竹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是她犯的错,她决定自己承担! 她甘愿受殿下责罚,哪怕,哪怕是……给殿下暖床。 小丫鬟的脸上红扑扑著的,却又满是坚定神情。 …… 林江年愕然。 他自然想不到这小丫鬟內心的脑补心思剧情,本是打算嚇唬嚇唬她,给她个深刻的教训,本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功夫,却没想到,这小丫鬟竟答应了? 低头看著脸蛋通红,却像是鼓起什么勇气的小丫鬟,林江年眯起眼睛。 “你確定要给本世子暖床,不后悔?” 林江年盯著她。 小丫鬟低著脑袋,几乎將脑袋埋进了胸口,晶莹小巧的耳垂泛著红,声音带著几分颤抖:“嗯……” 显然,她很紧张。 “行,那隨本世子来吧。”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转身回房。 本只是想嚇唬她,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小丫鬟主动暖床献身……该拒绝吗? 念头只是刚浮现,林江年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傻子才拒绝! …… 幽静昏暗的走廊上。 小竹跟在世子殿下的身后,隨著距离房间越来越近,小竹的步伐也越沉重,心情越紧张复杂。 一颗心悬著,噗通不停的跳动著。 要,要给殿下暖床吗? 刚才头脑一热答应下来,此刻已没了回头路,想到接下来即將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小丫鬟俏脸通红,紧张的心情难以言明。 她努力深呼吸,想要冷静下来。但只要脑海中浮现起即將发生的画面,就感觉脸蛋一阵滚烫通红! 给殿下暖床……她,她应该做点什么? 殿下,殿下又会不会对她做点什么? 小丫鬟的心高高悬起,娇躯紧绷,低著脑袋,努力的做著深呼吸。 冷静,要冷静! 这一切都怪她,犯了错是要受惩罚的,不能让纸鳶姐姐代替自己…… 想到这,小竹终於下定了决心。偷偷抬起脑袋,瞄了殿下的背影一眼,又快速低下去。 暗暗决定! 小竹,你可以的! …… 小丫鬟脑袋里胡思乱想之时,主僕二人一前一后回到院子,穿过走廊,来到房间门外。 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小丫鬟。依旧低著头,俏脸緋红,双手交织在前,不安的轻捏著,明显能感觉到她身子在微微颤抖紧张。 “进来吧。” 林江年伸手去推房门,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剎那,他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手上动作一顿。 下一秒,他重新將房门关上。 隨后,他沉默了片刻。 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扭头看向身后的小丫鬟,眼神中略有几分遗憾神色。 “本世子突然想起,今晚还有些事情要办……伱先回去吧!” “啊?” 原本打定主意,今晚要给殿下暖床的小丫鬟听到这话,脑袋一懵。 茫然的抬起头,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殿下,有些不知所措:“殿,殿下……您,您说什么?” 林江年的脸上,满是不甘心和惋惜的神色,最终还是一咬牙:“本世子是个正人君子,不喜欢趁人之危……你既然不愿意,那今晚就不强迫你了!” 听到这话,小竹的脸上满是茫然神情。 正人君子? 不喜欢趁人之危? 这,这话是殿下能说出来的? 见小丫鬟那异样的眼神,林江年这才察觉到这番话与他的人设不符,当即又道:“本世子今日身体不適,暂不需要你来侍寢暖床了……” 小竹眨眼,殿下身体不適?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话,小竹心头如释重负般,猛然鬆了口气。 不用暖床了? 她今晚,逃过一劫了? 可还没等小竹来得及高兴,却又听见殿下开口:“今晚你先回去,明晚再来!” 明晚?! 小竹脸蛋再度涨红,明晚,明晚还要继续…… 不过,至少不是今晚! 逃过一劫的小竹,猛然鬆了口气。 抬起头时,却瞧见殿下脸上浮现著几分不甘心的神色……殿下这是怎么了? “殿,殿下……”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林江年不耐烦的摆摆手:“本世子要休息了,你赶紧回去吧。” “哦……” 小竹不明所以,但殿下赶她走,没有强迫她暖床侍寢,小丫鬟心头鬆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些心乱如麻。 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那奴婢先告退了。” 小竹小声开口,这才转身离开。 迈著娇小的步伐,很快小跑离开,生怕殿下反悔一样…… 林江年站在原地,就这样看著小丫鬟那充满朝气的少女娇躯远离消失,深深嘆了口气! 直到小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林江年这才收回目光,推开门,走进房间关上门,反锁! 转身看向房间內。 幽静的房间內,桌上点燃著油灯,照亮房间。就在那桌边,静静坐著一道熟悉久违的身影。 熟悉的红衣长裙,熟悉的女子容貌,精致绝美,略带几分盈盈笑意,正似有若无的上下打量著林江年。 一切都显得那么违和! 消失了好几天的红衣女子,终於又出现了! 只是……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何偏偏是今晚? “怎么?你似乎不是很高兴?” 桌边的红衣女子,意味深长道。 “你说呢?” 林江年面无表情,走到桌前,在她对面坐下。 红衣女子上下打量著他:“怎么?是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没有。”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的……” 红衣女子意有所指。 林江年没搭话。 当她不存在? 难道小竹给他暖床的时候,让她在场看著? 什么人前犯? “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林江年转移了话题,看著面前的红衣女子。 前两天还怪有些想念她的,但眼下她终於出现在,林江年却没有想像中那么高兴……被坏了好事,谁能高兴的起来? “去办了些小事,耽搁了几天!” 红衣女子並未详细解释,目光打量了林江年一番,“你这几天,可还好?” “不太好,差点命没了!” 林江年看著她,嘆气:“我还寻思你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了,任由我在这自生自灭?” “怎么会?”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你可是我手上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我可不会让你这么早死!” “所以,你让我假冒临王世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林江年又问起此事。 他想试探红衣女子的目的。 不过,红衣女子依旧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不急,再过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江年眯起眼睛:“你別告诉我,你想刺杀临王?” 红衣女子巧笑倩兮:“你猜?” 林江年不想跟她继续这么幼稚的对话。 红衣女子倒是饶有意思的上下打量起他,几天没见,他似乎有了不小的变化。 不知是不是近墨者黑,他的身上隱约有了几分那紈絝狗世子的气质? 似乎想起什么,红衣女子又突然道:“我听说,你跟那许小姐这些日子走的很近……” “没看出来,这才几天,你就將她拿下了?” 红衣女子的眼眸中带著几分诧异,似乎感慨林江年的手段。 这才短短几天,那许家大小姐就沦陷了? “拿下?” 林江年一怔:“你听谁说的?” “外面不都在传么?” 红衣女子眯著眼睛:“那天下午,你们两个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林江年:“……” 她不在临王府,却对临王府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 “我跟她,一言难尽……”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而后,瞥了一眼满脸笑意红衣女子,摇摇头:“那天下午……” “她识破了我的身份。” 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凝重。 锋芒毕露,杀意瀰漫。 “你说什么?!” (本章完) 第45章 你看上她了? 第45章 你看上她了? 林江年话音刚落,便察觉眼前红衣女子的气质变了。 如果说从林江年进屋开始,她始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甚至略带几分慵懒的姿態,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中。 无论神色和言语间,都给了林江年一种温和的错觉。 然而,此刻眼前的红衣女子气质却徒然一变。 原本散漫的目光瞬间凝起,一缕如实质般的冷意涌现。 “怎么回事?!”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缓缓將那天的事情说出。 如今身在临王府,对林江年而言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红衣女子!至少目前来说,在这方面也只有她能帮到林江年! 许嵐的存在,终究是个隱患。 红衣女子听完之后,那原本泛著几分杀气的美眸中,愕然。 “你是说……那狗世子!” “是她害死的?” 这个消息,让红衣女子始料未及。 清冷的脸上泛起几分惊色,等到冷静下来后,又陷入深深的沉思。 林江年点头:“临王世子是她骗出城外的,陈鶯鶯只是一个替死鬼……如果她没说谎的话。” 红衣女子沉默。 显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于震惊意外。 她深深皱起眉头:“林家和许家之间关係交好,两家也並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怨矛盾,她为何要害死临王世子?” 林江年摆手:“我哪知道?”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从今天跟许嵐的交谈来看,她似乎並没有说谎。她那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也並不算縝密,完全就是一个不韵世事的大户人家小姐。 只是,她为何却会跟刺杀临王世子扯上关係? “看来,我忽略了一些什么事情。” 红衣女子眯著眼睛,手指习惯性的轻轻敲击桌面。 如若许嵐没说谎,临王世子是她骗出城外的。那么,她必定知道些什么。 “我倒是想知道,这是她自己的行为,还是说……”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刺杀临王世子这件事情跟许家有关?” “能查到吗?”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不確定!” 红衣女子摇摇头,轻嘆了口气:“许家可不是什么小家族,想要查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红衣女子目光又微微泛冷:“对了,你刚才说,她已经知道你是假冒的临王世子?” 林江年点点头。 “那伱为何没有除掉她?” 红衣女子盯著他:“万一她暴露了你的身份,你必死无疑……还是说,你捨不得?”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江年,似乎想从林江年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林江年面不改色:“你觉得可能吗?” “为何不可能?”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我若没记错的话,那许家大小姐样貌不差,又是许家大小姐,你这些天与她朝夕相处……难道,没有发生点什么?” “没有。” “那她为何会帮你隱瞒身份?” 红衣女子目光中似乎有什么危险的光芒:“你別跟我说,是你们互相拿捏著对方的把柄,她才不敢曝光你?” 林江年嘆了口气:“她的確是这么说的。” “呵!”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那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何会知道临王世子是她害死的?” “是她……” 林江年正想开口时,却又猛然意识到什么。 对啊! 许嵐为何会將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这可是事关她性命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告诉他了? “只有两种可能!” 红衣女子看著林江年,伸出两根素白手指:“要么是她在骗你,趁机骗取你的信任。要么,那就是……” 她停顿了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江年一眼:“她喜欢上你了。” 林江年神色一怔,而后摇头:“不太可能。” “她倒不像骗人,不过也不能確定,至於喜欢……” “更不可能了!” 荒唐的念头。 那天下午,林江年几乎差点掐死他,她又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除非她有病!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红衣女子眯著眼睛:“你难道不知道,女子的心思都是复杂的?” “若非如此,她为何会將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林江年沉默,片刻后嘆了口气:“大概是她真的有病吧。” “……” “她必须除掉!” 在短暂沉寂之后,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抬眸看著林江年时,眼眸中泛著冰冷的冷意。 “她知晓你身份的秘密,一旦暴露,我的计划会功亏一簣,你也必死无疑……所以,她必须死!” 在红衣女子眼里,许嵐如今已成了最大的隱患威胁。 她可不相信林江年跟许嵐之间所谓的互相拿捏把柄,那是不可控制的风险。 想要万无一失,就必须要除掉她! 林江年怔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见林江年如此乾脆利落的点头,她反倒是怔了一下,眯起眼睛:“你真捨得?” 她始终不相信林江年会对许嵐没有感情……否则,为何他之前不想办法除掉许嵐?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为何觉得我一定会对她有感情?” “难道不是?” 林江年摇头,淡淡道:“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那你为何之前不想办法除掉她?” 林江年想了想:“下不去手。” 红衣女子面露冷笑:“还说你不是捨不得她?看来,你果然对她有意思?” “这么快就跟她情投意合了?” “你误会了。” 面对红衣女子的冷笑,林江年却轻轻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杀人这种事情並不適合我。” “所以,杀她的事情自然就得交给你……你若想杀她,儘管去吧!” 林江年目光淡然。 对许嵐有感情? 虽说这两天的相处,的確对那位大小姐印象好了一些,但远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至於说捨不得,那更是无稽之谈了! 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 但林江年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更不似在说假话。 她面露疑色,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看来,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冷血的多!”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 “彼此彼此!” 林江年看著面前的红衣女子,一袭红衣似血,在这昏黄的房间內显的格外美艷。 “……” 这两天一直在跑医院,人累麻了,更新不是很稳定,今天欠的一更过两天补上!艰难写出了这一章,状態不是很好,过两天就能恢復了,见谅! (本章完) 第46章 餿主意 第46章 餿主意 红衣女子目光缓缓从林江年身上收回,她有些看不穿眼前这个傢伙了。这让她心里略泛起一些波澜,有种似乎要脱离她掌控的不安感。 但隨即,这念头又很快散去。 他中了她的情蛊,逃脱不了她的掌控! “不过,她毕竟是许家大小姐,想要杀她也绝非易事!” 红衣女子似乎想起什么,轻轻摇头。 许嵐的身边有高手庇护,加上许嵐极少出门,在这临江城內想要刺杀她,难度极高! “我需要你的帮忙!”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怎么帮忙?” “帮我把她引出来!” 红衣女子眼眸中泛起一丝冷意:“只要能支开她身边的侍卫,我便能取她命。” “帮不了。” 林江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杀她是你的事,我不参与……” “万一我身份暴露了,你我都得完蛋!” 红衣女子蹙眉。 这的確也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许嵐必须要除! 她知道林江年假冒的身份,若是被她暴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她虽然还没有出卖林江年,但谁敢保证,她会一直保守这个秘密? 什么把柄,她才不信!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但隨后,红衣女子眉头皱的更深。 如果没有林江年的帮忙,仅靠她去刺杀许嵐,的確难度不小。 更重要的是……之前林江年诈出了她,但这次之后,谁也不敢保证,她有没有留下后手? 万一她有所防备的话,再去杀她,可能会適得其反。 想到这,红衣女子眼眸微冷。 麻烦! 已经是个大麻烦了! 该如何解决她? 红衣女子深思片刻,又抬眸瞧了林江年一眼,见林江年目光正淡然平静的看著他。 那张熟悉而略带几分说不上含义的脸,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或许,好像还有別的办法? “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红衣女子想了想,道:“伱想个办法,將她拿下!” “拿下?” 林江年狐疑的看她:“你说的哪种拿?” 红衣女子看著林江年,认真道:“想要她彻底闭嘴,除了杀她之外,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把她变成你的女人,让她成了跟你一根线上的蚂蚱,那不就好办了?” 林江年:“……” 原以为她能说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这什么餿主意? “还有,她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是假冒的,为何没有戳穿你?”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你明明差一点就能杀了她,按理来说她应该对你惊恐避之不及,为何又还敢上门来找你……” “你不觉得,这很不对劲吗?” 林江年一怔。 被她这么一提醒,许嵐好像的確是有点不对劲。 正常人似乎真不是这样的反应? “所以,我猜的若是没错……她恐怕是对你有意思!”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强上也好,下药也行……將她变成你的人,那就好控制了!” 林江年沉默。 强上? 下药? 她这齣的都是什么餿主意? “实在不行的话,你与她关係更近一步后,再设法將她骗出来,你我联手悄无声息弄死她……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知晓!” 红衣女子灼灼炙热的眼神,显然对她这个计划提议很满意。 “我拒绝!” “为何?” “我绝不出卖身体!” 林江年面无表情开口。 红衣女子瞥他:“你的身体很值钱吗?” “这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林江年想了想:“事关尊严!” “尊严?” 红衣女子美眸上下打量他:“你觉得……你能跟我谈尊严了?” “再说了,那许嵐好歹也是许家大小姐,正儿八经的世家贵族千金……你还嫌弃上了不成?” 这已经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了! 她的这个餿主意是真的餿! “我觉得……要不你还是想办法杀了她吧?” 林江年想了想,嘆了口气。 “若是能轻易杀了她,我又岂还需要跟你这么废话?”红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要么杀了她,要么想办法將她变成自己人……” 红衣女子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面露严肃道:“我绝不允许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存在,你明白吗?” 林江年沉默。 她说的其实没错。 许嵐的存在,终究是个隱患。 至於那所谓的互相拿捏把柄,不过是许嵐的一厢情愿。 他不可能完全信任许嵐! 那么,杀了她或者將她变成自己人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 林江轻嘆了口气,杀她下不了手,而將她变成自己人……林江年更有些下不去手。 谁能对兄弟感兴趣?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不喜欢被强迫的感觉! 眼前的红衣女子,便是在胁迫他。 沉默! 红衣女子瞥了林江年一眼,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林江年瞥了一眼:“这是什么?” “迷药!” 林江年愕然,意识到她的目的。 “明天她再来找你,你就顺理成章將她留下吃顿饭,然后趁机將药下到她碗中……此药无色无味,半柱香即可生效,事后也毫无感觉……”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注视著林江年:“你懂我意思吧?” 林江年沉默了。 “你哪来的药?”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必须要拿下她,这是你接下来要办的事情!” 说到这里时,红衣女子又似乎想到什么,目光略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沉默的林江年:“你为何一直推三阻四,该不会是……” “你不行吧?” 那许嵐可是许家大小姐,样貌端庄精致,除去性格略大大咧咧之外,几乎找不到什么缺点。可这傢伙居然推三阻四,各种不情愿,甚至还搬出了不出卖身体尊严的藉口来……该不会是他不能人事? 故意找的藉口? 察觉到红衣女子那火辣辣的目光,略带怀疑的眼神,林江年终於无法沉默了。 被质疑什么都行! 被质疑那方面不行……他不能忍! 林江年拿起桌上的小瓷瓶,细细看了两眼,瞥了她一眼:“这药,你確定有用?” “当然!” “药效强吗?” 红衣女子点头,淡然道:“放心,这药性极强,並且无色无味,哪怕是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也难以抵抗,都会中招……” “那……” 林江年想了想,又看了她一眼:“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中招吗?” 红衣女子神色一怔,一抹精光从她美眸中闪过:“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你想给我下药?” “是有这个想法。” 林江年很实诚的点头:“我觉得与其给许嵐下药,倒不如给你下……” “把你变成我的人,不比把许嵐变成我的人有用的多?” 红衣女子:“……” “……” (本章完) 第47章 不识好歹 第47章 不识好歹 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盯著林江年,微眯起眼睛。 眼眸底,似有几分危险的光芒在闪耀。 “你想对我下手?” 面对她这略带几分杀气般锋芒的目光,林江年面不改色,反问道:“不行吗?” 林江年如此实诚,反倒让她有些无所適从。 短暂怔了下后,她开口道:“你可以试一试。” “不过,我劝你最好別想动歪心思。” “为何?” “因为……” 红衣女子注视著林江年的神情,突然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林江年脸色徒然一变。 他的身体內仿佛有什么东西活跃,开始蠕动刺激著他的肌肤。那蠕动的异物涌入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林江年脸色一变,捂住胸口神色大变。 红衣女子则是笑眯眯的注视著林江年的反应,等到他脸色略有些苍白时,这才又打了个响指。 隨之,林江年身体內的异物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林江年低著头,喘著粗气。 脸色惨白,极为难堪! 虽然只是短短片刻,却宛如在鬼门关经歷过一次! 这玩意,还真恐怕隨时能要了他的命。 这女人,又在威胁他? “所以,我劝伱最好不要对我有什么歪心思。” 红衣女子淡淡瞥了他一眼:“我隨时能取你性命。” 林江年深呼吸几口气,重新平静下来,抬头看著她,嘆气:“所以,我不能给你下药?” “你觉得呢?” “可惜了啊……” 林江年略有些惋惜开口。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给你药,是让你將许嵐拿下,不是让你將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林江年又想起什么:“那假如说……” “我不用药的话,能拿下你吗?” 红衣女子神色一怔,眯眼:“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的思路没错……” 林江年嘆气:“是你说的,我只要將许嵐变成我的人,她就不会害我……我把你也变成我的人,你不也不会害我了?” 思路很正確。 把眼前的红衣女子变成林江年的女人,她岂不是不会再伤害他? 红衣女子倒没想到林江年会想到这,沉默了下后,淡淡道:“不可能。” “为何?” “因为……”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我瞧不上你。” “……” “是我长得不够好吗?” “跟长相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红衣女子手指轻敲桌面:“这就不知道了,不过目前来看……你是不够格的。” 停顿片刻,红衣女子又似乎想起什么。 “不过,你若是胆子够大的话,你也可以尝试去拿下纸鳶!” 听到这话,林江年一震。 拿下纸鳶? 给纸鳶下药? 林江年当即摇头,开玩笑。 这不是找死吗? “其实,那个女人也是有弱点的……” 红衣女子眼眸中闪耀著几分光芒,意味深长道:“你,想知道吗?” “……” 红衣女子走了! 来的悄无声息,走的同样不留痕跡。 林江年依旧坐在桌前,等到红衣女子离开消失之后,他这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捂著胸口,脸色凝重。 蛊虫! 那隱藏在他身体里面的蛊虫,比他想像中更要危险。这如同一枚定时炸弹,隨时都会將林江年炸的粉身碎骨。 必须要儘快想办法解除蛊毒的威胁! 今晚红衣女子的归来,让林江年有了种久违的安全感。但与此同时危机感也涌上心头。 如今他勉强算是在临王府站稳了脚跟,但红衣女子却依旧是个极大的威胁存在。 她到底想做什么? 控制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又是在下一盘什么棋? 林江年眯起眼睛,盯著手中的小瓷瓶,轻轻摩挲,若有所思。 下药么? 先前说要给她下药,不过是林江年的试探。 他没觉得可能会下药成功! 至於给许嵐下药…… 那更不可能。 那么…… 这药能用在哪呢? …… 清晨。 幽静的房间內。 林江年站在铜镜前。 看著铜镜中的俊朗青年,眉清目秀,俊气非凡。 他的跟前,一道娇小的娇躯,正在努力帮他穿著衣衫。 有了前几天的经验之后,小丫鬟服侍林江年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了。 在穿衣脱衣这方面,进步迅速。 今早起来之后,她自然又是被林江年给抓了过来。 林江年低著头,看著那小竹那粉嫩玉瓷的小脸蛋,满是认真的小模样。 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心头略涌现起一丝异动。 “小竹?” “嗯?” 小竹小心翼翼帮殿下穿好了衣衫,冷不丁听到殿下唤她,抬头,便见殿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小丫鬟有些紧张:“怎,怎么了?” “昨晚的事,你还没忘吧?”林江年漫不经心道。 小竹娇躯徒然一紧,脸蛋唰的一下红起。 昨,昨晚…… 殿下怎么今天突然提起? “没,没忘……” 小竹脸蛋红扑扑的低下了脑袋,声音略紧张颤抖。 “抬起头,不许低下去。” 小竹这才缓缓艰难的抬起了小脑袋,脸上略有些几分委屈的小模样。 林江年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蛋。 很滑,很嫩,手感很好。 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摸起来很舒服。 “昨晚本世子有事,今晚……” 林江年笑眯眯道:“记得来给本世子暖床?” 小竹红著脸,她很想低下头去,但下巴被殿下动作粗鲁的捏住,不让她动。略鼓鼓的,受气包模样。 对视上殿下那炙热的目光,小竹脸蛋滚烫,惊慌的闭上了眼睛。 还是逃不掉暖床的命运。 小丫鬟心中在哭泣。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眼前这一副被强迫,委委屈屈逆来顺受模样的小丫鬟,心头异动愈发明显。 这小丫鬟模样青涩而又处於少女最美的年纪,这般楚楚可怜的姿態,惹人动心。 一张粉嫩无辜的脸上委屈的神色不安著,闭上眼微微颤抖的睫毛,琼鼻樱唇,软糯,看上去很好吃…… 林江年略失神后,突然缓缓上前,低头凑到小竹的跟前。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先向你討些利息可好?” “利,利息?!” 小竹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是利息? 但下一秒,她便感到一阵温热气息靠近。 这,这是…… 小竹意识到什么,娇躯愈发紧绷,脸蛋更加滚烫,那藏在衣袖下的小手更是下意识紧张的拽著裙摆。 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林江年准备找个藉口,好好占占他这贴身侍女的便宜时。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著,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气质清冷。 绝美模样,面无表情。 纸鳶。 很不识好歹的又出现了! “……” (本章完) 第48章 祭拜临王妃 第48章 祭拜临王妃 有些人总会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十分煞风景。 还坏好事! 纸鳶站在门口,静静看著房间內的二人。 面色清冷,面无表情。 房间內,林江年依旧保持著手上的动作,凑近在小竹跟前,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她的小脑袋。小丫鬟紧闭双眸,脸蛋粉里透红,娇躯紧绷,明显紧张到了极点。 动作十分的轻浮且流氓…… 林江年抬眸瞥了眼门外的纸鳶,她那万年不变的淡然表情,以及那双清冷眼眸像是在监视著林江年的下一步动作。 林江年短暂停顿了一秒后,便收回目光,低头看著眼前小丫鬟那白皙精致的脸蛋,以及那软糯泛红的嘴巴。 隨即在门外纸鳶的注视之下,缓缓低头凑下,在小丫鬟的小嘴上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 一触即分! 明显能感觉到面前小丫鬟娇躯猛的一颤,像是猛然紧绷般。 林江年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本世子出门了,晚上记得啊!” 说罢,留下脑袋空白,浑身战慄懵逼的小丫鬟,林江年走出房间。 门外,纸鳶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一言不发。 “这么看本世子做什么?” 林江年瞥了一眼她:“走啊!” 纸鳶这才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房间內那愣在原地的小竹,停顿了片刻,转身离开。 房间內。 小竹依旧站在原地,娇躯一动不敢动。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后,她这才艰难睁开眼睛。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中,满是羞红。 脸蛋更是滚烫的厉害! 她目光呆呆……殿,殿下亲了她? 她,她刚刚被殿下亲了?! 小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似乎隱约还能感受到殿下刚才亲她的触感。 难以忘怀。 小丫鬟紧咬著下唇,眼睛娇羞而又带著几分迷茫之色。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 临王府依山傍水,坐落盘踞在两座山崖之下。 在山崖之后,坐落著一座陵园。 临王妃,便葬在这里。 清晨时分,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洒落在半山腰,將这山色照的青翠。 陵园內,修建著一座陵墓。 一座朴素的陵墓,並不奢豪,陵墓周围乾乾净净,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清理打扫。 就在陵墓前,跪著两道身影。 今日,是临王妃的忌日。 十几年前的今天,临王妃因病去世。之后,临王將她葬在这里。临王妃喜静,性子比较清淡,因此葬礼也並没有风光大葬,只是低调悄无声息的葬在此处。 坐落在临王府后,有专门的高手看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打扰临王妃的清净。每一年的今天,临王世子都会照例来祭拜看望临王妃。 哪怕是那临王世子再紈絝,但在这件事情上却从来没有缺席哪怕过一次。 今年的这一次祭奠,依旧很低调。 整个陵园內,除了林江年之外便只有纸鳶跟隨。除此之外,別无他人。 林江年跪在陵园前,静静的看著眼前的墓碑,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 他从红衣女子口中听闻过有关这位临王妃的事跡,红衣女子对临王府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但似乎唯独对这位临王妃敬重有佳。 临王妃来自江南的一个世家,十几年前不顾家族的反对嫁给了林恆重,在生下临王世子之后没几年便过世了。 她的人生很短暂,却也算得上是璀璨。临王妃生性善良,乐善好施,性子清淡却好说话,与那位临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怕那位异姓王在朝堂江湖上名声显赫,无数人忌惮闻风丧胆。但在那位临王妃面前,却显得异常听话。 临王妃生前救济过不少穷苦人家,也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林江年身后的纸鳶,便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哪怕如今的林江年並不是什么临王世子,但他心中依旧对这位临王妃肃然起敬。 “虽然我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也不是你的儿子,但……” 林江年低垂眼眸,心中目光坚定:“我会继承他的遗愿,每年都来看望你。还有,我不会丟了林家,丟了你的脸……” 阴差阳错之下,林江年被迫成为了临王世子。如今的他,已经没了回头路。 他不得不一条路走到黑,继承那临王世子的一切,成为真正的临王世子! 心中暗下了某些决心后,林江年缓缓起身,回头。 在他身后不远处,纸鳶依旧跪在原地,低垂著眼眸,那清冷的脸上似有几分哀伤神色。 她目光怔怔的看著前方的墓碑,沉默著许久,一言不发。 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没说话。 直到面前的纸钱燃烧殆尽后,纸鳶衝著陵墓磕了三个头后,这才缓缓起身。 直到这时,她似乎才注意到什么,抬眸对视上了林江年的眼睛。 眼神对视。 “殿下,该回去了。” 她平静开口。 脸上依旧不喜不悲,瞧不出半分情绪。 仿佛刚才那哀伤的情绪並不存在。 林江年突然想起,昨晚红衣女子跟他提起过的……纸鳶的弱点。 这个侍女性子清冷,却又深不可测。她在王府的这几年,几乎没有表露出过任何破绽情绪来。 办事从来滴水不漏,不会出任何差错。哪怕是那位临王世子,心中对她记恨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她却依旧有著一个致命的弱点……临王妃! 从小收养了她的临王妃,便是纸鳶最大的弱点。 想到这,林江年略沉默了下,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墓碑,突然开口:“临……我娘,她是怎么过世的?” 听到这话,纸鳶似乎怔了一下,看了林江年一眼,道:“王妃在生下殿下后身体损耗严重,动了根骨身体极其虚弱,之后过了几年不幸病故……” 说起此话,纸鳶的语气有些沉重。 “果真如此么?” 林江年却是面无表情,扭头盯著她,眼眸中泛著几分冷意:“伱说实话,我娘她……当真只是简单的不幸病故?!” 纸鳶沉默。 面对著林江年那灼灼质问的目光,她心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后,摇摇头。 “奴婢不知。” “……” (本章完) 第49章 上如意楼 第49章 上如意楼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林江年瞥她。 纸鳶眼眸依旧低垂,默然道:“殿下想问什么?” 林江年抬眸看著面前孤零零的墓碑,面无表情:“本世子想知道真相!” 纸鳶沉默,清冷的脸上涌现一丝犹豫。 沉默,未语。 她的反应,林江年心中瞭然。 昨晚红衣女子跟他提起过,这临王妃的过世有些蹊蹺。 在生下临王世子时,临王妃的確生过一场大病,身子骨变得虚弱。但即便如此,临王府高手如云,游方术士医术高明之辈眾多,珍稀药草丹药更是数不尽数。堂堂临王妃,又岂会因病发而离世? 正常,又不正常! 红衣女子对此是有些猜疑的,她怀疑临王妃的过世可能另有隱情。 此时从纸鳶的沉默反应来看,也確认了这一点! 纸鳶缓缓抬眸,注视著林江年的侧影。 她原本淡然的神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微冷的目光。如深冬化不去的积雪,寒意渗人。 “王妃她,的確是病故。” 纸鳶平静开口,但语气却似有些异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十五年前,王爷踏灭苗疆数国,功勋滔天,被天子册封异姓王。也是在那一年,王妃病重,最终撒手人寰……” “那几年王爷没法陪伴在王妃身边,王妃身子骨弱,一直都是殿下的小姨陪在身边照顾……” 小姨? 林江年有些印象,临王妃的確有个妹妹,不过在前几年离开了临江城。说起来,眼前的纸鳶似乎还是那位小姨带大的? “所以……” 林江年依旧面无表情:“我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纸鳶这一次沉默了许久,才道:“王爷在查!” “查?” 纸鳶眼眸微冷,衣袖下交织的素手隱约有些用力捏著。 “王妃的確是病故,只不过……” “王爷一直怀疑,王妃的病故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些年来,王爷一直命人暗地里调查此事。” “结果呢?” “一无所获。” 纸鳶低垂眼眸,语气冰冷沉重。 她也不相信王妃会轻易病故,王妃身子骨虽然虚弱,但远不致命。王妃病故的確太过突然,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是否有別的原因。 当年王爷將整个王府的下人从上到下全部搜查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至少表面上来看,王妃的的確確是病故…… 林江年眯起眼睛,十五年前? 林恆重被册封异姓王,权势滔天,王妃却在那个时间节点病故……倘若真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难怪会如此怀疑? “十几年了,就没查出任何一点线索来?” 林江年扭头,看向身后的纸鳶。 纸鳶沉默,摇头:“奴婢不知,王爷从未跟奴婢提起过此事。” 王妃过世的那一年她才三岁,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无从得知。唯一知道其中细节的只有王爷,还有……殿下的那位小姨! 林江年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什么。 “走吧,回去了。” 转身,下山。 纸鳶跟在林江年身后,抬眸盯著他的背影,突然开口:“殿下,为何会突然问起此事。” 林江年脚下步伐一顿,淡淡道:“突然想起罢了!” 他双手背后,看向前方。阳光將浓雾衝散,从此处视线,能將盘踞在山脚下的大半个临王府收入眼底! 壮观,广阔! “你说……” “如果娘还在世,看在本世子这副模样,会失望吗?” 林江年突然扭头,看向身后的纸鳶。 纸鳶一怔,低眸默然:“王妃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殿下能长大成人,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林江年默然,注视她的眼眸,纸鳶同样平静的看著他。 片刻后,林江年突然笑了。 “是啊,本世子的確该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林江年笑了两声后,摆摆手,瀟洒离去。 剩下纸鳶立於原地,静静看著殿下离去。又似想到什么,回身抬眸看向身后方向。 沉默不语。 …… 日月潭,如意楼。 祭拜完临王妃,林江年便独自来到这里。 远处湖面平静,桥的尽头便是坐落在湖面上架空的阁楼。 如意楼! 四周安安静静,除去不时的阵阵风意吹拂湖面,涟漪不断。阳光洒落湖面上泛起金黄色的光,湖底內,有各色鱼儿穿梭其中。 林江年经由过时,四周空无一人,桥面上孤孤单单,直至他缓步走进楼前,依旧没瞧见半个身影,就连门口都没半个侍卫看护。 不过,林江年却很清楚,四周隱藏在暗中高手极多,寻常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这如意楼內珍藏著无数能让天下人趋之若鶩的宝贝,自是少不了有心人动邪念。 但这些年来却无一人能闯入其中,无一例外全折戟在了楼外。这湖面平静的日月潭底,不知葬身著多少江湖豪杰高手! 林江年来到门口,停顿片刻后上前轻轻推开阁楼大门,踏入其中。 身为临王世子,这如意楼对他而言自是隨意进出。 一楼。 幽静昏暗的阁楼內,四周散发著一股淡淡的书籍气息。让林江年意外的是,这如意楼內部,却並没有像外观那般壮观。 甚至……极为普通。 一楼空荡荡著的,不远处摆放著几排书架,当林江年走近翻看时,眼眸一凝。 书架上,摆放的是来自江湖各门各派的消息资料,以及天下高手的归类总结,就这样隨意摆放在一楼。 那些在外享誉江湖,地位极高的不少门派高手,在普通人眼里他们来歷神秘,深不可测。但在这里,有关他们的消息情报却完完整整摆放著。 包括他们的来歷,身世,亲属关係,所学武功,甚至是弱点,都一清二楚…… 看到这些,林江年徒然心中生寒。 这临王府的情报能力竟如此恐怖? 摆放在这里的资料情报,怕不是把大半个江湖门派高手的底裤都给查了底朝天? 也难怪临州境內那些江湖门派对临王府毕恭毕敬,那些桀驁不驯的江湖高手到了临州地界,也都一个个老老实实著的。 底裤都被扒清楚了,这谁能不怕? 林江年简单翻阅了下其中情报,越看越心惊,他终究还是小瞧了临王府,小瞧了那位异姓王。 整个临州境內,恐怕一切都在那位临王的监视之下。 这也让林江年对他假冒的身份再度產生了不安的危机! 深呼吸一口气,林江年继续翻阅,却並没能从这其中找到有关红衣女子的身份来歷。连临王府都没能查到线索,看来她的身份恐怕比想像中要神秘的多。 放下手中书籍,林江年没有继续再关注。他没忘记今日来如意楼的目的,扫视四周后,转身上楼。 当踏入阁楼第二层时,林江年突然开始后悔。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书架,摆放著密密麻麻的书籍。从二楼开始,三楼,四楼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书籍,林江年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藏了天底下的大半个书库。 少说也得有上万册,从治国韜略到军事计谋,从文人诗雅到武功绝学……应有尽有,数不尽数! 这么多的书,林江年想从里面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这得找到何年何月去? …… (本章完) 第50章 扫地僧 第50章 扫地僧 有时候,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整个下午的时间,林江年都呆在如意楼內。 庞大的如意楼整整三层都是书籍,林江年想要將整个楼层翻遍几乎不可能,因此,他只能针对性的寻找。 不过好在,林江年对於那些治国军事政治一类的不感兴趣,对那些风雪月的诗词歌赋也並不感冒。 在阁楼內穿梭寻找,很快在四楼找到了收藏著天下武学秘籍的书架。 “奔雷掌?” “太乙心法?” “剑宗第一剑术?” “……” 数排书架上面,摆放著来自江湖各大门派的武林秘籍绝学,其中不乏一些大门派的压箱底绝学。 各种武功绝学应接不暇,数不尽数,从心法到拳脚剑术,刀枪暗器,內外绝学武功,一应具有。 林江年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忍不住讚嘆。 这如意楼,简直就是一座活生生的金山! 如此多的武林秘籍,几乎囊括了大半个江湖门派武林绝学的宝贝,对於寻常人来说,简直不可想像。 那临王世子守著如此一座金山宝贝,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紈絝子弟? 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並不相通。 看著眼前摆放在面前密密麻麻的心法武功绝学,林江年反倒是为难了。 他没有习过武,对这些一切不同。武功绝学一路,若是没有名师指引,指不定要走多少弯路。眼前的武功绝学虽多,但林江年却也分不出高低来。 贸然去学,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看来,得想办法找个人来指点一下了!”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脑海中倒是浮现起了一个人影。 红衣女子。 如今唯一能指点林江年的人,只有她了。 打定主意后,林江年又在其中寻找翻阅了几本武功秘籍心法,简单將其中的內容记下。虽然大部分看不懂,不理解其中意思,但记住总比什么都不会好,林江年囫圇吞枣一股脑记下了好几本看起来不错的武功秘籍。 而后,瞥了一眼楼外天色,转身上了五楼。 二三四楼摆放的都是书籍,到了第五楼,这里摆放的便是武器了,整个第五层,收集著那位临王从天下缴获而来的各种绝世神兵利器。 有从江湖中抄家来的,也有战场上缴获来的,各种刀剑棍棒,神兵暗器皆摆放在眼前,看的人目不转睛。 不过,林江年暂时对这些没有兴趣,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即便有了绝世兵器,恐怕也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於是短暂停留后,他便直接上了六楼。 整个六楼,摆放著几排书架,书架上面摆放著医学典籍,书架之后,便收藏著各种奇珍异宝,珍稀药草丹药。 瞧见这些,林江年眼睛猛然一亮。 这些,才是他今日来如意楼最大的目的。 他要在这里,找到能解他身体蛊毒的解药! 压著心中激动的念头,林江年快步走近书架旁,目光在书架上扫视。 传言这如意楼收藏著天底下的奇珍异宝,这其中的珍稀绝版宝贝,甚至要比大寧王朝皇宫的库房更要丰富。 林江年心无旁騖,专心的在其中搜查寻找著有关蛊毒的消息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於在林江年的仔细搜寻之下,总算是找到了一些有关蛊毒的介绍。 “蛊毒,来歷已无从查起。有传言,苗疆境內,苗人善用毒,蛊毒便是其中之一……” “蛊毒种类繁多,养蛊之术复杂且难,並且极易反噬。一旦中蛊者,轻易难以解除,命悬一线……” “十五年前,苗族国灭,蛊毒之术流传民间,却又渐渐失传,如今天底下蛊毒十不存一……” “……” 林江年低头翻阅著书籍上有关对於蛊毒的介绍,眯起眼睛。 苗疆? 苗人? 虽说自从苗疆被灭国后,蛊毒已经流传民间。但提起蛊毒,大部分人想起的还是苗人。 至於那红衣女子…… 林江年仔细思考著那天所见过红衣女子身边下人的模样服饰,他们身上那些奇怪图案,会不会就跟这所谓的苗疆有关? 林江年隱约感觉他已经接近了某些真相,但又还不能完全確定。手中上的书籍只是介绍了蛊毒的存在,但却並没有记载有关解毒的法子。 蛊毒本就稀少,加上逐渐失传,有关解毒之法也並不常见。 甚至,听闻有种说法,这蛊毒根本无解。除非是下蛊者主动解毒,否则他人难以解除。甚至一旦惊扰了体內的蛊虫,那蛊虫恐怕会暴动狂乱钻心而死。 想到这,林江年后背发凉,一阵后怕。 他没想到,这蛊虫竟如此恐怖?! 倘若他没意识到这一点,轻易隨便解毒。万一体內的虫子破体而出…… 不寒而慄。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不应该! 哪怕这蛊毒再难解,也不应该毫无任何办法吧? 天下任何毒物相生相剋,总会有办法的。想到这,林江年又继续在书架上翻阅。 只是直到外面天色逐渐暗下下,林江年几乎將所有书架上的医籍翻遍,却还是没能找到解蛊毒之法。 失望的林江年终於意识到,这蛊毒恐怕没有那么好解……也难怪那红衣女子如此自信放心他。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胸有成竹,並不担心林江年能解这蛊毒。 翻阅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即便是林江年此时也有些累乏了,揉了揉眼睛,瞥了一眼夜色。 时候不早了,阁楼內已经逐渐暗下。今晚看来也找不出什么东西了,明天再来吧。 顺便,若是今晚那红衣女子来了,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再试探出点什么线索来。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林江年,突然听到阁楼內传来了脚步声。他心一惊,又很快冷静下来。 转身,回头,不远处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身材佝僂的老人,身材矮小,一身灰袍,微微弯曲著腰。此时他正背对著林江年,手中拿著一个扫帚,正在清扫这阁楼间落在地上的灰尘。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瞳孔猛然一凝。 扫地僧?! …… (本章完) 第51章 试探 第51章 试探 身材佝僂的老人,正背对著林江年,手中拿著扫帚,动作缓慢,却又心无旁騖,认真的清扫著阁楼间地面上的灰尘。 昏暗的阁楼內,突然出现一位如此诡异神秘的老人,的確让人意外。林江年眯起眼睛,这如意楼重地竟会有一位『扫地僧』? 如意楼內外人轻易无法进来,整个临王府內唯一能自由出入此地的人只有临王,临王世子,或许还有他身边的那位侍女……纸鳶?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踏入这里! 而眼下,竟有一位身份神秘的老人搁这里扫地? 要素齐全了! 这老人,恐怕不简单! 是守楼人? 还是……隱藏在这里的什么绝世高手? “前辈?” 林江年试探开口。 然而,那位佝僂老人依旧认真清扫著地面,似乎並没有听到。 林江年缓步上前,来到那位老人身后,又唤了一声:“前辈?” 还是没反应。 如此近的距离依旧没反应? 是聋子不成? 正当林江年准备走到这老人身前时,老人清扫完面前的灰尘后,转过身。像是怔了下,这才瞧见出现在身后的林江年。 这是一位年近甲的老人,头髮枯白,整齐却又显得落败,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凹陷进去的眼睛像是睁不开般。整个人浑身上下,给人一种落寞的气息。 像是已经即將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老人抬起头,目光上下打量了林江年一眼,这才开口:“来找东西的?” 声音同样苍老沙哑。 林江年眯眼,微微点头:“前辈,是这阁楼的守楼人?” 老人缓慢摇头:“什么守楼人?不过是个快死了的老头罢了……” 说完,老人又缓缓转过身子,继续弯腰低头扫地。 “前辈?” 林江年开口,老人依旧没反应。这一次,林江年加重了声音:“前辈?!” 老人这才似乎有了反应,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轻轻摇头:“老了啊,听力也不太好了……你还有事?” “我有几件事,想找前辈打听打听。” 林江年点点头。 老人却摇头:“你想要找什么东西的话,这阁楼里隨便找,除去第七层之外,別的地方都有。其他的,老奴也解答不了……” 林江年下意识瞥了一眼七楼的方向,这如意楼內,二三四楼藏的是书籍,五楼兵器,六楼珍稀药草丹药,而这七楼则是被锁了起来,他没能进去。 “前辈知晓七楼里面藏的是什么?” 老人轻轻摇头,嘆息:“七楼除了王爷之外,再无人能进去。里面有什么,谁也不清楚。” 除了临王,谁也不能进去? 临王世子也不能么? 林江年目光闪耀,又落在面前老人身上:“前辈,你在这里多久了?” 老人却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清扫地面。 不过,林江年却没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他虽然进了如意楼,但目前还是一无所获。眼前这老人……像极了那种隱居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能出现在如意楼內,绝不是普通之辈……林江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结交机缘的好机会! “前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几个问题,想找前辈请教一下!” “前辈,是不是归隱在如意楼內不出世的绝世高手?” “……” 清扫著地面的老人,似乎是被耳边喋喋不休的年轻人弄的有些烦躁了。 耳背,终究也还是挡不住烦人的后生仔! 老人抬起头,略浑浊的视线看了林江年一眼,嘆息:“伱看,老奴像是什么高手吗?” 林江年目光闪烁,的確看上去不像,但真正的高手不都擅长偽装,都这副德行么? “老奴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 老人深深嘆了口气:“幸得王爷垂爱,收留老奴在这如意楼內打扫卫生,整理东西……” 老人摇头嘆息,看了林江年一眼后,又自顾自的继续打扫卫生。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视线中的佝僂老人,微皱眉头。 不是高手? 他心中一动,从旁边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朝著老人扔去。 没有想像中老人背后长眼,单手接书的画面……那本书撞在老人后背,跌落在地。 老人似乎回过神来,转身,看了眼地面,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林江年,似有些嘆息,弯腰缓缓从地上將书捡起,拍了拍书上的灰尘,又將书重新放回了书架上。 “这里的书都是不可多得宝贝,要爱惜才行!” 做完这些,老人又继续去扫地。 林江年站在原地,眉头皱的更深! 不是高手? 还是说……他装得很深? 不过不管如何,今天恐怕是查不出个真假来了,林江年瞥了眼阁楼外夜色,天色已经暗下。 看样子,只能明天再作打算。 林江年转身下楼,离开了如意楼。 长桥对面的岸边,早有侍女等候多时。林江年刚回到岸边,两名侍女便迎上前。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饿了么?晚膳已经备好了……” 林江年摸摸肚子,的確有些饿了,便隨著侍女前去用膳。 路上,身后的侍女提起一件事。 “殿下,今日下午时分,许小姐来找过您!” “许嵐?” 林江年並不意外:“她人呢?” “得知殿下进了如意楼,她在外面等了很久,直到天黑时才回去。” 林江年一怔,等了他一下午? 她是不是真吃饱了没事干? 不过,林江年此时一脑子疑惑,也並没有心情关心这些。隨著侍女去用膳填饱了肚子,沐浴更衣洗过澡后,回到了房间。 房间內,空荡荡著的。 没有红衣女子的身影,也没有本该出现在房间床上乖乖暖床的小丫鬟。 不过,林江年此时没有心情去找那小丫鬟算帐。 坐在桌前,他脑海中开始回忆起今日下午在阁楼內记下的那几本武功绝学。 思考之时,林江年从书架旁取来笔墨,缓缓將脑海中记忆记下来的武功秘籍写了下来。 虽说不能完全记得清清楚楚,但也记住了个大概。 等到桌面纸上写下密密麻麻的文字后,林江年这才微微鬆了口气,隨即,开始观摩。 只是…… 哪怕是看了一遍,两遍,三四遍…… 林江年依旧没有悟出任何东西来! 完全看不懂! 也无从下手! 半响后,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他果然高估了自己的悟性,在这陌生的武学领域,没有师傅引进门的话,想要入行很难! 隔行如隔山! 眼下的林江年一头雾水,不知如何下手。 正当他有些失望之时,眼角余光闪过一道身影。林江年下意识抬眸,鼻息间传来一阵淡淡清香。 隨即,一道身影出现在房间內,坐在林江年对面。 熟悉的红衣! “你在做什么?” 红衣女子轻柔的目光,略带几分玩味,扫视林江年一眼,又瞥了眼桌面上的东西。 隨即,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略有些意外。 “你,想习武?!” “……” (本章完) 第52章 我想拜你为师 第52章 我想拜你为师 林江年抬眸看她,又瞥了眼房间內紧闭的门窗。 她是怎么进来的? 又是如何避开王府诸多高手眼线,悄无声息潜入他房间来的? “是啊!” 收回神,林江年点头嘆气:“这临王世子可不好当,三天两头不是遇袭就是被刺杀……我寻思著学点武功傍身,总好过哪天莫名其妙就被人弄死了……” “你说是吧?” 红衣女子点头:“有点道理!” “不过……” 她瞥了林江年一眼:“真正的临王世子可不喜欢这些,你想习武,不怕她发现破绽怀疑你?” “她不会。” 林江年平静道。 红衣女子眯眼:“为何?” “人是会变的。” 林江年反问道:“伱怎么能断定临王世子经歷了刺杀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不会性情大变,转变开始性格呢?” 红衣女子一怔,若有所思。 好像……有点道理? 先前大概是做贼心虚,担心身份暴露,林江年一直如履薄冰,不敢有太多的异常表现。但隨著他逐渐在王府站稳脚跟,也开始意识到他有些的担心大概是有些多余的。 没有人会想到临王世子已死,更不会有人能意识到,天底下竟会有人长相跟临王世子一模一样! 林江年一开始的表现,在那位纸鳶侍女眼中哪怕有些异常,但也绝不会第一时间就怀疑世子殿下的真假! 正常人的思维不会去往那边想! 而林江年的异常反应未尝不能用受惊,受到刺激,在鬼门关走过一劫后性情大变来解释。加上昨日迎风苑遇袭,以及今日祭奠临王妃的铺垫,林江年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做足了顺理成章的准备。 因此,即便纸鳶知晓眼下的林江年要做什么,大概也不会太过於怀疑。 除非,她从一开始便怀疑林江年是假冒的! 不过…… 那种可能性太低了。 …… 听著林江年的分析和解释,红衣女子略有些恍惚的点头,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似有几分意外:“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不过,万一她真怀疑你了呢?” “她怀疑不了我。” 林江年平静的看著她,淡淡道:“我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这一瞬间,林江年身上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风轻云淡,却又坚定坦然。红衣女子怔怔看了他一眼,眼眸恍惚……甚至某一刻她都有些怀疑,这傢伙难道是真的临王世子? 但很快,她逐渐回过神来,暗自摇头。 不太可能! 那真正的临王世子没他这气场,相差甚远! 不过,红衣女子美眸中依旧有几分意外之色:“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为何这么说?” “你的野心很大!”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打量著林江年,突然冷笑一声:“看样子,你很想挣脱我的掌控?” “没有。” 林江年矢口否认:“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哦?” 红衣女子问道:“那你今日为何要上如意楼?” 连这她都知道? 王府內到底有多少她的眼线? 林江年平静道:“我是想找些厉害的武功秘籍来学学!” “你確定不是去翻找解我这蛊毒的解药?” 面对红衣女子那早已看穿一切的目光,林江年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他嘆了口气:“你不说我倒还忘了这茬……那我过两天还真得去找找了?” 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脸上的神色,瞧不出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收回目光后,玩味道:“我劝你別白费力气了!” “如意楼內没有能解我这蛊毒的解药!” 说到这里,她语气略有些傲然:“这天底下,也没人能解我这蛊毒!” 听到这话,林江年表面没有任何反应,心中实则已经翻江倒海。 无人能解? 她是在嚇唬人,还是说……真有如此自信? “你给我下的到底是什么蛊毒?” 红衣女子美眸似有异色闪过,並未解释:“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林江年开口:“我总得知道我被什么给威胁性命了吧?” 说到这,又瞥了她一眼:“你既然说天底下没人能解,还怕我知道蛊毒的名字?” 红衣女子却並未吃他这一套激將法,淡淡道:“这你就別管了,总之你別想著浪费时间。这蛊毒天底下除了我之外无人能解……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放心你?” 林江年沉默。 他还是小瞧了眼前这红衣女子的狠辣! 原来,她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不过,你若是想学点武功,倒也不是不行……” 红衣女子目光落在桌上林江年抄写的武功功法,微微点头道:“学点武功傍身,的確能减少你被刺杀的风险。同时,也不至於连个许嵐也打不过……” 林江年:“……” “对了,让你下药,你准备的如何了?” 红衣女子想起她昨晚的叮嘱,让林江年想办法给许嵐下药,把她给拿下。 “暂时没空!”林江年摇头,他没有下药的打算。 但红衣女子却揪著不放:“这是眼下的头等大事,许嵐的存在是个不稳定因素,你必须要儘快搞定她!” “明白吗?” 林江年没有理会她的催促,反倒是摆摆手,转移了话题:“先不说那个,正好你来了,快来帮我看看……” 他指了指摆在桌上的这些武功秘籍:“你说我该学什么?” “怎么学?” “还有,怎样能速成为你这样的高手?” “……” 红衣女子怔了许久后,这才看他:“你想成为像我这样的高手?” “对啊!” 林江年点头,略带几分期待的目光看向她。 虽然不清楚眼前红衣女子的武功实力,但想来能悄无声息进出临王府,定然不弱。 然而,红衣女子却无情打击道:“你先去练个十几二十年再说吧。” “要这么久?” “不然呢?” 红衣女子嘴角微微扬起:“习武一途本就没有捷径,你想短时间內急功近利本就不可能,至於想追上我……”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想要追上她,除了需要多年的努力之外,恐怕更重要的还有……天赋! 林江年虽有些失望,但也並没有太气馁。 追上她本就是隨口一说,的確不现实。想通过她学点厉害的武功,让她指点指点,才是林江年最大的目的。 “要不……” 林江年似乎想到什么,看著眼前的红衣女子,突然道:“我拜你为师吧?” “……” (本章完) 第53章 玄阳心法 第53章 玄阳心法 “拜,拜师?!” 红衣女子微微一怔,似没意料到林江年竟提出这种要求? “没错!” 林江年很认真的看著她:“我想拜你为师!” 沉默! 红衣女子被林江年突如其来的念头给整不会了! 直到半响之后,才似乎意识到什么,盯著他:“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想跟你学点真功夫!” “没了?” “没了!” 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的脸庞看了许久,才轻启红唇,吐出了两个字:“骗子。” 只是为了拜师习武? 她可不信! 林江年嘆气,女人太聪明真不是一件好事! 想拜她为师,一方面的確是想通过她学点真功夫,另一方面,则是想拉近与她的关係。 她总不能对徒弟下死手吧? 在意识到体內的蛊毒可能无法轻易解除之后,林江年决定曲线救国…… “我是真心实意想拜伱为师的!” 林江年目光格外真诚:“你看看我,像不像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收了我,指不定你就多一个旷古烁今的天才徒弟……” “不收!” 然而没等林江年吹完,红衣女子便果断拒绝。 “为何?” “不收就是不收!” “这么绝情?” “不然呢?” 红衣女子打量著他,眸子似有光泽流转:“我为何要收你为徒?” “难不成,你觉得我们关係很好?” “不好吗?” 林江年想了想,道:“你可是我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 红衣女子一怔:“唯一信任的人?” “是啊!” 林江年点头,嘆气:“如今我在这临王府內,除了你之外又还能信谁?” 好像,的確是这样? 红衣女子若有所思,这傢伙如今身在临王府內如履薄冰,除了她之外的確好像也真没有其他能信任的人了? 她心中反倒升起几分异样,美眸注视打量著林江年片刻,又瞥了眼桌上的这些武功秘籍,突然摇头:“你找的这些武功,都不適合你!” 停顿了下,她似乎想到什么,眯起眼睛,那双明亮的美眸中似有什么精光闪过:“你应该去练玄阳心法!” “玄阳心法?”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红衣女子点头,瞥了他一眼:“玄阳心法,是林家的独门心法……也是那位临王赖以成名的绝学心法!” “更是这当今天底下,顶尖的武功心法!” “……” 夜幕笼罩王府。 府中,另一处院子里。 纸鳶静静站在屋檐下,不远处,一名侍女低头恭敬道:“殿下今日下午进了如意楼,直至天黑时分才出来……” 纸鳶那清冷的眸子似带几分深邃,淡淡道:“殿下可有带出什么?” “並无。” “我知道了。” 纸鳶淡淡道:“你下去吧。” 等到侍女退下后,纸鳶清冷的美眸依旧波澜不惊。 如意楼作为临王府重地,无王爷之命外人难以靠近。殿下今日进如意楼,所为何事? 以前殿下对如意楼並不感兴趣,珍藏在如意楼內那些令天下人垂涎的武功秘籍,兵器丹药,在殿下眼中却毫无吸引力。 不知为何,纸鳶无端想起昨日殿下的那番话,以及白天祭奠王妃时,殿下的反应…… 殿下,似乎开始变了? 纸鳶低垂眼眸,若有所思。 而后缓缓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夜色……那里,正是如意楼所在之地。 …… 清晨。 林江年从梦中醒来,门外伺候的侍女等候多时。 不过,昨天的小丫鬟並不在其中。 “小竹呢?” 林江年问起,昨天让那个不听话的小叛徒晚上在房间里等著暖床,却没想到她竟敢不来! 小叛徒翅膀硬了? 一旁伺候林江年更衣的侍女低头解释:“小竹妹妹被纸鳶姐姐一大早喊走了……” 林江年眯眼,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又是纸鳶在从中作梗! 昨天林江年当著她的面亲了小竹一口。她恐怕是担心林江年会对小竹意图不轨,所以今日提前把小丫鬟支走? 她可真多管閒事! 心中虽略有些不爽,但林江年暂时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今日还得去一趟如意楼,去干大事! “玄阳心法!” 这是昨晚红衣女子临走之前,告诉林江年该去如意楼內翻找的武功心法。 这是林家的家传武功,也是天底下少有的上层武功绝学。从名字上来听,大概就是那种阳刚,霸气一类的心法武功。 倒也符合林江年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气质! 听说林恆重便是靠著玄阳心法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成就一代大宗师! 林江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除此之外,昨晚林江年也跟红衣女子提起了在如意楼內见到的那位佝僂老人,出乎意料的是,对临王府如数家珍的红衣女子,也也並不知道如意楼內竟还有位神秘的『扫地僧』? 如此一来倒有些奇怪了。 究竟是那神秘老人来头过於神秘,还是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扫地老头,並不起眼? 不管如何,林江年都打算再上一趟如意楼试试水! 打探打探虚实。 用过早膳后,林江年再度来到如意楼外。日月潭附近,如昨日般风平浪静。 林江年畅通无阻,驾轻就熟的进入了如意楼! 就在林江年刚进去没多久,一道清冷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湖边,抬眸静静看著远处坐落於潭中央的阁楼。 …… 昏暗瀰漫著书香卷气的阁楼內,林江年直接上了四楼。 昨日,林江年已將摆放在阁楼间的书籍分类记下,直接来到摆放收藏武学秘籍的地方,开始翻找起来。 只不过,一直等到林江年几乎將所有的武功秘籍心法全部翻找了个遍,却还是没能找到有关玄阳心法的任何秘籍。 “不在这里?” 林江年皱眉,昨晚红衣女子提起过,玄阳心法多半是被收藏在这如意楼內。 可为何没有找到? 还是说…… 林江年似乎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某个方向。 七楼! 那被上了锁,除了临王以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的七楼? 难道说…… 玄阳心法藏在哪? 心念昨天那神秘老人的话,林江年来到六楼,靠近七楼的楼梯口。七楼的门口被一扇铁门重重阻挡,上著锁! 外人根本无法隨意进入如意楼,这如意楼本身就足够安全。如此一来,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上锁? 除非……这七楼內藏著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还是说有什么惊天秘密?! 林江年眼神微凝,若真如此,那什么玄阳心法,恐怕多半是被藏在了这里吧? 正当林江年思考著,该如何想办法进入这第七层时。 “咳咳!” 空荡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浑浊咳嗽声。 林江年猛然扭头。 昨日见过的那位佝僂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依旧弯著腰,手中拿著昨日的扫帚,动作缓慢的打扫著卫生。 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安静祥和的一幕! 林江年却目光淡然。 这老头,绝对不是普通人! …… (本章完) 第54章 纸鳶的师傅 第54章 纸鳶的师傅 能出现在这如意楼內的人,本身就有问题! 外面多少武林高手,达官权贵想进如意楼一窥天地而不得入。但眼前这佝僂老人,却能在这楼內畅通无阻? 只是个扫地老人? 恐怕没那么简单! 林江年眯起眼睛,他虽对林恆重並不了解。但从红衣女子以及府上那些下人口中只言片语了解过一些。 林恆重虽说算不得什么疑心重之人,但也绝非善茬。想来能灭诸国,马踏天下的异姓王自然算不得什么好人。 这如意楼倾尽了他的心血,收罗著这些年从天下搜刮的绝世宝贝。如此重要之地,岂会让个普通人在此守楼扫地? 眼前这佝僂老人,哪怕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也定然不是简单之辈! 多半来歷不凡! 心中有了断定,林江年心思逐渐活络开。在短暂思考后,他缓步走近老人身旁,开口:“前辈?” 正在低头扫地的老人似有所悟,回头瞥见林江年,似微微一怔:“是你?” “是我!” 林江年点头,面露笑意:“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老人轻轻摇头:“我可称不上什么前辈……” 说罢,他转身欲继续去扫他的地。 “前辈!” 林江年喊住了他。 老人停顿了下:“还有事?” 林江年微微点头,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老人,开口:“在下想跟前辈好好聊聊,不知前辈能否……赏面?” 老人嘆气:“跟我这腐朽老人可有什么好谈的?” 林江年却道:“既然能在此相遇,即是有缘!” “再者,前辈想必在此已有许久时日,在下倒也有些疑惑想请前辈解答……不知前辈,可否愿意?” 老人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沉默了片刻后,又点点头:“既然你这年轻人愿意搭理我这老头,那也罢……” “也难得好久没人陪我这老头说说话了。” 说著,老人將地上最后一点灰尘扫清,放下扫帚,走到一旁书架后。 在那边书架后靠近窗口的位置,摆著一张老旧漆黑的桌子。桌上摆著一本半翻开的书,一盏灯,还有半壶酒。 老人缓步走到桌前坐下,“坐吧。” 林江年也没客气,走上前在这老人对面坐下,抬头看他。 老人伸手锤了锤腰,嘆气:“老了咯,不行了!” 他此时的模样,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苍老而虚弱,完全瞧不出半分隱世高手的跡象。 偽装的? 不过……这偽装的未免也有些太像了点? 林江年不动神色,试探问道:“前辈,今年贵庚?” 老人嘆气:“记不得清楚了,大概已过甲吧。” 六十多? “前辈老当益壮,倒也瞧不出来!” 林江年轻笑一声,又问道:“那前辈在这如意楼內又待了多久?” “约莫有二十个年头了。” 二十年? 林江年心头一震。 能在这如意楼內待上二十多年? 岂不是说,眼前这老人从中年待到了老年? “前辈,这二十多年没有出去过?” “没有。” “前辈为何不出去?” “为何要出去?” “……” 老人浑浊的目光很是平静,只是嘆气:“我这糟老头子,离开这里也不知能去哪,与其如此倒不如呆在这里,清净!” 越是交谈,越让林江年感觉这老人不简单。他瞥了眼桌上那半翻开的书籍,隱约能瞧见一些內容…… 只是让林江年意外的是,书籍並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也不是什么政治韜略军师书籍,反倒是……修身养性的哲学思想? “前辈在这如意楼內待了二十几年,想必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又开口。 老人想了想,微微点头:“倒也还算熟悉……不知你想问些什么?” “我最近閒著没事,对天下武学和毒物倒略感兴趣,因此想来问问前辈……” 林江年看著他,试探问道:“前辈可否知晓,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和毒物有哪些?” 武学只是幌子,林江年真正的目的,是想从眼前老人口中试试能否打探出有关蛊毒的线索。 老人微微一怔,看了林江年一眼后,轻轻摇头:“这天下武学哪有什么最厉害的?武学自古没有高低区分,高低的是人罢了……伱想学武的话,这如意楼內有各种各样的武功,看你喜欢什么了……至於你说的毒物……” 老人轻嘆了口气,指了指林江年身旁书架上的那本书:“你可以找一找!” 林江年回头,从旁边书架上翻出了一本书,一本记载著有关天下毒物的书。 这本书林江年昨日见过,他在扫视书中內容几眼后,又平静问道:“这书上说昔日亡国苗疆境內有蛊毒的存在,此毒称得上天下一绝?” “大概是吧……” 老人微微点头。 “前辈了解此毒?” “不算了解。” “若我想学蛊毒,前辈能否指点一二?” 老人看著林江年,轻轻摇头:“教不了。” “为何。” “蛊毒最难的不是下,而是养……能否养成蛊,才是蛊毒物最关键的步骤!” “有关养蛊之术几乎已经灭绝,想要学並不容易。並且此毒太过於霸道,有伤天理……” 说到这里,老人似想到什么,轻嘆了口气:“凡养蛊之人,多半必受到反噬。” “反噬?” 林江年目光一凝:“此话怎讲?” 老人眯起眼睛,似乎回想著什么,半响后才缓缓道:“苗疆之地,昔日有养蛊之教,传言蛊虫极难培养,太过於珍稀,养蛊之人需以自身血养之,直至与蛊虫有某种共鸣方才算成功……” “因此,一旦蛊虫受损,养蛊之人也必定会遭到反噬重创。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极为神秘的情蛊……” “情蛊?” 听到这名字,林江年追问:“这又是什么蛊毒?” “这蛊毒太过於神秘,流传的消息甚少,只知它是苗疆蛊教的镇教之宝,只是已经失传了近百年。此蛊虫极难炼製养成,至於究竟有什么用……” 老人轻嘆了口气:“天下传闻,被下情蛊之人,会日渐对下蛊之人產生感情。除此之外,传言那蛊虫一旦被下,下蛊之人与中蛊之人的命运便绑定在一起,任何一人出事,另一人也无法存活……因此被称之为情蛊。” 说到这里,老人又摇头:“不过,那情蛊已经失传近百年,到底真假无从查证,江湖谣言罢了……” “……” 林江年默然。 没能从眼前这老人口中得到能解蛊毒的办法,不过,倒也对这蛊毒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越是了解,便越心惊! 蛊毒这玩意,的確太过於恐怖霸道,损阴德! 你说好端端的一姑娘,没事玩什么蛊毒?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老人。从刚才的交流之中,他愈发断定眼前这老人不简单。 想到这,林江年心中一动:“对了,还没请教前辈名讳……” 正当林江年准备打探下这前辈的名字来歷,回头好好查一查时,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噠,噠……” 幽静的阁楼间,轻柔的步伐踩踏在阁楼木板上,发出细微声响。 很轻。 像是女子的步伐。 林江年下意识回头,瞧见一道熟悉身影。 一袭紫衫长裙的纸鳶,缓步出现在阁楼间。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眉头一皱,心头顿生警惕。 “殿下。” 纸鳶缓步走近,清冷的美眸看著林江年,轻声开口。 而后抬眸,又看向了林江年对面的老人。 隨即,她低垂眼眸,语气略恭敬开口:“师傅。” “师傅?!”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惊。 “……” 晚点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55章 第七层的钥匙 第55章 第七层的钥匙 “师傅?!” 林江年看了眼面前的老人,又看了眼身旁那语气恭敬,略低垂眼眸的纸鳶。 眼皮猛然一跳! 眼前这佝僂老人,竟是纸鳶的师傅?! 纸鳶的师傅,为何会在如意楼內?! 短暂瞬间林江年脑海短路,等回过神后,心中警惕不已。 红衣女子为何都没有提及过此事? 不对,她甚至都不知道此事?! 正当林江年心中警惕万分之时,面前的老人缓缓抬头看了纸鳶一眼,微微点头,似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来了?” 纸鳶低眸道:“来看看师傅。” “想必,应该不是专程来看我这糟老头的吧?” 老人目光落在面前的林江年身上,脸上似乎多了一丝笑意。 纸鳶不置可否,目光同样落在一旁的林江年身上,犹豫了下:“师傅和殿下,在聊些什么?” “倒也没说些什么,世子殿下对天下武学和毒术感兴趣,我这糟老头子閒著没事,也就帮殿下解惑一二……” 纸鳶若有所思点头。 而林江年则是有些意外的看向面前的老人:“你认得我?” 老人道:“世子殿下,老奴又岂会不认得?” 林江年愕然:“那你为何先前没有提起?” “殿下不表明身份,老奴自然也就没戳穿。” “……” 林江年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老头心焉儿坏! 林江年看了看眼前的老头,又看了看身旁的纸鳶,沉默了下:“伱们……是师徒?” 纸鳶轻点头:“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纸鳶目光似回忆起了什么:“两年前……” 两年前? 那不是纸鳶刚进临王府没多久的时候? 林江年似乎意识到什么:“你的武功,是这位前辈教的?” 纸鳶微微点头。 林江年突然看向面前的老头,装的挺深啊! 纸鳶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他竟然还装普通人? 藏的可真像! 纸鳶似乎瞧出林江年的心思想法,轻轻摇头:“师傅他老人家並不会武功。” 林江年一怔,不会武功? “那他如何教你武功?” “为何不能教?” “能吗?” “能!” 瞧著纸鳶肯定的目光,林江年沉默了。他似乎意识到,好像走进了某些误区。 的確没有说不会武功就不能教人的说法? “师傅他老人家,是当今天底下最博学之师!” 纸鳶眸子中略带几分敬重神色。 面前的老人却摆摆手:“什么博学之师,我这糟老头子不过是閒著没事多看了几本书罢了。至於你这武功……以你的天赋,本也用不得我来指点……” 纸鳶低垂眼眸:“师傅指点之恩,纸鳶谨记在心。” 老人又摆摆手,看了看眼前的二人:“既然你们在,那我这老头也就不打扰了!” 说著,他缓缓起身,拿起一旁的扫帚离开,去其他楼层扫地去了。 剩下林江年和纸鳶在原地。 纸鳶站在林江年身旁,默然不语。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这才看向她:“来找本世子?” 纸鳶清冷的眸子落在林江年身上,似犹豫了下,方才道:“嗯。” “有事?” 纸鳶反问:“殿下来如意楼,又所为何事?” “你师傅不是说了吗?本世子来这看看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武功秘籍,或是什么厉害的下毒之术……”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府上的下人靠不住,本世子不得自己想办法自救保命?” 纸鳶自然听出了林江年语气中的讽刺,还是为了那天林空之事。 她沉默了片刻,道:“天下武学,除去一些歪门邪道的武功之外,並无任何速成之法。” “歪门邪道?” 林江年扬眉:“双修算歪门邪道么?” 纸鳶沉默。 直至许久后,才默然道:“殿下若想学防身武功,学不得这些旁门左道。歪门邪道之术虽的確能短时间內迅速提升武功实力,但危害也同样极大。” “任何歪门邪道定然都有缺陷后遗症,最终都会付出惨重代价!”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那你觉得,本世子应该学什么武功合適?” “若殿下当真想学武功的话……” 纸鳶平静的看了林江年一眼,方才道:“自然是王爷留给殿下的家传绝学,玄阳心法!” 听到这名字,林江年心头一跳。 这可不就是他今天来如意楼的目的? 心中意动,但林江年表面目光依旧淡然:“这玄阳心法能让本世子成为高手?” 纸鳶低眸道:“若殿下愿意潜心坚持学习,以殿下的天赋,自然能成为高手!” 林江年眼睛微微一亮:“那能成为多厉害的高手?” “那就得看殿下多努力了!” “……” “行吧。” 林江年心中十分意动,但依旧没表现出来,一副无所谓的神態:“那玄阳心法如今在哪?拿来给本世子瞧瞧先?” 沉默。 纸鳶並未回应。 林江年抬眸:“怎么?不愿意给?” 纸鳶依旧平静的看著林江年,片刻后,方才开口问道:“殿下,当真决定好想习武了吗?” 这是什么问题? 林江年心生警惕:“为何这么问?” 纸鳶低眸答道:“若殿下做好了准备,纸鳶方才会將它交给殿下。” 林江年没说话,注视著纸鳶的眼睛。 那双明亮而小巧的眼睛,瞳孔深邃,清冷而毫无波澜。 很难形容! 她始终不冷不淡,如同一具雕塑般。 冷艷动人,却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身为侍女,完全没有对主子的那种阿諛諂媚神態……一点也不合格! “你的意思,若本世子没有做好准备,你就不会將玄阳心法交给本世子?” 林江年眯眼问道。 纸鳶对视著林江年的眼睛,波澜不惊点头。 “我爹让你这么做的?” 纸鳶默然,依旧点头。 林江年心中瞭然。 果然如此。 这纸鳶,还真是临王安插在那临王殿下身边的眼线。 更匪夷所思的是,临王竟对她如此信任? 她当真只是一个普通侍女? “行!” 林江年在短暂思索后,点了点头:“本世子已经做好了准备,你把它给我吧?” 纸鳶注视林江年的眼神良久,像是在確认著些什么。 直至片刻后,她方才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枚钥匙,交给林江年。 “这是什么?” 林江年看到她手中的钥匙,微微一怔。 “如意楼,第七层的钥匙!” “……” (本章完) 第56章 第七层的秘密 第56章 第七层的秘密 “王爷曾有叮嘱,等殿下下定决心想习武步入大道时,便让奴婢將这钥匙交给殿下……” 纸鳶依旧低垂眼眸:“七楼,有王爷留给殿下的东西。” 林江年看著她素手掌心的钥匙,又抬眸盯著眼前纸鳶波澜不惊的脸庞。 心中略愕然。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位临王早就算到有朝一日临王世子会洗心革面? 这如意楼的第七层,是专门给那位临王世子留下的不成? 若真如此,那林江年他这,又算不算鳩占鹊巢? 短暂愣神后,林江年瞥了纸鳶一眼,从她手中拿过钥匙:“这么说来,玄阳心法就在七楼?” 纸鳶淡然点头。 “行,那本世子就去瞧瞧吧。” 林江年点头,起身朝著七楼的楼梯口走去。 纸鳶站在原地,静静目视林江年踏著楼梯走到七楼门口,將手中钥匙插入铁门锁孔。隨著一声清脆的『喀嚓』,铁门开。 纸鳶目送林江年进入第七层,那双眼眸似隱约微微亮著。楼外的一缕光线落在她清秀的侧脸上,高挑的身姿,绝寒而独立。 如出尘仙子,恬静,清冷! …… 林江年刚踏入第七层內,迎面扑鼻而来一阵淡淡的气息。像是香薰,縈绕瀰漫在空气中。 这让他略感到有些奇怪。 这第七层一直被锁著,除临王之外再没人进来过。按理来说不应该布满灰尘,有股难闻不透风的沉闷气息么? 林江年环顾四周,入眼昏暗的七楼,跟他所想像中的不一样。这如意楼的第七层,反倒更像是……一个房间? 一个装饰古色古香的淡雅房间,整体呈淡雅清新风格,墙壁上掛著壁灯,林江年脚步靠近时,壁灯突然自亮,將整个房间照亮。 当瞧见房间內的装饰摆设时,一个愕然的念头涌现。 这里……该不会是那位已故临王妃的寢宫? 不对…… 应该说是復刻的寢宫? 林江年目光落在房间內的摆设物品上,瞧见那些熟悉的建筑构造时,逐渐確定心中的猜想。 果然如此! 房间內陈设著各种各样的物品,能瞧出物品的主人大概是个简朴之人,房间內的一切陈设简单而朴素,丝毫没有半分奢豪模样。这放在临王府中,简直难以想像。 除此之外,一旁的墙壁上还掛著一副盔甲,一把宝剑……不远处的书桌上,摆放著几本翻阅过的书。 这盔甲和宝剑,不会是那位临王的吧? 林恆重为何会在这如意楼內设下这么一个地方? 难道是……为了纪念那位临王妃? 没瞧出来,那位临王还是一位重情之人?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微微一凝。倒也听说自临王妃过世之后,临王再无婚娶,也无妾室,仅有独子一人。 的確算得上是痴情之人! 收敛心神,林江年这才想起正事。目光扫视,心中又略生疑。 这第七层陈设既然是那临王妃生前生活过的地方,是那临王思念亡妻之地,上锁不让他人靠近倒也情有可原。只不过,又为何会留下钥匙给纸鳶,让她交由给临王世子? 这里,有什么特別的吗? 林江年查看四周,却並没有察觉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周围陈设的物品整整齐齐,林江年並没有乱动。这里摆放的东西,都是那位临王妃的遗物。 林江年虽没见过那位临王妃,但从红衣女子口中了解了她的事跡之后,也对这位王妃肃然起敬。 直到最后,林江年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书桌上。那摆放在书桌上翻开的书籍,以及……还有一封信? 林江年缓步上前,走到桌前,目光落在桌上。 桌上,的確有一封信。 准確来说,是一张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吾儿!” 落笔,林恆重。 言简意賅的一行话,字跡清晰,笔锋凤舞。 很显然,这是那位临王留给临王世子的话。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这行话,微皱眉,心中疑惑愈盛。 林恆重为何会留下这么一行话? 昔日的临王世子不学无术,对武学丝毫不感兴趣。林恆重又如何能確定,他那儿子会改变主意? 那么他所留下的这些,目的又是什么? 为何不能当面说? 非要將钥匙交给纸鳶,弄这么一出? 林江年紧锁眉头,思索不出结果。他拿起面前的那张纸,纸下是那本翻开一半的书,林江年拿起书,在看到书上的內容时,他猛然一怔。 …… 天色渐晚。 夜幕逐渐降临。 如意楼,六楼。 纸鳶依旧静静立於原地,如同雕塑般笔直站立,双手背后,目光顺著窗外瞥向夜色,时不时收回目光落在七楼门口。 等候许久。 直至夜幕完全落下,七楼的门口终於出现林江年的身影。 林江年缓步走出,小心翼翼將七楼铁门重新锁好后,来到纸鳶面前。 “给你。” 林江年將钥匙递给纸鳶。 纸鳶並未接,低眸道:“奴婢只是暂替殿下保管钥匙,如今殿下去了第七层,这钥匙自然交由给殿下。”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 林江年依旧还是將钥匙交给了她,摇摇头:“本世子这人记性不好,担心哪天万一丟了钥匙。所以,还是由伱帮本世子继续保管吧。” 纸鳶微微一怔,抬眸注视著林江年,犹豫了片刻后,这才接过钥匙。 “那,奴婢继续帮殿下保管钥匙。” 林江年满意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楼外天色:“时候不早了,走吧。” 说罢,林江年转身下楼。 身后,纸鳶怔怔的看著林江年的背影。不知为何,殿下似乎有些……变了? 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紧闭的七楼,美眸疑惑。 七楼內,王爷到底给殿下留了什么? 片刻后,纸鳶收回神,这才缓步跟上。 踏出如意楼,林江年站在桥上呼吸著新鲜空气,神清气爽。 如意楼內虽然也还算通风,但毕竟多少有些压抑,比不得外面的空气。 此刻傍晚时分,晚风吹拂湖面,风景秀丽。 林江年脚步停在桥中央,望著眼前的风景。身后,纸鳶亦步跟上,驻足。 目光落在林江年那心旷神怡的侧脸上,似想到什么,纸鳶突然问起:“殿下,可拿到了玄阳心法?” 林江年回头瞥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又似想到什么,玩味道:“你说本世子若练玄阳心法,多久能成高手?” 纸鳶微皱眉,轻声道:“习武需日积月累,厚积薄发,殿下若一心想著急功近利,不但落了下乘,甚至可能会……走火入魔。” “殿下,慎重!” 林江年却似乎並没有將纸鳶的警醒当一回事,又问道:“按理来说,本世子不应该错过了最佳的练武时机?” “现在习武,还来得及吗?” 习武,自然是要年纪越小越好。 林江年这个年纪才刚开始,会不会太晚了? 纸鳶却只是淡淡道:“若是殿下愿意,何时都不晚。” 林江年听不出她这话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太在意。瞥了眼湖面夜色,又瞥了眼身旁的纸鳶,突然问起:“你今年是十七岁对吧?” 纸鳶略有疑惑,但还是点头:“是。” “十七岁……倒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 林江年喃喃自语,又注视著纸鳶,突然意味深长道:“本世子听府上的下人说过……” “你是我爹的私生女?” “有这回事吗?” 纸鳶的眼神猛然闪过一丝寒意,目光冰冷。 林江年面色如常,注视著她的反应。 …… (本章完) 第57章 日记隨笔 第57章 日记隨笔 纸鳶眼眸闪过一丝冷意后,又归於平静:“是何人跟殿下编起的谣言?” “是谁说的不要紧,要紧的是……” 林江年盯著她的眸子,玩味道:“这到底是谣言?亦或者是……无风不起浪?” “谣言。” 纸鳶低垂眼眸,白皙精致的脸蛋上泛著几缕寒意:“奴婢与王爷之间无任何血缘关係,並不是王爷所谓私生女!” “是谁跟殿下提起此谣言,意图误导殿下,坏王府人心?” “其心可诛!” 纸鳶板著脸,语气冰冷,瀰漫著浓郁杀意。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眸子,似想看出点什么来。不过,她那双明亮却毫无波澜的眼眸,什么都看不穿。 他收回目光,又道:“本世子也有些好奇,倘若你真不是我爹的私生女,那何至於……” “我爹会如此信任你?” 眼前这侍女在临王府的地位极高,权力也极大。 王府虽有管家,但管家的存在感极低,整个王府虽在有条不紊的运作著但从林江年到王府开始,却感觉整个府上所有人都似乎对她敬畏几分。 她当真只是个侍女? 若与临王没有沾亲带故的关係,临王为何会对她如此信任放心? 纸鳶眼眸依旧冰冷,沉默片刻。她静静注视林江年片刻后,方才低垂眼眸道:“奴婢是王府的丫鬟,是殿下的侍女。” “就因为这?” 纸鳶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方才平静道:“殿下不需要担心这些,奴婢……” 似想到什么,纸鳶眼眸依旧波澜不惊。 “奴婢永远不会背叛王府。” “……” 林江年静静注视了她许久,才逐渐收回目光。 “那就好。”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本世子有些饿了,吃饭去。” 说罢,林江年转身离开。 纸鳶这一次却留在原地,並没有跟上。 她静静盯著林江年的背影,沉默不语。只是不知似乎想到什么,眼眸逐渐微冷。 …… 王府的夜晚並没有太多娱乐活动,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要么出门上街遛鸟欺负良家妇女,要么留在府上调戏府上的丫鬟。 不过,今天的林江年对此都没有兴趣。 在用膳沐浴后,林江年便驱散侍女下人,独自回房。 坐在桌前,林江年眯起眼,思考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纸鳶先前的反应,说明林江年的猜测並没有错……她果然不简单。 纸鳶的身份,绝不仅仅只是临王府的侍女! 在如意楼的七楼,那位已故临王妃的房间內,林江年在桌上翻到一本隨笔记录。 像是日记! 那位已故临王妃的日记隨笔。 那位临王妃似乎有记录心情日常的习惯,在那隨笔上时不时记录著一些事情。林江年扫视一眼时,恰好在那上面瞧见有关纸鳶的笔墨。 传言纸鳶是当年临王妃收养的孤儿,这一点纸鳶也承认证实过。但从临王妃的日记隨笔上来看,事情却似乎並不像是如此简单。 至少…… 临王妃是知晓纸鳶的身世的。 甚至,临王妃的记录语气甚至有些惊嘆和意外! “可怜纸鳶刚出生就没了母亲,倒也是个可怜儿……” 日记隨笔上最后只有这么一句。 但这一句,其中蕴含的意思和解释可就多了。 因此在如意楼外时,林江年联想起府上有传言过纸鳶是临王私生女的消息,便试探了下她。 虽纸鳶否认,但从她的反应来看,显然也是知道点什么的。 片刻后,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这个纸鳶的身份来歷太过於神秘,他看不穿,也看不透,自然也就很难拿捏她的把柄! 对付这样的女人,难度很大。 难不成……下药? 林江年莫名想到了怀中红衣女子给的迷药……细细一想,她这餿主意或许还真有效? 正当这时,一阵淡淡清香拂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 “玄阳心法到手了?” 红衣女子刚坐下,便开门见山。 林江年抬眸注视著面前红衣女子,今天的她终於换了一身衣衫。 衣裙的款式变了,但顏色依旧没变。依旧一袭火红,热情又热烈。 那双美眸略带几分笑意般,似乎心情不错,又略有些好奇般打量著林江年。 “没有。”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没有?” 红衣女子扬眉,略有些意外:“玄阳心法不在如意楼內?” “是啊!” 林江年嘆气:“我今天翻遍了如意楼,都没能找到玄阳心法……看样子,应该是不在如意楼內。” “不应该啊?” 红衣女子美眸流露几分疑惑,若有所思:“玄阳心法不放在如意楼,还能在哪?难不成,林恆重隨身携带?也不太可能……” 红衣女子微皱眉头,似乎想到什么,抬眸看向林江年:“难不成,他將玄阳心法交给纸鳶在保管?” “这就不知道了。” 林江年摇头:“反正我是没找到。” “如意楼內没有的话,那大概率就是在纸鳶身上。” 红衣女子微眯眼,瞥了林江年一眼:“你可以想想办法,从她身上拿到。” “如何拿?” “伱是临王世子,直接问她要不就行了?” “我是假的。” “你现在已经是真的了。” 红衣女子目光打量著林江年,轻轻摇头:“真世子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 “你就是真的!” 她的目光灼灼,显然对於她这一招狸猫换太子的决定十分得意。 林江年沉默,半响后才道:“那,我试试?” “你若想练武,就只能拿到玄阳心法。”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你已经错过最佳的习武年纪,也唯有玄阳心法能救你了。” “玄阳心法有如此奇效?” “那是自然。” 红衣女子微点头,感嘆道:“林恆重当年跟你差不多一样的年纪才开始习武,原本以为不会有太大成就,但谁能想得到……” “短短十年不到,他便能从一个弱冠之龄的大龄武者踏入一品宗师,名动天下!” “天下人一直传言,是玄阳心法有再造筋骨之能,正因如此,玄阳心法才能名列江湖一流顶尖心法行列……” 林江年面色不变,若有所思的点头。 一流顶尖心法么? 能再造筋骨? 一品宗师? 好东西吶! …… (本章完) 第58章 有所隱瞒 第58章 有所隱瞒 “对了……” 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原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停下。 “罢了罢了,再等等……” 她喃喃自语。 林江年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对了,我查到了一些事情。” 红衣女子又看了林江年一眼,微眯起眼睛,正色道:“有关那位三皇子的。” “何事?” 林江年略打起精神:“查出什么来了?” “这次临王世子遇袭一事,果真跟他有关!” 红衣女子淡淡开口。 “他是主谋?” “应该不是。” 红衣女子轻轻摇头:“他虽不是主谋,但却也参与了此事。我查出他前几个月一直跟临江城內的某些人有书信往来……临王世子遇刺一事,他早就清楚。” “不过,他的確不是主谋!” “为何如此断定?” “他没那个本事!” 红衣女子淡然道:“他不过是个皇子罢了,在京中或许有些影响力,但在临州想刺杀临王世子,他还不够格!” 林江年一怔,也有道理。 “那,他为何要刺杀临王世子?” 林江年若有所思:“他跟临王世子有仇?” “这一点,我倒也不太清楚……” 红衣女子微微摇头,面露疑色,这也是他没想明白的地方。 按理来说,那三皇子应该跟临王世子没有什么交集,为何会结仇? 更者说,哪怕朝廷要削藩,但他不过只是个皇子,他的上头还有太子压著。 他为何会参与此事? “总会水落石出的。” 红衣女子瞥了林江年一眼:“他们还会继续刺杀的。” 注视她的眼神,林江年多少有些心头生寒。 还会继续刺杀? 那刺杀的人,不就是他了? “他们还会来临州刺杀我?” “那倒不一定!” 红衣女子微微摇头:“有了上次的经歷,临王府不会再放鬆警惕,至少在临州境內,你应该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林江年沉默。 他对此並不认同。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留在这里,当好你的临王世子。在临王府和临江城,伱至少是安全的。” “那……” 林江年想了想,又看著她:“你让我假冒临王世子,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等你拿到了玄阳心法再说吧。” 林江年一怔:“跟玄阳心法有关?” “算是吧……” 红衣女子微微点头:“我需要先確定一些事情。” 林江年沉默。 她,果然是衝著玄阳心法来的? “那我儘量吧……” “……” 桌上的油灯逐渐暗下,窗外天色渐晚。 桌前的两人,脸上也多了几分倦意。 除去离开的那几天,红衣女子每晚都会出现在林江年的房间里。或是提醒他什么,又或只是静静坐一会儿,时不时还会跟林江年聊起一些有的没的。 似乎,她也挺无聊? 当这个时候,她便如同一名普通女子般,浑身上下没有半分高冷难以近身的气质。与那晚寺庙大雨之下初见的红衣女子宛如两个人…… 直至现在,林江年依旧还不清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假冒临王世子,潜入临王府……所图的是什么? 这红衣女子,依旧是个谜,美丽而又神秘!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红衣女子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作慵懒又略带几分妙曼,红裙之下的娇躯,若隱若现。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临走之前,红衣女子似乎想起什么,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这才开口:“那晚……” “寺庙中,除了临王府和刺杀临王世子的杀手之外,还有第三股势力!” “第三股势力?” 林江年一怔,隨即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不知道。”红衣女子摇头,目光却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皱眉:“那第三股势力什么来歷?” “也不清楚。” “查不出来?” “嗯。” 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看了片刻之后,终於收回目光,淡淡道:“那第三股势力是敌是友,是何来歷暂且都不清楚。不过……” “或许会跟你有关!”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震。 跟他有关? 难道…… “跟,我会有什么关係?” 林江年镇定道,脸上浮现起几分疑惑:“我又不认识什么势力?” “那就不得而知了。” 红衣女子轻轻摇头,又瞥了林江年一眼,提醒道:“不过,我能查到此事,她也能……” “你要小心点了!” 林江年沉默。 红衣女子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纸鳶。 纸鳶能查到那第三股势力,能查出点什么? 会牵连上林江年么? “我会想办法查出他们是谁的!” 红衣女子双手背后,微微点头,又瞥了林江年一眼:“不过,你要儘快將玄阳心法拿到手。” “……” 红衣女子走了。 但留下的这些消息,却让林江年心中略沉重。 他在桌前静静坐了许久,直到油灯几乎要熄灭后,才又重新点燃新的。 而后,林江年起身来到门口,小心翼翼將房门反锁,又来到窗旁,將窗户也反栓,確定一切无误,不会再有人能悄无声息闯入之后,这才微鬆了口气。 放下心来。 隨即,林江年转身来到屏风之后的床榻边,掀开枕头,枕头底下,静静摆放著一本书。 “玄阳心法!” 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 笔法锋利,一股无形的气势扑面而来。 林江年拿起这心法,转身折返回到桌前,坐下。 今日在第七层时,林江年从书桌里找到了这本玄阳心法。 不过当今晚红衣女子问起时,林江年却並未说出实情。 原因,不言而喻。 林江年不清楚红衣女子到底有什么目的,这玄阳心法太过於重要,他不敢轻易泄露出去。 因此,林江年选择了暂时隱瞒,见机行事。 而先前他也试探出了些什么……红衣女子目的果然跟玄阳心法有关。 那么……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心法上,这玄阳心法,当真有她说的那般厉害神奇? 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跟红衣女子的目的有什么关係? 怀著如此念头疑惑,林江年翻开了手中的心法。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行前言。 “天启十三年,大雪,吾於太行山迷路,误入迷宫,得一机缘,参透玄机,领悟玄阳奥秘……” 林江年逐渐意识到,他手中的玄阳心法似乎像是……手抄版? 像是被人抄录下来的。 而这出现在心法首页的前言,则是介绍了玄阳心法的来歷。 大雪,深山,迷宫,机缘……这故事套路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至於这天启十三年,是哪一年? 林江年仔细思索片刻,这似乎並不是当今大寧王朝天子的年號? 林江年没有纠结太久,翻开了下一页,玄阳心法的內容也终於浮现眼前。 隨著玄阳心法內功口诀逐渐呈现,一个全新的世界,也缓缓在林江年面前铺开。 …… (本章完) 第59章 武学天才 第59章 武学天才 半个时辰后。 林江年依旧坐在桌前,但目光却逐渐炙热,呼吸也略急促。 这玄阳心法,不愧是红衣女子口中能名列江湖顶尖一流的心法。 果真是……厉害无比! 仅仅只是看介绍与內功心法,便已然能瞧出其中不凡。 林江年在如意楼內也翻阅记下过不少內功心法,但相比於眼前的玄阳心法都有著极大的区別。 玄阳心法最大的特点是阳刚,霸道,无愧於它的名字。 玄阳,玄妙阳刚! 玄阳心法共分为五层,每一层之间变化皆有不同,差距极大,宛如脱胎换骨。 相比於其他內功心法需要大成方才能有所作为,这玄阳心法能达到一层便已然能称之为高手了! 力若万钧,掌心劈石! 若能练成玄阳心法的最高境界,內力便几乎能源源不断,生生不息,厚重绵长,几近天下无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才是玄阳心法真正的恐怖之处! 高手交手,往往比拼的便是持久力……谁更持久,谁就能立於不败之地。 对於一个男人而言,持久更重要! 林江年目光明亮,他不奢求能达到什么最高境界,天下无敌。只要能踏入第一层,也足够他自保,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林江年有些迫不及待想修习眼前的心法。 说干就干! 脑海中缓缓將面前心法口诀记下,闭上眼睛回想一遍。而后林江年起身来到床榻上,盘腿打坐,开始按照心法上的指引运气吐纳。 林江年没有接触过武学心法,换成是旁人,若是没有悟性,哪怕有心法在手多半也无从下手。 但林江年手中这本手抄版的玄阳心法,却在心法口诀的基础上做过入门讲解,详细而清楚。因此,哪怕林江年对此一窍不通,也能按照其中的讲解介绍一步步的开始照做。 隨著林江年按照心法上的指引,缓缓不断吸气吐气,他的身体也似乎微微开始发生一些变化。 半个时辰后。 就在林江年不断重复心法口诀操作时,他隱约察觉小腹略有些灼热起来。与此同时,身体里似乎多了一小股『气』。 气很不稳,似乎隨时都会散去。 但等到林江年尝试操控这股气缓缓游走於全身时,那原本极小的一口『气』,似乎微微壮大了不少? 感受到这变化,林江年心头欣喜不已。 果然有效果! 想到这,他继续尝试试图控制身体內的那一股『气』,在体內筋脉流转徘徊。 从一开始的生疏,不断导致气一次次散去,到逐渐游刃有余……那股原本的小『气』,也在逐渐不断的壮大…… …… 天破晓,清晨的阳光缓缓洒落房间。 床榻之上,林江年睁开眼,缓缓鬆了口气。 眉目间,隱约似有明亮精光闪过。 一夜未睡,林江年精神却並未有多少损耗,甚至感觉身体轻鬆了不少。像是如同吃了某种刺激神经的药物,精神抖擞。 林江年低头看了看手掌,握了握拳头,明显似乎能感觉到力气足了些。 这便是玄阳心法带来的好处么? 林江年细细体会感受著这一切…… 昨晚他尝试开始练习玄阳心法,这一练就是一整个晚上。 直到天明,林江年终於才堪堪能掌控那一股小『气』。只是那股气显得太弱小,並无任何作用。 不过林江年倒也没有气馁。毕竟是第一次尝试,能有效果就好。 不过…… 他如今这算是入门了么? 没练错吧? 林江年不敢大意,习武若是不对,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因此,他打算找机会去找纸鳶问问。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色逐渐亮了。林江年起身,推开房门走出。 “殿下?” 门外,原本准备来伺候殿下的侍女瞧见今日殿下竟然这么早就起身了,皆是一愣。 林江年摆摆手:“去给本世子准备些吃的。” “是。” 一夜未睡,林江年却並没有半分倦意,小腹隱约传来的炙热感似乎依旧没有褪去,浑身都处於一种亢奋的状態。 用过早膳后,林江年原本打算去找纸鳶,却没想到纸鳶竟主动找过来了。 “你来的正好。” 林江年没有跟她多废话,朝她招了招手。 纸鳶走近林江年身旁:“殿下?” “坐。” 林江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纸鳶没有动,低垂眼眸。 “愣著干什么?过来坐啊,本世子有要事跟你说!” 林江年催促道。 纸鳶沉默了片刻,犹豫之后,这才缓身在一旁的桌前坐下。 林江年驱散了旁边的下人,很快只剩下两人独处。 纸鳶目光不经意的扫视了眼四周,眼眸底似有一丝……戒备? 不过,林江年並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在將下人驱散后,他便提起昨晚修习玄阳心法之时,將身体的变化感受告知了纸鳶。 “我这算不算是练对了?” “有什么后遗症么?”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纸鳶怔了下,这才意识到殿下找她的目的。 她静静听著林江年的描述,当听到殿下说起,已经能熟练控制体內的『气』时。饶是一向淡定的纸鳶,此刻竟也有些意外,那双美眸中似有几分震惊的愕然。 “殿下,你已经能控制体內的『气』了?”纸鳶忍不住確认了一遍。 “没错!” 林江年点头,略有些遗憾道:“可惜的是气太弱了,感觉暂时没什么用,太鸡肋……” 纸鳶没说话,只是美眸中略带几分深深的震愕。 没什么用? 太鸡肋? 她深呼吸几口气后,才逐渐平静下来。 林江年则是瞧出了她的表情变化,略疑惑道:“怎么了?” 纸鳶沉默了片刻:“殿下可知道,寻常人习武想要熟练掌控那一口『气』,需要多少时日么?” 林江年猜测:“三四天?还是七八天?” 纸鳶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平静道:“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听到这话,林江年猛然一愣。 这么久? 这跟他所猜想的……会不会差的太多? “武学有內外之区分,外练筋骨,內练一口气。这口气恰恰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寻常人能在一个月內熟练掌控那口『气』便已经算是天赋不错,大部分人恐怕都需数月才能完全掌控,哪怕是王爷……” 似乎想到什么,纸鳶又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道:“即便是王爷,也是用了三天才熟练掌控了那股『气』,殿下仅仅只用了一个晚上……” 仅仅一个晚上,便能熟练掌控那股『气』? 饶是知晓殿下遗传了王爷的武学天赋,但如此惊人的天赋,却依旧还是让她有些心惊意外。 林江年也是一怔,对视上纸鳶那充满震惊和意外的美眸,目光对视,林江年眨眨眼,意识到了什么。 “照伱这么说来……” “本世子还是个百年难遇的武学天才不成?” 纸鳶低垂眼眸,將心中的惊愕神色逐渐压下,微微点头:“若殿下当真能潜心习武,日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能有多厉害?”林江年追问。 纸鳶沉默了下,抬眸看著他,开口:“殿下可还记得长公主?” 长公主? 林江年自然记得。 大寧王朝长公主,临王世子的未婚妻。 怎么可能不记得? “她怎么了?” “她是剑道第一高手,也是当今天底下青年一辈天赋最高之人!” 纸鳶似乎想到什么,目光微眯:“她以不到十八岁之龄,踏入了二品天玄之境。当今天下,无人能及!” 说到这里,纸鳶又看了林江年一眼。片刻后,才开口道:“当年,她也只用了一晚……” “……” 本来今天要五更的,写到现在才写出三章,五章果然难磨……还欠两章,爭取明天写出来! (本章完) 第60章 练基本功 第60章 练基本功 林江年脸上的表情,略有些精彩! 那位长公主是二品天玄境,他倒从许嵐口中听闻过。先前林江年对此还没有什么概念,直到进了如意楼翻阅武学秘籍,才大概了解当今天底下武学境界的划分。 天下武学分九品,九为次,一为首。 能达到九品之境,已能算得上是功夫小成,与普通人之间有了明显的区別。 比如说许嵐! 她的武功算得上是九品,武功略有小成,但经验明显不足,哪怕踏足九品,却也能因大意疏忽被林江年所压制。 这便意味著,武学的境界划分其实並不严谨,无法如同修仙玄幻世界那般等级森严。 傻子克高手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多少成名高手也难免会栽在小人手上! 在五品之前的境界划分,其实都只能算是个大概,江湖中绝大部分之人,究其一生都在其中摸爬滚打。 若能踏足五品无相境,方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高手,能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此等级別的人物,不是某些江湖门派的长老,便也能在闯荡江湖时留下赫赫威名。 严格意义上来说,五品便是划分天下武学高低的分水岭。越过这一步,鱼跃龙门,越不过,便一生碌碌无为,蹉跎淹没在歷史长河之中。 而五品之上,还有四品枯荣,三品问道,二品天玄,以及一品宗师。 每一层武学境界的划分,都意味著其中有质的飞跃,两者天堑般差距。 那位长公主能如此年纪便踏入二品天玄,屹立在天下顶尖高手行列,也难怪许嵐说不能以常人思维去揣测她。 她还真是一个怪物! …… 但林江年更关心的是……纸鳶所提起,那位长公主也只用了一夜便参透领悟了那口『气』? 跟他一样? “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看向她的眼眸:“本世子的武学天赋,与她相差无几?” 纸鳶收敛心神,轻轻摇头:“奴婢不敢断定……但殿下仅用一晚便能熟练掌握『气』,足以证明殿下武学悟性极高。” “殿下若勤学苦练,假以时日定然能名列天下高手榜!” 林江年目光略有些炙热,扬眉:“那你说,本世子能比得上那位长公主么?” 纸鳶沉默。 “为何不说话?” 纸鳶依旧沉默,片刻后才道:“长公主自幼拜入剑道,三岁习武,五岁拿剑,距今已有十五年……” “剑道高手倾注毕生精力,堆砌无数资源,加上她百年难遇的武学天赋,方才有如今成就。”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林江年听懂了。 天赋异稟,又有名师指点,用了十五年才达到如今成就。 林江年如今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想要追上人家? 这不是做梦么?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眯起眼睛:“你在暗讽本世子?” “没有。” 纸鳶目光依旧波澜不惊,淡淡道:“奴婢只是想告诉殿下,切勿好高騖远。” “做人要有理想。” 林江年目光玩味,“本世子要做,自然就要做到最好!” “本世子,自然要当天下第一!” “……” 沉默。 四周诡异般安静下来。 纸鳶默然不语。 林江年目光淡然而略带一分桀驁不驯。 两人眼神对视,无言。 天下第一? 自然是林江年隨口吹嘘的。 他可没有这么大的理想,不过……身为临王世子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急功近利,妄想不努力便能成为武林高手的养尊处优世子来说,做梦妄想当天下第一,自然合情合理。 而纸鳶的沉默,也在意料之中。 她在简短沉默片刻后,方才道:“那奴婢祝殿下早日荣登大道。” 语气虽没有任何波澜,但林江年却似乎能听到她语气中的那一丝……不屑? 显然,言不由衷。 不过,林江年並不在意,纸鳶的看法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江年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掩饰他的行为。 一个懒散自大的世子殿下,口出狂言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正当林江年准备起身离开时,沉默了片刻的纸鳶,又突然抬眸看著他,开口:“殿下如今虽心法略有成效,但若想习得真功夫,还需从最基础的武学开始。” 林江年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纸鳶静静注视著林江年,停顿了下,方才开口:“天下武学有內外之分,外家练体魄,內家练心法。但从古至今,想真正有所成就,二者缺一不可……” “殿下想当天下第一,除去內练玄阳心法之外,外练筋骨也必不可少。武学之境,最重要的还是基础……” 林江年听明白了。 心法固然重要,可若想成为真正的高手,缺少不了强壮的体魄,以及扎实的武功基础。 练武练武,最重要的是练。 而练武的一切前提,则是武学基础。 也就是……基本功! “所以……” 林江年抬眸看向纸鳶,却见纸鳶目光淡然,静静的注视著林江年:“奴婢已帮殿下准备好,至於选择,交由殿下了!” 波澜不惊的神色,似乎对於林江年的选择並不上心。 “带路!” 林江年几乎没有多少思考,便已然摆摆手,下定了决心。 “本世子,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男人!” “……” 王府。 內府后院。 一个时辰后。 能不能成为天下第一的男人不清楚,但林江年却感觉他要死了! 酸,痛! 浑身无力! 林江年一屁股跌坐地上,神色狼狈,气喘吁吁。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练武的辛苦程度! 在以往的了解当中,那些能成为绝世高手的人在经过刻苦勤奋努力,最终得偿所愿。但那些刻苦勤奋被一笔带过,没有亲身体验过,难以想像其中有多痛苦难熬。 一个时辰之前。 纸鳶將林江年带到后院,开始了林江年习武的第一步。后院没有他人,纸鳶成了林江年的指导老师。 林江年没有任何武学基础,身体状况跟那位真正的临王世子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或许体质会好上那么一些。 但不多! 因此,一切都得重头来。 习武的基础自然是从腰,腿,臂开始,练到腰马合一。不过,这对毫无根基的林江年来说还有些遥远。 纸鳶似乎对林江年的身体状况十分了解,因此今日的第一课没有教他任何东西,而是从所有人习武都必须经过的第一课开始。 扎马步,站桩! …… 今天又去了趟医院,回来晚了些,还在写,欠的章节儘量赶紧补上,抱歉! (本章完) 第61章 略有成效 第61章 略有成效 但即便只是最简单的扎马步站桩,对林江年而言,却依旧无比艰难和痛苦! 第一次尝试,他甚至没能坚持半壶茶的时间。 即便是后面又尝试咬牙坚持了几次,但最长依旧还是没能超过半刻钟,便双腿发软,颤抖著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累! 太累了! 想法和现实果然差距过大。 难怪那位临王世子坐拥如意楼这等天下武学宝库,却不会半分武功。这习武所需要吃下的苦,远比他想像中要艰难的多。 “下盘不稳,体虚气短!”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清冷声音。 林江年扭头,便见纸鳶正静静立於他身旁不远处,正轻声开口。 下盘不稳? 这点林江年认了,但体虚…… 他坚决不承认。 “殿下可还能坚持?” 没等林江年反驳,纸鳶又再度开口。 面对著纸鳶那淡然的神色,她明明什么都没多说。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她的眼神略带几分轻蔑。就像是那种……高高在上,用一种芸芸眾生姿態的目光注视著林江年。 没有半点身为奴婢的自觉! “当然能!” 原本已经累惨的林江年,当即又咬牙挣扎从地上爬起。 “本世子,从不言弃!” “……” 又小半个时辰后。 “不行了,不行了……” 只剩半口气的林江年彻底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累的几乎提不起半分力气。尤其是双腿,瘫软颤抖,几近抽筋般。 “本世子要死了!” 仅仅只是扎个马步,对於初接触武学基础的林江年而言,已是难於登天。 他终於意识到那些个武功高强的高手,背地里到底经歷过怎样的折磨。 肃然起敬了啊! 这一行,真没想像中那么容易! 就在林江年身旁不远处,纸鳶依旧静静立於那儿。 从头到尾,她一直都在院中,静静看著林江年咬牙坚持。 原以为殿下或许又会像上次那般轻言放弃,却没想到……竟真能坚持到现在? 想到这,纸鳶目光微动容。轻迈步伐,缓步走到林江年身旁。 “今日就到此为此吧。” 纸鳶轻声开口。 林江年恢復了一丝气力,抬头看向纸鳶,见她目光依旧清淡。 “结束了?” 纸鳶微点头:“殿下今日初次练习,不必用力过猛,今日暂且练到此,明日再来吧。” 总算是结束了! 不知为何,林江年竟有鬆了口气的感慨。 正想挣扎起身时,却再度感觉双腿肌肉酸痛颤抖,用不上一丝气力开。 “扶我一下。”林江年下意识开口。 一旁的纸鳶听闻,怔了一下,犹豫著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林江年,最终还是伸出衣袖下的素手,搀扶著林江年起身。 林江年双腿几乎使不上半分力气,在纸鳶的帮助下勉强撑著起身,刚迈出一步,便感觉双腿抽搐了下,整个人的中心之力几乎都倒向纸鳶怀里。 纸鳶俏眉一皱,感受到殿下的身躯几乎都凑到她身边来,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但当念头浮现时,又似乎想到什么,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小小的娇躯,承受著林江年身子的重量,却巍然不动,面无表情的搀扶著林江年来到院中亭子里休息。 等到將林江年扶到椅子前坐下,她这才似乎微鬆了口气,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林江年之间的距离。低头看著自己,面色清冷许久。 此刻的林江年没有注意到一旁纸鳶的神色变化,他深呼吸几口气,等逐渐恢復了些气力时,这才抬眸看向一旁的纸鳶。 “以你的估算来说,这武学基础本世子需要多久才能入门?” 纸鳶沉默了下,方才道:“三个月。” “这么久?” 林江年一惊,这武学基础他便需要三个月才能入门? 这岂不是意味著他要枯燥的重复扎马步,站桩三个月?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纸鳶平静的看著林江年,道:“只有练下扎实的武学基础,打好底子,方才能更进一步……武学一途,不进则退。殿下若想保持状態,不仅仅是这三个月,以后的每日都需勤学苦练!” “武学大道,从来就没有捷径可言!” 道理林江年都懂。 但三个月重复扎马步,联想一下都恐怖如斯…… “那,本世子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学真正的武功?”林江年心心念念如意楼內那诸多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的刀剑拳脚功夫。 什么『大日如来掌』『独孤剑法』『九天入地升龙拳』……一听就像是顶级武功。 “除了最基础的练下盘之外,殿下还需练腰马,臂力,速度与反应……” 纸鳶平静开口道:“等殿下將这些都熟练掌控后,便能开始学习真正的功夫。” 说了等於没说…… 林江年心中幽幽嘆了口气,他还是低估了习武的难度。 想要真正有所成就,没有那么容易,他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去磨练,练习。 虽然有些失望,但眼下对林江年来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等到短暂歇息了会儿之外,林江年那酸软的双腿也终於恢復些气力,勉强能站立起身了。 “饿了!” 折腾了一个上午,此时已是飢肠轆轆。 府上下人早备好了午饭,等到林江年用膳吃饱后,感觉身体已经恢復许久。 原本酸麻几近抽筋的双腿好转了不少,原本之前累的几乎瘫软,但此刻又像是恢復了大半气力? 这让林江年略感到奇怪。 而后细细琢磨之下,隱约猜测到了些什么。 ……难不成,跟他所练玄阳心法有关? 林江年仔细体会了下,的確感觉体內那股还极为弱小的『气』,虽看似毫不起眼,却又能在林江年疲惫的时候,隱约发出灼热的气息,刺激著林江年的身子。 莫非……真跟它有关? 就在林江年准备回房好好去研究一下玄阳心法时,一位几天不见的不速之客又又上门了! 许嵐! 依旧一袭浅绿色长袍的许嵐,迈著大大咧咧的步伐,闯入了进来。 当瞧见坐在桌旁的林江年,她那白皙的脸上当即浮现起了惊喜神色,眼眸也隨之一亮。 但很快,似乎想到什么的她,脸色又突然一垮,像是很气愤般气冲冲跑到林江年跟前,一巴掌拍在桌上。 气愤,又略带几分委屈般的声音传来。 “你总算捨得出现了?!” “……” (本章完) 第62章 打赌 第62章 打赌 许嵐这几天很生气! 也有些委屈! 这几日,她每天都往临王府跑。 林许两家是世交,又同在临江城內,来往还算频繁。许嵐以前倒也经常来临王府,不过通常都是十天半个月才来那么一次,甚至一两月之久。 但最近这半个月来,她来临王府的次数频繁了许久。 这几天,更是天天都往这边跑。 临王府的下人虽有些奇怪意外,但也並没有人敢多嘴。林许两家交好,许大小姐常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而至於许嵐为何这些天如此频繁往临王府跑……不言而喻。 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许嵐心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有种很新奇的感觉! 让她忍不住想往临王府跑,想见那个傢伙…… 但这两天,每次都没能见到林江年。 前天她来时,听府上下人说林江年上了如意楼,许嵐当时就猜到了他的目的,於是,跑到日月潭去等。 结果从中午等到了差不多晚上,那傢伙还没出来,只能悻悻离开。 第二天,她很早就来到临王府,结果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傢伙又去了如意楼,又是一直没出来,让她等了半天,又跑了个空。 许嵐很想上如意楼去找他,但却又办不到……没有林伯伯的命令,她也不能隨便上如意楼。 於是,只能再度悻悻返回。 然后,就到今天了…… 今天她再度上门,这一次终於等到了林江年。 她激动又喜悦。 但与此同时,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几分委屈情绪涌现。 连她自己似乎都没察觉到。 “嗯?” 被打断了思索的林江年抬头看了眼出现在面前的许嵐,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捨得出现?” “我不是一直都在府上吗?” 许嵐走到林江年对面坐下,瞪著他,气闷道:“但我这两天来临王府都没见到你!” “这两天?” 林江年这才想起,这两天府上下人跟他提起过,许嵐来过,没等到他又回去了。 “我在如意楼呢。” “我知道啊!” 许嵐气哼哼道:“我等了你半天,也没见你出来……我还以为伱躲著我呢。” “我为何要躲著你?” 林江年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 许嵐扭过头,轻哼了一声:“反正我不高兴。” “那你就不高兴著吧。” 林江年翻白眼,他可不惯著这姑娘的无理取闹。 “你……” 许嵐又被气著了。 这傢伙说话还是那么气人! “你让我一下会死?” “会!” “……”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林江年成功的將天聊死。 “要不……” 林江年心中还想著回房间去琢磨玄阳心法,实在是没工夫应付这姑娘:“你要閒著没事的话,不如,先回去?” “回去?” 许嵐瞪大眼睛,她这才刚来呢? 就赶她回去? 瞧见林江年脸上那漫不经心敷衍的態度,许嵐如何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嫌本姑娘烦?” “没有的事!” “那你为何赶本姑娘回去?!” “你听错了……我只是好心的建议。” “哼!” 许嵐重重哼了一声,怒瞪他一眼:“本姑娘不走,本姑娘今天还就赖在这里了!” 她一副跟林江年槓上的態度。 林江年也算是明白了,这位许家大小姐似乎还处於叛逆期,逆反心理十分严重,最喜欢跟人反著来。 他盯著面前的许嵐,目光略灼灼,没说话。 许嵐一开始还在跟林江年倔强的对视,但隨著时间推移,她渐渐有些顶不住了。 林江年那略灼灼,又似带几分异样的目光,看的许嵐心中逐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想起那天的事情。 她娇躯略一个激灵,目光隨即有些闪躲,神色慌乱扭过头,轻哼一声,沉闷道:“你,看什么看?!” 林江年正想问些什么时,目光又下意识瞥了眼外面,意识到什么,又没再开口。 许嵐也注意到林江年的反应,瞧见他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当即明白些什么。 临王府隔墙有耳,这里不太方便。 想到这是她跟林江年之间单独知道的秘密,心中又涌现起了一丝刺激感。 “你……” 如此想著,她的语气也渐渐不自觉柔和下来:“这两天在如意楼做什么?” “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 “武功秘籍。” 听到这,许嵐一怔,忍不住看向林江年:“你,真的要习武?!” “不然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本世子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许嵐脸上露出几分惊奇神色。 前几天在迎风苑时,林江年说要跟她学武,当时许嵐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他来真的? 许嵐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林江年几眼:“那你学的如何了?” “还行吧。” 林江年点点头:“感觉离超越你应该不远了。” 听到这话,许嵐当即不乐意了。 “超越本姑娘?你在做梦吗?” 许嵐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轻哼不屑:“你才第一天习武,就想超越本姑娘?” “很奇怪吗?” 林江年疑惑反问:“再说,上次我不是已经贏你了吗?” 许嵐:“……” 想起上次的事情,她脸色当即唰的一下緋红:“上,上次那,那是……” “那是本姑娘给你放水……你不讲武德偷袭!” “若本姑娘认真起来,你没有半分胜算!” 说到这里时,许嵐娇躯略有些紧绷,呼吸急促,显然那天的经歷还歷歷在目。 “那不也是贏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玩味道:“再说了,以本世子的天赋,超越你那不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呵!” 许嵐自然不信,冷笑一声:“你才刚习武,还差得远呢。想超越本姑娘,你先上九品来看看?” “要不,打个赌?” 许嵐斜著眼看他:“什么赌?” 林江年盘算了下,问道:“你从习武到入九品,用了多久的时间?” 许嵐回想了下,不確定道:“大概……半年吧?!” 她习武半年,能有九品实力,已经算是很不错。毕竟身为许家大小姐,她其实练武也並没有多勤奋。 “半年啊!” 林江年眯眼:“那你信不信,本世子三个月就能超越你?” “不信!” 许嵐自然不信,她如今已经快摸到八品的门槛了,林江年想要超越她,至少都得是八品的实力。 三个月从不会任何武功到八品? 根本不可能! 他以为她是京中那位长公主?! “打赌?” “赌,赌什么!” 一生要强的许嵐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赌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赌……” 赌什么对林江年来说的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想个办法把眼前这姑娘给支走。 不要来打搅他习武大计! 女人,目前只会阻拦他变强的道路! …… (本章完) 第63章 闭关练功 第63章 闭关练功 “赌,必须赌!” 不爭馒头爭口气,被林江年看扁了的许嵐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当即就要抓著林江年开赌,不依不饶。 林江年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你说,赌什么?” “赌大的!” “多大?” “很大很大!!” 林江年瞥了眼正冥思苦想赌注的许嵐,似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要不,若是我贏了,你到时候给本世子当一个月的丫鬟?” 听到这话,许嵐猛然睁大眼睛,瞪著林江年:“你说什么?!” “让本姑娘给伱当丫鬟?!” “不行吗?” 林江年似玩味的打量著她:“给本世子当丫鬟,不应该是你的荣幸?” 许嵐:“……” 她好气啊! 想让她当丫鬟使唤她? 休想! 正要开口拒绝时,又似乎想到什么,眼珠儿微微一转,盯著林江年:“那若是我贏了呢?” “你给本小姐当僕人?”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本世子给你当僕人,你敢用吗?” “为何不敢?!” 许嵐当即仰头,略带几分自傲道。 別说眼前这傢伙不是临王世子,就算是真的临王世子,使唤他当僕人又如何? “行,那就一言为定?” 见她如此反应,林江年当即拍板:“我若是三个月內超越你,你就给本世子当一个月丫鬟,任由使唤,任劳任怨,不得反抗……明白吗?” “哼,你要是没超越本姑娘,那你也得给我当僕人……” “一言为定!” “谁反悔谁是狗?” “少废话,立字据!” “……” 片刻后,字据立好,两人签下名字。许嵐小心翼翼收起自己那份字据,得意的斜瞥了林江年一眼。 “你输定了!” 林江年想在武学上超越她,至少得达到八品的实力。 她才不相信林江年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便能达到八品……再说了,自己离八品就差一步之遥,等自己回去偷偷努力一下,爭取成为八品高手。 到时候,林江年就算到了八品也只是跟她处於一样的水平……那还是他输! 想到这,许嵐心头洋洋得意,为自己小心机感到机智。 “等著看吧。” 林江年瞥了满脸小得意的许嵐一眼,缓缓起身。 “誒,你去哪?” 见林江年要走,许嵐下意识开口。 “当然是去努力练功!”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怎么,你想故意拖著本世子,怕本世子追上你?” 许嵐听言,顿时冷哼一声,怒道:“本姑娘才没有!” 她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那就好,本世子要去努力练功了。” 林江年摆摆手,转身离开。 剩下许嵐站在原地,她原本还想再跟林江年待一会儿。但听到林江年的话后,又不好再追上去。 站在原地,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半响后,她看了眼林江年离开的方向,轻咬下唇,少女心思浮现。 当即暗暗下定决心! 她也要回去努力练功,爭取早日成为八品高手……哼,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想到林江年那震惊不甘的眼神,许嵐心中暗爽,当即捏著小拳头,斗志昂扬的迈著欢快的步伐回家去了。 …… 搞定许嵐这个烦人精后,林江年独自回到房间。 他倒是没骗许嵐,回房的確是打算练功。至於跟许嵐之间的赌约,林江年也没太放在心上。 之所以跟她打赌,一来是支开她,让她没事別在面前瞎晃悠。二来也是为了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闭关习武。 至於第三……则是为了稳住许嵐! 至於三个月后能否超越她? 这一点林江年並不太担心,以今日纸鳶所言,他的武学天赋虽然可能比不上京中那位长公主,但也至少不差。 总不至於连个许嵐都比不上吧? 退一万步讲,即便三个月后没能超越许嵐,林江年也並不是很担心……男子汉大丈夫,反个悔又能怎样? 大不了到时候装死便是。 至於给她当僕人? 做梦! ……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林江年盘腿坐在地上,摒除脑海中的杂念,回想起玄阳心法的口诀,继续按照昨晚的方式开始运转操控体內的那股『气』。 隨著林江年气沉丹田,这一次,他很快捕捉到体內的『气』。 在第一次尝试练出『气』,並且能熟练掌控之后,接下来重复就变得容易的多。 万事开头难! 这也是纸鳶为何会震惊林江年第一晚就能熟练掌控其的原因。当迈出第一步之后,接下来的一切就如同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林江年缓缓操控著体內的那股『气』,按照心法的口诀步骤缓缓运转。 隨著『气』缓缓涌过全身周天,林江年的身子逐渐发热,尤其是小腹之处,一股炙热气息似乎逐渐酝酿著。 他身体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 浑身原本白皙的皮肤,也隨温度升高而逐渐泛红。 林江年体內的那股『气』,也似乎隨之逐渐壮大些许。 …… 夜幕逐渐降临。 整个下午时间,林江年一直都呆在房间內。 闭关,练功! 直至天黑时分,他这才缓缓结束收功。 而这时的林江年,惊奇的发现他体內的那口『气』,又壮大了不少。 甚至,已能明显感觉到它的存在! 细细体会一般,感受到体內那多出来的气,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舒爽感。 “呼……” 林江年呼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体內的炙热感缓缓褪去,但隨之,似乎又有某种强烈的情绪衝动在酝酿。 这玄阳心法果真刚阳无比,隨著林江年的不断运转,体內仿佛似有气血在翻涌,浑身处於一种充血的状態下。 似乎连耳目都清晰明了不少。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这才察觉浑身黏糊,十分不舒服。 先前练內功时体温升高,浑身出汗,湿漉干后粘在身上,极其不舒服。 想到这,林江年从地上爬起,稍许用衣服遮掩了下,缓步来到门口,打开门。 “殿下!” 门外有两名侍女已等候多时。 “备热水,本世子要沐浴更衣!” 林江年吩咐开口。 “是。” 侍女点头,转身连忙去吩咐忙碌了。 “……” (本章完) 第64章 秋后算帐 第64章 秋后算帐 夜幕降临。 整个王府內有条不紊的忙碌著。 坐落在临江城內的临王府,每日要处理的事务极多。王爷不在府上,暂替王爷处理事务的是王爷身边的几名亲信军师。 如今临州境內还算是安定繁华,临江城內也並无任何大事发生。因此哪怕王爷不在,偌大的王府运行机构依旧能稳定运转。 王府內。 纸鳶轻步踏入院中,静静眺望著夜色。 身旁不远处,一道身影低头恭敬道:“属下已查到了些线索。” “说!” 纸鳶没有回头,清冷开口。 “殿下在临江城外遇刺,属下已將近几个月来临州境內绝大部分江湖势力查了个遍,並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此人沉声开口:“刺杀殿下之人,恐怕只剩下了那几位……” 纸鳶眼眸微微泛冷,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 排除了江湖势力,剩下的那几方势力……那就很好筛选了。 “除此之外,属下还查到了一件事……” 此人停顿了下,又沉声道:“属下查到,那晚城外寺庙殿下遇袭,不只有一方势力……” 纸鳶猛然转身,“你说什么?!” “那晚寺庙中,刺杀殿下的恐怕至少有两方势力……” “在林空赶到寺庙救下殿下之前,有人提前一步到过寺庙……” “是敌是友,暂且不得而知!” 听到这话,纸鳶脸色彻底变得冰冷。 她紧皱眉头,似在思索著什么。许久之后,那微沉的眼眸中,泛著几分深深的冷意。 “查!” “务必要將那股势力查出来!” “是。” “……” 纸鳶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那紧皱著的眉头,始终没散开。 浑身上下像是笼罩在一片严寒之下,生人勿近。 直至许久之后,身后再度传来脚步声,打断了这短暂的平衡。 “纸,纸鳶姐姐?” 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 纸鳶回头,瞧见不远处站著小丫鬟。 一袭青色襦裙,略带几分好奇目光看向纸鳶。 纸鳶问道:“殿下呢?” “殿下刚从房间內出来,准备去沐浴更衣。”小丫鬟小声道。 纸鳶点头,似想起什么,瞥了她一眼:“殿下,今天下午在何处?” “殿下一直都在房內……” “没有出来过?” “没有。” 纸鳶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又抬眸瞥了眼前的小竹一眼。 “小竹。” “嗯?” 小丫鬟懵懂的抬眸。 纸鳶想了想,微微点头:“去帮我办件事……” “……” 当林江年赶到浴房时,侍女已经备好热水。浴房门外,站著几道侍女的身影。 令林江年意外的是,某个小丫鬟竟也站在侍女后面,正缩著脑袋,低头看著地面。 鬼鬼祟祟,奇奇怪怪! 瞧见这小丫鬟,林江年才猛然想起什么……前天晚上让这小丫鬟来暖床,结果这小丫鬟放他鸽子。不但如此,昨天一整天还失踪下落不明。 之前林江年忙著去如意楼,倒暂时忽略忘记了这茬。眼下再瞧见她,林江年终於想起。 还没找她算帐呢?! “你,过来!” 林江年衝著她勾了勾手。 原本低著脑袋的小丫鬟,听到这话悄悄抬头……果不其然,殿下正衝著她勾手。 小丫鬟当即俏脸緋红:“殿,殿下……” 她小心翼翼挪动脚步,略有些紧张的来到殿下面前。 “怎么?你还很怕我?” “没,没有……” “是吗?” 林江年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又瞥了眼旁边的几名侍女:“伱们先退下吧!” 说罢,林江年一只手搭在小丫鬟肩头:“跟我来!” 说著,便直接搂著她朝著浴房走去。 当感觉到殿下的手搭在肩上时,小竹微微一颤,小小的娇躯猛然紧绷。 殿下…… 殿下怎么直接对她动手了? 还没等小丫鬟反应过来时,已被林江年搂著踏入浴房。 隨即,关上了门。 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小丫鬟心头一颤,一颗心猛然悬起。 殿下,殿下关门干嘛…… 不,不会是…… 昏黄的浴房內,瀰漫著雾气,似乎还瀰漫著几分药草的气息。 当踏入浴房开始,林江年便低头,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小丫鬟。 “殿,殿下……” 小竹小脸红扑扑,慌乱的想要扭过头。但刚有反应,就被林江年捏住下巴,不让她乱动。 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那扑闪而灵动,无辜又带著几分委屈害怕慌张神情的眼睛。 “胆子不小啊,竟敢忤逆本世子的命令?” 林江年冷笑一声。 听到这话,小竹娇躯猛然一颤:“奴婢不,不敢……” “不敢?” 林江年眯起眼睛:“那你可还记得,前天本世子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小竹眼睛睁大,慌乱羞涩的情绪猛然涌上来。 她,她当然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前天早上,殿下,殿下猝不及防……亲了她。 不但如此,还让她,让她晚上在房间里等著…… 想到这,小竹脸蛋愈发通红,隱约有些滚烫。 “殿,殿下,我,我……” 她想要解释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时,又猛然忍住。 “是纸鳶跟你说了什么吧?” 林江年眯眼道。 小竹徒然睁大眼睛,但隨即很快意识到什么,连忙摇头摆手:“不,不是的……跟,跟纸鳶姐姐没,没关係,是,是……” 小竹说到后面,略有些没了底气,低头小声道:“是我自己,自己没去……” 她骗人的能力的確不太行! 从她的脸上,林江年得到肯定的答案……果然跟纸鳶有关! “你知道本世子最討厌什么吗?” 林江年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鬟。 当瞧见面前神情楚楚可怜,紧张又无处可躲的小丫鬟模样。不知为何,林江年心头隱约有了几分衝动。 先前练玄阳心法涌现的燥热,才刚退下去没多久,此刻又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他盯著眼前这小丫鬟那粉嫩白皙的脸蛋,白里透红,如瓷器般晶莹剔透,有种很想嘬一口的衝动。 脑海中,无端想起前天早上的场景…… “什,什么?” 小丫鬟此刻娇躯紧绷著,缩在角落可怜兮兮。前天晚上她的確放了殿下的鸽子。眼下见殿下来秋后算帐,她紧张害怕急了…… “本世子最討厌……” 林江年眯起眼睛:“出尔反尔骗人的小丫鬟!” “我,我没,没有……” 小竹满脸緋红,慌张的想要解释什么,眸子试探般的抬起,但隨之,便察觉有什么熟悉的气息凑近。 定神一看,却见殿下突然凑近,那灼灼的目光盯著她。那温热的气息传来,让她娇躯微微颤抖著。 “殿,殿下……” 仿佛预料到什么的小竹,脸蛋唰的滚烫通红,眼眸更是不敢去对视殿下。 “嘴巴骗人的小侍女,是会受到惩罚的。” 耳边传来林江年意味深长的声音,小丫鬟惊慌的抬眸,下一秒,嘴巴突然又被堵住了。 “唔……唔……” 小丫鬟娇躯猛然紧绷,脑袋一片空白。 又,又被殿下亲,亲了! …… 上一章被屏蔽了,估计明天才会放出来,本来这章想明天再发的,算了一起发了 (本章完) 第65章 骗人的惩罚 第65章 骗人的惩罚 一种新奇的体验,不同於前两天早上的浅尝輒止。今晚在这紧闭房门的浴房內,没有不识好歹的外人煞风景。 林江年自然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许久之后,直至怀中小丫鬟呼吸急促,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时,林江年这才鬆开了她。 小丫鬟呼吸著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贪婪的吮吸著,气喘吁吁,那尚未完全发育的小胸脯隨之剧烈的上下起伏著。 而这时,耳边又传来林江年略带几分玩味的声音。 “嘴巴骗人的话,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小丫鬟娇躯微微一颤,那空白的脑袋总算是微微恢復了些神智。 隨即,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刚才的经歷,娇躯一阵火热,心乱如麻。那微微撅起的小嘴儿隱约还有几分疼痛…… 这,这就是殿下的惩罚吗? 正当小竹思绪大乱之际,林江年目光依旧炙热的盯著她。 此刻的小丫鬟蜷缩在角落,娇躯娇小而柔弱,紧张的有些无所適从。那緋红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楚楚可怜神色,又泛著几分难以言明的诱人姿色。 如毫无防备的小白兔般,等待著林江年的下一步的进攻。 见状,林江年再度凑到小丫鬟跟前。 此刻,小竹似乎意识到什么,她眼眸一阵慌乱,连忙想要后退一步,下意识捂著小嘴,连连摇晃小脑袋。 “不,不行了……” “嗯?”林江年扬眉,语气当即一重。 小丫鬟嚇的快哭了,语气微颤抖,委委屈屈道:“不,不能了……” “都,都肿了……” 听到小丫鬟那害怕又委屈的语气,林江年一怔,定神一看,这才瞧见小丫鬟那微微泛红肿起的地方。 很显然,先前太用力了! 见状,林江年心头涌现一丝愧疚,目光也隨之柔和下来:“疼吗?” “疼……” 小丫鬟委委屈屈的语气,如同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般。 林江年:“那我下次轻点?” 小丫鬟当即瞪大乌溜溜的眼珠儿,还,还有下次? 下,下次殿下还要…… 脸上那本就还没来得及消退的羞红又再度涌现,白里透红,红里又泛著白,煞是好看。 瞧著眼前这小丫鬟如此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样,林江年才刚消退一分的某种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瞥了一眼身后,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水快凉了!” 林江年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別愣著了,快来给本世子搓背!” “……” 昏黄的浴房內,瀰漫著浓浓的雾气,隱约遮掩了两人的视线。 小丫鬟站在原地,小脸蛋通红,心跳噗通直跳。脑袋昏昏沉沉,似乎还沉溺於刚才发生的事情当中。 直至林江年的提醒,才终於让她惊醒过来。 搓,搓背么? 只,只是搓背? 小丫鬟小心臟又悬起,想起刚才殿下那么欺负自己……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小丫鬟心中羞涩,紧咬著下唇,眼眸中似有什么娇羞的神色涌现。直到过了一会儿才终於似乎下定什么决心,挪著小步缓缓靠近。 浴池边,林江年已经褪去衣物,步入浴池当中。 浸泡在热腾腾的浴池当中,浑身的毛孔几乎都放鬆下来。 与此同时,林江年这才注意到什么。浴池中的水面上,漂浮著一些什么东西。 药草? 浴池中的热水,也似乎隱略带几分翠绿色。 “这是什么?” 林江年面露疑色。 身后,小丫鬟挪著小步悄悄摸摸靠近。当瞧见殿下自己脱了衣物进了浴池,她悬著的心微微放下…… 还好,殿下没有让她帮忙,要不然…… 小丫鬟脸蛋红扑扑著的,靠近时才听到林江年自言自语的话。 “这,这是纸鳶姐姐……” 小丫鬟小声解释道:“给殿下准备的药浴。” “药浴?” 林江年一怔,大概明白了点什么。 想来,这药浴多半对他习武大有益处。 因此,林江年倒也没有多问,安安心心的坐在浴池当中,细细的体验感受著其中的舒爽。 身后,小丫鬟红著小脸,悄悄打量著大半个身子浸入了浴池当中的殿下……这一幕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上次也瞧见了…… 小丫鬟脸蛋愈发红,而在当瞧见殿下闭著眼睛,並没有注意到她时,心头这才微鬆了口气。 紧接著,她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 “殿,殿下……” “奴,奴婢帮您搓背?” 林江年闭著眼睛,没有睁开,淡然的点头。 “嗯。” 如此反应,让小竹有些意外。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开始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帮殿下搓著背。 …… 浴房之外。 夜色寧静。 一袭倩影静静的立於院中,静静瞥著不远处的浴房。 昏黄微弱的灯火,散发著热气。 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纸鳶面色无常,一言不发。 直至许久之后。 “吱嘎!” 浴房的门缓缓推开,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房间內迈出。 小脸緋红,步伐踉蹌,衣衫不整,正准备离开之时,冷不丁瞧见院中的身影。 “纸,纸鳶姐姐?!” 小丫鬟下意识惊呼。 纸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瞧见她的模样神色,抬眸看向她身后。 小丫鬟的身后,沐浴更衣后,神清气爽的林江年迈出。 他也同样瞧见了院中的纸鳶,当看到她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 “你先回去吧。” 林江年瞥了眼身旁紧张的小丫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开口。 小丫鬟紧张的看了看院中的纸鳶,见到纸鳶姐姐没说什么时,这才低著头:“那,奴,奴婢先告退……” 说完,小丫鬟小跑落荒而逃。 林江年则是迈步走进院子,走到纸鳶的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目光落在她身上,静静打量著她。 纸鳶眼眸微垂:“奴婢来看看殿下。” “喊错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瞥了她一眼:“忘记前几天是怎么答应本世子的了?” 纸鳶沉默,略低著头,似乎思索犹豫了片刻后。 “主,主人……” “……” (本章完) 第66章 心法的禁忌 第66章 心法的禁忌 “誒……这才对!” 林江年满意的点头,还挺上道。 他喜欢。 纸鳶沉默,那清冷的脸上似闪过一丝不自然。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就……感觉有些奇怪。 “来看我?” 林江年挑眉:“本世子有什么好看的?” 纸鳶抬眸瞧了林江年一眼,隨即又低下,淡淡道:“既然殿……主人没事,那奴婢先告退了。” 说罢,她转身欲离开。 “等等。” 见她要走,林江年出声。 纸鳶脚步微顿,回眸:“还有事?”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当然有。” 林江年点点头,目光略带几分戏謔般的打量扫视著她一阵,方才收回目光,突然道:“今晚……” “小竹是你喊来的吧?” 听到这话,纸鳶似乎一怔,抬眸望向林江年,当瞧见林江年那明亮的眼眸,似看穿了什么。 她沉默了下,点了点头:“没错。” 她承认了。 果然如此。 林江年眯起眼睛,从前天开始小丫鬟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躲著他。很明显,背后有纸鳶的授意。 纸鳶一直背地里庇护著小丫鬟,防止她被林江年给『吃掉』。 但今晚小丫鬟却突然出现,毫无防备,羊入虎口般的出现在浴房外。 很不对劲! 林江年当即便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以纸鳶如此护犊的性格,既然庇护著小竹,又怎么会让她今晚出现在这里? 更甚至……像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有这种好事? 越是如此,林江年越冷静。 直到当瞧见出现在院子里的纸鳶时,林江年恍然大悟,確定心中的猜测。 果然有鬼。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江年眯起眼睛,语气略带一丝质问。 但纸鳶却依旧平静,淡淡道:“小竹是殿下的丫鬟,自当应该在殿下身边服侍殿下。” 这鬼话,林江年自然不信。 她將小丫鬟放在他身边,这不是羊入虎口,这不是在挑战他的软肋? 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你捨得?” 林江年目光落在她身上,盯著她的脸庞,嘴角微微扬起:“前几天伱不是还护著她么?今天怎么捨得將她放在本世子身边,你不担心……” “本世子吃掉她?!” 纸鳶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眸,注视著他那略带几分桀驁的目光,停顿了片刻,方才淡淡道:“若是前些日子,的確担心……” “现在,倒不怎么担心了。” 林江年一怔,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这话……什么意思?” 纸鳶低眸道:“殿下既然想习武,想当天下第一的话,就自当得克制欲望,洁身自好……” “想当天下第一,跟克制有什么关係?” 林江年反问。 天底下那么多习武之人,也没见谁克制?难不成习武之人就不能有欲望了? 若当真如此,林江年不如去学邪修呢。 纸鳶平静道:“殿下学的是玄阳心法。” “这跟玄阳心法有什么关係?” 纸鳶缓缓道:“玄阳心法是天底下至刚至阳的心法,殿下入门修炼之际,是不是会感到气血充盈,遍布浑身?” 听到她这话,林江年一怔。 的確如此。 昨晚和今日下午时分,他在运转心法口诀时,的確会感到浑身气血翻涌,愈发精神。 “玄阳心法会极大激发殿下的武学潜质,让殿下时刻保持充盈的精神状態,能帮助殿下快速提升实力,甚至是重塑筋骨……” 说到这里,纸鳶微一顿,又瞥了林江年一眼,道:“正因如此,从殿下修行玄阳心法开始,便不能再破身。” “玄阳心法,最忌讳的便是破身……一旦泄了气,將会功亏一簣……” “???” 林江年目光逐渐呆滯,半响方才回过神来。 不能破身? 否则会功亏一簣? 这…… 什么玄阳心法? 这不是童子功? 她开什么玩笑? 林江年愕然道:“你怎么不早说?!” 纸鳶平静道:“殿下没问。” “没问你就不能说吗?!” 林江年气急败坏。 等等…… 似乎意识到什么,林江年猛然抬眸盯著她:“你故意的?” “你早知此事,却又故意不提醒……故意给本世子下套?!” 联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林江年当即意识到没那么简单?! 她今晚出现在这里,还有小竹……都是她故意安排的?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纸鳶眼眸依旧平静,淡然道:“殿下若当真想习武,就该洁身禁慾,心无旁騖,潜心钻研……等殿下武功大成之际,天下女人自然任由殿下取之。” 林江年气的嘴都快歪了。 他说呢,小竹今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都是她故意的? 不能破身? 要禁慾? 那今晚小竹出现在这里……果然是在钓鱼? 算计,从头到尾都是在算计。 但这一次的算计…… 林江年抬眸,正想要质问些什么时。但隨之,又意识到什么…… 等等! 玄阳心法若不能破身的话? 那当年临王又是如何生下临王世子? 按照时间推演,临王难不成也是等到神功大成才生下的临王世子? 想到这,林江年略带几分狐疑的抬眸看向纸鳶。 却见纸鳶却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淡瞥了林江年一眼,平静开口道:“殿下今晚的表现,出乎了奴婢的意料……” 林江年冷笑:“你以为,本世子今晚会对小竹下手?” 纸鳶不置可否。 “若是本世子真对她下手,你恐怕第一时间会破门而入吧?” 纸鳶依旧还是沉默。 “呵,你还真是本世子的好丫鬟,贴心好侍女啊!”林江年冷笑,语带讽刺。 纸鳶低垂著眼眸,平静道:“殿下恕罪。” “嗯?” 林江年冷笑的盯著他:“喊我什么?” 纸鳶沉默了片刻。 “主……主人恕罪。” “……” 加一句,剧情拉扯需要,我这种番外型作者是不可能让男主太监的 (本章完) 第67章 玄阳图 第67章 玄阳图 “我若是不饶恕呢?” 林江年盯著她,冷笑反问。 纸鳶低垂眼眸,依旧立於原地,沉默不语。 用沉默来回答。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反倒气笑了。 她当真是有恃无恐! 名义上是临王府的侍女,手中权力却极大,连世子亲军都掌握在她手中,加上有临王的信任和託付,她儼然成了临王府的女主人般,压在了临王世子的头上。 不饶恕又能如何? 以临王世子在王府內的身份地位,又能將她怎么样? 教训她? 打不过! 赶出去? 没这个权力。 杀她? 更办不到。 整个临王府內,恐怕唯一能治她的人只有临王。 因此她才如此有恃无恐,哪怕因此会惹怒临王世子,却也依旧无动於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林江年冷著脸,盯著她的脸庞,目光逐渐犀利。 若是那位临王世子,或许最终只能作罢,躲回房间无能狂怒。 摔摔东西,打打其他侍女发泄? 但林江年不一样。 他对视上纸鳶那清冷的眼眸,似带著几分孤冷和骄傲般,在月光下,佇立院中的身影。 很美! 也很冷! 林江年与她对视两眼后,突然迈步走到她跟前,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你当真以为,本世子不敢收拾你?” 似没意料到林江年会突然靠近,纸鳶眼眸微一跳。但隨之很快又冷静下来,依旧对视著林江年的眼眸。 “殿下想如何?” “喊主人。” “……” 对视。 良久。 纸鳶的眼眸微微低垂下:“主……主人。” “以后希望不需要本世子提醒这件事情。” 林江年面无表情道。 纸鳶沉默,只是那张精致白皙的脸上似有一丝不自然闪过。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微低垂脑袋的纸鳶,林江年伸手,却被她躲过。 她后退一步,目光略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怕了?” 林江年冷笑。 纸鳶沉默。 “奴婢还有事,先退下了。” 说罢,她转身便欲离开。 不过就在她转身之际,林江年突然抓住她的手。 明显感觉纸鳶娇躯微颤,那冰冷柔软的小手下意识想要抽回。 但林江年早有准备,很用力的握紧,纸鳶一时间没能抽回。 她眼眸中似闪过一丝慌乱,正欲运功用力挣脱之际,却听到耳边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你想伤害本世子吗?” 正是这话,让纸鳶一怔神,不敢再用力,怕运功伤著殿下。 但就在她还没回过神来时,便感觉有什么温热气息迅速凑近。 徒然偷袭! 心头猛然涌现起警惕神色,意识到什么的纸鳶眼眸慌乱,几乎本能扭头躲避。 “嘬!” 脸上传来温热湿润的感觉。 纸鳶眼眸突然睁大,娇躯猛然一颤。 下一秒,一股磅礴气势从她体內本能涌现。 “哎呦!” “砰!” 林江年被直接震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疼! 摔的真疼! 老眼昏! 林江年倒吸两口凉气,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睁开眼,便瞧见前方不远处的那道倩影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情绪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那张万古波澜不惊的清冷脸庞终於不復存在,此刻微微泛红,似有几分羞怒神色般,冷眸盯著地上的林江年,呼吸略急促。 似有些无措,也有些茫然,整个人都处於不对劲的状態。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回味起刚才的触感……很软,很嫩! 只是可惜,她反应太快,让她躲了过去。 不然刚刚亲到的就是她的嘴了。 不过…… 能瞧见她道心破碎的这一幕,也算是得偿所愿,目的得逞。 “伱竟真敢伤害本世子?” 林江年收敛心神,脸上浮现问责冷笑神情:“还不快扶本世子起来?” 纸鳶逐渐隱匿眼神中的情绪,冰冷的盯著他看了一阵。 浑身上下宛如笼罩在寒冰之中,冷的让人心惊胆战。 “殿下逾越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著林江年,冷声开口。 而后,转身离开。 “你等著吧!” 林江年看著她离去的背影,冷笑著,恶狠狠威胁道:“你逃不出本世子手掌心……” “这心法本世子就算是不练了,也得先把你给睡了!!” 走到院子门口的纸鳶,身躯一顿。 而后,加快步伐离开。 “真绝情吶!” 林江年躺在地上,半等到疼痛逐渐消散后,这才缓缓爬起。 “下手真狠!” 林江年揉了揉胸口,齜牙咧嘴。 这侍女……果真够狠! 也真绝情。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正要转身时,突然揉摸胸口的手摸到了什么。 摸出来一看。 借著月光,林江年看到手中的东西——一个精致的瓷瓶。 里面是……药? …… 夜幕降临。 临王府內。 一道矫健的身影在黑夜中穿梭,悄无声息落入院子里。 隨后,快步走近房间门口。確定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人时,轻盈的翻进了房间。动作轻鬆,行云流水。 寂静的房间內。 红衣女子一眼便瞧见坐在桌前的林江年。她缓步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如何了?” 她习惯性开口,却没有得到反应,抬眸,这才瞧见林江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 似乎有些愁眉苦脸? “你怎么了?”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发生何事了?” “没事……” 林江年嘆了口气,摆摆手。 这很明显就是有事…… 红衣女子深看了他一眼,不过並没有多问:“你今天在跟纸鳶习武?” 林江年点头:“是啊。” “玄阳心法呢?” 她又问道,美眸打量著林江年:“看样子,练的有成效了?” 林江年一怔:“你能看的出?” “不然呢?” 她瞥了林江年一眼:“你今日相比起昨日,浑身上下精神焕发,气血充足,这分明是练了玄阳心法才有的反应……” “等等……” 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眸中略有一丝惊愕:“你难不成已经练出『气』了?!” 林江年原本还有心想隱瞒玄阳心法的存在,却没想到被她一眼看穿?! 林江年嘆气:“算是吧,已经练出来了……” 红衣女子怔神,就练出来了? 一天? 还是半天? 这傢伙……武学天赋有点惊人啊? 在片刻惊愕后,红衣女子很快回过神来,伸出素手:“玄阳心法呢?” “没有。” 红衣女子眯眼。 林江年指了指脑子:“心法的內容都在这里。” 林江年自然不能轻易將玄阳心法交给她,这是他的底牌,不能轻易交出。 因此,这是最好的解释。 红衣女子想起林江年之前那变態的记忆力,也並没有太怀疑。 於是点点头,道:“那你写下来吧。” 林江年:“……” 红衣女子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有问题?” “没有。” 林江年起身去拿纸笔,將纸张铺开在桌面上,又瞥了她一眼:“帮我研墨!” 红衣女子一怔。 使唤她? 不过一想到正事,也就没跟林江年计较。来到桌旁,开始研墨。 林江年铺开宣纸,提笔沾墨,脑袋思索了片刻,而后下笔。 一旁的红衣女子静静观摩,当瞧见林江年书法龙飞凤舞,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写下。 “字跡倒不错……” 她微微点头,瞥了一眼林江年,不愧是读书人。 什么都可以模仿,模样,行为习惯都能偽装,但像字跡这种细节的东西短时间很难改变……那临王世子可写不出这等水平的字跡来。 看来,他当真不是临王世子。 红衣女子心中最后一丝怀疑消失。 与此同时,林江年也终於停笔,深鬆了口气。 “好了!” 红衣女子缓步上前,目光落在面前的心法口诀上,目光也隨之逐渐惊嘆。 “不愧是天底下顶尖的心法,能让临王成就一代大宗师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 “这玄阳心法,当真玄妙无比……” 红衣女子连声讚嘆,但又似乎注意到什么:“嗯?” “怎么只有第一卷?后面的內容呢?” 红衣女子疑惑抬眸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面不改色:“后面的忘记了!” “忘记了?” 红衣女子狐疑的盯著他。 “真忘了……” 林江年摆手,一副我真没骗你的模样:“我记忆虽好,但也不是过目不忘,哪记得那么多?能记下一卷已是我的极限!” “你要是还想知道的话,明天我再去如意楼,帮你把后面的也记下来?” 红衣女子没说话,只是打量著他。 林江年脸色不变,丝毫没有半分脸红。 “不必了!” 片刻后,她轻轻摇头,目光淡然:“且就算,你记忆真不好吧?” 看样子,她並不相信林江年的鬼话。 不过,也並没有打算计较。 “这玄阳心法的確是好东西,至阳至刚的心法,你若是好好练,將来成就恐怕不会低……”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也觉得,我会成为高手?” “那是自然。” 红衣女子点头:“这玄阳心法就算是给毫无任何天赋的人去练,也能强身健体,远胜於常人。更何况,你天赋不低。” 想起什么,红衣女子又打量了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却突然道:“你很了解玄阳心法?” 他原以为红衣女子是衝著玄阳心法来的,因此留了一手,只將玄阳心法第一卷写出来。 原以为她还会继续追问后面的內容,却没想到她並没有再多问。 这是什么缘故? 並且…… 她怎么看起来对玄阳心法很了解? “有问题吗?” 红衣女子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没问题。” 林江年摇摇头,但隨即又猛然想到什么:“等等……” “你真的很了解玄阳心法?” 红衣女子不知林江年为何又问了一遍,抬眸,却见林江年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那眼神……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她同样眯起眼睛:“有什么问题?” “的確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 林江年轻咳嗽了一声,问起:“听说,练玄阳心法之人不能破身?” “有这回事吗?” “不能破身?” 红衣女子一怔,又瞥了林江年一眼,像是意识到什么。 “你,在担心这件事情?” “没有,我隨便问问。” “真的吗?” 红衣女子眯眼笑了起来:“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你这傢伙,胆子倒还挺大?” “假冒的临王世子,竟然还敢想著这种事?” 林江年矢口否认:“你误会了……我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红衣女子听闻,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枝乱颤:“我倒没看出来,你哪里正人君子了?” “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对你秋毫未犯,这难道不君子吗?” 红衣女子冷笑:“你敢吗?” “这不重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江年没跟她废话,追问正事。 “你是听谁跟你说的?”红衣女子扬眉:“纸鳶?” 林江年嘆气:“还能有谁?” “她说的,倒也没错。” 红衣女子嘴角扬起,微微点头:“的確,是有这个说法……” 林江年脸上的表情一僵。 真,真有? 这什么玄阳心法,真是童子功?! “不过……” 红衣女子又轻启红唇,打量了林江年一阵,没有继续开口。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 林江年连忙追问。 急死他了! 见林江年焦急神色,她脸上愉悦神色愈发明显,半响后才悠悠开口:“玄阳心法作为天底下至刚至阳心法,若不泄身保持阳刚之气,的確练功能事半功倍,对你极有益处。” “不过,这也只是对於初学玄阳心法之人而言……初学玄阳心法,还未能稳固心法內力,若是泄气的確容易导致前期的努力功亏一簣,得不偿失!” “但若你练成玄阳心法一重,能巩固稳定身体內的『气』,自然也就不用再担心所谓泄身了。” 红衣女子笑意盈盈的望著林江年:“只要你能练至玄阳心法一重,便可无惧了。” 一重? 林江年追问:“那……想要练成玄阳一重需要多久?” “因人而异。” “正常情况下呢?”林江年追问。 “正常人的话,一年半载,三年五载都有可能吧……” 红衣女子道:“当然,三五月也有可能,若是你天赋异稟,十天半个月也不是没可能……” “一切都说不准,得看你自己了。” 林江年沉默。 三年五载? 一年半载? 他这连三五月都等不了的人……还要为了练这玄阳心法等个一年半载? 这不是玩他? “难道,非得要达到玄阳一重才行?” 林江年试探问道:“没有別的办法?” 红衣女子眼角带笑:“怎么?你如此迫不及待了?” 林江年否认:“没有,我是替你著想。” “替我?” 红衣女子一怔,美眸眨了眨:“怎么个替我著想法?”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许嵐。” 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她这才想起了这件很重要的事情。 许嵐! 这个知晓林江年假冒身份的许大小姐,还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隱患。 前几日,她让林江年想办法下药將许嵐拿下,拿到她的真正把柄,將她变成自己人。 但眼下弄这一出……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 红衣女子抬眸,却见林江年摆手,一副我真是为你著想的模样。 这模样,她莫名有点想打人。 深呼吸一口气,红衣女子沉默片刻后才道:“倒也不是……没有別的办法。” 听到这话,林江年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这女人话没说完……她果然还有办法。 红衣女子抬眸,静静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睛,突然开口。 “你听说过……玄阳图吗?” “……” 二合一章节!顺便要解释一下,男主不会是太监,剧情需要,第一卷快结束了,顺便也透露一下,男主的清白之身留不到第二卷,诸位別急,到时候番外见 (本章完) 第68章 红衣女子的真正目的 第68章 红衣女子的真正目的 “玄阳图?” “那是什么东西?” 林江年面露疑惑,又似想到什么:“跟玄阳心法有关係?” “当然。” 红衣女子微微点头:“传闻这玄阳心法,本身就是属於玄阳图的一部分。” “准確来说,或许应该算是残卷。” “残卷?” 听到这,林江年脸上浮现一丝疑愕。 玄阳心法,只是玄阳图的残卷? 仅仅只是残卷,便已能名列天下顶尖心法行列? 那完整的玄阳图……是否会太惊世骇俗了点吧? “所以……” 林江年看著她,忍不住问道:“玄阳图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不清楚。” 红衣女子轻轻摇头,嘆息了口气:“我也只是听闻过一些罢了……” 说著,她思索了片刻,又轻声开口:“天底下没有人真正见过玄阳图,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传言它是一张藏宝图?也有人说它是一副图画,是一张地图,更有人猜它是一本藏著天下顶尖绝学的武功秘籍……” “猜测者议论纷纷,但无人见过,也就无从谈起……” 听到这,林江年反倒有些迷糊:“既然无人见过,这玄阳图又是从何谈起的?” “大概是……源自於一本古籍吧。” 红衣女子淡淡开口:“有本古籍中记载著,在大寧王朝南边境內,数千年前曾经有过一个小国,名曰玄阳帝国。玄阳帝国灭亡之际,皇族遗留下无数珍稀宝贝,其中不乏金银珠宝,珍稀武学秘籍……后有高人將那些宝贝归类藏匿,將藏匿的秘密藏於玄阳图內……” 林江年扬眉,这怎么听著有点像是寻找亡国宝藏的俗套故事? “那玄阳图跟玄阳心法又到底有什么关係?”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林江年再度问起。 残卷? 既然玄阳图是藏宝图的话,那为何会藏著玄阳心法? 林江年猛然想起那本玄阳心法手抄版的扉页上的內容。 大雪深山,洞穴顿悟…… 林江年若有所思。 手抄下这本玄阳心法的那位前辈,难道当年找到了玄阳图,找到玄阳帝国宝贝的藏匿的地方? 如此一来,倒似乎解释的通了? “玄阳心法是玄阳图中的一部分,也正因它是残卷,因此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些禁忌……” “比如说,不能破身!” 说到这,红衣女子美眸停留在林江年身上,嘴角微微扬起:“你若不想禁慾,除了突破玄阳心法一重之外,或许还可以想办法拿到玄阳图,便能破解这禁忌。” 林江年一摆手:“我上哪去拿玄阳图?” “你都说天底下没人见过玄阳图了,那我上哪去找,总不能……” 话说到一半,林江年又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怔。 抬头,却见红衣女子笑眯眯的注视著他。 “你別告诉我……玄阳图就在临王府?” “不然呢?” 红衣女子微笑反问。 林江年心头一震,想到了某种可能。 “伱以为,林恆重的玄阳心法是从何处来的?” 红衣女子微眯起眼睛,脸上逐渐浮现一丝冷笑。 “当年,林恆重弱冠之龄却依旧只是个江湖中的无名小卒,而后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玄阳心法,从此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 “普天之下,会玄阳心法的只有他一人!” “你觉得,他的玄阳心法从何处得来的?” “……” 林江年怔神。 只有林恆重一人会玄阳心法? 如果不是有高人传授的话,难道是他自己顿悟的? 还是说那本手抄版的玄阳心法,其实是林恆重抄下来的? 想到这种可能,林江年心头一跳。 “玄阳图?” “没错!”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不出意外,当年林恆重恐怕就是不知从哪得到玄阳图,从中顿悟了玄阳心法……” “那传说中的玄阳图,也多半在临王府內。” 林江年微皱著眉头,“你如何肯定,林恆重是顿悟的玄阳心法,而不是……有人传授给他?” “这我自有办法確定。” 红衣女子眯著眼眸:“不然,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林江年看著她的眼眸,猛然意识到什么:“所以,你让我假冒临王世子,潜入临王府真正的目的是……玄阳图?!” “没错!” 红衣女子点头承认,嘴角微微扬起:“我要你去找到玄阳图,將它交给我!” “你为何要找玄阳图?”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红衣女子轻轻摇头:“你只需要想办法帮我找到玄阳图,交给我即可。” 她没有多解释,但林江年敏锐察觉到她恐怕还隱瞒了些什么。 “我如何去找?” 林江年又提出疑问:“连你都不清楚玄阳图是什么,我又怎么找得到?” “玄阳图,自然跟玄阳心法有著紧密相连的关係……” 红衣女子抬眸看他:“你在如意楼內时,有见过类似的物品么?” 林江年仔细回想了下,摇头:“没有。” “既然是玄阳图,自然不可能藏在普通之地,唯一的可能只有……” 红衣女子瞥了林江年一眼:“如意楼。” “如此重要之物,林恆重只会將它放在如意楼。所以,它一定还在那里。” “你下次去如意楼,多关注寻找一番……” 说到这里,红衣女子又道:“若能拿到玄阳图,你这练玄阳心法的禁忌也自然不再是问题。而且……” “只要你帮我拿到玄阳图,你我就互不相欠……你可以安心留在临王府內,做真真正正的临王世子,如何?!”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头一震。 不得不说,诱惑力很大! 不用顾虑玄阳心法的禁忌,可以想睡谁就睡谁。也不用担心再被威胁,他以后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对林江年来说,没有比这更能吸引他的条件。 对视上红衣女子笑意盈盈的目光,显然她早已拿捏他的死穴。 林江年嘆气:“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是自然。” 红衣女子目光轻柔淡雅,唇边带笑,似乎天生给人一种亲近的温和感。 那精致的面容,灵动的美眸流转,人畜无害般。 “是不是很简单?” “简单?” 林江年嘆气:“既然简单,你为何自己不去找?” 简单么? 那可未必。 眼前这女人费尽心思弄出如此大的阵仗,只是为了得到玄阳图? 那所谓玄阳图恐怕藏著很大的秘密,更甚至可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林江年当然不会傻傻的以为找到玄阳图是件很简单的事。 “废话,我要是能进如意楼,还用得著你?” 红衣女子没好气的翻著好看的白眼。 林江年意外道:“你也进不去如意楼?” “你说呢?” 红衣女子冷笑:“当今天下,有谁能强闯进如意楼?” “没有林恆重的首肯,普天之下除了临王世子和那个纸鳶,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进如意楼。” “至於强闯?” “那日月潭底下,可不知道埋葬著多少绝世高手!” 她若能有其他法子进如意楼,岂用得著如此麻烦的控制林江年去假冒临王世子? 还面临著隨时会被暴露的风险? 听到她这鬱闷的语气,林江年微微点头。 有道理。 如此说来,她的武功也不足以强闯如意楼? 也不过如此嘛?! 红衣女子似乎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视线,瞬间眯起,闪过一丝冷意:“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 “没有。” 林江年当即摇头否认。 “……” “玄阳图的事就交给你了,儘快找到它。” 红衣女子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林江年点头。 不用她提醒,林江年也得想办法找到那玄阳图。 他倒也想瞧瞧,那玄阳图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眼前红衣女子如此大费周章的宝贝,对林江年也同样有著吸引力…… 林江年眯眼,眼眸中闪烁著什么念头! “行了,我走了!” 红衣女子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这一次,林江年再度喊住了她。 “还有事?” 她回眸。 “还想再问你一遍……” 林江年想了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认识也这么久了,不至於连个名字都不愿意透露?” 红衣女子一怔:“你很想知道我的名字?” “倒也不是想不想的问题……难道,真的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说。” 红衣女子想了想:“不过,既然你问了这么多遍,那也罢……” “我叫柳素!” 红衣女子轻声开口。 “柳素?” 林江年默念了遍这个名字,笑著称讚道:“好名字!” “走了!” 柳素嘴角微微扬起,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柳女侠再见。” 等到柳素的身影从房间內消失,林江年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柳素?” 默念这个名字,林江年眯起眼睛,不知思索著什么。 …… (本章完) 第69章 悄悄努力,惊艷眾人 第69章 悄悄努力,惊艷眾人 夜幕时分。 临王府內。 东侧的一处厢房院子里。 小竹低著脑袋,迈著步伐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 “纸,纸鳶姐姐?” 她的声音很轻,在夜晚的风中显得格外软绵,好听又温柔。 没有回应。 正当小竹以为纸鳶姐姐已经睡下,准备不打扰转身离开时。 “吱嘎。” 轻微的开门声传来,纸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隱匿在黑暗中的那张脸庞上,瞧不清楚半分情绪。 一袭轻柔的浅色紧身长裙,將身躯也隱匿在了房间內的黑暗。 “有事?” 小竹好奇的瞥了眼纸鳶姐姐的房间,大晚上的纸鳶姐姐怎么在房间里不点灯? 不过她也没多想,小声道:“纸鳶姐姐,今晚殿下他,他……” 似想到什么,小丫鬟俏脸微红:“殿下没有对奴婢如何……” 小竹將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纸鳶姐姐。 今晚之前,纸鳶姐姐让她去伺候殿下沐浴,说是试探下……原以为殿下会对她不轨,却没想到殿下他…… 不轨了,但没完全轨! 小丫鬟脸蛋红扑扑,殿下占她便宜了,但却也只是占占便宜,並没有……那个啥! 小丫鬟芳心大乱,红扑扑著脸蛋,却並没有等到纸鳶姐姐的回应。她下意识抬眸,却见纸鳶姐姐隱匿於黑暗中的脸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小竹心头有些奇怪,纸鳶姐姐今晚怎么好像,有些奇怪? “纸鳶姐姐?” 小竹试探开口。 房门口,恍惚失神的纸鳶,这才似乎终於回过神来。 眼眸像是恍惚了片刻,看著眼门口的小竹。 “我知道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开口。 语气毫无波澜情绪。 小竹觉得今晚的纸鳶姐姐有些奇怪,但也並没有敢多问。 “那,奴婢退下了?” 小竹正准备离开,不打扰纸鳶姐姐时,又听到纸鳶姐姐的声音。 “等一下。” 纸鳶目光落在小竹身上,静静的盯著她。直至许久之后,她才突然轻声开口:“小竹?” “嗯?纸鳶姐姐怎么了?” “你觉得……” 纸鳶沉默了下,方才开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语气很轻,毫无波澜,却又似乎有些迷茫。 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也似乎多了几分茫然。 “什么样的人?” 小竹一怔,纸鳶姐姐的问题好奇怪呀? 不过,小竹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小竹觉得……纸鳶姐姐是个好人!” “好人?” “对呀!” 小竹很认真的点头:“纸鳶姐姐是个很漂亮,又心地善良的好人……” 如果不是纸鳶姐姐將她带回王府,小竹现在或许已经被卖入青楼,不知遭遇著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纸鳶姐姐不仅心底善良,还平易近人……身为临王府上的大丫鬟,深得王爷信任,她却从未欺辱过府上任何下人,也从未以权谋私。並且纸鳶姐姐继承了已故临王妃的遗愿,乐善好施,时常救济临江城的穷苦百姓…… 这些事情,小竹都是知晓的。 整个王府內,除了临王世子殿下之外,所有人几乎都对纸鳶姐姐敬重几分。 因此在小竹眼里,纸鳶姐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好人?” 听到这个回答,纸鳶一怔。 目光愈发迷茫。 低眸看著面前那样貌標致,眼眸清澈纯净的小竹。尚未张开的季,依旧能瞧出的美人胚子。 她算是好人么? 似乎想到什么,她几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那原本清冷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不自然。 她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又看了小竹一眼:“小竹。” “奴婢在。” “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殿下身边,好好伺候殿下吧。” “嗯……啊?” 小竹猛然抬起脑袋,无辜眼眸睁得大大的! …… 清晨。 天刚蒙蒙亮,林江年已经醒来起身。 没有惊动门外婢女,他在房间內扎起了马步,开始练功。 林江年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艷眾人。 习武便是从拳脚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开始。所谓武功,靠的依旧还是勤奋和时间的磨练。 林江年很清楚,身处这样的地方,他必须要抓住这能让他变强,能让他挣脱束缚和受人控制的机会! 习武,是他眼下唯一的出路! 身陷临王府,林江年的身份,他的来歷一切或许都是虚的,或许隨时有一天就会暴露,会化为泡影。 但这玄阳心法却实实在在摆在他面前,正如红衣女子所言,若他能將这玄阳心法掌握,日后前途多半不可限量。 到时哪怕出了任何意外,若能有一身强悍的武艺自保,林江年也能在这混乱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 一个时辰后。 林江年大汗淋漓的跌坐在地上,喘著气。 累! 练功完后,浑身酸软无力。 他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功调息。 体內的『气』愈来愈浓,林江年对於它的掌控也愈发熟练。隨著『气』运转身体一个小周天,原本浑身涌现的酸软也逐渐隨之消散许多。 竟还有如此奇效? 林江年睁开眼睛,略有些意外惊喜。 感受到身体逐渐轻盈畅快,林江年试了试握拳,明显感觉手心的气力足了不少。 这便是修行內功心法的好处么? 看起来,很有成效。 惊喜感受了一番后,林江年瞥了眼窗外,瞧见外面天色已经逐渐亮起。这才起身,推门走出房间。 “殿下?!” 门外的侍女当、瞧见殿下那满头大汗的模样时,皆是一愣。 殿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在房间里还满头大汗? 殿下干了什么? “本世子饿了,快去备吃的。” 林江年摆摆手,正转身时,却在一旁走廊边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袭浅色襦裙,低著脑袋的小丫鬟,正悄悄摸摸的站在一旁屋檐下。 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眸时,略有些害羞的扭开。 煞是可爱。 “嗯?” 她怎么会在这? 林江年一怔,很快意识到什么。 心中冷笑一声。 纸鳶的算计,可真好啊! 一边告诫他玄阳心法不能破身,一边又將这小丫鬟送到他身边。 这是在考验他?还是在害他? 还是说……报復? 林江年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目光逐渐意味深长…… 该不会是昨晚亲了她的报復吧? “过来。”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衝著小丫鬟招招手。 小竹红著小脸,紧张又乖巧的走近。 “殿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江年打量著她。 小竹低头:“奴婢来伺候殿下。” 林江年目光玩味:“这次,不跑了?” 小竹脸蛋緋红,哪里不清楚殿下话中意有所指? 害羞的眼眸不敢抬起,紧张不已。 “奴,奴婢不敢……” “行,那本世子再给伱一个机会!” 林江年伸手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蛋,手感很好。小丫鬟嘟囔著小嘴,小脸蛋圆乎乎的,眼睛略有些委屈害怕神色,但又不敢动。 林江年看著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头逐渐涌现起了一个念头。 眼前这个小丫鬟,是纸鳶的人! 但很明显,她不是一个合格的『细作』。 那么,林江年目光逐渐意味深长。 或许,他可以尝试將计就计……送给纸鳶一个惊喜?!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逐渐明亮。 而面前的小竹,当瞧见殿下那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时,紧张的面露惶恐…… 殿下,在想些什么坏事?!! …… 刚接到通知,明天上架!完犊子,今晚恐怕要通宵赶稿子了 (本章完) 第70章 童养媳? 第70章 童养媳? 上午时分,后院。 当阳光缓缓洒落在院中时,用过早膳后的林江年出现在后院內,开始新一轮的练功。 一日之计在於晨,习武要趁早! 在吃饱喝足,休息一会儿后,略感浑身轻鬆,神清气爽的林江年又继续开始了勤奋练功。 相比昨天而言,今日的他明显有了很大进步。 昨日刚开始尝试扎马步站桩时,最长也坚持不过半柱香便气喘吁吁,浑身疲累。 但今日不知是否身体已经適应,亦或许是在体內那股『气』的助力下,林江年明显持久了。 尚未开始接触武学的林江年,深知打好基础的重要性。不仅仅是为了之后作准备,更也是为了加强身体素质。 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上次一样,连许嵐都打不过! …… 院中静悄悄著。 阳光穿透树荫,缓缓洒落在院子里。 整个后院极大,枝繁叶茂。院中寂静,除去林江年时不时挥拳的声响外,再无动静。 不远处的走廊下,站著两名端著茶水毛巾的婢女。小竹的身影便在其中,她略有些好奇的睁著眼眸看著院中正在勤奋练功的殿下,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惊奇的目光。 殿下居然……在练功?! 听府上的姐姐们说,从昨天开始殿下就在后院跟著纸鳶姐姐习武。 不过她们都说,殿下这又是突然兴起一时兴趣,肯定坚持不了几天的。 练武很苦,殿下从小养尊处优,怎么会吃得了这个苦呢? 好像,挺有道理的? 小竹歪著脑袋,看著不远处殿下那满头大汗,面露艰难却咬牙坚持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没由来的涌现起一丝担忧。 殿下……累坏了吧? 怎么好端端的,殿下突然想要习武呢? 那殿下,会放弃吗? …… 后院外,一处阁楼上。 纸鳶静静佇立楼台边,目光望向后院內,视线落在院中正在勤奋努力练功的那道身影上。 目光凝神许久,沉默不语。 不知在想著什么! “纸鳶姐,不下去看看殿下么?”身旁传来一个侍女的声音。 纸鳶目光清冷,淡然道:“不必了。” 见状,那侍女也没再开口。 心中却有些疑惑,纸鳶姐之前不是打算教殿下武功么?怎么今日留殿下一人在后院內? 也不去看看? 又不知过了多久,阁楼內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出现顶楼。 “纸鳶姐姐?你也在这吗?” 纸鳶微微回眸,瞥见了一道熟悉身影。 许嵐。 许嵐出现在阁楼间,略有些意外的看著那边的纸鳶。似想到什么,快步走上前来,顺著楼台视线看向不远处后院中。 当瞧见后院內正在勤奋练武的林江年时,有些意外的嘖声:“他居然真的还在练武?!” “我还以为他今天就会放弃呢!” 许嵐目光远远望著院中的林江年,相隔甚远,却依旧能感受到林江年那咬牙坚持的神色和毅力。 心头,倒是升起了一些怪异的感觉。但很快她又摇摇头,將脑海中这怪异的感觉甩除。 “这傢伙以前也说要习武,结果练了个半天不到就要死要活。这一次是哪里开窍了,居然还真练上了?” 许嵐嘟囔,又不经意的瞥了眼身旁的纸鳶:“纸鳶姐姐,你说他这次能坚持多久放弃?” 纸鳶目光落在院中,沉吟片刻,轻轻摇头。 “你也不知道?”许嵐似有些意外。 “不。” 纸鳶轻声开口:“殿下他不会放弃。” 听到这回答,许嵐倒是一愣。注视著纸鳶,脸上浮现几分不可思议神色。 不会放弃? 这话许嵐来说倒是没什么问题。 毕竟她最清楚不过,眼前的林江年已不是昔日的临王世子。 他是假的! 昔日真正的临王世子,养尊处优哪里吃得了练武的苦?但眼前的林江年可就不一样了…… 但…… 纸鳶为何会说出如此肯定的结论来? 许嵐收敛起眼眸中的那一丝惊讶:“哦?” “纸鳶姐姐伱为何觉得,他这次不会放弃?” “感觉。” “感觉?” 许嵐愕然,这算是理由吗? 还是说……她发现了点什么? 许嵐突然开始皱眉,难道是纸鳶已经开始对林江年的身份產生怀疑? “就,只是感觉?” 许嵐谨慎试探:“仅凭感觉的话,也无法断定他真的就不会放弃吧?” “万一他这次的兴致不过是比以往持久了些……再过两天就又放弃了呢?” 纸鳶低眸,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昨晚,我试探了下殿下。” “试探?” 许嵐心中猛然一跳。 难道,她真的发现了林江年的身份不成? 一颗心猛然悬起,惴惴不安著。 就连她自己似乎都没察觉到……明明身份暴露的是林江年,她为何会如此紧张? “你,怎么试探的?” 许嵐紧张的问道。 纸鳶美眸轻柔流转,淡然道:“昨晚,我让小竹去伺候殿下沐浴……” “嗯?” 许嵐猛然睁大眼睛。 啥玩意? 伺候那傢伙沐浴? 等等,不是身份暴露了吗? 还有,她为何要让小竹去伺候那傢伙沐浴? 那不是……羊入虎口? “……” “练玄阳心法在突破一重之前需禁慾,否则会致使功亏一簣……” “殿下若当真下定决心想要习武,自然会恪守慾念,洁身自好。” 纸鳶目光淡然:“相反,若殿下只是兴致而起,大概不会有所顾虑,那么昨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许嵐听懂了。 若那傢伙只是兴致而起,自然不会管什么禁慾不禁慾。那么漂亮的一个小侍女伺候他沐浴,他能忍得住? 还不当场把那小侍女给剥光吃了? 听到是这么回事,许嵐心头下意识鬆了口气。而隨后,又想到什么:“所以,你因此断定……他这一次是来真的?” “他不会中途放弃?” 然而,纸鳶在沉默了下后,却还是摇摇头,淡淡道:“殿下会不会中途放弃,我也不清楚。不过……” 她似想到什么,淡然道:“殿下这次的决心,的確远比以往要坚定。” 这一点,许嵐倒是很认同。 她又看了一眼院中的林江年,似想到什么,扭头又看向纸鳶:“你打算亲自教他?” 纸鳶不置可否。 许嵐心头却略微有些担忧。 如今纸鳶的確还发现不了林江年假冒的身份,一来是她之前跟临王世子的相处不算多,不能算是特別熟悉。 二来,她这些天跟林江年的相处也不多,自然难以察觉什么异常。 但若是她从现在开始指点传授林江年武功,两人接触久了,万一不小心暴露点什么,被她察觉到林江年假冒的身份,该怎么办? “不过,这也应该用不著你亲自来教授他武功吧?” 许嵐试探问道:“你只是他的侍女而已,这不是你的职责……再说了,你之前不是挺討厌他的吗?” 听到这话,纸鳶没有反驳。 只是那清冷的目光依旧,似想到什么,略一刻的恍惚后,她突然轻声道:“这是我的职责。” “嗯?!” 许嵐满脸疑惑神情,这怎么成她职责了? 她一个侍女,怎么还需要教这些? 临王府內高手如云,林江年若想习武,多的是高手能指点他。 何至於需要她亲自传授? 纸鳶低垂眼眸,淡淡道:“王爷当年下令召我入王府,又允许我自由进出如意楼,为的就是这一天……” 她缓缓抬眸,看向院中的林江年,注视著他的背影,平静道:“辅佐殿下,便是我的职责!” 许嵐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理解的神情。 这,怎么跟她所了解的事情不太一样? 纸鳶依旧静静注视著院中,目光却似乎有些恍惚。 她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踏入临王府的记忆,想起王爷怜爱的目光,也想起王爷將如意楼第七层的钥匙交到她手中,以及……王爷嘱咐过的话。 “纸鳶,江年自幼没了娘,性格懒散紈絝惯了,这些年在临江城內闯下不少祸。本王要务繁忙,难以顾及,加之府上下人忌惮江年身份,欺上瞒下无人敢管……因此本王这次召你入府,希望你能替本王好好管教江年,望他不要再滋生诸多事端……” “江年本性不坏,本王相信他迟早会有浪子回头的那天。倘若他哪天当真下定决心,你便將这钥匙交给他,至於选择,那就看他自己。若他放弃,那日后做个閒散王爷也无妨。但倘若他坚持的话……本王希望,你能好好辅佐江年,还有……” “……” 过往的画面,逐渐浮现脑海。 纸鳶眼神在恍惚许久之后,逐渐恢復过来。 “纸鳶姐姐?” 耳边传来许嵐的声音,纸鳶侧目:“嗯?” 许嵐扫视四周,见原本的侍女早已经退下,四周无人后,这才似乎想到什么,有些犹豫:“有个问题,我不知该问不该问?” 纸鳶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问吧。” “就是……” 许嵐想了下,这才试探问道:“你的身份,不仅仅只是临王世子殿下的侍女吧?” 纸鳶为之一怔,再度看向她,微皱眉:“为何这么说?” “你当年,是被临王妃收养的对吧?”许嵐问道。 纸鳶点头,没说话。 这件事情,临王府內的人都清楚! “我听说,只是听说哈……” 许嵐想了想,这才小心翼翼开口:“临王妃当年收养了你,可好景不长,临王妃没过两年就不幸病故。之后,你被临王妃的妹妹抚养长大……直到前几年,才正式进了王府?” “可我听说,其实你从一开始並不是被当成临王世子的侍女来培养的,而是……童养媳?” “是吗?” 许嵐想起了这些传言。 临王府內,一直有关於纸鳶身份的传言。 纸鳶从几年前初到临王府,便极受王爷信任,成为了世子殿下身边最大的侍女,同时在府中地位与其他侍女有著天壤之別。 名义上是侍女,实际上跟侍女几乎不沾边…… 如此看来,这些传言並不像是空穴来风……若她当真只是一个侍女,怎会在王府內有如此地位? 那临王即便再糊涂,也不可能如此信任一个侍女吧? 可若说她从小被当成临王世子的童养媳来培养,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童养媳,自然也就是以后的世子妃,未来临王府的女主人……一切不就都合情合理了? 纸鳶在听到这话后,沉默了许久,方才道:“你听说谁的?” “外面都是这么传的。” 许嵐试探问道:“这……是真是假啊?” “纸鳶姐姐,你到底是不是那傢伙的童养媳?” 她很好奇这件事情的真假。 纸鳶神色却依旧淡然,仿佛这件事情对於她来说轻描淡写。 只是,偶然间她那双好看的眸子中,似乎又多了几分迷茫之色。 她素手轻巧楼台围栏,声音轻柔又恍惚。 “我不知道。” “……” 上架了,求个首订!!! (本章完) 第71章 寻找未果 第71章 寻找未果 日上三竿。 炙热的阳光穿透茂盛的树荫,落在后院內。 院中,林江年缓缓收功。 浑身已然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衣衫,原本白皙的面容肌肤上,泛起了一抹红。 他气喘吁吁著,只感觉浑身肌肉都在颤抖般。 累,太累了! “殿下,喝点水。” 不远处走廊下的侍女,眼尖已然快步走到殿下身旁,贴心的递上了准备好的茶水。 林江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癮,又抓起茶壶,对著口大口喝了起来。 “殿下慢点……” 旁边传来侍女关心的声音。 林江年放下茶壶,这才感觉好受畅快了不少。 “殿下,擦汗。” 这时,小竹拿著毛巾来到殿下的身旁,微红著小脸,垫起脚尖,小心翼翼帮殿下擦拭著身上,脸上,额头上的汗珠。 林江年低头,瞧见小竹正满脸认真的拿著毛巾,细致温柔的帮他擦著身上的汗水。 小丫鬟动作虽然不熟练,但却很认真。那认真的小脸,倒也有些可爱。 待到小心翼翼帮殿下擦完汗后,小竹这才如释重负。回过神来时,见殿下正目光注视著她,顿时略有些慌乱,小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林江年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小丫鬟,又回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阁楼上。 他视力不错,自然能瞧见那阁楼上的一道偷窥的身影。 许嵐! 不过,他並未放在心上。 结束了上午的练功,林江年拖著疲惫的身子去洗了个凉水澡,换了一身衣衫,神清气爽。 府上的下人已备好午膳,林江年在用过午膳后,休息了片刻,感觉身子恢復了不少气力后。 他便动身来到了日月潭,如意楼前。 湖面波澜不惊,佇立湖面上的如意楼依旧高耸入云。 林江年如往常般踏入如意楼。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林江年驾轻就熟。 而他今日来如意楼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寻找昨晚红衣女子所说的……玄阳图! 红衣女子篤定,玄阳图就在这如意楼內。 只不过她也没见过玄阳图,並不清楚到底是何物,只能大概描述,林江年之前在如意楼內,也並未见到过类似的物品。 按理来说,玄阳图作为比玄阳心法更重要的东西,不出意外应当是被收藏在如意楼那上了锁的七楼。 只是上次林江年翻阅遍了整个房间,房间內陈设很简陋,除了在那书桌的抽屉里见到的玄阳心法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异常之物。 不过,想到红衣女子肯定的眼神,林江年还是打算来找上一找。 红衣女子大费周章令他假冒临王世子,只为得到那玄阳图,便足以说明它的珍稀宝贵之处。 林江年也想瞧瞧,那玄阳图到底是何方神物。 连玄阳心法都只能算是其中残卷……那玄阳图中,莫非还有比玄阳心法更完整,更厉害的功法? 林江年心动了! 如意楼內依旧如往日那冷清,熟悉的书卷气息,夹著著一股浓郁的墨香。 这一次的林江年倒並不著急,来如意楼找玄阳图只是目的之一,另一方面,林江年更多的是想瀏览这珍藏在如意楼內的万卷秘籍。 俗话说的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如今林江年初涉武学,但除了玄阳心法之外,还並未开始了解过任何真正的武功。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刀剑棍棒都一窍不通。 不过,这並不影响林江年提前了解这些。 虽说习武在於精而不在於杂,但这如意楼內几乎收藏著大半个江湖天下武学秘籍,若林江年能將这大半的武学秘籍都了解熟记,等到熟悉天下各门各路的武学功法套路。日后若碰上,自当也有应对之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偌大的一个如意楼,对林江年来说就是一个无价之宝的宝库! 绝不可浪费。 …… 在如意楼內翻找阅读,林江年著实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玄阳图有关的物品。 没人清楚玄阳图到底是什么,如此盲目寻找,无异於大海捞针!红衣女子虽篤定玄阳图在如意楼內,但…… 谁又能保证? 並不意外的结果,林江年也没有气馁。既然找不到玄阳图,他也就顺势翻阅起珍藏在阁楼间的武学秘籍。 借著记性好,暗暗记下这些武功秘籍套路招式,准备回去之后再研究研究。 直至两个时辰后,林江年放下手中书籍,又听到阁楼內传来的脚步声,以及伴隨著熟悉的扫地声。 他这才意识到什么。 阁楼內,出现了那位熟悉的老人。 依旧一身灰黑的粗麻长袍,佝僂著身形,拿著扫把缓缓扫著阁楼间的灰尘。 如意楼內,无论是地面还是书架上几乎都是一尘不染。显然,与这位老人的勤恳打扫脱不开干係。 “前辈。” 见到这位老人,林江年当即缓步上前。 老人转身,抬眸:“是殿下啊!” 老人目光波澜不惊:“殿下今日,又来翻阅学习?” “閒著没事,我来瞧瞧这如意楼內珍藏的武功秘籍……” 似乎又想到什么,林江年突然看向眼前老人:“前辈,有件事情想找你问一问。” 老人轻轻摇头:“殿下言过了,我这糟老头哪是什么前辈,殿下无需多礼……” 虽说如此,但林江年可没小瞧眼前这老人。 纸鳶的师傅? 虽说从纸鳶口中,得知眼前这位老人並不会武功。但不会武功却能成为纸鳶的师傅,这更凸显出了这位前辈的厉害之处。 尤其是他能自由在这如意楼內行走,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说明他的不普通。 “还未请教前辈的名讳,如何称呼?”林江年试探问起。 老人却是轻嘆了口气,抬眸间,眼神中略带几分浑浊目光:“名字?大概已经忘记了……” “我姓李,殿下喜欢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吧。” 老人摆摆手,显然似乎並不想多言这个话题。 林江年则是心头一凝。 姓李? 这李姓在大寧王朝可是国姓! 那李乾林不过一个刑部侍郎之子,却为何敢在临江城內撒野,甚至公然挑衅临王世子? 除了他家在朝中的名声地位,与三皇子关係交好,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的身份跟当今皇家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眼前的这位前辈姓李,联想起他的神秘来歷,难不成…… 与大寧王朝天家有什么关係? 短暂思索后,林江年很快恢復平静,轻笑道:“原来是李老前辈……” 老人却瞧了林江年一眼,嘆气道:“殿下想问什么,儘管问吧?” “本世子的確有一件事情不解,想找李老前辈解惑……” 林江年停顿片刻,像是不经意间问起:“李老前辈,可否听说过……玄阳图?”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原本目光浑浊,浑身佝僂的老人似乎一怔。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林江年:“玄阳图?” “正是。” 林江年点头:“前辈有听说过吗?” 老人那双眼眸中似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消失不见,重新陷入浑浊。 “殿下,从何处听来的玄阳图?” 林江年平静道:“本世子从玄阳心法中,悟出了些端倪……之前在楼內翻阅资料,查到有关玄阳图的只言片语……” 今日他在寻找玄阳图时,倒从几本书籍当中,瞧见了有关玄阳心法以及玄阳图的介绍提及。 “不过,那些资料上对玄阳图並未做详细解释,只是提起一些传闻,玄阳图与玄阳心法似乎有所关係?……李老前辈,可否听说过?” 老人浑浊的眼眸,像是苍老的没有几分气力般。他缓缓停下手中的扫帚,轻轻摇头:“未曾听过。” 林江年眯眼:“连前辈也没有听说过玄阳图么?” 老人嘆气:“我这糟老头不过一介扫地人罢了,哪会知晓那些事情?” 但林江年並不相信。 眼前这『扫地僧』可不一般。 “不瞒前辈,我最近正在修炼玄阳心法,但总感觉这心法像是缺了点什么……故方才来到这如意楼內寻找解答。可惜,这如意楼內虽说书籍眾多,但却不能解答晚辈心中疑惑。前辈博览群书,又在这如意楼內待了多年……” “若前辈知晓些什么,能否为晚辈解惑?” 老人一怔,看了林江年一眼,苍老的脸上略浮现起一丝疑惑:“不应该啊……” 林江年盯著他:“什么不应该?” 老人面露疑惑:“玄阳心法作为心法,已是完整,岂还会缺少些什么?” 林江年心头一跳:“前辈见过玄阳心法?” “那倒没有。” 老人摇头:“当今天底下,唯一修行玄阳心法的人只有王爷……还有如今的殿下。” 林江年心头震然。 唯一? 这岂不意味著,那本手抄版的玄阳心法就是林恆重的手笔? 这玄阳心法,是他从玄阳图中顿悟而来的? “至於殿下所提及的玄阳图……” 说到这,老人看了林江年一眼,又轻轻摇头:“也不曾见过!” “当今天底下,唯一见过玄阳图的大概只有王爷。殿下若是想知晓了解其中疑虑,应当去问问王爷……” “……” 求首订~ (本章完) 第72章 剷除隱患 第72章 剷除隱患 夜幕降临时分。 林江年方才从如意楼內走出,轻嘆了口气。 今日上如意楼没能找到玄阳图,也没能解开心中疑惑。楼內的那位老前辈,的確似乎並不知晓玄阳图有关的事情。 难道说,当真只能从临王身上下手? 他是唯一修行玄阳心法之人,自然多半知晓玄阳图的存在。 只是…… 林江年心头隱约有些不安。 若玄阳图当真在林恆重身上,他又如何能拿到?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的身份…… 如今他初在临王府內站稳脚跟,但摆在面前的危机依旧没解除。 林恆重! 临王世子的亲爹! 他又怎会对自己儿子不了解? 林江年面对他时,真能不露出破绽来? 他不敢保证。 深呼吸一口气,林江年很快冷静下来。 该来的迟早会来,他能做的便是做好万全准备。哪怕到时候发生最坏结果,也不至於完全不可控。 至少目前来说,林江年还算是安全的。 而且…… 林江年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阁楼內。 楼內的那位李老前辈……奇怪而又不简单! 今日交谈之际,林江年愈发感觉如此。这位孱弱老人在武学方面的造诣並不低,虽说他的確不会武功,但先前的短暂交流之中,他却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林江年的某些练功错误。 想来,能当纸鳶的师傅,自然不是普通之辈。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眼下林江年尚未开始学习任何武功,或许,这位李老前辈是个不错的人选? …… “殿下!” 当林江年踏出日月潭时,湖边早有侍女等候多时。 “晚膳已经备好,殿下饿了吗?是否现在用膳?” 林江年微点头,在侍女的带领下离开湖边,回到了府中。 不过在经由一处院落时,林江年又停下了脚步,抬眸望去院子,没说话。 前面带路的侍女见到殿下停下脚步,“殿下,怎么了?” “这是谁的住所?” 林江年淡淡问道。 侍女抬眸瞥了一眼,顿时略有些胆战心惊,低著头小心翼翼道:“回殿下,这里是……殿下的昔日亲军统领林空林大人的住所……” 她自然听说过,前些日子那位亲军统领林空大人得罪了世子殿下,被革去了职位,杖刑一百,目前还躺在家里养伤……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殿下,如今殿下又提起,难道是…… “殿下,要,要去看看林空大人?” “不必了!” 林江年目光淡然的从院子收回,淡淡开口:“走吧。” “……” 夜晚。 寂静的房间內。 桌上的油灯摇晃,將两道身影倒映在地面上。 “没有?” 桌前,红衣女子轻锁俏眉,面色略凝重认真,狐疑之色:“不应该啊?” “你仔细找过了没?”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的脸庞,点头:“我今日已经找过了,如意楼內的確没有找到玄阳图……会不会是你的情报有误?” “玄阳图如此重要之物,若不在如意楼內的话,又该在何处?” 红衣女子神色愈发不解。 “这就不清楚了……” 林江年一摊手:“谁也不清楚玄阳图到底是何物,如此大海捞针,能找到才有问题吧?” 红衣女子沉默。 的確,他说的没错。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玄阳图到底是什么,又岂能如此轻易找到? 想到这,她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当中。 林江年则是依旧静静注视著眼前的红衣女子,若有所思。 柳素? 今日去如意楼內,林江年在一楼翻阅过各大门派江湖中高手的人员名单,试图从中找到有关这个名字的信息。 的確找到几个名叫柳素的弟子,不过身份信息都对不上。眼前的这红衣女子,身份信息並未在如意楼的情报当中。 连如意楼都查不到的人……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此神秘? …… “有没有一种可能,玄阳图或许並不在临王府內?” 林江年见她锁眉思考模样,试探开口。 万一当初林恆重从玄阳图中悟出了玄阳心法,却並未將玄阳图带回来呢? “不可能。” 红衣女子却是摇头,道:“林恆重修建如意楼,收罗了这些年他从天底下搜刮的无数宝贝……你觉得,他会放过玄阳图吗?” 林江年若有所思,有道理。 对於一个有著收集癖好的人来说,自然不太可能放过如此重要的宝贝。 “玄阳图,一定就在临王府內!” 红衣女子斩钉截铁开口。 “但伱我也找不到啊!” 林江年嘆气:“真正见过玄阳图的人或许只有林恆重,想要得知它的下落,恐怕只能去问他,但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红衣女子清楚林江年的意思。 她紧皱眉头,沉默了许久之后,似想到什么:“不对,还有一个人……” “她或许知道玄阳图的下落!”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眼睛,似乎想到谁:“你说的是……纸鳶?!” “没错,就是她!” 红衣女子眼眸中略带几分炙热:“她在临王府內地位极高,又深受林恆重信任……她能自由出入如意楼,便也能自由瀏览玄阳心法。如此重要之物林恆重都能交到她手上,那么……” “玄阳图也极有可能!” 红衣女子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江年:“你想办法去接近纸鳶,从她口中打探出玄阳图的下落!” 接近纸鳶? 林江年面露愕然。 “这能行吗?” “为何不行?”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她如今是你的侍女,你想办法旁敲侧击,打探玄阳图的下落,並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林江年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行,我儘量试试!” 接近纸鳶? 这的確有些麻烦。 林江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以及今天一整天都没能见到纸鳶。 看来,恐怕应该还在生气? 难得能见她生气,林江年反倒觉得挺有意思。 “你务必要上心,儘快將玄阳图找到……” 红衣女子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江年,又道:“还有,千万不能被別人知道你的目的,此事,务必要保密!” “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林江言辞凿凿保证,心中却另有打算。 这能让她如此上心的玄阳图,林江年又何尝不好奇? 红衣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欲起身离开时。 “等等……” 林江年又喊住了她:“我也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帮个忙。” “找我帮忙?” 红衣女子有些意外,林江年竟然找她帮忙? 这是……使唤她? 她眯起眼睛:“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你还记得林空吗?” 林江提起此人。 红衣女子自然记得,这林空的身份,还是之前她告诉林江年的。 临王世子,亲军统领! “前几日,我在迎风苑曾遇袭,遭遇了刺客刺杀,差点丟了命,那傢伙有反骨……” 林江年面无表情:“他如今还留在临王府,我心中不安……” “所以呢?” 红衣女子扬眉:“你想让我帮你杀了他?” “那倒不是,杀他简单,但容易打草惊蛇!”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需要你去帮我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红衣女子怔神,这才看著林江年,却见他脸上波澜不惊,但眼眸中却似乎有著几分冷意。 似乎正在算计著什么。 她似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行,我帮你这个忙!” 她倒也想看看,林江年到底有何打算。 “……” 林江年依旧坐在桌前,看著红衣女子轻车熟路的离开房间,消失在夜色中。 ……这临王府內高手如云,她到底是如何自由进出的?! 待到红衣女子离开之后,林江年目光也再度逐渐陷入深邃,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 林空,是个隱患! 他为何要那么做? 背后又到底是什么人在指使? 林江年是个记仇的人,上次差点害了他,这个仇他自然要报! 不管林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隱患,他迟早得想办法剷除掉! …… 三更一万字更新,晚点还会有一万字更新,正在努力写! (本章完) 第73章 闭门羹(求首订) 第73章 闭门羹(求首订) 翌日,清晨。 林江年准时出现在后院內,开始练功。 如往常般先扎马步,站桩练功。一个时辰之后,累的气喘吁吁。 纸鳶依旧没有出现。 不过,今日倒是来了另一个人。 林江年抬眸扫视出现在院子面前的这道略陌生的身影,“你是?” “回殿下,属下林青青,是王府殿下身边的一名侍卫。”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样貌还算清秀的女子,眉清目秀,略带几分英姿颯爽的气质。 身穿灰白色长袍,束腰长衫,干练精致。分明是女儿身,但却给人一种极为豪爽的气质。 巾幗不让鬚眉! 王府的侍卫? 林江年目光打量著眼前这陌生的女子,略有些狐疑神色。 他並不认识眼前这女子。 似乎瞧出林江年的疑虑,林青青低头恭敬道:“属下自幼无父无母,被王爷收养,秘密训练成了殿下身边的亲军,负责暗中保护殿下,替殿下处理一些事情……” “属下极少在殿下面前露面,殿下不记得属下也实属正常。” 又是林恆重收养的孤儿? 林江年一怔,当即似乎意识到什么,盯著眼前的林青青:“是纸鳶派你来的?” “是。” 林青青点头:“纸鳶姐今日让属下前来,传授指点殿下练功。” 果不其然。 林江年知晓王府中有一只神秘势力的存在,听说控制在纸鳶手中。如今听到眼前的林青青孤儿的身份,自然也就猜到了点什么。 眼前的这林青青,果然是纸鳶的人! “让你来指点本世子?” 林江年目光略玩味:“她怎么不来?” 林青青低头,开口:“属下不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伱是她的属下,为何不知?”林江年打量著眼前女子,淡淡反问。 嘴上说著是临王世子亲军,但她又何尝不是听命於纸鳶? 林青青依旧低著头,神色恭敬道:“属下只负责执行命令,並不知晓纸鳶姐用意。” 好一个执行命令! 林江年正想质问质问她,到底执行的是他的命令,还是纸鳶的命令时。念头涌现,又忍不住了。 眼前的林青青明显是纸鳶一伙的人,没必要去问这些已经知晓答案的废话。 “行吧。” 林江年点头,又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教本世子武功?” 林青青道:“殿下如今依旧还得从武学最基础开始,这两日殿下扎马步站桩的同时,也能开始从拳脚方面的武功入手……” “属下今日教殿下的便是如何出拳,收力,以及如何配合內功心法来使用……” “……” “殿下出拳应当刚武有力,收放自如……出拳之时,要灌注全身力气於一点,同时藉助调动体內的『气』,將威力达到最大化……” “殿下如今还尚未能完全掌握要义,应当继续加强基础锻链,稳固下盘,方能不动如松……” “……” 痛苦,折磨! 对林江年而言,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痛苦折磨。 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武学之人,哪怕只是基础的武学,对林江年来说都算得上是地狱难度。 等到林江年將所有武学基础全部都练过几遍之后,早已累倒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行了……本世子要死了,不练了……今日不练了……” 一旁不远处,林青青依旧低垂著脑袋,开口道:“属下已將殿下所需练习的武学基础尽数教给了殿下,殿下接下来只需按照这些循环往復练习,定然能学有所成。” 说到这里,林青青微抬眸,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累瘫倒在地上,毫无半分形象的林江年,眼眸中微微升起了一丝疑惑和惊讶之色。 王府內传言,世子殿下不学无术,养尊处优,乃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在很多人眼里,殿下这次心血来潮想要习武,大概又会如同上次那般很快被劝退。毕竟习武这一行所要付出的艰辛和努力难以想像。 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这条路有多难走! 殿下本可安心当他无忧无虑世子殿下,又何必去吃这个苦?更何况,传闻中的临王世子本身就是一个紈絝子弟。 更不应该了! 但今天这一幕,有些出乎林青青的意外。 殿下居然……坚持下来了? 殿下尊贵之躯,竟能忍受这练武的枯燥与痛苦?甚至如此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 这完全顛覆了林青青脑海中对临王世子的刻板印象。 殿下…… 似乎也並没有如他们所说的那般不堪? …… 上午很快过去,林江年短暂休息恢復了些许气力,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身乾净衣服,用过午膳后回到房间,开始运功,修行內功心法。 隨著玄阳心法在体內运转,上午练功所留下的浑身酸痛疲惫也隨之减轻不少。 林江年终於能確定,这玄阳內功心法的確能调节治癒他身体的疲劳和损伤。 怪不得有说运功疗伤的说法,果真不假。 察觉到身体恢復了不少后,林江年收功,走出了房间。 门外,站著两名侍女。 小竹赫然就在其中。 “殿下!” 小竹低头开口。 “嗯。”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问起:“纸鳶呢?” “奴婢不知……” 小竹听到殿下问起纸鳶姐姐,下意识道:“殿下,想见纸鳶姐姐?” “嗯。” “那,奴婢去喊纸鳶姐姐?” “不必了。” 林江年摆摆手:“她住在哪?带本世子过去看看。” 小竹听言,顿时睁大眼睛。 殿下要亲自去见纸鳶姐姐? 殿下要做什么? 小竹满脑疑惑,但还是乖巧的点头,领著林江年去了纸鳶的住所。 纸鳶的住所就在离林江年院落並不算远的一处小院。身为王府的侍女却能拥有独属於自己的小院,也侧面说明了纸鳶的身份地位不俗。 小院幽静,並不算大,院中摆放种植著些许草,绿意盎然,平添了几分文艺气息。 瞧不出来,她那冷冰冰的模样还有如此閒情雅致? “殿下,需要奴婢去通知纸鳶姐姐一声吗?” 身旁传来小竹的声音。 林江年轻轻摇头:“不用,你先退下。” 小竹乖巧的点点头,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不远处,这才小心翼翼退出院子。 林江年在院中扫视片刻后,收回目光,迈步来到屋檐走廊下,房间门口。 不过,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敲门。 “吱嘎。” 房门开了。 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纸鳶。 一袭白色长裙,一头乌黑如瀑的秀髮。青丝之下,一张面无表情的精致脸蛋。 仿佛像是有人欠了她很多钱。 长裙乾净又清澈,简约却又不失大方。身姿高挑窈窕,气质出尘。不得不说,单论容貌气质,纸鳶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个侍女!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她的这张脸。 很冷,很臭! 推开门之际,她面无表情的注视著门外的林江年,沉默不语。 甚至没了以往那般表面功夫的姿態,显然心情並不怎么好。 林江年自然明白原因,目光落在她那白皙清冷的脸蛋上,眯起眼睛,略玩味道:“怎么?见到本世子连招呼都不打了?” 纸鳶沉默,不语。 “不请本世子进去坐坐?” 她还是没说话。 沉默的態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怎么?还在生本世子的气?” 林江年目光上下打量著她,似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还在生昨晚本世子亲了你的气?” 听到这话,纸鳶终於有了反应。她低垂下眼眸,语气清冷:“没有。” 清冷,又带著一丝冷漠。 “真的吗?”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庞,上前一步。 然而,纸鳶却似乎有所提防,后退了一步,看了他一眼。 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显然,前天晚上的事情她依旧还记著。 她略有些警惕的眼眸看了眼前的林江年一眼,默然道:“殿下,有何事?” “倒也没什么事,想著过来看看你,不行么?”林江年似笑非笑。 纸鳶沉默。 “殿下若没事,应当去勤学苦练武功,爭取早日学有所成……” 纸鳶面无表情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是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寒意。以及,几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奴婢今日身体不舒服,想好好休息……殿下,请回吧。” 面无表情的拒绝。 话音刚落,她便关上房门。將林江年独自留在门外,吃了个闭门羹。 林江年愕然。 她这……脾气还挺大? 一个侍女身份,竟敢跟他这临王世子甩脸色? 有点意外! 以往哪怕林江年得罪惹恼了她,即便再过分,纸鳶似乎都没有太过於放在心上。 至少表面上,她依旧將林江年当做殿下看待,无论是神色態度,亦或者是行事作风都规规矩矩,不卑不亢,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但这一次,却完全不同! 纸鳶不但没了之前对林江年表面上的恭敬,还敢给他甩脸色,甚至是……拒之门外? 看样子前天晚上亲她的那一口,还真似乎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给她整急了? 想到这,林江年站在门外,神情逐渐精彩起来。 只是亲了她脸蛋一口,便有如此激烈的情绪反应,这可不像是她? 难不成,这也是她的弱点? 倘若昨晚亲的不仅仅是脸而是……甚至,如果不只是亲的话…… 她又会有什么反应?! 林江年站在门外,看著紧闭的房门,嘴角微微扬起。 有点意思! …… 感谢【书友20230116164018881】【飞不出的麻雀】【什么鬼名字都给別人占了】【烟逍云遥】【金字塔142857】【望际】【李南风111】的打赏,晚点还有两章,继续求首订…… (本章完) 第74章 忽悠计划(求首订!) 第74章 忽悠计划(求首订!) 吃了个闭门羹,林江年也没太放在心上,先行回到房间內。 眼下纸鳶正在气头上,林江年倒没继续拱火。至於接下来怎么办,他心中已有了打算。 但事情並不急! 回房之后的林江年休息了一阵,又盘腿坐在地上开始练功,继续练起玄阳心法。 直至天黑夜幕降临,方才收功结束。 林江年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与此同时,也明显能感觉体內的那股『气』,正在与日俱增,越来越浓郁。同时修行玄阳心法时,他的確能感觉体內气血翻涌,浑身炙热。 有种说不上来的燥热气息,甚至感觉心头隱约有些某种衝动!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暂时將那念头压下。 这的確是一个好兆头,玄阳心法气血充盈,意味著林江年的实力更进一步。才刚接触习武没几天便能有如此成效,林江年已算是满意。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传来小竹弱弱的声音:“殿下?” “嗯?” 林江年瞥了眼门口,淡淡道:“进来吧。” 小竹推门走近,小心翼翼看了眼林江年,这才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晚膳已经做好,殿下现在用膳吗?” “送到房间里来吧。” 林江年摆摆手。 “好。” 小竹听闻,连忙转身小跑离开。 不多时,下人送来饭菜进房间。 林江年用膳过后,侍女又收拾乾净房间。准备离开房间时,林江年突然喊住了小竹。 “你先留下。” “嗯?” 小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殿下,略有些紧张:“殿下,有事?” “对!” 林江年点点头,瞥了一眼门口:“先去关上门。” 听到这话,小竹心头猛的一跳。 脸蛋唰的红了。 关门? 殿下,想做什么坏事? 紧张万分时,却又似乎想到什么,小竹低头红著脸,走到门口关上房门,返回。 “殿,殿下,有,有什么事吗?” 小竹小心翼翼问道。 “过来。”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小竹紧张的挪著小步,来到殿下身旁桌前,小手交织。 惴惴不安。 “坐吧。” “奴,奴婢不敢……” “让你坐就坐,不许忤逆本世子的命令!” “哦。” 小竹这才委委屈屈的坐下。 但却紧绷著身子,只敢半边小屁股轻坐在椅子上,小脑袋满是紧张和疑惑……殿下要做什么? 林江年则是缓缓抬眸,打量著眼前的这个小丫鬟。 在他注视之下,小竹很快脸蛋通红,低下头去。 “知道本世子找你有什么事吗?” 小竹低著头,“不,不知道。” “放心,本世子今晚不让伱暖床。”林江年淡淡道。 “哦……” 小丫鬟低著脑袋,老老实实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江年看著她的反应,微眯起了眼睛:“怎么?本世子不让你暖床,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挺失望的?” “没,没有……” 小竹连忙慌乱的摆手,想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的,小脸蛋涨的通红。 林江年则是看出了点什么苗头:“纸鳶跟你说了?” 小竹小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神情,半响后还是低著小脑袋,老老实实的点头:“嗯。” “她跟你说了什么?” “纸鳶姐姐说……殿下习武,所以不能破身……” “她是骗你的。”林江年面无表情道。 “啊?” 小竹徒然睁大眼睛,小脸满是惊讶神色。但很快,她又想到什么,摇摇头:“纸鳶姐姐不会骗我……” 林江年眯眼:“你很相信她?” “嗯……” “这么说来,你寧可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本世子咯?” 小竹慌张的连忙摇头:“不,不是的,殿,殿下我……” “小,小竹当然相信本世子……” “是吗?” 林江年脸上玩味笑意更盛:“那,若本世子跟你说,她是骗你的……本世子根本不用禁慾,今晚就能让你暖床,你信吗?” 小竹愣在原地,脑袋瓜嗡的一下,有点不够用了! 相信殿下还是纸鳶姐姐? 她,她当然是相信…… “我,我……” 小竹紧张的快哭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左右为难。 从她脸上的反应,林江年验证了心中的想法。他突然冷笑一声:“看来,你眼里只有她,没有我这个殿下是吗?” 林江年徒然语气一变,小丫鬟娇躯一颤,当即容失色,小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奴婢没,没有……” “是吗?” 林江年看著她,玩味:“那倘若本世子和纸鳶同时让你去办一件不同的事情,你听谁的?” “我……” 小竹低著脑袋,紧咬下唇,满是纠结神色。 她试探般的小心翼翼看了林江年一眼:“奴,奴婢能不能……都听?” “不能。” 林江年面无表情:“你只能二选一,你是听本世子的,还是听她的?” “我,我……” 小竹满脸纠结神色,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我听殿下的。” 她的回答,倒是出乎林江年的意料。 本以为这小叛徒会一如既往的站到纸鳶那边? “为何?”林江年打量著她。 小竹低著头,目光盯著地面,小声道:“纸,纸鳶姐姐说,我是殿下的丫鬟,就,就应该听殿下的吩咐……” 林江年略愕然,纸鳶竟是如此吩咐她的? “既然如此?” 林江年回过神,又瞥了她一眼:“你为何要出卖本世子?” “奴,奴婢没有……” “你身为本世子的丫鬟,之前却去向纸鳶偷偷告状……不是叛徒,是什么?” 小竹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殿,殿下我……” “你可知道,这临王府內,未来是谁做主?” 林江年目光漫不经心的看著眼前这被嚇的小脸已然苍白的小丫鬟,悠悠开口:“本世子才是这未来临王府的主子,纸鳶跟你一样都只是个侍女。她固然对你有恩,但你別忘了,真正收留你的人是谁?” “真正收留你的地方是临王府,收留你的人是……本世子!” 林江年指了指自己,开始给眼前这小丫鬟洗脑:“若是没有本世子的允诺,你觉得你有资格进临王府的大门吗?” 小丫鬟脑袋空白,满脸茫然……是,是这么回事吗? 好像,好像有道理? 纸鳶姐姐跟她一样也是王府侍女,没有殿下的允诺,她又怎么能被纸鳶姐姐带回来? 怎么成为殿下身边的侍女,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所以真正收留她的人,其实是殿下? 毫无察觉的小竹,不知不觉就被林江年给忽悠带偏了。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你该感恩的人是谁了吧?” 林江年悠哉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鬟,嘴角扬起。从这小丫鬟稍许迷茫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已信了几分的神色。 “是,是殿下?” 小竹小声开口,语气有些不確定? “没错!”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语气又一缓:“你固然要感谢纸鳶,的確是她將你救回来的。但更重要的……你是不是也得感谢本世子?” “嗯……” “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小竹茫然抬头:“怎,怎么做?” 当注视上殿下那意味深长的眼眸时,小竹即便再傻,也意思到点什么。 她之前听府上的那些姐姐们说起,殿下似乎跟纸鳶姐姐的关係不太好? 殿下难道是…… “不行!” 小竹连忙慌乱地摇著小脑袋:“奴,奴婢不,不能出卖纸鳶姐姐……” 呦,不算太傻? 林江年扬眉,又意味深长:“放心,我不会让你出卖你的纸鳶姐姐。” “那,那殿下……” 小竹小脸疑惑:“殿下要奴婢做什么?” “还记得,本世子说过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吗?现在,需要你帮本世子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 林江年目光玩味的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鬟:“既然你之前將本世子的事情出卖给了纸鳶,那现在本世子需要你同样將有关纸鳶的情报偷偷告诉我!” “包括她每日的行程,一日三餐吃的是什么,去过哪些地方,每天又坐了些什么……乃至於她何时沐浴,何时入眠……” “这些事情,通通都要稟报给本世子,明白吗?” “……” “……” 小丫鬟走了。 晕头转向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殿下为何想要知道纸鳶姐姐每天要吃了什么,做些什么? 甚至是纸鳶姐姐何时沐浴入睡的时间都要知晓? 小丫鬟年纪轻轻,不懂变態是何物。只是本能感觉不对,但转念一想,殿下只是让她悄悄將纸鳶姐姐每天做过的事情告诉他,这好像不是伤害纸鳶姐姐? 纸鳶姐姐每天其实也没做些什么事情,都很正常,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么一来,她既没有对不起纸鳶姐姐,又能补偿世子殿下? 一举两得? 想到这,小丫鬟迷迷糊糊,又豁然开朗! …… 待到小竹离开之后,林江年坐在桌前,心情不错。 小叛徒的智商明显不高,在林江年的一顿忽悠拐骗之下,稀里糊涂的还是中了套。 小叛徒,明显还是嫩了点。 既然她是纸鳶安排在林江年身边的一个眼线,林江年自然也能將计就计,送还给纸鳶一个小惊喜。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揶揄的声音。 “嘖,瞧你这笑的,想什么坏事呢?” 略轻鬆的语气。 林江年抬眸,才发现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內。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 红衣女子在林江年对面坐下,美眸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看不出来,那小丫鬟被你忽悠的晕头转向,怕是被你卖了都还得帮你数钱?” “应该多半逃不出你手掌心了吧?” “怎么,打算何时拿下她?” “……” 还欠一章,应该要晚一点才能写出来!大家別等了,明天再看吧~ 感谢【望际】的打赏! (本章完) 第75章 再度试探(求首订) 第75章 再度试探(求首订) 面对红衣女子揶揄的语气,林江年面不改色:“我像是这种人吗?” “不是吗?” 红衣女子反问,美眸打量著林江年,嗤笑:“你若对她没意思,为何要问我有关玄阳心法的禁忌?” 前天晚上林江年突然问她修炼玄阳心法能不能破身,目的不言而喻。 说到这,她的声音愈发充满玩味:“再说,那小丫鬟也的確算的上是美人胚子,模样娇弱惹人怜爱,又整日服侍你这临王世子,你当真能忍得住?” 面对红衣女子灼灼的目光,林江年本想反驳,证明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但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嘆了口气:“忍不住。” 这能忍得住,他大概得怀疑下自己的某些取向了。 “咯咯……” 听到林江年实诚回答,红衣女子笑的格外灿烂,美眸明亮:“没想到伱还挺实诚?还以为你会在我面前掩饰一下呢?” “为何要掩饰?” 林江年摇头:“我就是这么实诚的人!” 红衣女子则是笑意盈盈的望著林江年,半响后,轻笑摇头:“那倒未必。” “怎么说?” “我觉得你这个人很虚偽!” 林江年:“……” “此话怎讲?” “不知道,感觉如此。” 红衣女子美眸上下打量著林江年,越是接触久了,这种感觉越强烈。 她有些看不穿眼前的林江年。 这个原本应当掌握在她手上,为她所用的棋子。却不知为何,总让她有种对方会脱离掌控的危机感? 縝密的心思,不俗的武学天赋,远超常人的心智,都给这傢伙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红衣女子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林江年时的场景,深夜,大雨,破寺庙凶案现场,这个傢伙在面对她时那般镇定的神情…… 这傢伙,有点问题! “这你就是在污衊我了!” 林江年摇头,嘆气:“我这人十分坦诚,从来不虚偽,也从不掩饰自己!” “当真?” “千真万確!” 林江年言辞凿凿。 “那我倒想问你一个问题了……” 红衣女子美眸流转,上下打量了林江年片刻,突然问起:“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来自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是吧?” 林江年谨慎开口:“有什么问题?” 那天夜晚,林江年一觉醒来出现在凶案现场,又正巧被眼前这女人逮个正著,情急之下隨口胡扯编了个身份来歷。 她今日又为何突然提起? “那我就得问问你了……” “你所说的那个小村子叫什么?在什么地方?” 林江年:“……” 他隨口编造出来的谎言,哪知道什么村子? 正想著再编个理由忽悠过去时,却见红衣女子笑意盈盈的望著他,那双凝望秋水般的眼眸似带著几分戏謔目光。 林江年沉默了,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半响后嘆了口气:“你早就知道我那是瞎编的?” “不然呢?” “为何不戳穿我?” “为何要戳穿?” 红衣女子吃吃笑著,声音轻灵而带著几分欢快:“你是谁对我而言又不重要,只要你愿意乖乖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想办法帮我找到玄阳图,那就足够了……” “不是吗?” 林江年沉默。 原以为他掩饰的够好,原来她早就看穿了一切? “说到玄阳图……你找的如何了?” 红衣女子提起了正事,正色道:“有没有线索?” “没有。” 林江年摇头。 红衣女子微皱眉:“你找纸鳶打听过了没?” “找了,她没搭理我。” “没搭理你?” 红衣女子有些意外,“为何不搭理你?” “这我哪知道?” 林江年摆手,並未解释太多:“你先別急,过两天我再去找她打探打探。” 红衣女子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沉声道:“那你要儘快了,以免夜长梦多。” “放心吧。” 林江年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我托你帮我查的事情呢?如何了?” “你也別急!” 红衣女子翻了翻好看的白眼:“再等两天吧。” 林江年:“……” “……” 不知是她故意报復林江年,还是的確是还没查到什么消息。林江年昨晚托她去查查林空的底细,暂时也还没有线索。 不过,林江年也的確不急。 等到两人交流了一番消息情报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能问你个问题吗?”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红衣女子,再度开口。 “你又想问什么?” “你我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些事情,我是不是也该有知情权?” 红衣女子玩味:“比如呢?” “就比如说……” 林江年看著她,想了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像你这么漂亮有气质,武功又高的人……在江湖中应该很有名气吧?” 红衣女子美眸带笑,打量著林江年:“你这算是在……夸我?” “肺腑之言,绝无半点夸张!” “咯咯……” 她脸上的笑容愈盛,林江年的话似乎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在笑容收敛之后,她眼眸又逐渐变的玩味:“你是想打探我的身份,好想办法来对付我,意图脱离我的掌控?” “你多虑了……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林江年矢口否认。 “是吗?” “我勉强算是相信你了!” 红衣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摇头:“等你帮我找到玄阳图,我或许可以考虑告诉你我的身份来歷……” “还有,你不要想著试图脱离我的掌控……” 红衣女子眯著眼睛:“我给你下的蛊毒,哪怕是当世一品高手也解不了,你不用白费力气挣扎了!” 林江年心头一震。 一品高手来了都解不了? 是故意嚇唬他? 还是確有其事? “当然,你也可以不信,儘管想办法去解吧。若你当真能解了它,那本姑娘倒也无话可说,算你命大,如何?” 红衣女子的笑容神色如同一切都尽在掌控当中,风轻云淡。 林江年沉默了。 半响后才嘆了口气:“还是你狠。” “多谢夸奖!”她眯起眼睛笑的很灿烂。 “所以,你到底给我下的是什么蛊毒?” 林江年又抬头看向她。 却见她眼眸闪烁了下,脱口而出:“绝情蛊。” “绝情蛊?” 听到这个名字,林江年眉头一皱:“这是何蛊?” 他怎么没听说过这蛊毒的名字? “这是天底下极少的一种蛊毒,你不认识自然正常。” 红衣女子避开林江年的视线,没有让他察觉到眼眸底的那一丝心虚。 林江年则是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打算明天去找如意楼內李老前辈去问问。 想起之前李老前辈提起过养蛊一事,林江年再度开口询问:“你会养蛊?” “你这不是废话?” 红衣女子翻好看的白眼。 “能教我吗?” 红衣女子顿时面露警惕:“你想做什么?” “我对这玩意嚮往已久……你能不能教教我?” 红衣女子玩味:“你確定只是想学,没有別的想法?” “绝对没有!” “不教!” 红衣女子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 “为何?” “绝密之术,概不外传!” “那……上次的事情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什么事?” “我想拜你为师!” 林江年很认真的开口:“我是诚心的。” “不收!” 红衣女子如何不清楚林江年的小心思? 当即斩钉截铁的拒绝。 …… 夜深人静。 小院中早已空无一人。 红衣女子从林江年房间內出来,站在屋檐走廊下,眺望著远处黑夜,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低眸,沉思了片刻,不知在想著什么。 “情蛊……” 她低头呢喃了一句,似想起什么,清秀绝美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 回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沉默许久。 “不行……” “柳素你可千万不能心软……” “情蛊一旦下了就再没有回头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了天神教的大计,你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柳素眼眸中的那一抹犹豫担忧最终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的冰冷目光。 转身,离去。 一抹红消失在了黑夜中。 悄无声息。 …… …… …… 昨晚写到四点钟,定了个脑中早上八点爬起来写,一直写到又凌晨两点半,终於把上架的更新和欠下的更新全部写完了! 虽说晚了点,但总算是完成了承诺! 原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结果突然【贝佐斯】大佬的一个盟主打赏,又给我震精神了。 感谢大佬的盟主打赏,成为了本书的第一个盟主! 按照上架才刚定下的加更规则,一个盟主要加更十章……我感觉没了! 要死了! 上架的这两万字已经榨乾,真的是一滴都没了! 所以,盟主的十章加更只能接下来几天慢慢还了,儘量在这个星期內补上。 最后,再次拜谢【贝佐斯】大佬的盟主打赏! 顺便再说一句,大伙们订阅打赏能用安卓的话儘量用安卓,ios系统充值打赏订阅会抽成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这意味著一个盟主的打赏不但要延后三个月发,甚至到了作者手中只有差不多三百块,亏惨了…… (本章完) 第76章 下流 第76章 下流 又一日清晨。 林江年如往常般早起,练功,临近中午时才结束,隨后沐浴更衣,用膳。 命府上的下人买来两坛好酒,林江年提著酒上了如意楼。 上次在如意楼內见到那位李老时,林江年旁敲侧击打听到那位前辈喜爱喝酒。因此这次专程买上两壶好酒,打算去跟那位前辈拉近点关係。 那位李老前辈身份神秘,虽不显山露水,但却知晓不少秘密。林江年打算试试看,能不能从这位前辈口中再打探请教些有用的东西。 如意楼內。 临窗的小桌前,林江年倒了两碗酒。 “上次听闻说前辈爱喝酒,这次我特地带了两壶好酒,前辈尝尝?” “殿下有心了!” 老人那浑浊的眼睛在瞧见桌上的酒时,微微一亮。 他常年留守在这如意楼內,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独爱斟酌两口小酒。上次顺口一提,没想到这位世子殿下竟记下了,今日还特地带来的酒? 老人缓缓端起桌上的酒碗,细细抿了一口,回味片刻,嘖嘖了片刻,又大口喝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脸上露出几分享受的神情。 “这酒啊,果然是个好东西!” 李老略感慨了一句。 林江年好奇笑道:“前辈莫非对酒情有独钟?” “江湖中人,又有几人不好酒?” 李老瞧了他一眼,又似想到什么,摇头嘆了口气:“可惜,这酒不够劲……” 林江年抿了一口,这酒的確算不上太烈,口感也不算好。不过相比於那些『清汤寡水』,此酒已不算不差了。预料到这位前辈恐怕会好烈酒,林江年特地嘱咐下人买来的烈酒,还不够么? 他瞥了眼面前的李老:“前辈喝过更劲道的酒?”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李老微微点头,语气略有些遗憾:“要说好酒,还得是剑道的『碧蚁』,香醇劲道,留香回味……” “可惜,那都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剑道?” 林江年有些耳熟,临王世子的那位未婚妻长公主,不就是剑道的传人? 之前翻阅资料时,林江年也曾瞧见对剑道只言片语的描述。剑道算是江湖中的一个宗门势力,势力不不算小。正如剑道宗门名字那般,剑道以剑术著称,名扬四海。 不过,相比於其他江湖门派的门槛以及一脉相传,剑道收徒则更看重灵性,只收有天赋的弟子,並且从不限制外门弟子的去留。也正因如此,剑道方才能香火不断,剑道弟子更是遍布大寧王朝各处,其中不乏一些优秀之辈的天才高手。 同时,剑道与大寧王朝有著密不可分的关係,来往极其密切。大寧王朝的那位长公主,便是剑道亲传核心弟子! 而这,也是剑道能真正一直在江湖中立足的根本! 背靠大树好乘凉! 联想到李老的身份,林江年心头一动。 “李老,莫非还与剑道有渊源?” 李老似乎陷入某些回忆中,而后又摆摆手,嘆息:“都过去了,也都不重要了!” 见李老前辈没打算多说,林江年也没再追问。而是轻笑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想来,能让前辈念念不忘的酒,想必应当极为美味吧?” 李老脸上浮现几分追忆神色,略有些几分怀念:“是啊,这么多年来,倒没机会再喝上一口了,也算是遗憾……” “除了剑道的『碧蚁』之外,这天下的酒都不够劲道,不够烈,食之无味,又聊胜於无了……” 李老轻嘆息,有些惋惜。 对於他这样的老酒鬼而言,普通的酒地区已经提不起他的兴趣。 但终究又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大概也跟他的人生如出一辙? 林江年则似乎想到什么,若有所思道:“那可未必……” “说起来,我倒是知晓有一种烈酒,不知前辈感不感兴趣?” “烈酒?有多烈?”李老前辈抬眸,似感兴趣。 “一定会让前辈满意,下次,我想办法给前辈带上两壶?”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麻烦殿下了!” “无妨,小事一桩!” “……” 如意楼內又逐渐安静下来。 李老將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林江年,又嘆气:“殿下专程来看望我这老头,还带了酒。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前辈果真料事如神。” 林江年面带微笑,並没打算否认,他的確有些事情想请眼前的李老前辈解惑。 “殿下无须多礼!” 他轻轻摇头,“殿下若有什么想问的,大可直接问吧。我这糟老头子若知晓,也会为殿下解惑一二。” “那就先谢过前辈了!” 林江年拱手行礼,想了下,方才开口:“晚辈的確有些疑惑想向前辈请教请教……” “晚辈初涉及武学领域,因此想向前辈请教一下,天下武学杂乱复杂,晚辈应当学些什么为好?” 李老瞧了林江年一眼,轻轻摇头:“天下武学的確复杂且庞大,各家武功皆有所长短。不知殿下想学什么?” “请前辈赐教指点?” “谈不上赐教,说来归根究底也不过拳脚功夫,刀剑棍棒,百家兵器这些……殿下对哪方面感兴趣?” 林江年想了想,问道:“敢问什么兵器最厉害?” 李老嘆息:“正如天下武学相生相剋,刀剑兵器自然也是同样的道理,互相克制,互有优劣!” “但说起来,长枪倒也算得上是兵器之王……殿下可感兴趣?” 林江年若有所思,倒跟他了解的相差无几。 天下兵器当中,最难的是枪,最尤为突出的也大概是长枪。 俗话说的好,一寸长,一寸强! 但即便如此,天底下擅长长枪的也寥寥无几,原因很多,长枪的上手远比其他兵器要难,更何况是精通? 更重要的是,大部分人行走江湖自然还是刀剑比较方便,背著长枪行走江湖未免有些太过於招摇。 也一点都不符合江湖中洒脱风流的形象! 林江年也不清楚他更適合擅长哪方面,思考片刻,心有所动:“如此说来,前辈难道对这天下百兵都了解?” 李老前辈摇头:“倒也不能说都了解,不过略知一二罢了!” 林江年想了想:“这刀枪剑戟我都挺感兴趣的,前辈若是有空……愿闻其详?” “……” 小孩子才做选择! 对林江年而言,守著如意楼这座宝库,又有李老前辈这等高人指点,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意楼內收藏的天下武学再多,都不如有前辈高人亲自传授指点解惑。 林江年在如意楼內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听眼前这位李老前辈跟他讲起天下武学兵器的知识。 整个下午,受益匪浅。 林江年对於天下武学一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时辰不早了,今日就不打扰前辈了!” 林江年瞥了眼楼外天色,缓缓起身拱手道:“今日有前辈解惑,万分感激。下次再来,定给前辈带上两壶好酒!” “殿下有心了。” 李老前辈轻轻摇头:“有殿下愿意陪我这老头聊天解闷,倒也还不错!” 他在这如意楼內待了多年,绝大部分时间都独处其中。 难得有人陪他说说话解闷,为这枯燥无聊的生活倒也能添加几分趣味。 “对了,晚辈还有一事想向前辈打听。” 林江年准备离开之际,又似想到什么,“前辈,可曾听说过绝情蛊?” “绝情蛊?” 李老前辈略一怔,陷入沉思。 “正是。” 林江年点头。 “倒不曾听说过有此蛊毒……” 李老前辈轻轻摇头:“情蛊的確有之,但绝情蛊,的確闻所未闻。” 没有? 不存在? 是红衣女子在坑他? 林江年目光一凝。 “不过,蛊毒之术毕竟太神秘,几近失传,我也並不完全了解。因此也不能保证,苗疆密术之中不会有此蛊毒……” 李老前辈轻轻摇头。 林江年默然,方才点点头:“多谢前辈解惑!” 隨后转身,离开。 …… 夜晚时分。 房间內。 小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小声开口。 “纸鳶姐姐今日早晨卯时起床,巡视了府內,找了好几位姐姐谈话……中午纸鳶姐姐出去了一趟,下午回来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 小竹低著脑袋,小心翼翼將今天纸鳶姐姐的行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等到说完之后,她心里有些小心虚,惴惴不安。 她,她这算是出卖了纸鳶姐姐吗? 可,可是…… 这些事情府上的那些姐姐们都清楚呀,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她这应该不算出卖吧? 嗯! 不算! 小竹暗暗握紧了拳头,安慰著自己。 房间內,林江年听完后,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了?” 小竹茫然的扬起小脸:“还,还有什么?” “她今天见过哪些人?说过什么话?” “奴,奴婢也不知……” 小竹低著脑袋,小声道。 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哪里会知道这么多? “那她每日何时沐浴,又在何处沐浴呢?” 小竹愈发睁著茫然的眼睛,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这,有什么关係吗? 小竹满头雾水,但还是小声道:“纸鳶姐姐,每日戌时左右沐浴更衣,之后就回到房间休息……” 纸鳶姐姐每天的生活作息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小竹虽然不在纸鳶姐姐身边,但也对此有所了解。 其他的,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林江年听著,若有所思。 小竹小心翼翼的偷瞥了殿下几眼,见殿下没说话,小心翼翼道:“那,那奴婢可以走了吗?”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 小竹低著头,赶紧快步离开了房间。 不知为何,跟著殿下在一起,她心中总有种莫名的心虚愧疚感。感觉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纸鳶姐姐的事情一样。 低著脑袋,怀著心事离开了殿下的小院,才刚出去没多久,迎面便撞上了一道身影。 “小竹?” “啊?纸鳶姐姐?!” 小竹抬眸,见到纸鳶姐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她心中顿时一惊,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一丝慌乱,落入纸鳶眼中。她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没,没事……” 小竹赶紧低下头,心虚的开口。 但她这副模样反应,又如何逃脱的了纸鳶的视线。看了看她,又瞧了眼身后的院子。 “殿下呢?” “殿下在,在房间內……” 小竹异常心虚,手足无措:“纸,纸鳶姐姐,你要找殿下吗?” 纸鳶美眸在小竹身上打量扫视几眼,方才淡淡道:“没事,伱先下去吧。” “哦……” 小竹如释重负,赶紧逃一般的小跑离去。 纸鳶静静注视著这一幕,清冷的眼眸中似有意动。又回头看向前方的院子,瞧著那不远处亮起的灯光,若有所思。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纸鳶身后。 纸鳶回头,便见一袭灰袍长裙的身影立於身后不远处的院子里,低头垂眉,神色恭敬。 正是林青青。 “查的如何了?” 纸鳶淡淡开口。 林青青低头道:“纸鳶姐,迎风苑的那个刺客太过於狡猾,属下无能,搜遍了临江城,也没能抓到对方……” “不过,属下查到了一点线索。那迎风苑的刺客,恐怕与李乾林有关。” “李乾林?” 纸鳶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那清冷的眼眸中泛著几分深深的寒意。 “看来,他还是不善罢甘休!” “纸鳶姐,要不要属下去处理了他?” 林青青语气平静,仿佛是在做著一件无关紧要的决定。 这种事情对於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暂时不急。” 纸鳶面无表情开口,“查查他在临江城內与哪些人有过来往,查出他们背后的人!” “再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是!” “……” 临江城內。 某处民居当中。 “狗世子,本姑娘势要与取你狗命!” 一道身影坐在桌前,咬牙切齿,精致的眉目间满是咬牙切齿神情。 此人,正是上次在迎风苑中刺杀过林江年的那位女侠。 沈灵珺! 此刻,她满脸愤愤神色,一巴掌拍在桌上。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桌上赫然多了几道裂痕。 自从上次刺杀失败,临王府內派出诸多高手追查她的下落。这些天她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躲过那些侍卫的搜查。 但这东躲西藏的日子,好不憋屈! 她堂堂沈女侠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更重要的是,自从那次之后,那该死的狗世子竟躲在临王府中不再外出。 这让原本打算下一次再行刺杀的她有气无力使。 若那狗世子从此躲在家中不再出来,她如何再行刺杀?如何替陈鶯鶯以及那些无辜受到迫害牵连的百姓报仇? 总不能闯入临王府去杀那狗世子吧? 沈灵珺虽侠义心肠,热血上头,但也不是没有脑子。临王府那种地方高手如云,可不是她能隨意靠近的。別说是刺杀了,她恐怕连临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但如此一来,又该如何才能杀了那狗世子? 就在沈灵珺为难之际,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沈女侠?” 沈灵珺先是猛然警惕,下意识抓起桌上的剑,而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来到门口,確定门外只有一人时,这才推门走出。 门外,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下人。 “什么事?” “我家主子托我来告知沈女侠一声,如今临王府草木皆兵,想要再刺杀林江年已不现实,沈女侠继续留在临江城內,只会越来越危险,隨时会有暴露的风险……” 沈灵珺沉默。 的確如此,若那狗世子被嚇破了胆,接下来躲在府中不再出门,她已无任何刺杀可能。 即便他再出门,身边也定然会有高手庇护,绝不可能再有上次那般的好机会…… 想到这,沈灵珺有些不甘心。 难道陈鶯鶯就白死了吗? 那狗世子仗著他爹的权势,就敢如此草芥人命? 临王也算是宅心仁厚,深受临州百姓爱戴,为何会生出一个如此祸害来? 见沈灵珺沉默,此人又缓缓开口:“不过,沈女侠不必太过於担心。若沈女侠想刺杀那狗世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沈灵珺盯著他:“此话怎讲?” “再过没多久,將会有一个刺杀那狗世子的绝佳机会……” 下人抬头,看著眼前的沈灵珺:“不知沈女侠,感不感兴趣?” “……” 夜幕降临。 林江年坐在房间內,练功调息。 玄阳心法运转之下,他如往常般感受著体內那气血翻涌流动,浑身发热的状態! 直至收功之后,许久都没能平息下来。 看著自己浑身大汗,林江年嘆了口气。 这门玄阳心法,多少有点不正经。 练功调息之际,会使身体升温发热,更適合不穿衣衫来练。 比较散热! 同时,这玄阳心法会不断刺激著林江年身体,雄旺的气血也会所指调动著他身体某处原始的欲望…… 毕竟正值青春年少,身体和状態都处於巔峰时期,难免会有些……不受控制。 懂的都懂! 低头,看著那久久未落下的某雄壮之物。林江年嘆息了口气……还真是在考验他这个干部! “玄阳一重……” 林江年默念思考。 他现在,距离玄阳一重还有多远? 正盘算时,鼻息间,传来一阵熟悉的淡淡清香。 抬眸,见一袭熟悉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窗边。 红衣女子走进房间,目光落在盘腿坐在地上的林江年身上,美眸流转,正要轻笑开口时,目光又突然落在了林江年身上某处位置。 她先是短暂的愣了下,隨即像是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羞红,不自然的扭过了目光,啐道。 “呸!” “下流!” “……” (二合一章节) 感谢【恰恰恰恰恰恰浅】的打赏,目前还欠十章,晚点还会有更! (本章完) 第77章 各怀鬼胎 第77章 各怀鬼胎 林江年看著神出鬼没出现在房间內的红衣女子,又见她突然开口就骂人,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哪里招惹她了? 正当此时,林江年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头瞥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一怔。 沉默! 饶是林江年心理素质不错,这一刻不免也觉得有些尷尬! 不过,毕竟已算是老江湖,林江年在短暂失神后又很快恢復平常,轻轻掀过衣衫稍微遮掩了下,方才轻声咳嗽一声。 “这个是……” 正想解释这是玄阳心法导致的后遗症,非他有什么坏心思时。但刚开口,林江年又感觉哪里不对? 不对啊! 他解释个什么? 他在自己房內练功,这红衣女子闯进来就算了,还骂他下流? 到底是谁下流? 想到这,林江年抬眸看过去,见红衣女子精致面容微微泛红,微微扭过头去。 但很快又重新將视线落在林江年身上,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时,却见那傢伙一脸无辜模样,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啐意。 没有搭理林江年,柳素自顾自来到一旁桌前坐下。从桌上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喝著。 林江年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等到完全消退才从地上爬起,来到桌旁坐下。 红衣女子神色已恢復如常,那双明亮的眸子打量著他,意味深长,带著几分揶揄的语气笑容。 “瞧不出来,年轻人挺精力旺盛的?” 原以为林江年会辩解一番,却见这傢伙竟点了点头,顺势接过话茬点头嘆气:“没办法,我们老林家的人就是这么天赋异稟。” 红衣女子一怔,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等到琢磨意识到林江年话中之意时,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脸色当即泛红,羞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正要开口时,又似反应过来什么。收敛起了脸上那一丝羞愤神情,轻哼一声:“果然是登徒子,以前看来小瞧你了!” 这傢伙,不但脸皮厚还挺无耻的? 林江年扬眉:“从你进房间开始,骂我下流,又骂我登徒子……我可什么都没做吧?” 小熊摊手,林江年满脸无辜神情。 “你……” 红衣女子语塞,隨即又有些气愤。 这傢伙还跟她装无辜? 她能不清楚林江年心中那些九九? 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涌现一丝气愤神情时,隨即又眯起眼睛:“这么说来,伱的意思是,是我误会你了?” “那当……” 林江年正要点头时,却猛然察觉到空气中那一抹飘来若隱若无的杀气。 抬眸,见眼前的红衣女子正面带微笑的看著他。 眼眸微眯,似有什么光芒闪烁。脸上虽掛著笑容,但不知为何,这笑意多少让人有些慎得慌。 很危险! “那当然不是了!” 林江年当即改口,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是我们之间有些什么误会,你说对吧?” “呵!”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但眼眸倒也逐渐温和下来,似乎对林江年的识趣很满意。 瀰漫在空气中的那一丝危险气息也隨之消散! 见状,林江年面色无常,心头却冷笑。 这娘们居然敢威胁他,千万別有栽在他手上的那天,否则…… 林江年目光不经意打量著眼前的红衣女子,她端坐在桌前,却难遮那妙曼傲人身段。多瞧了两眼,林江年那才刚消退下去的某种心思念头,又在这一刻逐渐滋生涌现…… 真要能有那天,得让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娘们尝尝大棒的厉害! …… 红衣女子刚缓和的目光,在不经意瞥过林江年的视线时,又从他眼神中瞧出了一丝不对。 这傢伙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那眼眸底像是略带著几分不怀好意,似……有什么阴谋算计? 她当即质问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 林江年迅速目光,摇头。 红衣女子自然不信,美眸盯著林江年脸庞看了一会:“你,莫非想打我的主意?” “绝无此事。” 林江年矢口否认:“我对柳女侠格外敬重又敬畏,岂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他自然不可能承认。 红衣女子听言,嘴角微微扬起,美眸打量著他:“当真?” “千真万確!” “哼!” 她微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似看出点什么,但並没打算计较:“没有最好!” 林江年心头鬆了口气的同时,又猛然警惕著。 这女人可不像小竹那样好忽悠,她的危险程度甚至比纸鳶还要高。 不能因为她这段时间看似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就忽略她才是造成如今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相比起性格冷冰冰,但却对林江年还算敬重的纸鳶,眼前的红衣女子才是对林江年知根知底,隨时能要了他命的人物! 她才对林江年最大的威胁! 想到这,林江年收敛心神。 …… “你如今已是临王世子,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想要什么女人都能轻而易举到手!” 这时,红衣女子又瞥了他一眼:“等你帮我拿到玄阳图后,自然就能解了你身上这初学玄阳心法的禁忌。到时,这王府內自然你想睡谁就睡谁!” 林江年点头赞同:“有道理。” 给他画饼是吧? “甚至……”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又轻启红唇:“即便你想睡纸鳶,也不是不可能……” 好大的一个饼! 林江年心中冷笑,但脸上却露出几分兴奋期待的目光,似有些意动:“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 “我如何才能睡到她?” “……” 红衣女子一怔,盯著林江年看了几分,脸上笑容更甚:“若是你想,我可以助你。” “怎么助?” “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红衣女子却並未解释太多,嘴角微微扬起:“只要你帮我拿到玄阳图,我一定让你得偿所愿。如何?” 这傢伙,还真对那个冷冰冰的侍女感兴趣? 也对,这傢伙色批一个,又怎会不动心? 有弱点就好,有弱点的人才最好控制。 至於帮他去睡纸鳶……似乎也不是不行? 只要这傢伙能帮她拿到玄阳图,成全他一次又何妨?更何况,能破了那个冷冰冰侍女的道心……也算一举两得? 想到这,红衣女子眼睛逐渐明亮。 “那就一言为定?” 林江年扬眉。 “一言为定。” 红衣女子笑靨如,林江年的脸上同样浮现著笑容。两人眼神对视,像是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秘密的合作。 各怀鬼胎! “对了!” 这时,红衣女子又似乎想起什么,瞧了林江年一眼:“你要查的林空,已经有些线索了。” “如何?” 林江年看向她,问道:“他是不是有问题?” “倒也不是有问题,只不过……” 红衣女子似想到什么,美眸闪烁,略有些意外。 “那傢伙,的確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 (补更,目前还欠九更),本来还想写了,但写到现在实在是写不动了!昨天爆更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了,剩下的明天继续慢慢补…… (本章完) 第78章 林空的弱点(二合一) 第78章 林空的弱点(二合一) 清晨。 后院中。 “殿下出拳应当將浑身气力匯聚掌心之间……” “出拳还应融会贯通,將浑身每一处都能掌控有余,方能雷霆万钧,一击致命……” “殿下这两日进步很大,但,还远远不够……” 后院中。 林江年亦如往常般站桩,练拳,开始了新一天的练功。 林青青同样出现在院里,站在林江年身旁,指点著殿下的动作。 纸鳶依旧没出现。 林青青奉纸鳶之命,教导著殿下有关武学的知识以及解惑。 一个半时辰之后。 林江年累的浑身瘫软,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殿下练习成效显著,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过犹不及。” 林青青看著毫无形象瘫坐在地上的世子殿下,眼眸中异样神色愈发明显。 殿下,竟真的坚持下来了?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府上下人猜测,殿下恐怕坚持不了几日就会放弃。却没想到,殿下竟然坚持到了现在? 以前那个不学无术的世子殿下,竟真洗心革面了? “行!” 林江年累得够呛,已没有多少气力搭理她,摆摆手。 “属下先行告退!” 林青青拱手,退出院子。 “殿下,喝点水。” 另一边,在走廊下恭候多时的小丫鬟见状,连忙小跑上前,將怀中抱著的水壶递给林江年。 林江年接过水壶,大口喝了几口,放下水壶,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鬟。 “扶本世子起来。” “啊?哦。” 小竹怔了一下,连忙上前想要搀扶起林江年来。 但她那小小的身躯哪里承受得起林江年的重量,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將林江年扶起来。 反倒是她自己累的气喘吁吁,“殿,殿下……奴,奴婢力气不够……” 语气略带几分惴惴不安,可怜兮兮。 林江年见状,反倒是乐了。 他自然知晓以这小丫鬟的力气是肯定扶不起他,本想刁难下她,却没想到她竟还当真了? 见她这小脸涨红,咬牙使出吃奶力气的小模样,煞是可爱。 “行了行了!” 林江年摆摆手,待到恢復了些力气后,缓缓从地上站起。 站起来那一刻,浑身酸软瞬间袭来,深呼吸两口气,使不上几分力气来。 “扶我过去休息。” 小竹连忙再度上前,搀扶住林江年的胳膊。下一秒,差点没把她压倒。她连忙咬牙坚持,颤颤巍巍扶著殿下来到一旁的亭中坐下。 短短数步,却已然耗费了她几乎全部的气力。 小竹小脸潮红,气喘吁吁,感觉双腿在发抖。 殿下,殿下……太重了! 她喘著粗气,弯腰撑著大腿,累的不轻。等到终於缓过一口气时,抬头却见林江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小竹当即有些小慌乱:“殿,殿下……” “坐吧。” “啊?” 小竹脑袋一怔,脑袋还没回过神来,却见林江年已然眯起眼睛,目光中似有几分深意。 小竹娇躯微微一颤,似乎想到什么。 “哦……” 她连忙低下脑袋,委委屈屈的在一旁坐下……不听话的话,殿下肯定又会不高兴。 坐下之后,她偷偷抬起小脑袋瞄了殿下一眼,当瞧见殿下脸色缓和下来,她这才如释重负。 “纸鳶呢?” 林江年看了眼坐在他对面,毕恭毕敬,僵直著身子,如同一个听话的学生模样的丫鬟,略有些好笑。 这小丫鬟,还真不经得嚇。 “不,不知道……” 小竹低著头,老老实实回答。 林江年这才想起,小丫鬟上午都在这里陪著他练功。 “行吧,本世子这边不需要你陪同,你先下去吧。” 林江年摆摆手,又瞥了她一眼:“懂我意思吧?” 小竹心头一跳,她又不傻,自然听懂殿下的意思……殿下这是让她去找纸鳶姐姐? 然后再將纸鳶姐姐的行踪报告给殿下…… “奴,奴婢懂……” 小竹低著脑袋,不安的点头。 “……” 林江年生活作息倒是变得规律起来! 这些天每日早起练功,在后院中锻链身体,练习武学基本功,打下结实基础。 中午沐浴更衣,用过午膳后,要么回房去练习玄阳內功心法,要么上如意楼去找那位李老前辈请教武学功夫心得……等到天黑之后,与府上的小丫鬟侍女们偶尔聊聊天,旁敲侧击打探打探府上的情报消息。 来到临王府也有一段时间,林江年逐渐融入其中。 最后,便是几乎每晚都会出现的红衣女子。每次都会以林江年预料不到,悄无声息的方式出现在他房內。 每次都能躲过偌大临王府的眼线,做到来无影去无踪。这等实力武功,的確不容小覷! 林江年心中对她愈发忌惮,隨著如今他逐渐在临王府內站稳脚跟,对於她的提防也日渐加重。 …… 今日,在挥手赶走小竹之后,林江年沐浴更衣用过午膳后,並未回房,也没去如意楼,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临王府內偏院的一处小院。 这是临王府內一处相对来说十分简陋的小院,院子並不大,院中摆放著几个木桩,以及一些练武的器材。 在不远处的屋檐走廊下,还摆放著几把兵器! 林江年踏入小院时,便听到一阵呼啸的声音。 小院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道身影正赤著上半身,对著木桩练功挥拳。 这道身影背对著林江年,正满头大汗的挥拳,一拳拳落在木桩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江年走在屋檐走廊上,看著院中那道身影挥汗如雨,似想到什么,目光闪烁。 “嚯!” 隨著一声沉闷的声音,林空一拳狠狠的砸在面前的木桩之上。 隨著体內內力汹涌而出,眼前这经过千锤百链依旧纹丝不动的木桩,剎那间四分五裂。 木屑飞舞,散落各处地面。 空气中瀰漫著灰尘,灰尘之下,倒映出林空那张冰冷,略带几分不甘的脸庞。 直至发泄出去后,他那低沉的脸庞才微微恢復过来。 正要转身之时,却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 “谁?!”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走廊下,当瞧见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时,他猛然一怔。 瞳孔一缩,脸上浮现起一抹愕然。 “殿下。” 在愣神片刻后,林空终於反应过来,低头沉声。 林江年则是静静的看著他,又瞥了一眼那地上四分五裂的木桩,嘴角微微扬起:“武功不错。” 林空道:“属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还请见谅恕罪。” 没有回应。 院中像是陷入许久的沉默。 林江年迈开脚步踏入院中,缓步走到林空跟前。目光扫视打量著他,突然开口:“若本世子不宽恕你呢?” 听到这话,林空抬头,却瞧见眼前世子殿下那平静的神色,没有半分波澜。 不知为何,林空心中有些不安。 今日的殿下……为何如此陌生? 甚至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无数念头从他脑海中迅速闪过,林空按捺住心头的不安,隱匿了眼神中的那一丝不甘,沉声道:“请殿下责罚。” “责罚?”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本世子哪敢责罚伱?” “我这世子,恐怕在你眼中不值一提吧?” 林空眼皮一跳:“属下不敢。” 殿下…… 陌生的有些可怕! 以前殿下也曾对他大发雷霆,不过那时的林空並未太担心,在他眼里,殿下不过无能狂怒罢了! 但今日,预想中殿下勃然大怒的场景並未发生。甚至殿下很平静,平静的格外陌生。 陌生的让林空心中有种越来越忐忑不安的错觉! “知道本世子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林江年盯著眼前的林空,缓缓开口。 林空低头道:“属下不知。”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被革职,受了一百杖刑,一直呆在房內养伤。 “你又何必装傻?” 谁料,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你莫非以为,上次的事情已经结束,尘埃落定?” 林空心头一沉,意识到了什么。 “你身为本世子的亲军统领,却吃里扒外,在本世子遇到刺杀危险时不救……” “你觉得,仅仅只是革你的职,一百杖刑便能轻飘飘略过此事了?” 林空心头愈发低沉:“属下不敢。” 殿下,果然是来问罪的! 想到这,林空心中倒是坦然了不少。 “不,你敢!” 林江年眯起眼睛,面无表情道:“你不但敢,甚至……你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对吗?” 林空心头徒然一震。 对视上林江年那依旧平静的眼眸……没有半分愤怒,像是平静的诉说著一件寻常的事情。 可如此,林空心头却有些慌乱。 他情愿殿下异常愤怒,对他怒骂,哪怕是对他大打出手……如此冷静的殿下,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也感到无比的……慌恐! “其实,你一直都看不起本世子,对吧?” 林江年注视到林空眼睛里的那一丝情绪,目光玩味:“在你眼里,本世子不过是个废物,一个仗著自己有个老爹的废物……所以,你压根瞧不起本世子?!” 林空低著头,颤巍的想要开口否认。只是当话到了嘴边时,又说不出口。 今天的殿下,不对劲! 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个很骄傲的人,也很有抱负,所以你自然瞧不起本世子,甚至,你觉得成为本世子的亲军统领,其实是埋没了你?” 一丝恐惧情绪从林空心头涌现。 他,他怎么会…… “你瞧不起本世子,本世子並不怪你。” 林江年轻轻摇头,似嘆了口气:“以你的能力,的確该有更大的抱负。留在本世子身边,的確是屈才了!” 林空愕然,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 殿下……不怪他? 这,这当真是殿下说出来的话? 殿下怎会…… “不过……” 就在林空愕然之际,林江年脸上的那一抹笑意消失殆尽。 “你千不该万不该,將你对本世子的不满,发泄在你的行为之上……” “你的確可以瞧不起本世子,你是我爹收养的孤儿,你听命於王爷,也可以听命於纸鳶……本世子即便对你再有不满,但只要你不犯错,本世子的確奈何不了你!” “但是……” 林江年目光逐渐微冷:“你这次差点害死本世子,你觉得,这临王府还能容得下你吗?” 林空沉默。 此次殿下遇刺,他保护不力,纸鳶革了他的职,杖刑处罚不过只是开始。若殿下执意较真,待到王爷回府之后,等待他的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空可以不將临王世子放在眼里,可以瞧不起殿下,但……临王世子终究是王爷的独子! 他差点害死世子殿下,王爷又岂能容他? 因此当林江年提起时,林江年反倒变得从容。 “属下,甘愿受罚!” “……” 林江年目光微冷,看著眼前神色坦然的林空,似乎早有预料。 “看来,你不怕死?” 林空依旧低头,沉声道:“从进王府开始,属下便已將生死置之脑后。” “既然你一心求死,本世子倒可以成全你!” 林江年眯起眼,缓缓开口。 “不过,在此之前,本世子倒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林空沉声道;“殿下请问。” “那日迎风苑,你为何第一时间不救本世子?” 听到这个问题,林空沉默了。 许久没有开口。 “为何不答?” 林江年盯著他,冷笑:“你想借刺客之手,除掉本世子?” “属下不敢!” 林空低头,声音低沉:“属下,从未有过如此念头。” “既然没有,为何不回答?”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林空再度沉默了。 脸上似有几分纠结神色,犹豫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江年见状,反倒笑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有骨气,寧死不屈?” 林空沉默。 “我很欣赏你这种有骨气的人,不过……”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骨气!” 林空还是沉默不言,却不知为何,心中隱约不安。 殿下,此话何意? “你要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比如说……” 林江年突然瞥了他一眼,眼眸中带著几分玩味,嘴角微扬:“本世子听说,你跟迎风苑的那位魁苏璐关係不错?” “……有这回事吗?” 话音刚落,林空的脸色骤变。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瞧见林江年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时,一丝恐慌猛然从他眼神底闪过。 隨即,林空又猛然反应过来,迅速收敛心神,快速低下头去,沉声开口:“殿下……听何人所说?” 声音中,有一丝难以言明的颤抖。 “属下与苏姑娘,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 “普通朋友?” “是吗?” 林江年玩味的盯著眼前那早已慌乱失了神的林空,却依旧装作镇定模样,瞭然於胸。 若非红衣女子调查得到的消息,恐怕林江年如何都想不到。眼前这傢伙竟与迎风苑的那位魁苏璐之间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关係! 实属令人意外! 临王府的世子亲军,竟爱慕上了青楼魁女子? 有点意思…… 此刻的林空,当听到林江年提起苏璐这个名字时,已然心头大乱。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殿下是如何查到苏姑娘的? 是在诈他? 还是……殿下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这一刻原本始终淡定的林空,不免开始慌了神。 林江年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微扬:“既然只是普通朋友,那本世子就放心了……” 林空心头猛然一悬,“殿下……此话何意?” “你说呢?” 林江年目光淡然:“那苏璐既是魁,想必姿色不错,既与你只是普通朋友,那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林空脑袋却是嗡的一下,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殿下他难道是要……?!! 慌乱的情绪瞬间涌现,一抹愤怒的情绪猛然涌现。但隨即,又是深深的慌乱无力…… “殿下……” 当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神时。这一刻的林空猛然一颤,意识到了什么…… 他瞬间如同泄了气般,整个人一下子萎靡。 “殿下何必愚弄属下……” 林空知道,已经瞒不住了。 “不是你先欺瞒本世子的?”林江年反问。 林空沉默。 半响后才沙哑开口:“殿下,到底想怎么样?” “你觉得呢?” 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 林空低著头,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方才沙哑开口:“属下与苏姑娘是真心相爱……” 林江年嗤笑:“那又如何呢?” 林空语塞,一时愣在原地。 这一刻的他,再没了先前那般的淡定从容,眼神中多了几分惴惴不安。 他不怕死! 但是,他害怕…… 他最大的秘密,如今被拿捏在殿下的手中。 他不知道殿下为何会知晓此事,但……苏姑娘是无辜的,他担心殿下会对苏姑娘不利。 更甚是…… 浑身冰凉! 这一刻的林空悲哀的意识到,倘若殿下当真要对苏姑娘不利,他甚至连阻止的能力都没有。 说到底,他终究不过只是临王府內的一个小小侍卫! 想到这,林空心头猛然沉了下去。 他意识到,他栽了! “砰!” 隨著一声扑通声响,林空跪倒在林江年面前。苍白的脸色,语气沉重而略带一丝颤抖。 “一人做事一人当!” “苏姑娘是无辜的……” “请殿下,放苏姑娘一条生路……” “……” (本章完) 第79章 利用与威胁(二合一) 第79章 利用与威胁(二合一) 人性都是有弱点的! 一旦当弱点暴露,任何人都难以挣脱其中。 没有人会例外。 对林空而言,他自幼无父无母,与临王府內的很多人一样,从小被收养。 是王爷给了他再活一次的机会! 王爷收留了他,给他吃穿,也给了他习武的机会。这种常人千载难逢,难以得到的机会,他无比珍惜! 而作为报答,守护王府,保护临王世子殿下成了他的职责使命! 林空从小在临王府內勤勤恳恳,努力习武,认真办事,很快有了回报……很幸运,他武学天赋不错,从眾多人选当中脱颖而出,一路立功升职成了世子殿下的亲军统领。 原本以为,他的前途將会变得光明坦荡! 只是,这种喜悦很快被现实衝垮。 王爷宅心仁厚,在临州颇受百姓的爱戴,名声並不算差。但那位临王世子,却完全相反。 这些年来,世子殿下在临江城的所作所为令他不齿!身为世子殿下亲军的林空看不下去,只不过,他没得选! 作为王府侍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去帮殿下做那些连他都觉得不齿的行为。 他甚至觉得自己噁心! 这所谓的世子亲军对他而言,像是成了一个枷锁。 他成为临王世子的帮凶,去帮他做那些令人噁心的事情……他听外面的人骂他,说他是临王世子的一条狗,一条忠心又噁心的狗! 从那个时候起,林空迷茫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只是,他依旧没得选! 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註定。 这些年来,王爷在临州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也被这位临王世子几乎毁的差不多。 朝中对於临王世子的弹劾不断,削藩的声音也始终没有停止过。 林空更不敢想像,日后若是这位临王世子继承了王位,这临州会变成何样? 临江城又会变成什么样? 王爷多年来攒下的家底,会不会在一朝之间烟消云散? 那位临王世子不学无术,胸无大志,算得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等將来他继位,这王府当真守得住? 这几年来,不少人都劝过临王再纳妃,就算是纳妾也好。临王正值壮年,再生几个孩子也都还来得及。 临王府毕竟血脉单薄,以防万一,也好为未来做打算。 只不过,这些提议都被那位临王给否决了! 临王不纳妾,也就意味著將来继位的只可能是林江年! 这个消息对於整个临王府,以及临王的部下来说,都不能算是个好消息。 而林空心中,也逐渐涌现起了一个强烈而大逆不道的念头。 这个念头,隨之愈演愈烈。 前不久,殿下出巡。他身为殿下亲军,却並未隨之出行。 不出意外,殿下遇袭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林空奔袭城外救援。但那一刻,他心中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愈发强烈! 当他赶到那寺庙时,见到的是满地尸体,混合著雨水,宛如人间烈狱的场景。他心头猛然一沉的同时,又徒然快速跳动起来。 直到……属下侍卫从破庙中找到了世子殿下。 殿下,没死! 他很失望 …… 寂静的院子里。 林江年看著跪倒在他面前,低著头,浑身上下笼罩著萎靡气息的林空。 他身上再没了先前那半点的淡然和傲气,有的是惴惴不安,以及那说不上来的不甘惶恐情绪。 每个人都有弱点! 他也不例外! 身为府上的侍卫,林空无父无母,无牵无掛,按常理来说,的確很难找到他的弱点。 也正因如此有著这份底气,他在林江年面前无所畏惧。哪怕对方是临王世子,他依旧並不畏惧。 直到……当林江年说出苏璐这个名字时。 林空彻底懵了。 而后,一败涂地。 这个名叫苏璐的女人,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 “放她一条生路?” 林江年立於原地,目光依旧淡然,瞥了他一眼,“本世子何时说过要杀她?” 林空低头,紧咬著牙:“苏姑娘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请殿下不要为难於她!” “本世子可没打算为难她。” 林江年冷笑:“你这话说的,本世子像是一个欺男霸女的坏人不成?” 林空深呼吸一口气:“属下不敢。” “此事是我一人之错,属下愿意一併承担。只要殿下愿意放过苏姑娘,属下任由殿下处置,无怨无悔……” 为了保护苏姑娘,林空豁出去了。 他跟在殿下身边多年,最清楚不过殿下为人!若殿下当真要对苏姑娘不利,一切就都完了! “看不出来,你对那苏璐还挺情真意切?” 林江年目光扫视打量著林空。 红衣女子说的果然没错,这林空竟还算是个情种? 有点意外! 不过,这也意味著他有了弱点把柄。 女人,就是他的死穴! 林空低著头,一言不发,神情颓圮。 见他这副模样,林江年心知已经差不多了,於是语锋一转:“你一人承担?” “伱承担的起么?” 林空咬牙:“属下愿以死谢罪!” “是吗?” 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那你就去死吧!” “你死了,本世子就放那苏璐一马?如何?” 林空心头一颤,抬头看著眼前的林江年,当瞧见世子殿下那平静的眼眸,像是在说著一件无比寻常的事情。 林空心头涌现起无尽的恐惧,这一刻的世子殿下,与以往的他完全不同。 此刻的殿下,让林空在某一瞬间仿佛像是见到了王爷……那冰冷淡然的气质,极为相似! 恐惧和绝望的情绪在林空心头蔓延。 “怎么?捨不得?” 林江年眼神玩味:“不想死?” 林空心头一颤,脸上隨即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只要殿下愿意放苏姑娘一马,属下愿意自裁!” 话音刚落,林空缓缓伸手,深呼吸一口气,运转內力猛然朝著胸口拍去。 就在这一瞬间,林江年面无表情的声音传来。 “先住手吧。” 林空身形顿在原地,疑惑的抬眸。 却见林江年目光淡然:“先別急著死,再等等!” 林空神色怔怔,似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空声音沙哑低沉:“殿下,不杀属下?” “杀你倒是简单,不过,你的狗命在本世子眼里不值钱!” 林江年摇摇头:“留你的狗命,本世子另有他用。”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若林空刚才选择自保,撇清与苏璐的关係,那他在林江年的眼里已经是个什么人。 这样冷血之人,留不得! 但他寧愿自裁也要保苏璐,足以证明那个苏璐在他心里极为重要,甚至值得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说明,他的確还有几分利用价值! 这是他的弱点,也是他的致命软肋……有弱点的人才好控制! 他这个弱点,林江年吃定了! …… “从现在开始,你已是个死人!” 林江年缓缓收起脸上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林空心头一颤,注视著林江年那面无表情的神色,这一刻的世子殿下越发陌生,又愈发熟悉…… 那恐怖的压迫气势,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有在面对王爷时才能感到的压迫感,但此刻却从临王世子殿下的身上再度感受到。 他已经死了? 林空心头颤抖,自然知道何意。 “属下……知晓了!” 他的声音沙哑。 “很好,既然你如此识趣,本世子倒也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立功机会!” 林空沉声开口:“殿下,有何吩咐?” “你是纸鳶的人,对吗?” 林江年缓缓开口。 林空一怔,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当瞧见他目光犀利的盯著自己时,心头一颤,又低下头去,沉默了下。 他猜到了殿下的目的。 “王爷吩咐,让属下听命於纸鳶小姐,听从纸鳶小姐的调遣……” “纸鳶小姐?” 林江年猛然眯起眼睛:“那她到底是什么来歷?” “属下……不知。” “不知?” 林空低头道:“纸鳶小姐是王爷带回王府的,名义上是殿下的侍女,但……除了王爷之外,没人清楚纸鳶小姐的真实身份……” “只是知道,王爷对纸鳶小姐极为看重信任……” 林江年皱眉,盯著林空看了一阵,收回目光,又淡淡道:“所以,你之前寧可听命於她,也不愿意听本世子的命令?” 林空心头一颤:“是王爷的吩咐……” “是吗?” 林江年瞧了他一眼,冷笑:“只是我爹的吩咐?” 林空沉默,头更低了:“殿下恕罪。” “……” 林江年逐渐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別忘了,这里是临王府,本世子才是日后王府的继承人……之前的事本世子暂且不跟你计较,但以后如何选择,你应当明白吧?” “属下明白!” “既然如此……” 林江年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丟在林空面前:“吃掉它。” “这是何物?” “毒药。” 林江年面无表情。 林空眼皮猛然一跳,沉默了片刻,从地上捡起那颗黑色药丸,从容吞咽下。 见他如此配合,林江年心头鬆了口气,又瞧了他一眼,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替本世子办事。日后王府大小事宜,你务必悉数向本世子匯报。尤其是……纸鳶给你下达的命令,明白吗?” 林空心头一震,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殿下,真正的目的不是他。 而是……纸鳶小姐?! 殿下他,他这是要…… 略惊愕的抬头,却见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林空心头一颤! 果然,殿下真正的目的原来是……纸鳶小姐!! 短暂震撼后,林空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没有了选择。 眼下性命拿捏在世子殿下手中,他不得不顺从。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他不能因此连累了苏姑娘…… “属下遵命!” 见林空识相点头,林江年满意的点头。 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正如红衣女子也喜欢跟她打交道一样……听话的人,就很討人喜欢。 “除此之外,本世子还需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林江年似想到什么,意有所指:“若你帮本世子办好此事,本世子不但对你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甚至……” “让你娶苏姑娘入门,如何?” 林空心头猛然一颤,抬头,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江年。 娶,娶苏姑娘? 这,这是他不敢想的念头。 他的確是爱慕苏姑娘,只是……那苏姑娘毕竟是青楼女子,哪怕是魁又如何? 林空虽不介意,可他是临王府的人,是临王世子身边的亲军,为了王府的名声,又如何能允许他娶一个风尘女子? 身在王府,他身不由己。因此,他只能將那份爱意藏在心中。 可如今,林江年的这一番话,却让他心头猛然一颤。 娶,娶苏姑娘! 这…… “殿,殿下……” 林空的声音有些嘶哑,脑袋甚至有些短暂的短路。 林江年却似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並不意外,淡淡开口。 “放心,本世子说话算数……” “只要你乖乖听本世子的命令,本世子就给一个你娶苏璐的机会……” “就看你自己想不想要了!” “……” 半个时辰之后,林江年离开小院,原路返回。 大棒加,才是御人之道。 杀一个林空简单,但若能控制他为己所用,甚至是能让对方完全服从自己的命令,这显然更有用的多。 这也是林江年今日来见林空的目的! 作为临王府的世子亲军,他所知晓的事情,和所能办到的事情,对林江年来说极为有用。 若能控制他,那自然是好事! 若不能控制…… 林江年眼眸微冷,他也会第一时间除掉此人! …… 就在林江年离开没多久时,突然迎面碰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纸鳶?” 一袭素衣长裙的纸鳶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江年视线前方,正好与他碰上。 林江年停下脚步,纸鳶也正好停下,两人眼神对视。 沉默片刻。 “殿下。” 纸鳶开口,声音不冷不淡,瞧不出半分情绪。 林江年似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她一阵。 自从那晚之后,倒有几天没见到她了,上次去找她,还吃了个闭门羹。 没想到今日撞上,她又主动打招呼了? “不生本世子的气了?” 林江年扬眉,意外道 纸鳶目光平静,淡淡道:“奴婢不敢。” “是吗?” 林江年见状,迈步便要朝著她走来。 不过刚有动作,却见纸鳶不经意后退两步。 “奴婢还有事,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罢,她径直离去,余留下原地空中飘散著一阵淡淡清香。 林江年也没追,深深看了眼她的背影,摇摇头,也转身离开。 …… 没过多久,纸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早已没了林江年的身影。 她目光依旧淡然,气质清冷无双。 有种说不上来孤寒。 隨即抬眸,看向前方的那个院落。 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林青青。 “纸鳶姐,先前……殿下去了林空的小院。” 纸鳶眼眸微动,微微点头,没说话。 周围安静下来,林青青又看了看面前始终沉默不语的纸鳶,犹豫许久,开口:“纸鳶姐?” 纸鳶瞥了她一眼:“怎么?” “你……” 林青青看了眼前方小院,轻嘆了口气:“林空犯下如此大错……你这次的处罚却如此轻描淡写,是否有些太过於包庇他了?” 纸鳶目光倒是平静,沉默了下,轻轻摇头:“他本性不坏!” “这可不是坏不坏的问题……” 林青青嘆气:“不管他林空到底是出於何意,但他这次的確差点害了殿下。等到王爷回来,必定不会饶恕他……纸鳶姐你又为何如此糊涂,惹火上身?” 自幼跟在纸鳶身边,林青青最了解不过她。明明那么聪明,这次为什么会做出了这么愚蠢的决定? 她就不担心,会被王爷和殿下怀疑,她串通林空想要谋害殿下性命? 纸鳶这一次沉默了许久,逐渐將落在小院的目光视线收回,轻声道:“我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 林青青忍不住追问,纸鳶姐这能有什么打算? 纸鳶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世子殿下他迟早会是临王府的主人!” “所以呢?”林青青云里雾里。 纸鳶目光依旧淡然:“殿下是王爷独子,將来是要继承王爷的藩位,更要继承王爷的亲信部將,以及临州兵马,將王爷打下来的偌大家业继承……因此,殿下必须要学会长大!” 林青青还是满脸狐疑,但又似乎听懂了点什么:“那,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係?” 纸鳶抬眸,方才道:“林空自幼被王爷收养,对王爷自是忠心耿耿。王爷封他为殿下的亲军统领,也是为殿下布的一招棋!” “棋?”林青青疑惑。 “嗯。” 纸鳶点头,道:“林空此人能力倒不错,武学天赋也高。但心高气傲,性子难以训诫……” “王爷之所以留下他,便是特地给殿下准备的一个小小考验!” 纸鳶目光清冷,却似有几分光芒闪烁:“若殿下能收服他,令林空心悦诚服,便证明殿下並未完全那般不堪……” 林青青略震惊睁大眼睛:“纸鳶姐,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王爷早就准备好的?” 她似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之前那般轻罚林空,都是故意?” “你是打算將林空留给殿下,让殿下自己去处置此事?” “嗯。” 纸鳶微微点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考验。 林空,便是这考验中小小的一环。而迎风苑的这次刺杀,成为了契机! “殿下將来若想继承王位,这一关必须要过……若连林空这一关都过不了,將来他如何有资格继承王爷的王位,如何能掌控王爷身边的那些部將?” “那些人,可比林空更危险百倍!” 纸鳶目光依旧轻描淡写,但脸上的神情却逐渐凝重:“若殿下连这关都过不去,或许將来放弃一切,接受朝廷的削藩,娶了京中的那位长公主,当个閒散王爷更好!” “至少,不至於稀里糊涂丟了性命!” “……” 修改完毕,感谢【恰恰恰恰恰浅】小富婆的打赏,目前还欠七章更新! (本章完) 第80章 许嵐的帮忙 第80章 许嵐的帮忙 “小姐,你又要去哪?” 许府。 一道身影躡手躡脚穿过小院,偷偷摸摸的往门外摸去。 刚走了没几步,一位婢女出现在许嵐身旁不远处,好奇的打量著自己小姐的动作。 许嵐顿时一震。 被发现了?! “我出去溜达溜达,吹吹风。” 许嵐隨便扯了个藉口,就要开溜。 “小姐,你是要去临王府吧?” 婢女却轻嘆了口气,提醒道:“小姐,你最近这段时间去临王府太频繁了……” 许嵐却撇嘴:“有什么问题吗?” 婢女欲言又止,又轻轻摇头:“老爷有事找伱。” “不见!” 听到婢女提起她爹,许嵐当即轻哼一声:“跟我爹说一声,我出去溜达溜达,有什么事別找我,去找二哥!” 说完,许嵐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婢女也不敢拦,见状只能嘆了口气,回去稟报老爷。 “岂有此理!” 许府,许嵐的父亲许秀鹏得知此事之后,气愤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女孩子家家,尚未出阁,成天往外面跑,成何体统?!” “她人呢?没拦回来?!” 婢女小心翼翼道:“小姐,小姐已经跑出去了,奴婢拦不住……” “哼!” 许秀鹏重重哼了一声,那张紧皱眉的脸上浮现起几分什么,半响后略有些烦躁的摆手。 “先下去吧。” 婢女告退。 许秀鹏思考片刻,瞥了一眼身后:“林家最近如何了?” 许秀鹏的身后,隱匿著一道並不起眼的身影,低头道:“临王府最近一切还算太平,临王此次应邀去了北方,距离赶回来还要一段时间。王府內有临王的亲信坐镇,倒不会出什么乱子!” 许秀鹏若有所思,眯起眼睛:“林江年呢?” “自最近几次遇刺后,临王世子近日没有出过王府,一直待在府內。据府上的消息传言,那位临王世子最近在……习武!” “习武?” 许秀鹏脸上浮现一丝愕然神色:“他要练武?” 许林两家世交,那林江年算是他看著长大的,以他的性子和脾气,能吃苦习武? 短暂愣了下后,又似想起什么,轻轻摇头:“大概是这几次的遇袭刺杀让他感到危险了。不过,多半也坚持不了多久……” 他最了解不过那林江年,临王妃过世的早,那林江年自幼养尊处优,不折不扣的一个二世祖,怎可能真的勤奋习武? 多半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老爷,如今朝廷局势动盪扑朔迷离,天子闭关几年,有传言陛下病重,已经时日无多了……” 身后那人沉声道:“倘若消息属实,京城朝中恐怕很快就会发生动盪。近年来,临王在临州境內坐大,已然成朝廷的眼中钉……” “一旦这场动盪波及到临州境內,你我都无法独善其身……为了许家,为了公子和小姐,老爷要早做抉择打算。” 许秀鹏的目光逐渐低沉下,紧皱著眉头,国字脸上沉思许久不见散去。 “老爷,朝廷削藩已是大势所趋,你切勿优柔寡断……纵使那林恆重能力出眾,雄才大略又如何?那林江年是什么德性,你我何尝不清楚?” “临王尚在,临王府或许依旧能安然无恙。一旦等到临王过世,等那林江年继位。到时候,他能守得住临王打下的家业?” “这几年来你也数次劝那临王纳妾生子,临王不予理会,分明是打算將这偌大的王府家业传给林江年……可那林江年,又岂能担此重任?” “一旦临王过世,这些年来临王府的势力就会瞬间土崩瓦解。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 许嵐迈著轻快的步伐,踏入临王府。 许家与林家相隔並不远,穿过几条街就能到。许嵐从小在临江城內长大,加上与临王府来往密切,这临王府甚至比她家还要熟悉。 顺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道路,穿过亭廊,走过长长的院落,来到林江年所在的院落。 “许小姐?” 院落外,有侍女守在门口。见到许嵐时,微微低头恭敬开口。 许嵐微点头,瞥了一眼院子:“你们殿下呢?” “殿下刚回房不久,需要奴婢去通报一声吗?”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找他!” 许嵐摆摆手,而后迈著轻快的步伐走进院子,来到屋檐下门口。 习惯性的去推门,却纹丝不动。 嗯? 锁门了? 许嵐当即敲门。 “砰砰!” “林江年,快开门!” “……” “姓林的,本姑娘知道你在房间里,快开门!” “……” “砰砰砰!” “……” 房间內。 正盘腿坐在地上准备练功的林江年,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打断思绪。 许嵐? 她又来干什么? 本想装不在,结果敲门声愈演愈烈,一副隨时要踹门闯进来的姿態。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收功从地上爬起,来到门口。 开门。 门外,许嵐还保持著敲门的动作,见到林江年出现在门口,目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林江年,见没什么异样,又忍不住往他身后的房间里瞥。 林江年察觉到她的视线:“你看什么呢?” 许嵐狐疑道:“你这么久不开门,躲在房间里面干什么?!” “本世子在自己房间里做什么,还需要向你匯报吗?” 许嵐一怔,好像……有道理? 但隨即又似乎想到什么,轻哼一声:“不需要匯报,但你这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著,她便直接闯入房间,目光扫视四周:“你是不是在金屋藏娇呢?!” 扫视一圈房间,確定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许嵐心中不知为何,隱约鬆了口气。 回头,却见林江年站在门口,正盯著她看。许嵐心中本能的有些心虚,很快掩饰过去,扭过头,轻哼一声:“那你在房间里干什么?” “睡觉。” “大白天你睡什么觉?” “午休!” 林江年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瞥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啊!” 许嵐顺口而出,又很快察觉到不妥,连忙又加了一句:“本姑娘来看看你的武功练的怎么样了?” “……你这两天该不会是在偷懒吧?” 林江年回到桌前,瞥了她一眼,玩味道:“本世子武学天赋异稟,你就等著给本世子当丫鬟吧?” “哼,你想的美!” 听到这话,许嵐不服气道:“想超过本姑娘,你还差得远呢!” 林江年淡然瞥她:“一个九品很难超越吗?” “你……” 许嵐气的小脸微红,想到什么,又气呼呼道:“哼,你別得意,本姑娘马上就会是八品高手了,我看你怎么超过本姑娘?!” “八品?”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那当然!” 许嵐略有些小得意,仰著小脸瞥了他一眼,骄傲道:“你以为就你在努力,本姑娘没有进步吗?” “本姑娘马上就是八品高手了……別说是三个月,再给你半年你也不一定能追的上本姑娘!” “哼,你输定了!” “等著给本姑娘当僕人吧!” “……” 见眼前这位许大小姐如此膨胀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即將要踏入二品一品? 一个小小八品就能让她得意成这副模样? 林江年轻轻暗自摇头,没有再继续跟她爭论。 “行吧,那就三个月后见分晓?” “见就见。” 许嵐轻哼。 “既然没事的话,你回去吧……” 林江年摆摆手,开始赶人送客:“本世子要开始勤奋练功了。” 许嵐:“……” 她这才刚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又开始赶她走了? 后知后觉的许大小姐总算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故意找藉口想赶本姑娘走?” “你想多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轻轻摇头:“我要赶你走,还用得著故意么?” 许嵐:“……” 好气! 特彆气! 这混蛋的嘴怎么那么损? 怎么那么欠啊? “哼!” 许嵐瞪了林江年一眼,直接在他旁边的桌前坐下,气呼呼道:“那本姑娘就不走了!” “不走了?” “没错,本姑娘今天还就不走了!” 许大小姐重重哼了一声:“本姑娘今天下午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不但下午不走,晚上还要在这里吃饭!!” 她一副要跟林江年硬槓的姿態! 林江年想了想:“要不……你乾脆今晚都別回去了,就在这里睡也行?” “在这里睡?” 许嵐一怔,隨即脸蛋唰的一下泛红,羞瞪的他一眼:“你,你想的美!” “我想的什么美?” 林江年莫名其妙:“不是你说要在这里耗吗?乾脆也別回去了,这王府什么都没有,就是房间多,別说你今天不回去了,你以后在这王府住下都行!” 王府这么大,还怕她没地方睡不成? 许嵐:“……”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林江年什么意思,当即感觉脸色略有些火烧,连忙扭过身去,过了好一阵才恢復过来。 瞥了一眼林江年:“哼!” “你让本姑娘在这里睡?本姑娘偏不!” “你开心就好。” 林江年懒得搭理她,这位许大小姐就是太閒了。 要不给她找点事情去做? 让她別烦人了? 念头刚浮现,林江年很快猛然想到什么,微皱眉头,盯著面前的许嵐,又缓缓舒展开来。 许嵐原本还想著怎么跟这傢伙好好对线一番,却突然见林江年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眼眸中,似带著几分炙热光芒。像是……在酝酿著什么阴谋?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许嵐当即猛然警惕,下意识双手捂在胸前……他这眼神,是想算计自己吗? 不知为何,许嵐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竟还是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脸上刚消退下去的红韵,隨著想起那天的事又逐渐滚烫。甚至隱约感觉身子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熟悉又让她感到莫名的紧张刺激。 “你这是什么反应?” 林江年见许嵐这满脸警惕的神情,还有她的动作…… “別捂了,都没有……有什么好捂的?” 许嵐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去。 当似乎意识到什么时,她沉默了。 这混蛋,他,他居然还敢…… 许嵐俏脸瞬间通红,咬牙切齿,正要爆发时,却见林江年突然摆手:“算了,跟你说件正事!” “你现在不是很閒吗?找你帮个忙!” “帮,帮忙?” 被林江年强行打断施法的许嵐一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帮忙? 找她帮忙? 但隨即,许嵐反应过来,当即一咬牙,冷哼:“不帮!” 欺负了她,还想让她帮忙? 哪有这种好事? “不帮?” “不帮!” “那没事了!” 林江年点点头,起身朝著门外走去:“我找別人帮忙去。” 许嵐又一怔,他这就放弃了? 不,不应该来求求自己,说两句好话吗? 他怎么……连哄哄自己都不会吗? 请人帮忙,一点態度都没有的? 许嵐气的当即一跺脚,又急又气,眼看林江年即离开房间,紧咬红唇,羞怒的情绪一闪而过。 “你,你站住!!” “……” 夜幕降临。 临王府內,再度陷入沉寂。 偌大的一个临王府,坐落於临江城內,庞大且寧静。隱匿在黑暗之中时不时闪过数道诡异的身影,给人一种略压抑的气息。 一道诡异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临王府內,在无人察觉的地方翻进小院,来到走廊门外,驾轻就熟的推门走进房间。 房间內,明亮而幽静。 刚走进房间的红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嗅了嗅,那清冷精致的脸庞上浮现一丝疑惑神色。 这气息……是酒? 一股若有若无的酒精气息在房间內瀰漫,强烈且刺激! 她抬眸望去,明亮的房內,摆设在房间中央一张精致的方桌,林江年正坐在桌边,低头不知在做什么。 就在他身前的桌上,摆著两个酒罈子。酒精气息,显然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红衣女子眼眸略浮现一丝疑惑神色,缓步靠近。 “你在做什么?” 林江年没有抬头:“研究学习一下知识!” “知识?” 红衣女子一怔,目光扫了一眼旁边桌上的酒:“哪来的酒?” “酿的。” “……” “你居然还爱喝酒?” 似没想到林江年还有如此爱好,红衣女子在一旁坐下,顺手打开旁边的酒罈。 下一秒,酒罈內的浓郁酒香气息瀰漫而来。 强烈的刺激,让红衣女子眼眸一亮,“这酒……” 如此浓郁的酒精气息,是她以往从未见识过的。凑近一闻,强烈刺激的酒精气息,浑身的毛孔仿佛在这一刻绽放开。 她顺手从酒罈中倒了一碗酒,凑到鼻尖轻轻一闻,感受那以往从未嗅闻过的酒精气息,顿时精神了不少。 红唇轻抿一口,那强烈刺激的酒精气息瞬间席捲全身。 “好酒!” 红衣女子眼眸当即亮起。 “你在干什么?!” 林江年抬起头,瞧见红衣女子端著酒碗,这才意识到什么:“你偷喝我的酒?!” “偷喝?” 红衣女子美眸一眨:“我这不是光明正大的喝吗?” 说著,又轻抿一口,那双深邃的眼眸愈发明亮,忍不住道:“这酒,你是从何处来的?” “秘密配方,概不外传!” “秘密配方?” 红衣女子眼眸一怔,隨即面露几分不可思议神色,眼眸略惊愕:“你別告诉我,这酒是你酿的?” “不然呢?” 林江年翻白眼。 红衣女子愈发惊讶:“你从何学会的?” 林江年想了想,道:“这是来自我家乡的一种酿酒方式……” 眼前桌上的这两坛酒,便是林江年今天辛苦折腾出来的成果! 先前在如意楼內得知那李老前辈爱喝酒,爱喝烈酒,林江年当即动了心思。 烈酒? 这对於林江年来说並不难,唯一的难点是如何掩饰他的行为。堂堂不学无术的临王世子,突然会酿酒……这显然不对劲! 不过隨著今天许嵐的出现,倒是帮了林江年的大忙! 许嵐这个烦人精,反倒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借著许嵐的名头,林江年很快合情合理的搞定了一切。经过不断的摸索和改进,终於成功弄出了这俩坛蒸馏酒。 在这个酿酒技术落后的年代,林江年弄出来的蒸馏酒无疑是降维打击。 那李老前辈不是爱喝烈酒吗? 明天林江年便打算带这两坛酒去给那李老前辈好好上一课! 红衣女子眼眸略有些意外,家乡秘方? 这傢伙……到底是哪里的人? 思索时,红衣女子又被眼前烈酒所吸引,几口下肚,那原本白皙的俏脸蛋上多了几分红韵浮现。 本就美艷的容貌此刻在灯光下愈发动人,深邃清冷的眼眸略有些灵动,瞥了一眼林江年:“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在研究能不能给酒提纯增香,让它口感变的更好……” 酿酒並不难,这点技术早记在林江年脑子里,但有关细节方面的就没办法把握了,只能不断尝试。 今天的时间不够,因此只能回来研究。等到琢磨好以后,过两天再去重新尝试尝试,改进一下这烈酒的口感。 红衣女子若有所思点头,等到一碗酒下肚,脸上露出几分意犹未尽的神情。瞥了眼桌上的酒,又瞥了眼林江年,开口道:“这酒,分我一坛!” 谁料,林江年抬头瞥了她一眼后,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不分!” …… (还是二合一)顺便说一句,本书几乎不会有抄诗词抄书做生意这种俗套故事,有些东西只是会借用在特定的场合,不会多写 (本章完) 第81章 强行拜师 第81章 强行拜师 红衣女子脸上表情微微凝住,眯眼瞧了他一眼。 “为何?” “只有两坛酒,我留著还有用!”林江年摇头,这两坛酒他是明天打算去如意楼给那位李老前辈的,顺便看看能不能再从那位老前辈身上打探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这几日与那位李老前辈交谈学习,林江年受益匪浅。 虽说那位李老前辈的理论知识对林江年目前来说並没有太大的提升,但却让林江年对武学的认知更为深刻。只言片语却能让林江年有醍醐灌顶,焕然大悟的感觉! 一个对武学如此精通熟悉的前辈,又怎么会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之人? 这让林江年难免对那位李老前辈愈发產生疑虑。 不过,这些倒並不重要。 林江年目前不关心! 他最关心的,还是能不能多从这位李老前辈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也不枉他这般辛辛苦苦的酿酒! 至於眼前的她…… 林江年瞥了一眼面前的红衣女子。 还想白嫖他的酒? 想得美! 此时,红衣女子也似乎意识到什么,目光打量著林江年:“有何用?”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有用,这酒不能给你!” 林江年摇头,拒绝。 红衣女子那眯起的眼眸中,隱约浮现几分不善危险的光芒。 不用管? 这傢伙,难道还有什么事情瞒著她? 他想造反不成? “你確定,不能给我?” 她缓缓开口。 语气不冷不淡,却又似乎夹杂著一丝……威胁? “不能!” 谁料,这次林江年却完全不怕她的威胁,还是摇头:“这酒我真的有用,不能给伱,要不……你再等两天?” “不行!” 红衣女子拒绝,红唇轻启,坚定道:“我现在就要!” “那不能行!” 林江年还是摇头,辛辛苦苦酿的酒,她平白无故就想拿去? 这绝对不行。 “除非……” 听到这,红衣女子心头意识到什么,美眸闪耀著什么:“除非什么?” 跟她讲条件? 好大的胆子! 难不成是一直以来对他太温柔,让他有些肆无忌惮,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实话跟你说吧,这酒我是打算送给如意楼內的那位老前辈……我打算从他口中打探玄阳图的下落!” 原本面露凶光的红衣女子听到这,微微一怔。 如意楼內的老前辈? 她轻皱眉,倒是想起之前林江年的確跟她提起过如意楼內有一位神秘老人。 “那老人身份来歷神秘,我怀疑他知晓玄阳图的下落。听说他喜好烈酒,因此我打算用这酒去套他话,帮你找玄阳图……” 真真假假的谎言,才最可信。 给李老前辈送酒是真,至於找玄阳图……那就完全是在誆骗她了。 不过,红衣女子显然发觉不了。 听说林江年目的之后,神色缓和了不少。 这傢伙是为了帮她找玄阳图? 那倒也还算识趣。 不过…… 她隱约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瞥了一眼桌上的两坛酒,闻著空气中那瀰漫著的烈酒气息,想起刚才那烈酒刺激的味道,又有些意犹未尽。 江湖儿女,天生对烈酒有著极大的不小的吸引力。 她也不例外! 但这些年来喝过的酒不少,可从未品尝过如此烈酒,那辛辣的刺激让她回味无穷。 犹豫了下,她的目光落在桌上两坛酒上:“那位老前辈……应当喝不了那么多吧?” 林江年一怔,抬眸看著她。 鍥而不捨? 这酒对她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灯火摇曳,林江年见到红衣女子那一张精致白皙的脸庞上,此刻隱约泛著几抹红,像是醉酒的潮红。 那原本应当清冷的眼眸,也似乎多了几分水灵姿色。 长髮披肩,红衣长裙! 一如初次见面的模样,几乎没有太大变化! 她似乎很喜欢穿一身红,从林江年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几乎永远是一身红衣装扮。 哪怕是偶尔不经意目光瞥过那红衣长裙领口,瞧见那內衬隱约也泛著红,这让林江年多少有些怀疑……她会不会里面也穿红? 难不成肚兜也是红的? 有些好奇! 但没法验证。 不过,不得不说她的確很適合这一身红。 本就精致略带几分清冷的气质,配合上这一身红衣,无限將她那出尘的气质展露。与此同时,也给人一种深深的震撼。 美艷大方! 不可方物! 尤其是此刻喝了一碗烈酒后,那略泛醉红的脸庞娇嫩又诱人。 林江年看著她,略有些怔怔出神。直到某一刻,才猛然惊醒过来。再度看了她一眼,收敛起眼神底的神情。 “那位老前辈好酒,这两坛酒都是给他准备的。不过,你若是也想要的话……”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停顿了下,卖了个关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红衣女子目光落在林江年脸上,哪里瞧不出他的心思? 他这话分明就是…… “有条件?” “一个很小的条件而已……” 林江年想了想,看著她:“你若是答应的话,別说这酒给你,以后你想喝多少都没问题,如何?” 红衣女子眼眸先是微微一亮,隨即又猛然警惕。 答应这么爽快? 有问题! “什么条件?” 她眯眼盯著林江年,谨慎问道。 林江年轻咳嗽了一声:“就还是之前跟你提的那件事情……” 之前的事情? 红衣女子一怔,隨即似乎想到什么:“你是说……收你为徒?” “师傅果然聪明!” 林江年当即夸讚开口。 “呵!” 红衣女子嘴角微微扬起,果然如此。 这傢伙,还真的是不放弃,鍥而不捨想要拜她为师? 他想干什么? “別乱喊,我不是你师傅!”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收徒!” “考虑一下?” “免了!” “一点机会都没有?”林江年不甘心。 “没有。” 红衣女子无情拒绝了他。 这傢伙的心思,她如何不清楚? 拜师? 她才不收。 “……” 林江年嘆了口气。 还是不行? 既然如此…… “那算了!” 林江年摆摆手,將酒罈重新盖好,又准备將酒抱走。 “等等!” “还有事?”林江年抬头看她。 红衣女子阻止了林江年的动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酒,没说话。 “想喝?” 林江年看著红衣女子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红衣女子还是没开口。 但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收我为徒,这两坛酒就当是孝敬给师傅的……如何?” 林江年『亲切』提醒。 红衣女子很快回过神来,又瞥了林江年一眼。见他这淡然带著几分笑意的模样,心中愈发警惕。 如此献殷勤,他一定有问题! “不收!” 她还是拒绝。 “那真是可惜了!” 林江年摇头嘆气,准备抱著酒离开。 但下一秒,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晃,隨即手中一空。 林江年定神一看,手中的酒罈已经不见。 抬眸,酒罈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红衣女子的手中。 “抢东西?!” 林江年睁大眼睛。 “你不给我,我就只能自己动手拿了!” 红衣女子眼眸灵动,似带几分小得意神色,衝著林江年晃了晃手中酒罈:“这坛酒,就当你送我了!” 说罢,红衣女子转身,略带几分得意的迈著轻盈脚步离开房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林江年站在原地,就这样看著这位女强盗抢走了他的酒,大摇大摆的离开。 光明正大抢东西?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不过很显然,大寧王朝的律法应该管不了她。 林江年也只能无可奈何嘆气,不过…… 目光落在门外,林江年又微微眯起眼睛,逐渐多了几分精光。 虽说今晚被抢了酒,但他却並不气恼。 这些日子,林江年一直都在想办法接近试探她,想查清她的身份来歷。 如今虽然没能查出她的身份来歷,不过…… 林江年目光落在桌上剩余的那坛酒……还给他留了一坛? 想起先前她两眼放光的神色,林江年目光逐渐深邃。 喜欢喝酒? 喜欢就好! 林江年最怕的,是她跟纸鳶那般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找不到任何弱点来。 既然她喜欢喝酒,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 如意楼內。 林江年提著一坛酒,上了楼。 很快,在楼內找到正在打扫著楼中卫生的李老前辈。 不过,这次没等林江年来得及开口。那原本背对著林江年弯腰正在扫地的李老前辈,似乎嗅闻到什么,下意识嗅了嗅空气。 隨即,转身,看到了楼梯口的林江年。而后目光落在林江年的手上……那提著的一坛酒。 李老前辈那浑浊的眼神,似泛起了一丝精光。 “前辈!” 见状,林江年当即招手:“我给你带烈酒来了,快来尝尝?!” 李老前辈眼神中似乎有几分光芒,放下手中的扫帚,迈步走到林江年面前,林江年將手中的酒递给李老前辈。 李老前辈抱著酒罈,打开酒盖,隨即,一阵浓郁的酒香气息瀰漫。 他那浑浊的眼神中猛然迸发出一丝精光,略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 “好香的酒!” 李老下意识开口,那浓郁的酒香刺激的他浑身精神。当即顾不了那么多,端起酒罈对口便饮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强烈的辛辣刺激著他的喉咙。 好烈! 果然是烈酒! 这烈酒,竟比剑道的碧蚁有过之而无不及?! 隨著烈酒刺激下肚,醇香逐渐在口齿中瀰漫,回味无穷。 “好酒!” 李老前辈眼眸猛然亮起,被这一坛酒深深吸引,讚嘆不已。 “我已经多年没有喝过如此烈酒了!” 李老前辈忍不住看向林江年:“此酒,你从何处来的?” “前辈可喜欢?” 林江年见他反应,逐渐放下心来,轻笑道:“若是前辈喜欢,改天我再多给前辈送几坛,如何?” “好好好!” 这一次,李老前辈没有客气拒绝,又再度抱著酒罈饮了几大口,细细品尝著这烈酒的滋味。 直到许久之后,李老前辈浑身那颓圮的气势散去了不少。 “有生之年还能喝到此等美酒,倒也知足了!” 李老前辈感慨了几分,又抬头瞧了林江年一眼,似想到什么,摇头道:“殿下果真有心了,不过,这酒我也不能白喝……” “殿下若想学什么,大可直说,我这糟老头子,想必还能给殿下指点一二!” 林江年见状,心头大定。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能得眼前这位前辈好感,让他受益匪浅。 相比於几坛酒而言,这笔买卖赚打了! 林江年抑制住心头激动,缓缓开口:“那,我就先谢过前辈指点了!” “……” “敢问李老,天下剑术最强如何?” 如意楼內,林江年与李老前辈席地而坐。 李老前辈抱著酒罈,微打了个酒嗝:“殿下想学剑?” 林江年点点头:“本世子思来想去,仗剑行走江湖似乎更风流瀟洒些,那些什么刀枪流星锤,显得有些粗俗了,不太適合本世子。” 李老前辈眯著眼睛:“殿下想学剑术,这倒也容易。天下各门各派几乎都对剑术略有涉猎,江湖中的剑术高手也不在少数。如意楼內也有诸多上层的剑法,不过,若说真正厉害的剑术……” 他停顿了下,方才道:“还得是剑道的剑之九术!” “剑之九术?” “没错!” 李老前辈点头,道:“剑道那是一帮专门钻研剑术的疯子,数百年前剑道的祖师爷便是一位传奇的剑术高手。他纵横天下数十年,剑术登峰造极,几近天下无敌……” “直到临近晚年时,他被一位年轻的天才高手击败。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晚年不保,即將落寞退出江湖唏嘘时,他却一朝顿悟,领悟出了剑之九术……” “那位年轻的天才高手最后败在了他手上,对他心悦诚服,选择拜师……而后,他创立剑道,將一身剑术传承下来……” 林江年听著李老前辈跟他讲起剑道的来歷。 若有所思:“如此说来,那剑之九术很厉害?” 李老前辈眯著眼睛,轻轻点头:“这剑之九术是剑道的核心顶尖武学,传言能將剑之九术练到最后一式,纵横四海,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 林江略有些动心,这什么剑之九术听起来就不像是普通武功,看样子跟那什么独孤九剑应该是一个级別的武功? 不过,林江年又很快疑惑道:“既然前辈你说这剑之九术是剑道的核心武学,那本世子又如何能学?” “难不成,要本世子去拜入剑道门下?” 然而,李老前辈却笑而不语。 林江年见状,猛然意识到什么:“莫非……前辈会这剑之九术?!” 李老前辈微微点头,嘆气:“我年轻时曾游歷天下,与剑道有几分缘,这剑之九术倒也知晓一二,或许能传授殿下一些……” “……” 夜幕降临。 房间內。 林江年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今晚,他並未修炼玄阳心法。 脑中回想著今日在如意楼內时,那位李老前辈传授给他的剑之九术! 回想起李老前辈传授给他的那些剑诀,一幕幕画面从林江年脑海中浮现。 林江年目光也逐渐火热。 这剑之九术,果真……恐怖如斯! 这剑之九术,分为九式! 每一式都变化无穷,剑招精妙,威力惊人! 以林江年如今的实力连第一式都难以掌控,但那剑诀当中的精妙却也能窥探一二。 那恐怖的威力,不言而喻。 若能將这剑之九术练到最后一式,又该有多恐怖? 林江年呼吸略急促,但隨后又逐渐冷静下来。 急不得! 得慢慢来。 今日在如意楼內,与那位李老前辈相约好。林江年有空便可前往如意楼,他会慢慢將这剑之九术传给林江年。 虽说如今林江年还处於初学武功的菜鸟阶段,他的能力还不足以驾驭此等剑术。 可一旦等到將来林江年內力浑厚,有了足够的扎实基础,这剑之九术的威力便会彻底展露出来。 林江年目光希翼……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 就在林江年心情逐渐激动时,房间內再度飘来一阵淡淡清香。 熟悉的气息! 林江年睁开眼,见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在房內。 目光扫视房间,像是在寻找著什么。 在当没有看到想见到的东西时,眼眸中略有些失望,再將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著他。 “有事?” 林江年心中有数,但脸上却浮现起几分疑惑神色。 “玄阳图呢?” 红衣女子似有些不自然的收回目光,板著脸问道。 “没有消息!” 她猛然眯起眼睛,不善道:“你不是说去打探了吗?” “是啊,没打探到!” 林江年有些惋惜道:“我高估那位前辈了,他也不知道玄阳图的下落……” 柳素:“……” “你没骗我?” 她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目光灼灼。 “我为何要骗你?” 林江年摇头嘆气:“我可比你更想找到玄阳图呢!” 红衣女子一怔,目光几乎下意识想往下瞟,但很快反应过来。略有些慌乱的收回目光,深呼吸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唯一知晓玄阳图下落的人,恐怕只有纸鳶了?”她皱著眉头。 “的確如此。” “那你还不快去想办法?” “正在想。” “……” 房间內逐渐沉默下来。 红衣女子瞥了林江年一眼,似乎想到什么,扭开视线。 但没过多久,还是又將目光重新落在林江年身上。 见他神色还是无动於衷,终於有些忍不住。 “喂!” “嗯?” 林江年似乎回过神来,“怎么了?” “酒呢?” 红衣女子盯著面前的桌面,没好气的闷闷开口。 …… (补更,还是二合一,目前还欠五更) (本章完) 第82章 说不给就不给 第82章 说不给就不给 “酒?什么酒?” 林江年面露几分疑惑。 “……” 红衣女子当即抬眸,那双清冷美眸中多少带著几分个人恩怨,盯著林江年 冷冷清清,又若有若无的几分杀气,盯的林江年有些发毛。 跟她装傻? “你说呢?” 她冷哼一声。 “哦~” 林江年这才似乎恍然大悟般,“你说的是昨天的酒?” 红衣女子没说话。 还装! 这傢伙,比她想像中果然要虚偽的多。 “没了!” 谁料,林江年很乾脆的摇头。 红衣女子目光一凝:“没了?” “对啊!” 林江年点头:“就那两坛酒,昨天你抢走一坛,剩下那坛我今日送给了如意楼那位前辈……所以没了!” 听到这话,红衣女子脸上的表情短暂怔了下,隨即盯著林江年:“那酒不是伱酿的?” “是啊?” “既然没了,为何不继续酿?” “没空啊!” 林江年嘆了口气,“我很忙的!”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你忙什么?” “帮你找玄阳图啊!” 林江年理直气壮。 红衣女子:“……” 她突然发现,似乎在这方面,眼前这傢伙好像永远都很有理! 她甚至讲道理还真讲不过? 想到这,她心头隱约涌现起一丝烦躁情绪。 有些莫名的不爽。 “那我不管!” 她板著脸,面无表情道:“我要喝酒。” “你要喝酒,出去买啊?” 红衣女子美眸盯著林江年,没好气道:“上哪买?” “外面不到处都是卖酒的地方吗?你喜欢上哪买就去哪买?”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似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是没银子吧?” “……” 红衣女子感觉自己脸上表情略有些绷不住了,有点想打人! 莫名的衝动! 深呼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看著眼前这个还在继续跟她装傻的傢伙,有些咬牙道:“我要喝……昨晚的酒!” 直到红衣女子几乎要破防,那冰冷的脸色冷的有些嚇人时,林江年这才似恍然大悟般:“你说的是……想喝昨晚我酿的那个酒?” “……” 红衣女子没说话,只是目光冷冷盯著林江年,看著他一个人演戏。 “你想喝你早说啊?” 林江年一副才反应过来的神情:“我还以为你酒癮犯了呢,原来是想喝昨晚的酒?这好办啊,你既然想喝的话,那也……没有!” “……” 寂静。 红衣女子还没反应过来,略有些发呆。 没,没有? 那他说的还这么起劲? 还早说? 后知后觉的红衣女子,总算意识到什么。 “你耍我?!” “没有。” “你敢耍我?” 她睁大眼眸,那双美眸中仿佛有什么羞怒的情绪在闪耀。 面对红衣女子的气势压迫,林江年却显得异常冷静,一摊手:“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就那两坛酒,早没了啊……都告诉你了还问,我能怎么办?” 气愤的情绪在柳素脸上不断涌现,她盯著眼前的林江年,凶光毕露。 此时,林江年也察觉到这一点,当即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生气?” “我还没生气呢……昨天你不经由我的同意就抢走我的酒,你礼貌吗?” “该生气的不应该是我?” 林江年言辞凿凿,理直气壮。 “……” 她盯著林江年,一言不发。 那清冷的神情,似让这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不少。 空气中,有几缕若有若无的杀气瀰漫。不过最终这杀气又一闪而过,隱匿消失。 “好,很好!” 逐渐冷静下来后的她,盯著眼前的林江年,冷笑:“你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竟敢跟我唱反调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地位?!” 冰冷的话语,在房间內瀰漫。 犹如有实质般的攻击,直扑林江年面门而来。 林江年依旧坐在原地,平静的看著眼前的红衣女子,摇头嘆气:“你误会了……我当然没忘!” “我现在拥有的身份地位,那可都是柳女侠你给的。” “我心中对柳女侠无比敬仰和感激!” “……” 满嘴胡话! 这是红衣女子对林江年此刻最大的印象。 从这段时间接触以来,眼前此人给她最大的感觉就是虚偽! 心思深不可测! 此人根本不像是表面那般人畜无害,那平静而清秀的外表下,不知隱藏著怎样的复杂心思。 他的志向远不在此! 从他这段时间频繁不断去如意楼,勤奋习武练功便能瞧出。他是一个不甘久居人下,受人控制的傢伙! 想到这,红衣女子微微皱眉。 她很清楚,眼前这傢伙绝对不甘心被他控制。他私底下,不知酝酿著什么阴谋。 虽说她並不担心,中了情蛊的林江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她的控制。 但…… 若是任由他这般继续下去,等到眼前这傢伙將来羽翼丰满,必定会反抗。 危险!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傢伙! 想到这,柳素心中不免有几分后悔。 那晚在破庙中当真看走了眼,眼前这傢伙根本不好控制。 只是…… 她如今已经没了选择。 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必须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下去。 盯著林江年看了许久后,她这才缓缓收回视线。眼眸中的那一丝冷意逐渐消散,盯著林江年那虚偽而又清秀的脸庞,嘴角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敬仰?感激?” “没错!” “何必如此虚偽?”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冷笑连连:“你觉得我会信吗?” 林江年却是摇头:“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至少我肯定是这么想的。” “呵!” 眼眸底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盯著林江年:“既然你这么说……你对本姑娘敬仰感激?” “那本姑娘找你要两坛酒喝,你给不给?” “不给!” “……” “敬仰和感激是一回事,但那酒……” 林江年摇头,依旧拒绝:“不给。” 冷意从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 林江年摇摇头,似早有预料:“你辛辛苦苦计划让我假冒临王世子,眼看目的就要达成……在没拿到玄阳图之前,你肯定不会杀我的。” 红衣女子冷笑:“我不能反悔吗?” “本姑娘见你烦躁,杀了你不行?” 林江年却还是摇头,嘆气:“你不会。” “为何?” 她冷笑的眯起眼睛。 “你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胸有成竹。 倘若换成是许嵐,或许的確说不定。那姑娘的想法说变就变,的確难以捉摸。 但眼前的红衣女子…… 她不会。 她是一个很理智,也很冷静的人! 心思縝密,深不可测。 很危险! 越是如此危险的女人,她就绝对不会是一个喜怒无常,隨意改变想法之人。在目的没达成之前,她不会去做不理智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林江年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哪怕如今性命掌握在她手上,但只要她还没有拿到玄阳图,林江年跟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丝毫不惧! …… 红衣女子恍惚,总算是意识到什么……这便是这傢伙有恃无恐的原因? 他,根本不畏惧自己?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当真以为……我很好说话?” 红衣女子目光逐渐眯起,那隱约透露出来的目光,像是多了几分冰冷的寒意。 她脸上的笑容表情逐渐消失,素手如往常般轻轻敲击著桌面,似在念叨著什么。 下一秒,林江年的脸色骤变。 原本平静的身体內,猛然涌现起什么反应。 疼! 强烈的疼痛徒然袭来,林江年骤然变了脸色,猛然捂住胸口。 那消失许久的身体异物,突然涌现。 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著他的身子,在他身体內蠕动。隨著异物的蠕动,那钻心的疼痛伴隨而来。 林江年脸色极为难看,铁青著脸色。 “啪!” 隨著椅子倒地,林江年重重摔倒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疼! 那几乎是一种刺入灵魂般的疼痛,仿佛触碰到神经,难以想像的痛苦。 红衣女子依旧坐在桌前,目光微冷的盯著地面上痛苦挣扎的林江年。清冷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 直至片刻之后,她才缓缓收回视线。那敲击桌面的手指,也隨之停下。 躺在地上的林江年,感受著浑身那钻心的疼痛消退。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脸色苍白,没了半分血色。 像是经歷了一场痛苦煎熬的折磨。 沉默! 房间里陷入许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林江年终於恢復一丝气力。 他艰难挣扎著从地上爬起,依旧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抬眸,对视上坐在桌前的红衣女子。 “你好狠!”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下手真狠!” 红衣女子目光淡然的注视他:“对你的小小惩戒罢了……你最近,似乎有点太放肆了!” 这傢伙,最近在她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竟然……还敢威胁起她来? 不给他点教训,他恐怕是当真无法无天了! “行,你贏了!” 林江年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深呼吸了几口气。 一副算你狠的模样。 红衣女子眼眸中浮现起一丝愉悦:“早如此不好么?” 瞥了一眼地上的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酒呢?” “没有。” 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再度凝住。 …… 她盯著林江年那略倔强的眼神,有些恼怒:“你找死不成?!” 她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就算是杀了我……那也没有。” 林江年依旧喘著气,抚摸著胸口,那疼痛感依旧尚未完全消退对视上红衣女子那恼羞的眼神。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走到桌前,走到她面前。 红衣女子微抬眸,略带几分警惕的盯著他:“你做什么?” “我敢对你做什么吗?” 红衣女子心中虽然明白的確如此,但不知为何总感觉眼前这个傢伙像是在算计著她什么? 林江年捂著胸口,坐在她旁边。 红衣女子当即目光一凝,下意识往旁边一挪,神色愈发警惕:“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江年那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些许,盯著面前的她:“你若是告诉我,我明天就帮你酿酒,如何?” 红衣女子眼眸中的警惕愈深:“什么问题?” 林江年指了指胸口,“我体內的蛊毒,到底是什么?” “就这个问题?” “就这个。”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不是已经告诉过你?” “当真是绝情蛊?”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眼睛,反问。 红衣女子眼眸中似有一丝不自然,微微扭过视线。 “没错!” 林江年则是依旧注视著她的反应,开口:“上次你提醒之后,我的確去如意楼內查过……” “为何,没有听说过什么绝情蛊?” 红衣女子心头微动,回头瞥了眼他,淡淡道:“绝情蛊乃是失传蛊术。如意楼內虽说记载著大半个天下的武学,但也並未全部都有……” “你没找到绝情蛊,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很平静的开口解释,语气神情中没有半分奇怪之色。 仿佛,本该如此。 林江年依旧注视著她的脸庞,看了一阵后才缓缓收回视线,点头:“原来如此。” 不知为何,红衣女子总感觉林江年似乎话里有话。 他,难道发现了什么? 不知为何,她心中隱约有些不安,又平静扫视了林江年一眼,镇定道:“所以……可以了吗?” “什么可以?” 她面无表情:“酒。” “我怀疑你在骗我,所以……” 林江年摇头:“不给。” “……” “……” “……” 红衣女子走了。 气呼呼的走了! 甚至似乎还有些气急败坏。 走的很快。 仿佛再多留一会儿,就得原地爆炸。 等到她离开之后,房间內重新归於平静。林江年坐在桌前,看著红衣女子离开的方向背影,许久没说话。 逐渐收回视线,轻捂著胸口,闭著眼睛,细细体会刚才那钻心疼痛的余温。 那疼痛记忆尤甚,像是触及到灵魂般的疼痛。林江年闭上眼睛,细细体会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林江年眼睛猛然睁开。 “找到你了!” 这一刻,他脸上浮现一丝惊喜神色。 细细感受,他总算察觉到体內靠近丹田之处,那潜伏其中的『异物』。 “原来是在这里?!” 林江年喃喃自语。 这一刻的他,眼神略有些兴奋。 先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林江年算计之中。 他故意激怒红衣女子,让她催动体內的蛊虫。那蛊虫从一开始就潜伏在林江年身体內,只要不动弹,林江年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因此,林江年想要解决,就必须要让『它』动。而唯一能让『它』动的人,只有柳素。 这也是为何今晚林江年会如此不知死活挑衅她的原因。 林江年的目的,是找出这蛊虫的位置。 直到刚才红衣女子催动时,『它』终於有了动静。林江年在强忍著钻心疼痛的同时,也集中精神尝试捕捉那蛊虫的存在。 若是在之前,林江年的確没有这个能力。 但自从这些天修炼玄阳心法之后,林江年明显感觉到他对身体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尤其是体內的那股『气』,几乎能顺流掌控身体的每一处位置。 先前红衣女子尝试催动蛊虫时,林江年也同样在想办法反击。 还好,果然有效! 总算,找到了! 確定了蛊虫潜伏在身体的位置,林江年如释重负。但隨后,神色又逐渐凝重。 虽说蛊虫的位置是找到了,但那蛊虫潜伏在林江年小腹丹田位置,潜伏之下,几乎难以察觉。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目前还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如何將它逼出来? 还是说……来一招以毒攻毒,毒死它? 林江年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绝情蛊? 之前从李老前辈口中问起过此毒,可李老前辈也並没有听闻过这种蛊毒的存在。虽然不排除是这蛊毒失传,世间罕见,李老前辈未曾听闻的可能。 但相比而言,林江年反倒是更怀疑……红衣女子是不是在骗他? 这绝情蛊,是不是压根就不存在?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林江年今日又在如意楼內翻阅了有关蛊毒的书籍,倒还真翻出了有关蛊毒的一些残缺的消息。 今晚激怒红衣女子,除了是想让她催动蛊虫,林江年好趁机找到身体內的蛊虫位置,更重要的,也是想確认一下体內蛊虫的来歷。 “胸口如绞痛,浑身战慄,犹如噬心之痛……” 林江年喃喃自语,脸上愈惑。 症状,似乎都对不上? 她到底下的是什么蛊虫? 沉思,某一瞬间,林江年脑海中浮现起刚才问起红衣女子时的反应,若有所思。 下一秒,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然抬眸。 “难道是……” …… 清晨。 阳光缓缓洒落在后院。 院中的林江年,扎著標准结实的马步,立於院中。 就在他的面前,有一颗碗粗般的大树。 林江年目光凝望著这棵树,深呼吸一口气。 “喝!” 隨著一声轻喝,林江年抬手一拳狠狠的砸在这棵碗粗的树干上。 “咔嚓!” 隨著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这棵碗粗般的树干上,多了一条裂缝! …… (二合一更新) 感谢【恰恰恰恰恰恰浅】小富婆的打赏! (本章完) 第83章 武功小成 第83章 武功小成 当瞧见树干上多了这一道裂痕时,林江年眼眸中多了一丝惊喜神色。 有成效了! 这些天,他白天在院中练习基本功,下午在如意楼內听李老前辈讲解天下武学知识,在他的指点下进步。 晚上,则在房间內修行玄阳心法。 林江年很努力刻苦。 他几乎没有懈怠,隨著这些天的努力,他的身体也开始產生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大概是他『黑』了! 隨著每日在太阳下练功,林江年明显比之前黑了不少。 原本那白皙娇嫩,如同病懨懨模样的神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反倒是健康的白。 少了几分娘们紈絝气息,多了几分厚重感。 府上不少下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世子殿下的变化,纷纷瞠目结舌。 除了外貌变化之外,林江年也能感觉他身体健壮了不少。 先前林江年的身体不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即便是在普通人当中也极为普通。 但隨著这些天不断锻链,努力练功,林江年明显能感觉身体素质直线上升,浑身上下肌肉结实了不少,就连气力都足了许多。 若是放在现在,像上次那般面对许嵐,林江年完全不需要如此狼狈,就能轻易的吊打她。 林江年很有自信! 此刻,看著面前树干上的裂缝,愈发坚定林江年的信心。 这一拳数日苦练的功夫,谁能挡得住? 就在林江年还得意之时,身后却传来一个略嘆气的声音。 “殿下这一拳力气足了,但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有些可惜!” 林江年回头,身后,站著的是一袭长衫的林青青。 林青青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眼前的树,轻轻摇头:“殿下的出拳太注重表面,刻意追求引用浑身之力,反倒忽略了殿下最大的优势。” “最大的优势?” 林江年疑惑:“是什么?” “玄阳心法。” 林江年一怔,若有所思。 “殿下,听属下的,再试一次。” 林青青轻声开口:“气沉丹田,凝神闭气,將浑身的气凝聚於一个点……” 林江年闭上眼睛,脑海中按照林青青的指点开始照做,將浑身的气逐渐匯聚於拳心之中。 这一刻的林江年,感觉拳头有种爆炸的气势,隱隱发热。 像是这一拳挥舞出,有毁天灭地般的威力。 “出拳!” 就当气势到了某一刻的临界点时,林青青突然轻喝一声。 林江年如同浑身一颤,有种醍醐灌顶的清风涌入浑身,他下意识赫然一拳再度挥出。 “砰!” “咔嚓!” 一声巨响。 伴隨著林江年这一拳出,他面前的这棵碗粗的树轰然断裂,倒下。 林江年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这…… 他干的? 他已经这么猛了? 林江年盯著那断裂的树,又盯著自己手中的拳头,发愣许久。 本以为能一拳砸裂树已经很厉害了,原来…… 还能更猛?! “殿下谨记灵活运用自身优势,当外门功夫与內家心法结合熟练运用,威力將会成倍增加……” 耳边传来林青青的提醒,林江年若有所思。 …… 半响后。 “累死了!” 林江年再度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不过,这一次他的脸色好了不少,除去有些苍白之外,再无异色。 而林江年面前的院子里,一片狼藉。 院中狼藉的倒著几棵树,歪歪斜斜,像是被人硬生生直接砸断。 这一切,自然是林江年的成果。 看著这一幕,林江年很欣慰。 不过,代价也是沉重的。 虚弱,手疼! 体內空荡荡,像是被抽空了般,有种肾虚的错觉。 林江年清楚,那是运功过度的后遗症。 刚才他急於实验,不顾林青青的阻拦强行出手,最终导致身体被掏空。 很虚! 除此之外……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手中拳头,发红,隱约有了几分血跡。 受伤了! 不过问题不大。 “殿下如今武功已有小成,但依旧要勤学苦练,方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林青青瞧了眼林江年,眼眸底的震撼愈浓。而且……不仅仅是震撼於殿下竟真坚持了下来? 这些天殿下每日练武,几乎风雨无阻,这份毅力,不可置信。 林青青更震撼的,还是殿下的武学天赋。这才练武多久,就已经有了这等实力? 殿下的天赋,果真是继承遗传了王爷。 也不知道外面那些笑话虎父犬子,说殿下是草包,不学无术的傢伙,倘若知道这件事后,又將会是什么模样? 想必,应该会很震惊愕然吧? 想到,林青青眼神略有些愉悦,很快收敛心神,又想到纸鳶姐的吩咐,眼神复杂的同时,心中又暗嘆了口气。 纸鳶姐她…… 为了临王府,为了王妃的遗愿,付出牺牲太多了! …… “殿下,疼不疼?” 院中,林青青离开后。 小竹小心翼翼的站在殿下身边,帮殿下包扎著手上的伤口。 当瞧见殿下手上的伤口时,她略有小震惊,也有些小心疼。 ……殿下一定很疼吧? 小心翼翼,动作不熟练,但很认真的帮殿下包扎好了手,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殿下,你的手受伤了,这两天儘量別那么……危险了!” 想起先前院中的那一幕,小竹心头震惊不已。 她可是亲眼瞧见,殿下一拳就打断了一棵树……好厉害! 殿下,原来已经这么厉害了? 小丫鬟眼睛里满是震惊的神色。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手掌,被小丫鬟细心的包扎著,看得出来,她倒是很用心。 “放心吧,我没事!” 林江年轻轻摇头,正要起身时,前方视线中又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不速之客。 许嵐迈著轻快的步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当瞧见亭中的林江年和小竹,正要开口,目光又落在院子里见到院中一片狼藉时,她一怔,脸上露出疑惑神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进院子里,看著满地狼藉,以及那断裂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树,眼神中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回头盯著林江年:“你乾的?” “不是。” 林江年摇了摇头。 一旁的小竹睁大眼睛,疑惑的抬头看向殿下。 这,这分明就是殿下乾的呀? 殿下为何要撒谎? 但很快,小竹便注意到殿下瞧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对著她轻轻摇头。 小竹眨著无辜茫然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小竹还是很乖巧的点点头。 殿下喜欢听话的丫鬟,嗯……她要听话。 “……” “呼!” 见到林江年摇头,许嵐这才心头暗自鬆了口气。 嚇死她了! 她还差点以为这是林江年办到的。 院中这倒著几棵歪斜的树,虽说並不粗壮,但想要办到这一点,武功必定不弱。 许嵐虽然也能办到,但並不会如此轻鬆。能有如此能力,武功至少也得快逼近九品。 林江年这傢伙才刚刚习武多久?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本事? 也对,不可能是他! 想到这,许嵐放下心来,又瞧了一眼院子:“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青青乾的。” 林江年直接將锅甩到了林青青身上。 “原来如此!” 许嵐也认识林青青,知晓她是纸鳶身边的人,也是王府的侍卫,武功不弱。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却见一旁那个名叫小竹的小丫鬟正睁著无辜的大眼睛看著她。 但不知为何,看她的眼神却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了?” 许嵐疑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有……” 小竹略有些紧张慌乱的扭过头,正有些小慌乱的要解释什么时,一旁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小竹,你先下去吧。” “哦。” 小竹这才如释重负,赶紧低著头小跑离开了。 她生怕自己跑慢一点,就会暴露……殿下好坏,居然骗许小姐。 “她怎么了?” 许嵐奇怪的看了眼小竹离开的背影。 “不知道,大概是思春了吧。” 林江年隨口胡扯。 “思春?” 许嵐瞥了一眼院中,阳光普照。 正是烈日当空,离秋天不算远了,春天早过去了,怎么思春? “等等……” 许嵐微皱眉头:“小竹思春什么?她不是伱的侍女吗?” 仿佛意识到什么,许嵐脸色微微一变:“你是不是对小竹做了什么?!” “你想什么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健康的东西?” “健康的东西?” 许嵐一怔,隨即脸色微红,羞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停顿了下,又气道:“那小竹现在不是你的贴身侍女?整天这么照顾你,能逃脱你的魔爪?” “你难道对她没想法?!” 说著,许嵐盯著林江年的眼睛,心头不知为何微微有种说不上来的担忧。 “没有!” 林江年摇头。 “骗人!” 许嵐冷笑。 “我骗你做什么?” 林江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对没发育的小姑娘不感兴趣。” 许嵐脸上的冷笑微微凝固,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她瞬间恼羞成怒。 “姓林的,你指桑骂槐呢?!” “……” 庭院中,很快安静下来。 “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林江年瞥了一眼冷静下来的许嵐,问道。 “要你管?!” 许嵐哼哼开口,精致的脸上那因气愤而泛起的羞红尚未消退,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我爱来就来!” “行,隨你。” 林江年不打算跟她多计较,加上之前她帮了忙,让著她点。 “对了,让你帮忙买的酒和材料都买了吗?” 林江年提起正事。 “哼,没有!” 谁料,许嵐似乎还在生气,冷哼道。 “真没有?” “就没有!” 许嵐满脸凶巴巴的瞪著他。 “还生气呢?” 林江年嘆气,胸小的果然胸襟都不太行,小气? “要你管?” 许嵐明显还在计较之前的事情,见林江年这一副无所谓的態度,好气! 这傢伙嘲讽她多少次了? 每次都嘲讽她,她……那里小?! 真的很小吗? 许嵐忍不住低头又看去……沉默了。 半响后,她才反应过来,脸蛋緋红。 ……就,就算的確是小了点。 那又如何? 吃他家饭了吗? 他会不会说话?! 林江年自然注意到许嵐的动作,又瞧见她那緋红而咬牙切齿的表情,很快猜到她心中所想。 轻咳嗽了一声:“其实,咳……你也不用太自卑……” 许嵐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林江年想了想,“我这里有个独门秘方……你要不要?” “独门秘方?” 许嵐一怔,当注视到林江年那往她身上瞟的视线时,瞬间意识反应过来什么。 当即脸蛋唰的通红,怒不可恕道:“本姑娘不需要那种玩意!” “真不要?” “不要!” “那算了。” 林江年略有些遗憾。 “……” 许嵐气的脸色通红,胸脯上下不断浮动。 似乎都被气大了不少。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呢!” 见她快要要彻底翻脸,林江年这才摆摆手:“是我刚才不对,我向你道歉?” “哼!” 许嵐美眸凶狠咬牙切齿的盯著他:“我不接受。” “那你要怎样才接受?” “你自己想!” “……” 林江年扬眉,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许嵐这模样,怎么像是生气的女朋友? 等著他去哄? 哄? 林江年摇摇头。 不可能的。 他嘆了口气:“要不,我让你骂回来?” 许嵐面露凶光:“我想打你!” “那不行!” 林江年当即摇头拒绝。 “……” 看著面前怒气汹汹的许嵐,林江年又嘆了口气,轻轻摇头:“其实,你不必如此。” “你不生气的时候,其实也还挺好看的!” 原本还正在生气的许嵐,冷不丁突然听到林江年的夸讚,有些懵! 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傢伙居然夸他? 见鬼了吗?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而此时,林江年目光打量著眼前的许嵐:“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成天没事跟个男子一样风风火火,合適吗?” “要你管?” 许嵐依旧凶巴巴的瞪他。 “我当然管不著,不过……” 林江年摇摇头,道:“我只是提出一个小小诚恳的建议……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看的,就是你成天穿的跟个男子一样……这样的装扮模样,很难不让我把你当兄弟看……” 许嵐性格风风火火,就连衣著也极其男性化,站在他面前,妥妥就是一面容秀气了点的男子。 好好一姑娘,穿的跟个兄弟一样,也难免林江年会忍不住懟她。 不合適! 许嵐一怔,隨即有些迷茫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真的是这样吗? “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你若是好好收拾一下,学学女子的言行,肯定非常好看……你本身样貌就不差,除了……” 林江年目光不经意扫视她胸脯,意识到嘴瓢,迅速掩饰过去:“你许大小姐天生丽质,若像寻常女子那般打扮一番,定然惊艷眾生,冠绝临江城……就临江城青楼里的那些魁儿,完全没法跟你比……” 夸人的话又不要钱,对林江年来说毫无难度,隨口而出。 但,许嵐却彻底愣在原地。 原本还气愤的脸庞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泛起红晕的白皙脸蛋。 这,这傢伙……在夸她? 夸她漂亮?! 意外! 十分意外! 这傢伙居然会夸她,而且听起来……很真诚的夸讚? 一时间许嵐有些乱了分寸,脸蛋緋红,低著头,手足无措。 之前那个风风火火的许大小姐,儼然不见了踪影。 直到片刻之后,她才似乎回过神来,紧咬下唇,满脸通红的瞪了林江年一眼:“你,你少胡说八道……” “就,就算你夸本姑娘,本姑娘也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 口是心非! 林江年一眼看穿这姑娘的底裤,明明就很受用,夸的她这么高兴……还装? 还嘴硬! 不过,林江年没戳穿她:“不是夸你,这都是真心实意的建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才,才不要!” 许嵐下意识开口,又愈发感觉脸蛋滚烫,浑身微微颤抖。 “你,你少胡说八道!” “我,我不理你了,回去了……” 不知为何,许嵐心头紧张又无比羞涩,有种当场想逃离的衝动。 於是,她转身就跑。 但刚转身,又似乎想到什么,细弱蝇蚊的轻哼了一声。 “东西,自己去拿!”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林江年笑眯眯的看著这个转身跑路的小姑娘,有点可爱! 隨即,又想起什么,微露疑色。 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位许嵐大小姐的脾气性格几乎被他摸的差不多。分明就是一位傻憨憨的大小姐,有点心机,但並不多! 这样一位天真无邪甚至还有点傻的许大小姐,会是害死临王世子的凶手? 怎么看起来都有些不像。 林江年若有所思。 …… 下午时分,林江年照常去了趟如意楼,天黑之前回来,用过晚膳之后,便一头钻进房间。 谁也不见。 府上的下人,对此早已习惯。 殿下性格一向孤僻,府上的下人以往就很难接近。即便是最近殿下发生不小的变化,但殿下依旧还是不喜欢有人靠近他的房间。 当然,府上的下人也不敢! 直到夜幕降临后,一道身影照常出现在院子里,熟练的来到门口,推门,进入。 刚踏入房间,一股浓郁的烈酒气,伴隨著一阵香醇的酒精香气扑面而来。 瀰漫整个房间。 刚踏入房间的红衣女子,眼眸瞬间亮起。 …… (二合一),还欠三章 (本章完) 第84章 你敢不敢喝 第84章 你敢不敢喝 房间內瀰漫的浓郁酒香,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鼻息轻嗅了嗅,感受到一阵刺激器官的酒精香气,红衣女子眼睛明亮,神采奕奕。 美眸扫视房间,幽静明亮的房间內,一如往常。 不远处的地毯之上,林江年盘腿坐在地上,闭著双目,正在运气练功。 隱约间,能瞧见他身上微微冒著热气。 额头间有汗珠滑落,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隱约泛著红,如同在蒸笼內般,浑身上下的温度极高。 房间內,似乎也隨著他身体的变化而升温。 红衣女子瞥了一眼,並不奇怪。 玄阳心法作为天底下至刚至阳的心法,修行时的確会有如此反应。气血翻涌,充盈坚挺。 似想到什么,红衣女子目光下意识顺著往下…… 下一秒,她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羞红,略有些慌乱的將目光转移开。 “呸!” 轻啐一口,那白皙脸蛋上散不去的一抹红,轻咬红唇。 果真下流!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脸颊泛红,深呼吸一口气,她才逐渐恢復如常。没有再去看林江年,转移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上。 桌上,摆著一坛酒! 房间內那浓郁的酒香气息,正是从酒罈中散发出来的。 红衣女子眼眸明亮,脸上浮现几分惊喜神情,当即轻迈步伐走近桌前。 凑近,嗅闻到那愈发浓郁的酒香,她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贪婪渴望神情。 自从前几天那晚从林江年这里抢走一坛酒后,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她便一直念念不忘,这两天心心念念惦记著。 今晚本想著再找林江年好好威胁一番他,看看能不能再弄出一些酒来。却没想到,今晚还没等她开口,桌上便已经摆好了烈酒。 浓郁的酒香,甚至比前两天还要扑香! 那傢伙转型了? 吃了苦头之后,老老实实乖巧听话了? 被美酒吸引,刚伸出手的红衣女子,又突然顿了下,扭头看了眼依旧盘腿坐在地毯上的林江年。 他似乎还处於练功关键时刻,並未察觉到红衣女子的到来。 不过…… 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的脸庞,脸上很快浮现起一丝……狐疑。 这傢伙会老实听话乖巧? 不可能! 红衣女子略一思索,从认识林江年以来,这傢伙就有问题。 他绝不是那般听话轻易好控制的人! 那么…… 她收回目光,落在桌上的酒罈上。 打开酒罈,那浓郁清香的气息扑鼻,房间內四处瀰漫著酒精香味。 很想喝! 很想大口大口的喝! 但,红衣女子脸上的表情却愈来愈狐疑,格外警惕。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这傢伙,昨晚还一副寧死不屈,打死也不给酒的態度。 今晚却在房间里摆了一坛酒……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该不会是在酒里下了东西吧? 想到这,红衣女子美眸闪烁不定。 …… 隨著体內那翻涌的气血逐渐平静,林江年缓缓收功,呼出一口气。 睁开眼,神清气爽! 舒服。 有种说不上来的舒坦感。 体內的『气』愈发充足,逐渐遍布全身。睁开眼的林江年,能感觉到他如今与之前的状態有了天差地別。 如今的他,应该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习武入门了吧? 虽说如今还没摸到九品的门槛,但已比普通人厉害的多,別的不说,一拳能砸断一颗碗粗的树,林江年已经有了基本的防身本领。 已经不是之前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並且,虽说林江年尚未系统的开始学习真正的武功,但他如今身怀天下顶尖心法玄阳心法,又跟著那位李老前辈学了剑之九术。 如今正处於厚积薄发的状態,等到將来有朝一日,林江年相信他定然能一飞冲天! 神采奕奕,兴奋至极。 过了一阵后,他才逐渐平復心情。 同时,也平復下身体某处异常突出之物。 缓缓爬起,抬眸,目光落在一旁不远处的桌前。 那袭红衣正端坐在桌前,目光静静盯视著他,一言不发。 身旁桌上的酒罈被打开,房间內瀰漫著浓郁的酒香。 她却没动。 见状,林江年心中明了。 她刚才进入房间时,林江年就已经注意到她,不过刚才没收功,因此没有搭理她。 任由她去了! “你看我做什么?” 此时,见红衣女子目光落在他身上,林江年轻轻一笑,整理了下衣衫,缓步走近。 红衣女子没说话,只是依旧盯著他。 那双美眸中,带著几分狐疑,复杂,伴隨著一丝……羞怒! 就这样盯著他,也不说话。 见她不说话,林江年也没开口。 他自顾自熟练的在她对面坐下,翻阅起摆放在桌上的一本武学书籍。 李老前辈曾说过,天下武学门派虽多,但殊途同归。真正的高手定然会海纳百川,吸纳各家所长,最终走出一条属於自己的道路。 因此,林江年在修习武功的同时,也会去翻阅其他有关的武学书籍,从中体会领悟,不断进步。 当然,这句话本身也有局限性。 对於绝大部分人而言,习武应当专精,贪多嚼不烂,学的太多,最后反倒容易什么都学不成,甚至容易陷入混乱,走火入魔。 真正能做到海纳百川,吸取天下武学各家所长的人,基本上都是武学天赋极高的天才! 林江年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天才,但在记忆里这方面他的確异於常人!因此,並不影响他学习其他门派武学秘籍。 房间內,又突然安静下来。 林江年自顾自的翻阅桌上的书籍,心无旁騖。 对面。 红衣女子盯著林江年,看著这傢伙在她对面坐下,然后…… 看书? 自己就坐在他面前,如此年轻貌美倾国倾城绝世的美女就在他眼前,他看的进去书? 他是不是故意的? 红衣女子脸上浮现一丝恼怒! 很明显,她瞧出林江年分明就是故意如此。 深呼吸一口气,板著脸,面无表情道:“你在做什么?” 林江年头也不抬:“看书!” “什么书?” “好看的书。” “……” 红衣女子瞥了一眼,依稀能从其中辨认出,那是一本有关武学秘籍的书。 一本破武学秘籍,有什么好看的? 自己难道不好看吗? 等等…… 这不是重点! 后知后觉的红衣女子略有些恼怒,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无视她。 瞥了一眼桌上那依旧散发著浓郁酒香气息的美酒,她感觉喉咙里似有什么涌现。 忍不住暗自咽了口水,深呼吸一口气,依旧板著脸:“这酒……哪来的?” 林江年抬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女人明知故问? 是不是傻? 红衣女子自然注意到了林江年那奇怪的眼神,分明就是…… 嘲讽她? 她强压住心头那一丝恼怒,冷哼道;“你不是说没空酿酒吗?” “对啊,之前的確是没空,不过……” 林江年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今天有空了。” 柳素:“……” 她猛然眯起眼睛,盯著林江年:“伱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你故意將酒放在这里……勾引我?” 红衣女子美眸盯著他,目光灼灼。 “勾引你?” 林江年一愣,当即摇头否决:“你可別乱说……我没事勾引你干什么?” “呵!”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收回目光:“之前让你给我酒,你推三阻四,寧死不屈,今天,怎么突然变了性?” “光明正大把酒放在这里?” “放在这里很奇怪吗?” 林江年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我放在这里,也不是给你的啊?” 说到这,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警惕:“你是不是又想抢我的酒?” 柳素:“……” “別装了!” 柳素戳穿林江年的偽装,冷笑:“你就是故意的,对吧?” 林江年扬眉:“我装的不像?” 柳素麵无表情盯著他。 “唉,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林江年摇摇头:“柳女侠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所以……” 红衣女子美眸中闪烁著什么:“你想做什么?” “你想多了,我可没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之前在研究能否让这酒的口感变的更好……你闻闻,是不是更香了?” 红衣女子没说话。 的確很香。 比上次所见的香气浓郁的多,更诱人了…… 想到这,她感觉喉咙似乎更干了。 “我才加的香料进去,研究出口味更好的美酒,准备明天去给那位老前辈送去。” 林江年说著,起身將桌上的酒罈重新盖上,又意有所指的瞧了她一眼:“你可別想再偷喝了!” 柳素:“……” 那隱藏在衣袖之下的素手握紧,隱约有想打人的衝动! 引诱! 他就是是在故意引诱。 如此欠揍的引诱! 眼看著林江年起身,准备將桌上的美酒抱走。 “等等!” 柳素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精致的脸庞略有些咬牙切齿。 “还有事?” “把酒放下。” 柳素轻轻伸手压在酒罈上,阻止了林江年的动作。 “这酒……” “我的了!” “……” “这可不行。” 谁料,林江年还是摇头:“这酒不能给你。” “少废话,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红衣女子已经不想再跟林江年废话,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傢伙一直不安好心。 而且他的话……真的很气,让她有种想抽他的衝动。 见她如此不讲理,林江年也只能悻悻的退回去:“你又抢我的酒?” “抢了又如何?” 她板著脸道。 “那没事了……” 林江年摆摆手。 跟他玩这套,那能怎么办? 打不过,惹不起。 见林江年吃瘪神情,她脸上这才难得浮现一丝得意神色,將酒搬到跟前,重新打开酒罈,闻著美酒香气,终於是有些忍不住。 从酒罈中倒出一碗酒,凑到鼻息间轻轻嗅闻了下。感受那浓郁酒精环绕,令人浑身毛孔舒展。 对面,林江年目光注视著她的动作,眼睁睁看著她倒酒,端起酒碗凑到嘴边,准备喝。 就在即將要喝下去时,刚凑到嘴边的红衣女子又突然停下。 隨后,將手中酒碗重新放下,抬眸看著林江年,语气玩味:“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喝?” 林江年神色如常:“有什么问题?” “別装了!”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从我进屋开始,你就没安好心!” “你当真以为,我会信你没坏心思?” “这酒中,你恐怕下了什么药吧?” 她面露冷笑,清冷的眼眸已然看穿了林江年的诡计。 这傢伙如此明目张胆的將酒放在这里,分明就是在故意引诱她。 谁知道,他有没有在酒中下药? 万一下了……她可不会中计! “……” 林江年深深嘆气:“还是被你发现了?”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啊!” 林江年轻轻摇头,瞥了一眼她面前的酒碗,点了点头,承认了:“我就是在酒里下了药,准备把你药倒!” “然后呢?”她眯起眼睛,眼眸中隱约泛著几分不善的目光。 “什么然后?” 红衣女子盯著他,冷笑:“把我药倒?你的目的是什么?威胁我?想挣脱我的控制?” “你想多了。” 林江年摇摇头,意味深长打量著她:“你一个如似玉的大姑娘,大晚上被我药倒……你说能会发生什么?” 红衣女子:“……” 一抹羞怒从她脸上浮现。 “下流!” 她没好气啐道。 “这怎么能叫下流?这叫计谋!” 林江年轻轻摇头:“只是可惜了,还是让你识破了。” 红衣女子冷笑。 他还能再明显点吗? 她这要是还察觉不到什么,那还不如乾脆被药倒算了。 “既然这酒给我下了药,你还喝吗?” 林江年却似乎並不气馁,看了她一眼,询问道。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 当她是傻子吗? 下了药,谁喝? “可惜这一坛美酒了!” 林江年將柳素身前那碗酒端到跟前,轻轻嗅闻,讚嘆道:“果然是好酒,香浓醇厚,比剑道的那什么碧蚁应当也不会差!” “……我果然真棒!” 红衣女子注视著林江年的动作,眯起眼睛。 剑道的碧蚁? 倒的確听说过,有点名气。 “可惜,这么好的酒,不能浪费!” 林江年看了看碗中的酒,又瞥了眼红衣女子,在她的注视下,將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红衣女子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不是说好下了药的吗? 他,怎么喝下去了? 不要命了? 她眼眸中满是惊疑神色,就这样看著林江年当著她的面,將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啊!” 一饮而尽,感受酒精刺激著喉咙的快感,林江年脸上浮现起几分爽快神情。 “果真是好酒,美酒啊!” 林江年眯起眼睛,美滋滋的回味讚嘆。 “此酒要是放外面卖,一定能赚大钱。可惜……本世子不缺银子。” 如此烈酒放在外面的確会有市场,可惜,林江年对赚钱没什么兴趣。 如今成了临王世子,早已衣食无忧,身外之物对於他而言,毫无任何吸引力。 红衣女子沉默了! 她盯著林江年的表情反应,神色愕然,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今晚被戏弄了错觉! 有一种……智商被玩弄於鼓掌的羞怒感! 这酒中不是被下了药吗? 他为何还敢喝下去? 还是说……酒中没毒? 但,不应该啊? 红衣女子紧皱眉头。 她盯著林江年,神情恼怒,似有些咬牙切齿:“你不是说酒中下了药吗?” “对啊!” 林江年点点头。 “你不怕死?” 红衣女子盯著他的眼睛,这傢伙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为何要怕死?” 林江年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喝酒跟死有什么关係?” “你不是在酒中下了药?” “是啊,然后呢?” “你不怕被药倒?” “补药怎么会药倒?” “……” 红衣女子脸上的表情再度凝固:“补药?” “对啊!” “你刚才说的不是迷药?” 红衣女子死死盯著林江年。 “哦,你说这个啊!” 林江年这才恍然,理所应当道:“那是我骗你的。” “我这人堂堂正正,君子风范,怎么用下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想多了!” 柳素:“……” 沉默。 许久的沉默。 柳素死死盯著林江年,那双美眸中隱约似有凶光浮现。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眼前的林江年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又耍她?! 语气还如此理直气壮?! 柳素气的俏脸泛红,努力深呼吸几口气,脸上的表情逐渐崩坏。 忍不住一巴掌想呼他脸上的那种衝动! 今晚从踏入这房间开始,她就感觉自己被算计。直到现在,一直都在被他戏耍。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今晚的她很不理智。 见她沉默,许久没说话。 林江年眼眸玩味,看她如此鬱闷神情,心中舒坦多了。 她不高兴,林江年就很高兴。 “怎么?生气了?” 林江年继续刺激她:“你看,你我之间都没有最基本的信任……你之前还说要酒的,现在酒就在你面前,你又不敢喝!” “这不能怪我吧?!” 瞧见林江年脸上那如何都隱藏不住的玩味笑容,红衣女子仿佛有一口气被积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衣袖下素手紧握,盯著林江年,面露一丝凶光。 “喝!” “谁说我不敢喝的?!” “……” (二合一) (本章完) 第85章 黄雀在后 第85章 黄雀在后 或许是今晚被林江年给刺激出脾气来,此刻的柳素极其不冷静。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著鼻子走的感觉! 眼前这个傢伙,脸上依旧掛著人畜无害的笑容。但在她眼里,却格外可恶! 从她今晚开始,就一直在各种算计她。 哪怕现在…… 同样如此。 柳素很不適应。 一直以来,她都自詡算无遗漏,一切都尽在掌握当中。 无论是在那寺庙中逼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控制他,每晚出现在他房间內,到一步步暴露出她的真正目的。 从始至终,所有一切都在她的掌控当中,一切都在按照她计划中进行著。 而她,也一直都很冷静。 哪怕偶然间会有犹豫,但最终还是会被理智所覆盖取代。 但今晚,林江年接二连三的忽悠她,刺激著她,让她心中愈发不安。 那种眼前这个傢伙可能要挣脱她掌控的念头愈发强烈! 她意识到不对,此时应该冷静下来。 只是不知为何,当抬眸瞧见林江年那淡然的眼神,似带几分嘲讽玩味的挑衅。不知为何,她心头那股气又蹭蹭蹭的涌上来。 “喝?” 林江年绕有些意外的打量著她;“你真敢喝?” 红衣女子没说话,冷著脸盯著他。 “別勉强啊,万一我真下了药呢?” 林江年眼神愈发轻鬆,还似有几分得意。 他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眼前这个强势且聪明的女人,现在正被他忽悠的找不著北。 这种感觉,很玄妙。 林江年又从酒罈中倒出一碗酒,浓香的酒味在房间內瀰漫。端起酒碗,细细品闻。 “啊,好香的酒!” 林江年面露几分沉醉神情,端起酒碗凑到嘴边,正要喝下去时,又抬眸瞥了眼对面的红衣女子。 见她正死死盯著他,那双冰冷的美眸中蕴藏著几分杀气。 “喝吗?” 见状,林江年將刚凑到嘴边的酒,又递给了她。 “你不是说要喝吗?” 红衣女子沉默。 盯著林江年推到面前的酒碗,又瞧著林江年的神色,深呼吸一口气,脑子依旧有点乱。 还没开口,又听到林江年摆手,略带几分无所谓的姿態:“算了,不喝就算了,不要勉强……” 这悠閒又带著几分玩味的语气,瞬间让原本还算冷静的红衣女子绷不住。 那原本精致倾城的容貌,此刻多了几分愤然冰冷,恶狠狠的瞪了林江年一眼,端起桌上的酒碗,凑到鼻息边轻轻一闻,的確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根本就没下药? 他一直都在耍自己?! 想到这,红衣女子愈发恼怒。 但隨即,碗中酒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將碗凑到嘴边时,她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 这碗……他用过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红衣女子当即又手中的酒碗放下,面无表情的从旁边拿起一个新碗,重新倒酒。 林江年就静静的看著她的动作,看著她重新倒了一碗酒,眼眸略带一丝挑衅般看了林江年一眼,这才將碗凑到嘴边,轻抿。 隨著那略微刺痛喉咙的酒精炙热感顺著喉咙瀰漫浑身,柳素感觉浑身某一刻的战慄著。如同逢甘霖那般,刺激的她浑身舒坦。 那股强烈的满足感涌上心头,犹如空虚许久的心头,突然被塞的满满当当。 十分满足! 柳素眼眸猛然亮起,那原本还因气愤而泛红的脸庞,此刻也多了几分红潮般。 格外美艷。 …… 林江年则是兴致勃勃的看著眼前红衣女子喝著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又倒下一碗,一口气喝了三碗后,这才心满意足放下酒碗,舔了舔鲜艷的红唇。 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似有了几分醉红。 “满足了?” 林江年看著她,轻笑一声。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眼眸中依旧几分挑衅神色,没说话。 “果然,你还是太年轻!” 林江年轻轻摇头,眼眸中的笑意愈发明显。 红衣女子一怔:“什么意思?” “伱说呢?” 林江年逐渐眯起眼睛,玩味的打量著她。 红衣女子心中本能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傢伙的眼神,不对劲。 他又想干什么? 还没等她思索明白怎么回事时,突然脑海一阵眩晕感涌上心头。 这,这是…… 她猛然抬头,死死盯著林江年,猛然反应过来:“你,你下了药?!” 那强烈的眩晕感,分明就是被下了药的徵兆。 “对啊!” 林江年看著她,面带微笑从容点头:“我的確下了药……不是早告诉你了吗?” 红衣女子脸色猛然大变,还是被下了药? 卑鄙! 那强烈的眩晕感涌现不是假的,是真的被下了药。 酒,酒真的有问题?! “你,你怎么没事?” 心头愤怒,但她很快有想到什么……林江年明明也喝了酒,为何没事? “因为,我没有下在酒中。” 林江年轻轻摇头,她那么警惕,在酒中下药定然会被察觉。 那么…… 红衣女子仿佛意识到什么,低头看著桌前的碗:“药,在碗上?” “聪明!” 林江年点头。 “卑鄙!” 红衣女子终於意识到……今晚还是被算计了。 这傢伙连环计策,已经把她想法心理摸的彻底,算计的明明白白……这让她心头猛然一惊。 他好深的心思! “这怎么能叫卑鄙?这叫愿者上鉤!” 林江年看著头晕发涨,脑袋昏沉摇晃的红衣女子,有些感嘆:“是你对我太不信任了……你要是一开始就相信我没有下药,是不是就没事了?” “偏偏啊,你不相信我……” “巧合的是,我也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我將计就计……” 林江年意味深长:“你输的不冤!” 如果红衣女子一开始就没有怀疑林江年在酒里下了药,就不会如此警惕。一开始的酒和酒碗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偏偏,她不信…… 而林江年也正是利用了她的警惕心理,將计就计! 直接忽悠她往圈套里跳! 拦都拦不住! “你找死!” 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的红衣女子此刻羞怒万分,恼羞,又愤怒,当即便怒气挣扎起身。 但下一秒,她身形一颤。 “扑通!” 整个人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回桌前,啪嗒倒下没了动静! 迷倒了? 看著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红衣女子,林江年喃喃自语。 “这药效……还挺猛的?” 这迷药是林江年从如意楼內翻出来的,如意楼內珍藏著无数的奇珍异宝,其中不乏有些厉害的毒药迷药和迷情一类的药物。 或许比不上蛊毒那般厉害,但也算得上是无色无味,悄无声息。 再厉害的高手来了,若无防备也得被放倒! 看著桌前没了动静的红衣女子,显然药效已经发作。 不过,林江年依旧很谨慎,这女人精的很,防止她故意装晕,等到林江年放鬆警惕再突然发难。 哪怕她已经没了动静,林江年依旧没有轻举妄动,静静坐了一会儿,等到时辰差不多,见她还是没反应,这才鬆了口气。 “没想到吧,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林江年看著她,心中感慨万千,从在知晓眼前这个女人好酒时,他心中便有了这个计划。 喜欢喝酒? 那么,这就是她的弱点。 林江年以退为进小小利用了一下这个弱点,她就轻而易举上鉤了。 “现在,该轮到我报仇了!” 林江年起身,缓步靠近红衣女子。 她趴在桌前没了声息,那略凌乱的秀髮下,遮掩著半张精致清秀的脸庞,泛著潮红,美艷动人。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眼下她终於落在手中,该如何处置她? 威逼? 利诱? 从踏入临王府开始,林江年一直在她的威胁控制之下。 如今,她落在林江年手中。 这是林江年的筹码,是摆脱她控制的机会! 是给她下毒药,跟她互相制衡,逼她给自己解蛊毒? 还是说……把她扒光玷污她的清白,让她尝尝大棒的厉害,狠狠报復一番后…… 再下毒? 林江年目光逐渐泛起几分锋芒,盯著眼前的红衣女子。 还別说……挺漂亮诱人! 似乎也不是很亏? 想到某些念头,林江年呼吸略有些急促。盯著她那一动不动的娇躯,眼神愈发不对劲。 这段时间被她欺压,眼下就是报復的最佳机会!虽说报复方式有些可耻……但那又如何? 对待这个一直威胁他性命的女人,这是敌人,就该狠狠的中…… 出! 邪念涌现,林江年蠢蠢欲动。 靠近到她身旁,缓缓伸出一只手,就在即將触碰到时…… 一股锋芒的危险气息袭来! 林江年眼神瞳孔猛然一缩,浑身紧绷,下意识迅速后撤。 “啪!” 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一股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震的林江年连连后退四五步。 抬眸,面露惊愕神色:“你,你没事?!” 视线中,那原本应当趴在桌上被迷倒失去知觉的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重新坐起,冷笑的盯著林江年。 “你果然不怀好意!”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沉……不是给她下药了吗? 怎么会没事? “你……怎么没事?” 林江年感觉喉咙也有点沙哑,药是假的不成? “我若是有事,今晚岂不是栽在你手上了?” 柳素那清冷瀰漫著杀气的脸上泛起冷笑。 差一点,还真栽在他手上了。 柳素心头一阵后怕,真要是被他得逞了,那就真完了! 没想到,他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想到刚才那傢伙看她不对劲的眼神,分明就是想…… 她眼神愈发羞怒,也愈发冰冷。 林江年愕然的看著眼前完好无语出现在面前的柳素,她的脸上已没有半分中毒的跡象,分明就……没事?! 失败了! 这也能失败? “我输了!” 在意识到下药失败之后,林江年直接放弃挣扎。下不了药,他现在面对这女人没有一丝胜算。 “我果然还是小瞧你了!” 见到林江年放弃抵抗,她原本悬著的心也微微松下。而后脸上冷笑神情愈浓,盯著林江年:“你心机还真重!” “还是比你差一点啊!” 林江年嘆气,又忍不住道:“你,到底怎么没事的?” “你说呢?” 林江年瞥了眼桌上的碗……他明明下了药,也亲眼所见她喝下去了。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下药对我没效!” 柳素盯著林江年,缓缓起身,朝著林江年走来。 一步,两步…… 意识到不对劲的林江年当即后退,“你想干什么?” 红衣女子一步一步走到林江年跟前,盯著他的脸庞,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这一刻,寒气逼人。 “你最好不要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杀气瀰漫。 林江年心头森然,他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气。 “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 红衣女子转身,深吸气,又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不会再心慈手软!” 林江年站在原地,略有些愣神的看著这一幕。 她,没干什么? 只是放下了些威胁的话,就没了? 不杀他? 甚至都不动手的? 不会心慈手软……什么意思? …… 门外。 红衣女子走出房间,看著院子里空荡荡,空无一人。 她面色冰冷,转身离开院子,来到旁边的一处巷子。当踏进巷子的那一刻,她浑身气势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泄气般。娇躯微微一颤,后退了两步,背靠著冰冷的墙壁,喘著粗气,脸色呼吸急促。 苍白的脸色,格外难看。 “差一点……” 今晚差一点就栽在那傢伙手上了! 柳素眼眸中满是后怕神情。 她如何都想不到,今晚会被那傢伙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算计! 得亏她自幼修行太蛊心法,早就练得一身百毒不侵。寻常的药物对她没有太大作用,要不然,今晚恐怕真的要栽在这里! 以那傢伙的性格,又会怎么对付自己? 想到某种可能,柳素银牙轻咬,眼眸略羞怒。刚才那一刻,她感觉到了那傢伙身上的某种邪念。 他,竟然对自己有想法? 柳素目光愈发愤然。 不过,这迷药果真效果不俗,哪怕她有太蛊心法护身,依旧还是差点中招。 此刻的她浑身瘫软,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还好没让那傢伙看见,不然多半他又会蠢蠢欲动。 想到这,柳素深呼吸一口气,强撑著缓缓起身。 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迷药的残留药效尚且还在,此地不宜久。万一药效发作,或者是被王府的人瞧见,那就完了! 她强撑著娇躯,消失在夜幕中。 …… 房间內。 剩下林江年独自一人,百思不得其解……其中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迷药无效? 还是她早有防备?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她依旧早有防备? 但不管如何,计划都失败了! 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这女人,果真谨慎过头,难以对付。 这次失败,下次就更没那么好运了! 她定然会提高警惕,再想要这样算计她几乎已经不可能。 如此一来,接下来又只能从长计议了。 半响后,房间內传来林江年深深的嘆息。 …… 清晨。 阳光缓缓落进院子里,临王府,东侧小院。 “吱嘎。” 房门推开,一袭素衣长裙的纸鳶走出房间,瞥了一眼天色。 今日阳光依旧。 她如往常般洗漱,用早饭,前去內府巡视,看看府上的丫鬟侍女们有没有偷懒。 府上的侍女们对於神色冷冰冰的侍女是又爱又怕又敬畏。 纸鳶对她们的確很好,只要没有犯什么大错,几乎都不会惩戒她们。更不用担心会被恶意针对,被乱棍打死丟到荒郊野外去餵狼。 临王府的丫鬟,待遇也比其他地方要好的多! 正因如此,府上丫鬟对她的印象都极好。但同时,纸鳶那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也让她们本能產生畏惧和不安。 因此,即便身为王府侍女,地位极高,但纸鳶在府上几乎没有朋友。 在巡视內府后,纸鳶又去了一趟前院,等到忙碌完后,已经临近中午。 等回到小院,正当打算回房稍微休息一阵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抬眸。 前方不远处的屋檐下,多了一道身影。正坐在屋檐下,似乎等了她很久? “回来了?” 纸鳶眼眸微皱,看著眼前这个隨意闯入她院子里来的不速之客,平静开口。 “殿下!” 敢这么肆无忌惮闯进她的地盘的人,也只有林江年了。 “你去了哪?” 林江年坐在楼梯口,看著院子里的纸鳶,笑道:“本世子等你很久了!” “去办了一些事!” 纸鳶平静开口,又瞥了眼林江年:“殿下找奴婢有事?” “嗯?” 林江年扬眉。 纸鳶低眸,没反应。 见状,林江年意识到点什么……还在生气? 连主人都忘记喊了? 不过,这次林江年没计较。 “你吃饭了吗?”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纸鳶也一怔,抬眸,又很快低下:“没有。” “饿不饿?” 纸鳶眼眸波澜不惊:“不饿!” “不饿也该吃饭了!” 林江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起身,拍了拍屁股:“走,隨本世子用膳去!” 林江年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纸鳶还站在原地没动:“愣著干什么?走啊!” 纸鳶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犹豫了下。 最终,一言不发。 低眸跟了上去。 (二合一)还欠一章…… (本章完) 第86章 即將暴露(万字更新) 第86章 即將暴露(万字更新) 临王府用膳进食都有规矩,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待遇自然也与眾不同。 王府內的厨子都是从天下各处请来的名厨,厨艺自然没的说,不仅如此,王府內每日山珍海味,样不断。 但吃多了,也就那样! 对林江年而言,並没有太大吸引力。 桌上摆著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饭香气息瀰漫。林江年看了看饭菜,又抬眸看了一眼桌旁。 纸鳶静静立於一旁,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像。 “过来坐!” 林江年衝著她招招手。 纸鳶抬眸,又低下:“奴婢不能。” 府上的丫鬟,自然不能僭越与主子同坐而食。 纸鳶在临王府內虽说地位极高,但並忘记自己的身份。 “本世子说你能你就能,哪有那么多破规矩!” 林江年可没管那么多,摆手:“过来坐!” 纸鳶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还是没动。 “怎么?要本世子亲自请你吗?” 见状,林江年作势要起身请她。 纸鳶眼眸微跳,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沉默了一会,这才有些不自然的靠近。 又犹豫沉默了片刻,方才在一旁桌前坐下。 动作很轻,姿態优雅,端正笔直的坐著,一动不动。 ……像是极为不情愿那般。 “这里又没有別人,伱放鬆点,不必紧张。” 林江年又瞥了她一眼,轻轻摇头开口。 房间內的其他下人已被他遣散下去。眼下房间里,只剩下林江年和纸鳶。 纸鳶神色依旧如常,瞧不出半分情绪来。 紧张? 波澜不惊的神色,略低垂眼眸,似有些疑惑涌现。 ……殿下想做什么? “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林江年又看了她一眼“吃点?” 纸鳶没动。 “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林江年最后瞥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 爱吃不吃。 今天的目的也不是请她吃饭。 林江年自顾自开始用膳。 来王府的这段时间,这府上的饭菜也吃了不少,虽说味道不错,但终究还是不合林江年胃口。 没有那种特別的欲望。 林江年暗自嘆了口气,他这算不算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对於这个年代绝大部分普通老百姓来说,能填饱肚子已经算是很幸福了。 大寧王朝建国百年,如今正是王朝鼎盛时期。临州境內,这十几年来在林恆重的治理下倒也蒸蒸日上,经济繁荣。 但这天底下依旧还不知有多少饿著肚子的百姓,一日三餐没得著落,流民乞丐依旧数不尽数。 对绝大部分百姓而言,能填饱肚子便已经算得上是盛世,哪还有挑剔的资格? 如今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锦衣玉食,不用为生存奔波,已算得上是人生巔峰了!再挑这饭菜不合胃口,是不是多少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想到这,林江年轻微嘆了口气。 吃饱喝足,抬眸,却见坐在桌旁的纸鳶依旧一动不动。 摆在她桌前的碗筷饭菜,没有动过。 “你不饿吗?” 林江年见她如此神情,嗤笑:“还是说,让你跟本世子吃顿饭……委屈你了?” 纸鳶低头:“奴婢不敢。” “那又是为何?” 林江年反问。 纸鳶还是没说话。 不过,吃饱喝足后的林江年,此时倒是有了閒工夫,目光玩味的打量著眼前的纸鳶。 清冷的脸庞,高傲的气质。哪怕身为侍女,都难以掩饰她似乎与生俱来的那股清高。 她微微低著头,目光注视著面前,不知想著什么。 沉默。 终於,林江年摇了摇头,开口:“你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侍女。” 纸鳶微微一怔,抬眸,眼眸中有疑惑闪过。 “身为本世子的侍女,你不听话就算了……” 林江年略有些遗憾:“还没有半分该对本世子应有的諂媚和討好。” 纸鳶:“……” “你看看府上其他那些丫鬟侍女?哪个见了本世子不得毕恭毕敬,小心伺候,生怕惹恼了本世子不高兴?” 林江年瞥她:“再看看你……这像话吗?” “……” 正常的侍女丫鬟,见到自家主子哪有不害怕恭敬的? 这年头的侍女丫鬟可不值钱,作为主子的私有財產,是可以隨意处置的。惹主子不开心了,运气好点的挨打受罚,运气不好的直接活活打死丟出去餵狼。 整个临王府的侍女几乎都对林江年毕恭毕敬,哪怕是脑筋缺根筋的小竹,在面对林江年也异常的畏惧。 她都清楚,得罪了世子殿下下场会很惨。 但偏偏眼前的纸鳶,是个例外! 听到林江年的话后,她似乎愣了下。抬眸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神,片刻后,又低下了头。 半响后,方才轻声开口:“奴婢……与她们不同。” “有何不同?”林江年追问。 纸鳶又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平静道:“王爷让奴婢好好照看殿下,以免殿下再惹事生非……” “若殿下希望奴婢像府上其他侍女那般对殿下言听计从……奴婢办不到。” 平静而又轻柔的话语。 办不到。 瞧瞧,这是一个侍女该说出口的话吗? 林江年扬眉:“你很討厌本世子吗?” 纸鳶低眸:“奴婢不敢!” “不敢?……这么说来,你果真很討厌本世子?” 林江年眯眼看她:“但因本世子的身份,不敢表露?” 纸鳶沉默,没说话。 这是……承认了? “你真的討厌本世子?”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眸,追问。 纸鳶平静道:“奴婢只是殿下的侍女,没有这种想法。” “当真没有?” 纸鳶微微抬眸,目光清澈而又平静,没有半分情绪。 “既然不討厌,为何不愿与本世子一起用膳?” 林江年又突然问道。 纸鳶眼眸眨了眨,再度垂落:“奴婢不能与殿下同食!” “谁说的?” 纸鳶道:“王府的规矩……” “这王府的规矩,是谁定的?”林江年继续追问。 纸鳶一怔。 谁定的? 下人不能与主人同食,这是自古就有的规矩。尊卑有序,至於谁定的规矩,这…… 见她犹豫,林江年就知道她答不上来,当即一挥手。 “说不上来是吧?” “本世子是这王府未来的主人,本世子说的规矩才是规矩……” “今天这顿饭,本世子就硬要你陪……你答应不答应?” “……” 面对林江年那故意找茬的神情和语气,纸鳶依旧还是沉默。 许久后,她才又抬起头,静静注视著林江年。 目光依旧波澜不惊。 “既然殿下要求,那奴婢……自然照做。” “……” 夏日的阳光穿透稀疏的树叶,投落在青石板上细碎的影子。 王府,后院园。 林江年漫步院中,略有些愜意的扫视著王府园內的景色。直到不久之后,缓步出现在日月潭边,眺望著波澜壮阔的湖面。 他的身旁,佇立著一袭白衣的纸鳶。 撑著一把荷伞,亦步亦趋的跟在林江年身旁,替殿下遮阳。 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时不时目光落在身旁林江年身上,眼眸中会多几分疑惑和异色。 但更多的,依旧还是沉默。 “本世子听说,这日月潭底葬身著许多的高手,是吗?” 林江年眺望著前方平静湖面,突然回头看向身旁的纸鳶。 纸鳶似乎正低头思索著什么,冷不丁林江年突然开口,微微嚇了她一跳。 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眸,又很快转移开,望了一眼平静的湖面,微微点头。 “曾有不少高手试图闯入如意楼,无一例外,都折在了这里!” 林江年似乎有点感兴趣:“那死在这里最厉害的高手,是谁?有多厉害?” 纸鳶默然道:“十年前,剑道有位天才高手想进如意楼內窥探一二,被王爷拒绝。恼羞之下,愤而想强闯入,被王爷出手阻拦,命丧於此……” “那人,二品天玄境!” 林江年眼皮一跳。 二品天玄? 这等高手都陨落在此? 不过联想起红衣女子提起,林恆重的武功至少是当世一品,甚至是宗师……就又合情合理了。 “二品天玄……” 林江年思索片刻,又瞥了眼她:“那你呢?” “你如今又是何境界?” 纸鳶沉默。 “怎么?不能说么?” 纸鳶轻声道:“奴婢的武功只是是用於自保,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林江年眯眼,他知晓纸鳶会武功,並且武功应当不弱。但眼下听她遮遮掩掩,怎么感觉……似乎並不厉害? 林江年突然想起,先前在如意楼內得知李老是纸鳶的师傅时曾提起过,纸鳶习武不过几年。 如此想来,她的武功应当不会太高吧? 依红衣女子所言,寻常之人努力习武几年,能有七品已算是天赋相当不错了。 武学境界品级之间,差距並不小。 那么…… “武学嘛,每个人天赋都不同,这不能强求……” 林江年反倒更好奇了,打量著眼前的纸鳶:“你是本世子的侍女,难道还没资格知晓你的武功实力?” 纸鳶低眸道:“殿下自然有。” “那为何不说?” “……” 纸鳶沉默犹豫了下:“殿下当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你说吧!” 林江年摆手:“放心,本世子又不需要你的保护,自然也不会嫌弃你……” 纸鳶沉默了下,方才轻轻开口:“问道。” 林江年脸上刚浮现的笑容,隨之一僵。 问道境? 三品问道? ??? …… 四周寂静,微风吹拂。 林江年沉默了许久,愕然的盯著眼前的纸鳶。 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中,似说著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 然而,却直接把林江年干沉默了! 直到片刻后,脸上那愕然神色依旧没有消退。 他知道纸鳶的武功不弱,但如何都没想到,身边这个柔柔弱弱的侍女,竟会是三品高手?! 就在刚才某一刻,林江年还想著会不会哪一天武功能超越纸鳶,到时候轻易將她拿捏…… 眼下,彻底梦碎了! 见殿下沉默许久,纸鳶抬头看了一眼,又低眸道:“奴婢早说了……” “殿下硬要问。” “……” 林江年揉了揉脸,这么说来还是他自找的?纸鳶刚才不想说,是怕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是不是还得感谢她? 纸鳶也没说话,她似乎永远这般喜欢沉默,无言。 “你师傅呢?” 直到沉默许久后,林江年才恢復过来,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如意楼,突然道:“李老他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来,想必应当来歷不俗吧?” 纸鳶顺著林江年的视线同样看去,轻轻点头:“师傅虽不会武功,但通晓天下武学精髓,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大家!” “你可知李老的来歷?”林江年扭头看向她。 纸鳶怔了下,轻轻摇头:“不知。” “他没跟你提起过?” 纸鳶点点头:“师傅从未提及过。” 林江年有些意外,静静望著不远处的如意楼。连纸鳶都不清楚李老的来歷,这位李老……究竟是何方神圣? 沉默许久,终於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还有……” 林江年缓缓转过身,看著面前的纸鳶。 一袭白衣,精致的脸庞,清澈的眼眸,撑著那把荷伞,站在林江年身旁。 如此之近的距离,林江年甚至能嗅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纸鳶微微抬眸,见殿下突然转过身,略有些疑惑,对视上他的目光。 林江年似不经意的问起:“你听说过,玄阳图吗?” 纸鳶脸上的表情似乎一怔:“玄阳图?” “殿下……从何听说的玄阳图?” “如意楼內。” 林江年早准备好了说辞:“本世子在如意楼內翻阅武学秘籍时,无意间翻到有关玄阳图的消息……听说,玄阳心法与玄阳图有关係,是吗?” 纸鳶沉默片刻,点头:“玄阳心法,算是玄阳图其中的一部分。” “你知道?” “奴婢略有所耳闻。” 林江年很快眯起眼睛,看她:“那你可知,玄阳图在哪?” “奴婢不知。” 谁料,纸鳶轻轻摇头。 “你也不知道?” 林江年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意有所指道:“这玄阳心法是我林家的家传心法,如此说来,那这玄阳图想必应该在我爹手上吧?” 纸鳶默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何意?” “奴婢並未见过玄阳图,也並不知晓它的下落。至於它是否在王爷手上,奴婢也並不清楚。” 林江年注视著她:“我爹没有告诉过你?” 纸鳶轻轻摇头:“王爷並未告诉奴婢有关玄阳图的下落。” “真没有?”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眸,想看她是否在撒谎。 纸鳶却始终淡然:“若王爷將玄阳图交给奴婢,奴婢自然不会隱瞒殿下……这玄阳图,奴婢的確不知。” “殿下若想知道这玄阳图的下落,等王爷回府后,可以去问问王爷,便会知晓!” “……” 林江年紧皱眉头。 连纸鳶都不知道玄阳图的下落,如此说来,唯一的线索只剩下了……林恆重? 林江年心头一沉。 “我爹何时回来?” 纸鳶轻声道:“王爷如今已到中州京城,想必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赶回来。” “我知道了。” 林江年心情略有些沉重复杂,摆摆手:“行了,本世子还有些事,先走了!” “……” 纸鳶依旧立於湖边原地,撑著那把荷伞,一袭白衣长裙隨风飘舞。 她静静注视著殿下离去的背影,美眸依旧波澜不惊,但神情却似微有了些许变化。 殿下……今天似乎有点奇怪! 察觉到什么,纸鳶轻嗅了嗅鼻息。 隱约间,她似乎从殿下身上嗅闻到了一股酒香气息。 很淡,但却的確有。 纸鳶依旧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来人。” 不远处,一名侍女小心上前靠近。 “让小竹来见我。” 纸鳶目光清冷,淡淡开口。 “是。” “……” 另一边,在离开日月潭之后,林江年並没有返回房间,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处小院。 “殿下。” 林江年刚踏入院子,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院中正站著一道身影,已经等候多时。 正是林空! 林江年目光落在林空身上,淡淡道:“如何了?” 林空低著头,脸色略有些沧桑,少了几分年轻气息,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苍老。 他低著头,沉声道:“殿下让属下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 “不出殿下所料,李乾林在临江城內,果然暗中跟不少人有过往来联繫……” 林空缓缓说起他所查到的消息。 “这一次李乾林出现在临江城,的確是衝著王府来的。至於目的暂且不明,而他背后的人不出所料……应当是朝中那位三皇子……” “李乾林此次在临江城內所图谋的目的不明,但应当与王府的阴谋有关……先前纸鳶小姐让属下不要打草惊蛇,待到合適时再將李乾林以及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 林江年静静听完,眯起眼睛:“这么说来,上次刺杀本世子的,也是三皇子的人?” 林空摇头,“不一定!” “王爷在京中树敌不少,不少人对王爷恨之入骨,不排除他们会將报复目標放在殿下身上……” “所以……” 林江年目光玩味:“至今为止,还没查到上次刺杀本世子的凶手?” 破庙遇袭一事已经过去有段时间,王府一直暗中调查此事,但似乎还没有查到幕后之人。 “对方此次有备而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来……王府顺藤摸瓜,但却並没有查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不过,最有嫌疑刺杀殿下的只有两个人……” “哪两人?”林江年抬眸。 “京中的那位三皇子,以及……” 林空深呼吸一口气:“北方许州的那位许王!” “许王?” 林江年一怔,思索起了什么。 北方? 那位与林恆重合称南北王的许王? 也是大寧王朝目前仅有唯二的两位异姓王! 他也想临王世子死? 许多念头从林江年脑海中浮现,又很快消失,他面色如常,瞥了眼面前的林空:“你这次办的不错,本世子还算满意。” 林空依旧低著头,声音有些沙哑:“谢世子夸奖。” 此刻的他,没了半分昔日那桀驁不驯的姿態。 自上次被林江年戳破得知了苏姑娘的存在,他的弱点也被彻底拿捏在林江年的手上。 林空这个人,对林江年来说很有利用价值。 如今林江年在王府內几乎没有自己的根基势力,他对整个王府內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整个王府的事务都掌握在王府的管家以及纸鳶手中,林江年想要打探情报,除了去找红衣女子之外,再无其他任何途径。 因此,这才是林江年留林空一条命的原因。 林空是临王收养的孤儿,也算是临王看中的一员,武功不弱,能力也不差…… 留著他,也就意味著林江年在王府內多了一条情报渠道。他能利用此人,去办一些事情。 只要苏璐还在林江年的掌握当中,林空就掀不起任何风浪来。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林江年停顿了下,突然开口:“去查一下许家。” “许家?” 林空一怔,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哪个许家?” “你说呢?”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 林空似乎想到什么,心头一惊:“殿下,你的意思是……临江城许家?!” “去查吧,查查许家这两年的来往的人脉势力!” 林江年淡淡开口:“顺便,连……许秀鹏,本世子的那位许叔叔,一同查一查!” 林空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脸色徒然变的苍白:“是!” 待到林空消失之后,林江年目光如常。 许家? 与北方那位许王同姓,有什么联繫么? 以许嵐那傻妞的智商以及心机,不像是能做出害死临王世子的行径来。 並且,她与临王世子也並无深仇大恨,两人自幼一同长大,不至於结怨颇深。 那么…… 唯一的可能大概跟许家有关係了! 这许林世交几十年,难不成这其中发生了点什么? 林江年不清楚只是猜测,不过…… 眼下倒是可以查一查了! …… 夜幕降临。 房间內。 林江年如往常般盘腿练功。 勤奋! 今日白天,算是被纸鳶给刺激到。 没想到这个他身边的小侍女,竟无声无息的成了问道境高手。 这让林江年多少有些受到打击! 算一算年纪,纸鳶似乎还要比林江年小上一些。 从时间上倒推,纸鳶从入王府拜李老为师,也並没有几年。 如此年轻,已是三品高手! 虽说林江年一开始並未想过要成为多厉害的高手,但今日被纸鳶这一刺激,倒有些不服气了。 因此,回到房间后的林江年,愈发开始勤奋练功。 当玄阳心法在体內运转了一个周天,感受到那磅礴的气势在身体里面翻江倒海。气流顺著身体各个部位缓缓流淌,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般,顺畅无阻。 直至许久后,林江年缓缓收功。睁开眼时,已是浑身大汗,黏糊糊的格外不舒服。 起身看了一眼外面夜色,推门出去。 “来人。” 院子外,一道身影方才走近:“殿下,有何吩咐?” “备热水!” “是。” …… 等到痛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后,林江年浑身舒坦的回到房间。 当才刚踏入房间时,便猛然察觉到不对劲。 抬眸。 不远处视线中,一袭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似乎等候他多时。 林江年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 “你,怎么来了?!” 声音,似有些心虚。 视线中,坐在桌前的那道熟悉身影,自然就是……柳素。 柳素正静静坐在桌前,等候著他。清冷的脸上不喜不悲,瞧不出半分情绪来。 但林江年心头一跳,眼皮微跳。 来者不善! “我不能来吗?” 柳素盯著林江年,目光淡然。 “能,当然能……”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怕什么!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昨晚她没报仇,总不能今天再报復吧? 如此一想,林江年倒是逐渐放下了心。 转身关上了门,以往习惯性反锁的动作今晚也没了…… 他缓步靠近,浑身紧绷,一旦有任何意外,他第一时间也能跑路! 就这样缓步靠近桌前,看著坐在桌旁的红衣女子,轻咳嗽了一声。 “你今晚,有什么事吗?” 林江年问起。 柳素缓缓抬眸,盯著他,面无表情:“你说我有什么事?” 林江年试探:“我猜你没事?” 柳素依旧盯著林江年,见他此时那略有些心虚,但强自镇定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但一想起昨晚的事,那羞怒的情绪又瞬间涌上心头。 他,竟真的敢给自己下药?! 昨晚,差点中招! 幸亏最终还是没有倒下,没来得及教训这傢伙,匆匆离开。 等今日恢復的差不多,体內的药效被彻底排出之后,恢復正常的她,自然要来找他算帐! 下药一事,岂会如此轻饶了他? 心中盘算著什么,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有些……渗人! 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当即感觉有些不妙。 这女人,怕不是要秋后算帐? 林江年眼角余光开始往身后的门口瞄…… “你很怕我?” 似乎注意到林江年的反应,柳素淡淡开口。 “怕?” 林江年镇定摇头:“怎么会怕?” “那你为何脸色不太好看?” 林江年依旧镇定:“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是吗?” 柳素眯起眼睛,似乎有什么危险的光芒闪烁:“既然如此,我帮你看看?” “不,不用了吧?” “你过来!” 柳素衝著林江年勾了勾手。 动作很轻,似乎还带著几分挑逗的意味。 “你过来,我帮你瞧瞧?” “不用了……” 林江年摇摇头:“……我突然觉得我已经好了!” “过来!” 红衣女子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脸上的笑容没了。目光盯著林江年,逐渐没了表情。 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见状,林江年知道她果然翻脸了,嘆了口气:“你说话不算数……昨晚不是说了,下不为例了吗?” “你今天怎么还翻旧帐?” 柳素冷笑一声:“本姑娘喜欢不行?” 昨晚翻脸? 若不是昨晚身体不舒服,差点倒下,她昨晚就翻脸了。今天身体恢復后,越想越气,自然要来找他麻烦。 “我觉得,你应该先冷静冷静……” 林江年摇摇头:“昨晚的事情,是一场误会!” “误会?”她冷笑。 当她是傻子? 这傢伙昨晚分明就是想对她不利。 “要不,我向你道歉?”林江年决定能屈能伸。 红衣女子只是冷笑,“你觉得有用吗?” “那你想怎么样?” 林江年一摆手:“你想弄死我不成?”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你过来。” “不去。” 林江年摇头。 这可不能过去。 红衣女子此时的脸色分明就有问题……这要是过去,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呵!” 她冷笑:“你以为,你不过来就有用吗?” 话音刚落,她赫然起身,一身红裙隨风飘舞。剎那间,房间內似乎有风起。 林江年眼皮猛然一跳:“等等……” “你不想知道玄阳图的下落了吗?” 下一秒,房间內的风又骤然平息。 红衣女子冷著脸,压抑著心头的那一丝怒气。 “有下落了?” “你先冷静,听我慢慢跟你说?” 林江年摆摆手,见她还没有反应,又提醒道:“正事要紧!” 柳素:“……” 知道这傢伙在转移话题,但听到有关玄阳图的下落,她还是又冷静下来。 深呼吸一口气,將那羞怒的情绪暂且压下,冷眸瞥了他一眼:“暂时先放你一马!” “说!” 说罢,她重新坐回桌前,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也微鬆了口气,这才开口道:“今天,我去找了纸鳶……” “按照你之前说的计划,从她口中想办法打探玄阳图的下落……”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纸鳶她竟是三品问道境的高手你敢信?她果然很危险,怪不得临王会重用她……” 柳素麵无表情的打断了林江年的喋喋不休:“说重点!” “重点就是……” 林江年这才轻嘆了口气:“我问过她了,她也不知道玄阳图的下落。” 柳素眼眸骤露凶光:“你耍我?!” “真没有……” 林江年摇摇头,正色道:“我今天试探从她口中询问玄阳图时,她不像是在说谎,应该真不知道玄阳图的下落……如此一来,知晓玄阳图下落的人就只剩下了……” “林恆重!”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 柳素短暂的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也將要找林江年算帐的念头拋在脑后,俏眉紧皱。 这个消息,让她意料未及! 连纸鳶都不清楚玄阳图的下落? 如此一来,想要找到玄阳图只剩下了两个办法。 要么是林江年继续漫无目的在如意楼內翻找,要么就是……去找林恆重! 他一定知道玄阳图的下落。 只是…… 红衣女子皱眉,深深看了眼前的林江年一眼。 这是她最后的计划,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希望看到的计划! 如今的林江年,已经逐步在临王府內站稳脚跟。现在的他越看越跟真正的临王世子没有两样。整个王府內也没有人怀疑这一点,即便是最有可能识破林江年身份的纸鳶,也似乎对於林江年没有太多的怀疑。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她的功劳,她几乎將那临王世子的性格生活习惯,乃至於一言一行的一切细节都告诉了林江年,而林江年也不负眾望,精湛的演技和心理素质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当然,这也跟那位临王世子本身性格孤僻有关! 这临王府內没有多少跟他亲近之人,因此一般人也难以察觉。林江年才能如今在临王府內站稳脚跟,如鱼得水。 可是…… 林恆重不同! 他是临王世子的亲爹,是那临王世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如今想要拿到玄阳图,就只能靠林江年去找林恆重打探,不过问题是……林江年若见了那位临王,能矇混过关吗? 那位临王征战沙场多年,是如何精明之人,林江年这个假世子,当真又能瞒的住他吗? 一旦露馅…… 柳素俏眉紧皱,陷入沉思纠结当中。 直至许久之后,她才突然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凝重的看著林江年:“眼下,只有这最后一个办法了!” “你去见林恆重……想办法从他口中,拿到玄阳图。” 柳素的话没有出乎林江年意料,这的確似乎是最后的办法了。 “你不怕我的身份暴露?”林江年嘆气。 柳素盯著他:“你有信心吗?” 林江年摇头:“说实话,没有。” “我没见过林恆重,连他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再说了,哪有亲爹不认识儿子的?我这假冒在他面前,恐怕真的瞒不住。” “瞒不住,也得试一下!” 柳素咬牙:“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隨后又想到什么,柳素目光明亮坚定:“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林恆重常年在外,与他的这个儿子並不亲近,接触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多……” “你面对他时的確可能会露出破绽,但只要掩饰的好,也不一定会出什么问题……” “那林恆重打死都不可能想得到,天底下会有你这样与他儿子如此相似之人,他也绝对猜不到临王世子被掉了包……” “所以,不一定真的会暴露!” 在一通分析之后,柳素心中又逐渐多了几分底气。 是啊! 谁说一定就会被发现? 只要林江年偽装的好,即便有些异常……但正常人谁会联想到林江年是假冒的? 只要不露出原则性的的紕漏,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柳素微鬆了口气。 而林江年则是怔怔看著眼前斩钉截铁,很快就下定决心的柳素。 她还……挺迅速的? “不过,万一我真的露馅了吗?”林江年又看了她一眼,问道。 “露馅,你得死!” 柳素麵无表情道:“从今天开始,有关临王世子的某些细节习惯,我必须要重新跟你好好讲一遍……你有问题吗?” “我能有问题吗?” “不能。” “那你还问?” “……” 夜幕之下。 王府內寂静无声。 一道身影漫步在王府內,似漫不经心的走著。轻柔的步伐踩在地上,没有半分声响。 不多时,她出现在小院之外,抬眸,看向不远处院子里那亮著灯光的房间。 “纸鳶姐?” 小院之外,站著的两个侍女微微一愣。 纸鳶姐今晚怎么来了? “嗯。” 纸鳶微微点头:“殿下呢?” “殿下已经回房,应该快歇息了。” 纸鳶点头,又抬眸看著那还亮著光的窗户,沉默犹豫了下。 “我去看看殿下。” 纸鳶淡淡开口,迈步走进院子。 门口的侍女眼神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那一丝震惊之色。 纸鳶姐来看殿下? 大晚上的看望殿下? 这,有些不对吧? 虽说如此,但两名侍女却也什么都不敢说。 …… 院中,清净。 纸鳶目光扫视院子,院中寂静,並无奇怪之处。而后,她又看向不远处的走廊,缓步,靠近。 当出现在走廊上时,纸鳶突然停下脚步,微微嗅了嗅鼻,神色疑惑。 空气中,夹杂著一丝酒精气息,同时,似乎还伴隨著一缕清香? 疑虑神色浮现闪过,纸鳶目光落在不远处那紧闭的房门上。 …… 房间內,灯火摇曳。 “记住了吗?” 在重新將有关临王世子的某些细节又讲述一遍后,柳素有些口乾舌燥。 而林江年若有所思,將这些记了下来,点点头:“差不多了!” “不能差不多,你必须全部记下,还有……面对林恆重时,绝对不能露出半点破绽来!” 柳素目光十分严肃:“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她绝不是在危言耸听,这是隨时会丟了性命的大事! 柳素十分重视,甚至都忘记要找林江年麻烦。 “我知道了。” 林江年点头,他当然很清楚假世子被戳穿的下场是什么。 “对了……” 正想问些什么时,突然瞧见柳素猛然扭头看向门外。 “怎么了?” 林江年一愣,便见柳素脸色一变,声音突然压低。 “院子外,有声音!” “有人来了!!” “……” 这一章一万字,抵的上以前四五章的字数了,盟主的加更终於全部加完,接下来的更新……嗯,看我能有多努力了,呼,如释重负!第一卷的內容大纲还有不到十万,应该很快了,女主的戏份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87章 柳素身份暴露 第87章 柳素身份暴露 “有人?!” 听到柳素的话,林江年同样猛然扭头看向门外。 紧闭的房门,门外静悄悄的……哪里有人? “院子外,有对话声!” 柳素听觉极其敏锐,哪怕相隔甚远,依旧察觉听到小院外的对话。 微弱,但却又清晰引起了她的警惕。 她脸色微微一变:“进来了!” “进来?!” 林江年此刻也回过神来,眉头一皱。 临王世子性格孤僻,林江年也吩咐过,晚上若无重要之事,不许任何人隨便闯入打搅他清修。 院子外只有两名侍女看守,即便发生任何事情,也会在院外通报。 眼下这大晚上的,谁无声无息的闯了进来? “进院子里来了?”林江年眉头紧皱。 “没错!” 柳素的脸色已变得极为严肃,这大晚上的谁会闯进来? 与林江年对视一眼时,两人眼神似乎达成了某种不约而同的猜测。 “纸鳶?!” “多半是她!” 隨著异口同声,房间內两人脸色也猛然一变。 只有她了! 王府之內,府上的下人绝对不敢擅闯主子的院子。 而唯一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人,只有纸鳶! 只可能是她! “不,不会吧……” 此时的林江年也有些慌神意外,皱眉道:“她怎么会来?这大晚上的……以前从来没有过?” “不知道!” 柳素摇头,此时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我得赶紧走!” 不清楚纸鳶为何大晚上会出现在这里,但两人都很清楚。一旦被纸鳶发现柳素,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柳素当即起身快步走到侧边窗口。可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脸色又一变,迅速退回来。 “不行,来不及了,她已经进院子了!” 柳素脸色骤变,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慌乱。 纸鳶已经进了院子,眼下这夜深人静漆黑一片,她现在从房间內出去,很难不引起纸鳶的怀疑。 纸鳶的武功不低,怎么会察觉不到? “怎么办?” 此刻,饶是一向镇定的柳素也有些慌了神。 纸鳶大晚上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来找林江年的。显然,绝对不能让她发现柳素的存在。 否则,这一切难以解释! 但眼下纸鳶已出现在院子里,脱身是不可能了。 柳素目光迅速扫视打量房间四周,寻找著藏身之处。房间並不算小,但环顾四周,房间內一目了然,很难找到藏身之处。 只要纸鳶一进来,一眼就能发现她的存在! 而就在这时。 “蹬蹬……” 轻柔的脚步声靠近。 显然,门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走廊上。 这一下,就连林江年都听到了,面色微变。 这要被纸鳶发现房间內的柳素,可就解释不清了。 “快,你赶紧躲起来!” 林江年压低声音:“我来儘量拖住她……” 情况紧急,由不得柳素思考那么多。她当即快步穿过屏风,扫视四周,唯一能藏身之处只剩下不远处的那一排书架。 只是,那一排书架的藏身並不隱秘,极其容易暴露。但眼下,这已是她唯一能的藏身之处。 想到这,柳素便赶紧过去,刚迈出一步,眼角余光又似乎瞥到什么,扭头。 眼睛微微一亮。 …… 房间內。 林江年没来得及去看身后柳素的躲藏,门外脚步声已经凑近。 很清晰。 很轻。 脚步声停在门口,突然安静下来。沉默了片刻,门外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殿下?” 声音很轻,略带几分冰冷。 果然是纸鳶。 听到门外那熟悉的声音,林江年心中愈发疑惑。 她这大晚上的来干什么? 印象中她从未晚上来过这里,甚至平日里极少踏足此处。 平常林江年的起居生活都有其他侍女丫鬟照顾,纸鳶並未参和。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太多交集,可今晚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说,跟白天的事有关? 林江年脑袋思绪略有些混乱,下意识瞥了眼身后,却见身后空荡荡,已没了柳素身影。 嗯? 躲哪里去了? 林江年目光粗略扫视了一圈,没有瞧见柳素的身影,心头微鬆了口气。而这时,门外又传来纸鳶重复的声音。 “殿下,你睡了吗?” 林江年来当即回身,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情绪,看向门外。 “有事?” 门外沉默了下,传来了纸鳶的声音:“有些事,想找殿下谈一谈。” 三更半夜? 找他谈事? 换成是別人,恐怕多半是来主动献身的。 但门外的人是纸鳶……有鬼! 有问题! 正要拒绝时,林江年又想到什么,眯眼思索了片刻。诸多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而后,林江年整理了下衣衫,来到门口,开门。 门外,夜色如墨,夏日的晚风轻轻吹拂而来,一阵似有似无的淡淡清香扑鼻,少女清香,淡雅而又好闻。 门外,一袭素白长裙的纸鳶静静站在门外。 一如白日所见的那般姿態,素白长裙,锦绣绸缎,清雅而又高冷的气质。青丝秀髮垂落,微微散开,空气中瀰漫著几分髮丝香气。 秀髮之下,依旧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蛋,以及那双极少流露出情绪的眼眸。静静看著房间內的林江年,眸子微微抬起,似不经意的扫视了眼房內。 “殿下。” 她轻声开口。 “呦,稀客啊!” 林江年瞧著出现在眼前的纸鳶,脸上浮现意外的神色,目光略有些玩味的上下打量著她那隱藏在白裙之下若隱若现的妙曼身躯。 “这大晚上的,你来找本世子有何事?” 似察觉到殿下的目光,纸鳶有些不习惯,眉头微皱,但隨即又逐渐散开。 “有些事,想跟殿下聊一聊。” “何事?” 林江年目光依旧落在纸鳶身上,缓缓游走。顺著她那精致清冷的脸庞往下,游走於若隱若现的细腰美腿,再又缓缓往上…… 还別说,性子冷是冷了点,但容貌气质身材都没的说。 以前没仔细观察过,眼下隨著林江年视线不断游走,倒是略有些意外……看不出来,身材还不错? 高挑妙曼的身段,以及那隱藏在长裙之下的曲线,发育不错,与小竹那种小丫头片子完全不同。 此刻,门外的纸鳶神色有些不自然。 殿下那略微火热的目光不断在她身上徘徊,似乎要將她看穿般,这让她极为不习惯。 也有一种莫名涌现的……羞耻感?! 她当即有种转身离开的衝动,但隨即又想起什么,將那一丝羞怒情绪逐渐压下,再度不经意扫视了一眼林江年身后的房间。 “殿下,让奴婢在门外说?” 林江年原本肆无忌惮的打量著眼前的纸鳶,目光极为放肆。明显能感觉到纸鳶那不適而略带几分恼怒的目光,但隨即,又逐渐冷静下来。 眼神对视时,望著纸鳶那平静而清澈的目光。不知为何,林江年心中竟涌现起一丝说不上来的羞耻感? 见鬼了! 脑中快速將这奇怪的念头甩出,又看著门外纸鳶那依旧平静的神色,心头微微一凝。 她这意思……想进房间?! 难道是真发现了什么? 思绪流转,林江年最终点了点头。 “进来吧。” 说著,他转身回到房间內。 虽然不清楚纸鳶今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眼下若是將她拦在门外,多半会引起她的怀疑。 与此如此,倒不如將计就计。 转身之际,林江年目光又快速扫视房间,確定没有瞧见柳素后,这才微鬆了口气。 但隨即心中又有些疑惑……她躲在了哪里? 门外,纸鳶见到林江年如此乾脆利落的让开,也是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轻迈步伐,踏入房间內。 “关上门吧。” 房间內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纸鳶动作一顿,抬眸,却见林江年已坐在桌前,正玩味的打量著她。 似带著几分不怀好意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 纸鳶沉默,一瞬间回想起那晚所发生的事情,眼眸略有一丝异色闪过。 不过片刻后,她还是关上门,转身,缓缓来到桌前。 “坐吧。” 纸鳶目光清冷,缓缓在一旁坐下。 谁料,林江年却拍了拍自己身旁:“坐过来!” 纸鳶眼眸一惊,又迅速低垂眼眸,没有动。 “怎么?不愿意?” 林江年见她没有反应,嘴角微微扬起。 纸鳶轻声开口:“不合適。” “为何不合適?” 纸鳶淡淡道:“奴婢不能与殿下接触过近!” “这又是哪来的规矩?” 林江年脸上的笑容愈浓,见她不说话,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 纸鳶眼眸一凝,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后撤。 林江年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距离极近。 微微低头,便能瞧见身旁的纸鳶那无比白皙精致的脸庞,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 以及瞥见她那低垂的眼眸中,一丝难以察觉,却一闪而过的慌乱情绪。 她很紧张? “本世子说过的话,那就是规矩!” 林江年缓缓开口,脸上那玩味的笑容似乎越来越盛。如此之近的距离,他愈发肆无忌惮的打量著面前的纸鳶。甚至还微微凑近,凑到她跟前。 纸鳶像是受了惊般,下意识后撤,与林江年稍许拉开了些距离。 “殿下,请自重!” 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多了一丝慌神。 “自重?” 听到这话,林江年打量著眼前的纸鳶,笑容怪异。 “伱大晚上主动来到本世子的寢房,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谈什么……谈人生理想?还是谈情说爱?” “你说说,本世子应当怎么想?” 纸鳶一怔,似乎完全没料想到这一点。 直到此刻殿下开口,她才意识到什么……大晚上她独自来到殿下寢房,的確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联想到此刻环境和气氛,饶是她也有些顶不住,微微扭开视线,这才开口:“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確定没有?” 林江年似笑非笑:“谁能保证,你是不是想对本世子投怀送抱?” “该自重的,不应该是你么?” “……” 剎那间,纸鳶慌了神。 那原本清冷而波澜不惊的白皙脸蛋上,徒然多了一抹慌乱的红。 面对著林江年那灼灼的目光,以及逐渐靠近的动作。她几乎是本能的下意识起身,后退两步。 “殿下……” 她低垂眼眸,深呼吸几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奴婢並无此意,是殿下误会了。” 林江年没动,抬头玩味的看著房间里那此刻已有些慌神的纸鳶,笑容愈发得意。 “误会?本世子看未必吧?” “而且,既然误会了……那为何不乾脆將错就错?” “你既是本世子的侍女,那替本世子暖个床……没问题吧?” 很放肆的语气。 若是放在平常,林江年绝不会如此胆肥。 但今晚,他不得不这么做。 柳素眼下还在房间內,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林江年不得不出此下策,不按常理出牌先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扰乱纸鳶的理智,让她没有机会和时间思考。 再想办法嚇跑她! …… 果不其然,林江年的话让的確纸鳶短暂的慌了神。 似没料到殿下竟会如此直白? 短暂的一抹慌乱情绪涌现,那清冷的眸子中也有些羞怒闪过。 但很快,她又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的慌乱情绪逐渐消退,眸子也隨之逐渐冷静,看著坐在桌前那满脸玩味笑容的林江年,若有所思。 而林江年瞧见纸鳶那越来越冷静的神色时,心头一咯噔。 不好! 她反应过来了? 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却见纸鳶平静开口:“殿下何必如此刻意?” 话音刚落,纸鳶抬眸,目光在房间內扫视一圈。 林江年心头隨之悬起。 “你这话,何意?” “难不成,是本世子误会了你不成?” 林江年眯起眼睛,神色依旧镇定,依旧步步紧逼:“你夜半三更闯入本世子房间內,莫非是真想与本世子单纯的谈人生理想?” 目光扫视房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纸鳶低垂眼眸,落在林江年身旁的桌上。 桌上摆著一坛酒,房间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气息。 “本想提醒下殿下,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纸鳶突然开口,似没有再受到林江年的影响。 林江年眼皮猛地一跳:“你到底想说什么?” 纸鳶则是缓缓將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突然开口:“殿下的房內……有人吧?” 林江年心头一咯噔。 真发现了? 不过对视纸鳶清冷的眸子时,林江年依旧还是淡定道:“人?哪来的人?” “殿下何必再装傻?” 纸鳶轻轻摇头,沉默了下:“殿下的房间內,有女子的胭脂香气。” 语气轻柔,却斩钉截铁。 林江年表情微微呆滯,胭脂……香气? 之前柳素在房间里时,林江年的確能嗅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但那味道极淡,几乎难以察觉。 这她都能嗅闻到? 狗鼻子吧? “你,是不是嗅觉出了什么问题?” 林江年镇定的嗅了嗅四周空气,摇头:“哪有什么胭脂香气?” “要说香气,我倒是觉得你身上的气味挺好闻的。” 林江年看向纸鳶,试图转移话题。 纸鳶俏脸微冷,转过身去,没有再看林江年的目光。 隨即打量起房间。 林江年胆战心惊。 当真被发现了吗? 还是她在故意使诈? 还有……柳素到底躲在哪里? 心头不安,林江年强自镇定站起身来,面色依旧如常。 “你的意思是,本世子在房间內金屋藏娇了不成?” 说著,林江年目光顺著纸鳶同样扫视了眼房间,没有瞧见任何异常,也没有见到柳素的身影。 已经走了么? 林江年心头稍定,瞥了她一眼:“那你倒是说说看,本世子把人藏在了哪里?” 纸鳶没说话,美眸依旧扫视打量著房间,似微微皱眉,隨即,她突然朝著屏风后走去。 林江年见状,心头隱约涌现一丝不安。为了確认一番,也跟著走上去。 屏风之后,空空如也。 依旧没有任何身影。 林江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书架角落……那里是唯一藏人的地方。 当瞧见那里也空荡荡,没有任何身影时。 林江年总算如释重负,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正要回头去看纸鳶时,眼角余光突然落在不远处的床榻之上。 下一秒,林江年怔在原地。 不远处那朦朧轻纱的床榻上,雕刻著精致纹,价值不菲。床上铺著金丝被褥,摆放的整整齐齐。 当林江年眼角余光略过时,却猛然察觉到了不对…… 他能瞧见那床上被褥下,微微凸起。 不起眼,却又很是明显! 这是林江年每日晚上睡觉的地方,如何不清楚有什么变化? 柳素……她躲在这里?! 的確,这里似乎是房间里唯一能藏身的地方。躲在这里很难被发现,但若是有心观察的话,还是能瞧的出问题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江年当即连呼不妙,回头,见纸鳶目光正好扫过。 “看吧,我说没人吧?本世子有金屋藏娇吗?” 林江年不动声色上前,挡在纸鳶跟前。 纸鳶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狐疑的看著林江年。 “既然没人,殿下为何要挡在奴婢面前。” 林江年正想狡辩些什么时,却见纸鳶面无表情的盯著他,突然开口。 “床上,有人吧?” 一股惊恐而悚然感猛然涌上心头。 她,还是发现了?! “你想多了,本世子床上怎么会有人?” 心头惊疑不定,但林江年依旧嘴硬,尝试最后的挣扎。 纸鳶却像是早有预料般,眼眸泛冷:“都到这个时候了,殿下还想要隱瞒么?” “奴婢,已经察觉到她的气息了!” “……” 一股从心底的寒意涌现,林江年心头一颤。 还是被发现了? 她竟能察觉到柳素的气息? 那么意味著……暴露了? 脑袋有些发懵,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时的林江年,注视著纸鳶那逐渐泛冷的眼眸,心头一沉。 此刻的纸鳶,没了先前的平静。 眼眸冰冷,像是笼罩在某种寒意中,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林江年。 “殿下,到底將何人藏在了房內?” 略冰冷质问的声音。 身为王府侍女,却胆敢质问世子殿下。 天下独一份。 但此刻的林江年却答不上来。 承认? 那就完犊子了! 不承认? 又被抓了个现成,柳素身份暴露,如何跟纸鳶解释她的存在? 无论怎么回答,都有问题! 就在林江年后背发凉,思绪混乱之际。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殿,殿下……” 声音很轻,略带几分柔弱,似乎还有几分害怕颤抖。 这声音…… 林江年猛然扭头。 不远处,床榻之上,多了一个人。 果不其然,正是柳素。 她的確就躲在那。 可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震惊,视线中的这一幕,又让他愣在了原地。 视线中,床榻之上,被褥之下露出了一张精致而绝美的脸庞。 正是柳素。 只是此刻的柳素,却与林江年印象中的她不太一样。 此刻的柳素披头散髮,没了以往半分的清冷气质,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弱弱可怜无助的姿態。 她蜷缩在床榻角落,缓缓坐起身子,娇躯藏匿在被褥之下,仅露出一张满是可怜畏惧,眼眶柔弱的的脸蛋,以及脸蛋下雪白的锁骨,以及……香肩? 嗯? 林江年瞳孔微微一缩。 瞧见那雪白细腻的锁骨香肩,分明没有半分衣物遮掩……她衣服呢? 怎么躲在床上,难道还把衣服给脱了不成? 不对…… 林江年脑袋嗡嗡,看著眼前的柳素有些恍惚。 熟悉而又陌生! 分明还是那张脸,就是红衣女子。 柳素! 只是,此刻她脸上那娇弱的神情,柔柔弱弱,像是逆来顺受,受了什么委屈……竟似乎与小竹有著异曲同工之妙的反应? 这,怎么回事?! 她这是想干什么?! 就在林江年还没回过神来时,他的身后,纸鳶的目光也恰好落在床榻之上。 果然有人! 她眼眸骤然一冷。 不出她所料,殿下果然……『金屋藏娇』?! 剎那间,纸鳶眼眸多了一丝杀意。 殿下的房间內怎会出现陌生之人? 到底什么来歷?! 只是,当她目光落在那道身影身上时,在瞧见那道身影的模样时,却又像是怔住了一般。 “是你?!” 声音,略有些意外。 而此刻,蜷缩在床榻角落,正满脸委屈害怕神情的柳素低著脑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纸鳶:“是,是我……” 沉默! 林江年脑袋嗡了一下,愣住。 看了看纸鳶,又看了看床上的柳素。 认,认识?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纸鳶在瞧清楚床上的身影模样时,也愣了下。下一秒,那原本浑身瀰漫的寒意,骤然消散。 她看了看一旁的林江年,又看了看床上那『楚楚可怜』神色姿態的柳素,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怎么回事?” 她眯起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素似乎有些害怕,不敢去看她的眼神,低著头,小心翼翼道:“是,是殿下……殿下瞧上了奴婢,所,所以……奴婢,奴婢不敢反抗……” 声音很轻,很柔弱。 只言片语,便描述出了一位柔弱女子无法反抗强权,只能被迫承欢的委屈心酸 纸鳶眼神意动,果然如此。 而这时的林江年,听到柳素那柔弱的声音,有些恍惚……这还是她吗? 这还是那个气势汹汹,欺人太甚的红衣女子吗? 她这…… 目光吃惊的林江,终於逐渐意识明白了点什么。 奴婢? 柳素自称的……奴婢? 纸鳶也认得她? 那么……有什么灵光从林江年脑海中闪过。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扭头看向床上的柳素,见她那楚楚可怜的姿態,像极了被强迫委屈时不敢反抗的良家女子。 但那轻柔的眼眸中,却隱约带著一丝……狡黠? 果然如此! 林江年瞬间明白过来! 柳素不但认识纸鳶,甚至……她还是这临王府的侍女?! 一瞬间,脑海中诸多疑惑迎刃而解。 怪不得她对这临王府了如指掌,怪不得她出入临王府从没有被发现过……原来,她早就潜入进了临王府? 她早就是临王府中出的叛徒?! 想到这一点,林江年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不过,那原本悬起的心也终於放下。 原来如此……那就好办了! “唉……” 林江年深深嘆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演技转变极快:“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本世子也就不藏了!” 確定了柳素的身份,林江年逐渐有恃无恐,回头看向纸鳶,淡淡道:“本世子的確在金屋藏娇……藏个小侍女,没什么问题吧?” 纸鳶抬眸,此时的她也逐渐冷静下来。確定殿下房间內的不速之客,是府上的一个侍女,她倒是微鬆了口气。 只不过,又想到了什么…… “殿下,忘记奴婢跟殿下说过的事情了?” “本世子当然没忘,不过……” 林江年目光玩味:“食色性也,本世子找个小侍女陪本世子侍寢……没问题吧?” 纸鳶沉默,没说话。只是静静注视著林江年,一言不发。 而林江年没有再理会纸鳶,转身將目光看向床榻上,那躲在被褥下的柳素,眼眸闪烁。 好一个红衣女子! 骗的他可够深啊! 似乎想到什么,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突然缓步走到床榻边。 原本坐在床榻上的柳素,当瞧见林江年靠近,心头猛然涌现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想干什么? “对了,还不知道你这奴婢叫什么呢?” 林江年靠近床榻边,盯著坐在床上的柳素,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柳素眼眸中浮现一丝羞怒,她如何不清楚林江年是故意的? 当著纸鳶的面,套她话? 但此刻,她却也只能暗暗咬牙:“奴婢……名叫柳叶。” 声音很柔,但那双眼眸却瞪著林江年。 “柳叶?” 林江年笑眯眯道:“这名字不错,好听,本世子喜欢!” 柳素?柳叶? 哪个才是她的真名?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庞,如此之近的距离,能瞧见柳素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凌乱的秀髮,可怜兮兮的神色。 以及那裸露在外雪白修长的脖颈,以及那雪白的香肩,平整而光滑,如玉般娇嫩…… 似乎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柳素当即面露一丝羞怒,在纸鳶看不到的地方,怒目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略有些慌乱的將那雪白香肩藏进被褥下。 包裹的严严实实。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脸上玩味笑容愈发明显。 害怕? 果然! 她害怕身份暴露。 那么…… 林江年突然伸手,柳素意识到不妙……他想做什么? 趁机占她便宜? 正要后撤闪躲,但下一秒,她眼角余光瞥见床下不远处的纸鳶,目光正落在二人身上。 柳素动作一顿。 下一秒,林江年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捏著,上下左右瞧著,眯著眼睛笑意盈盈。 “真是好一张漂亮的脸蛋,本世子喜欢,嘖嘖……” 如同那紈絝子弟,调戏著良家妇女那般下流的姿態! 柳素只感觉胸腔內有怒气几乎要迸发而出,却只能硬生生的忍著,眼眸柔和:“多,多谢殿下夸奖……” 那但柔和的眼神下,却满是怒气杀意。 不过,林江年熟视无睹。眼下意识到柳素不敢轻举妄动,林江年自然也就肆无忌惮。 想起之前被她欺负,当即报復心大起。 “今晚,你就乖乖给本世子暖床吧?” 林江年淡淡开口,看向柳素的目光充满了意味深长。 柳素怒不可恕,却只能强忍住心头的羞怒之意,依旧露出那张可怜兮兮害怕的神情,求助般的看向了不远处的纸鳶。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不得不感嘆,这个女人的演技精湛! 若非是早知晓她的身份,恐怕他都得被骗过去。 两种身份状態,当真是切换自由! 眼下这可怜兮兮的姿態,谁见了都得心神荡漾。 “殿下。” 这时,身后传来纸鳶的声音。 林江年扭头,见纸鳶正看著他。 “还有事?” 纸鳶瞧了一眼林江年,沉默了下:“殿下当真要如此?” “放弃了?” “本世子当然没放弃。” 林江年摇摇头:“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神色:“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本世子乏了!” 说著,林江年便动手去解衣衫。 床榻上的柳素瞧见这一幕,当即眼眸睁的圆圆的。 他,他要干什么? 眼睁睁看著林江年褪去了外衣,爬上了床。柳素娇躯猛然一颤,脸蛋也瞬间緋红。 惊慌,惊惧! 他,他疯了? 他想干什么? “过来!” 爬上床的林江年,扭头看向柳素,在纸鳶瞧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无比得意的笑容。 说著,便一头钻进被褥。 柳素娇躯一颤,下意识想要阻止……但目光对视上不远处的纸鳶,心头一惊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一缓。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然感觉一道炙热的身躯靠近。 剎那间,柳素娇躯徒然紧绷,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当即紧绷! 而林江年察觉到她的反应,非但没有半点后退,反倒是往里面挤了挤。 下一秒,手中似乎触碰什么细腻光滑的地方。 嗯?这是?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江年扭头,便瞧见柳素那几乎能喷火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受惊般的娇躯一缩,迅速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还瞪他? 胆子挺肥? 眼下,纸鳶尚在房间里,柳素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那么…… 报復的心思骤然涌现,林江年当即二话不说,伸手顺著旁边摸去。 然而下一秒! 还没等林江年触碰到什么,便感觉有一只细滑娇嫩的素手抓住他的胳膊。 隨即,徒然用力。 像是狠狠报復一般,很用力的抓下! “嘶!” 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疼的一抽搐。 差点没叫出来! 幸好忍住了! 他猛然扭头,却见柳素那緋红的俏脸,美眸羞怒死死的盯著他,咬牙切齿。 眼神中几乎要冒火! 疼! 很疼! 感受到那胳膊上钻心的疼痛,当即给了她一个怒目的眼神。但柳素丝毫不惧,羞怒万分的盯著他。 两人就在床榻上,被褥之下,当著纸鳶的面暗中较劲! 林江年也恼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敢反抗? 当即强忍疼痛,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著被褥下摸去。 柳素似乎没料到林江年竟敢如此胆大,竟然还敢来? 等她意识到不对时已然来不及,被褥下空间太小,根本容不得她有反应。 “嚶……” 林江年一怔,而身旁的娇躯也猛的一颤,当场僵硬在原地。 林江年隨即才猛然反应过来…… 还没等他来得及细细感受,身旁那僵硬的娇躯似乎回过神来,慌张转身。 “撕拉!” 一声清脆的撕扯声。 被褥之下,林江年感觉手中似乎多了什么,怔怔出神,这是…… 扭头,便见一张羞愤通红的精致俏脸,正紧咬下唇死死盯著他。 似乎要將他生吃了般! 看著这张如此精致緋红而羞怒的脸庞,林江年怔了怔,这下真…… 那啥了? 而此刻的柳素眼神几乎要冒火,羞愤的差点没当场昏过去。那慍怒的杀气瀰漫,在纸鳶看不到的地方肆意瀰漫。 他,他竟然敢…… 一想到这,柳素娇躯猛然颤抖,气的眼泪都快出来。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今晚,竟被这傢伙给…… 那羞愤又怒气的情绪交织,几乎差点没抑制住情绪,当场几乎就要翻脸。 但一想到纸鳶还在房间內,又不得不强压抑下心头的怒气,咬牙切齿。 “还不赶紧把她支走?!” 咬牙切齿的声音。 林江年侧目,瞧见她一张精致緋红的脸庞,心头愈发火热。 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头的衝动蠢蠢欲动,当即扭头看向床榻外不远处的纸鳶,强自镇定道。 “怎么?还要继续看吗?” 像是带著几分挑衅的语气。 原本沉默的纸鳶,看著床榻上那折腾的二人,一抹恼怒神情涌现。当即面无表情的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帮本世子熄下灯,记得关门!” “……” “砰!” 隨著房间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內的二人,也似乎终於深深鬆了口气。 危机解除了?! 沉默! 寂静! 房间內像是突然陷入死寂,没了动静。 如同那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寧静而诡异! 终於,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林江年突然感觉身上一轻。 被褥突然被抢走了去。 紧接著,那原本靠近他身旁的柳素,像是触电般飞快的缩到角落,离他远远的。 林江年低头看去,瞧见自己胳膊上那紫青的一块时,齜牙咧嘴:“你下手真狠!” 那胳膊几乎肿起,足以看出她下手多狠! “活该!” 漆黑的房间內,传来柳素那几乎咬碎银牙的愤怒声音。 回头,见柳素全身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凌乱秀髮下,那双美眸死死盯著林江年,愤怒至极。 泛著红,怒目凶狠! 显然,对於林江年刚才的行为她异常愤怒。 她又惊又惧又愤怒,怎么都没想到林江年竟然如此胆大!想起刚才的事,便愈发怒气冲冲! 若非是忌惮门外或许还未离开的纸鳶,她恐怕现在就…… 而此时,林江年的脑袋还有些昏沉。鼻息间嗅闻到来自柳素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似意识到什么,又低头看向另一只手。 那只手上,正轻抓著一块丝绸般的布料。 布料上,似绣著一对鸳鸯,挺好看的。 ……不是红色的? 看来,她也不是完全喜欢红嘛? 林江年心念如此,突然想起刚才那惊鸿一瞥的触感…… 黑暗中,他扭头看向那將自己紧紧包裹在被褥中的身影。目光中,似乎有了什么心思念头。 愈演愈烈。 而此刻,一旁心乱如麻,羞愤之际的柳素也察觉到什么。 扭头,便见林江年手中正拿著…… “还给我!” 她当即羞怒开口,但下一秒,抬眸。当瞧见那黑暗中,一双略泛著几分红丝的目光,以及那沉重的呼吸感。 仿佛预料到什么的柳素心头当即一紧,精致脸上浮现一抹惊慌神色。 “你,你想干什么?!” “……” (本章完) 第88章 好狠的女人 第88章 好狠的女人 “我想……” 黑暗的房间里,床榻上。 林江年声音有些沙哑,盯著眼前粉面桃红的柳素,眼睛泛红,呼吸沉重而急促。 柳素娇躯一颤,她又不是傻子,如何意识不到此刻气氛的不对劲? 眼前这傢伙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剥了般。 分明是已经上头了! 漆黑夜色下,柳素早已緋红羞愤欲绝的神情,以及眼眸中难以掩饰的慌乱。 “你,你不要乱……” 正当她开口想要警告,黑暗中,林江年却突然朝著她扑来。 柳素眼眸徒然睁大,惊惧神情涌现,本能想要反抗。可还没等她来得及从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被褥中出手,便被林江年扑了个正著。 “啊……” 一声轻呼,一道火热身躯靠近,將她推压在床榻上,而后压下。 即便隔著厚厚的被褥,依旧能感受到那沉重而火热的身躯靠近。 柳素緋红的脸庞滚烫,惊慌的情绪刺激的她娇躯紧绷颤抖。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让她想要反抗,可下一秒她又脸色苍白…… 先前为了保护自己,她用被褥將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可眼下这被褥竟成了束缚她的囚牢,將她手脚紧紧包裹,包的透不过气来。 她挣扎著想要从其中脱身,但黑暗之中,林江年那炙热的气息已然迅速靠近。 “不,不要……” 柳素眼眸惶恐,猛然扭过头左右闪躲,试图想要躲避。可如此狭小的空间,手脚被束缚,余留下那楚楚可怜动人神色的精致面容,又能如何躲藏? 一个不留神,那伺机而动的林江年突然低头。 “唔……” 柳素美眸徒然睁大。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 漆黑而寂静的房间內。 空气中隱约瀰漫著一丝略……难以言明的曖昧气息。 床榻之上。 在被林江年突然『偷袭』得逞后的柳素脑袋瞬间空白,像是宕机了般,一时之间忘记了任何反抗,任由著对方为所欲为。 在林江年那强硬的攻势之下,她娇躯逐渐瘫软,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终於,在她意识察觉到身体的反应,绝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神色。 难道今天要……失身於此? 羞愤,害怕,惊恐,不甘,畏惧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来。但隨后,又在林江年那强烈的攻势之下逐渐土崩瓦解。 …… 黑暗之中,此刻被强烈慾念遮掩了理智的林江年,似乎已经將纸鳶的警告拋在脑后。 他死死盯著身下那张精致绝美,却又满是潮红神色的脸蛋,楚楚可怜姿態,盈盈目光迷离,水汪汪神色,欲拒还迎般的姿態。 已经不满足於此的林江年当即伸手將那包裹著娇躯的被褥掀开,想要一探究竟…… 被褥下滚烫的气息夹杂著浓郁的女子清香,伴隨著若隱若现可见的扭动娇躯…… 而就在这一刻,原本被慾念蒙蔽了双眼的林江年,又在剎那间清醒过来。眼眸中的情慾快速消退,瞬间消失的乾乾净净。 他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痛苦神色,死死盯著身下那面色潮红,紧咬下唇,羞愤盯著他的柳素。 “放,放手!” “你,伱给我放开……” 林江年齜牙咧嘴,还没等他来得及威胁,脸上便露出更痛苦的神色。 “放……哎呦我错了,轻点……放手……” “……” “滚,滚下去。” 一丝颤抖而紧张的声音传来。 “好,我滚……你冷静……松,鬆开……” 在沉闷昏暗的气氛下,柳素死咬下唇,这才像是触电般的鬆开了手。 而恢復自由后的林江年则一头栽倒在床榻上,弓起身子捂住身体某处,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好狠…… 这娘们好狠! 硬生生给林江年掐冷静了! …… 床榻內。 柳素脸色滚烫通红,感受著手心某种火热触感,娇躯一颤。 但此刻,她知道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眼下危险还没脱离。 想到这,柳素强自深呼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那蜷缩在被褥下的娇躯,在黑暗中摸索著什么。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是穿衣的声音。 而此刻,林江年也终於从那强烈的疼痛中缓过来。 狠! 太狠了! 深呼吸一口气的林江年,回头,见身后的柳素依旧藏在被褥下,美眸正死死的盯著他,羞愤,羞怒。 那白里透红的俏脸,以及那水灵似泛著一层唇彩的鲜红嘴唇。 很是诱人! “你这娘们……好狠吶!” 林江年咬牙,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是真的下狠手。 她来真的? 刚才那一下,硬是將林江年从几乎丧失理智的状態,硬生生拽入了贤者模式。 柳素似意识到什么,眼眸愈发羞愤:“你闭嘴!” 隨即她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美眸依旧警惕的盯著林江年,挪动著身躯,挪到了床边。 似微鬆了口气,她这才缓缓踩下了床,被褥之下,露出一身凌乱的红衣女子。 仓促穿戴,她身上的衣衫显得格外凌乱,但即便如此,依旧遮掩不住那妙曼的身躯。 那长裙之下,若隱若现一双修长雪白的美腿,赤足踩在地上。似身躯还没完全恢復,刚踩在地上不稳,踉蹌差点摔倒。 隨后,站在房间內,柳素略有些恍惚般。滚烫通红的脸庞许久都没能消退,扭头,见床榻上林江年目光正落在她身上,怔怔出神。 仿佛意识到什么,恶狠狠的羞怒瞪了他一眼。 “今日之事,回头再找你算帐!” 丟下狠话后,柳素这才拖著略有些疲惫瘫软的娇躯来到门口。 推开门,走了出去。 “砰!” 房门关上,黑暗的房间內再度陷入寂静。 林江年坐在床榻边,思绪似乎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脑袋中回想著今晚发生的一切,恍惚如梦! 是做梦么? 柳素走了,但空气中还瀰漫著那熟悉的清香,回想起刚才那所发生的一幕幕。 那才刚清醒过来的思绪,又多了一抹悸动。 “嗯?” 这时,林江年手边似抓到什么,拿起一看,这才瞧见手中那绣著鸳鸯的布料。 小巧,精致,很好看。 这…… 她没拿走? 那岂不是意味著……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神色一怔,而后脸上多了一丝玩味神色。 静静盯著手中这女子的贴身衣物,若有所思。 半响后,目光逐渐坚定,嘴角微扬,眼眸中闪烁著几分笑意。 “柳素么?” “你逃不出本世子的手掌心了!” “……” 这一章改了好久,生怕被封了……(晚点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89章 还给我 第89章 还给我 夜深人静。 王府內。 一道身影踉踉蹌蹌的穿过幽暗的走廊,走进一处偏院小院。 院中静悄悄,周围其他人早已入眠。 这道身影鬼祟的扫视四周,確定无人后,这才轻迈著急匆的脚步来到院中的一处小房间门口。 推开门,进入。关上门,反锁。 做完这一切,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紧接著浑身几乎瘫软。 柳素背靠著大门,缓缓坐在地上。 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腿,低著头,任由那凌乱的秀髮散落,遮掩那张依旧尚未平息情绪的脸庞。 周围死寂般的寧静,只剩下她那偶尔的急促沉重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於逐渐平静下来。 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精致容顏,带著几分薄红与媚意。脸上是尚未完全褪去的粉红,轻咬薄唇,美眸盯著黑暗中的前方。 那双精致的眼眸中,如含秋水,羞愤神情依在,但偶尔间,又有一丝迷茫掠过。 恍惚! 美眸略有些空洞,像是神游天外般,不知想著些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才终於一点点恢復了神智。 她缓缓似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点燃了一旁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油灯照亮了四周,狭小却昏黄的房间整洁乾净。 这是临王府下人侍女们所居住的地方,而她,早潜入临王府,成了临王府的一名不起眼的侍女。 直至今晚,身份暴露。 油灯摇曳,照亮著柳素那略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情。低头,似注意到什么,才瞧见自己此刻略有些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也凌乱不堪。 之前仓促逃离之时,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有一个念头,留在那里,可能会出事! 脑海中回想起不久之前林江年那炙热的目光,那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剥的目光。 柳素娇躯微微一颤,似又想到什么,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嘴巴。 略有些生疼! 隱隱作疼! 那傢伙……亲的好用力。 她眼眸中骤然浮现一丝羞愤,羞红迅速涌现,爬满了大半张脸。 但下一秒,又猛然意识到什么,她的手如同触电般迅速拿开。 她盯著自己的左手,雪白纤细的素手,十指修长而晶莹剔透。 但此刻,她却无比嫌弃。 是的,嫌弃她自己的手。 …… 又过了许久,一切才似乎再度归於平静。 柳素重新抬起头,那脸蛋依旧羞红,但眼眸却略带几分咬牙神情。 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今晚的事情她需要点时间好好冷静,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此刻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情去想別的。 累! 浑身上下说不上来的疲倦。 心累! 艰难起身,缓缓来到一旁的床边。 褪去鞋袜,脱下那那鲜红长裙,上了床,正当她准备继续去脱內衬时,摸了摸,似乎察觉到点什么。 怎么,少了点什么东西? 低头看了一眼,她目光一怔,这才意识到什么…… 之前仓促匆忙,忘,忘记了? 难不成,落在那里了? 想到这,才刚平復的心情又隨之扑通跳起。 她的眼眸,再度变得羞愤起来。 …… 这一夜,註定是个不眠之夜! 林江年难得一次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 有种莫名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床榻之上,被褥上似乎还隱约残留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著这股香气,林江年反倒越来越精神。 脑海中不断回想著之前那血脉喷张的画面,一幕幕浮现。柳素的模样和那朦朧姣好的身段,也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 恍惚又难以形容! 怎么都甩不掉!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之际,困意逐渐涌上心头,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中,林江年做了个梦! 梦中他与一道妙曼身躯在床榻上翻滚,纠缠,缠绵不休…… 梦中,林江年很努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却始终难以窥见。而他艰难的想要再尝试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却浑身一寒。 下一秒,他猛然醒了过来。 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迷糊的林江年才刚睁开眼,便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寒意。 视线中,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出现。 那是……刀? 还是匕首?! 林江年一个激灵,被嚇清醒过来。 “不许动!” 耳边传来一个清冷而漠然的声音。 林江年身子一僵,抬眸,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清秀绝美的面孔,精致的五官,带著几分愤然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正是柳素! 柳素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內,床边,手中正握著一把匕首小刀。 这把散发著寒意的小刀,正抵在林江年的脖子上,隨时会要了他的小命。 当瞧见柳素时,林江年才刚放下去的心又突徒然紧张起来。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被嚇清醒的林江年,抬眸,却只能瞧见柳素那充满冷冰冰的眼神:“你说呢?!” 还能做什么? 想起昨晚他做过的事情,林江年当即发寒。 报復的来了? 她该不会是要…… “冷静,伱要冷静……” 林江年没敢乱动,轻咳嗽了一声,试探道:“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有话好好说?” 听到这话,柳素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般,眼眸似有羞怒神情涌现,咬牙:“昨晚,你怎么没好好说?” 林江年自知心虚,咳嗽了一声:“冷静……昨晚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然而,柳素却並不冷静。 她盯著林江年,极度慍怒,盯著眼前的林江年,抑制不住心头的怒气,咬牙:“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想到这混蛋昨晚对她做过的事情,柳素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越想越气! “冷静,你千万要冷静……” 林江年眼皮猛的一跳,虽然心中確定柳素不会真的杀他,但也不保证这女人昨晚受到刺激,今天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见她在气头上,林江年也只能顺著她的话茬哄一哄。 “咱,咱们好好说……你先把刀拿开好不好?” 银晃而锋利的匕首就这样贴著林江年脖子肌肤,隨时会要了他的命。 林江年生怕她手抖一下! “现在知道怕死了?” 柳素盯著他,面无表情。 很想给他一刀! 但最终,理智又让她冷静下来! 不能杀他! 可一想起昨晚受过的委屈,柳素又情绪愤愤不平。 似乎想到什么,目光逐渐往下…… 而此刻,无比紧张的林江年突然感觉脖子上的寒意消失,匕首不见了。 冷静了? 林江年呼了口气,可还来得及庆幸时,便猛然感觉身体另一处位置突然一凉。 寒意袭来。 “冷静……柳女侠饶命!!” 林江年浑身紧绷。 当场求饶! “我就该割了它!” 柳素白皙的俏脸上满是緋红,眼神羞怒,目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又似有些慌乱的移开,当即咬牙切齿:“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不敢了……女侠冷静,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林江年眼皮狂跳,后背发凉,冷汗直流……他可真担心她万一真的手抖一下。 这比死了还恐怖! 不过好在,柳素似乎也只是嚇唬一下他,匕首顺著林江年的身体缓缓往下,停顿在某处片刻后,又收了回去。 见林江年脸色苍白,她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冷哼了一声,丟下手中匕首,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桌前坐下,深呼吸,平復著此刻的心情。 此刻躺在床上的林江年,有种劫后余生的刺激感。 大清早的,这也太他娘的刺激了! 逐渐镇定下来,林江年眼角余光又瞥到一旁的匕首,当即赶紧將它丟开,藏的远远的。 她今天怎么来了? 心中疑惑,但林江年还是强压冷静下来。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见招拆招吧! 穿戴好衣衫,从床上起身走出。 屏风外,柳素静坐桌前,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略微一怔。 有些意外! 今天的柳素终於没有再穿那一身火红的长裙,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浅青色淡雅的襦裙,没了之前那气势逼人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淡雅柔意。原本略披散的青丝秀髮也扎成了辫子,多了几分可爱。 林江年並不陌生她的这一身装扮……跟临王府上的那些丫鬟侍女差不多。 所以,她这是……不装了?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靠近桌前,从容的在一旁坐下,开口问道。 柳素斜著目光盯著他,面无表情。 没说话。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我猜了很多种可能,但都没能猜到……原来你早就潜入临王府了!” 昨晚在得知柳素隱藏在临王府內的身份之后,先前的诸多疑惑也隨之迎刃而解。 为何她会如此了解临王世子的性格生活习惯? 为何每晚出现在林江年的房里,却能不被王府的侍卫察觉。 先前林江年一直以为是临王府的那些侍卫浪得虚名,眼下来看……是出了內奸! 眼前的她,恐怕早已將王府內外摸清。如此一来,她的这个计划恐怕蓄谋已久。 “所以……” 林江年又想起什么,看著她:“你到底是叫柳素……还是叫柳叶?” 昨晚,听她自称柳叶? 是化名? 还是…… “都是。” 柳素依旧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看著他。 “行。” 林江年点点头,没跟她计较,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柳素自然注意到林江年的目光,冷哼了一声。 见状,林江年目光一凝,预感到略微有些不妙。当即决定暂且先不招惹她,准备起身离开时。 “站住。” 身旁传来柳素麵无表情的声音,美眸盯著他:“谁让你走的?” 林江年脚步一顿:“还有事?” “你我的帐,还没算完!” 柳素冷冷开口。 瞧见林江年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时,她心中不由愈发恼火。 昨晚这傢伙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今日竟能如此冷静?! 他难道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你我的帐?” 听到这话,林江年又重新坐了回去,扬眉:“你我有什么帐?” “你说呢?” 柳素冷冷的盯著他,神色不善。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总不能是……昨晚的帐吧?” 柳素轻咬银牙,对他怒目而视:“不然呢?” “那……” 林江年似想到什么:“这笔帐……你想怎么算?还是说……” 停顿了下,林江年突然眯起眼睛,饶有意思的上下打量著她:“让本世子对你负责?!” 柳素一怔,当即脸色泛红怒道:“你做梦!” 负责? 他想的美! “那你说怎么办吧?” 林江年一摊手,一副你说了办的模样。 见他如此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柳素倒是微微一怔。 怎么办? 能怎么办? 她,似乎还没想好…… 昨晚冷静下来之后,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气。於是,今日一早便杀气腾腾的过来找他算帐。 来之前的確是动了杀心的,甚至一度想阉了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能杀这傢伙! 眼下计划已经到了这一步,杀他得不偿失。 但不能杀他,又能如何跟他算这笔帐? 让他负责? 呸,他想得美! 柳素麵色微红,呼吸泛起急促,她怎么可能会让这傢伙负责,美的他? 可…… 难道昨晚的便宜就被白占了? 昨晚的亏白吃了不成? …… 林江年静静端详面前的柳素反应,眼下说要来找他算帐,但似乎还没想好怎么算帐? 想到这,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 “要不乾脆点?”他突然开口。 柳素略疑惑的抬眸盯著他。 林江年一摆手:“既然要算帐,那自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昨晚我是怎么对你的,今天你就怎么还回来?” “我保证,绝不反抗……如何?” “……” 房间內骤然安静下来。 半响后。 “滚!” 柳素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盯著他。 强压抑著心头的怒火,脸蛋滚烫通红,如何意识不到她又被眼前这傢伙给调戏了? “好嘞!” 林江年见状,当即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 柳素再度冷冷喊住了他。 这几天面对这傢伙时,她已经数次失態了。 这不是以前的她,也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她若继续如此不冷静,恐怕事情將会越来越难办。 想到这,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可即便如此,脸上嫣红之色消退不去。 盯著林江年看了许久,这才轻咬银牙,美眸羞怒:“还给我!” “啊?什么?” 林江年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还给她什么? 什么还给她? “別装傻!” 柳素眼眸羞怒,扭过头去,那青丝之下的脸颊似乎更红了些。 声音也愈发颤抖,色厉內荏。 “肚,肚兜……还给我!” “……” 后院中。 阳光依旧。 林江年如同往常般出现在院中,勤练功,习武,锻链身体。 林青青依旧站在林江年身旁,指点著殿下的武功。 殿下武功进步迅速,並且悟性极高,基本上一点就通,这让林青青十分的震惊。 她还是低估了殿下在武学上面的天赋。 但转念一想,王爷的武学天赋本就极高,如今已是当世少有的几大顶尖高手之一,而殿下,没道理不会继承王爷的天赋! 如此推算,殿下的武功实力恐怕很快將会更上一层楼了! 后院中。 林江年努力练功,挥汗如雨。 不远处的走廊下,依旧站著两名侍女。 只不过,今日出现的两名侍女。除去殿下指名道姓的小丫鬟小竹之外,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小竹好奇的扭头看著站在身旁的这位略有些陌生的姐姐。 “姐姐,你,你也是殿下的侍女吗?” 小竹小声好奇的问道。 “对啊!” 轻柔略带一丝笑意的声音。 小竹眨眼:“那,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呀?” “我今天才刚调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 小竹眨眼,看著眼前身旁的这位姐姐。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位姐姐似乎气质有些不一般,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很多时候又感觉这位姐姐身上似乎有些……怨气? “姐姐,你叫什么呀?”小竹又问道。 “柳叶。” “柳叶?”小竹眨眼,隨即点头,眼眸微亮:“很好听的名字呀!” “那你呢?” “我叫小竹!” “小竹?” 柳素微微点头,看了看身旁这个人畜无害模样的小丫鬟,微微眯起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后院中正在勤奋习武的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一样都是伺候殿下的侍女了……我年纪比你大,你叫我一声姐姐倒也没错。” 小竹不明所以,也並不会想到身旁这位看起来很漂亮的姐姐会有什么坏心思,当即点头:“对呀,你就是小竹的姐姐……” “那,小竹既然喊我姐姐,你会听姐姐的话吗?” 小竹茫然:“听话?” “对!” 柳素认真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鬟,嘴角微微扬起:“姐姐呀,有些事情要跟你好好说一说……” “……” 就在不远处的阁楼之上,一道清冷的身影静静立於楼台,盯著后院中正在习武的林江年身上。 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直到身后走近一道身影,低头开口道;“纸鳶姐……” 纸鳶这才似乎回过神,瞥了一眼不远处屋檐走廊上的那道身影,淡淡开口:“如何了?” “昨晚后半夜,那个叫柳叶的侍女离开了殿下的寢房,並未留宿……” “从她身体跡象上来看,似乎並未破身……” “殿下,跟她应该还没有发生过关係!” “……” 纸鳶一怔,再度將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后院中,似有些意外。 静静盯视了一会儿,不知想著什么。 “还有呢?” 半响后,她又开口。 “奴婢已经查过那个叫柳叶的侍女,她是半年前进的王府,之前一直被安排在后厨那边。身家倒是清白,並没有什么问题……” 纸鳶若有所思,似想起了些什么记忆。 那个叫柳叶的侍女,她的確有些印象。 半年前进的王府,纸鳶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那精致的面容。 后来呢? 回想下,纸鳶逐渐想起来。 她当时担心殿下会对她意图不轨,因此將她安排在了后厨,远离殿下的院落,没想到,还是被殿下盯上了…… 身后的侍女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开口道:“纸鳶姐,要不要奴婢想办法將她……” “不必了!” 纸鳶淡淡打断了她的话,目光依旧清冷的望著不远处。 片刻后,淡淡道。 “让她留在殿下身边吧。” “是。” “……” 日上三竿! 林江年浑身大汗淋漓,精疲力尽,跌坐在草地上,喘息歇息。 一上午时间的练功,將他折磨的够惨。 但进步同样也是明显的! 如今的林江年,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扎马步都不稳的菜鸟。现在的他,已经初步掌握了武学的基础。 相比於之前痛苦的煎熬,如今虽然依旧痛苦。但在咬咬牙之下,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虽说不清楚距离那所谓的九品高手还有多少,但林江年能预感到,应该近了。 等踏入九品之后,他也就正式踏入了武学高手的行列。 “殿下,喝水。” 小竹一路小跑到了林江年的身旁,驾轻就熟的將怀中抱著的酒壶递到林江年面前。 林江年仰头喝水,酣畅淋漓。 小竹又小心翼翼蹲下,拿著手帕轻轻帮殿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动作由原来的生疏,到如今熟练。 一开始的小丫鬟还有些害羞生疏,但隨著习惯之后,倒也逐渐熟练。 帮殿下擦拭了完后,小竹这才如释重负,又小心翼翼看了殿下一眼,忍不住小声道;“殿下?” “嗯?” “殿下你每天这样努力练功……不辛苦吗?” 小竹忍不住问道。 她很好奇。 府上的那些姐姐们也很好奇震惊! 原本以为殿下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会放弃。但隨著殿下这些日子坚持下来,每日辛苦练功。这一幕震惊了不少人。 殿下…… 当真转性了? 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端端锦衣玉食的世子殿下不做,偏偏要吃这个苦? 小竹也很好奇。 像她这么懒的人,要是能偷懒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她肯定是吃不了这个苦。 殿下明明可以安心的当紈絝世子殿下,为何要这么辛苦的习武? 这些天殿下的辛苦努力,她都是看在眼里,看著殿下一天天被晒的越来越黑,隱约还有些心疼。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点头轻笑道:“累啊!” “那,那……” 小竹还要继续开口问,林江年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道:“但有些事情不是因为累就能不做……” “你看,本世子收穫也不小啊!” 林江年握了握拳头,感受手中那强烈爆炸的力量。 这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的底气。 “哦?” 小竹若有所思的点头,不懂。 但她还是乖巧的点头。 而这时,林江年微微扭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走廊下,那佇立在那儿的一道倩影,嘴角微微扬起。 “柳叶?” 屋檐下,柳叶面无表情的看著院中的林江年,目光微微移开,装没听到。 “过来!” 林江年衝著她招招手,脸上笑容愈发玩味。 见躲不掉,柳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缓步走近。走到林江年跟前,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殿下有何吩咐?” 声音很轻。 但表情却很凶。 极度反差! 林江年饶有意思,眯起眼睛:“来,扶本世子起来!” 柳素只感觉胸腔似有怒意涌现,当场要发作,但又忍住。 缓步走到林江年跟前,似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奴婢扶您……” 声音很轻,却似乎透露著一丝阴冷。 林江年当即略感觉有些不妙:“算了,我……” 话刚说出口,柳素已经搀扶林江年的胳膊,將他架起来。与此同时,一只素手顺著衣衫往下,准確无误的落在林江年腰间。 隨即,用力! 旋转! 林江年脸色当即就变了! “殿下,你怎么了?” 一旁的小竹瞧见殿下脸上露出痛苦神色,连忙关心问道。 “没,没事……” 林江年摇摇头,猛然扭过头,却见一旁的柳素皮笑肉不笑,眼眸盯著他。 手上的力气丝毫不见减弱。 直到疼的林江年齜牙咧嘴时,她这才鬆开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林江年的距离。 站在一旁,满脸冷笑得意的看著他。 此刻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哪怕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已经紫青了。 这女人,下手一如既往的狠! 林江年看向她,却被那略得意的目光瞪了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短暂之间已然多次交锋。 “柳叶!”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心头冷笑:“你现在是本世子的侍女,对吧?” 柳叶不知林江年为何突然提起,略有些不妙。 “怎,怎么?” “既然是本世子的侍女,那应该要听本世子的话吧?” 林江年盯著她,心中冷笑一声。 今日早上,柳叶突然出现在他房间內。之后林江年才得知,柳叶已被纸鳶调到他身边来。 换句话来说,柳叶如今是林江年身边的贴身侍女,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没林江年的院子。 纸鳶为何要这么做? 林江年不清楚。 不过,柳叶如今身份曝光,又成了他的贴身侍女,反倒是给了林江年操作的空间。 “既然如此,那今晚你就给本世子暖床吧!” 说罢,林江年瞥了一眼身旁的小竹:“小竹?” “啊?”小竹茫然抬头。 林江年冷笑一声:“你今晚监督她……让她早点洗乾净在房间內等本世子。她若是不愿意……” “你直接去通报纸鳶,给我把她赶出王府!” 丟下这话,林江年扬长而去。 剩下院子里的两人愣在原地。 柳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色当即变的羞红。 这混蛋,他,他竟然想…… 如此欺辱她?! 而小竹则是愣愣出神,殿下,要……柳叶姐姐暖床? 让柳叶姐姐今晚给殿下暖床? 殿下他…… 不知为何,小竹眨眨眼,心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之前,之前殿下不是都说的是让她暖床吗? 怎么现在,就成了柳叶? 难道…… 是她一直没有听话,所以殿下才…… 可,可是纸鳶姐姐不是说,殿下现在还不,不能…… 不知为何,小竹的心情突然有些失落,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感。 殿下……果然是喜新厌旧了! 想到这,小竹感觉心头一揪,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抬眸,见柳叶正静静的看著他。 “柳,柳叶姐姐……” 小竹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殿下他……” “別听他胡说八道!” 柳叶板著脸开口。 “啊?” 柳叶板著脸:“殿下这是在故意说气话……別理会就好。” “哦。” 小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低著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著她:“那……” “柳叶姐姐?” “嗯?” “你今晚……要去给殿下暖床吗?” “……” 柳叶的脸蛋当即緋红,咬牙切齿,“不去!” “啊?” 小竹有些担心:“那,那万一殿下生气了……” “怎,怎么办?” “让他生气去!” 柳叶面无表情道。 …… 下午时分,林江年照常提著两壶酒去了如意楼,找那位李老前辈习武。 在如意楼內待了一下午,回到王府时已经天黑。 洗漱沐浴更衣,用过晚膳后,返回房间。 推开门,便闻到一阵幽香气息。 房间內,早有一道身影等候多时。 林江年抬眸,眼眸微亮,嘴角微微扬起。 “呦,你这还挺听话的嘛?” “……” (本章完) 第90章 临王即將回府 第90章 临王即將回府 幽静的房间內。 一袭浅青衫长裙的柳素坐在一旁,抬眸静静注视林江年,没有理会他的调戏,淡淡开口。 “我们再来做一个交易吧!” “交易?” 林江年眯起眼睛:“什么交易?” 柳素这一次似乎恢復了以往那般的波澜不惊,脸上不惊不喜,素手轻敲击著桌面。片刻后,淡淡道:“我不希望昨晚的事情,再发生!” “所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江年似有些意外,盯著她看了两眼。顺手关上房门后,缓步走近,饶有意思道:“不是很明白?” 柳素眼眸中似有什么异色闪过,语气略微冷:“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后……” “我不希望你再如此不理智,这对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別忘记,伱的性命还掌握在我手中,我隨时能要了你的命!” 冷冰冰的语气。 林江年抬眸,对视上柳素此刻的眼睛,冰冷,散发著寒意。 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心思。 她来真的? 林江年似笑非笑:“你害怕了?” 她突然如此严肃,莫不是心虚害怕什么? 柳素却避开了他的视线,清冷道:“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一概不追究,但如今你我共处屋檐下,目的一致。” “我希望你能好好冷静,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林江年若有所思的注视著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柳素沉默了下,道:“帮我拿到玄阳图,我还你自由。” “可是我不信啊!” 林江年嘆了口气,在一旁桌前坐下,又瞥了她一眼。 她今晚如此严肃,显然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也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的確不仅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林江年的计划。 既然如此…… 林江年也没必要再藏著掖著。 他目光玩味,盯著面前那气质清冷的柳素:“我若帮你拿到玄阳图,你当真会放我一马?” 柳素短暂沉默。 “看吧……” 林江年轻轻摇头:“你这如何让我信任你?”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柳素没打算留著他的命。一旦利用价值没了,等待林江年的只有死路一条。 正因清楚这一点,林江年就没想著坐以待毙。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而准备。 柳素沉默许久,才沉声道:“一开始,我的確没打算让你活著。” 她承认了! 从一开始她的確没打算留著林江年的命,哪怕是在前几天,依旧如此! “不过……” 柳素抬眸,看著林江年的脸庞:“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可以留你一命!” 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念头? 她似乎也不清楚…… “可我不信啊!” 谁料,林江年却依旧轻轻摇头。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只要不是傻子,谁能信她这一张隨时会变的嘴? 空口无凭,都是鬼话,他们二人之间可没有那么好的信任。 柳素眼眸微冷,皱眉:“那你要如何才能信?” “要想我信你,只有两个办法!” 林江年目光打量著她,伸出了两根手指。 “什么办法?”她微皱眉。 “第一,你做我的女人!” 林江年目光打量著她,似笑非笑道:“你之前说的的確没错,我倒是挺认同的……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我自然会信任你,不是么?” 柳素怔神,似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恼怒。 这话,的確是她说的? 只是,那不是让他去拿下许嵐的说辞吗? 他竟用到了她身上来? 柳素麵色清冷,当即否决:“不可能……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林江年微微一笑:“我做你的男人!” “……” “有区別吗?” 柳素麵无表情。 “当然有。” 林江年点头,正要继续开口时,却又被她冷冷打断:“我不想听你狡辩……我不可能答应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你的最后机会。” 柳素气质愈发冰冷,她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不冷静! 计划迫在眉睫,她不能再因眼前此人而影响自己的部署。因此,她今晚不得不挑明一切,想把眼前林江年这个不稳定因素解决。 不惜一切代价! 林江年望著眼前的柳素,也收起了眼眸中那最后一丝的玩味。 “所以,真的没得谈了?” 柳素没开口。 “行,既然如此的话……” 林江年似轻嘆了口气:“我信你一次!” “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柳素眼眸微动:“说。” “第一,我想知道你的来歷!” 柳素嘴唇微动,在林江年的注视下,沉默许久后才面无表情开口:“天神教!” “天神教?” 林江年眯起眼睛,这是什么势力? 听起来跟邪教一样? 隱匿心思,林江年摇摇头,又问起第二个问题:“你给我下蛊毒,是不是情蛊?” 他直勾勾的盯著柳素的眼眸,盯著她的反应。能明显瞧见柳素猛然一怔,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眸。 突然就沉默了。 “是不是?” “嗯。” 似有些犹豫,但最终,柳素还是点了点头。 果然是情蛊?! 早就有了猜测,但此刻从柳素口中確定这一点,林江年依旧震惊不已。 情蛊? 她给他下的是情蛊? 这不通常都是给心上人下的蛊吗? 她……玩哪出? “这情蛊到底是什么?” 林江年盯著她,语气略有些凝重:“它会操控我的心神?让我逐渐爱上你?” 柳素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蛊虫从来不会操控任何人的心神,它不会影响你的任何想法判断,它只是……” 似想到什么,柳素又突然停下。 “只是什么?”林江年追问。 柳素却没有再回答。 半响后才面无表情道:“你大可放心,它对你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 林江年皱眉,说实话,他有点不信。 但见眼前的柳素似乎已经没有打算继续开口,也只能作罢,而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我明明给你下了药,你为何没有中招?” 林江年百思不得其解,那晚他明明下了药,也亲眼见她喝了酒,为何她没有反应? 这让林江年错失了最佳反制她的机会! 柳素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怒,面色冷冰冰,瞪了他一眼后,方才面无表情道:“我修行的心法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 林江年眼睛猛然一亮:“什么心法?” 柳素平静道:“太蛊心法!” “我能学吗?”林江年试探追问。 百毒不侵的心法? 这玩意,听起来怎么似乎比玄阳心法更厉害? 柳素瞥了他一眼,似有些犹豫,但半响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突然点点头。 “好,我教你!” 答应的十分乾脆! 林江年一怔,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乾脆……会不会有诈? 柳素目光依旧冰冷:“还有別的么?” “应该……暂时没了!”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 “你提的条件,我已经满足你了。那么……” 柳素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见面前的柳素突然如此冷漠的模样,林江年一时间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之前虽然觉得她危险,但相处时她倒是永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突然整这一出,林江年多少有些不適应。 不过…… “放心吧,我这人说话算数!” “既然如此,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柳素起身推门离开,这一次,她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林江年依旧静坐房內,望著柳素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认识越久,柳素越给了他一种神秘的感觉。 “天神教?” 林江年微微皱眉。 这,又是江湖的哪个势力? “……” 这一晚之后,隨著林江年与柳素之间达成的协议,两人之间的关係隨之缓和不少。 柳素化身临王府的侍女柳叶,正大光明出入临王世子的院落。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林江年遵守了约定,这段时间没有再骚扰柳素,並且將那绣著鸳鸯的锦绣丝绸肚兜还给了她。 而柳素也没有食言,將太蛊心法传给了林江年。 对寻常普通人而言,能將一门心法练好已是极难之事。修行多门心法不但难度极高,並且还可能导致內功岔路,从而走火入魔。 林江年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不过他更覬覦太蛊心法那百毒不侵的效果。 行走江湖,这才是安身立命之法! 江湖中人心险恶,诡计多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人下阴招下毒中药。若能有这太蛊心法百毒不侵,自当安然无恙,几乎相当於多了一条命。 因此,哪怕冒著有可能走火入魔的风险,林江年也依旧尝试在修行玄阳心法的同时,开始练起太蛊心法。 让林江年意外的是,当玄阳心法修炼到气血沸腾时,他再尝试修炼太蛊心法,却感到无比顺畅。 仿佛如鱼得水般,进展飞速。非但没有感受到修行两门心法的阻碍和难度,甚至这两门心法像是完美融合了一样,互不干扰! 这让林江年惊喜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他的体质特殊,还是这两门顶尖上层心法的与眾不同? 思索不明白这点,不过林江年倒是放下了心。之后的这段时间,愈发开始勤奋练功。 每日早起练功,练拳,尝试练习刀剑,与林青青对招。在林青青的指点餵招下,飞速进步。 下午去一趟如意楼,陪李老前辈喝酒,听李老前辈讲解武学要领,学习李老前辈传授的剑之九术。 晚上,则是留在房间里闭关修行心法! 循环往復! 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时间飞速消逝。 而在林江年忙著练功的这段时间,柳素似乎也在忙碌著什么。 尤其是最近这几天,经常见不到人。 林江年倒也不关心,这些日子他专心练功,柳素作为侍女的身份也时常会在他身边陪著。同时,她也会藉助临王世子的身份幌子,暗中不知道折腾些什么。 不知为何,林江年总有一种感觉,柳素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找玄阳图那么简单。她留在这临王府內,恐怕还有更大的计划阴谋? 在如意楼內,林江年没能翻阅到有关天神教的任何消息。不知是柳素骗了人,还是这所谓的天神教太过於隱蔽? 林江年留了个心眼,让林空暗中去查查这个势力。剩下的时间,林江年依旧每日重复练功,习武。 隨著临王回府的日子没剩几天,王府內也开始忙碌紧张起来。 只是这忙碌当中,却让林江年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 这一日清晨。 林江年依旧如往常般练功,等到结束后,沐浴更衣。 一道熟悉的身影又风风火火闯入了进来。 “咦,稀客啊?” 林江年看著面前有些日子没见的许大小姐,有些意外。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林江年每日三点一线忙著练功,倒是忽略了这位许大小姐。仔细一想,似乎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有段时间没见著她了? “你这段时间哪去了?” “別提了!” 大半个月的时间不见,许嵐显然很兴奋,脸上洋溢著一种出狱的激动喜悦情绪。 不过,当听到林江年问起时,脸上笑容又迅速消失,鬱闷道:“这段时间我爹把我关在府上,不让我出门!” “关起来?” 林江年有些意外:“你爹关你干什么?” “我哪知道?” 许嵐精致的小脸气鼓鼓著:“也不知道我爹哪里不对劲,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未出阁成天往外面跑不合適,所以不准我再乱跑。” 林江年略意外,不过还別说,许嵐她爹说的倒也没错。 谁家姑娘没事就往外跑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幸灾乐祸?” 许嵐瞥见林江年那玩味的笑容,当即不乐意了。 “没有!” 林江年摇摇头:“你爹这也是为了你好,磨练磨练你的性子?” “磨你个头!” 许嵐气呼呼道。 她也不知她爹这段时间怎么了,莫名其妙变得严肃,还不准她出门。 林江年倒是若有所思,许秀鹏为何突然会限制许嵐出门?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繫? “所以说,你这段时间一直被关在家里?” “是啊……” 许嵐可怜兮兮道:“我爹派人看守院子,不让我出去……我今天还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 “憋死我了!” 她一个閒不住的姑娘被关了那么久,的確有些为难她。 “走走走,快陪我出去转转!” 许嵐摆摆手,便要拉著林江年出门。 “去哪?” “隨便了……只要能出门就好!” 许嵐不由分说上前拉著林江年就往外走。 “……男女授受不亲!” “你少废话,少给本姑娘装……快走!” “……” 临江城。 繁华依旧。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林江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王府,对这临江城一知半解,陌生的很。 林江年走在街头,感受著周围繁华的气氛! 在王府闭关练功了大半个月,林江年也想出来透透气。这一次出门很低调,他身边並没有带太多的侍卫。 身旁跟著眼神兴奋,被憋坏了的许嵐。这姑娘被关了这么久,差点没关出毛病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侍女! 柳素。 在王府內,名义上是林江年侍女的柳素,被林江年给喊了出来。此时正不情不愿跟在林江年身后,面无表情。 林江年没搭理她的不情愿,柳素的武功深不可测,有她跟著出门,林江年才有安全感。 许嵐明显是憋疯了,出来之后在城中四处溜达,左看看右瞧瞧,对一切都兴致勃勃著。 几人出现在临江城的街头,一路溜达。 许嵐隨意的在街头溜达,林江年则是跟在后面,落后几个身位,瞥了眼身旁的柳素,见她那微微眯起的眼眸。 “你在想什么?”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柳素没说话。 林江年则是轻笑一声,似想到什么:“你上次不是说……想杀她么?” “眼下,机会不就在眼前?” 柳素扭头,盯著林江年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皱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林江年轻笑一声:“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柳素麵无表情:“我若杀了她,你当真不后悔?” “你觉得呢?”林江年反问。 柳素盯著林江年的脸庞,而后缓缓收回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许嵐的身上,淡淡道:“若是再早一些,我的確会杀她!” 似早有预料,林江年瞥她:“现在为何不杀了?” “林恆重快回来了!” 柳素麵无表情盯著前方,开口:“林恆重已经到了临州地界,不出意外就在这几天……” “许嵐这时出了意外,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江年静静盯著她的脸庞,半响后才若有所思:“你果然还有別的目的?” 柳素瞥了他一眼,並未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你们在聊什么呢?” 在前面独自溜达了一圈的许嵐回头,见林江年跟身旁的那名侍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她当即面露狐疑返回,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身旁的那名侍女,眼眸中略浮现一丝惊艷。 真漂亮! 之前才得知,这个名叫柳叶的侍女是新来的,被纸鳶安排在林江年身边。 当时许嵐就感觉不对劲! 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 不对劲! 只是侍女? 许嵐不得不如此怀疑,因为这个柳叶实在太漂亮了。 哪怕不施粉黛,依旧难掩那精致的容貌,甚至比那小竹更要惊艷! 许嵐心中有些不安,有种说不上来的担忧。 尤其是眼下见到二人交头接耳的模样,更是让她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 不安! “没什么!” 林江年摆摆手,正要说什么时,又注意到什么,回头看向一旁。 “迎风苑?” 他这才发现几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迎风苑外! 白日时分,门可罗雀,不过隱约还是能听见从迎风苑內传来的阵阵嬉笑声。 男男女女,好不快活。 “呸!” 瞧见这一幕,一旁柳素暗自啐了一声。 来这种地方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里面的女人,也都不正经! 似想到什么,她扭头看向林江年,却见林江年停下脚步,正抬头看著迎风苑,若有所思的模样。 “走,进去看看!” 林江年在迎风苑门口停留片刻,突然朝著里面走去。 刚走了两步,又似乎想到什么,回头,见身后的许嵐和柳素站在原地没动。 “你去迎风苑干什么?” 许嵐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一旁的柳素虽没说话,但眼神却也多了几分鄙夷,板著脸儿冰冷模样。 “很奇怪吗?” 林江年瞥了一眼两人,摇摇头:“本世子这个年纪,就该上青楼!” 说著,踏入了迎风苑。 门外的许嵐见状,眼眸中略浮现一丝焦急,略有些气愤的轻跺脚,追了上去。 剩下柳素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著林江年和许嵐走进迎风苑。 这傢伙……大白天上青楼。 他想做什么? 眼眸中似浮现一丝慍怒,本想转身离开。但最终咬咬牙,还是跟了进去。 …… 逛青楼正常,但带著婢女逛青楼就多少有些奇怪! 可若是对方是临王世子,那又显得正常了! 毕竟在临江城百姓眼里,那位临王世子本身就不正常。 许嵐跟在林江年身边,忍不住问道:“你来迎风苑干什么?” “找人!” “找谁?” “苏璐!” 许嵐徒然睁大眼睛,震惊又带著一丝气愤:“你你你……你又看上人家魁了?” 林江年摇头,没有跟许嵐废话解释。 这是他第二次来迎风苑,上次同样是跟许嵐在这里,结果遇上了刺杀。 那位假冒魁苏璐的女刺客至今没找到,这让林江年多少有些怀疑临王府的办事能力。 上一次在这迎风苑內林江年差点丟了小命! 不过这一次身边多了个柳素,林江年放心多了。 別的不说,柳素现在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林江年死的人! 而林江年这一次来迎风苑的目的,自然是想要来见一见那迎风苑的魁,苏璐。 来看看,这位林空的心上人! …… “妾身苏璐,见过临王世子殿下!” 幽静的房间內。 苏璐小心翼翼站在房间里,谨慎而又有些害怕的低著头,大气不敢喘。 房间里的这位,可是临王世子殿下……临江城內赫赫有名,不学无术又心狠手辣的临王世子殿下。 她如何不怕? 陈鶯鶯的死还歷歷在目,同为魁的苏璐紧张害怕极了……临王世子今天来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看上她了? “你就是苏璐?” 房间內,林江年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长的倒还標致,能当魁之人,样貌自然不差。 比起那陈鶯鶯倒也不相上下! 柔柔弱弱的样子,能激起他人的保护欲,怪不得能让林空寧愿牺牲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回殿下,妾,妾身正是……”苏璐小心忐忑开口。 “不知殿下,找妾身有何要事?” “本世子来找你,的確有些事情。” 林江年淡淡点头,瞥了她一眼,突然问起:“听说,你跟林空很熟?” 苏璐眼眸中猛然浮现一丝慌乱神情,当即连忙开口:“殿下,妾身,妾身与林將军只是,只是……” “你不用紧张!” 林江年却摇摇头,打断了她:“本世子今天来找你,只是想问你几件事情。” 苏璐低著头,心头愈发忐忑不安:“殿下,殿下请问……” “……” 迎风苑內,另一处厢房阁楼。 许嵐的目光时不时焦急紧张的看向外面,又在房间內来回踱步。 “那傢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单独见苏璐干什么?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能干什么正经事?!” 想到某种可能,许嵐当即捏紧拳头,睁大眼睛,精致的脸上顿时露出怒气冲冲的神情。 那混蛋,果然连苏璐都不放过? 气愤的她当即就想过去找那傢伙,但刚走到一半又停下来,似乎想起什么,顿时泄气。 气呼呼的原地跺脚,满脸苦恼神色。 房间內,柳素神色淡然,瞥了一眼门外,又瞥了一眼另一边许嵐那不寻常的反应。 似意料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这位许大小姐,果然对那傢伙……有点意思! 至於林江年为何去见那苏璐,柳素眼眸清澈,隱约猜到了几分。 …… 正当房间內两人各怀心思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林江年的身影出现。 许嵐小跑上前,嗅了嗅林江年身上的气息,质问道:“你去干了什么?” “你对苏璐干了什么?!!” 面对许嵐的质问,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我找苏姑娘有些事!” “什么事?!” “秘密!” 林江年摇摇头,並没有解释太多,见许嵐那怀疑的模样,当即伸手敲了她脑袋一下。 “想什么呢?” “本世子若是对她有什么想法,需要跑到这里来?” 许嵐捂著脑袋,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好像,有道理? 这傢伙要是真想睡那个女人,直接让王府的人绑上门就是……的確没必要这么麻烦? 想到这,又没在林江年身上闻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气息,许嵐这才逐渐放下了心。 不过,好新奇又继续追问起来:“那你找她做什么?” “秘密!” “秘密不能说吗?” “说了还叫秘密?” “那你偷偷告诉我?” “不行!” 林江年摇头,“走了,该回去了!” “啊?就回去了?” 许嵐不乐意了:“我还没玩够呢!” “那你继续留在这里吧。” 林江年直接转身离开,许嵐气的一跺脚,气呼呼的追了上去。 当几人准备离开时,走廊外传来的一些声音隱约传入几耳中。 “这狗世子欺人太甚,我忍他好久了!” “宋珏的死是对朝廷的挑衅,也是对在场诸位的羞辱。他林江年草芥人命,真当他林家是这临州的土皇帝了?” “李兄,你拿个主意吧?兄弟们都听你的……” 林江年停下脚步,抬眸望去,眼眸闪烁著异色。 这些声音…… 有些耳熟? …… 迎风苑,一间雅间內。 坐著数位锦衣公子哥,此时眾人面露愤然神情,不约而同將目光落在上座的那位为首之人身上。 正是许久不见的李乾林! 自上次在茶楼被林江年打了一顿后,李乾林留在家中养伤一个多月,如今已经完全恢復。 不过,额头上却还是留下了一个疤,如何都遮掩不住,让他神情显得愈发阴鬱。 此刻,他扫视在场眾人,声音低沉。 “宋珏是我的好兄弟,他此次遭林江年杀害,我倍感痛心……” 李乾林语气低沉:“这个仇,我自然会报!” “我已將此事奏告朝廷,京中已告御状,將此事上达天挺。到时朝廷自会秉公处理,给宋珏一个交代!” “朝廷哪来的交代?李兄你糊涂啊!” “那狗世子躲在这临江城內作威作福,朝廷的人也奈何不了他!” “李兄你是不是怂了啊,你是不是上次被那狗世子给打怕了?” 李乾林目光猛然闪过一丝凶意,看向角落里的那位公子哥:“你说什么?!” 那公子哥被李乾林眼神盯的浑身一惊,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 李乾林目光凶狠的扫视四周,四周噤声。 “上次耻辱,我迟早要与他算帐。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乾林深呼吸一口气,想起上次当眾被打的屈辱,他心头愤怒至极。 不过,他目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想起宋珏的惨死,李乾林手脚发凉,那愤怒的情绪又犹如一盆冷水浇下,瞬间熄火。 他没想到,这蛮荒之地的狗世子当真竟然连朝廷的人说杀就杀! 太无法无天了! 这也让李乾林心中忌惮不已。 “让他再继续蹦躂一会儿吧,很快就是他的死期了!” 李乾林冷冷开口。 他心中,早有了计划。 很快,就是那林江年的死期! 李乾林起身,拂袖离开。 身后的公子哥们面面相覷,虽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也没人再敢继续多嘴。 李乾林推开雅间的门,出去。 刚走了没两步,又猛然停下脚步,看向前方的一道熟悉身影,脸色微变。 “好巧啊!” 不远处,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李乾林,嘴角微微扬起。 “李公子別来无恙?” 李乾林的脸色骤然变了。 紧跟著从身后那些出来的公子哥,在瞧见林江年时,脸色也是猛然一变。 刚还在骂著那狗世子,下一秒狗世子就出现在面前了? 一时间,不少人心头涌现寒意! “又是你们?看来,咱们还真挺有缘的。” 林江年扫视李乾林身后的那些公子哥,其中不少熟悉的面孔,上一次在茶楼內都见过。 “林江年!” 李乾林脸色猛然阴沉下来,死死盯著他,强忍住心中怒气。 额头上隱隱作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林江年则是玩味的打量著李乾林,突然迈步朝著他走来。 这一幕,让身后不少公子哥心头一悬。 他又要干什么? 上次茶楼的事情还歷歷在目。 他……想干嘛? 李乾林盯著林江年一步一步靠近,那张熟悉而厌恶,让他愤怒至极的脸庞出现跟前。 “你喊本世子什么?” 林江年在李乾林面前停下,眯眼:“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本世子的名字?” 李乾林面色略铁青,死死盯著林江年。那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捏拳,微微颤抖。 但下一秒,李乾林沉声,略带几分沙哑开口:“世子殿下!” 林江年似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似笑非笑:“刚才本世子听你说……很快就是本世子的死期了?” “本世子倒想知道……死期是哪天?” 林江年如此直白的质问,更像是一种深深的羞辱。 当眾,点破! 步步紧逼! 李乾林脸色铁青,抬眸盯著林江年,咬牙:“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世子何时欺人太甚了?” 林江年淡淡开口。 “本世子如今活著好好的,你却说本世子死期快到……你这莫非是在咒本世子?” “欺人太甚的,又到底是谁?” 李乾林盯著林江年,阴沉著神色:“林江年,你別真以为有临王护著你,你就能当真能一手遮天!” “若没有临王,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面对李乾林那充满阴沉怒气的语气,林江年却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是认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本世子的確是个废物。不过……那又如何?” 林江年似笑非笑:“你不也得对本世子这个废物毕恭毕敬著?” “如此看来,你似乎连本世子这个废物都比不上?” “林江年?!” 李乾林怒不可恕,士可杀不可辱。林江年如此羞辱他,他如何能忍! “生气了?” 林江年瞥了一眼李乾林那难看的脸色,青筋爆棚的模样,似乎隨时要爆发般。 就这点心理素质? “怎么?你想对本世子动手不成?” 林江年瞧出了他的愤怒,嘴角微微扬起:“要不,本世子给你这个机会?” “本世子今天出门没有带侍卫……你现在儘管对本世子动手!” “你若能伤到本世子,本世子也绝不找你秋后算帐……如何?” 没带侍卫?! 不秋后算帐?! 李乾林心头猛然一颤,下意识瞥了一眼林江年身后,除了许嵐之外,只有一个侍女。 真的没有带侍卫? 那他…… 这一刻,李乾林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林江年,心头猛然涌现一丝杀意。 眼下,没有侍卫在身旁的林江年,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要了他的命! 李乾林的神色逐渐狰狞,杀气涌现。 不秋后算帐? 若真如此,他何必惧他? 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世子,他动动手指就能吊打他! 林江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略带一抹笑意,风轻云淡的看著他。 只不过,李乾林心中涌现起的那杀气,在瞧见林江年如此镇定的神情时。又像是猛然反应过来,眼神忌惮。 他,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 还是说……有什么阴谋?! 愤怒和纠结的情绪夹杂著狐疑之色,李乾林死死盯著林江年,眼神中杀意盎然。 只不过…… 在经歷许久的挣扎和犹豫之后,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没动手! 周围寂静。 “废物!” 林江年看著面前的李乾林,摇了摇头。 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四周听的清清楚楚。 李乾林神色瞬间再度眼神冒火,怒不可恕:“你说什么?!” “本世子已经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却甚至连碰都不敢碰本世子一下……” “说本世子靠爹,可你呢?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也想害本世子?” 林江年略带几分可怜目光瞥了他一眼。 “之前还觉得你孤身跑来临江城,或许会有几分血性,有几分本事,现在看来……你真不配!” “搭理你,真浪费本世子的时间!” 林江年摇摇头,心中再对眼前此人没了半分兴趣。 转身,离开。 这李乾林就是是一个懦夫,这样的懦夫,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李乾林胸腔內仿佛积攒了一团怒火,熊熊燃烧。 林江年羞辱般的语气,以及最后那轻蔑和充满可怜神色的目光,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镇,深深刺痛著他的心。 那是一种,当眾將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的羞辱! 李乾林气血上涌,瞬间衝破理智。他双目通红,死死盯著林江年的背影。 “林江年,受死吧!” 一声惊雷般的怒吼传来。 李乾林衣袍之下,那酝酿了许久的怒气,终於迸发! 他骤然挥掌,朝著林江年脑袋拍去。 猝不及防! 偷袭! 在场的眾人,谁也没料到李乾林会突然发难。 几乎瞬间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看著这一幕。 “小心?!” 许嵐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惊慌出声提醒。 柳素眼眸一凝,但下一秒又恢復平静。 林江年停下脚步,在李乾林出掌的瞬间,挥舞衣袖,拍出一掌。 硬碰硬! “砰!” 內力碰撞,一声巨响。 一道身影被瞬间震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四周,寂静无声。 眾人看著眼前这一幕,目光呆滯! 当看见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林江年时,不少人神色震撼…… 李乾林,被打飞了? 被那个废物临王世子一掌打飞了? 见鬼了? 还是做梦了? 那狗世子不是不学无术,手无缚鸡之力吗?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四周寂静,许久没有任何声响。 李乾林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胸口剧烈疼痛袭来。 他脸色苍白,天旋地转! 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李乾林惊愕不可置信的神色,惊恐的盯著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刚才那一刻,他感受到林江年那一掌的威力……那涌动的內力,丝毫不比他弱! 他,他竟然会武功?! 他,藏的如此之深?! 不远处,林江年立於原地。目光淡然的瞥著李乾林,嗤笑:“偷袭?” “你可真丟你们李家的脸!” “偷袭都打不过本世子的废物,我要是你,乾脆当场自裁!” 李乾林目光死死的盯著林江年,那羞辱而愤怒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到极点。 气血攻心! “噗!” 他一口鲜血喷出,竟当场昏死了过去! …… 林江年转身,却瞧见了许嵐目光呆滯,见了鬼的眼神,死死盯著她。 那李乾林是九品高手,被这傢伙一掌就给打飞了? 许嵐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走吧。”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依旧平静的柳素。 转身离开。 …… “你,你为什么能打得过李乾林?” 回去的路上,许嵐死死盯著林江年,像是要將他看穿。 林江年目光淡然:“为何打不过?” “他,他可是九品高手?” 许嵐眼睛睁的大大的,猛然想起什么,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你,你难道已经……九品了?” “有问题吗?”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语气轻鬆而淡然。 经过这一个月的勤学苦练,林江年的確踏入了九品之境。 也终於迈入了武学真正的大门! 这也是为何今日,他敢找李乾林麻烦的原因。 “李乾林……” 林江年眯著眼睛,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一个月,李乾林在临江城蹦躂的格外欢快,而与他有联繫的背后势力,也逐渐被临王府挖掘出来。 差不多是时候该收拾他了! “你已经九品了?!!” 许嵐眼神见了鬼般,不可置信。 这傢伙已经九品了?!! 怎么可能? 他才习武多久?! 才一个多月吧?就踏入九品了? 他还是人吗?! 而且,就算是九品,与李乾林也不过同境,怎么会贏的那么乾脆利落? “早说了,本世子天赋异稟,乃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似想起什么,玩味道:“你就准备乖乖给本世子当丫鬟吧。” 许嵐一怔,目光隨即呆滯…… 当,当丫鬟? 这,完了啊! …… 夜幕降临。 林江年与柳素回到王府。 至於许嵐,半路装死装聋跑回家去了。 林江年踏入九品的事情,给了她不小的打击震撼。 回到王府时,林江年瞧见王府外站著几道身影。 纸鳶出现在门口,静静看著林江年与柳素从外面归来时,眼眸微动。 “殿下。” “你怎么在门口?”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正打算进去时,旁边传来纸鳶的声音。 “王爷,明天回来!” “……” (本章完) 第91章 林恆重 第91章 林恆重 林江年半只脚刚迈入王府,又突然停下。 林恆重,要回来了? 有些意外,却又在预料之中。算一算时间,也就在这几天了。 林江年回头,瞥了眼站在门口的纸鳶。她同样静静注视著林江年。 “明天?” 纸鳶眼眸波澜不惊:“嗯。” “行,知道了!” 林江年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迈入府內。 身后,柳素微低垂脑袋,一言不发的跟在林江年身后,进了王府。 纸鳶站在原地,注视著两人的身影,並未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林青青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低头道:“今日殿下与许嵐许小姐去了迎风苑,碰上了李乾林一伙人……” 临江城內,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临王府的眼线。林江年今日在迎风苑內发生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 纸鳶眼眸微微发生了些变化,瞥了她一眼,略有些意外:“殿下他今日,轻鬆击败了李乾林?” 林青青点头:“没错,殿下如今武功已经迈入九品,武学基础扎实不弱……” “那李乾林虽同为九品,但对上殿下时却不堪一击……殿下的武学天赋,远超出了纸鳶姐你的预料,看来……” 林青青正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同为九品,亦有差距。 那李乾林虽位列九品,武功在同境不算弱,但殿下这些天勤学苦练,林青青可都看在眼里。 殿下的武学基础扎实,一步一个脚跟,又有玄阳心法傍身,加上她这些天的指点,以殿下的武功,在九品同境界內,几乎没有对手。 这便是武学基础扎实,以及身怀上层心法武学的厉害之处。 也是为何江湖中难出高手,绝大部分天才都出自於名门圣地的原因之一。 纸鳶抬眸,脸色依旧清冷,目光逐渐从府內转移到门外夜色,漆黑如墨。 “我知道了。” 她不冷不淡的点头,停顿了片刻,又道:“城外来信,王爷明日就会抵达临江城……青青?” 林青青当即低头:“奴婢在。” “你率王府近卫军,明日一早出城,接王爷回府!” “是!” “……” 夜幕之下的王府,在平静了数日之后,今天突然热闹起来。 府上下人进进出出,各自忙碌著。 王爷明天就要回来了! 整个王府的人都紧张兴奋著,王爷此次离开也有小半年了。这小半年的时间里,王府虽然照常运转,相安无事,並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 但始终,像是缺少了主心骨! 如今隨著王爷即將归来,也振奋了府上人心。 小院,房间內。 桌上点燃著一盏黄铜油灯,桌前,静坐两道身影。 正是林江年与柳素。 今晚的林江年没有练功,两人难得再度坐在一张桌前。可与王府其他人兴奋喜悦不同,两人此时却有些紧张,凝重。 “林恆重要回来了!” 柳素瞥了林江年一眼。 “我知道。” 林江年点点头。 终於还是到了这一天。 从他踏入王府,假冒这临王世子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內,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林江年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在王府內掩人耳目,逐渐站稳脚步。 如今整个王府上下,几乎没有人怀疑过林江年的身份。哪怕是纸鳶,似乎也都没有对林江年的身份起疑。 除了……林恆重! 大寧王朝的临王,临王世子的亲爹! 这是林江年需要面对的最后一道坎,也是决定了他命运的一道坎。 “你做好准备了吗?” 柳素美眸注视著林江年,隱约泛著几分担忧神色。 在王府內这两个月,玄阳图始终下落不明。唯一知晓它存在的人,只有林恆重。 想要得到玄阳图,林江年就不得不去面对林恆重,从他口中打探下落。 可林江年这个假冒的临王世子,会被戳穿吗? 他在面对临王时,会不露怯吗? 柳素心中没底。 虽说这段时间,她將那临王世子的习惯作风,几乎所有的细节都告知了林江年。 但,谁也不敢保证最终结果会如何! 那林恆重毕竟不是普通人……能否瞒天过海,如今还是个谜。 想到这,柳素愈发有些担忧。 “算是准备好了吧。” 林江年点头,又轻嘆了口气。 “有把握吗?” 柳素盯著林江年,又忍住问道。 “没有。” 林江年很乾脆利落的摇头。 柳素沉声,斩钉截铁道:“没有也得有!” “伱明天在见到林恆重的时候,务必谨记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些细节……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露怯,也千万別让他察觉到什么不对!” “只要能过他这一关,从今以后你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可倘若你要被他发现了端倪,怀疑了身份……”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盯著林江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你会死的很惨……甚至是,生不如死!” “临王世子是林恆重独子,若是他知晓临王世子已死,而你是假冒的话……天底下,没人能救得了你!” “到时候,你会比死都痛苦!” 柳素沉声,一字一句严肃开口。 她没有开玩笑! 这绝不是在儿戏,更不是在过家家。 临王世子是林恆重与那位已故临王妃唯一的孩子,也是临王唯一的继承人!那位临王对临王妃的所有思念和宠爱都灌输在了临王世子身上。 一旦他得知临王世子身死的真相,林江年的下场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惨! 林江年瞧著眼前神色前所未有般凝重的柳素,摇曳的油灯缓缓从她脸上划过,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清冷。 平添了一分孤冷! 她的確没有开玩笑,林江年也自然清楚这一点。 “放心吧!” 林江年点点头:“我心中有数。” 柳素盯著林江年的脸庞看了许久,才缓缓收回视线。 沉默了片刻,又道:“只要过了林恆重这关……从今以后,你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等帮我拿到玄阳图后,你我之间先前的一切过往都一笔勾销……” 林江年却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你笑什么?” 柳素美眸一凝。 “……只是觉得有些意思!” 林江年轻轻摇头,瞧了她一眼,语气轻鬆道:“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莫名其妙成为了临王世子……” “而你也居然不想杀我了……有点恍惚。” 柳素略一怔,隨即很快意识到什么,盯著他:“你还是不信?” “我信啊!” 林江年点头。 柳素盯著他的眼神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道:“別装了,你不信!” 认识这傢伙这么久了,她还如何不清楚他的心思?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你我之间果然还是依旧没有任何信任?”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两人的確算得上是『相敬如宾』,自上次达成交易之后,两人之间和平共处的一段时间。 虽经常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几乎互不干涉。 甚至,柳素將她所学的太蛊心法都传给了林江年。哪怕所传授的只是太蛊心法前两层心法。但这也意味著她將自己压箱底保命的手段告诉了林江年。 两人之间因此有了更深的羈绊,可归根究底,他们之间依旧互相不信任! 至於原因,不言而喻。 “你可以不相信我。” 柳素沉默了下,又抬头看他:“不过,至少眼下要过了这一关再说……要是林恆重这一关都过不去,你信不信我,也就都不重要了!” 林江年点头嘆气:“的確如此。” 眼前的柳素,一如既往之前的气质模样。不过自从她身份曝光后,就再没穿过那一身万年不变的红裙了。 身为临王府的侍女,穿那一身红裙也的確显得太过於招摇,容易暴露。 眼下面前的柳素一身浅淡襦裙,完全不復之前风华绝代。但如此一来,反倒多添了几分柔弱女人味。 林江年注视著她,若有所思。隨即缓缓从一旁酒罈倒了碗酒,酒香四溢,瞥了她一眼:“喝点不?” 柳素目光落在一旁的酒罈之上,似乎想起点什么,清冷的脸色泛起一抹羞怒。 上次的事情,都怪这酒! “不喝!” 她面无表情扭过头去。 但隨后又扭了回来,盯著他:“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完了,接下来就全靠你自己了……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诣!”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她能教的已经全部告知了林江年,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 深呼吸一口气,柳素起身。 “我走了!” 林江年似有些意外,瞥了一眼窗外:“时间还早呢,这么快就走了?” “累了,回去歇息!” 柳素淡淡开口,目光从桌上那散发著醇香的烈酒上移开,离开房间。 林江年端起碗轻抿了一口,感受烈酒入体的那种灼烧感。 不知为何,自从习武之后,林江年特別喜欢这种感觉,那灼烧入体的炙热感,似乎能催动他身体气血的涌动,甚至在练功时都有一定的帮助! 难怪江湖习武之人都好酒? 林江年盯著碗中清澈见底的烈酒,若有所思。 直到过了许久,他这才起身,推门走出。 夜晚的王府还算幽静,不远处灯火通明,府上的下人正在忙碌。而林江年所处的小院却依旧幽静,並没有人来打扰。 林江年瞥了一眼四周,而后转身离开。 不多时,他出现在了府上一处亮著灯火的位置,院中有数名府上侍女正进出忙碌。 小院中还有几位衣衫不整,仅穿著贴身衣服的侍女正抱著什么走过。 当瞧见院中出现了一个男人时,下意识要惊呼出声。可在瞧见来人是林江年之后,语气又瞬间变得结结巴巴。 “殿,殿下?!” “您,您怎么来了?!” 林江年目光不经意从那些侍女娇嫩白皙的雪白娇躯上扫过,而后缓缓收回,问起了一旁的一个侍女:“柳叶呢?” 一旁的侍女低著头,小声道:“柳叶没,还没回来?” “没回来?” 林江年神色如常,果然如此。 “她的房间在哪?” 林江年又问起,很快有侍女给林江年指了位置,林江年顺著方向来到了一处房间外,推门走进。 门外,院中的侍女们睁大著眼睛,窃窃私语。 “殿下怎么来了?” “呜呜,殿,殿下刚才把我看光了,殿下是不是……” “你少自恋了,殿下是来找柳叶的……” 一提起柳叶,那个衣衫不整的侍女当即小脸一垮。 那个柳叶,她们的確比不上。 那个柳叶……太漂亮了! 自从她半年前进了王府,就引起府上不少侍女的嫉妒。不过柳叶很低调,平日里几乎不与任何人往来,也不参与任何下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之前也有一些嫉妒柳叶的人想暗中对付她,使绊子,但不知为何最终不了了之。那些嫉妒她的人,大多后来都没有再提起此事。 之前大家一直都还好奇,怎么回事? 直到前不久柳叶突然出现在了世子殿下身边,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柳叶的背后站著的是殿下? 怪不得呢……柳叶那么漂亮,肯定逃不过殿下的魔爪! 嫉妒! 嫉妒使她们面目狰狞! …… 刚踏入房间,林江年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与柳素身上的香味如出一辙,果然是她的房间。 林江年目光扫视四周,房间內很乾净整洁,並无任何异常。 摆放著一张並不宽敞的床,床榻上乾乾净净,被褥摆放整齐。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摆放著一些用品,还有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什么东西。 林江年打量四周,心中明了……柳素既然能出现在临王府內,自然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线索。 林江年没有浪费时间,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 她之前才刚说累了,要回来歇息。 结果却不在房间里? 去了哪? 林江年目光依旧淡然,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柳素潜入临王府的目的……果然不简单! …… 清晨。 天刚破晓。 一缕朝阳缓缓洒落在临江城外,將整座城逐渐照亮。 在距离临江城几里之外的官道之上,出现了两道身影。 两匹烈马缓步的行走在官道上,马背上坐著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靠后的马背上,是一位身著青衣,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那还算英俊的脸上略有几分沧桑,剑眉星目,偶尔间那锋芒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尖锐的锋芒闪过。 但很快又归於平静! 马背旁,还绑著一把锋利的长剑,空气中,有一丝肃杀血腥气息瀰漫。 他沉默寡言,静静跟在后面。 就在青衣年轻男子的身前,一匹高大壮实的深红烈马之上,坐著一位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上的衣衫普通而朴素,一张略成熟的脸庞,目光深邃而淡然。 如同一位普通中年男子般,极不起眼。 两人一前一后骑马缓缓行走在官道上,中年男子抬眸,视线不远处出现临江城墙的影子。 “终於回来了啊!” 声音略有些感慨。 身后的青衣男子抬眸看了前方一眼,原本始终警惕的身躯,终於微微鬆弛了些。 “这一路上,倒是辛苦你了!”中年男子开口。 青衣年轻男子当即低头,恭敬道:“这是属下的职责。” 这一路上,他们从许州回到临州,横跨数个州郡,两人不知遭遇了多少的刺杀和暗杀。 这天底下,总会有一些自不量力,又妄图白日做梦,一朝功成名就的螻蚁! 不过,他们都已经死了! “回去好好查一查,这一路上的人到底是谁派出来的,又是谁出卖了本王的消息!”中年男子眯起眼睛,淡淡开口。 “是。” 青衣男子低眸,恭敬点头。 “走吧,进城!” 林恆重摆摆手,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临江城,感慨道:“小半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临江城如何了!”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数道黑影,迅速从官道上疾驰而来。 “咻!” 青衣男子眼眸骤然涌现一丝杀意,马背上长剑瞬间出鞘。 “知命別紧张,是自己人!”林恆重淡淡开口。 郑知命抬头盯著前方不远处,在当瞧见视线中数道熟悉的身影时,这才將长剑入鞘。 前方视线中出现的,是临王府的近卫军!黑压压一片,迅速靠近。 数道身披盔甲的黑影近卫军从马背上跳下,为首之人单膝跪倒在地:“属下林青青,恭迎王爷回府!” 林恆重淡淡点头:“都起来吧。” 林青青起身,神色依旧恭敬而激动。 “纸鳶呢?” 林恆重扫视了一眼人群。 林青青恭敬道:“纸鳶姐已在府上静候王爷,请王爷回府!” 林恆重微微点头:“走吧,回府!” 数位近卫军当即重新上马,为王爷开道。 一路上,早有无数人恭候多时。 临王归来,不少人早已得知消息,即便天才刚亮,城门外便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 有凑热闹的,又想一睹王爷风采的,还有试图趁机喊冤告状的。 在瞧见临王的身影出现时,城门內外百姓纷纷跪倒在地。 更有一些试图想要挤进人群之人,但隨后就被城外守军挡住。 在近卫军的开路之下,林恆重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临王府。 下马,抬头看著前方熟悉的王府门匾,看著门外跪倒一片的府上侍卫下人,林恆重眼眸微微意动。 回来了啊! …… (本章完) 第92章 家宴和刺杀 第92章 家宴和刺杀 清晨。 林江年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谁啊?” “殿下……” 门外传来小竹柔弱小心翼翼的声音。 “进来吧。” 林江年坐起身子,打了个哈欠。 房间推开,小竹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看著刚醒来的林江年,略有些小焦急道:“殿下,別睡了……” “王爷已经回府了!” 临王已经回府了? 这么快?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脸上的困意当即消散,“已经回来了?!” “嗯……” 小竹走近,小声道:“早上青青姐姐出城去接王爷了,天才刚亮没多久王爷就回府了,现在正在前厅呢……” 小竹有些焦急担心道:“殿下你赶紧起来吧,该去见王爷了……” 王爷回府了,殿下却还在睡觉……王爷知道了恐怕会生气的。 来了! 该来的总会来! “行!” 林江年並没有多少紧张,点点头,从床上起身。 小竹赶紧上前,伺候殿下更衣洗漱,等到穿戴整齐之后,站在镜子前看著镜中的自己,林江年盯著看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 “走吧!” 林江年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在前往前厅的路上,小竹小声的跟林江年讲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王爷回府之后,立刻召见了府上的管家,以及留守在临江城內的几名部將。从他们口中了解最近临江城和王府內外发生的事情。 林江年静静听著,不多时便到了前厅。 厅外,一袭白衣的纸鳶立於厅外,笔直的娇躯,隱藏在白衣之下的妙曼身段,以及那始终波澜不惊的脸庞,静静看著林江年。 “殿下,王爷等你多时了!” “本世子知道了!” 林江年抬眸看向前方,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调整了一下情绪,他从容的迈步踏入前厅。 前厅中,四周幽静。 空气中瀰漫著一阵淡淡的檀香,。前厅中,正有几道身影。 府上的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正在对著前方的人匯报著什么。 另一边屋檐下,站著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 面无表情,一脸凶相。 当林江年踏入前厅时,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著他。 直到片刻后,方才收回视线。 “殿下!” 面无表情的开口。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郑知命! 柳素口中所提起过,临王身边的得力干將,武功极高,办事能力极强,此次临王北上许州,身边只带了他一人,足以看出林恆重对他的信任。 也正因如此,这郑知命跟那临王世子关係也並不好。 不过,林江年並未放在心上,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坐在主座上的中年男子身上。 一身灰袍,毫不起眼。 一张更是极为普通略带几分沧桑的脸,风尘僕僕。不过倒是能从沧桑的脸上,瞧出几分年轻时的俊气。 更重要的是,这张脸与林江年有几分相似。 很显然,此人便是临王世子的亲爹,当今大寧王朝的异姓王! 临王,林恆重! 只不过,林江年稍许有些意外。 看著眼前这相貌略显粗狂,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很难將他跟想像中那般手握数十万大军,举手投足间灭南疆数国,杀人如麻,又权势滔天的临王联想在一起。 那外面传言有三头六臂的临王,竟是一位如此普通的中年老头? 当林江年的目光视线落在他身上时,林恆重也恰好抬头,看见了出现在门外的林江年。 两人眼神对视! 终於碰上了! 下一秒,林江年猛然察觉到一阵紧促的窒息气息突然袭来。浑身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胸口一闷。 一眼! 只一眼,便让林江年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力。对方那平静的眼眸,却又深邃而深不见底。 林江年心头一惊,后背瞬间发凉! 不过好在,早有准备的林江年依旧面色如常,在一剎那的失神之后,迅速反应过来,低头开口:“爹!” 四周寂静。 那原本正在匯报的管家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的林江年,几乎所有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林恆重静静看著眼前的林江年,上下打量著他,直到片刻后,方才微微点头:“嗯。” 这一声『嗯』,很温和,又似还有別的什么情绪。 林江年愣了一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 这时,林恆重又开口,声音归於平静。 屋檐下的青衣男子点点头,又最后瞥了眼林江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隨即低眸,离开了前厅。 “那,王爷我先退下了!” 一旁的管家也很识趣的退出,没有打搅王爷与世子殿下的团聚。 前厅里,很快只剩下林江年以及林恆重。 “江年,过来坐吧。” 再度传来林恆重的声音,极其温和,温和的甚至让林江年有些恍惚。 不过,他却並没有露怯,微微点头后,来到一旁坐下。 抬头,看向林恆重。 林恆重也正好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又似乎带著几分异样的目光。 不知为何,林江年多少有些不奇怪。 如何形容呢? 难以形容! 眼前的林恆重,给林江年的感觉不像是那个杀伐果断的临王,更像是……一位慈爱的父亲? 在此之前,林江年预演过了无数次可能。林恆重见到他时,会有什么反应? 是识破林江年身份后的勃然大怒? 还是有所怀疑的质问? 亦或者是……毫无察觉,但对这不爭气的儿子破口大骂? 按理来说,这才身为临王该有的脾气和性格。 然而,此时看著面前的林恆重,林江年多少有些恍惚……但隨即,心头愈发警惕。 能手握几十万大军,能马踏南疆数国,立下赫赫战功,被天子破例封王的林恆重,岂会是温和之辈? 心中虽然疑惑,但林江年却依旧没有露怯。对视上林恆重的目光,开口:“爹伱这一路上回来……可还好?” 临王世子在临江城內一向放肆,无法无天。整个王府內,他唯一惧怕的人只有林恆重。 因此在面对林恆重时,即便是临王世子,也依旧不太敢放肆。 “还好。” 林恆重目光淡然道:“有些烦人的苍蝇,不过都解决了,不碍事!” 林江年目光一凝,烦人的苍蝇? 临王口中的苍蝇,恐怕不会是真的苍蝇,那么…… 意料到什么的林江年,若有所思。抬眸时,却见林恆重依旧看著他。 林江年心头猛然涌现一丝不安:“爹,你这么看著我做什么?” “许久没见,江年你倒是变了不少。”林恆重似有些疑惑,开口。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跳,神色镇定道:“爹觉得我变了?” “的確是变了!” 林恆重点点头,盯著他看了一阵,就在林江年紧张万分时,林恆重又突然开口:“你变成熟了!” 林江年心头愕然一怔。 隨即,又听到林恆重问起:“听纸鳶说,你开始习武了?还学的不错,有所小成了?” 林江年早有说辞,微微点头,开口道:“没错!” “爹你不在的这几个月,临江城內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也遭遇了好几次刺杀……” “后面我就想,若是能习武学得一身本事,如若能自保,也不至於数次差点丟了性命……” 对於习武,林江年早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想防身,倒也的確是真实原因。 因此,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好啊,习武好!” 听著林江年的回答,林恆重眼睛微亮,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略带几分欣慰神色:“江年啊!你总算是长大了!” “习武好,我辈男儿自当习武顶天立地,立足於天地间!” “爹之前一直想將玄阳心法传给你,让你接爹的位。可惜你之前不感兴趣!” 说到这里,林恆重摆摆手:“爹当时也並未强求,你那时还小不懂事,情有可原。果然,男儿要经歷过事情后,才会长大!” 林恆重欣慰的看著面前的林江年:“如今,你总算是长大了,爹很欣慰!” 林江年心头微鬆了口气:“多谢爹夸奖。” “不过,你这点成就还不够,不可骄傲自满,还需要潜心努力!切记不可半途而废……” 林恆重望著林江年,眼神中似有几分溺爱,开口:“你如今是爹唯一的儿子,未来爹是要將这林家和临州交到你手上的……要想肩负起重任,如今的你还远远不够!” 林江年鬆了口气,道:“我会努力的。” “那就好!” 林恆重点点头:“不要辜负了你娘的期望,你娘在天之灵若能看到你,也算是瞑目了!” 林江年皱眉,这话怎么听著怪怪的? 不过,林江年还是点头。 “行了,爹刚回来,这一路上麻烦事不少,累了!” 在与林江年敘旧了一番后,林恆重便摆摆手:“我先去歇息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是。” 林江年点点头:“那就不打扰爹了!” 说罢,转身离开。 前厅內,林恆重盯著林江年的背影,那原本深邃而平静的眼眸,隱约有一丝激动神色一闪而过。 而后,归於平静。 …… 前厅外。 当林江年走出来时,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有点茫然,也有点懵逼! 就……结束了? 林恆重,竟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一点都没有? 林江年恍惚著,本能感觉哪里好像哪里有些奇怪。他脑海中预演过的许多场面,都没有出现过。 这让准备充分的林江年,有种拳头打在上的无力感。 林恆重在见到他时,似乎根本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是他偽装的太像了么? 林江年低头看著自己,若有所思。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 林江年皱眉,回想起林恆重看他的眼神,总感觉有些怪。 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厅外,站著两道身影。 一袭白衣的纸鳶,以及站在纸鳶身后一旁,有些小紧张且有好奇眨眼打量著林江年的小竹。 林江年停下脚步,心中一动,看向纸鳶:“我爹何时回来的?” 纸鳶道:“今日一早王爷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跟我爹说过什么?”林江年继续追问。 纸鳶犹豫了下,点头。 “说了本世子的坏话没?” 纸鳶面无表情摇头。 “真没有?”林江年盯著她。 纸鳶怔了一下,脸上似有一丝疑惑神情,而后才面无表情道“殿下,此话何意?” “没什么,隨便问问……”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一阵,有些想不通,转身准备离开。 纸鳶在一旁道:“殿下,王爷今日回府,晚上要替王爷接风洗尘,有一场家宴,殿下不要忘……” “知道了!” 林江年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 幽静的房间內。 一袭鬼鬼祟祟的身影潜入房间內。 “如何了?” 来人的声音急迫而带著几分不安的声音。 林江年抬眸,瞧著出现在面前的柳素。 此刻,她无比凝重的上下打量著林江年,確定林江年平安无事后,似意料到什么:“没被发现?” “没有。”林江年摇头。 “那就好!” 柳素抚摸著胸口,深深鬆了口气。 悬著的心,也微微放下。 但隨即她又注意到林江年略凝重的神色:“怎么了?” “没发现不是好事吗?你这是什么反应?” “有点奇怪!”林江年皱眉道。 “奇怪?”柳素不解。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將之前见林恆重时的反应说了出来,等说完之后,林江年面露疑惑道:“虽然他看上去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但我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林恆重的反应和语气都在林江年的意料之外,这让他本能感到一丝怪异。 像是面临危机时的本能反应! 太简单了! 也太容易! 容易的让林江年心中很没底! 柳素也逐渐陷入了沉默,被林江年这么一说,好像的確有些奇怪? 那临王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如此温和慈爱的一幕,难以想像! 更重要的是,他一点都没发现林江年的假冒身份? “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柳素皱眉道:“倘若林恆重真发现你是假冒的,怎么还会对你如此温和?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將你拿下,审讯逼问了!” 林江年猜测道:“难道他在暗中谋划什么?下一盘大棋?” 柳素却摇摇头,“堂堂临王,何必用得著对你谋划?” 林江年一怔,这倒也对。 那,这是为何? 难不成只是他的错觉? 想多了而已? “大概真的是你想太多了,林恆重或许根本就没察觉你是假冒的。” 柳素开口,分析道:“他或许是真把你当成了临王世子,所以对你的態度才如此祥和慈善?” 林江年皱眉,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不过…… “他就没有半点怀疑?这才是最让我不太安心的……” “这不是好事吗?这说明你就是临王世子……” 正当这时,话说到一半的柳素似乎想到什么,猛然抬眸盯著眼前的林江年。 她脑海中浮现起了某个可怕的可能念头! 林江年见她反应,当即意识到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柳素眼神微微变了,她死死盯著林江年,像是要將他脸上的反应全部收入眼底。 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林江年一怔,意识到了柳素话中的意思。 “这不可能……” 他当即下意识否认。 “那晚在破庙中……” 柳素似乎回想著什么,喃喃自语,而后深呼吸一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晚死在寺庙中的临王世子,只是一个替身假冒的!” “而你,才是真正的狗世子?!” 脑海中浮现起这个念头时,柳素心头愈发扑通跳著。 一开始她的確也怀疑过,林江年会不会就是真正的狗世子。不过后面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此刻,意识到今天事情的她,不得不又重新怀疑起来。 “这怎么可能?!” 林江年当即摇头,愕然道:“我若是真正的临王世子,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我若是那狗世子,能瞒得过你吗?” 柳素紧皱眉头,的確如此。 可…… 她盯著林江年上下打量,面露狐疑。 没过多久,她脑海中又似乎有灵光一闪,眼带惊愕的盯著林江年。 “倘若,你失忆了呢?” “失忆?” 林江年也一怔。 “没错!” 柳素盯著林江年,眼眸中逐渐浮现起一丝兴奋激动神色,像是猜到了某种真相! “倘若那晚死的的確只是一个替身,而你……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至於你失忆……” “会不会是那晚你遭遇刺杀时,受伤亦或者是恐惧之下受到刺激,导致失了忆?” “所以,你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柳素呼吸急促,死死的盯著林江年。 而林江年,也在这一刻猛然愣住,陷入了许久的沉思和怀疑当中。 …… 夜晚! 临王府热闹非凡。 临王归来,在临江城內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临江城內大小官员,世家之人纷纷上门拜访送礼。 不过被临王一概拒之门外。 夜晚,临王府內接风洗尘。 幽静的房间內,桌上摆著数道菜宴,林江年与林恆重落座。 一场普通的家宴。 林恆重似乎继承了临王妃的节俭习惯,並不喜欢铺张浪费。因此这一场家宴极为简单,也只有林恆重与林江年二人。 四周倒是站著数名侍女丫鬟。纸鳶,小竹,甚至是柳素都在其中,在一旁端菜倒酒。 林江年瞥了一眼一旁的柳素,略有些奇怪。 她怎么来了? 柳素也暗中看了林江年一眼,默不作声。当目光落在对面的林恆重身上时,很快低垂下眼眸。 淡然,平静。 给林江年和林恆重倒酒! 这一场家宴,倒也平平无奇。 饭桌上,林恆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起一些寻常小事,不过,当提起前不久林江年遇刺的事情时,林恆重倒是有了反应。 “呵,看来是真有人想要我林家绝后!” 那一瞬间,原本始终温和的林恆重,浑身猛然涌现一股压迫气势。 一剎那,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人群之后,柳素瞳孔猛然一缩。 林江年脸色也略有些难看,他终於感受到眼前这位临王的恐怖之处。 仅仅只是气势,就已经如此恐怖? 这便是一品宗师境高手的威力? 不过,这股气势只一剎那后便消失,不復存在。 而后,林恆重开口。 “纸鳶?” “奴婢在。”身后,纸鳶低眸轻声开口。 “查的如何了?” 纸鳶犹豫了下,瞥了眼四周,没说话。 林恆重淡淡道:“但说无妨。” 纸鳶这才开口道:“刺杀殿下之人,与京中三皇子,以及……许王世子有些关係!” 林江年眯眼,许王世子? 与他同为异姓王世子的那个傢伙? “呵,好一个三皇子,好一个许王世子!” 林恆重冷笑一声:“这笔帐,看来我要好好找他们爹算一算了!” 话罢,林恆重又摇摇头:“算了,今晚先吃饭,先不谈这些。” “好!” “……” 一顿家宴,在悄无声息中落下帷幕。 等林江年回到房间后,却依旧紧锁眉头。从今日林恆重回府开始,无论如何都很怪异! 不只是林恆重奇怪,柳素也很奇怪! 她潜入临王府,除了玄阳图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除此之外,想起柳素之前的猜测,林江年目光愈发凝重…… 他,会是真正的临王世子么? 还是当真如柳素所言那般,那晚死的只是个替身?而他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只不过……失忆了? 想不明白,也暂时没有思绪。 这一夜,林江年没有心情练功,沐浴更衣后回到房间,柳素今晚不在,小竹也不知跑到了哪去。 神经紧绷了一天的林江年放鬆下来,一阵困意便涌上心头。 只不过,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际,突然被外面一阵吵闹声吵醒。 睁开眼,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伴隨著混乱的脚步声,以及透过窗户瞧见远处的火光声。 “怎么回事?” 林江年皱眉,起身,推开门来到门外,走到院子外。 很快,前方视线中出现数道身影,火光四射。 黑夜之中,有无数王府侍卫从空中掠过。瞧见这一幕,林江年眼眸猛然一凝。 密密麻麻,无数黑影! 临王府的高手,竟如此之多? 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这时,林江年瞧见一道娇小的身躯正踉踉蹌蹌,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惊慌神色。 “小竹?” 林江年皱眉,小竹瞧见殿下,连忙小跑过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林江年连忙询问。 “有,有刺客!” 小竹低著脑袋,小脸满是惊慌,颤抖道:“殿,殿下……” “王,王爷遇刺了……” “……” (本章完) 第93章 刺客柳素 第93章 刺客柳素 “遇刺?!” 林江年愕然。 他抬眸看向前方,黑漆漆火光交织,以及黑暗中掠过的数道黑影。 不远处,王府內的下人乱成一团。 大乱! 林恆重遇刺了?! 这个消息,让林江年始料未及! 林恆重已是当世一品宗师之境的高手,还有人敢刺杀他? 更何况,还是在这临王府內?! 荒唐! “到底怎么回事?!”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当即追问:“是谁刺杀的,还有……” “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小竹小脸上满是慌乱神情,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 “奴婢是,是听他们说的……府上现在都在抓刺客……殿下你,你要小心……” 听到这,林江年便意识到哪里不对。 一个刺客引得王府如此大的动盪,难道说,临王出事了?! 想到这种可能,林江年再也坐不住。 “走,去看看!” …… 主府院外,已有无数高手把守,严阵以待。 身披漆黑盔甲,浑身肃杀之气的近卫军,將整个院子包裹的密不透风。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头一沉。 不会是真出事了吧? 临王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就遇上刺杀? 这可不是小事! 若是林恆重真出了任何意外,不只是这临江城,临州,更甚至是整个大寧王朝都得变天! 想到这,林江年强压住內心的震惊,快步上前。 “殿下!” 门外站著数名將领,林青青的身影赫然在其中。 今夜的林青青身披盔甲,浑身上下瀰漫著一股浓浓的杀气,与之前指点林江年武功时的她截然不同。 在瞧见林江年时,她连忙上前,低头开口。 “我爹呢?” “王爷他……没什么大碍!” 林青青轻轻摇头,开口道:“殿下別太著急!” “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话,林江年倒是微鬆了口气。但隨即又注意到了她的脸色:“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青青低头道:“不久之前,王府內有神秘刺客刺杀王爷,不过对方已被王爷重创逃遁,府上侍卫正在捉拿刺客……” “刺客的身份来歷,暂时不明!” “而王爷……” 说到这里,林青青又停了下来。林江年敏锐察觉到她话中有话:“如何?” 林青青犹豫了一下:“殿下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身后近卫军让开了一条路,林江年踏入院子。 院中静悄悄,只有数道身影。 林江年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大堂,大堂之外站著一道身影。 正是纸鳶。 “殿下。” “我爹呢?” 林江年快步上前,问道:“受伤了吗?严重吗?” 纸鳶低垂眼眸,轻轻摇头:“王爷没什么大碍……” 说著,她让开身,林江年走进大堂。 幽静的大堂內。 堂中站著两位將领,正低著头满脸严肃的站在一旁,屋檐下还有几位侍女恭候著。 就在大堂內,林恆重正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正在运功。 刚踏入大堂內的林江年,感受到了一股强势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玄阳心法! 林江年自然不陌生! 只不过,眼前这玄阳心法远比林江年所修炼的要磅礴恐怖的多! 气势如虹,笼罩著整个大堂。 林江年目光落在林恆重身上,却见他脸色苍白,气色似乎不太好? 见到这一幕,林江年心头一震。 这是……受伤了? 林恆重作为天下屈指可数的宗师高手,竟能被刺客所伤? 那刺客,武功得有多恐怖?! 正当林江年思索之时,盘腿坐在地上调息的林恆重缓缓收功,睁开眼。 “王爷?!” “王爷您情况如何了?” 旁边的两名將领当即上前。 “无妨!” 林恆重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而后消失,摇摇头:“本王没什么大碍!” 抬眸,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林江年。 “爹!” 林江年走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何人刺杀了你?!” 林恆重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本王也不太清楚!” 说著,林恆重从地上站起身,刚起身,便察觉胸口有些闷,猛的咳了一声。 脸色,略有些苍白。 瞧见这一幕,在场几人都是心头一惊。 “王爷,到底是何人伤著了伱?!” 一旁的那位將领神色无比震惊,王爷已是天底下少有的宗师高手,能伤著王爷的人在这天底下本身就凤毛麟角,更何况是在王府之內? “那刺客没能伤著本王!” 谁知,林恆重却轻轻摇头,目光微凝:“本王是被人下了毒!” “下毒?!”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谁人下的毒?!” “有人能给王爷您下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眾人面面相覷,就连林江年也是皱著眉头,疑惑不解。 林恆重目光泛冷,淡淡道:“那刺客武功比不上本王,可惜本王在运功之际,察觉到身体出了问题,差点中了招……” “想来,是有人提前给本王下了毒!” 若非是被下了毒,身体出了问题,那刺客伤不到他分毫,甚至逃不出他手掌心。 “下毒?!” 林江年身后,纸鳶目光猛然一凝。 以王爷的武功,別说是寻常人不能靠近,更何况是给王爷下毒? 唯一的可能,那就只有是…… “晚宴!” 纸鳶猛然想到什么,美眸中迸发出一丝杀意:“是今晚有人在晚宴內对王爷下了毒?!” 纸鳶的话,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林恆重目光一凝:“多半如此了!” “王府內,看来出了內奸!” 一抹杀意从纸鳶眼底闪过,她低头恭敬道:“奴婢现在就去查!” 纸鳶心头又惊又怒。 王府內,竟出了內奸? 竟让內奸悄无声息潜入了这里,甚至给王爷下毒,差点出了大事! 今晚这一场家宴,整个王府都极其重视,也严格把关,结果出了这样的事。这也就意味著,內奸恐怕就在今晚所有出现过的人当中。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后厨! 纸鳶眼眸中的杀意盎然,当即转身离去。 “幸好王爷福大命大,平安无事!” 一旁的將领沉声道:“那刺客既然被王爷重创,跑不了多远,属下现在就去將他捉拿回来!” 林恆重微微点头,眯起的眼眸中也闪过了一丝疑惑神色。 到底是何人想要刺杀他? 从许州到临州境內,一路上倒是遇上不少刺杀,不过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如今回到了临江城,回到王府,竟还有人如此不知好歹? 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林恆重眼眸中泛起一抹冷意。 回头,却瞧见一旁林江年的神色似有些凝重:“江年,你怎么了?” 林江年这才回过神来,“我在想刺客的身份……” 他停顿了下,又试探问道:“爹,你之前与刺客交手时,可知对方的来歷?” “对方蒙著面,武功路数也极为陌生,瞧不出模样来歷,不过……” 林恆重眯起眼睛,似想到什么:“不过,似乎是个女的。” “女的?!” 林江年心头猛的一震。 “不出意外,应当是的。” 林恆重微点头,又瞧了他一眼:“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今晚王府动盪,但在林恆重眼中却不过是件小事。即便中了毒,那刺客依旧伤不著他。 不足为惧! 此刻林江年已猜测到某种可能,他强忍住心头的震惊:“那,我就不打扰爹歇息了!” 说罢,林江年退出大堂,离开了小院。 走出小院,看著身后那依旧被近卫军守备森严的小院,又瞧了眼夜色中那时不时闪过的侍卫高手身影。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想起了某种可能! 当林恆重提起他被下了毒时,林江年就已经预感到不对。而纸鳶突然说,下毒极有可能是在晚宴上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直到刚才,林恆重提及那刺客多半是个女的……这一刻,线索匯聚在一起。 林江年的脸上,浮现起了不可思议神色。 隨即,他快步离去。却並没有回房,而是来到昨晚才来过的那处院子。 王府下人侍女所居住的小院,林江年顺著熟悉的路线,来到熟悉的房间门口。 推门。 昏暗的房间內,空无一人! 果然不在! 果然是她?! 这一刻,林江年脑海中的疑惑瞬间解开。 豁然开朗! 真相,大白了! 今晚刺杀林恆重的人……是柳素?! 一定是她!! …… 今夜的王府,註定是个不眠之夜。 临王遭遇刺客刺杀,幸好並无大碍,不过让那刺客逃脱了。整个王府內的侍卫高手几乎全部出动,搜捕那受伤刺客的下落。 林江年返回小院的路上,凝神沉默,思索著什么。 不出意外,今晚刺杀林恆重的人一定是柳素。 这一切,恐怕都是她布的局! 早在很久之前,林江年就有了如此预感……他总感觉柳素潜入临王府的目的並不简单。 只是为了玄阳图? 虽说那玄阳图的確足够让人疯狂,足以让人耗费如此大的代价去得到。但林江年砸跟柳素相处时,却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一直都怀疑,柳素除了玄阳图之外,恐怕在王府內还有別的目的。 果不其然…… 她真正的目的,原来是刺杀临王么? 林江年回想起之前所有的线索,半年前,柳素化名柳叶潜入临王府,成了后厨的一名侍女。 她在王府內暗中设局,两个月前控制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一步一步接近临王。直到今晚,临王府家宴上,柳素也的確成功接近临王。 而她,也的的確確是最有机会给林恆重下药之人! 临王身为宗师高手,普通的毒药对他几乎无效。可柳素不一样……她会蛊术,她的身上恐怕有更厉害的毒药也不一定。 “她可真是个疯子啊!” 想到这,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但隨即,又略有些担忧起来。 今晚柳素刺杀林恆重明显是失败了,林恆重安然无恙,而她听说受了重伤? 目前在哪? 王府搜寻了这么久,依旧没能找到她的下落。如此说来,她在刺杀失败后,应该已经想办法逃出临王府了。 只不过,即便她能逃出临王府,也很难逃出临江城。 就在临王遇刺之后没多久,消息便已经传出。临江城的守城將领在接到消息后,迅速封锁了城门。 她受著伤,又能在这临江城內躲上多久? 林江年不清楚,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倘若柳素被抓,会供出他的身份来吗? 若是她死了,林江年体內的情蛊会受到影响吗? 怀著不安的情绪,林江年回到小院。 小院外面依旧守著几位侍女,同时还有数名侍卫。 王爷遇刺,王府人心惶惶,如临大敌。以防世子殿下出什么意外,府內已抽调数名高手保护,將院子包围的水泄不通。 一位將领低头道:“殿下早点歇息,我等会全力保护殿下安全。” 林江年微微点头,踏入院中。 院中冷清清,此刻已是深夜,林江年回到房间门口,推门,进去。 顺手点燃桌上的油灯,灯火照亮整个房间。 正当林江年还没坐到桌前,突然仿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扭头看向屏风后。 隨著林江年玄阳心法的內功越来越深厚,他的耳目也比以往敏锐的多。 刚才那一刻,他听到了一丝声响。 从房间內屏风后传来的! 林江年目光猛然一凝。 “谁?!” 没有回应。 林江年盯著屏风后,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般,当即迈步走去。 屏风后,床榻之上空荡荡著。林江年隨即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角落。 下一秒,角落內出现了一抹红。一抹鲜艷的红裙,从书架后面遗漏而出。 林江年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一切。 “是你?!” 林江年面露一丝愕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回应。 那书架后的身影一动不动,似乎没了声响。 林江年缓步靠近书架,这才终於瞧见……果然是柳素。 此刻,柳素重新换上了一袭红裙,蹲坐在书架后的角落,一袭秀髮凌乱披散,身躯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呼吸微弱,似乎已经没了动静! “你还活著吗?” 林江年继续试探,她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凑上前,这才瞧见一张精致却毫无血色的脸庞。 白的嚇人! 泛白的红唇,微弱的呼吸,紧闭的双眸,以及那痛楚的神色,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 想到这,林江年当即伸手凑到她鼻息下,感受到还有微弱的呼吸时,心头略鬆了口气。 还没死? 不过看她这样子,恐怕也差不多了! “你说你是不是疯了,敢跑去刺杀临王?” 林江年盯著面前蜷缩在角落的柳素,喃喃自语。 此刻的她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若不赶紧想办法救她,恐怕真会丟了命。 “你可別死啊……至少你也得把我身上的蛊毒解了再死!” 林江年念叨著,上前去试探碰了碰她,依旧没反应。 於是,他弯腰伸手穿过柳素腰间和腿弯,將她拦腰抱起。 她的身子骨很轻,柔弱无骨般,完全瞧不出这么轻巧的身躯里,竟有著那么强大的气势。 林江年抱起她时,柳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林江年抱著她来到一旁的床榻,將她平放在了床榻之上。 她一动不动,任由为所欲为。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嘆了口气。 之前为了对付她,林江年琢磨了许多计划,甚至连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结果还是失败了! 然而此刻,柳素就这样毫无反抗的躺在这里,没了动静。 不过,林江年此刻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 他大概猜到柳素为何会躲在他房里! 外面高手如云,她如今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从王府逃出去。躲在其他地方隨时会暴露,但林江年的房间不一样。临王世子的房间没人敢搜,也没人敢怀疑临王世子会认识刺客! 盯著平躺在床榻上的柳素,那轻抿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 不过嘴角边,却有几缕血丝,与此同时,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连她身上那鲜艷的红裙上都沾染了些许血跡。 与红裙融合在一起,格外鲜艷! 不过眼下,林江年顾不得欣赏这些,他得想办法救这女人。 不能让她死在这! 李老前辈说起过,有些蛊毒是认主的,一旦当养蛊之人遭遇不测,所养的蛊虫便会残暴失去控制,被下蛊之人,多半会被暴走的蛊虫穿心而死…… 而这情蛊,既有可能便是如此。 因此,林江年不得不担心这一点。要是她死了,林江年怎么办? 所以,在蛊毒没有解开之前,得救她! 把这娘们救活了,威胁她给解药! 想到这,林江年快速检查了下柳素的情况,倒是没有任何外伤,受的是內伤! 內伤的情况似乎还有些严重! 事不宜迟,林江年坐在床边,抓起她的手握紧,隨即运转心法,缓缓开始往她身体里面输送內力。 过渡心法,是治疗內伤的一种办法! 习武之人受了內伤,会导致身体內功紊乱,从而內力失控,在体內冲盪。而这时,则需要另一名习武之人將自身体內的內力过渡到对方体內,帮助对方平復失控的內力。 另一方面,內力也能帮助对方治疗伤势! 隨著林江年源源不断將体內的內力输送进柳素的身体。不多时,柳素那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復了一些。而那几乎已经弱不可闻的呼吸,也似乎重了些。 但林江年脸色则是略有些苍白。 他的內力並不雄厚! 刚踏入九品之境,林江年的玄阳心法至今还未修炼到一重。隨著不断往柳素体內输送內力,他很快就虚了內力几乎被榨乾,不得不停下。 “不行了,快被你吸乾了!” 林江年脸色有些苍白,浑身上下虚弱的不行,有气无力。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体內的內力大半被抽空,全部都输入进了柳素的体內。 不过瞧见柳素脸色似乎好了些,呼吸也平缓了不少,没了生命危险,他这才鬆了口气。 “我耗尽內力救了你一命,你这要不以身相许都说不过去……” 林江年瞧了一眼床上的柳素,紧接著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涌上心头,他身子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旁边。 “不行了,头晕,我得休息一下!” 林江年迷迷糊糊著,闭上了眼睛。 房间內,一片寂静。 直到桌上的油灯燃尽熄灭。房间內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之上,隨著林江年內力的涌入,柳素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丝生机。 而后过了许久,柳素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那一刻,略有几分恍惚,茫然。 这是哪里? 她在哪里? 思绪短暂愣神,隨后,记忆便迅速涌上心头。 她想起来了……今晚,她去刺杀了林恆重! 柳素眼眸一凝。 为了刺杀林恆重,她筹备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他,暗中给他下了毒! 谁料…… 还是失败了! 柳素眼眸黯淡。 她低估了林恆重的恐怖实力。 哪怕已经中了毒,林恆重武功实力大减,她依旧还是没能杀了他…… 而她却被林恆重重创,身受重伤! 那……这是哪里? 脑中念头刚浮现,柳素心头猛然警惕。 旁边有人?! 下一秒,柳素赫然从床上坐起。 “哼……” 胸口剧烈的疼痛袭来,精致的脸上满是痛楚神色。不过,柳素却顾不得那么多,捂著胸口猛然扭头看向旁边。 当瞧见躺在她身旁的人时,柳素微微一怔。 林,林江年?! 就在她的身旁,林江年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他身旁,睡的很香。 在见到是林江年时,不知为何,柳素像是猛然鬆了口气。 但隨即,又想到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这是…… 柳素低眸,这才逐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刺杀临王失败,面临王府內侍卫铺天盖地的追杀,她身受重伤难以脱身。 情急之下,下意识躲到了林江年这里来。 这是临王世子的房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 她不是躲在书架后面吗? 为何会出现在床上? 林江年,又为何睡在她旁边? 她盯著身旁那熟睡的林江年,当瞧见他那苍白虚弱的脸色时,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体內的变化。 先前她被林恆重隔空一掌拍成重伤,导致体內的心法內力紊乱,差点反噬要了她的命。 可眼下,她体內的內力不但逐渐平缓。甚至连原本严重的內伤似乎也好了不少。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股至阳的气在她体內缓缓流转。 这是…… 柳素猛然扭头盯著林江年。 玄阳心法? 是他? 他耗费內力救了自己? 柳素目光怔怔,无比意外。 黑暗中,她注视著林江年的脸庞,盯了许久,直到胸口突然发闷,咳嗽了一声,脸色微一变。 她的伤势依旧严重。 柳素不得不收敛心神,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功调息。 只是刚一运功,体內那强烈的痛楚涌现。 “噗……” 柳素脸色惨白,喷出一口鲜血,娇躯摇摇晃晃栽倒。 血跡染红了床铺,也落在了林江年的身上。 迷迷糊糊睡梦中的林江年猛然惊醒,感觉到脸上那温热的水渍,下意识一摸。 血? 鲜血?! 惊醒过来的林江年猛然坐起身子,这才意识到什么,看向一旁的柳素,却见她脸色惨白,娇躯微微颤抖。 “你醒了?!” 林江年瞧见她的模样,皱眉:“伤势很严重吗?” “药……” 柳素扑倒在床上,声音有气无力,带著一丝痛楚,俏眉紧皱。 “什么药?” “我,我怀里有药……” 柳素紧咬银牙,那苍白的脸上甚至浮现一丝汗珠,显然极其痛苦。 林江年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便要摸去。 但手刚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低头看去,见柳素嘴边那鲜红的血跡,触目惊心。 “快,快点……” 声音极其虚弱,使不上一丝力气来。 林江年此刻也顾不得太多,当即伸手到柳素怀中,摸索了一番,从那柔软温热的地方摸到一个小瓷瓶。 “这个?” “喂,餵我!” 柳素的声音有气无力。 林江年从瓷瓶中倒出两颗药丸,將她搀扶起。柳素此刻浑身已没了一丝力气,身体內的內伤剧烈的疼痛让她痛苦难受之际,娇躯缩在林江年怀里,微微颤抖。 林江年一只手搂著她,另一只手將药丸凑到她嘴边,见柳素有气无力,便尝试將药丸塞入了她嘴里。 药丸入口,逐渐在口中化开,吞咽。 柳素闭上了眼睛,感受那清凉的药效逐渐入体。 “你,没事吧?”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的柳素,她这如此虚弱的模样,像是隨时会没命般。 不会真死了吧? 柳素没说话,她已经没了一丝力气。闭著眼眸,就这样靠在林江年怀里,一动不动。 直到许久之后,才终於微微睁开眼睛。那惨白的脸上恢復了些,原本痛楚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 很明显,药效起作用了。 而柳素才注意到她还被林江年搂在怀里,似想起刚才的事情,神色有些不自然。 “放,放我躺下!” 声音很轻,有些颤抖。不知是疼,还是害羞。 林江年见状,又缓缓扶著她躺下。柳素躺在床上,又重新闭上眼睛。 她太累了! 此刻只想躺著,好好休息一会儿。 看著柳素躺下,林江年反倒精神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注意到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 看上去触目惊心。 林江年皱眉,起身来到一旁,將身上沾血的衣衫脱下,隨便擦拭了下,又从旁边换上身乾净的。 而后转身来到门口,推门出去。 房间內,躺在床上的柳素,耳边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时。 她心头一悬! 他去干什么?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 柳素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今晚刺杀了林恆重,已经是临王府捉拿的头號刺客! 而他,会包庇自己这么一个刺客?留在这里甚至可能会牵连了他。 而他,不也一直想著要除掉自己? 今晚,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想到这,柳素眼眸中似有什么情绪闪过。 她眼下身受重伤,毫无反抗之力,只要王府的侍卫一到,她必死无疑。 想到这,柳素心头一颤。 既然如此……那也就罢了! 似乎想到什么,柳素目光逐渐黯淡下来。 这次刺杀临王失败,她这大半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不仅如此,还浪费了天神教大量的资源。 或许,唯有一死方才能谢罪解脱吧? …… 过了一会儿,门外再度响起推门声。 躺在床上的柳素迷迷糊糊听到声音,心中已然逐渐坦然。 坦然的准备接受一切! 来了么? 死么? 或许也並不可怕! 她在这世上本就没有任何牵掛,除了…… 似想到什么,柳素微微一颤,但而后又归於平静。 不过,当房门推开时,耳边却只有一个脚步声传来。 关上门,反锁,脚步声逐渐靠近。 柳素有些狐疑,下意识睁开眼。 房间內,重新点燃了油灯。 柳素的视线中出现了林江年的身影,他正走到床边,而他手上正……端著一盆水? 一盆热水。 柳素的目光略有些呆呆,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他手上端著的水。 有些不解。 “你刚才吐了不少血,要擦擦吗?” 柳素目光依旧怔怔,没说话。 见她没反应,林江年也没管那么多了,將热水放在一旁。 “等你自己能动的时候,擦一擦吧。” 林江年瞥了眼床榻上,看著已经被血跡玷污的床单,略有些心疼。 这可是他的床啊! 这床上的被褥床单可都是丝绸,用金丝编织的,金贵的很。 柳素还是没说话。 感受到体內的药效逐渐起了作用,那原本的剧痛逐渐消散,身体也恢復了一丝气力。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低头,的確瞧见了自己一身血跡。 不过,她此时並没有想洗漱。而是重新盘腿坐起,闭上眼睛开始尝试运功疗伤。 林江年见状,也没有打搅。 上下瞥了她两眼,这才轻轻摇头:“我这次救了你一命,记住了,你欠我一条命!” 正运功疗伤的柳素娇躯似乎微微一怔,隨之恢復如常。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缓缓照射进房间里时,柳素睁开了眼睛,一抹忌惮之色闪过。 林恆重不愧是天底下顶尖的宗师高手! 若是巔峰实力的他,恐怕她昨晚甚至都逃脱不出。 即便如此,她此刻內伤依旧严重。不过,好在是保住了性命! 经过一晚上的疗伤,她的伤势恢復了一些。 “宗师么?”柳素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林恆重,高估了自己! 睁收敛心神,看向四周。 外面已经天亮,房间里也没了林江年的身影。 他去哪了? 柳素低眸,瞧见身上那满是血跡时,浑身极其不舒服。 起身,这才瞧见摆在床边的铜盆,里面盛放著昨晚林江年端来的水,一旁放著毛巾。 柳素缓步上前,用毛巾沾水,擦拭著脸上和身上的血跡。不多时,清水被染红。柳素低头看著自己身上的红衣长裙,微微皱眉。 裙摆上沾染了不少血跡,浑身上下一股血腥气息。不过此时,倒也顾及不上这些了。 脑海中回想著昨晚的事情,她还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开门声。柳素抬眸,林江年正推门走进来。 “呦,醒了?” 林江年打量著她,“身体如何了?” 柳素沉默了下,摇摇头:“没什么事了!”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就好!” 林江年反手关上门,来到一旁桌前坐下,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既然如此,现在应该可以说说……” “你为什么要刺杀临王了吧?” 柳素目光淡然,沉默了下,轻轻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说。” “……” 林江一听,乐了! “你大概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吧?你现在,可是落在我手上!” 林江年打量著面前的柳素,她现在身受重伤,又身处临王府。 內忧外患! 如今的主动权,可全落在了林江年身上。 “要是外面的侍卫知道你躲在这里,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柳素静静看著林江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林江年一怔:“什么?” “你昨晚为何不將我交出去?” 柳素走到林江年身前,坐下,平静的盯著他。 她这是,反將一军? 林江年眯起眼睛:“你很希望我把你交出去?”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柳素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昨晚若是將我交出去,或者是……杀了我!” “你就能脱离我的掌控,再也没人能威胁的到你……你为何不做呢?” 她注视著林江年的脸庞,似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脑海中无端想起了昨晚的事,有些恍惚。 林江年倒是一怔,若有所思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现在杀你,还来得及吗?” 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谁料,柳素却平静的点头:“来得及。” “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你想杀我,轻而易举。” 林江年怔住,似没料到她的反应,眯眼:“你不怕我真杀了你?” 柳素看他:“你会吗?” “会!” 林江年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盯著她,淡淡道:“从我被你逼著踏入临王府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想怎么除掉你!” 柳素並不意外,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眼下有机会,你为何不动手?” “我说是我怜香惜玉,你长得这么漂亮,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你信不信?”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所以,本世子准备等把你玩腻了再杀……你现在身受重伤,应该反抗不了吧?” 柳素一怔,本就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羞怒。只是当瞧见林江年的眼神时,又怔了一下。 林江年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就这样盯著她,面无表情。 “解药!” 沉默对峙片刻,林江年盯著眼前的柳素,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情蛊的解药!” “给我!” “……” 与此同时。 临王府內。 院中,跪倒著数道身影。 “属下已將王府內外搜了数遍,依旧没能找到那刺客的踪跡……想来刺客已逃离王府,属下无能,请王爷恕罪!” 郑知命单膝跪倒在地,低著头。 周围寂静无声。 一袭灰白长袍的林恆重立於屋檐下,面无表情的看著院中几人。 偌大的一个王府,竟搜不出一个刺客?这若是传出去,临王府岂不顏面扫地? “一个小小的刺客,还能从你们眼皮底下逃走?” 林恆重目光微冷:“王府內守备森严,那刺客还能飞走不成?!” 在场几人脸色惨白不已,大气不敢喘。 一个晚上连个刺客都抓不到,王爷养著他们有什么用? 林恆重面无表情的看著几人:“整个王府都搜遍了?” “是!” 郑知命低头,沉声道;“属下昨晚已经派人搜过整个王府,连后山也全部翻遍,都没有找到刺客的下落!” 昨晚整个王府的侍卫几乎倾巢而出,將整个王府都几乎翻遍,却依旧没找到刺客的踪影。 那刺客就仿佛像是人间蒸发了般! 见鬼了! 沉吟片刻,林恆重面无表情开口:“继续搜,调动全城兵马去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將那刺客抓出来……” 说到这,林恆重眼眸中闪烁一丝凶光:“本王倒要瞧瞧,到底是谁的势力,竟敢渗透进本王的王府来了!” 一个刺客,在他眼里不足掛齿。 但这刺客能潜入临王府內,悄无声息的给他下毒。这说明,这內奸恐怕已经渗透到自己人当中了! 若是昨晚不是给他下药,而是给林江年……意识到这一点,林恆重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目光当即愈发凶狠,阴沉。 “是!” 郑知命低头恭敬开口,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又似乎想到什么,若有所思。 “王爷……” 郑知命沉默了下,突然开口道:“属下想起了,王府內还有一处地方没有搜查过……” “何处?”林恆重面无表情问道。 郑知命犹豫了下,沉声道:“世子殿下……” “……” (本章完) 第94章 情蛊 第94章 情蛊 “昨晚属下搜遍整个王府上下,没有找到刺客的踪影,不过,昨晚为了不打扰世子殿下情景,殿下的寢房不曾有人去搜查过……” 郑知命低头,沉声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换成是別人,断然不敢说这样的话。此话一出,岂不是在怀疑世子殿下包庇刺客? 一个侍卫下人竟敢怀疑世子殿下,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但郑知命不一样,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並不是王府的侍卫。他是临王身边的部下,也是临王身边最信任,最得力的干將。 面对临王时,他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情绪。 “江年?” 林恆重微微一愣,而后盯著面前的郑知命,面无表情:“你怀疑刺客与江年有染?” “属下不敢。” 郑知命沉声道:“属下只是按王爷的吩咐办事。” 似想到什么,郑知命又道:“属下觉得,殿下有些奇怪!” 林恆重目光漠然:“何以见得?” 郑知命低著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表情:“殿下给了属下一种奇怪的感觉……” 郑知命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眸中那一丝疑惑神色愈发明显。 不知是否是近半年没见到过殿下,殿下给了他一种陌生感。 难以形容。 而郑知命的话,的確太过於大逆不道,一剎那间,周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些。 林恆重面无表情的盯著面前的郑知命,半响后,又逐渐恢復,他摆摆手:“本王知道了!” 停顿了下,又波澜不惊道:“你先下去吧。” “是。” 郑知命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起身离开。 而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走廊外出现。 “王爷。” 正是纸鳶。 纸鳶缓步靠近,低头恭敬开口。 林恆重没有回头,立於屋檐之下,抬眸望著不远处。 “江年如何了?” 纸鳶眼眸一凝,沉默了片刻,开口:“殿下一切如常!” 林恆重道:“昨晚刺客没抓到,他没受到惊扰吧?” “没有。” 纸鳶轻轻摇头,昨晚府上一切都在监视掌控之下。 今日一早,府上的下人也见到过殿下,殿下並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就好。” 林恆重点头,依旧面无表情的抬头看著前方,不知想著什么。 而这时的纸鳶不知是想起什么,眉头微一皱,欲言又止。 她瞥了眼王爷,低眸思索。 “怎么了?” 林恆重收回目光,落在纸鳶身上,似乎瞧出了几分异常。 纸鳶停顿了下,这才开口:“郑知命刚才说,殿下有些奇怪,殿下他……” 纸鳶想说些什么,只是当对上林恆重的眼神时,又忍住了。 林恆重看著她:“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纸鳶低垂眼眸:“奴婢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 林恆重摆了摆手,又似乎想起什么,瞥了她一眼:“去帮本王办一件事吧……” “……” 幽静的房间內。 林江年坐在桌前,静静盯著面前的柳素。 空气凝固。 柳素目光落在林江年伸出的那只手上,盯了片刻,又转而抬眸看他:“玄阳图呢?” 林江年面无表情的盯著她:“你现在性命掌握在我手上……伱没有跟我討价还价的资格了!” “把情蛊的解药给我!” 林江年说的很认真,也很严肃。 眼下柳素身受重伤,深陷临王府。这是林江年最好的机会,趁她病,要她命! 然而,柳素的目光却很淡然,轻轻摇头。 “你把玄阳图给我,我给你解药!” “你这是在逼我?!” 林江年猛然盯著她,涌现起一丝杀意:“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柳素美眸波澜不惊:“你不会杀我!” 语气很轻,却很篤定。 林江年眼神凶光毕露,毫无掩饰:“你最好別再挑衅我的底线!” “我最后问你一遍……把解药给我。” 林江年的反应似早在她意料之中,柳素美眸轻柔,轻启红唇:“不给!” 下一秒,房间內涌现一股磅礴气势。 柳素眼眸一眨,却见林江年已然出现在她身前,掐住了她的脖子,目光低沉:“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柳素没有反抗,亦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任由著林江年掐著她那细弱修长的脖子,隨著手腕逐渐用力,她呼吸逐渐急促。 那双美眸依旧盯著林江年,始终波澜不惊。偶然间,有一丝空洞黯淡的光彩闪过。 林江年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心头猛然一惊。 这神色……她在求死不成?! 那空洞而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神,没有一点惊惧,面临死亡时的害怕。 甚至还带著一丝解脱…… 她果真在求死?! 林江年眼神惊疑不定,眼见面前的柳素呼吸已然急促,原本苍白的脸上似乎被憋出些许的红韵。 林江年这才鬆开手。 还不能杀她! 在没確定情蛊到底会不会对身体產生什么影响之前,林江年还得留著她。 刚鬆手,柳素的身体不受控制般跌倒在地上。俯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刚才那一刻窒息,的確让她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只是…… 为何没有別人说的那种恐惧感? 死亡,也並不怎么可怕? 柳素捂著脖子,就这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余留下胸口微微上下起伏。 林江年站在一旁,看著地上可怜兮兮的柳素。 此刻的她,没有了初次见面时风华绝代的冷艷气质,更没了那种让林江年生寒的冷意。 有些恍惚,林江年死死盯著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 “我们再来做一笔交易吧。” 林江年知道,想让她主动拿出情蛊的解药来,恐怕很难了! 这女人,寧可死给不给他解药? 事情棘手。 “你如今身受重伤,留在这临王府內只有死路一条……” 林江年居高临下的盯著她:“你给我解药,我再救你一命……” “我保你平安离开临王府,如何?” 柳素趴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似乎终於恢復过来,脸色愈发苍白虚弱,她艰难从地上撑起身体,抬眸看向林江年。 此刻,她的神色无比柔弱,憔悴而略带一丝楚楚可怜,与那晚装出来的不同,此刻的她,的確很虚弱。 她缓缓坐起身子,注视著林江年,目光依旧平静。 “你能不能说个话?” 林江年皱著眉,冷冷盯著她:“你难道真想死在这里?!” “你我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吧?” “你寧可死,也不想將解药给我?” 林江年盯著她。 柳素依旧还是沉默,她低垂著眼眸,不知想著什么。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神色愤愤。 “你当真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眼见她油盐不进,林江年终於忍不住了,冷冷盯著她看了两眼后,愤然转身离开房间。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柳素依旧坐在原地,看著门口的方向,怔怔许久。 半响后,她缓缓收回眼眸,只是这一次,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一丝……愧疚? …… 如意楼! 离开小院之后,林江年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 他要去找李老前辈,去寻找打探情况。 “情蛊?” 如意楼內,六楼。 李老前辈看著面前的林江年,略有些疑惑:“殿下为何又突然问起情蛊?” “本世子对它有些好奇,特来向李老请教一番!” 林江年目光波澜不惊,追问道:“前辈之前提起过,这情蛊算是苗疆蛊术当中最为厉害的一种,因此想问问李老……” “若是有人中了情蛊,可有解救之法?” 李老微微眯起浑浊的眼睛,思考了片刻后,轻嘆了口气,摇摇头:“这一点,我也没法替殿下解答……” “老夫对蛊毒並不算了解,而这情蛊也从未见过,只是很多年前在一些古籍中略有耳闻,至於这情蛊的解药,倒是一无所知……” 林江年心头一沉。 “那,前辈可否知道,这蛊毒若是不解,但下蛊之人死了……蛊毒会对中蛊之人造成影响吗?” 李老微微点头:“有的会,有的不会,蛊毒之中也分为三六九等,这其中也要看蛊毒的严重程度!” “有些蛊毒,若是下蛊之人死了,蛊虫也会隨之死亡,当然,也有別的可能……” 林江年目光一凝:“那情蛊呢?” “情蛊?” 李老嘆息,摇头;“我虽对这情蛊不算太了解,但这情蛊作为苗疆蛊术当中最顶尖神秘的蛊术,想要养蛊条件便极其苛刻,並且养出来的蛊虫绝非凡物,通常这样的蛊毒……” 说到这里,李老前辈突然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一般来说都会有反制手段,因此,这样的蛊虫一般人控制不了。若下蛊之人一死,这蛊虫便失去了控制……” 李老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江年早已后背发凉。 脸色微微苍白! …… 最后一丝的侥倖幻想,破灭了! 林江年终究还是低估了情蛊的威力。 李老前辈说的没错,这情蛊不是普通蛊毒,能养成的蛊虫,极有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当它的主人还活著时,或许相安无事。可一旦等到它的主人死去,脱离了控制的蛊虫,会有什么后果? 林江年不寒而慄,一瞬间手脚有些冰凉! 狠! 太狠了! 他低估了柳素的手段,这情蛊,当真恶毒。 什么情蛊? 明明就是害人的蛊毒! 走出如意楼,深呼吸一口气,林江年的脸色阴沉不已。 如今柳素落在他手上,明明是个绝佳的机会。可没想到最终的主动权却还是在她手上,她依旧隨时掌握这里林江年的生死。 那么,她还不能死! 林江年面无表情。 在他体內的蛊毒没有解开之前,还不能让柳素死。 而且,眼下摆在他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想办法从柳素手中拿到解药! 不惜一切代价! 林江年眯起眼,眼眸中的冷意愈发明显。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一旦错过这次,或是柳素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林江年再度深呼吸一口气,快步离开。 …… 王府內,气氛依旧紧张。 昨晚王爷遇刺,直到今天依旧还没有抓到此刻,整个王府侍卫几乎倾巢而出,却抓不到一个小小刺客。 一时间,人心惶惶! 谁也不清楚那刺客到底在哪里? 有传言刺客昨晚已经逃出临王府,也有人说刺客还躲在王府之內,躲在某个角落,亦或者是混跡在府上人当中。 而整个王府,也隨之震动。 昨晚王爷遇刺之前,遭遇了下药。能给王爷下药之人,也就只有在昨晚的家宴之上有机会。 因此,涉及到昨晚有关的人,几乎全部都被抓走。 从后厨到前院,从下人到侍女,凡是跟昨晚有关之人,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部被抓走审讯。这也导致整个王府气氛格外低沉,府上的那些下人甚至大气不敢喘,深怕什么时候会查到他们身上来。 林江年重新回到了小院,院中依旧静悄悄著。 他来到房间门口,推门进去,目光扫视房间,落在了不远处地毯之上。 身穿沾血红衣长裙的柳素依旧坐在地上,似乎在发著呆,林江年进入房间时,她才抬眸望去。 似意识到什么,目光落在林江年手上,那是…… 林江年將手上的东西丟给她,“换上吧!” 柳素低头一看,这才瞧见是一个小小包裹,包裹里面露出了一些……是衣服? 柳素一怔,抬眸看他,神色似乎有些意外,也有些迷茫。 他之前不是还怒气冲衝要杀她吗? 气急败坏摔门而出……怎么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衣衫? “感动吗?” 林江年瞧著她发愣的神色,轻嘆了口气:“感动的话,就赶紧把解药给我吧!” 柳素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著他。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此刻,林江年脸上没了之前那般杀气凌然,嘆息道:“你我之间又没仇,你何必如此执著呢……” “眼下你自身难保,为何还纠结玄阳图?那玄阳图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上哪去找,可你万一要是……” 林江年嘆了口气:“要不,你先把解药给我?” “我保证,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拿到玄阳图,如何?” 林江年是真担心她突然死了! 如今她躲在这里也不是事,万一这次真没挺过去,林江年不得不忌惮。 从之前的反应来看,对她威逼似乎是没什么用的。林江年甚至都快掐死她了,结果她一副求死的模样。 既然硬的不行,林江年便只能尝试用软一点的办法,看看能不能先想办法破开她的防备,就比如说……打感情牌! 柳素沉默,眼眸中似有些意动,似在犹豫著什么。 她盯著手上的包裹,犹豫了片刻后抬起头看著他,正要开口说什么时。 院子外,突然传来声音。 林江年和柳素几乎同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纸鳶?!” 林江年脸色猛然一变,她怎么来了?! 而柳素似乎意识到什么,呼吸也略急促著。 “你先躲起来,我想办法支开她!” 短暂慌神后,林江年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吩咐。柳素沉默,看了看他,微微点了点头。 林江年鬆了口气,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转身推门出去。刚走出房间,便瞧见不远处视线中一道身影走进来! 果然是纸鳶。 一袭浅蓝襦裙的纸鳶走进院子,裙摆之上还绣著几朵浅色的,绣著纹的束腰,將少女的柳腰束起,盈盈一握。 乾净又利落,倾城又冷艷。 好一个冷冰冰的侍女! 纸鳶缓步走进院子,抬眸瞧见站在屋檐下的林江年,停下脚步。 “殿下。” 她眼神中似有什么异色闪过,而后恢復平静,淡淡开口。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怎么今天又跑来了? 纸鳶缓缓抬眸,平静道:“奴婢来看看殿下!” “看我?” 林江年一怔,十分意外。 这是能从纸鳶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下一秒,林江年猛然警惕……有问题! 纸鳶绝对有问题。 果不其然,在当纸鳶刚说了来看看林江年时,美眸注视著林江年,似在思索什么。偶然间,林江年察觉到她目光似不经意瞥过他身后。 林江年心头一咯噔。 “看本世子?” 林江年面色不变,上前走进院子,走到纸鳶面前。 一步,两步…… 直至距离纸鳶还有不到两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低头静静盯著她那精致的脸庞,嘴角突然微微扬起:“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跑来看本世子?难不成是……” “想本世子了?” 林江年脸上多了几分调戏般的神色,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 纸鳶低眸,面色无常,平静开口:“殿下想多了,奴婢是奉王爷之命,前来看看殿下。” 奉王爷之命? 林江年皱眉,但脸上玩味笑容却並未消散:“我爹让你来看本世子,有什么事么?” 纸鳶微皱眉,正当她抬眸之时,却见林江年突然凑过来。她眼眸猛的一眨,身形当即后退一步。 迅速拉开了与林江年的距离,满眼小警惕的盯著他。 “呦,反应还挺快?” 林江年见状,有些意外道。 纸鳶清冷的脸上终於多了一丝情绪变化,她盯著林江年许久,沉默道:“殿下,何必要如此?” “好玩啊!” 林江年最喜欢她这副模样,一副被欺负了却又无可奈何的反应……很有意思。 “我是说……” 纸鳶抬眸盯著林江年:“殿下何必掩饰呢?” 林江年心中猛然一惊,惊疑不定的盯著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 纸鳶盯著他看了几眼,而后缓缓收回视线,突然开口。 “柳叶不见了!” 此话一出,林江年脸色一变。 糟了! 忘记这一茬了! 或者说是,林江年记得,但却没来得及去解决。 柳叶……柳素的化名! 昨晚临王遇刺,整个王府人心惶惶,王爷被下毒,意味著王府內出了內奸。只要一查,便能查到那个叫柳叶的侍女下落不明。 昨晚王爷遇刺,而她又突然消失不见,那么,她刺杀王爷的嫌疑可就大了! 林江年早预料到了这点,但却顾不上这么多。眼下纸鳶找到这里来……目的也不言而喻。 柳叶是林江年身边的侍女,之前一直跟林江年走的很近,那么……她在怀疑什么? 想林江年心头猛然一沉,短暂思索后,强忍住心头的震惊:“她不见了?” “什么意思?她去哪了?!” 纸鳶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盯了许久后才收回视线,淡淡道:“殿下难道不清楚么?” “本世子怎么会关心一个侍女的下落?” 林江年镇定开口,淡淡道:“这些事情,不是你在处理?” 纸鳶平静道:“她是殿下的贴身侍女,她若是不见了……殿下不关心?” “一个侍女罢了,你觉得,本世子会关心一个小小侍女?” 林江年目光落在她身上,玩味道:“相比起来,本世子反倒更关心你!” 纸鳶依旧平静的看著他,半响后方才收敛目光:“那看来是奴婢想多了!” 她平静道:“既然殿下没事,奴婢告退!” 说罢,纸鳶转身离开!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纸鳶身影从小院消失,心情许久都没平静下来,神色惊疑不定。 到底怎么回事? 她,难道是看出了点什么? 柳叶消失不见,纸鳶自然会怀疑她是不是昨晚的刺客。而林江年作为柳叶的主子,这大半个月以来几乎跟她朝夕相处,如今她不见了,纸鳶自然会怀疑到林江年身上来。 刚才她明显是在试探! 只不过,林江年不解的是,按照纸鳶的性格,若她真的怀疑了什么,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至少,她也会如同上一次那般,找个藉口闯入房间去瞧瞧? 那,她为何突然又走了? 明明应该是个好消息,但不知为何林江年反倒愈发不安。 强压住內心的不安情绪,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 推门进去,便瞧见坐在桌边的柳素。 此刻的她已换下那一身沾血的红裙,换上林江年带来的一身襦裙。 这衣服,是林江年顺手从小竹那里翻来的。 很明显,小竹的身材跟柳素不太一样,穿在小竹身上还略显宽鬆的衣服,穿在柳素的身上倒是刚刚好挤满。 尤其是那襦裙胸口处,小竹穿起来时坦荡荡,空空如也,清纯又可爱。 可这襦裙穿在柳素的身上时,却见那襦裙胸脯被撑的鼓鼓的,饱满硕大。 性感而又诱人! 同一件衣衫,被不同的人传出了截然相反的气质。 林江年目光下意识落在柳素那显眼的胸脯上,怔了一下。 脑海中无端想起了那晚不经意的触碰…… 而坐在桌前的柳素也当即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有些不对劲,脸色当即泛红。连忙转身,重新调整了下后,勉强终於不那么显眼,这才脸色不自然的转过来。 “你怎么没躲起来?” 林江年收回视线,看著明目张胆坐在桌前的她,意外道。 “为何要躲?” 柳素恢復如常,轻轻道:“若她要进来,我是躲不了的。” 林江年沉默。 也对,若是纸鳶刚才强闯进来,显然柳素躲在哪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也就没有必要再躲! “她刚才要是闯进来了,你就死定了!”林江年开口道。 柳素则是看著他,突然开口:“那你会让她闯进来吗?” 林江年一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答案一定很明显。 不会! 林江年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拦。 “她恐怕生疑了!” 林江年面色逐渐凝重,沉声开口。 对此,柳素似乎早有预料:“肯定的……我昨晚消失不见,她一定会怀疑我。” “那她为何……” 林江年皱眉,她明明已经怀疑了什么,为何又走了? 柳素也不太清楚,脸上浮现一抹疑惑。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你很危险,隨时可能会死!” 林江年收敛心神,又盯著她:“你继续留在我这里隨时会有被发现风险,你要是死了,这玄阳图对你又有什么用?” “所以……” 林江年看著她,嘆了口气:“能將解药给我了吗?” “只要你给我解药,我依旧帮你拿玄阳图,再以我临王世子的身份,送你平安离开临王府……这不好吗?” 柳素眼眸微垂,似思考著什么。清冷的脸上泛起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异色,沉默了许久,她方才轻轻开口。 “没有解药。” 声音很轻。 林江年几乎没有听清:“什么?” “情蛊从来就没有解药!” 柳素抬眸,静静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眸,轻轻开口:“我之前一直都骗了你……情蛊一旦种下,除非死,否则解不了!” “它没有解药,天底下也没有任何人能解!” 声音依旧很轻,但这一次却很清晰,一字一句的落入林江年耳中。 林江年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 半响后,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死死盯著她:“你说什么?!!” “情蛊没有解药?” “你还骗我?!!” “……” 面对林江年铁青阴沉的脸色,柳素却很坦然,隱匿了眼神中最后那一丝异样情绪,继续轻声开口:“情蛊乃是苗疆皇族的不传绝学,也是蛊术当中最为厉害的一种蛊虫!” “它的厉害不在於它的毒性有多强,杀人有多快,而在於它的无解……” “一旦下了蛊虫后,蛊虫便会逐渐融入你的身体,融入你的血肉当中,从此不会分离,除非是……你死了!” 柳素美眸波澜不惊:“你一死,那蛊虫自然也会跟著死亡……除此之外,天底下再无任何解药能解……” “……” 柳素的话如同惊雷般,在林江年脑海中炸裂开。將他炸的晕头转向,懵在原地。 没有解药? 情蛊,无解?! 从始至终,她都在骗他?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著让他活著?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再度变得凶狠,他死死盯著柳素:“你又在骗我?!” “怎么会没有解药?!” “天底下怎么会没有解药的蛊毒?!!” 柳素平静道:“情蛊我从六岁开始养,养了十年才终於將它养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恐怖之处……” “我若是给你下別的毒,只要不是剧烈毒药,如意楼內珍稀丹药无数,总会有解毒之法。但蛊虫不一样……” “情蛊一旦种下,即便是宗师高手来了也无能为力,这也是为何,我之前从来不担心你会脱离我掌控的原因……” 没有解药的情蛊,一旦种下,林江年就彻底成为了她的傀儡,除了死,再也不可能逃脱她的掌握。 林江年沉默。 他盯著柳素,声音沙哑而冷漠:“所以,从始至终你都在耍我,是吗?!” 林江年那冰冷的目光,让柳素心头微微一颤,她闭上眼睛,缓缓深呼吸一口气:“我的確是耍了你……如果你生气的话,你可以杀了我泄愤!” 林江年冷冷的盯著她:“我若杀了你,这情蛊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柳素沉默,“会!” “……” “狠!” “你真他娘的狠!” 林江年一屁股跌坐在旁边桌子上,恶狠狠的盯著她。 千算万算,终究没能算到这一步。 情蛊,没有解药?! 这不是在耍他?! 情蛊没有解药,岂不是意味著林江年日后一辈子都要受制於她? 而且,还不能让她死了? 一旦柳素死了,林江年也得跟著一起完蛋? 好一个情蛊! 怪不得叫情蛊! 只要一个死了,另一个也得跟著死是吧? “你死了,我也会死?” 林江年死死盯著她:“那若是我死了,你有没有事?” 柳素沉默了下,点头:“有。” 情蛊是她养了十年才成功的蛊虫,注入了她无数心血,若林江年死了,那蛊虫也会隨之死亡。一旦蛊虫死了,她也將遭到反噬,虽然不至於死,但也一定会遭到重创。 听到这,林江年心里倒是微微平衡了些。 “这么说来,从你给我下蛊开始,你的命运就跟我的命运绑定在一起了?” 林江年盯著她,“你是想赔上你自己,来赌这一次刺杀临王?” “这次入王府刺杀林恆重,我就没想过活著回去。” 柳素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开口,眼神中略有些黯淡:“只是我低估了他的实力,我甚至连伤他的能力都没有……” 她自詡算尽一切,谋划许久,却最终高估了自己。 “何必呢?” 林江年盯著她:“你为何要刺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天神教又到底是个什么势力?” 林江年一连串的质问,只是,柳素没有回答。 沉默。 房间內的气氛陷入了诡异。 林江年盯著她,此刻心情无比复杂。 情蛊当真没有解药? 这岂不是意味著他们二人的命运被绑在了一起? 一旦柳素死了,林江年他也活不了?? 林江年想骂娘。 难不成他的命运,就要一直被她掌控著? 不,不对…… 林江年眼神底猛然闪过一丝光泽。 情蛊当真没有解药么? 虽说她刚才话中並无任何破绽,但林江年心中始终还有一丝怀疑。 怎么会完全无解? 之前林江年曾尝试过,能感觉到体內蛊虫的存在。既然是身体內的异物,就没有將它逼出来的可能? 她,当真没有骗人? 眼眸底闪过一丝怀疑,林江年很快收敛。 …… 夜幕降临。 王府內静悄悄的。 林江年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怀疑人生。 蛊毒解不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林江年突然感觉人生似乎也变得灰暗了。 从踏入临王府开始,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为求自保勤勤恳恳努力的练功习武,为的就是能在有朝一日摆脱所有人的威胁控制,掌控他自己的人生,在这世上安身立命! 可眼下的这一切,似乎意味著他这两个月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刻,林江年甚至有种回房间弄死那娘们,跟她一起死了得了的衝动! 草! 不活了! 念头涌现,林江年多少有些气急败坏。 与其一辈子受制於人,不如乾脆同归於尽? 对! 先睡再杀! 想到这,林江年念头蹭蹭蹭往上涌现,当即起身,正要回房时,院外突然传来侍女恭敬声音。 “王爷。” 王爷? 林江年一怔,猛然扭头。不远处的院门外,出现林恆重的身影。 林恆重缓步踏入院子里来,“江年?!” 他瞧见站在屋檐下的林江年,似有些意外:“你在这里做什么?” “爹……” 林江年一愣,隨即收敛心神:“孩儿晚上閒著没事,在院里乘乘凉……” 隨便找了个藉口,停顿了下,又问道:“爹你怎么过来了?” “爹也没什么事,刚处理了些要务,顺道过来瞧瞧你。” 林恆重静静看著他,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之前爹忘记问你了,纸鳶把钥匙给了你,你去过如意楼第七层了吧?” 林江年点头:“去过了。” 林恆重点点头,开口道:“那第七层內,都是你娘生前留下的遗物,你娘生性节俭,不喜欢铺张浪费,很多东西都捨不得扔掉……你娘过世后,爹就將它们全存放在了如意楼內……” 说到这里,林恆重眼中似有几分怀念神色。 林江年则是有些愣神。 临王突然跟他说起这些做什么? 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林江年並未吱声。 今晚出现在这里的林恆重,让他心中隱约有些不安。 这时,逐渐回过神来的林恆重又瞥了他一眼:“爹放在那里的玄阳心法,你已经练过了吧?” 林江年点头。 “练的如何了?”林恆重问道。 “还行吧……” 林江年含糊其辞,应该算还行吧? “手伸出来,让爹瞧瞧!” 林江年一怔,瞧了林恆重一眼,见他正盯著自己,心头一咯噔。 伸手 是试探吗? 林江年心头一悬,但还是伸出了手。 林恆重抓住他的手,眉头先是一皱,隨即猛然舒展开。 紧接著,林江年便感觉一股炙热磅礴的內力涌入他体內。浑身瞬间燥热起来,与此同时体內的內力不受控制的开始涌动。 林恆重体內仿佛有源源不断的浑厚內力,犹如汪洋大海般潮涌入林江年体內,几乎要將他撑爆。 林江年面色略有些痛苦,露出几分狰狞的神色。 痛! 浑身经脉胀痛,难受至极! 直到一刻钟后,林恆重才终於停下。 林江年身形踉蹌,差点没跌坐在地上,扶著一旁的栏杆,气喘吁吁。 此刻,他体內依旧翻江倒海,內力疯狂涌动。但隨即,林江年却突然察觉到体內那涌动的內力似乎变得浑厚绵长了? 如果说先前只是小溪流的话,那么此刻它体內那涌动的『气』,顺畅无阻。 这…… 林江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抬眸看向林恆重。 “爹,这……” 林恆重微微点头,解释道:“爹已经打通你身体的各处经脉,帮你少走了些许弯路!” “你果然遗传了爹的武学天赋,如此短的时间內便能有这等浑厚內力,的確不错。爹现在打通了你的各处经脉,帮助你接下来修行更为轻鬆些,想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突破玄阳心法一重了!” 林江年目光怔神,半响后才意识到什么……刚才林恆重是在助他修行? 强行打通身体各处经脉? 寻常人想要靠自己打通身体经脉,难如登天!若靠林江年自己,恐怕还不需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而眼下,身体经脉各处竟被强行打通? 也唯有林恆重这等武功深不可测的宗师高手,方才有如此能力! “多谢爹!” 林江年强忍住心头的喜悦情绪,开口。 经脉打通,对他百利无害。这也意味著接下来林江年修行玄阳心法时的速度將会愈发恐怖。 此刻感受著体內那翻江倒海,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他甚至感觉他距离玄阳一重已经很近了…… “爹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依旧还得要靠你自己努力,希望你不要让爹失望!” 林恆重看著眼前林江年,眼神中似带著一丝的溺爱神色,语气也十分温和。 全然一副慈爱父亲的模样。 “孩儿谨遵爹的教诲!”林江年低头开口。 林恆重点点头,准备离开之前,又想起什么。 “江年?” “嗯?”林江年抬头。 却见林恆重目光突然瞥了眼他身后的房间,停顿了下,漫不经心开口。 “你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就是昨晚刺杀爹的刺客吧?” “……” 顺便解释一下,情蛊不会没有解,而且很快就会解,这些剧情都会在第一卷收尾的时候写完,大概还有几章第一卷內容就差不多写完了! (本章完) 第95章 我喜欢她 第95章 我喜欢她 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林江年瞬间毛骨悚然,寒毛倒竖! 惊愕! 他,知道了?! 林恆重知道房间里的柳素? 也知道她就是昨晚的刺客?! 无数念头情绪从林江年脑海中涌现,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从之前纸鳶到来时,林江年便有了种不祥预感。 纸鳶的到来太过於蹊蹺,又显得很不对劲。 这时,林江年猛然想起什么! 今天纸鳶来时,曾提起过她是奉王爷之命前来的? 当时林江年並没注意,眼下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不是看望,是试探?! 纸鳶,是林恆重派过来试探?! 想到这种可能,林江年脑海中闪过一丝惊惧,缓缓抬头。 可下一秒,他又怔住。 此刻,眼前的林恆重目光依旧平静,没有半分问责的神態。更没有得知儿子私藏刺客的勃然大怒,甚至没有任何阴沉情绪。 他的神色反应,依旧如常。 极其不对劲! “爹……” 林江年声音沙哑,深呼吸一口气,正想要解释什么时,却见林恆重突然问起:“江年,你跟她认识?” 林江年脑袋思绪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疑惑涌现。 林恆重既然知道房间里的柳素就是刺杀他的刺客,眼下林江年明明私藏了刺客,人赃並获! 可为何他却没有生气?! 甚至连责怪的语气都没有?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强压下心头的惊愕疑惑神情,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既然已经被发现,隱瞒已不可能,与其隱瞒,倒不如主动坦白? “是……” 想到这,林江年重新抬头看向林恆重,开口道:“孩儿的確与她认识。” 坦然承认了! 果不其然,林江年瞧见林恆重依旧没有任何愤怒情绪。像是早已知晓,又像是並不在乎般的淡定从容。 见林恆重如此反应,林江年心头鬆了口气的同时,又愈发警惕,犹豫了下,开口道:“她叫柳叶,是孩儿身边的贴身侍女,之前与我关係极为不错,昨晚回房时,突然发现她躲在我房里,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我当时就猜到她可能就是刺杀爹的刺客,只不过……我见她受伤严重,一时心软,动了惻隱之心,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爹这件事情……” “还请爹恕罪……” 隨著林江年开口解释后,周围陷入寂静。 林江年微低著头,脸上满是歉意神色,一副做错了事般的可怜孩儿模样。 心虚而愧疚! 他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林恆重的目光盯视,让林江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只是,这道目光却始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柳叶?” 终於,耳边传来林恆重淡然的语气,问起:“是她的真名么?” 林江年心头一震:“孩儿不知……” 柳素真名到底是什么,林江年也不敢確信,那个女人口中没有几句实话。 林恆重微微点头,看著眼前低头沉默的林江年,又瞥了眼不远处的房间。 似有什么情绪在眼神中闪过。 “既然,你知道她是刺杀了爹的刺客,又为何还要保他?” 林恆重突然开口,注视著他:“你不怕爹生气?” 林江年低头,心头一颤,镇定开口:“怕!” “既然怕,为何还要保她?” 林恆重再问。 林江年这一次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对视上林恆重的目光:“因为……孩儿喜欢她!” 平静,坦然,像是在说著一件很认真,很真诚的事情。 因为喜欢她,所以明知道她是刺杀亲爹的刺客,林江年依旧没有出卖她。 放在別人身上,或许有些匪夷所思。但若放在不学无术,好色之极的临王世子身上,似乎又很正常了? 堂堂临王世子,为青楼魁一掷千金,沉迷女色,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连他爹的安危都不顾……虽然的確有些混帐,但这个人设却又恰好吻合临王世子的身份? 林恆重深深看了林江年几眼,许久没有说话。 林江年浑身紧绷,呼吸內敛,凉凉夜晚,但他此刻后背已经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林恆重会不会相信这个理由,倘若不相信……又会如何? 林江年不清楚。 他现在只能赌! 看天命! …… 在气氛短暂沉默之后。 林恆重突然嘆息了口气,轻轻摇头“既然,江年伱如此喜欢她,那也就罢了!” 听到这,林江年一愣,眼眸中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这话什么意思? 也就罢了? 这意思……是要放过柳素?! 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柳素? 所以,连给他下毒,刺杀他的刺客都可以放过? 这什么临王? 宠子狂魔吧?! “爹……” 林江年强忍住心头震惊,试探问道:“爹,你这是……打算饶她一命?” 林恆重看他,“怎么,你希望爹杀了她?” “那倒不是……” 林江年惊疑不定,总感觉哪里有些问题。 眼前这位临王未免有些太好说话了点? 他竟打算放过柳素? 林江年心中鬆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愈发疑惑。 “江年!” 正当林江年思绪混乱,百思不得其解时,林恆重静静看著他,目光逐渐凝重。 “你是爹唯一的孩子,爹打下的偌大家业,以后迟早要交由你来继承。你如今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爹也会支持……” 说到这,林恆重瞥了一眼他身后:“你房间內的那个刺客,你若喜欢,爹自然不会为难她。不过……” “她既是刺杀爹的刺客,来歷不明,极度危险。你若想留著她,自当要有能掌控她的能力……你明白爹的意思吗?” 林江年心头一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似是没想到,林恆重竟然会跟他说这样一番话? 他这是…… 將决定权交到了他手上? 林江年沉默,心中又涌现起一丝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 怪怪的。 他抬眸注视著眼前的林恆重,依旧平静的目光,却又似乎格外柔和,慈父般的神情,让人心安。 这一刻,林江年竟有种久违陌生而又似乎熟悉的感觉。 心神一颤。 “她叫柳叶是吧?” 这时,林恆重微微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爹能去瞧她一面吗?” 林江年抬眸,一怔。 “爹只是想瞧一瞧,昨晚这个刺杀本王的刺客什么模样……” 林恆重微感慨了一声:“如此年轻便有近天玄的实力,实属难得……爹想跟她聊一聊,如何?” 林江年猛然抬眸。 天玄?! 二品天玄?! 柳素的武功,竟然接近了二品天玄?! 这…… 一丝愕然的情绪从林江年眼眸底闪过,又迅速收敛,望著林恆重,他深呼吸一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 幽静的房间內。 柳素静坐桌前,脸色略憔悴苍白,即便如此,依旧难掩她天生丽质的容貌。 倾城,绝美! 此刻,她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立於房间中央的那道身影。 面无表情,如临大敌! 林恆重出现在房间里,静静看著桌前的柳素,上下打量著她。 眼眸中,似有一丝奇怪之色。 若有所思。 “你就是柳叶?” 声音淡然,不冷不热。 毫无任何表情。 “是我!” 柳素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杀意,隨即恢復平静,面无表情开口。 先前,院子外的对话她在房內已经听到。 与林江年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林恆重的反应,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听到林恆重要见她一面时,柳素心中已经猜测到些什么。 因此,坦然面对! “你的武学天赋的確惊人!” 林恆重看著坐在桌前那神色清冷的柳素:“如此年纪却能近二品天玄,你的背后应当有名师指点?” 柳素沉默,没说话。 “那么……” 林恆重缓缓道:“你为何要杀本王?” “本王与你之间有何恩怨?还是说……是你背后有人指使?” 柳素依旧沉默。 “就算你不说,本王也已经猜到了些!” 林恆重看著她,突然开口:“你是天神教的人吧?” 柳素瞳孔猛然一缩,他怎会知道?! 她来自天神教,这个消息她只告诉过林江年,林恆重如何得知,难道是…… 柳素盯著他,声音沙哑:“你怎会知道?!” “因为……” 林恆重静静望著她,似想起些什么往事,略有些惋惜般轻嘆了口气。 “你跟本王的一位旧友,实在太像了……” “……” 院中。 林江年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房间,心中微微一沉。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他意料未及,眼下林恆重单独去见柳素,更让他隱约不安。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还是说,当真是他想多了? 正当思绪时,林恆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缓缓走进院子。 林江年连忙上前,似不经意瞥了眼身后的房间:“爹,她……” “放心吧,爹没伤害她!” 林恆重轻轻摇头,似有些感嘆:“果真世事无常!” 林江年一怔,什么意思? 世事无常? “既然江年你喜欢,那就留著她吧。” 林恆重轻轻开口:“近天玄的实力,放眼天下,能在如此年纪达到几乎凤毛麟角,她的確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 但隨之,林恆重目光逐渐凝重:“正因如此,她是一柄双刃剑,不出三年她必进天玄,十年之內,有机会问鼎宗师。江年你若能收服她,对你百利无害!” “但同样,她也很危险……” “你若想掌控收服她,也並不容易……你当真想好了吗?” “……” 写不动了,今天就这一章,卷末剧情有点卡,要解释的东西有点多,写起来太艰难了,磨了三个小时才磨出了一点剧情,关於林恆重的剧情后面都会慢慢解释铺开,关於林恆重到底知不知道主角是假的,这一点涉及到剧情真没法剧透…… (本章完) 第96章 谁先玩死谁 第96章 谁先玩死谁 三年天玄? 十年宗师? 林江年心头一震,若非对武学境界有所了解之人,是难以明白这其中的震撼之处。 武学境界的划分虽从九品到一品,但在五品无相境之前並没有一个明確的划分,也是天底下绝大部分习武之人终身难以突破的水平。 自五品之后,往上任何一个境界对大部分人而言,几乎要上几年,十几年,甚至是数十年方才有机会一窥究竟。 每一境之间的进步都不是简单的积累,踏入下一个境界,几乎相当於质的飞跃。 越往上,也就越艰难! 刚才得知柳素已近二品天玄的实力,已是让林江年震惊,眼下林恆重说她十年內有望能踏入宗师境,这更让林江年惊愕不已。 宗师境?! 放眼天底下,整个大寧王朝的宗师境高手屈指可数,而能达到这一境界之人无一不是天才之辈。可即便如此,达到宗师之境的也几乎至少需要四五十载的岁月! 当今天底下最年轻踏入宗师之境之人,便是眼前的林恆重。可即便是他,踏入宗师之境时也年近四十。 十年有望? 如今柳素年纪不过二十,即便再过十年也不到三十,不到三十能躋身宗师的天才? 恐怖如斯! 林江年强压住心中震惊,若真如林恆重所言,他能收服柳素,无异於身边多了一位未来的宗师高手庇护。 这也意味著,林江年日后能在天底下横著走了?! 想到这,林江年收敛心神,沉声开口:“孩儿已经想清楚了……” “请爹將她交给孩儿来处置吧。” 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林恆重看著他,眼神中浮现一丝满意神情,微微点头:“好,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爹也就不多干预。” “希望,你不会让爹失望!” 林江年低头:“爹放心,孩儿自有把握。” “好!” 林恆重点头,最后深深看了林江年一眼,转身离去。 林江年站在院子里,目送著林恆重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许久,都没有动静。 眼神中,惊疑之色依旧没有消散。 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他总感觉有些诡异,却又说不上来! 最意外的大概或许是林恆重的態度……他明知林江年私藏刺客,却似乎並不生气? 更像是……早有预料? 林江年皱眉沉吟,思索了许久,最终,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房间。 …… 幽静的房间內,桌上的油灯燃烧了一半。 一袭浅色襦裙的柳素依旧静坐桌前,美眸盯著桌上的油灯,怔怔出神。 不知是在想著什么,清冷的脸上似有一丝恍惚,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江年的身影出现。进房,关门,转身,来到桌前,坐下,盯著她。 柳素也正好抬眸,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沉默片刻后,林江年率先开口问道。 柳素似逐渐回过神来般,打量了他一眼,轻轻摇头,脸上淡然:“还能问些什么?” “不过就是,我为何刺杀他罢了……” 林江年皱眉。 “只有这些?” “不然呢?” 柳素反问,又沉默了下,低垂眼眸:“我还是小瞧他了,原来……” “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嗯?” 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什么意思?” “他早知道我是天神教的人!” 似想到什么,柳素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沉声道:“他甚至,或许知道我的身世!” “身世?!” 林江年神色愕然:“他知道伱的身世?” 林恆重认识她不成?! “他说,我跟他的一位旧友很像……” 柳素目光似有一丝迷茫。 林江年眯起眼睛:“林恆重认识你的父母?” “我不知道。” 柳素轻轻摇头,神色依旧迷茫。 先前林恆重突然提起,她跟他的一位旧友长得很像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 她心头微微一紧。 “那,你的父母……” 林江年正要开口问,却见柳素目光平静,淡淡开口。 “死了。” 林江年一怔,沉默,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似乎猜到了点什么。 “那,你为何要刺杀临王?” 林江年又问道:“为你的父母报仇?” 她的父母,难道是死在林恆重的手上? 柳素沉默片刻,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吧。” 这是什么意思? 林江年还想继续问,但柳素却没有再继续回答。 她似乎恢復了一丝精神,抬头瞥了他一眼,神色略有些意外,淡淡开口:“没想到,我竟然死不了!” 她脸上似有一丝苦笑,又像是自嘲,原本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却没想到,竟然又活了下来。 当真是造化弄人! “是我救了你。” 林江年敲了敲桌子,提醒她:“你应该要感谢的人是我。” 先前门外的对话,她自然是听见了,也清楚的確是林江年救了她一命。 连她都没想到,林恆重对这唯一儿子的溺爱竟到了如此地步……为了儿子,连刺杀他的刺客都能放过?! 这当真还是那个杀伐果断,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临王么? “所以呢?” 短暂失神后,柳素静静看著林江年,“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解药!” 林江年伸手:“先把情蛊的解药给我。” 柳素一怔,轻轻摇头:“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情蛊没有解药?” “我不太信,总怀疑你在骗我。”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情蛊当真没有解药?!” 他灼灼的目光突然盯著她,柳素怔神,眼眸中似下意识闪过一丝惊慌,又很快消散。 “没有。” 她低垂眼眸,平静道:“情蛊已经融入你的身体,逐渐与你合二为一,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解药。” 林江年依旧盯著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以后我要一辈子受你的控制,为你所用?” 柳素平静道:“我现在不也落在你手上了吗?” “这不一样!” 林江年摇头,柳素如今的確是身受重伤落在他手上,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他可没有信心能完全掌握眼前这个未来极有可能是宗师高手的女人! 更何况,她还那么聪明? 林江年更没有自信能不被她算计阴了。 所以…… “如果你不给我解药的话……” 林江年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柳素静静看著他:“你想怎么不客气?” “你应该也听见了……林恆重把你交给了我!”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开口道:“也就意味著,你现在的生死掌握在我手上。” “然后呢?” 柳素眼眸轻挑,似乎並不担心林江年会对她做些什么。 “你如果不给我解药,不解了我身上的蛊毒……” 林江年盯著她,沉声道:“我就只能拉著你一起下水了!” “下水?”柳素一怔,有些没听明白。 林江年眯起眼睛:“你应该听说过,临王府內有个水牢吧?” 听到这,柳素神色微微一变:“你想说什么?!” “你说呢?” 林江年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明白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林江年身上的蛊毒未解,也就意味著她能一直掌握著林江年的性命。 既然如此,林江年不能不防。 “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不被你掌控,我会把你关在那里……” “你一天不给我解药,你就一天都不可能从那里面出来……” 林江年盯著她,一字一句开口。 柳素的脸色终於变了。 她看著林江年那锋利的眼神,清冷惨白的脸上终於多了一丝慌张。 她在临王府內半年,如何不清楚那水牢的恐怖? 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若是落入那里,对她的身心都將会是一场严厉的折磨。 与其如此,她还不如死了…… “你疯了不成?!” 柳素咬牙,素脸微变。 “对,我就是疯了!” 林江年盯著她,冷声开口:“你要么给我解药,或者想办法解掉我身上的蛊毒……” “要么,咱们两个一起完蛋!” “那就看看,谁先玩死谁!” “!!!” 晚点还有一章,別等了,各位明天再看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收尾剧情艰难! (本章完) 第97章 纸鳶的身世 第97章 纸鳶的身世 夜晚时分。 林恆重踏入府院前厅,前厅內早有数人恭候多时。 “王爷!” 府上的管家走上前来,小心翼翼道:“您吩咐老奴去办的事情,老奴已经办妥。” 说著,管家將一迭帐目递上:“这是王爷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临江城內各世家之间互相往来的记录,以及这几日前来府上拜访过的人物……” 林恆重接过帐目,低头扫视片刻,微微点头:“办的不错。” 管家低头:“这是老奴应尽的职责本分。” 林恆重抬眸:“本王不在的这半年內,西南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管家轻声道;“一切无恙,西南方面镇守的孙將军前段时间来信,南疆境內各国残党势力虽然依旧还在密谋,但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林恆重面无表情,淡淡开口:“不可大意,南疆诸国皇族后人对本王恨之入骨,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刺杀本王,密谋復国。让密探传本王口諭,令孙长境秘密来见本王!” “是。” 管家心头一震,孙將军奉命镇守西南疆域,如今王爷竟然要亲自面见孙將军,难道王爷是想…… 管家凝神片刻,当即赶紧去办。 等到管家离开之后,不远处,一直沉默没有出声的郑知命缓缓走上前:“王爷!” “何事?” “属下已派人搜遍临王府,以及在临江城內布下了天罗地网,但那刺客却依旧了无音讯……” 郑知命低头:“请王爷责罚。” 林恆重目光淡然,摆摆手:“此事暂不用急,本王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如何了?” 郑知命一怔,这才又沉声道:“已经有些线索了……” “临江城內,的確有诸多家族暗中与京城势力有过往来,甚至是……” 郑知命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面无表情开口:“还有许家。” “许家?!”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林恆重目光猛然一凝,但隨即又像是早有预料般,平静下来:“看来,他们都不信任本王,呵……” 一声冷笑,却让前厅內的气氛仿佛降至冰点。 郑知命目光中有杀意縈绕:“王爷,是否需要属下去……” “不必了!” 林恆重收回目光,淡淡道:“许老爷子如今尚在京中,想必也多半是受大势所趋。至於许家……” 他眯起眼睛:“许老爷子当年对本王有恩,只要许家不做出格之事,就隨他们去吧。” 郑知命隱匿了眼神中的那一丝杀意:“是。” 等到郑知命离开之后,前厅內的其他身影也各自离去。很快,前厅空荡荡。 林恆重站在院中,凝望著不远处的漆黑夜色,怔怔出神。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中,偶然闪过一丝哀伤神色。 直到身后传来轻柔脚步声,林恆重这才回过神来,扭头。 纸鳶的身影出现,缓步踏入前厅。 “纸鳶。” 林恆重缓缓开口。 “王爷。” 纸鳶微低垂眼眸,停顿了下:“王爷去见过殿下了?” 林恆重微微点头。 纸鳶脸上似怔了下:“那王爷……” “你猜的没错,江年的確私藏了刺杀本王的那位刺客。” 林恆重淡淡开口。 纸鳶低眸,没说话。 从柳叶昨晚消失开始,她便猜测到点什么。今日去见殿下,更確定了心中猜想。 果然,是她?! 一抹冷意从她眼神底闪过。 “听说,江年喜欢她?”林恆重突然问起。 纸鳶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殿下的確与她十分亲近,这些日子几乎如影隨形。想必……应该是喜欢的。” 林恆重静静注视著眼前的纸鳶,半响后,轻嘆了口气:“委屈伱了。” 纸鳶一怔,很快低下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林恆重轻轻摇头,嘆气:“你本是官家大小姐,应该会有更好的人生……” “你爹当年为救本王不慎牺牲,无论如何,本王都欠你们姜家一条命!” 似乎想到什么,纸鳶心头一紧,低头沉声道:“昔日家父被污衊叛国谋反,姜家被满门抄斩,若非王爷和王妃出手相救,纸鳶早已是亡魂之人……” “爹他已是必死之人,能救王爷一命,也算是为天下人造福……” 似乎想到什么,纸鳶的声音微颤。 林恆重则是看著眼前这个小丫鬟,轻嘆了口气。 她本是雁州郡守千金,可惜她爹遭奸人所害,被污衊与敌国私通,导致满门抄斩。 林恆重与她爹交情颇深,当年同在南疆境內把酒言欢,林恆重遭遇袭杀之际,是纸鳶的父亲拼死相救,以自己的性命救了林恆重一命。 然而纸鳶的父亲死后没多久,她爹突然被污衊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 当年林恆重深陷南疆诸国战乱当中,无暇分身。他愤怒上书请求天子重查此案,可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將军,根本无力挽回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甚至,他差点也被捲入那一场浩劫当中。 整个姜家被满门抄斩,余留下纸鳶的母亲以及刚出生的纸鳶,逃过一劫。 可即便如此,那背后之人依旧没有打算放过她们母女,一路追杀,斩草除根,就在即將命悬一线时,幸得临王妃救下她们母女。可纸鳶的母亲身受重伤,最终撒手人寰,余留下襁褓之中的纸鳶。 之后,临王妃暗中收养了纸鳶,留在身边。直至王妃病故后,纸鳶隨著王妃的妹妹留在了江南。 直至三年前,临王从江南將她接回王府。 似想到什么,林恆重眼眸中浮现自责神情:“都怪本王当年人微言轻,姜兄因本王而死,本王却连他家人都难以保全……” 纸鳶低垂眼眸,开口道;“王爷无须自责,当年王爷已经尽力了。” 当年的林恆重还不是日后能权倾朝野,震慑天下的临王。那时的他,无力改变一切。 “姜兄当年为人正直,为官公正廉明,岂会做出叛国之事来?” 林恆重目光逐渐冰冷:“当年之事定然是有人陷害,这些年来本王一直在查。直到前不久,终於有了些端倪……”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纸鳶默不作声的点头,只是眼眸中冷意愈明显。 王府內的所有情报都会由她过目,当年的事情她早已知晓。有些真相,也早已浮出水面。 林恆重抬眸看向纸鳶,沉声道:“只是当年之事已尘埃落定,证据几乎全被销毁,想要正常翻案,替你们姜家洗涮冤屈,几乎已经不可能!” 纸鳶心头一怔,隨即明白! 是啊,当年那些人便是奔著陷害她们姜家来的,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当年的证据早被毁的差不多,她们姜家只剩下了她一人。 想要翻案? 几乎已是不可能。 “不过,没有证据那又如何?!” 林恆重神色冰冷,又看向纸鳶,目光逐渐柔和了些:“无论如何,本王都会还你们姜家一个清白。让当年陷害你们姜家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纸鳶却是沉默许久后,突然抬眸,望著林恆重:“王爷,奴婢有一个请求。” “说吧。” 林恆重点点头:“本王一直將你当亲女儿看,有什么事儘管说吧。” 当年姜父为了救他牺牲在南境,林恆重一直对此事愧疚不已。而后姜家被满门抄斩,他却无能为力,心中对此愈发愧疚。 后得知王妃收留了姜家唯一的血脉,林恆重自是欣喜不已。这些年纸鳶一直留在江南,直到三年前他亲自去了一趟江南,在问过纸鳶的意见后,將纸鳶接回王府,以世子殿下侍女的身份留在了王府。 纸鳶虽名义上是侍女,但林恆重却將她当亲女儿看待,她在王府內有著不亚於世子殿下的地位,受万千宠爱於一身。 这也是为何,府上许多人都怀疑纸鳶是临王的私生女的原因。 而林恆重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有几分对当年之事的弥补和亏欠。若是当年姜父没有死,会不会结果完全不一样? “谢王爷厚爱!” 纸鳶低眸,沉默了下,轻声开口:“奴婢,想自己去报当年的仇!” 林恆重一怔,似意识到什么:“你要离开王府?” 纸鳶沉默了下,还是轻轻点点头:“当年姜家受奸人所陷害,以至於满门抄斩,这是纸鳶的血海深仇……” “纸鳶特想请求王爷,允许奴婢自己亲手去报这个仇!” “去替父母,以及姜家那所有无辜之人,要一个交代!” 纸鳶的语气不冷不淡,像是在平静的说著一件很平常的事。 的確,当年姜家灭门,那时的纸鳶尚在襁褓之中,並无任何记忆印象。如今哪怕是报仇,对她而言也並无太多的情绪波动。 林恆重沉默了片刻,轻嘆口气:“既然你已经想好,那本王也就不挽留了!” 说著,他轻轻摇头:“本王知道,三年前你愿意隨本王入王府,是为了报恩。如今江年也已经长大,性子逐渐沉稳。你这三年內在王府內,恐怕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纸鳶轻轻摇头:“奴婢不委屈。” “你就不用瞒著本王了!” 林恆重开口:“江年那小子,应该没少对你出言不逊,恶语相向吧?” 纸鳶沉默,半响后,轻轻摇头:“殿下本性不坏。” 林恆重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又轻轻摇头:“倒也是难为你了,如今你既去意已绝,本王自也不会阻拦……” 说著,林恆重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递给她:“你从小到大极少出门,此次离开王府难免会遭遇危险。若有困难,拿此令牌便可隨意调遣临州境內任何兵马。哪怕去了其他地方,这块令牌也能让调动官府的人手为你所用。” 纸鳶接过令牌,目光怔怔:“多谢王爷。” 林恆重摆摆手,嘆气道:“不管怎么样,这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报仇后无处去,儘管回王府来……不管何时,王府永远是你的家。” “……” (本章完) 第98章 最后一晚 第98章 最后一晚 房间內,灯火通明。 明亮宽敞的臥室,摇曳的灯火中,倒映出两道身影,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桌前,两道身影静静对视。 林江年面无表情,神色严肃,盯著眼前那张白皙而略虚弱的脸庞,波澜不惊。 眼神中隱约带著几分灼灼和犀利,逼迫的气势。 柳素依旧沉默。 只是那本就苍白的脸色,隨著林江年的开口而逐渐变得愈发惨白。 望著林江年那坚决的目光,她心头微一颤。 “你果然是疯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沉默道:“所以,你这是在要挟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 林江年依旧盯著她:“要挟也要,威胁也罢……总之,我要解药!” 苍白的脸色似想到什么,呼吸微微急促,柳素盯著眼前的林江年,心中已然明白点什么。 这两个月来,她始终没能完全掌控他。 林江年的心思太深,行事风格更是极为诡异,更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想法,难以掌控。 哪怕之前虚与委蛇,却依旧暗中算计著她。 如今她身受重伤,沦陷临王府,他岂会放过这个摆脱她控制的大好机会? 今晚,此刻,就在这夜深人静之下。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决的目光。 他是认真的! 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她目光怔神著,静静的盯著他看。 “情蛊,的確没有解药!” 在沉默了许久,柳素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盯著他,缓缓开口:不过,也的確有法子能解。” 林江年一怔,目光隨之猛然一眯。 她果然还是骗了人! 这情蛊,果然可以解?! “什么法子?” 林江年沉声追问。 只是柳素却没有继续开口,瞥了他一眼后,低垂著脑袋,似思考犹豫著什么。 沉默许久,她才轻咬下唇,“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考虑?” 林江年眯起眼睛,警惕的盯著她:“伱又想玩什么样?” 柳素注视他的眼眸,平静道:“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玩什么样?” 林江年狐疑的目光盯著她,上下打量许久后:“多久?” 她想了想:“几天吧……” “不可能!” 林江年断然否决,思索片刻:“最多给你一个晚上……就今晚!” 说著,林江年瞥了一眼窗外,夜深了! “明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破解情蛊之法……” 林江年盯著她:“否则,你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柳素眼眸中似有一丝恼羞闪过,但隨后又归於平静,她瞥了眼窗外夜色。 一夜么? 似想到什么,她心头再度微微一颤。 抬眸又瞧了一眼面前的林江年,最终点了点头:“好。” 她点头,隨即缓缓起身。 “你去哪?” 林江年见她动作,开口。 “夜深了,回去歇息。” 柳素平静开口,她需要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如今既然临王不会要她的命,她自然也就不用再窝藏於此。 “不行!” 谁知,林江年却摇了摇头,看著她:“你今晚哪也不能去,就留在这里!” 林江年自然不傻,给她一晚上的时间考虑,但可没打算让她逃离视线。 从现在开始,在没有解除掉身上蛊毒之前,林江年不会让她逃离自己的眼皮底下,不会给她脱身的机会。 柳素一怔,隨即似想到什么,素脸微红:“我不回去,如何休息?” “你今晚就在这里歇息!” 林江年开口,抬头看著她:“反正,你別想从我视线內消失。” 柳素:“……” 她轻咬下唇,羞怒般的盯著他,却见林江年神色无动於衷,显然今晚没打算放她走。 脑中思绪万千,最终柳素只能咬咬唇,闷闷的重新坐下。 林江年不让她走,她的確也走不了。 见她如此识趣听话,林江年倒鬆了口气,又瞥了她一眼,忍不住道:“既然有解蛊毒之法,你为何不愿意说?” “你我之间也无深仇大恨,你何必要如此硬逮著我不放?” 林江年很不能理解! 这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两人之间不能说是很好的朋友,但也算得上是配合默契的伙伴,人家都说了日久生情,虽然还没日…… 可朝夕相处久了,又无任何恩怨,眼下到了这一步,她就算不看在往日情分上,好歹也该退一步吧? 为何就是不愿意鬆口? 柳素依旧轻咬下唇,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我早说了,这蛊毒没解药!” “你刚才说了有解除之法?” “很麻烦!” “有多麻烦?” “有……” 柳素差点脱口而出,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俏脸闪过一抹红韵。 深呼吸一口气,別过脸去,不再开口。 林江年见状,眯起眼睛:“你当真不愿意说?” 她瞥了他一眼:“不是还有一晚时间么?” 林江年:“……” “行,那就给你一晚!” “希望你明天早上別让我失望……我的耐心真的很有限!” 林江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她要一晚,那就给她最后一晚。 想到这,林江年不再废话。 起身,来到一旁的地毯上,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练功。 今晚林恆重突然打通他身体的各处经脉,林江年明显能感觉到体內那充盈的內力涌动。这些天原本有些停滯的內功,也像是突然打破了桎梏,进步飞速。 隱约间,林江年感觉他已经触碰到玄阳心法一重的边界,隨著体內心法运转,內力涌动,似乎越来越近…… 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桌前,柳素目光平静的注视著坐在地上的林江年,美眸盯著怔怔许久。 脑中仿佛做著什么艰难的决定,无数念头涌现,那白皙而虚弱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嫣红。 半响后,她深呼吸一口气,低眸,似有一丝黯淡目光神色闪过。 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 清晨,天破晓。 一缕阳光缓缓从院子透过窗户,洒落进房间。 盘腿坐在地盘上的林江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明心澈,似有精光闪过。 浑身气血翻涌,宛如翻江倒海般汹涌。 感受著体內那磅礴的气息,林江年却轻嘆了口气。 差一点! 昨晚,他分明感受到距离那玄阳一重已经无限接近了,但隨著他不断尝试靠近突破,却总差了一点。 分明就在眼前,但却始终无法突破。 距离玄阳一重,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轻嘆了口气,林江年倒也没有太失望。眼下虽然还没踏入玄阳一重,但已经无限接近了。 或许,缺的是一个契机。 不过…… 林江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屏风之后,床榻之上躺著一道身影。 柳素。 林江年目光闪过一丝犀利。 昨晚,他给了柳素最后一晚的机会,天亮之前她要將解除蛊毒的办法说出来。 眼下,天已经亮了! 也是时候了! 林江年缓步靠近屏风,穿过屏风,靠近床榻。 视线中,出现了一张精致而白皙的脸庞。 一位妙龄女子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头乌黑青丝下,露出一张略显几分憔悴而虚弱的脸庞,我见犹怜。 双眸轻轻闭著,呼吸平缓,似正在熟睡,如此动人模样,惹人怜惜。林江年盯著看了几眼,无端想起大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心中有了几分异色。 但隨即,目光又凝神恢復。 正要开口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著响起小竹的声音:“殿下?” “何事?” “纸鳶姐姐来,来找您……” 林江年一怔,眼眸猛然一眯,纸鳶又来了? 找他? 找他有什么事? 林江年紧皱眉头,回头看了眼床上依旧还在熟睡的柳素。犹豫了下,转身来到门口,开门。 门外,静静站著两道身影。 一身浅色襦裙的小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屋檐之下,一袭素青色长裙的纸鳶正静静出现在他视线中。 那双明亮眼眸落在林江年身上时轻轻扫视,而后轻声开口:“殿下。” “有事?!” 林江年皱眉,眼下他不希望被人打搅,以免夜长梦多。 纸鳶却似乎早有预料,瞥了一眼旁边的小竹:“小竹,你先下去吧。” “哦。”小竹眨眼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纸鳶姐姐,乖巧的跑开了。 而后,纸鳶收回目光,落在林江年的身后,以及他身后的房间里。 “柳叶,还在你房里吧?” 纸鳶突然开口。 林江年眼神一凝,盯著她,目光略狐疑:“你想说什么?” 林恆重昨晚已经將柳叶交给他处置,林江年自然不担心纸鳶会识破什么。不过,她大清早的出现……想整什么么蛾子? 纸鳶似乎瞧出了林江年的警惕,轻声开口:“既然王爷不追究刺客的罪责,奴婢自当也不会多言……” “奴婢今日前来,只是想见她一面。” “见她一面?” 林江年皱眉:“你要见她?” “嗯。” “为何?” 纸鳶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坦然道:“奴婢想见见这位隱藏在王府內,半年未被发现的刺客究竟是何方来歷……还有些事情,想找她確认一下!” “何事?” 林江年盯著纸鳶,追问。 纸鳶低眸:“奴婢的一些疑惑罢了,想找她確认一下!” 林江年皱眉,他可没听说过纸鳶跟柳素关係很近? 確认疑惑? 难道是为了確认柳素的而来? 纸鳶见林江年没说话,沉默了下,轻声开口:“若是殿下不方便,那也就罢了!” 说著,她轻轻摇头:“奴婢打扰了!” 纸鳶转身欲离开。 “等等。” 林江年面无表情的喊住了她。 “……” 房间內,古色古香的装潢,精致而淡雅。 纸鳶踏入房间,步伐轻盈,美眸扫视,落在不远处的屏风之后。 床榻边,一道身影正静静坐著。 柳素,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坐在床边,透过屏风静静注视著门口的纸鳶。 而后起身,缓步踏出。 直到桌前时,方才停下脚步。 纸鳶静静盯著她,盯著眼前脸色略苍白,却神色淡定,毫无本分怯意的柳素。 与她印象中的记忆相差甚远。 纸鳶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你藏的果然够深!” 波澜不惊的语气。 柳素目光淡然,瞥了她一眼:“若是藏的不深,岂不早被你察觉了?” 纸鳶沉默。 的確,若是她隱藏的不深,断然逃不过她的眼睛。也正因她太会偽装了,以至於藏身王府內半年依旧安然无恙。 “柳叶?” 纸鳶盯著她,沉默片刻后:“是你的真名?” 柳素抬眸,美眸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纸鳶面无表情,静静的盯著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瞧出点什么。 而柳素的目光也很淡然,平静的注视著她。在这王府的半年时间里,她化名柳叶,偽装成府上的一个丫鬟下人,每次面对纸鳶时,都得装出柔弱恭敬的模样。 今天,是她第一次如此平静的打量著她。 “那么……” 柳素美眸中似有异色,打量著眼前的纸鳶:“你找我,有何事呢?” 纸鳶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的身世来歷,王爷告诉我了。” 柳素神色一怔,脸上的笑容微微消失,而后盯著她,逐渐淡然起来:“然后呢?” “天神教?” 纸鳶缓缓提起这个名字,似思索了片刻,看她,淡淡道:“若没记错,这个教派在十几年前曾在苗疆境內出现过,不过很快烟消云散……” 似想到什么,纸鳶盯著她:“你是苗疆后人?” 柳素似笑非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不是苗疆后人!” 纸鳶看著她,面无表情开口。 柳素似一怔:“你如此肯定?” 纸鳶没说话,只是依旧平静的看著她,眼眸中似有一丝异色闪过。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有一件事情,想找你確认一下。” “何事?” “你们天神教的教主,是谁!” 纸鳶突然盯著她,面无表情开口。 柳素一怔,旋而眯起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纸鳶没开口。 柳素轻轻一笑,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纸鳶没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柳素麵前。 当柳素瞧见面前的东西时,美眸一怔,瞳孔猛然一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愣在了原地。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 本来想一口气把这个剧情写完更新一万字的,但时间上来不及了,先更一章,下一章写了一半,稍后马上更! (本章完) 第99章 解情蛊的真正办法 第99章 解情蛊的真正办法 院外。 林江年站在屋檐下,看著紧闭的房门,心中有那么几分不安的情绪。 她们二人在房间里说些什么? 纸鳶好端端的为何要见柳素? 还有……她今天似乎有些奇怪? 正当林江年思索之时,房门缓缓推开,纸鳶从房间內走了出来。 抬眸,瞧见了站在屋檐下等候多时的林江年。 “如何了?” 林江年开口。 纸鳶微微点头,“好了。” 林江年顺势目光往她身后瞧了一眼,略狐疑道:“你没杀了她吧?” “没有。” 纸鳶轻轻摇头。 林江年这才放下心来。 “奴婢告退。” 纸鳶轻声开口,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 “殿下。” “嗯?”林江年不解回头。 “你若將她留在你身边,要万分小心。”纸鳶开口。 林江年一怔,有些意外,纸鳶这算是在关心他? 提醒他要当心柳素? 怔神片刻,林江年回过神来,点头:“本世子心中有数。” “还有……” 纸鳶又停顿了下:“待她好一些!” 说吧,转身离开。 林江年目光发愣。 待她好一点? 纸鳶这是……莫名其妙的? 一边说要提防柳素,一边又说要对她好一点? 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但纸鳶的身影已经从院中离开消失。林江年收敛心神,缓步踏入房间內。 幽静的房间里,柳素正坐在桌前,手中捏著一个香囊,那泛白精致的脸上,似有些恍惚。 直到林江年走到身前,她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 林江年瞥了一眼,目光又落在她脸上:“纸鳶跟伱说了什么?” “没什么。”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的那一丝情绪,將香囊收起,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那清冷苍白的脸上,始终有几分化不去的异色,似在犹豫纠结著什么。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看了许久,这才收回视线。 很明显,纸鳶肯定是跟她说了点什么。不过,这都不是林江年所关心的。 “最后一晚的时间我已经给你了!” 林江年盯著她,伸手:“解药呢?” 眼下,解除体內的蛊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除此之外,林江年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 柳素似乎怔了一下,抬眸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静静盯了他片刻。似有些恍惚,最终又深呼吸一口气。 “纸笔!” 她开口。 林江年不解,瞥了她一眼,但还是从一旁书架上拿来了纸笔。 “研墨。” 柳素瞥了他一眼。 林江年脸上表情一顿……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 只是,人物互换了。 林江年压抑心头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开始研墨。 柳素则是提笔,略思索片刻,而后动笔,缓缓在桌上宣纸上写下什么。 片刻之后,柳素停笔,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好了!” 林江年皱眉,目光看去:“这是什么?” “药材!” 柳素瞥了他一眼:“你去把这上面的药材招来,研磨成粉后,煎熬服下。” “就这么简单?”林江年有些狐疑。 “自然不是!” 柳素平静道:“你先去照做,把药材收集好了再说。” 林江年目光依旧狐疑,盯著上面的药材,其中大部分都没有听说过。 “我上哪里去找这些药材?” 柳素淡淡道:“如意楼。” 林江年一怔,盯著她:“你没骗我?” “你既然想要解情蛊,如今我写下来了,你又为何不信?” 柳素瞧了他一眼,淡淡道。 林江年没说话,他对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信任不起来。即便是这个时候,依旧提防他是不是在哄骗自己。 盯著桌上的药方,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我就信你这一次!” 林江年拿起桌上的药方,转身离开房间。 这些药材既然只有如意楼內有,那林江年也只能亲自去一趟如意楼。 不过以防万一,在离开之前,林江年特地嘱咐了府上的数名侍卫守在院外,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彻底断绝了柳素脱身的可能。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的前去如意楼。 房间內。 等到林江年离开之后,柳素目光依旧怔怔,似在思索著什么。 低头看著手中那个捏紧的香囊,终於似乎下定什么决心,深呼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 她缓缓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柳,柳叶姐姐?!” 门外,小竹当瞧见柳素从世子殿下的房间里出来时,顿时睁大了眼睛,圆鼓鼓的小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柳素姐姐,怎么从殿下的房间里出来? 之前怎么没见到她进去? 等等…… 小竹很快发现了点什么,柳素姐姐身上穿著的……怎么像是她的衣服? 瞧著那被撑著鼓鼓的衣衫,小竹陷入短暂的沉思当中。 这……真的是她的衣服吗? “小竹?” 柳素轻声开口。 “柳叶姐姐?” 小竹连忙走上前来。 “能帮我去做一件事情吗?”柳素开口。 “什,什么?”小竹抬眸,但很快想到什么,摇摇脑袋:“可是殿下说了,他没回来之前,不准我们任何人离开这里。” 柳素一怔,隨即嘴角一撇。 他倒是小心,不给她一点逃脱的机会? “我说的不是这个。” 柳素轻轻摇头,瞧了她一眼:“去帮我准备些热水。” “热水?” “嗯。” 刺杀临王失败,她被迫躲在林江年房內,这几天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浑身不舒服。 她轻声开口:“我想沐浴换身衣衫,还有……” “再去帮我准备些吃的。” “……” 如意楼。 林江年拿著柳素写下的药方,在楼內翻找。 如意楼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林江年只能亲自动手寻找。好在如意楼內的药材分类倒是比较清晰,林江年很快找到了不少药方上的药材。 只不过,等找到最后一株药草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謐草?” 林江年听著这个陌生的名字,从未听闻过。在楼內翻找了几圈,也没能找到。 “殿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李老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一层,略有些疑惑道:“殿下这是在找什么?” 他已经瞧见殿下翻了数遍,不知找著什么东西。 瞧见李老,林江年眼睛微微一亮。 对啊! 他怎么忘记李老前辈了。 李老前辈在这如意楼內待了这么久,想必自然了解。 “李老,晚辈正在找一样药草,不知李老可否听闻过?” 说著,林江年问起了謐草的下落。 李老微微一怔:“殿下要找謐草?” “对啊,怎么了?” 李老轻轻摇头:“倒没什么奇怪,不过这謐草乃是世间罕见的毒草,毒性极强……殿下要它有何用?” 毒草? 毒性极强? 林江年瞳孔猛然一缩。 不是解药吗? 心头瞬间涌现起一丝后怕和怒意,林江年神色逐渐阴沉。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著算计自己? 一抹冷意从眼神底一闪而过,林江年恢復过来:“李老,可知道如意楼內有謐草?” “的確有。” 李老微微点头,转身来到靠窗的一处角落位置。在那角落里,有两株深蓝色的草正生长的旺盛。 “謐草是天下奇毒,同时也极难培育,这十几年间,如意楼內的謐草也不过成功了十几株,如今也只剩下了这两株……” 林江年盯著角落那暗蓝色的謐草,散发著诱人的危险气息,面无表情。 …… “蹬蹬蹬……” 轻柔的步伐出现在屋檐走廊下,缓缓靠近。 “吱嘎!” 房门推开,伴隨著一阵浓郁扑香迎面而来。 剎那间,房间內空气似乎清新了不少。 沐浴之后的柳素,洗去了一身的灰尘和杂质,重新换上一身红裙,宛如焕发新生。 身份暴露之后,她无须再隱瞒自己的身份。 这一抹红衣,红的鲜艷,红的惊艷! 略湿漉的秀髮之下,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脸庞,似有几分不健康的神色,有些虚弱模样。 但配合上这一身红裙,依旧风华万代。 她缓步踏入房间,又很快停下脚步。 视线中,前方不远处的桌前,静静坐著一道身影。 旁边的桌上,摆著各种各样的药草。 “药材找齐了?” 柳素一怔,隨即淡淡开口。 林江年缓缓抬头,盯著她,面无表情。 柳素则是自顾自走到桌前,瞥了眼桌上的药材,美眸扫过,微微点头:“的確是齐了。” “然后呢?” 林江年开口,声音不冷不淡,没有任何情绪。 柳素轻声开口:“不是跟你说了么,將这些药材研磨成粉,煎熬后服下!” “对了,等等……” 说著,柳素顺手从桌上的的药材中翻找了一圈,很快翻出一样东西。 “謐草!” 柳素从中找出了謐草,放在了一旁。 “这个不用了。” 林江年看著她的动作,目光微微一凝:“什么意思?” “这是我需要的东西,不是给你的。”柳素淡淡开口。 林江年脸上的表情愣住。 柳素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似乎意识到什么:“这謐草的作用,你应该知道了吧?” 林江年没说话。 柳素目光逐渐玩味:“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想毒死你吧?” 林江年依旧面无表情,站起身来:“我去熬药!” 说著,抱著桌上的药材转身离开了房间。 柳素看著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愈玩味。直到他离开许久之后,方才逐渐消散。 回头看著桌上那剩余的謐草,目光柔柔,似想到什么,原本平静的呼吸略有一丝急促。 半响后,她轻嘆了口气,喃喃自语。 “就当做是,我欠你的吧。” “……” 等到將药材煎熬完成后,夜幕逐渐降临。 房间里。 林江年看著桌上这黑漆漆,闻起来一股浓郁药草香气,伴隨著一阵令人作呕气息的东西。 “这玩意……你让我喝?” 林江年扭头。 却见一袭红裙的柳素目光淡然,点头。 林江年:“……” 他实在没想到,能把这玩意煎熬成这么噁心的。 仅仅只是看一眼都受不了,还让他喝? “你当真没有骗我?” 林江年盯著她:“喝了它,当真能解情蛊?” 柳素目光淡然:“喝了它只是第一步。” “然后呢?” “你先喝了再说。” “……” 林江年面无表情,最终深呼吸一口气:“行,我信你最后一次!” 在盯著柳素看了几眼之后,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端起了桌上的药碗,屏住呼吸,当即凑到嘴边,一口闷。 感受著那浓郁药香,却依旧伴隨著一股难闻气息的汤药入喉,林江年差点没当场吐出来,但他依旧强忍住,將汤药喝完! 等到喝完之后,林江年脸色格外惨白,扭头看向柳素:“然后呢?” “盘腿,调息,消化药效!” 柳素当即开口。 林江年怔了下,便立即照做,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转心法调息。 隨著体內心法缓缓流转,那入喉的药香气息顺著林江年的喉咙缓缓进入身体,霎时间,体內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清爽药香。而体內的玄阳心法在隨著药效发作开始,而逐渐似乎变得浑厚顺畅…… “这是……” 林江年目光一凝,当即察觉到体內的玄阳心法似乎运转的更快,体內那股『气』也似乎无比膨胀,几乎將他塞满。 隨著气流而过,林江年再度感觉到他身体状態到了某一个临界点,体內气血翻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汹涌的气血涌动,林江年浑身上下的肌肤逐渐发红,青筋涨起。 与此同时,体內的某股气似乎不受控制般开始游走,一股无比剧痛的感觉涌上心头,从丹田处衝出,直至天灵穴。 “啊……” 林江年几乎没忍住,下意识惨叫。 这,这当真是解情蛊的药?!! 林江年预感到不对劲,但下一秒,耳边传来柳素的声音。 “別分神,控制呼吸,掌控你身体的气,別让它失控……” 柳素轻柔的声音传来,指点著林江年缓缓操控著身体內的『气』。隨著林江年不断的运转,体內原本汹涌乱冲的气,隨之逐渐平稳下来,而那剧烈的疼痛,也一点一点的消失。 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房间內的油灯燃尽,整个房间內陷入了一片漆黑。 林江年依旧盘腿坐在地毯上,体內那难受和剧痛的感觉逐渐消散,但体內气血依旧翻涌,磅礴的內力从他身体不断泄出,在房间內瀰漫。 只是,始终依旧还是差那么一点! 隨著林江年一次次的衝击,体內的气血愈发旺盛,他浑身上下几乎冒著热气,肌肤通红,那原本清秀的脸庞上,似有了一丝狰狞气息。 林江年的意识,也隨之开始迷糊。 此刻的他,已经意识到不对劲……这根本不像是解身体蛊毒的办法?! 那喝下的药,也根本对他体內的蛊毒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更像是在刺激著他身体的气血內功?! 但此刻,意识到这一点的林江年已经来不及收功了。 体內的心法不受控制般的开始自动运转,浑厚的內力源源不断的疯狂溢出,如同那堆积了许久的水池瞬间衝破了水门,轰然涌入。 “轰!” 林江年脑袋嗡的一声,浑身如同炸裂般,瞬间失神。 …… 漆黑的房间內。 柳素坐在桌前,静静的看著盘腿坐在地毯上的林江年,那泛红的脸庞上,流露出的几分痛苦狰狞神色。 浑身炙热的气温,仿佛要將周围一切燃烧殆尽。 瞧见这一幕,柳素略有一刻的失神,漆黑环境下,那白皙精致的脸上似浮现一抹潮红。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酒香气息,旁边桌上,摆著两坛已经空了的烈酒。 柳素端起碗中的最后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那白皙的脸上泛著醉红,水灵的眼眸中似有几分意动。 她缓缓起身,走到林江年的面前。近距离盯著他的脸庞,怔怔看了片刻。 而此刻脑中失神的林江年,瞬间感觉身体內涌入炙热的气息,几乎要將他烧死。 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状態,滚烫炙热的气息,让他意识逐渐模糊。 这时,一股带著淡淡醉香的气息靠近,像是瞬间点燃了林江年身体的某种情绪状態,一股夹杂著原始欲望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双眸通红,死死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柳素,感受著身体那不受控制的內力涌动,以及那逐渐模糊的意识。 这一切都让他意识到了不对。 “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江年的声音沙哑而艰难,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 “那,根本就不是解情蛊的解药?!!” 柳素眼眸盈盈,在这漆黑的环境下带著几分醉意朦朧。当感受到林江年那火热的目光注视在她身上,她微微一颤,呼吸急促了不少。 “我早说过,情蛊没有解药。” 柳素的声音轻柔传来,似乎多了一丝媚意。 她轻咬了咬红唇,这一刻,脸上那抹娇羞神色再也难以掩饰。 “解情蛊的办法,只,只有一个……” 略颤抖的声音,似神情有些难以维持,她扭开头,闭上了眼睛。 “啪嗒!” 夜深寂静,红裙腰带悄然鬆开,一袭红衣缓缓滑落。 意识逐渐模糊,浑身如同火烧般的林江年瞳孔猛然一缩。下一秒,一道柔滑的娇躯投入他怀中。 林江年的最后一丝理智,隨之消失殆尽。 夜深。 万籟俱寂。 小院中,一切才刚刚开始。 …… 怕被封,写收敛点,番外看看情况写不写 (本章完) 第100章 再来一次 第100章 再来一次 清晨。 一缕朝阳透过稀薄的窗纸缓缓洒落房间,將原本漆黑寂静的房间逐渐照亮。 房间內,一片狼藉。 不远处屏风之后,散落著床帐的床榻之上,隱约间,似能瞧见两道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之上,一位妙龄女子缓缓坐起身子,隨著身上单薄的被褥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白里透红。 似是坐起身时动作太大,妙龄女子精致眉头微蹙。脑中思绪有些混乱,直至许久之后才逐渐回过神。 低眸,看著自己此刻的模样,又扭头看向身旁,当瞧见身旁那道熟悉而正在熟睡的身影时,她似一怔,昨晚的记忆逐渐涌现。 剎那间,那白皙的脸庞上浮现起了一抹精致的羞红,轻咬下唇,美眸中似有几分羞怒。 沉默。 逐渐回过神的眸子怔怔盯著旁边,神情复杂,那盈盈的眼眸中各种情绪闪过。 直至许久之后,才逐渐回过神来,抬眸,瞧见房间內凌乱一片,空气中,还瀰漫著掺杂著酒精醉香的气息。 令人有种说不上来的迷糊。 她轻咬下唇,面色泛红,缓缓从床榻上爬起,赤足踩在清冷的地面上。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做贼心虚般小心翼翼,等到下了床,回头瞥了一眼,见床上的林江年依旧闭眼熟睡,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紧接著,她弯腰捡起地上遗落的衣衫,一件一件缓缓穿上。直到红衣长裙裹身,系上腰带,她重新恢復那风华绝代般的冷艷姿色。 只不过微微凌乱的秀髮,以及那白皙脸上依旧泛红的模样,美眸中少了几分清冷出尘的气质,多了几分娇弱姿態。 愈发美艷动人! 等到穿好衣衫后,她这才深深鬆了口气。回头,目光落在床上。 床上那个傢伙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累惨了!也是……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怎么会不累? 想到这,柳素才刚消退下去的几分羞红又再度涌现。深呼吸几口气,將心中情绪压下。 眼眸中也隨之涌现一丝暗淡和嘆息,恍惚久久没回神。这一次她潜入临王府的计划,可谓是失败的彻彻底底了。 不仅没能拿到玄阳图,没能刺杀林恆重,甚至……连她自己都交代在这。 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她神情便愈发羞愤,美眸恶狠狠的盯了床上那傢伙一眼。 都怪这傢伙…… 脑海中浮现起什么念头,但隨后又怔怔了片刻。 “这次,就算是我还你的救命之恩吧。” 柳素喃喃自语,神色有些说不上来的恍惚,迷茫。刺杀临王失败,她本该必死无疑,是他救了自己。 那么这一次……就当是还他的救命之恩吧? 她心中逐渐坦然起来,从之前下定决心之后,她便已经没有什么留念的了。这一切,就当做都是一场梦吧? “从现在开始,你我就互不相欠了。” 最后深深瞥了一眼床上那依旧熟睡的身影,柳素美眸中闪过一丝留念,而后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你就打算这样跑路了吗?” 刚转身的柳素听到这声音,娇躯猛然一颤,下意识回头。 却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熟睡的林江年,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子,目光正平静的看著她。 柳素神色一怔,隨即一抹羞红情绪涌上心头,她扭开视线,但隨即又猛然想到什么:“伱什么时候醒的?!” “你醒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柳素再度一怔,紧接著白皙的俏脸瞬间一片緋红:“你都看见了?!” 林江年想了想:“我要是说没看见……你信吗?” 柳素:“……” 柳素刚醒来的时候,林江年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他没有睁眼,原本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结果瞧见这娘们穿上衣服之后准备跑路,林江年不得不『醒过来』了。 抬眸,看著房间內那脸色緋红,正带著几分羞怒神色模样看著他的女子,林江年略有些恍惚。 昨晚,发生了什么? 直到现在,脑海中浮现起昨晚发生的画面,他似乎还感觉有些不太现实。 如同像是在做梦! 但那一幕幕,又是如此的清晰。 “昨晚……” 林江年沉默了下,突然开口。 但却很快被柳素打断:“闭嘴!” 略羞愤的语气传来,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昨晚的事情,你不许再提!” 不许提? 林江年一怔,似意识到什么。 “就当是我还你的救命之恩,昨晚发生的事情你当是一场梦吧!”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平静下来,她瞥了林江年一眼:“你身上的情蛊已经解了,从现在开始,你我互不相欠!” 情蛊,解了? 林江年一怔,细细感受著身体的变化,的確,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那异物的存在,整个人宛如焕发新生般,尤其是体內那汹涌的內力,源源不断的涌动。 似意识到什么,林江年目光一滯。 玄阳一重?! 他已经踏入了玄阳一重?! 他分明还记得昨晚衝击玄阳一重时迷迷糊糊间內力失控,却没想到今日一觉醒来……突破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目光怔怔,抬眸看著视线中不远处的柳素,逐渐意识到点什么。 所以…… 她之前的確没骗人? 情蛊,的確没有解药可解? 而唯一解除情蛊的办法就是…… 恍惚间,林江年这才意识到她之前为何一开始一口咬定情蛊无解。后面即便鬆口了,却依旧还是不愿意將解情蛊的办法说出来。 原来,真正解除情蛊的办法居然是……她?! 所以,她才一直不愿意说出来? 要想解情蛊,是需要以她的身体为代价?! 恍惚间,林江年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抬眸看著她,又猛然意识到什么:“所以,你要走?” “不然呢?” 柳素麵无表情道。 “留下来不行?” 不知为何,听到她要走,林江年心中竟有了几分不舍情绪。 或许是因为昨晚两人之间的缠绵荒唐一夜? 亦或许还有別的原因。 柳素平静的瞥了他一眼:“为何要留下来?” “因为……” 林江年想了想,试探道:“你要对我负责?” 柳素:“……” “你昨晚那样……不应该对本世子负责?”林江年开口。 “闭嘴!!” 柳素美眸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旋而再度深呼吸一口气:“昨晚的事情,不许再提!” 她不想回忆起昨晚的经歷,这让她原本坚定的道心又有些摇晃破碎。 “从现在起,你我互不相欠了!” 柳素收敛起情绪,面无表情开口:“以后没人再能威胁你的性命,你可以安心的当你的临王世子了。” “那你呢?” “我该走了!” “去哪?” “回我该去的地方!” 她面无表情。 “等等!” 见她要转身离开,林江年快速穿好衣衫,从床上爬起。可正当他要从屏风后走出时,却听到了柳素略紧张的声音:“站住!” 林江年脚步一顿:“怎么?” “你,不许出来!”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慌乱。 或许是隔著屏风,她还能镇定。若再见到林江年,她不確定能不能保持冷静。 “我现在不想见你。”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冷冰冰开口。 眼下,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所以,她不想见到他。 林江年意识到这一点,沉默了下:“你当真要走?” 柳素语气坚决:“没错。” 林江年停顿了下:“你现在內伤尚未恢復,武功几近全无,你走得了吗?” 柳素沉默了下:“我伤势恢復很多了。” 林江年一怔:“怎么恢復的?” 她昨天分明內伤还极为严重,怎么今天就恢復很多了? 柳素似想到什么,美眸闪过一丝娇羞,轻咬下唇,恨恨神情。 她早知晓那玄阳心法是天底下至刚至阳的心法,对她的伤势极有帮助。却也没料到……这样也能疗伤? 昨晚之后,她能感觉到体內的內伤痊癒了不少。只是这难以启齿的事情,她自然说不出口。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 柳素语气冷冰冰著。 “总之,我要走了!” 她语气略有些重,似有些烦躁,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林江年则是沉默了一会儿,“真的不能留下来?” 柳素冷冰冰道:“不能!” “你的玄阳图还没拿到呢?” 柳素咬牙,“我不需要了。” “你费尽千辛万苦想要拿到玄阳图,就这样放弃了?” “是又如何?!” 柳素语气中似有几分赌气的成分。 “那你岂不是功亏一簣?” “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素咬牙,这傢伙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 林江年再度沉默,半响后轻嘆了口气:“不知道。” “就是突然听到你要走,有些捨不得。” 听到这话,柳素娇躯一颤。 那原本咬牙赌气略有些羞怒的脸庞似怔了下,脸上的情绪逐渐凝住,抬眸看著屏风后那道身影。 恍惚,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 像是有某种情绪瞬间涌入心底,让她怔怔出神,静静盯著那屏风后的身影。 “那是你的事情,我……” 片刻后,正当恢復过来的柳素下意识开口想要冷漠拒绝时。 屏风后,林江年缓缓走了出来。 柳素的眸子瞬间有些慌张,在瞧见林江年出现的那剎那,她下意识转身,躲避。 几乎是本能的想要逃脱般。 可还没等她靠近门口,林江年已经出现在她跟前,静静盯著她的脸庞。 那白皙精致的泛红的脸庞,美艷而动人,略慌乱的眸子似乎不敢对视,呼吸急促。 “你,干什么?!” 感受到林江年靠近,柳素后退一步,娇躯紧绷,瞬间警惕。 “你好像很怕我?” 林江年看著她,不知为何,略感觉有些好笑。 这女人今天如同惊弓之鸟般,紧张的像是受了惊般。 柳素则是羞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我要走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林江年一把抓住了手。她试图用力甩开,却被林江年握的更紧。 “你抓疼我了!” 她扭头怒瞪他。 林江年手上突然用力,一把將她拉进怀里。 娇躯入怀,林江年顺势搂住她纤细的柳腰,將她紧紧抱在怀中。 柳素娇躯紧绷,脸色唰的一下羞红,她用力挣扎:“你,你放开我?!” 她奋力挣扎,然而却被林江年紧紧抱住,根本不给她挣扎脱身的机会。挣扎了一会儿,见无法脱身,柳素便瞪大著眼睛,怒目盯著他。 “放开我!” “不放!” 林江年轻轻摇头,反倒抱的更紧,娇躯紧贴,软玉环香。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色,柳素俏脸愈红,她没想到这傢伙竟然真敢如此无礼。 “你放……” 柳素继续挣扎,想要脱身,然而话才刚开口,林江年突然低头凑下。 “唔……” 柳素眼眸睁大,猝不及防遇袭。 …… 半响后,柳素瘫倒在林江年怀里,素脸通红,咬牙切齿著。 “混,混蛋!” 明明是气愤的语气,却似乎有几分撒娇般的情绪,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那緋红的脸庞上,似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幽怨情绪。此刻,小女子姿態一览无遗。 心头某些坚固的念头,似乎隨之动摇著。 一抹迷茫和害怕的神色闪过。 “放,放开我!” 短暂怔神片刻后,柳素依旧还想挣扎,但林江年却摇头:“不放!” “你现在是本世子的女人了,我可不能让你跑了!” 语气很轻,却很坚定! 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之后,林江年可没打算让她悄无声息跑掉。那种一旦发生之后就开始玩失踪的事情,林江年不给她这个机会。 柳素娇躯一颤,脸庞滚烫炙热,美眸闪过紧张慌乱羞意。 “你闭,闭嘴……我,我不是……” 她羞怒开口。 “怎么不是?” “就,就不是……” 看著面前那脸庞緋红,却依旧还在嘴硬的女人,林江年眼眸中似有什么闪烁。 “那,再来一次?” “什么再来一次?” 柳素麵色緋红,正要说什么时,却猛然察觉到了不对。 “你,你放开我……” “……” (本章完) 第101章 不原谅你 第101章 不原谅你 日上三竿! 林江年神清气爽的推开房门,踏出。 门外,阳光洒进院子,透过稀疏的树荫,將院中青石板晒的滚烫。 院中,空荡而寧静,唯有时不时的蝉鸣鸟叫掠过。 “来人!” 林江年扭头看向院外。 很快,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道娇小的身影小跑而来。 “殿,殿下……” 小竹很快跑了过来,微微喘著气,惊喜道:“您,您醒了?!” 看著出现在门外的林江年,小丫鬟如释重负般,小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神情。 殿下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 以往这个时候,殿下每天都很早起来,接著去后院习武练功,风雨无阻。 但今天殿下迟迟不见起身,她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呢? 小丫鬟抬头,当小目光落在殿下脸上时,顿时微微睁大眼睛:“殿下,您,您……的脸色……” “怎么那么虚弱?!” 小丫鬟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般。 “虚弱?” 林江年揉了揉脸,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 还真有点虚! 昨晚几乎折腾了一晚,今天上午又是接著晨练……还別说,这么一套高强度流程下来,的確有些顶不住了。 真是个妖精啊! 似乎想到什么,林江年心头感嘆,又隨即回过神来,摆摆手:“本世子没事!” “对了,去准备些吃的,送到房间里来。” “哦,好!” 小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去照做。 吩咐完小丫鬟,林江年又转身重新回到房间里。 房间內,依旧幽静。 林江年穿过屏风,来到床榻之后。 床榻上躺著一道身影,正背对著林江年,紧紧裹著被子,仅留下一个好看的后脑勺。 林江年缓步靠近,轻轻坐在床边,凌乱的床榻上,还残留著大战过后的痕跡,空气中瀰漫著几分曖昧气息。 “醒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床榻上没有动静。 林江年伸手落在被褥上,下一秒,明显感觉到床上原本正在装睡的娇躯一颤。隨即几乎下意识一缩,往被褥下钻了钻,最后乾脆將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倒也没有再继续刺激她。静静坐在床边,看著她躲在被子里。 沉默,不语。 像是做著什么无声的斗爭。 贤者模式过后,脑袋思绪逐渐冷静下来的林江年,回想著从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感慨又意外。 就……成了? 清晨刚醒来时还有些迷糊,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与做梦。但在经过先前又一番精彩激烈的晨练之后,林江年总算確定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不知该如何形容眼下他的心情? 体內情蛊被解,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受制於人,这的確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並且,林江年的心法踏入玄阳一重,明显能感觉如今身体內的內力比之前浑厚了一倍有余。 更重要的是,也打破了之前纸鳶所提及过的,修炼玄阳心法第一重之前无法破身的限制。 並且,在突破的当晚就完成了人生洗礼。 可谓算得上是四喜临门! 只不过,在高兴喜悦之余,林江年又很快要面临一个新的问题。 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发生之后,接下来如何与柳素相处?想到这,林江年喜悦之余,也多了几分复杂神情。 静静凝望著床上装睡装鸵鸟的柳素,半响后,才轻嘆了口气:“你还要继续装睡吗?” 没反应。 显然,似乎没打算搭理他。 林江年见状,也只能作罢。 而这时,门外又很快传来敲门声。 “殿下?” 小竹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很快几名侍女端著早已经备好的饭菜走进来,摆好。 “殿下请用膳!” 放下饭菜后,侍女又很快退出房间。 “好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从昨晚一直到现在还没进食过,中间还经歷了如此激烈的运动,林江年早已飢肠轆轆。 看向床榻上,却见床上依旧无动於衷。 见状,林江年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还不起来?” “要我亲自抱你吗?” 听到这话,床上的身影终於有了动静。 似乎是真担心林江年会来抱她,那原本躲在被子里的柳素终於掀开了被子,露出被子下一张略泛红的脸庞,呼吸急促,不知是闷的还是被气的。 水灵灵的肌肤白皙透光,白里透著红,五官精致又唯美,红唇如同涂了胭脂般红润又有光泽,轻轻咬了咬,眸子带著几分幽怨又羞怒的目光,正恶狠狠的盯著林江年。 略带几分尚未完全消退的潮红脸庞,让她这恶狠狠的目光显得有气无力,反倒愈发诱人。 “好了,先起来吧……” 林江年见她终於有了反应,伸手去拉她。 谁料柳素几乎条件反射般下意识躲开,警惕的盯著她:“別碰我!” 说著,又恶狠狠看了他一眼,略有些紧张和羞怒道:“离我远点!” 林江年眨眨眼,似想到什么,轻咳一声:“好,我不碰你……那伱自己起来?”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依旧难以平静心头那躁动的心情。低著脑袋,美眸哀羞,委屈又羞愤,各种情绪涌现。直至许久之后,才逐渐恢復了些。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动作很轻,也很小心,但依旧依旧还是蹙了下眉,微微吃痛了下。似想到什么,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羞红,抬头再度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也似意识到什么,当即有些心虚…… 昨晚才初经人事,今日就梅开二度,的確是有些太过分了。 她身体重伤尚未完全痊癒,的確是有些承受不住。 如此一想,林江年反倒觉得他有些禽兽了! 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扶你?” 林江年试探开口。 “你再敢过来,我就跟你同归於尽!” 床榻上传来柳素咬牙切齿的声音。 显然,正在气头上! 林江年也完全能理解,毕竟今早时分他应该算得上是半强迫了…… 也难怪她会生气! 林江年眼下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终於恢復过来不少。柳素这才缓缓掀开身上的被褥,下床。 身上的衣衫虽然凌乱了些,但已经穿戴好,赤足踏在地毯上,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这才抬头,瞧见了站在床边的林江年。 “看什么看?!” 她又怒瞪了林江年一眼,脸色略泛红尚未消退,色厉內荏。 林江年一眼就瞧出她现在的心思……多半是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只能用凶巴巴的气势来掩饰她的紧张和心虚。 林江年也没戳穿,而是转头道:“饭菜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先吃点?” 柳素板著脸,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缓缓迈步走到桌前。动作很轻,迈步姿势很缓慢,有些奇怪。 林江年瞧见了,没敢开口,不过眼眸中似有几分得意神色。 似乎是的確饿了,柳素没有搭理林江年,自顾自坐在桌前用膳。林江年见状倒是鬆了口气,也跟著坐在一旁。 一顿饭,在沉默的气氛中结束。 吃饱喝足后,柳素那苍白的脸上总算是多了几分红韵。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冷瞥了眼旁边的林江年。 没说话,只是偶然眼神中会闪过一丝犹豫神情。 很复杂! “怎么了?” 林江年注意到了她的反应。 柳素没说话,收回目光冷著一张脸,沉默。 “还在生气呢?” 林江年见状,想要坐到她旁边,却被柳素警惕的目光劝退:“你想干什么?!” 声音略紧张,心有余悸。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 林江年轻咳嗽一声:“就单纯跟你说说话。” 柳素板著一张脸:“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让我看看你也行!”林江年开口,静静瞧著面前柳素这张绝美而精致的脸庞。 还別说,真的挺好看。 或许是两人之间关係的转变,林江年越瞧越觉得她顺眼。 之前的柳素在林江年眼里虽然也同样漂亮,但那美艷中总始终带著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漠。虽然很美,但在林江年眼里却多了几分危险和防备! 但眼下…… 或许是跟柳素知根知底后,林江年反倒愈发看她更顺眼了。这不仅仅是关係的变化,也是心態上的转变。 的確,有时候只需要睡上一觉,有些关係和心態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一觉不行,那就多睡几觉? “你……” 柳素似被气著,怒瞪了他一眼,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终,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开口:“你满意了?” 林江年一怔,隨即轻摇头:“不算满意!” 柳素目光微冷,咬牙:“你可真贪得无厌。” 昨晚拿了她的清白,今早又强迫於她,现在还不满意……他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还想干什么?! 林江年轻嘆气:“我只是有些担心……” 柳素麵无表情,声音愈冷:“担心什么?” “担心你突然离开啊!” 林江年轻声开口,嘆了口气:“我有种预感,你会背著我偷偷离开……” 柳素似怔了下,略恍惚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短暂沉默了下。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这一次,声音中少了几分冷意。 “还没有!” 林江年轻轻摇头,抬头注视著她:“还有你。” 似是被林江年的眼神盯视,柳素心头莫名涌现起一丝慌乱,一丝紧张,以及莫名涌现起的一丝羞涩。 她扭过头去,冷冰冷道:“跟我有什么关係?” “突然有点捨不得让你走了!” 林江年注视著她,开口:“要不,你留下来了?” 柳素冷笑:“是捨不得我,还是捨不得我的身体?” “都有。” 林江年实诚的开口。 柳素反倒沉默了,低垂眼眸,不知想著什么,没开口。 “所以……”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你现在能跟我说说,你的真实身份?” “你真名是叫柳叶还是柳素?亦或者……还有別的名字?” 面对林江年那还算真诚的眼神,柳素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道:“柳素。” 林江年扬眉,这么说来,她倒还真没骗他? “那天神教呢?” 林江年又问起:“天神教到底是个什么教派?你在天神教中又是什么职位?” 柳素似有些恍惚,听著林江年的问题,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眼眸中流转,似乎也在犹豫著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淡淡瞥了他一眼:“天神教,算是昔日苗疆的圣教!” “圣教?” 这跟林江年的猜测倒相差无几,这什么天神教,果真跟苗疆有关。 “当年苗疆的圣教隨著苗疆被林恆重灭国,也隨之覆灭烟消云散……” 柳素淡淡开口:“不过,后面有一位神秘高手重建了天神教……” “神秘高手?” 林江年眯起眼:“什么来歷?” “不知道。” 柳素轻轻摇头:“他是如今天神教的教主,不过……”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也没人知道他的来歷。” 似想到什么,柳素眼眸微微泛冷。 “那,你们天神教的目的是什么?” 林江年看著她,似想到什么:“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復国?” “难不成是说……十几年前林恆重灭了你们苗疆,你此次刺杀林恆重,是为了给你们苗疆报仇?” “不知道。” 柳素轻声开口。 “不知道?”林江年有些意外。 “或许是为了报仇,也或许是为了復国。” 柳素目光波澜不惊:“更或许,都只是个藉口罢了。” 林江年若有所思:“那你呢?你在天神教內是什么职位?圣女?” 柳素没有开口,却也没有否认。 林江年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真是圣女?” 他就隨口一猜而已,可当瞧见柳素脸上的神情时,林江年意识到……猜对了? 天神教的圣女?! 有点东西啊! 等等…… 林江年猛然想起什么,盯著她:“你別告诉我,你不但是天神教的圣女,还是苗疆的什么亡国公主?!” 按正常逻辑来说,天神教是苗疆的圣教,那么所谓教中的圣女,不多半会是个什么公主? 这种可能性极大! 不过,柳素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天神教的圣女,跟苗疆並无必然联繫。” “那就好……” 林江年鬆了口气。 柳素要真是什么亡国公主,那问题可就大了。 不是就好…… “那……” 林江年张了张嘴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问点什么。该问的已经问过了,该知道的似乎也已经知道? 那么,接下来呢? “真的要走?” 沉默了下,林江年抬头看著她,轻声开口。 柳素似有些恍惚,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有些犹豫,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怔怔了片刻后,似终於回过神来。 “嗯。” 她点头。 並不意外的答案,不过,林江年多少有些惋惜:“为什么?” 柳素平静道:“我得回去復命了!” 任务失败。 她的確该回去了。 “向你们教主復命?” “嗯。” “然后呢?” “什么然后?”柳素皱眉。 “復命完后呢?” 林江年问起:“等你復命完,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 柳素美眸略有些迷茫。 筹备了大半年时间的计划彻底失败,这次的失败影响极大,下一步该去做什么? 连她自己都很迷茫! “要不……”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留下?” “留在临王府,不比你去当那什么圣女要好?” 柳素瞥了他一眼:“然后呢?” “留在临王府,给你当暖床丫鬟?” 林江年轻咳嗽一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介意!” 柳素麵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我没有服侍別人的兴趣。” “那也没事……” 林江年摆摆手:“你留在王府內,不需要你服侍別人……” “服侍你?” “考虑一下?” “不考虑!” 柳素冷笑:“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如何不清楚林江年的心思? 这傢伙,不过就是想她……那什么而已! 心中略羞愤,柳素深呼吸一口气,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別以为我跟你……”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係了,互不相欠!”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没有说话。 柳素对视上他的眼睛,又似有些不自然的扭开了头,依旧板著脸,清秀的脸上满是寒意。 林江年端详片刻,嘆气道:“何必要说的如此绝情呢?” 柳素娇躯似微微一颤,没说话。 “你要走我的確拦不住,就算能多拦几天,等你伤势一恢復,你还是会走……” 两个月的时间相处,林江年太了解她了。 她跟林江年一样,都是不喜欢被束缚的人。她若真是下定决心要走,林江年的確拦不住她。 “在你眼里,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或许你我就一笔勾销,再无关係了。但在我眼里,完全不一样……” 林江年注视著她,盯著她的脸庞,很认真的开口:“在我看来,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柳素那低垂的眼眸,像是猛然一跳。那原本白皙精致的脸颊,在听到林江年这突如其来的话时,一抹嫣红猝不及防涌现,顺著脸颊迅速遍布精致白皙的肌肤上,甚至连那晶莹剔透的耳垂也似乎染上了红。 心跳噗通急速加快,就连呼吸都微微急促。浑身微微绷著,某一刻竟感觉似有些发软。 “所以,我很希望你能留下来!” 林江年的声音很轻,却很郑重,他注视著柳素,见她许久没有回应,又轻嘆气:“当然,你若是要走,我的確拦不住,不过,我还是想问问……”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或者说……” “你去哪儿,我到时候去找你?” “……” 王府,风轻云淡。 后院,阁楼。 一袭倩影立於阁楼之上,眺望著整个王府,將大半个王府收入眼底,静静端详,沉默许久。 身旁,一袭劲装的林青青脸上泛著几分担忧和不舍神情,看著面前的那道倩影,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纸鳶姐,你真的要走吗?” 纸鳶缓缓收回视线,平静的美眸波澜不惊,轻轻点头:“嗯。” 林青青脸上满是不舍神情,想劝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既然纸鳶姐决定离开王府,定然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她再劝也无济於事。 只是…… “那,你还会回来吗?” 林青青又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 纸鳶美眸依旧波澜不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若是不回来,这天下又是否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见状,林青青心头一沉。 纸鳶姐自己都不確定回不回来? 那,岂不是…… 林青青心中极度不舍,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咬咬牙:“那,殿下知道这件事情吗?” 纸鳶似停顿了下,轻轻摇头。 “不打算告诉殿下吗?” “暂时先不说了吧。” 纸鳶轻声开口,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一个方位。那里,正是林江年所居住的小院。 “殿下,如何了?” 她开口问起。 林青青低头:“殿下今日没有出来过,一直呆在房间里。” 纸鳶微微点头,又回头瞥了一眼林青青:“等我走后,以后殿下的安危就交给你负责了,务必要保护好殿下……” 林青青心头一震,当即面露严肃道:“纸鳶姐你放心,属下一定会全力保护好殿下的安危。” “嗯。”纸鳶点点头,双手背后,一袭浅青色长裙绝寒而出尘。 林青青深呼吸一口气,又忍不住问道:“那,纸鳶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纸鳶沉默了下,淡淡开口:“就这两天了吧!” “……” 从阁楼內下来,纸鳶轻迈步走在府上,目光扫视著王府內的建筑,一一草一树木。 来王府这三年的时光里,她对这王府內每一砖一瓦片都极为熟悉。如今即將离开这里,心中倒是有了几分不舍情绪。 美眸一路扫过府上的建筑,缓步轻迈著步伐,直到停下脚步。抬眸,这才瞧见不知不觉,不知何时来到了殿下的小院。 院中,一片寂静。 院子外的侍女也不知去向。 纸鳶抬眸,看向不远处紧闭的房间,似想到什么,突然迈步走近院子里。步伐很轻,动作轻盈,像是刻意隱匿了脚步气息般。 走进院子,悄无声息来到了屋檐下,缓缓靠近。当靠近时,那紧闭的房间里,偶尔传来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当听到房间內传来的熟悉女声时,纸鳶似有些恍惚,而后心如明镜。她静静站在门口,屏住呼吸,宛如透明人般,停顿了良久。 最终,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房间內。 两道身影依旧坐在桌前,互相对视。 只是这一次,柳素的眼眸中少了几分冷意。她怔怔望著眼前的林江年,听著他说出的那番话。不知为何,原本心中冰冷僵硬如寒冰的心,似乎融化了些。而那原本已经坚定下的念头,又逐渐开始变得犹豫。 有些惶恐,也有些不安。 更多的是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 这种感觉,让她极为害怕!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心头越发慌乱,呼吸急促著。她扭开视线,不敢去对视林江年的眼睛。 语气依旧冰冷冰著,却似乎隱约有些绷不住,略带了一丝赌气的意味。 “別以为你说这样的话……我就会原谅你!” “原谅?” 林江年一怔,目光有些迷茫。 “怎么?” 似瞧见林江年脸上的茫然,柳素当即露出一丝羞怒,咬咬牙,红著脸咬牙:“你早上那样对我……” “你,你以为就这样算了吗?!” “……” 本来想万字更新的,没写出来,还差三千五,欠一章! (本章完) 第102章 临王世子的未婚妻 第102章 临王世子的未婚妻 柳素的確没有原谅林江年。 不过,倒也没有一走了之。 在林江年玄阳心法的加持疗伤之下,她的內伤的確痊癒了许多。但伤势並没有完全復原,武功也没能恢復。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林江年给得逞…… 不过,或许是伤势的缘由,亦或许是林江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柳素並没有立刻离开。 当然也可能,还有几分恍惚不舍的意味。 於是,她暂时留了下来。 重伤未愈,又是初次几乎彻夜的折腾,加上梅开二度后,她的身子的確有些顶不住。隨后便將林江年赶出房间,她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更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被赶出房间后的林江年也没有继续打扰她,確定柳素不会悄悄摸摸离开之后,放下心来。 眼下时候还早,林江年刚走出院子,迎面碰上一道小巧的身影。 “小竹?” 林江年喊住了她。 小竹停下脚步,眨眨眼,下意识看了看殿下的身后:“殿下……” “你在看什么?”林江年又问。 小竹小心开口:“纸鳶姐走了吗?” “纸鳶?” 林江年一怔,隨即意识到什么:“纸鳶来过?” “对呀!” 小竹点点头,她之前可是瞧见纸鳶姐来找殿下。 怎么,没见到殿下吗? 林江年皱著眉头,纸鳶之前来过? 既然来过,为何没见她现身? 难道…… 意识到什么,林江年瞬间瞭然。 “行,我知道了!” 他摆摆手,迈步离开。不多时,出现在纸鳶的小院。 幽静的小院中,清冷而淡雅,摆放在院中角落的草枯萎了不少,显得有些落寞。 林江年很少来这里,第一次来时,被正在生气的纸鳶拒之门外,吃了个闭门羹。 如今再来,院中依旧幽静,林江年迈步来到门口。 敲门。 “纸鳶?” 寂静,没有回应。 “人呢?” 林江年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不在房间? 试探性推了推门,结果房门轻轻被推开。 林江年目光扫视房间內,幽静略昏暗。 果然不在! “去哪了?” 林江年喃喃自语,正要转身时又停顿了下,眼眸扫视打量了下房间,犹豫片刻后,径直迈步踏入。 刚踏入房间,林江年便感到一股寒意,房间內的温度似乎很低,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冷。 幽静而昏暗,房间內的气味倒是清新,伴隨著一丝淡淡的香气。香气很淡,与纸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与柳素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 很淡雅,也很清新。 从房间內摆放的陈设,也能瞧出主人的性格。 出乎林江年的意外,房间內真的很简陋。 房间並不大,除去屏风后摆放著一张床,几张桌子,几个柜子,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房间內空荡荡的,没有半分奢华的装饰和物品。 这多少让林江年有些意外。 纸鳶虽名义上是王府的侍女,但身份地位不比他这临王世子低上多少。 然而,她这房间內朴素且简陋,毫无半点奢侈的跡象,甚至还比不上王府內其他的一些侍女丫鬟的装饰。 別说是金银首饰,甚至都瞧不见几样贵重的东西来。 与她这临王府大丫鬟的身份地位极为不符! 目光缓缓扫视四周,林江年嘖嘖称奇,意料之中,但又多少有些失望。 原本想著趁著纸鳶不在,进来瞧瞧她有没有什么秘密。结果这一目了然的陈设,毫无半点秘密可言。 多少有些低估她了!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摇摇头,转身正准备离开时。 抬眸,却见门外站著一道孤冷的身影。 纸鳶。 浅青色襦裙,裙摆及鞋跟,少女的身姿展露无遗。 乌黑稠密的秀髮盘起,缕下一束,格外清纯又惊艷。 那张波澜不惊而精致的脸庞上,精致的五官,以及那双明亮的眼眸,正面无表情的看著房间里的林江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咳……” 林江年轻咳嗽一声,“你回来了?” 纸鳶没有开口,只是美眸从林江年的身上落在房间內,扫视一眼后,这才收回,低眸。 “殿下。” 语气不冷不淡。 林江年有些意外,上下看了看她:“你不生气?” 纸鳶平静道:“为何生气?” “本世子没有经伱允许,隨意闯入你房间……你不生气?” 纸鳶眼眸似动了动:“殿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这不以为你不会发现吗?” 林江年一摊手,倒是十分坦然。 纸鳶则是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整个临王府唯一敢如此肆无忌惮闯入她房间的人,只有眼前的林江年。 林江年见她似乎不愿意多说,也顺势转移了话题:“听小竹说,你之前去找过我?” 纸鳶点了点头。 “那为何没见到你?”林江年问起。 纸鳶沉默了下,平静道:“殿下忙,奴婢没有打扰。” 林江年盯著她,嘆了口气:“你听到了?” 纸鳶沉默。 “听到多少了?” 从纸鳶的反应上看,林江年就知道她肯定是发现了点什么。 之前她去了小院,却没有找林江年,定然多半是发现了房间里的林江年和柳素。 只是这一次,林江年和柳素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出现……她难不成躲在门外偷听? 又偷听到了多少內容? 纸鳶这一次似有了反应,抬眸看了他一眼,“殿下担心奴婢会说出去?” “不怕。”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自然不担心这些。 “那殿下为何要问?” 林江年一怔,倒没想到纸鳶会这么回答。愣了下后,点点头。 “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问了!” 林江年摆摆手:“那你呢?” “我?” 纸鳶精致的脸上略露出一丝疑惑。 “你今天去找本世子,有事么?” 纸鳶沉默了下,抬眸又注视著林江年,似思索著什么,半响后,轻轻摇头:“没事。” “没事?” 林江年微皱眉,他瞧著眼前的纸鳶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今日见到的纸鳶,与以往的她似乎有所不同。 “当真没事?” 林江年迈出两步,走到纸鳶的身前,盯著她白皙精致的五官,缓缓开口。 纸鳶下意识想后退一步,但又很快停下,抬眸望著林江年,片刻后,轻声道:“奴婢能问殿下个问题吗?” 林江年点头:“你问。” “殿下……” 纸鳶犹豫了下,突然开口:“喜欢那个柳叶?” 林江年一怔,有些意外的看她。 “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隨便问问。” 纸鳶低垂眼眸,淡淡道:“殿下可以不回答。” “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林江年想了下,又摇了摇头:“本世子也不清楚。” 喜欢柳素? 纸鳶这个问题问的的確挺好。 喜欢吗? 当然喜欢,长得貌美倾城,身材苗条妙曼,皮肤细滑雪嫩,腿长又软还会缠…… 谁不喜欢? 但真要说喜欢她? 这个问题林江年一时之间还真有些答不上。 “大概吧。” 最终,林江年给了个比较中肯的回答。 不过…… 林江年抬眸打量著眼前的纸鳶,恬静而清冷的瓜子脸庞,不施粉黛却又白皙娇嫩。 以他对纸鳶的了解,纸鳶不像是如此八卦之人? 怎会无端问起他喜不喜欢柳素? 还有…… 林江年突然想起昨天纸鳶临走之前说过的话,同样很奇怪。 让他对柳素好一些? 她……跟柳素之间发生了什么? 林江年想到了她们单独相处的事情。 正想开口时,却见纸鳶轻声开口:“奴婢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 纸鳶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长公主,殿下的那位未婚妻……” 林江年一愣,“她怎么了吗?” “京中来信了!” 纸鳶眼眸平静,抬眸望著林江年:“殿下与她的婚约,很早之前便已经定下……” “先前王爷以殿下年幼一直拖延,但京城方面始终在施压。如今殿下年纪已不小,京中那位长公主同样如此……这件事情,迟早是要提上日程的。” 林江年怔住,听著纸鳶缓缓说起这件事情,有些意外。 的確,他是知道临王世子与大寧长公主有婚约,但没想到这门婚约已经如此迫在眉睫? 转念一想,似乎也是,这临王世子今年十八,京中那位长公主也相差无几。这个年纪,也早已经是成家立业,甚至是孩子都会走路的年纪了。 不过,林江年皱著眉头,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京中好端端著,为何如此急著逼婚? 纸鳶抬眸,望著林江年:“殿下,想好了吗?” “想好?” 纸鳶平静开口:“如今殿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拒婚抗旨,只要殿下留在这临江城內,有王爷在,即便是京中圣旨也奈何不了殿下。” 林江年眯眼:“抗旨的后果很严重吧?” 林恆重的確能顶住京城方面的压力,可若当真抗旨,定然会落得他人口舌,对临王极为不利! 如今临王权势日渐壮大,已然成了大寧王朝的心患。若是此事落得把柄给朝廷,给安一个临王公然抗旨,意图谋反的罪名,得不偿失! 纸鳶不置可否,瞧了林江年一眼,淡淡开口:“要么,殿下就得准备下,进京迎娶长公主殿下?” 今天就一更,欠一章,算上昨天的就是欠两更 (本章完) 第103章 天神教来信 第103章 天神教来信 “娶她?”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丝愕然神情。 进京,娶公主? 这是他意料未及之事。 虽说早知道临王世子与京中那位长公主有婚约,但林江年一直没放在心上。 甚至是说没当一回事! 一开始他只是个假冒的临王世子,每天如履薄冰,只想在这临王府生存下来。 而如今,林江年几乎坐实了临王世子的身份,同时还摆脱了身体內蛊毒的控制。简而言之,如今的林江年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无论真假,如今的林江年都已然能以假乱真! 那么,自然而然,之前那些所被他忽略的事情,也得开始上心。身为临王世子,也就不得不去面对这件事情……婚约! 与京中那位似乎素未蒙面的长公主的婚约。 当纸鳶提起这件事时,林江年多少有些意外和恍惚。 他不仅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却要进京去娶她? 大老远跋山涉水进京娶一个连模样好坏都不清楚的公主回家? 吃饱了撑著? 林江年自然是没有这个兴趣的。 “进京?” 林江年眯眼:“本世子需要进京?” 纸鳶淡淡点头。 “为何不是她自己来?” 京城距离临州上千里路程,极其遥远。这临王世子要娶亲,竟要亲自去京城接? 这一来一回,不得至少小半年时间? 这位公主,好大的威风架势啊! 纸鳶眼眸微垂:“这是王爷与陛下商议出来的结果……长公主贵为皇家天女,殿下若想娶她,自当应亲自入京去接,方显诚意。” 这算是哪门子的诚意? 林江年心中冷笑,同时一丝警惕涌上心头。 这要迎娶那什么长公主,需要他亲自前往京城,这路途遥远,中间会发生些什么? 谁也不確定! 那么…… 林江年果真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如今这天下,临王灭苗疆诸国时手段极其狠烈,斩草除根,也致使他名声极坏,不知多少亡国旧党以及政敌对他恨之入骨,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哪怕身在临州,临江城內,隔三差五时不时会碰上各种刺杀袭杀。 若他真去往京城,这一路上会遭遇多少危险?一旦离开临州境內,將会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 林江年不清楚,但几乎已经能预想得到。 这当真不是谁设的局? 引他出临州? 林江年若有所思,抬眸看著面前的纸鳶:“若本世子不想娶她呢?” 纸鳶神情依旧平静:“若殿下不想娶她,自当退婚!” “如何退婚?” 纸鳶低眸:“奴婢不知,殿下应去问王爷。” 林江年沉默,凝神许久,轻嘆了口气:“若本世子当真悔婚,后果严重么?” 纸鳶也沉默了下:“的確会有影响,殿下若不想娶她,王爷自会帮殿下拒了这门婚事。” “我说的是……” 林江年注视她:“本世子若是拒婚,是不是对咱们王府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爹他,是否会因此在朝中处於不利的处境?” 这一次纸鳶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这门婚事早在很久之前已经定下。今年以来,朝廷方面已经催促过了数次若此时拒婚,会造成的影响不言而喻。 对他们而言,的確会落下一个对王爷极其不利的把柄。 更重要的是…… 似想到什么,纸鳶眼眸微沉。 从纸鳶脸上的神情,林江年瞧出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他沉默了下,最终点点头:“行,本世子知道了!” 他又瞥了一眼窗外,正值下午时分,正好是个阴天,天气还算不错。 “有空么?” 林江年突然转移话题,开口。 纸鳶似一怔:“嗯?” “陪本世子出去走走吧。” 林江年突然衝著她笑了笑,淡淡开口。 纸鳶目光凝神,抬眸看著林江年,正要开口拒绝时,又沉默了下。 最终,什么都没说。 …… 七月流火,夏秋交集! 天气已没了之前那般炎热,阴天的王府,寂静无声。 林江年走在府內,静静欣赏著王府內的风景。 一袭浅青色长裙的纸鳶,亦步亦趋跟在林江年身后,始终保持著一步的距离,不紧不慢。 偶然间,抬眸瞧向身前林江年的神情中,似有一丝异样神色。 “纸鳶?” 林江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 纸鳶也跟著停下:“殿下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是突然想问问你……” “你姓姜对吧?” 纸鳶一怔,片刻后点头:“是。” “姜纸鳶?” 林江年默念了遍这个名字,又瞥她:“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我娘?” 纸鳶这一次倒是沉默了许久,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吧。” “算是?” 林江年看她,却见她低眸,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江年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伱听说过天神教吗?” 纸鳶这一次又抬头了,看了林江年一眼,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天神教的来歷么?” 林江年再问起。 柳素虽已经说过,但林江年总感觉她隱瞒了些什么。 即便两人之间的关係有了大进展,但或许是之前的事情,让林江年依旧对她还保持著那么一丝的……不信任? 他也说不上来。 纸鳶沉默了下,开口道:“天神教与苗疆有些关係,这股势力来头虽小,但的確不容小覷……” 纸鳶口中所说的天神教,跟柳素说的几乎没有太大区別。 林江年凝神,又问:“天神教的教主,你知道是谁么?” 他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纸鳶轻轻摇头,又似想到什么,看了他一眼:“她没跟你说?” 林江年嘆气:“她说她也不知道。” 纸鳶沉默,片刻之后,才语气微冷道:“所以她乔装隱姓埋名混入王府刺杀王爷,是天神教教主的命令?” “算是吧。” 林江年点点头,又眯起眼睛:“这个什么天神教教主来歷神秘,又跟苗疆有关,恐怕所图谋不小……不是衝著我爹来的,恐怕就是跟苗疆復国有关!” “得提防一下!” 纸鳶脸色逐渐冰冷凝重,细细凝神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柳叶刺杀王爷,王爷虽看在殿下的面子上,饶了她一命! 但她背后的天神教,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纸鳶眼眸冷意迸发。 在许久之后,才缓缓消散。 “殿下!” “嗯?” 林江年回头,对视上纸鳶的眼眸,那清澈而明亮的眼睛,宛如天上星辰,闪闪发光。 只是这一次,纸鳶犹豫了下,轻轻开口,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她潜入王府,除了刺杀王爷之外……还有別的什么目的?” “……” 夜色逐渐降临。 幽暗的房间里,柳素缓缓醒来。 一觉睡的天昏地暗,昏昏沉沉。 睁开眼,脑袋思绪还有些混乱,直到片刻后才逐渐回过神来。脑中记忆缓缓恢復,也意识到此刻身在何处。 “醒了?”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声音。 柳素浑身猛的一颤,几乎是面临危险时本能警惕坐起,猛然扭头,便瞧见床边坐著一道身影。 在瞧见对方的模样和气息时,她这才怔了一下,逐渐放鬆下来。 只是美眸中,依旧带著几分惊疑神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 似意识到什么,柳素扭头看向窗外。窗外早已一片漆黑。 “我睡了多久?” “挺久的了!” 林江年看著床上惊疑不定的柳素,刚起床的她还略有些睡意惺忪,眼眸中带著几分迷糊,夹杂著一丝警惕,以及在看到他时,那本能鬆懈下来一口气。 柳素如释重负,这才又想到什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早就进来了。” 林江年轻笑开口:“见你没醒,就没吵你。” 柳素沉默。 她睡的这么死了? 是这两天太累?还是什么原因,为何连有人进房间都察觉不到? 低眸,迷茫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见林江年还坐在床边:“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嗯?” “出去!” 柳素轻咬下唇:“我要起身了。” 林江年没动,轻笑道:“你起啊!” 柳素眼眸略带一丝羞怒,盯著他一言不发。 “行吧行吧。” 林江年摆摆手,起身来到屏风外。 柳素见状,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穿上外衣鞋袜,踩在地面上。 睡饱之后,精神似乎都好了不少。 站在床边瞥了一眼屏风之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步走出。 “起了?”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柳素却面无表情:“有事?” “没事啊!” 林江年摆摆手,见她这副模样,也没当一回事。 “饿了吗?” 瞥了她一眼:“要不要让下人给你准备些吃的?” “不用了!” 柳素轻轻摇头,缓步走向门口。 “你去哪?”林江年开口问道。 柳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来到门口,推开门。 晚风吹拂进房间,感受著夜晚院中的凉风,她深呼吸一口气。 隨即迈步走出。 “柳,柳叶姐姐?” 刚走出房间,迎面就撞上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瞧见柳素,先是一怔,看看柳素姐姐,又看了看柳素姐姐的身后,小脸上很快露出震惊神色。 柳叶姐姐,怎么会在殿下的房间里?! 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直在门外怎么不知道?!! “小竹。” 柳素微微点头,迈步朝著院外走去。 小竹睁大著眼睛,小脸茫然又惊讶。这时,林江年也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瞧见门口的小竹。 “发什么愣?” “殿下……” 小竹脸色微一红,又很快想到什么:“殿下,柳叶姐姐她……” “她怎么会在你房间?” “有问题吗?” “没,没……” 小竹张了张嘴巴,本能的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她找我有点事,跟本世子刚刚谈完正事呢,別多想!” 林江年拍了拍她脑袋,转身也朝著院外走去。 小竹茫然眨眼,真的是这样吗? 回过神来瞧见殿下往院子外走,连忙追问:“殿下,这么晚了你去哪?” “散步!” 林江年头也不回,又似乎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对了,小竹,去准备一些饭菜……” …… 柳素迈著轻柔的步伐,缓步回到自己原先的小院。刚走进院子没多久,便有府上昔日认识的一些侍女瞧见了她。 “柳叶?你回来了?!” “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你这几天去哪了?” 柳素简单敷衍后,回到了自己房间。看著房间內摆设整整齐齐的四周,她缓步来到窗口位置,当瞧见窗口上空荡荡时,怔了一下,却像是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隨即,她低头,这才瞧见身上有些不太舒服。隨即想起昨晚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脸上浮现一抹羞红,一丝羞涩情绪一闪而过。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起身从一旁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缓步走出房间,来到浴房洗漱沐浴。 …… 沐浴,更衣,洗去了身上的杂尘,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適感。 只是目光偶然低头瞥见身上那些消不去的印跡时,眼眸中又多了几分羞红。 目光盈盈,轻咬贝唇,又羞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从昨晚到现在,一切都像是在做梦般,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此时的心思想法。 等到逐渐平静下来后,她这才回到房间。 只是这一次,当回到房间的她目光瞥过窗台时,却突然瞧见窗台上多了一样东西。 一封信! 柳素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像是在催促著她什么,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她缓步走近,拿起信。 这一刻不知为何,感觉信上似乎有千斤般的重量。 缓缓打开信,信上的內容,只有两个字! “速回!” 但这两个字,却让柳素心头一紧。 她认出了这信上笔跡。 “教主……” 柳素怔神,这一瞬间,心中有种落空空的感觉。 说不上来。 教主的亲笔信,意味著她该离开这里了。 能离开这里,不应该挺高兴的吗? 为何会有种莫名的失落? 这时,寂静的夜晚外传来了敲门声。 正恍惚的柳素猛然抬眸:“谁?!” “是我!” 门外,传来了林江年的声音。 …… (本章完) 第104章 临別前的夜晚 第104章 临別前的夜晚 听到门外传来林江年的声音,柳素怔了下,隨即如释重负。 刚悬起警惕的念头,几乎下意识鬆懈。 低头看著手中的信,素手轻轻揉捏,隨著內力的催动而烟消云散。 做完这一切,她才彻底放下心来,隨即深呼吸一口气,面色重新恢復如常,来到门口,开门。 门外,出现了林江年熟悉的身影。略带几分愉悦神情的目光,看著她。 瞧著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的林江年,她本能的有些警惕。这才刚从他那里离开,他怎么又追来了? “有什么事吗?” “过来瞧瞧你!” 林江年目光打量著门口的柳素,刚沐浴过后,头髮还湿漉漉,白皙的肌肤泛著湿润的光泽,浑身上下看上去愈发美艷动人。 尤其是那清冷又略带一丝柔软的脸庞,粉嫩而又出尘,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啃一口的念头。 林江年目光静静欣赏片刻,直到察觉到柳素那愈发警惕不善的目光时,这才回过神来。 “对了!” 林江年摆手:“先前见你走的匆忙,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你饿不饿?” 柳素张嘴,下意识就想说不饿。 ……这大晚上的,他跑过来献殷勤是什么意思? 不过话刚到嘴边,又忍住了。 她的確饿了! 一觉醒来,又折腾到现在,腹中早已飢肠。她如今的身份依旧是临王府的侍女,早过了王府下人用膳时间,不出意外,今晚只能挨饿了。 对柳素来说饿一饿倒也的確没什么,正要说些什么时,鼻息突然嗅闻到饭菜的香气。 她略一怔,回头,瞧见院中走进来几位侍女。 “殿下,您要后厨准备的饭菜已经备好!” 林江年点点头:“送进来吧。” 柳素有些失神,意外又怔怔的看著院中的侍女端著饭菜送入她房间,等到做完这些后离开。柳素盯著桌上的饭菜片刻,又猛然扭头看向林江年。 “伱看我做什么?” 林江年依旧满脸微笑。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如何意识不到他的心思目的? 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別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你想什么呢?” 林江年见她依旧板著个冷脸,摆摆手,顺势踏入房间。 “你別误会……本世子是觉得有些饿了,一个人吃东西又太过无聊,所以来找你陪本世子一起用膳而已。” 林江年说著,便来到一旁桌前坐下。 柳素冷著一张脸,眼眸中似有一丝恼怒神情。 “还愣著干什么?” 林江年见她没动,当即摆摆手:“过来,陪本世子用膳。” 柳素还是没反应。 “怎么?你连本世子的话都不听了?” 林江年斜眼瞥她:“你这小侍女还想造反不成?” 嘴上虽然如此说著,但脸上却洋溢著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明显是故意为之。 柳素眼眸中的羞愤愈发明显,这混蛋分明是来气她的。 愤愤神情涌现,美眸浮现几分慍怒,不过隨之似想到什么,眼眸底闪过一丝黯淡之色。沉默,怔怔片刻后,又將所有情绪收敛。 隨后面无表情上前,在林江年的对面坐下。 见状,林江年略有些意外。 原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她竟主动顺从的坐下了? 柳素麵无表情的坐下,目光扫视桌上的饭菜,饭菜虽然简单,但都是王府內上好的珍稀食材。王府內下人的伙食待遇虽然同样不错,但像眼前这样的饭菜可想都不敢想。 抬眸,见林江年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柳素依旧面无表情,轻瞪了他一眼。 没说话。 吃饭! …… 一顿饭,在沉寂当中结束。 中途,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像是保持著某种微妙的平衡般。吃饱喝足,林江年略眯起眼睛,坐在一旁休息。 夜深人静,却似乎並没有离开的打算。 柳素则是在沉默许久之后,终於开口。 “我要走了。” 语气很平静,像是说著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原本还满脸悠閒放鬆的林江年,听到这话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坐起身子,看著面前的柳素。见她面色依旧如常,平静的与他对视。 沉默。 “什么时候?” 林江年问起。 柳素低眸:“明天吧。”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中涌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情绪,忍不住问道:“一定要走?” “嗯。” 柳素没有再去看林江年的视线,低眸看著桌上。 似乎觉得房间內的气氛有些沉闷,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她深呼吸一口气,再度抬眸,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沉声道:“教主,来信了!” “教主?” 林江年猛然眯起眼睛:“这临王府內,还有你们天神教的眼线?” 她今天没有离开过王府,如何得知教主来信?唯一的可能……是这临王府內还有她的內应? “嗯。” 柳素平静开口。 “你们教主,召你回去?” 柳素还是点头。 “一定要回?” 柳素沉默了下:“刺杀林恆重计划失败,教主想必已经知晓此事。这次亲自写信召我回去,必定是教中有急事……”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江年已然明白。 她是天神教的圣女,也是天神教的核心人物。如今刺杀临王失败,她的处境定然危险至极。先不说天神教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刺杀失败,定然是要召见柳素的。 甚至是……问责! 想到这,林江年有些不安:“刺杀临王失败,你们教主会责罚你吗?” 柳素微垂眼眸,沉默了下,摇头:“不知道。”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回去?” 林江年看著她。 柳素这一次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我要回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柳素抬眸看著他,深呼吸一口气:“这件事情,我必须亲自回去验证……所以,我得回去。” 她没有继续多解释,林江年沉默,也没有再多问。 她若是不想回答,的確是问不出来的。 那么…… “还会回来吗?” 林江年再度问起。 已经问过一次的问题,只是,他依旧还想再问一遍。 这一次,柳素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只是怔怔的看著他,沉默许久。 “也许吧。” 良久后,她轻声开口。 或许是真正意识到即將要离开时,她心中难免有了几分恍惚。 不舍? 还是有別样的情绪? 她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 林江年听到这,眼睛倒是微微一亮。如此说来,她还是有回来的打算? 柳素看著他,淡淡开口:“谁知道呢?” “或许將来哪天我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了,会来找你这临王世子蹭饭也说不定?” “也或许,不会回来吧!” 她说的很坦然,但林江年却皱起了眉头。这话说的,怎么像是生离死別了一样? “你们教主在何处?你此次离开这里,又打算去哪里?” 林江年追问。 柳素轻轻摇头:“还不清楚。” 林江年皱眉:“你们天神教总坛不在苗疆旧地?” “总坛的確在那边,不过……” 柳素轻轻摇头:“教主不在。” “教主的身份神秘,常年极少出现在总坛,平日里负责教中事务之人,一直是那几位护法。” “这次教主召我回去,不知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听到这,林江年沉默了。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下一步去哪,岂不是意味著……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林江年嘆息开口。 不知为何,怎么感觉有了点生离死別的渲染气氛。她这次离开,下次见面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一旦分开,或许一辈子再也见不到。 “如果有机会的话……” 柳素停顿了下,瞥了他一眼:“大概会有吧。” “真的?” “或许吧。” “……”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嘆了口气:“说实话,我不想你离开。” 柳素没说话,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底偶尔闪过的目光,似有一丝愉悦。 又似有一丝小得意。 “或许,我应该將你囚禁在临王府內,让你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我还真动过这样的念头。” 林江年突然开口。 柳素脸上的表情一僵,当即目凝:“你敢?!” 他竟想囚禁自己? 好大的胆子?! 想到某种可能,她当即咬牙。 “不过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我真这么做,你大概会恨我一辈子吧?”林江年嘆气开口。 柳素麵无表情:“你知道就好。” “所以,你要走的话,我也拦不住。既然如此,倒不如好聚好散!” 林江年轻笑一声,扬了扬眉头:“今晚,这算是我给你践行了?” 柳素沉默,盯著林江年看了一会儿,看著他脸上那似轻鬆又带著几分玩笑般的话语,美眸收回:“既然是践行,不应有酒?” “说的对,的確该有酒。” 林江年说著,起身来到门外。 很快,从门外院子里搬进来两坛酒。 柳素瞧见这一幕,目光一凝“酒哪来的?” “之前让侍女送来的。” 林江年抱著两坛酒,放在桌上,略带一丝得意目光:“从你之前一言不发离开,我就已经猜到点什么了。” 柳素沉默,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个月的朝夕相处,眼前这个傢伙的確很了解她。 这一刻,柳素心中那一丝不舍竟有些愈发强烈。 某一瞬间,她当真有强烈留下来的念头。 那位天神教的圣女早在刺杀临王失败的时候已经死了,她完全可以隱姓埋名,换个身份留下来? 留在这里? 只是,当这个念头涌现时,她又很快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从昨晚开始,她的思绪已经完全受到影响。开始变得优柔寡断,甚至是……心软了。 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一切,都怪…… 都怪他! 想到这,柳素轻咬下唇,清冷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幽怨神情。 林江年打开桌上的酒罈,酒香迅速在房间內飘荡。 “今晚,你我不醉不归?” 林江年倒了两碗酒。 柳素则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不行。” “嗯?”林江年抬眸。 “我怕你喝了酒乱来!” 柳素目光警惕。 林江年:“……” …… 夜深人静。 小院寂静。 桌前,两人脸上都有了几分醉意。 烈酒浓郁,房间內瀰漫著几分醉香气氛,似乎还伴隨著几分异样的神情。 “时候不早了!” 柳素清冷的面色泛著几分潮红,面若桃,美眸更是盈盈水灵,却似乎依旧保持著几分理智清醒。 “时候不早了,差不多了!” 她声音很轻,带著几分醉意:“你该回去了。” 林江年则是醉醺醺著的,脑袋昏昏沉沉,似乎已经醉的不轻。 “动不了,困,困了……” 林江年一边醉醺醺开口,一边摇摇晃晃起身,没走两步,突然一个踉蹌,一头栽倒在不远处的床榻上,一动不动。 瞧见这一幕,柳素眼眸中多了一丝羞怒。 “你给我起来!” “……你別装死,回去睡!” 她哪里不清楚这傢伙的心思目的? 这傢伙今晚是想赖在她这里不成? 见林江年没反应,柳素起身,来到床榻边,见一头栽倒在她床上的林江年闭著眼睛,似乎已经睡著。 当即被气著了! 跟她耍无赖是吧? “起来!” 柳素踢了他一脚,林江年睡的昏昏沉沉,一动不动。 像是真的醉倒昏睡过去。 但柳素哪里会信? 醉倒的人还会如此清醒找到她的床上才倒? 当即羞怒道:“你別给我装,你快……” 她当即要去拉林江年,可下一秒,原本还躺在床上的林江年突然顺手拉了她一把。柳素猝不及防,脚下踉蹌,下一秒就被林江大力的拉入怀里,两人一同倒在了床上。 “你,放开我?!” 柳素当即羞怒,本就潮红愈发的俏脸上更緋红。 拼命挣扎。 “別,別乱动……睡,睡觉……” 耳边传来林江年迷迷糊糊的声音,似已经醉的不轻。 但怀中紧紧抱著她,一动不动。 柳素紧绷著娇躯,俏脸滚烫,眼神中满是羞意。在一番挣扎无果后,紧咬贝唇,羞怒的盯著这傢伙,仰头盯著他的脸庞看了许久,又怔怔出神。 最终不知是想到什么,柳素轻嘆了口气,却没有再挣扎。 她的武功已经恢復了不少,若是想挣脱开並不难,可她却似乎放弃了抵抗。就这样任由著林江年搂抱著她,感受著那温热包裹的熟悉气息,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涌现,心跳隨之扑通。 她低垂著脑袋,掩饰著心中那扑通跳动的情绪,似静静的体会感受著,这难得的最后一晚。 明天,就要走了? 想到这,柳素心头略一紧,有种落空空的感觉。 心情复杂。 房间內陷入了死寂,像是沉溺在这短暂难得的温馨气氛中。 床榻上,在过了许久之后,似乎感觉到身旁的林江年熟睡,呼吸平缓。而除了抱著她之外再无其他动作,柳素悬著的心微微放下,紧绷的娇躯也隨之逐渐放鬆。 微微抬眸,静静盯著林江年熟睡的脸庞。 清秀,白皙,稜角分明。或许是这两个月以来的练武,他的身上少了几分书生柔弱气质,多了几分硬朗。 柳素怔怔盯著看了许久,美眸中那最后的一丝冰冷目光,也隨之化为了某一刻的柔情。 她收回目光,低著头,脑袋微微蹭了蹭,似是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林江年怀里迷迷糊糊睡去。 这一晚,她睡得无比安心。 (本章完) 第105章 本世子绝不乱来 第105章 本世子绝不乱来 清晨。 阳光洒落房间,幽静而狭小的房间內。 床榻上,柳素幽幽睁开了眼睛。 睁眼之际,便感觉到不对。 身旁有人?! 心中顿时一惊,下一秒又意识到什么,娇躯微顿,抬眸看去。 “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温热熟悉的声音,很轻。 柳素抬眸,瞧见林江年那张略带玩味笑意的脸庞,正静静打量著她。 柳素娇躯紧绷,这才察觉到她身处何处。 床榻之上,两人相拥而眠,而她……正蜷缩著身子,缩在林江年怀中,脑袋枕在他胳膊之上。两人的动作极为亲密。 柳素一怔,白皙精致的脸庞当即泛起羞红,略有些慌乱的低下眼眸,挣扎著要起身。 “別动。” 耳边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柳素心中羞急不已,当即转过身去,林江年却顺势从身后搂抱住了她。 “放,放开我!” “別动,再让我抱抱!” 林江年轻柔的声音传来,柳素娇躯紧绷,挣扎的动作却逐渐弱了下来。 没再反抗,也没再说话。 略微低著脑袋,任由林江年抱著她,一言不发。 像是沉溺於这短暂的温情当中。 窗外的光线照射进房间,柳素思绪逐渐回过神来,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两人共枕而眠了? 或许是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柳素並没有太多抵抗的情绪。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只是…… 似想到什么,柳素突然有些慌张,有些说不上来的落空。 她莫名的不安。 房间內持续了许久的寂静,两人谁也没有动,像是在回味著这所剩不多的温存时刻。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的柳素,低头看著她那被青丝隨意遮掩了大半张精致俏脸,露出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下巴,以及那修长而粉嫩的脖颈。 很美! 精致无暇的侧脸,小巧玲瓏的鼻樑,以及那鲜艷薄唇,隱匿在青丝秀髮之下。 “素素?” 林江年静静注视了片刻,突然轻声开口。 而听到这个称呼的柳素娇躯一颤,白皙的脸庞上唰的浮现一抹羞红,她恼羞的扭过头:“不许这么喊我!” “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林江年瞧著她的脸庞,似笑非笑。 柳素眼眸中满是羞急神色,林江年如此前所未有亲昵的称呼让她极为不適,有种说不上来的莫名羞耻。 “不知道!” 她咬牙,羞瞪了他一眼:“反正不许这么喊!” “那……” 林江年想了想,脸上笑容更盛:“喊你素儿?小素素?还是叫乖……” “闭嘴!” 柳素粉脸通红,气急败坏的伸手堵住了林江年的嘴巴。这几个肉麻的称呼,让她浑身直接起了鸡皮疙瘩,羞耻万分。 这傢伙,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他这也喊得出来?! 柳素呼吸急促,咬著牙。 “行,那就不喊了!” 见她如此羞愤欲绝的模样,若是继续调戏下去,怕不是要当场翻脸。 盯著她那精致而泛著羞红的脸庞,愈发水灵好看。 尤其是她刚才这么一折腾,转身之际扯到衣衫领口,精致白皙的脖颈下,肌肤雪白而精致。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当即目光微微涌现。 而此时羞怒不已的柳素深呼吸一口气,怒瞪了他一眼后,也很快察觉到林江年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你看我做什么?!” 柳素察觉到林江年那逐渐涌现起的一丝炙热,当即意识到不对,警惕之心大起:“伱,放开我,我要起来了……” 她试图挣扎起身,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林江年依旧紧紧抱著她,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別急,还早呢,再躺一会儿!” “不早了……我要走了!” 柳素又羞又急,被林江年紧紧搂在怀里,她动弹不得。身上衣衫本就单薄,此时两人紧贴在一起,她明显能感觉到林江年身上炙热的温度。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继续躺下去,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柳素羞怒抬眸,想要警告下这个过分的傢伙。然而刚抬眸,却瞥见了一双火热的目光。 隨即,突然低头。 柳素早有防备,当即羞急的扭过头去,躲过了林江年的『袭击』。 “你,你干什么?!” 声音略带一丝颤抖,一丝紧张,还有一丝慍怒。 “別躲!” “不要!” “就一口……” “我不……” 柳素拼命挣扎,脑袋闪躲,却还是被林江年抓住机会,得逞! 半响后,柳素气喘吁吁的推开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正要怒目抬眸时,却见林江年目光火热,依旧灼灼的盯著她。 “你,你想干什么?” “让我抱抱!” “我不信,你別过来……放开我!” “你要相信本世子,我只抱抱你……绝对不乱来!”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柳素自然不信,她哪里会信林江年的鬼话?意识到不对劲的她,当即想要起身逃脱。 然而刚坐起身,林江年又从身后再度抱住了她,然后…… 最终,还是乱来了! …… 一个时辰后。 日上三竿,阳光缓缓洒落院子。 “吱嘎!” 房门开了,柳素缓步从房间內走出。 她的身上重新换上了那一袭鲜红的长裙。长发束起,露出一张精致而粉红的脸庞。 白里透红,美不胜收! 她走出房间,回头瞥了眼身后,那盈盈的美眸中泛著几分羞怒神情。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咬牙切齿。 “真是个混蛋!” 她恨恨开口,那尚未完全褪去红韵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羞怒。 深呼吸一口气,恨恨的咬著牙。最后深深看了眼身后的房间,美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舍的依恋情绪。 就这样静静望著,怔怔出神。 直至许久后,眼神底的情绪逐渐消失。 她缓缓转身,一拐一拐的离开了院落。 …… 如意楼內。 五楼。 空荡幽静的楼內,只余传来扫地的声音。 在楼处角落,一道佝僂的身影正清扫著地上的灰尘。 动作很轻,很仔细,缓慢又自得。与周围一切环境融为了一体,悄无声息。 直到不久后,一个脚步声打破了寧静。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五楼,缓步走近,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老人也缓缓转过身来,抬眸。 “王爷?!” 老人停下手上的动作。 …… (本章完) 第106章 如意楼內父子见面 第106章 如意楼內父子见面 夜晚黄昏时分。 晚霞缓缓顺著天边洒落湖面上,倒映出金光灿灿。湖面涟漪波澜,远处重山之间,染红了半边天。 落在这如意楼上,美轮美奐,金碧辉煌。 楼內。 林恆重坐在窗口,静静眺望著窗外景色,许久没说话。那沉默而略带几分沧桑的脸上,似有几分沉重之色。 在他的对面,静坐著的是楼內的那位李老。他亦如往常般平静,浑浊的视线中瞧不出什么心思。 两人身前的桌上,摆著一副残局棋盘,另一边,还放著一坛酒,酒香瀰漫。 两人似乎陷入了许久的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夜色逐渐降临,林恆重这才缓缓收回视线。只是那面无表情的神色中,涌现起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恍惚。 “王爷节哀。” 李老轻嘆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恆重摆摆手,隱匿眼神中最后一丝悲伤情绪,开口:“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本王虽猜到了,却也阻止不了。” “这件事,都怪本王……” 说到这里,林恆重又突然沉默。 李老也没有开口。 那件事情,二人虽说都不是很清楚,但不约而同猜到了某些答案。 李老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端起桌上烈酒,轻抿一口,脸上露出几分享受的神情,似在回味无穷。 直至许久后,林恆重回过神,深深嘆息了口气,抬眸看著面前的李老,又突然开口:“说起来,这段时间还得要感谢李老前辈对江年的不吝指点……江年能短时间內有如此成效,多亏了李老前辈的栽培。” 李老却轻轻摇头:“世子殿下既对武学感兴趣,老夫也只是顺手指点些皮毛罢了!殿下能有如此成就,都是他自己勤学苦练而来的成果。” 林恆重点点头,他倒是听纸鳶说过。江年这段时间的確算勤学苦练,每日从早到晚习武练功,风雨无阻。正因如此勤奋,才能短时间內能踏入九品。 “李老可能知晓预测,江年將来成就会如何?” 林恆重突然问起。 李老浑浊的眼眸中似有一丝精光闪过:“殿下继承了王爷的武学天赋,在武学之上的確前途不可限量。” 听到这,林恆重脸上多了几分欣慰:“那依你所见,江年將来能否超过本王?” 李老嘆息:“王爷已是当世天下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能有如今成就已算的上是奇蹟。至於殿下……” 李老思考了片刻,轻轻摇头,嘆气:“老夫也难以预料,殿下將来究竟能有多大的成就。不过……” 停顿了片刻,李老缓缓开口:“若是殿下愿勤学苦练,有王爷为他准备的诸多资源。不出意料,十年之內,殿下有望能登顶大道!” “十年?” 听到这,林恆重那略沧桑的脸上的笑容已然有些藏不住:“没想到,李老你竟对江年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李老轻轻摇头:“殿下武学天赋本就出眾,勤学苦练,又有王爷玄阳心法护身,若是將来没出息那才意外……” 林恆重想了想,倒也是,天底下任何武学天才高手,都是靠著资源堆出来的。 而这些资源,基本上掌握在江湖各大门派,世家以及朝廷手上。哪怕再天纵奇才,若无名师指点,无上等绝学和武功內功,无资源堆砌,最终也只会泯然眾人。 二者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这也是为何天底下民间越来越难出真正顶尖高手的原因,天下绝大部分的高手,都出身自各大门派世家之中。 准確来说,並不是这些高手出身世家门阀家族,而是这些世家门派对那些武学天赋的高手有著极大的吸引力。 这也是为何林恆重会修建如意楼,收揽天下武学资源宝库的原因。有如意楼这等资源宝库的存在,便足以吸引天下高手为他死心塌地卖命! “那,与京中李家那位女娃相比呢?” 林恆重又突然问起:“江年比起她,如何?” 李老似一怔:“王爷指的是,京中的长公主?殿下的那位未婚妻?” 林恆重看了他一眼:“说起来,李老似乎与她还有几分亲戚关係?” “陈年往事罢了。” 李老摆摆手,嘆了口气。 “那女娃的武学天赋,倒是我所见过最高的……” 李老想了想,轻轻摇头:“老夫也说不上,殿下与她之间究竟孰强孰弱,不过,殿下习武的確晚了些。” “李家的那位女娃,如今应当已踏入天玄之境了吧?” 林恆重点点头,略有些感慨:“这天下的天才果然辈出!” “论年龄,她还要比殿下小上一些,如今已踏入二品天玄,当今天底下,无人能及!” 李老眯著眼睛:“有剑道那帮人不遗余力的帮忙,三年之间,她有望踏入一品宗师,十年內……” 李老没有继续说下去,林恆重已经预料到了。 “如此说来,江年追不上她了?” “为何要追?” 李老看了林恆重一眼,轻轻摇头:“她与殿下有婚约,是王爷你將来的儿媳。若让殿下將她娶回来,十年之后,王府便能多出一位大宗师高手。” “到时候,王府三位大宗师高手,天下那些任何想动王府的人,恐怕都要掂量掂量!” 林恆重一怔,似想到什么,隨即哈哈大笑了两声。 “有道理!” 哈哈大笑了几声后,林恆重收起脸上笑容,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眼睛微亮:“好酒!” 隨即看著面前的李老,嘆了口气:“李老在如意楼內待了快有二十个年头了吧?” 李老目光浑浊:“大概快有了吧?” “当真不想再出去看看?” “出去做什么。” 李老轻轻摇头:“我留在这里,挺好的。” 林恆重沉默了下:“本王知道李老当年是形势所迫,如今过去这么多年,真不打算出去看看昔日的旧友亲人?” “二十年了啊!” 李老沉默了下,轻轻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想必已经忘记我这么一个糟老头了吧?” 李老喃喃自语,脸上似浮现了一抹异常,轻嘆了口气:“当年若非是王爷相救,老夫早就死了……” “余生能留在这让天下武学人为之疯狂的如意楼內读书养性,也算是了却心愿。” 林恆重沉默,静静看著眼前的这位老人。 谁也想不到,这位如意楼內名不见经传的扫地老人,当年曾是轰动天下的人物。 一眨眼,已是二十年的光阴。 林恆重轻嘆了口气:“既然李老伱不愿意出去,本王也就不多劝了,不过……” 停顿了下,林恆重又缓缓开口:“本王倒是有几件事情,希望李老能帮忙……” “……” 晚霞时分,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落房间。 林江年缓缓从床上醒来,浑身酸麻,有种说不上来的虚脱感。睁开眼看著四周漆黑的环境,记忆缓缓涌上心头。 “走了?” 林江年环顾四周,认出了周围熟悉的场景。 这里是……柳素的房间。 昨晚,他留在这里过夜,两人喝多了后睡在一起。早上醒来时,两人还在一起。 之后…… 发生了什么,林江年记忆犹深。 之后呢? 林江年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似乎在完事之后他突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而后似乎就又再度睡过去了。 等到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现在。 看著周围熟悉昏暗空荡荡的房间里,空气中还瀰漫著熟悉的香气,尚未完全散去。 房间內的陈设依旧,床榻之上,甚至还留下了之前凌乱的痕跡。 一切都如此真实而清晰。 然而,人已经不在了! 走了? 悄悄摸摸的走了?! 林江年坐起身来,意识到了什么。 她,大概是故意的吧? 之前的昏睡,恐怕是她暗中又给自己下了药。 这一瞬间,林江年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落空感觉。 她终究还是走了! 坐在房间內,林江年静静看著四周寂静的环境,目光依旧平静。 “想走?” “你逃不出本世子的手掌心!” 林江年目光泛著几分奕奕,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柳素在他心目中处於什么位置,对她又有著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这並不重要! 如今的林江年已是真正的临王世子。而她,自然也就別想逃脱了。 想到这,林江年眼眸中略带几分玩味。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 …… 如意楼! 幽静的如意楼內,林江年缓步出现在了楼內,在熟悉的靠窗位置,见到了李老。 林江年走近时,这才瞧见桌上的摆设。 有其他人来过? 桌上摆著残局,一旁空了的酒杯,说明之前是有人来过。 谁来见过李老? 林恆重? 还是纸鳶? “李老?” “殿下。” 李老缓缓抬头,看著出现在视线中的林江年,微微点头。 “李老,这是……” 林江年想到什么:“我爹来过?” 李老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林江年顺著视线看去,目光正好落在楼梯口,再往上,便是如意楼的七楼。 “我爹在七楼?” 李老点头:“殿下要去看看?” 林江年犹豫了下,轻轻摇头:“等下再去吧……我今天是来找李老前辈的。有一件事情,想找李老打探打探。” “殿下有何事?” 林江年想了想:“李老前辈,你……对天神教了解吗?” “……” 如意楼。 七楼。 昏暗的环境,林恆重站在房间內,目光有些怀念的看著四周。看著熟悉的环境,回想起了某些久远的记忆。 他缓步走到一旁的墙壁边上,墙壁上悬掛著几套常服,几把长弓,以及一些別样的小玩意。 林恆重的手缓缓从这些身上划过,眼神中留念万分。最终,他停在另一边的桌前,桌上摆放著一本翻开的笔记,林恆重静静看著这本笔记,目光恍惚。 直至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寧静。 林恆重回头,瞧见门口出现了林江年的身影。 “江年?” “爹。” 林江年看著不远处那道宏伟的身影,轻声开口。 “进来吧。” 林恆重微微点头。 林江年这才缓步踏入房间,来到林恆重身边,瞧见他手上拿著那本翻开的书籍,书籍上的內容林江年见过了,是临王妃昔日留下的一本类似日记的生活记录。 林恆重缓缓將手上的书籍重新放回桌上,轻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孩儿刚刚去见了李老,得知爹来了这里。孩儿问了李老前辈一个问题,李老前辈让孩儿来找爹解惑。”林江年开口。 林恆重微点头,似有些意外:“什么问题?” 林江年犹豫了下:“爹,你知晓天神教的底细么?” 林恆重缓缓转身,看向林江年,突然问起:“她走了?” “爹知道?” “猜到了。” 林恆重轻轻点头,目光淡然:“她是天神教的圣女,你留不住她倒也正常。” 林江年有些意外:“爹知道她的身份来歷?!” “算是吧。”林恆重开口。 林江年欲言又止,心中略有些震撼。 如此看来,其实林恆重早就知晓了柳素的身份。 那…… 不知为何,林江年心中有些不安。 “怎么?” 林恆重似瞧出了他的心思:“捨不得她?” 林江年倒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林恆重只是笑笑,並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转念道:“你可知道,爹为何之前放她一马?” 林江年目光一凝:“还有別的原因?” “江年你喜欢她是一回事,真正让爹决定放过她的,是另一个原因!” 林恆重缓缓开口:“她与爹的一位旧友长的很像。” “旧友?!” 林江年有些意外,难不成柳素的父母与林恆重认识?正要问什么时,却见林恆重回头瞥了眼桌上的那本笔记:“你娘写下来的东西,你看过了吧?” 林江年心中不解,但还是点头。 “那你,不好奇纸鳶的身份来歷吗?” “纸鳶的来歷?” 林江年心中正疑惑,不是说柳素吗? 怎么突然提起了纸鳶? 等等…… 林江年猛然想起什么,脸上表情一凝。 …… (本章完) 第107章 同父异母的姐妹? 第107章 同父异母的姐妹? “莫非……” “纸鳶跟她,有关係?” 林江年眼神凝重,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恆重略带几分欣慰的点头:“的確如此。” “这……” 林江年面露愕然。 “到底怎么回事?” 纸鳶与柳素两人怎么会扯上关係? 林江年惊愕,但隨之,他又很快想起之前柳素跟纸鳶见面后,纸鳶跟他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 他若有所思。 “这件事情,说起来倒是有些复杂,都是当年的一些陈年往事。” 林恆重停顿了下,感慨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们二人应该算是姐妹!” “姐妹?!” 林江年神色呆滯。 …… 当听完林恆重的解释时,林江年十分恍惚,意外。 “同父异母的姐妹?” 纸鳶跟柳素,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天底下,竟还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件事情说起来,倒也的確有些意思。” 林恆重轻声开口:“当年纸鳶的父亲与我关係不错,常有来往。后来他在苗疆之地结识了一名女子,之后一见钟情……”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不过那时的姜兄,倒是已有家室……” 林恆重缓缓跟林江年讲起了这桩往事,林江年也从中听了个大概。 姜程! 昔日雁州郡守,也是纸鳶的亲生父亲。 当年林恆重尚在苗疆境內参军,姜程经由苗疆时,在苗疆境內结识了一位女子,与之一见钟情后,生下了个孩子。 只不过,当年的姜程已有家室,不能將对方母女带回去,因此委託林恆重暗中代为照顾。 可惜后来苗疆境內爆发大规模的战乱,林恆重忙著指挥抵御敌军,与她们母女失散。 姜程得知此事,后来派人多方寻找,甚至专程前往苗疆之地寻找她们母女,未果。也正是在那一次,姜程为救林恆重身亡。之后没多久姜程被污衊谋反,姜家惨遭灭门。 “说起来,这件事情倒是我失责。” 林恆重轻轻嘆息。 当年姜程与那女子一见钟情,他倒也清楚。姜程数次想带那母女回去,只是碍於纸鳶母亲方面势力庞大,担心会伤著她们母女,最终不了了之。 而当年深陷战乱当中的林恆重,在那混乱的年代连自保都难,一切都无能为力。 而自姜程死后,江家被灭门,余留下纸鳶这唯一的血脉。而当年的那对母女,更是不知所踪。 这些年来,林恆重也派人前去找过她们母女,但始终了无音讯。 直到前几天那晚,柳素刺杀他时所用的招式引起了林恆重的注意。对方的招式,有些熟悉。 而在后面见到柳素时,林恆重也终於確定这一点。 柳素,与当年她母亲的確有几分相似之处! 没想到,找了这么多年,最终竟会是以这么一种方式与老友的女儿相逢! 而这,这才是林恆重真正放她一马的原因! ……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江年,神色说不上来的精彩。 纸鳶跟柳素之间,竟还有这么一层关係? 同父异母的姐妹?! 没想到,林恆重口中的那位姜兄,当年倒也是性情之辈啊? 出门沾惹草,又畏惧家中正妻,只能將母女託付给好友照顾,结果不幸失散。 这不妥妥负心汉吗? 林江年心中感慨万千,当真意料之外! 但仔细想想,似乎一切又很合理。 难怪林恆重会在见过柳素一面之后,彻底放心將她交给林江年,甚至完全不再计较她的刺杀罪行。 柳素是他旧友之女,那旧友曾为救林恆重而牺牲。因此,哪怕柳素刺杀过他,林恆重念在旧友之情,也不会为难柳素。 而之前柳素见过林恆重后的异常反应,似乎也能理解了,还有纸鳶……纸鳶的身份? 昔日雁州郡守之女?! 这个身份……的確来头不小! 先前林江年倒是怀疑过纸鳶是不是林恆重的私生女,如今来看,真相大白了! 不是私生女,而是……旧友之女? 那位旧友曾救过林恆重的命,林恆重重情重义,也自当收养了纸鳶。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半响回过神来后的林江年苦笑一声。 “如今知道也不算迟!” 林恆重轻声开口,看了林江年一眼:“你想將她找回来?” 林江年想了想,轻轻点头:“爹你可知道这天神教的教主是谁?” 提起这,林恆重的目光逐渐凝重,隨后,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 “这天神教倒不起眼,但背后的这位教主,来歷有些神秘,不容小覷。” 林江年皱眉,连临王都说他神秘? 这什么天神教的教主,莫非来头不小? “我当年倒是曾与他交hip手,此人武功极高,深不可测,身份来歷也神秘!” 林恆重面色略凝重。 “那,谁贏了?”林江年试探问道。 “不相上下吧。” 林恆重轻声开口,又看了林江年一眼,面色凝重:“你日后若是见到他,万万不可与他正面交锋,当以自保要紧!” “孩儿明白……” 林江年点点头,与林恆重不相上下的高手,自然不是林江年所能对付的。 若是碰上,林江年自然不会自取其辱。 “不过,伱若想找回她,倒是可以等一等!” 林恆重缓缓开口,目光逐渐凝重:“她既是爹的旧友之女,又是江年你喜欢的女人,爹自然不会与她计较。但她背后的天神教……” 一抹冷意从林恆重眼神闪过。 林江年瞧见,心中一凛。 也对,林恆重可是临王,大寧王朝掌握兵权,权势滔天的临王。在自家府上遭人刺杀,此事岂能善罢甘休? 背后策划了这一切的天神教,自当接下来是临王府的报復对象。不出意外,接下来临王府恐怕要对天神教开刀了。 “爹,是想灭了那天神教?”林江年试探开口。 “算是吧。” 林恆重缓缓开口,眼眸中的冷意逐渐消散,又望著面前的林江年,凝望盯视片刻后,突然开口:“不过,江年,你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何事?” “入京!” 林恆重看著他,缓缓开口:“去將京中的那位长公主娶回咱们王府来。” “……” (本章完) 第108章 入京计划 第108章 入京计划 “娶长公主?”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倒没有想像中那么意外。 之前纸鳶已跟他提及过此事,眼下林恆重突然提起,林江年也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 林江年在犹豫了下后,还是问道:“非娶不可?” 林恆重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愿意娶?” “我与那位长公主素未逢面,便要千里迢迢赶往京城將她娶回来,是不是有些太大动干戈了?” 林江年轻嘆一口气,老实承认:“的確不是很愿意……” 他对那什么公主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是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去娶一个完全不熟的女人? 谁知道那长公主相貌如何?脾气又怎么样?万一心理还有点什么问题…… 这不是纯找不自在吗? 林恆重似早预料到了这一点,微微点头:“你说的倒也没错,不过,那女娃可不简单!” “她年纪比你还小,如今却已踏入天玄之境,不出意外,十年內必定能进大宗师……谁要能把她娶回去,无异於多了一尊大宗师高手庇护,你可知这意味著什么?” 林江年点点头,他当然清楚大宗师意味著什么! 不过…… 对那些世家门派来说,大宗师高手可遇不可求,普天之下屈指可数,若能得一庇佑,能使家族几十年不衰落。可对林恆重来说,他身为大寧王朝异姓王,执掌临州境內军政要权,可谓权势滔天,何必要对此上心? 大宗师又如何?! 哪怕个人实力再强,终究还是无法与训练有素的兵马军队抗衡。 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真正无敌之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伱与她的婚约,早在你娘还在世时便已定下,乃是当今天子下旨定下的婚约。如今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这门婚事,自当是要提上日程。” 似想到什么,林恆重看著林江年,轻笑一声:“那女娃不仅武功极高,天资聪慧,听说长的也是倾国倾城。你若將她娶回来,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林恆重停顿了下,摆摆手:“那也无妨,爹到时候想办法帮你把这桩婚约退了便是。”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说著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林江年沉默。 他原以为林恆重会要求他入京去娶回那位长公主,但眼下看来,却似乎並非如此? 林恆重將选择权交给了他? 若是不愿意,退了便是? 看似轻鬆的语气,又当真轻鬆么? 林江年沉默了片刻后,抬眸看向林恆重,却见他目光依旧平静。 “既然是天子赐婚,我若是悔婚,天子岂不是会迁怒降罪?” 林江年犹豫了下:“会牵连临王府吗?” 林恆重目光依旧淡然,“无妨,小事罢了。” 他神情语气风轻云淡。 林江年则是又沉默了许久:“我听说……” “京中有不少人反对这门婚事?” “的確是有这么回事。” 林恆重点头:“京中不少人对我恨之入骨,自然不希望我们林家与天家有更多联繫。有些人,是担心我抢了这李家的江山。” 林江年眼皮猛的一跳。 抢李家的江山? 这话当真是危险! 不过这话从林恆重口中说出来,又似乎很正常了? “那,爹有这个想法吗?”林江年试探问道。 林恆重多看了林江年一眼:“怎么?你希望爹造反?” 林江年摇摇头:“可以造,但没必要。” “哦?” 林恆重似有些感兴趣:“为何这么说?” “造反哪有那么容易?” 林江年轻嘆一口气:“哪怕爹你再权势滔天,终究只是个异姓王。这大寧王朝江山是李家的,你若是造反,那就是乱臣贼子,忤逆乱党,天下百姓绝不会允许支持你,谋反难度太高了……爹你又何必要费力不討好呢?” 造反是一门技术活! 不到万不得已之下,是千万不能干的事情。 若如今身处乱世,大寧王朝动盪不堪,群雄並起,或许林恆重会有那么一丝机会造反成功,但即便如此,依旧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更何况如今大寧王朝虽然危机四伏,但局势还算稳定。如此情况之下,谋反无异於找死。 哪怕林恆重当真能率军杀入京城去,那又如何? 能堵得住天下人的嘴? 能让天下人臣服? 到时候,恐怕將会陷入更大的战乱当中。 如今的林恆重身为临王,坐拥大寧王朝南方境內疆域,权势滔天,连京中天子都要忌惮几分。 几乎已经算得上是临州的土皇帝,能得到的基本上已经都得到了,为何还要费力不討好去做那种没脑子造反之事? 听完林江年的话,林恆重陷入了短暂沉默。 半响后,他深深嘆了口气:“江年你说的倒没错,如此简单的道理,谁都清楚,只是……” “京中那帮老东西还是不放心本王啊!” 林江年没说话。 站在临王的角度,他的確没有任何造反的理由。但站在京中那帮人的角度,也没错。 一个异姓王权势滔天,占据著王朝南方疆域为所欲为。权力如此之大,不得不防! 谁也不敢保证,临王不会反。退一万步讲,临王不反,那临王世子呢?未来的临王世子呢? 权力这玩意落在外姓人手中,京中的那些人如何睡得安稳? “罢了罢了,让那些老东西去折腾吧。” 林恆重摆摆手,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本王征战多年,什么场合没见过?就他们那帮文弱书生迂腐的老东西,除了骂骂本王背地里噁心噁心人以外,还能做些什么?” 堂堂临王,从血海战乱之中晋升的异姓王,岂会怕那一帮只会动笔桿子的老东西? 林江年静静看著面前的林恆重,沉默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爹,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嗯?” 林恆重看向他:“怎么?” “在临江城的这些日子,孩儿遭遇了不少的刺杀。背后之人,与京中势力脱不开干係……他们这次没能杀死孩儿,想必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孩儿在临江城一天,他们一定还会捲土重来。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出击……” 林恆重听完之后,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面露一丝冷笑:“既然他们想要孩儿的命,那不如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们,一定很希望我去京城吧?” “……” 夜幕降临之际。 幽静的小院中。 一袭倩影踩著轻柔的步伐,穿过屋檐走廊,来到房间门口,推开门,踏入房间,点燃桌上的油灯,灯光逐渐照亮整个房间。 房间內瀰漫著一股湿气,伴隨著一阵清香。刚沐浴过后,房间內似乎都清新了不少。 身著襦裙的纸鳶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拿起毛巾轻擦拭著湿漉的头髮。 铜镜之中,倒映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白皙,而又淡雅。 等到擦完头髮后,纸鳶静静注视著铜镜中的自己,沉默许久,脸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收回视线,神情中似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神色。隨即,缓步起身,来到一旁的柜子里。 要走了! 这几天,她將王府內该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部交接。 再无牵无掛! 她缓缓收拾著房间里的东西,来王府几年了,却並没有留下太多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除去一些衣物之外,並无其他太多行李。 等收拾完后,她坐在床边,目光略有些恍惚,不知想著什么。直到不久之后,院中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回过神。 夜晚漆黑寂静,那脚步声极为明显,甚至还有些……熟悉! 纸鳶怔神了片刻,缓步起身来到房间门口,推开门走出。 院中,林江年的身影正好出现。 “咦,好巧啊!” 林江年瞧见走出房间的纸鳶,轻笑著开口。 纸鳶没说话,好巧? 这是她的房间,哪门子的巧? “殿下,有事?” 她不冷不淡开口。 林江年穿过院中,来到屋檐下,走到纸鳶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后的房间。 她刚沐浴过过,浑身上下的肌肤白皙而泛红,很娇嫩。尚未完全乾透的秀髮贴著肌肤,那张精致的脸蛋依旧如往常般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有些事,想跟你谈谈。”林江年开口。 纸鳶抬眸:“何事?”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就打算让本世子在门口跟你谈?” 纸鳶沉默,犹豫了下,道:“时候不早了……殿下有事直言吧。”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开口:“你变了。” 纸鳶神情不解,微皱眉:“为何这么说?” “你以前可不会拒绝本世子的。” 林江年淡淡开口:“看你现在这样子,似乎不太欢迎本世子?” 纸鳶沉默,片刻后才道:“殿下多想了。” “是我多想了吗?”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突然走近一步。 纸鳶下意识后退,避开林江年的视线,脸色略有些不自然。 “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老实啊!” 林江年静静盯著她精致白皙的脸庞,突然冷笑一声:“身为本世子的侍女,竟想偷偷跑路?” “你这侍女,胆子可真肥!” 话音刚落,纸鳶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抬眸看向林江年,平静开口:“殿下知道了?” “本世子要是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偷偷摸摸跑了?” 林江年冷笑。 今日在如意楼时,他在得知柳素和纸鳶姐妹的身份时,也从林恆重口中得知纸鳶要离开的消息。 林江年很意外,他可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情。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要离开王府,他这世子竟被蒙在鼓里? 如此说来,纸鳶並没有打算告诉他? 林江年多少有些生气。 於是,他当即上门来问责了。 面对林江年那质问的语气,纸鳶很快冷静了下来,低垂著眼眸,淡淡开口:“我不在了,对殿下不是好事?” “好事?” 纸鳶淡淡道:“殿下以前一直不待见奴婢,一直想將奴婢赶出王府,如今奴婢离开王府,日后再没人管教殿下,也不会再碍著殿下的眼,殿下不应当高兴吗?” 林江年神情怔住。 好像……是这么回事? 从他进王府开始,就知道纸鳶跟临王世子不对付。不仅如此,林江年在临王府的这几个月,她也没少跟林江年唱反调,没有半点侍女该有的阿諛奉承。 现在她走了,的確似乎是件好事? 恍惚间,林江年看著面前清秀而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始终淡定平静,淡雅又略带几分温柔之气。 不知为何,林江年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恍惚。 这侍女不听话,平日里与他对著干,调戏个丫鬟侍女她都能『抓姦』,的確一点也不合格。可真她要离开的时候,林江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仔细再想想,纸鳶对他似乎也並没有想像中那般过分? 虽说她没有身为临王世子贴身侍女应有的职责的觉悟,但除此之外,她也的確没有任何出格失职的行为。办事滴水不漏,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紕漏。指点林江年武功,安排府上侍女丫鬟,將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算得上是个合格的侍女。 如今突然要离开,林江年竟多少有些……捨不得? 也是,这么水灵好看的侍女突然要离开,捨不得也是正常的? “你说的的確有道理。”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你不在了,以后的確没人能管本世子,这的確是件好事,不过……”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突然又往前一步,走到纸鳶跟前,居高临下的盯著她那白皙粉红的脸庞。 纸鳶下意识想要后退,似乎是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某个夜晚的经歷。 “既然是好事,殿下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因为……” 林江年淡淡开口,突然伸手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 一抹慌乱从眼神中闪过,纸鳶当即扭头躲开,一抹緋红迅速爬上侧脸,后退一步。 “殿下自重!” 林江年却没有半分要自重的觉悟,再度缓步上前,逼近。 “你是本世子的侍女!” 林江年眯起眼睛,盯著她的眼睛,淡淡开口:“你想离开王府,得先经过本世子的同意!” “明白吗?” “……” (本章完) 第109章 兑现承诺 第109章 兑现承诺 虽说已经知晓纸鳶的真实身份,也知晓她在王府內的確不能算是个合格的侍女。无论是临王,还是府上的其他人都从未將她当成侍女来看待。 但至少名义上,她就是林江年的侍女。 那么…… 听著林江年那略野蛮的话语,纸鳶精致眉头微微皱了皱后,又很快舒展开。 抬眸,与林江年对视,突然开口:“殿下想留我?” 林江年扬眉:“你是本世子的侍女,那就是本世子的人,你若走了,本世子岂不亏了?” 纸鳶没说话,只是静静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两人视线交织,周围空气隱约似凝固了些许。 直至片刻后,林江年收回视线,轻嘆了口气:“打算什么时候走?” 纸鳶一怔,但很快收回眸子,平静道:“就这两天。” “需要本世子送你么?” 纸鳶怔了一下,轻轻摇头:“不用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面前的纸鳶,心中略感慨万千。半响后,才突然开口:“能问个问题吗?” 纸鳶抬眸,没说话。 “如果,本世子不让伱离开王府,你还会走吗?” 林江年开口。 纸鳶沉默,像是明显愣了一下,细细思考著这个问题,精致的容貌上闪过一丝犹豫。 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会。” “非要离开?” “嗯。” “原因呢?” 林江年问道:“你很討厌本世子?” 纸鳶沉默了下,没说话。 “真的討厌?” 林江年似乎有些意外,追问了一遍。 纸鳶清冷的脸色波澜不惊:“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真话不好听。” “那你就別说了。” 林江年摆摆手,他已经猜到答案。只是不甘心想要问问罢了。 既然不好听,那还是別说了。 “看来,你还真挺討厌本世子?” 林江年自言自语嘆息了口气:“本世子有这么不堪吗?” 纸鳶凝望著眼前的林江年,夜色之下,这道熟悉而又带著一丝陌生的身影。 她略有些恍惚。 直至半响后,才突然轻声开口:“至少现在的殿下……比以前要好。” 林江年抬眸看她:“此话怎讲?” 纸鳶却並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轻轻摇头。瞥了一眼夜色,轻声开口:“时辰不早了,奴婢困了。殿下若是没事,请回吧。” 语气很轻,但却在下逐客令了。 林江年却没有听到般,依旧看著眼前这个面色淡然的侍女,始终永远这般神情。 他轻嘆了口气:“还会回来吗?” 纸鳶微微低下脑袋,避开了林江年的视线,沉默犹豫了许久。 依旧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行,本世子知道了。” 林江年收敛心神,摆摆手:“既然如此,那咱们主僕就江湖有缘再见?” 纸鳶还是没开口。 “早点休息。” 林江年回头看了一眼院中夜色,开口:“时候的確不早了。” 说罢,他转身缓步离开。 纸鳶立於屋檐之下,静静凝望著林江年离开的背影,一动不动。 直到林江年的身影消失许久之后,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就这样凝望著夜色,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夜深人静,她才缓缓收回视线,低眸,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而后,她转身回房。 关上门,来到房间一旁的柜子,打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很精致,上面雕刻著精致的纹,看上去有些老旧,有些年头了。 纸鳶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摆放著一只簪子,簪子似乎是用木製的,並不昂贵,不过能瞧出几分精致。 並不值钱的玩意,但纸鳶却小心翼翼,若获至宝般小心。 凝望著盒中的簪子,目光恍惚。 “王妃……” 纸鳶喃喃自语,美眸愈发迷茫。 抬眸,看向窗外夜色。 “王妃,殿下他……” “已经不是殿下了……” 纸鳶喃喃自语著,那清冷的眼神中浮现著恍惚和犹豫,以及难以抉择的神色。 …… 夜幕垂临,林江年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院中,有数名丫鬟侍女等候多时。 “殿下!” 小丫鬟也在其中,小心翼翼开口上前:“殿下饿不饿,需不需要用膳?” “热水已经备好,殿下要沐浴吗?” 如今的小丫鬟,对於伺候世子殿下的流程已经是驾轻就熟,极为贴心。 疲惫累了一天,林江年身心都有种说不上来的睏乏,瞧了眼面前粉嫩玉琢的小丫鬟,点点头:“先吃点东西吧。” 下人很快备好食物,林江年在简单吃了些后,便在侍女的伺候下前去沐浴更衣。 脱去衣服,浑身浸泡在药浴当中的水池当中,感受著浑身肌肤吸收药效触感,林江年浑身的疲惫被短暂冲刷。 他静静泡在池子中,眯著眼睛,回想著今天所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 柳素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 更没想到的是,她跟纸鳶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先前去见纸鳶的时候,林江年本打算提起此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两人之间的確是有血缘关係。 但…… 两人之间的关係可不见得能好。 不见得会有那种亲人见面,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感人场景。 严格意义上算起来,纸鳶才是姜家大小姐,而柳素只能算是那位姜伯父在外面养的小三,生下来的私生女! 两人之间的关係不见得会好,更何况十几年前姜家被灭门,上一代的恩怨和关係很难讲清楚。 林江年也隱约猜测到,上次两人见面时,恐怕是达成了某种约定协议。至於具体是什么,林江年並不清楚,但也並不急。 眼下柳素回天神教去了,至於纸鳶,也要走了! 今晚去见纸鳶时,林江年原本是想打算留下她。但在见到纸鳶时,林江年又改变了主意。 她跟柳素一样,拦不住的。 这两个月的相处,林江年明显瞧出纸鳶这个小侍女是有反骨的。平日里没少跟林江年作对,如今林江年即便强留,又怎会留得住她? 毕竟,她的离开是得到了林恆重的允诺。 更何况,纸鳶要去办的事情更重要……江家十几年前被冤枉污衊谋反,满门抄斩。对纸鳶来说,这是血海深仇。如今仇家已经现身,纸鳶要去报仇,林江年自然不会阻拦。 不过…… 林江年逐渐眯起眼睛。 虽说他不会阻拦纸鳶,但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著纸鳶离开王府。 “雁州姜家么?” 林江年自言自语著,直至许久之后,他缓缓起身,擦拭身子,换上一身衣衫。 推门浴房门,走出。 门外,小丫鬟静静守在门口,低著脑袋,悄悄抬头瞧了一眼,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红扑扑著的:“殿下。” “嗯。” 林江年点点头,看著面前那低著小脑袋的小丫鬟,那粉嫩玉琢的脸蛋,似想到什么,“小竹?” “嗯?” 小竹略有些茫然的抬起脑袋,看向殿下:“殿下有什么吩咐?” “过来。” 林江年朝著她招招手。 小竹不明所以,下意识的走近:“殿下有什么吩……” 她的吩咐还没说完,就感觉娇躯一踉蹌。下一秒,一只大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將她往怀中一搂。 “呀!” 小竹惊呼一声,等到站稳之后,这才意识到什么。 当察觉到自己被殿下搂抱住时,感受到殿下那熟悉而炙热的体温气息,小竹俏脸唰的一下通红,紧张的结巴起来:“殿,殿下,你,你……” 林江年则是低头看著那神色慌乱,紧张而又害羞的小丫鬟模样,一边搂著她,一边轻低头,凑到她耳边,似笑非笑道:“话说,你之前答应本世子的事情,还没兑现承诺吧?” 小竹模样羞涩,脸蛋緋红,慌乱著紧张:“我,殿,殿下……我没……什,什么承诺……” 小丫鬟脑袋空白,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什么时候答应殿下的事情了? 什么兑现承诺? “嗯?” 瞧见她如此模样,林江年顿时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忘,忘记?” 小竹茫然的睁大著眼睛,努力的回想。 她答应过殿下什么?! 只是…… 她此刻脑袋乱糟糟著,紧张又害怕,羞涩又茫然,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没能跟殿下多相处一段时间,甚至都被殿下冷落了……哪里还会答应什么事? 林江年盯著眼前小丫鬟粉嫩玉琢的脸蛋,轻轻捏了捏,在她惊慌失措时,再度轻声凑到她耳边。 “暖床!” 轻柔的声音,让小竹娇躯一颤,水灵的眼睛突然睁的大大! 暖,暖床?! 这,这不是之前…… 小竹紧张的衣袖下的小拳头捏紧,脸上说不出来的娇羞模样:“殿下,殿下我,我……” 她正想解释什么,却见林江年板著脸:“怎么?你难不成已经忘记?” “想赖帐了?!” “没,没有……”小竹连忙慌乱的摆手否认。 “那就好!” 林江年满意的点点头,没有给她继续辩解的机会,伸手在少女身后那挺翘圆润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吧,在房间等本世子!” “帮本世子暖好床,不许偷懒!” “呀!” 小竹脸蛋通红如苹果般,轻咬下唇,眼眸娇羞又带著一丝委屈幽怨。捂著小屁股,落荒而逃! …… 夜深人静,临江城外。 某处民宅內。 “圣女!” 院中,漆黑的月光之下,跪著数道身影。 一袭倩影出现在屋檐下,静静扫视打量眼前这些人,淡淡开口:“都起来吧。” 院中眾人起身,气氛沉闷。 一袭红衣长裙的柳素缓步踏出屋檐,来到院中。月光之下,这一袭鲜红的长裙显得格外神秘而妖嬈。 “此次刺杀林恆重计划失败,不出意外临王府很快会有行动。通知下去,让教中所有人暂避风头,撤离临江城。” “是。” 人群中,有人小声道:“圣女,会不会太大题小做了?我们如此多的教徒藏匿於临江城內,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他临王府能查得到?” 柳素麵无表情,冷冷看了此人一眼:“你是在质疑我的话?” 那人顿时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去:“不,不敢!” 圣女可是教中仅次於教主的存在,不仅仅是身份地位,更是圣女那深不可测的武功实力,整个教中除了教主之外,无人能及。 也正因如此,圣女在教中之言,无人敢反驳。 没人再敢质疑,在场的眾人在短暂聚集后,便各自散去。 柳素站在院中,面无表情的看著所有人离开之后。这才深呼吸一口气。 “咳咳……” 她脸色略一白,咳嗽了一声。 “圣女?!” 就在这时,一旁屋檐下出现了一道身影。 若是林江年在场,定能一眼认出此人,便是当初在破庙中抓他的那个满脸兴奋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露惊慌的走上前来:“圣女你受伤了?!” 圣女怎么会受伤? “是林恆重伤的你?圣女你伤势如何?严重不严重?” “无妨!” 柳素轻捂著胸口,摇头:“伤势已经不碍事了,不用担心。” 被林恆重重创,她的伤势算是很严重,正常情况下,没有一两个月难以痊癒。 不过…… 似想到什么,柳素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粉红。那玄阳心法,果然是天底下少有的疗伤奇效心法。 她轻咬下唇,神情羞愤。但隨即,美眸逐渐恍惚,抬眸望著夜色远方,似想著什么。 直至许久后,才收回视线。 “灵儿。” “圣女,我在!” 一旁的小姑娘开口。 “教主,如今身在何处?”柳素开口问道。 小姑娘开口:“教主的信是从京中来的……” “京中?” 柳素沉默片刻,而后轻轻点头:“准备一下,隨我入京去见教主。” 灵儿睁大眼睛:“圣女你要去见教主,可是教主说过……让你留在临江城,继续监视掌控那个假世子……” “我知道!” 柳素美眸波澜不惊:“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去见教主一面。” 灵儿诧异的抬眸,担心道:“可万一教主怪罪下来,圣女你……” “无妨!” 柳素抬眸看向不远处,神情波澜不惊。 她要去一趟京城,去见教主,去问他一个问题! …… (本章完) 第110章 偷偷走了? 第110章 偷偷走了? 夜深人静。 林江年独自回到房间,关上门,转身。 明亮的灯光照亮著房间,幽静而冷清。 不远处,屏风之外的桌前,出现了一道坐立不安的小身影,战战兢兢的坐在桌旁。林江年走进房间里来时,明显有些小紧张。 “殿,殿下……” 小丫鬟低著脑袋,素手紧拽身前的裙摆,娇躯紧张之极。滚烫泛红的小脸蛋,似预料到即將可能发生的事情,愈发忐忑不安。 “呦,还算听话,这次没跑了?” 林江年见状,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笑容。 眼前的小丫鬟明显刚沐浴过没多久,换了一身贴身浅粉色襦裙长裳,秀髮盘起,露出那张小巧玲瓏的脸蛋。 正略拘束的坐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的可怜模样。 听著林江年的揶揄,小丫鬟愈发紧张,低著头不知如何开口。 上次…… 上次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 那还是因为…… 正当小丫鬟胡思乱想之际,林江年已缓步走到她跟前。 “不过,还不够听话。”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小丫鬟,精致可人的脸蛋,含苞待放,青涩而又略成熟的身子。 娇小又诱人,加上这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像是逆来顺受般。 “本世子让你暖床,你怎么还坐在这?” 林江年瞥她:“怎么?等著本世子给你暖床?” “啊?” 听到这话,小丫鬟面露惊慌之色,小脑袋如同拨浪鼓般摇晃:“没,没有……奴婢不敢!” “那还愣著做什么?” 林江年扬眉:“还需要本世子教伱怎么做?” 小竹脸蛋通红,滚烫的如同火烧般,紧紧拽著裙摆,呼吸急促,小胸脯隨之上下起伏著,紧张又羞涩。 她不敢抬头,脑袋几乎埋进那本就不起眼的胸脯中,细弱蝇蚊:“那,那奴婢现,现在就,就……” “帮殿下暖床……” 声音很轻,带著一丝颤抖,也带著一丝幽怨委屈。 林江年听到了,嘴角微微扬起:“好,去吧。” 小竹依旧低著头,小心翼翼站起身子,不敢抬头去看林江年,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挪步走到屏风后,来到床榻边。 站在床榻边,小竹脸蛋愈发滚烫。她想起之前纸鳶姐姐和府上那些姐姐跟她说的那些话和嘱咐,眼眸中少女羞涩情绪难以掩饰。 她努力深呼吸一口气,暗自握了握小拳头,下定什么决心。然后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脱下那白小巧的绣鞋,褪去那薄如蝉翼的白色罗袜,露出少女那精致白皙的玉足。 晶莹剔透,雪白如玉,雪白的足背上甚至连那细微的血丝都能瞧的清清楚楚,小巧而精致。 隨后,少女小心翼翼爬上了床,看著宽敞的床铺,似想到什么,轻咬下唇,本就滚烫的脸蛋愈发红润。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床榻外,透过屏风瞧见不远处的世子殿下目光正落过来。少女本能的羞耻感让她极为害羞,当即钻进被子里,用被褥將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而后,小丫鬟裹在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折腾著什么。不多时,一只雪白的柔荑从被中钻出,同时將一件浅粉色襦裙丟了出来…… …… 房间內,林江年缓缓收回视线,暂时隱匿了眼神中那一丝异色情绪。 他转身来到一旁书架上,拿出纸笔,將宣纸铺开在桌上,而后提笔,缓缓在宣纸上写著什么。 动笔很慢,写写停停,似思索著什么,神色凝重认真。 房间內安静下来,仅剩下林江年动笔的声音。 不远处,床榻之上,逐渐將心头羞涩情绪压下的小丫鬟,见到许久没有动静,这才从被褥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小脑袋。 殿下……怎么还没来?! 那双灵动羞涩又好奇的眼眸,小心翼翼的看去,却见屏风之外,殿下正背对著她,不知在桌前写著什么。 殿下在做什么? 似想到什么,小丫鬟眼眸中略浮现几分小委屈神情。 殿下让她暖床,可殿下怎么好像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她都已经这,这样了…… 小丫鬟娇躯紧绷著,脸蛋滚烫著,粉嫩的极为好看,轻咬著下唇,抬眸看著屏风之外,带著几分好奇,疑惑,羞涩,委屈,多种情绪匯聚一团。 桌前,半响之后,林江年停笔,看著宣纸上写下的密密麻麻的名字,以及各个人物之间的关係联繫。林江年轻鬆了口气,凝望许久。 当所有的一切线索摆在视线中,条理线索逐渐串联,林江年酝酿思考的计划,也逐渐清晰明了。 她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宣纸上两个重点画圈的名字之上。 “李元,许长生!” 李元,大寧王朝三皇子! 乃是当今天子与皇后所生,与当朝太子和那位长公主同出。 从情报上显示,此人身为皇子,却並未外封受地,留在京中,原因不明。此人行事作风心狠手辣,性格也同样多疑,跟临王世子之间曾有过恩怨! 也是寺庙外,刺杀临王世子最大嫌疑人之一! 今日在如意楼內与林恆重交谈之际,林江年在慎重考虑之后,最终决定入京。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如今的林江年已彻底成了临王世子,有些责任他无法避免,就比如……迎娶那位长公主! 无论林江年是否愿意,他都得入京一趟!否则定会给朝中那些人落下口实,对整个临王府极为不利。如今的临王府树大招风,那些人潜伏许久,便是想等一个对临王府发难的机会。 虽说林恆重和纸鳶都並未细说,但林江年能察觉到,若当真悔婚,恐怕將会极为麻烦。 与其等著麻烦降临,倒不如隨了那些人的意! 当然,入京的考虑也不是林江年临时起意。若是之前,他的確不愿意去干这种事情。 留在临江城內,他这临王世子的身份几乎相当於这临州的太子。如此生活自当逍遥自在,用得著遥远奔波跑去京城那种危险的地方去? 但隨著这几日身边的人各自离开。先是柳素,紧接著是纸鳶,她们的突然离开,让林江年多少有些不太適应。 加上林恆重的原因,林江年在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决定……入京! 去会一会京中的那位三皇子,以及那位素未逢面的未婚妻!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林江年目光落在桌上宣纸,落在了另外一个名字上。 “许长生!” 许王之子,坐落在大寧王朝北方边境,世袭罔替的另一位异姓王的长子! 有关此人的消息倒是极少,只知此人从小在北方长大,並无太多消息,林江年对他的了解也是只言片语情报,倒是知道此人有个妹妹,据说才华横溢,长的也是貌美如,倾国倾城之姿。 而此人,也是刺杀临王世子的嫌疑人之一! 林江年此次入京,最需要防备的是这两人,同时,宣纸上面还记录著密密麻麻无数的人物名字关係。 林江年目光最后扫视一眼,將所有的线索全部记下,在脑中逐渐清晰。 计划清楚明了,跃然於心! 临王世子窝藏临江城內,依旧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试图刺杀要他的命! 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出击,给他们这个机会! 林江年目光逐渐冰冷。 他缓缓將桌上的宣纸收起,揉捏成团,而后轻轻用力,运转內力。片刻,他掌心开始冒烟,那宣纸无端自燃,林江年將宣纸丟下,落在地面的宣纸很快燃烧殆尽,彻底消失。 做完这一切,林江年抬眸看向窗外,夜深人静,时候不早了! 该歇息了! 他缓缓转身,穿过屏风后,来到床榻边。 床榻之上,小丫鬟早钻进被子里,將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如同一团粽子般。 让她来暖床,她反倒將这里当成她睡觉的地方了? 不过,林江年也並未在意。如今正值夏末,天气也並不冷。 暖床的藉口,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林江年目光落在床榻一旁,瞧见那摆放著整整齐齐的浅粉色襦裙,折迭整齐,又瞧了一眼床上那蒙在被子里的少女,目光略闪烁。 “小竹?” 被褥之下,小丫鬟明显感觉到殿下靠近,娇躯紧绷,呼吸也愈发急促。听到殿下突然喊她,脑袋唰的一下空白。 “殿,殿下……” 蒙在被子里的声音似有些闷闷,但还是能听到颤抖的紧张情绪。 小竹心乱如麻,紧张万分。 等了半天,殿下终於要来休息了! 那,那…… 似乎预料到即將要发生的事情,小丫鬟紧张万分。 “奴,奴婢已经帮殿下暖好……” 她正要说些什么时,却突然感觉视线一黑。 房间內的油灯突然熄灭,房间內陷入一片黑暗。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隨即一道身影上了床,掀开被褥钻了进来。 小竹娇躯猛然一颤,眼眸徒然睁大,那熟悉而炙热的身体靠近,没等小竹回过神来,便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殿,殿下……” 小竹脸蛋愈发滚烫,声音颤抖的几乎说不上话来。 “很好,挺听话的。” 黑暗中,耳边传来林江年满意的声音:“本世子就喜欢你这样听话的丫鬟,该赏!” 小竹此刻脑袋昏昏的,只感觉浑身炙热的几乎要燃烧,浑身上下每一处都仿佛在冒著热气,就连耳朵都是滚烫的。 那羞愤的情绪让她难以形容,紧绷著娇躯。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娇小的身躯,感受到那细腻雪白肌肤的触感,嗅闻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蠢蠢欲动。 搂抱著少女细腻纤腰的大手,缓缓摩擦著游走。 “殿,殿下……” 黑暗中,传来了小丫鬟艰难而略带娇羞的声音,似乎呼吸急促,极为艰难。 “嗯?怎么了?” “別……別摸……” “別动,本世子这是在奖赏你……听话,手放开,乖……” “……” 清晨。 小院中。 房间內推开,一道娇小的身影踉蹌的从房间內走出,衣衫凌乱,粉嫩玉琢的俏脸緋红,羞涩而又心乱如麻。 低著脑袋,紧咬著下唇落荒而逃。 半刻钟后,林江年的身影也出现在房间门口。 穿著整齐,面露红光,神清气爽。站在门口,眺望著远处朝阳缓缓升起。 “殿下!” 院外的侍女瞧见这一幕,对视一眼,皆瞧见对方眼神中的惊讶神色。 昨晚,小竹竟在殿下房间里过夜? 那岂不是…… 想到这,几名侍女眼神中都露出几分复杂而又羡慕的眼神。 “纸鳶呢。” 林江年瞥了几人一眼,正要开口时,又摆摆手:“算了,本世子自己去。” 他转身离开小院,缓步来到纸鳶所在的院落。 幽静的院落,林江年顺著来到屋檐下,门口,敲门。 没有回应。 林江年试探推门,出乎意料,门开了。 只是当门打开的那一剎,林江年一怔。 房间內,空荡荡著。 空无一物! 剎那间,林江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江年猛然扭头,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殿下。” 林青青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恭敬开口。 林江年眯起眼睛:“纸鳶呢?” 林青青低头:“纸鳶姐,已经离开王府了……” “何时离开的?” “今日一早!” 林江年盯著她,面无表情道:“为何没有通知本世子?” 林青青低著头,神色依旧恭敬:“纸鳶姐是独自离开的,没有通知任何人,属下也是才得知这个消息……” 林江年看著身后空荡的房间,偷偷走了? 跟他玩这一出? 逐渐回过神来的林江年,心中逐渐瞭然。 这还真是她能做出的事情! 纸鳶显然或许是担心林江年整什么么蛾子,因此提前来了这一波不告而別? “看来,她还是没把我这主子当一回事啊!” 林江年看著空荡荡的房间,脸上却並没有太多失望神色,脸上反倒多了几分玩味,喃喃自语著:“雁州么?” “你这小侍女是逃不出本世子手掌心的!” 林江年抬眸,看向不远处,冷笑一声:“等本世子逮住你,这次非得让你心甘情愿乖乖的喊主人!” “……” (本章完) 第111章 秋水剑 第111章 秋水剑 朝阳缓缓升起,即將入秋的季节,天气依旧。 临王府后,半山腰上,枝繁叶茂,鸟语香,空气宜人。 四周寧静清新,偶尔空气中传来蝉鸣鸟叫的声音,使周围平添几分生机。 就在半山腰,林江年的身影出现在陵园內。 陵园被打扫的乾乾净净,一尘不染,墓碑前,摆放著一些新鲜的贡品。 林江年上香,祭拜,烧纸钱。等到手上的纸钱燃烧殆尽,隨著清风吹拂,缓缓將灰烬吹散。 林江年立於墓碑前,凝望著墓碑上的字眼,沉默许久。 “我要走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似自言自语:“要暂时离开这里,去京城一趟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您了!” 林江年凝望,神情淡然著。 “虽然你我素未逢面,但我听说过您生前的事跡,对您十分敬佩……” 有关临王妃生前的事跡,林江年从很多人口中听说了解过,对这位朴实善良的临王妃充满了敬佩之情。 身居高位,能做到她这一步,的確不易。 林江年虽没亲眼见过,但心中依旧对这位临王府钦佩万分。 “这次我离开临江城前往京城,一来是为了解决临王府与大寧天家的婚事,化解临王府的危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丟您的脸!” 说到这里,林江年目光逐渐坚定:“如今我成了临王世子,这一切阴差阳错的结果我难以改变。但我上次答应过您,绝不会丟您的脸,也绝不会丟了临王世子的脸!” “这次前往京城,我也一定会调查出上次的真相,將谋害真正临王世子的凶手揪出来,为您报仇!” “……” 四周依旧幽静,没有任何回应。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林江年静静在陵墓前停留许久,直到墓碑前的香燃烧殆尽,这才转身离开,下山。 上次陪同林江年祭拜临王妃的是纸鳶,如今剩下林江年一人。 山下,几名熟悉的侍女身影等候多时。 有眼神闪躲惴惴不安的小竹,还有神色毕恭毕敬的林青青。 纸鳶离开之后,林青青接手了纸鳶留下的许多事务,负责处理世子殿下身边的事情。 “青青。” 林江年缓缓走上前,摸了摸小竹的脑袋,扭头看向林青青。 “殿下有何吩咐?” 林青青开口。 “让林空来见我。” 林江年淡淡开口,又瞥了林青青一眼:“顺便,你也准备一下。” “准备?” 林青青目光茫然:“殿下,属下要准备什么?” “收拾一下吧。” 林江年淡淡开口:“隨本世子一同入京。” “入京?!” 林青青猛然睁大眼睛,但隨即很快明白了些什么:“殿下决定入京去迎娶长公主?” “算是吧。”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听说,纸鳶离开之前,將本世子身边亲军的指挥权交给你了?” 林青青点头:“纸鳶姐的確令属下暂时掌管殿下亲军。” 林江年点点头:“回头我再跟伱好好说,你先去准备吧。” “是!” 林青青面色凝重,殿下决定入京,这可是个大消息,她得要赶紧好好去准备。 等到林青青离开之后,一旁那沉默许久的小竹抬起了小脑袋,睁大著眼睛看著林江年,有些不安道:“殿下,你,你要去京城?!” “是啊!” 林江年点头。 “那,那……” 小竹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殿下要去京城了? 京城听说很远,在非常非常遥远的北方……那殿下这一去,要去多久? 一年半载? 还是更久…… 想到这,小竹心头一揪,一股强烈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来。殿下要去京城,这岂不是意味著要跟殿下分开很久了? 很久,很久见不到殿下了? 想到这,小丫鬟心情复杂,落空空著的。 甚至有一丝说不上来的难受情绪,低著小脑袋,垂头丧气著。 “好了,你也先回去吧!” 林江年並没有察觉到小丫鬟那奇怪的反应,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摆摆手,让小丫鬟回去,他则是转身离开。 …… 如意楼。 李老前辈端起桌上的美酒,美美的品尝了一口,脸上露出回味无穷的满足神色。 “果真是好酒啊!” 李老嘆了口气:“殿下你此次离开临江城后,我就喝不到这酒了,实属可惜。” 林江年轻笑一声:“李老无须担心,我已命人將酒备好,前辈若是馋了,自会有人送到府上来,前辈无须担心无酒可喝。” 李老一怔,这才感嘆道:“殿下有心了!” 林江年则是轻轻摇头:“这跟前辈相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罢了……这段时间,还得多亏了前辈在武学上的不吝指点!” 这段时间,也多亏了楼內这位李老前辈对林江年在武学上毫无保留的指点,对於林江年的提问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老前辈对武学的理解极深,只言片语便能让初学之境的林江年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般。 也正因如此,林江年方才能少走许多弯路,在如此短的时间內,武功进步飞速。 这一切,都少不了李老前辈的指点。更別说,李老前辈所传授给林江年的那一套剑之九术! 虽说如今林江年尚未能发挥出那剑之九术十分之一的威力,但依稀能感觉到那剑术的恐怖之处。 就冲这一点,林江年自当有敬重眼前前辈的理由。 李老目光淡然,摆摆手:“殿下无须如此,殿下能有如今成就,是殿下天赋和努力使然。我不过是殿下的引路人罢了……” “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李老前辈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面前的李老前辈,突然起身,然后缓缓衝著李老前辈深深鞠躬。 李老前辈一愣:“殿下,你这是为何?” “前辈指点我武功,传我剑之九术……虽前辈並无收徒之意,但我还是要称呼前辈一声师傅。” 李老看著眼前这一幕,有些恍惚,浑浊的眼神中有一丝精光闪过。 半响后,浮现一抹欣慰神色。 “殿下,当真无须多礼,如此反倒是多此一举了!” 李老轻嘆了口气,又看了林江年一眼:“殿下决定入京了?” 林江年重新坐回,点了点头。 “既然决定入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老停顿了下,语气难得凝重认真了些:“京中之地不比临江城,王爷这些年来打下了硕大的天功,同时也树敌无数。天底下,无数人想要王爷死,也有无数人暗中等著算计临王府。” “你此次入京,可要万分小心。京中之地,不可轻信任何人!” 林江年神色也同样认真:“我会谨记前辈教诲的。” “殿下在武学上的天赋不低,即便是入京也万不可荒废武艺……殿下若能坚持下去,將来天下必定有殿下一席之地……” 林江年还是点头,一身自保的武学是他在这安身立命的根本,他自然不可能荒废。 “既然殿下要入京,我这糟老头也没什么能告诫殿下的。想必王爷已经跟殿下商量好了吧?” 李老轻轻摇头:“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说到这里,李老似乎想到什么,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殿下,等一等!” “嗯?” 林江年面露疑惑之色,见面前的李老缓缓起身,转身离开。 不多时,等到李老回来时,手上突然多了一个盒子。 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黝黑而沉重。 李老前辈搬著盒子回来,將盒子放在了桌上。 “殿下此次入京,要万分小心。临走之前,送殿下一样东西吧!” 林江年目光落在桌上那布满灰尘的长方形盒子上,似猜测到了什么:“这里面是……” “一把剑!” 李老前辈轻轻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尘,打开了盒子,映入林江年眼帘的,是一把轻盈的长剑! 剑长约莫三尺长,剑柄之末镶嵌著一颗青色的宝珠,剑鞘上雕刻著精致的图案,整把长剑呈现出一种渗人的气息。 隨著盒子打开,扑面而来一股肃杀的寒气。 林江年並不懂剑,但在瞧见这把剑的第一眼,也能看出这乃是不可多得的绝世宝剑。 縈绕著寒气,令林江年眼睛一亮。 “李老,这……” “此剑名为秋水,乃是老夫年轻时所得,多年来一直尘封无处使用,如今殿下要出行,便將此剑送予殿下!” “这……万万不可!” 林江年当即摆手:“这把剑太珍贵了,给我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以林江年如今的武功,这把剑配它的確是有些委屈了。 他一眼能瞧出这把宝剑的珍贵之处,也自然清楚这把剑对李老的重要性,否则也不会珍藏多年。 但李老却摇头:“我这糟老头留著这把剑又有什么用?不会武功,也没打算离开如意楼,这把剑留在这里,只会蒙尘,倒不如送给殿下……” 李老看了林江年一眼:“以殿下的天赋,日后武学定当能一日千里,前途不可限量。这把剑虽算不上世间天下第一,但也能名列前几……” “老夫相信,殿下迟早能发挥出这把剑真正的威力来!” 林江年沉默。 李老却摇摇头:“殿下无须客气,此剑本就打算是留给殿下的!” 林江年一怔,抬眸看他:“本就打算留给我?” 李老轻轻点头,嘆气:“从殿下下定决心练武开始,这把剑就已经是殿下的了……原本是打算等殿下决定出歷练江湖时再交予殿下,眼下,算一算正好是时候……”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既然李老前辈如此开口,林江年也没有再多客气。 眼前这把剑一瞧便知不是凡品,林江年此次入京,原本打算在如意楼內寻找一把趁手的兵器。 眼下,正好了! “殿下,试试剑?” 林江年缓步上前,目光落在这把宝剑之上。 “秋水剑?” 名字很奇怪。 林江年伸手触碰上宝剑,顿时一股寒气顺著指尖袭来,冰冷。 有种说不上来的寒气,让林江年为之一精神。 他握住了剑鞘,將剑拿起。 剑並不算重,大小正好合適,林江年握住剑柄,凝望许久,拔出了剑! “咻!” 一声略沉闷而又清脆的出鞘声响起,昏暗的阁楼內闪过一道精光。 隨著手中的秋水剑出鞘,房间微微亮了些许。 “好剑!” 林江年目光越来越亮。 剑身锋利而瀰漫著一股寒气,晶莹如玄铁石般,林江年轻轻触碰下,感受到了这把剑的恐怖之处。 那瀰漫著寒气的剑身,似乎一剑便能斩断一切。握紧手中的剑,林江年突然有了种莫名的自信。 难怪说闯荡江湖的习武之人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一把好的兵器,的確对自身提升极大。 静静欣赏著手上的宝剑片刻,林江年长剑入鞘,抬眸看向面前的李老前辈:“晚辈多谢前辈赠剑!” 李老前辈目光淡然,摆摆手:“此剑留给你,希望別让它继续蒙尘了,还有……” 停顿了下,李老前辈缓缓开口:“既然殿下准备入京,那今日,老夫再传殿下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 “这一式,剑道早已失传。殿下日后行走江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人发觉,以免引来剑道的麻烦!” “……” 下午时分,天气逐渐转凉。 林江年离开了如意楼,回到房间小院。 小院之外,早有一道身影等候多时。 林空。 “殿下。” 见到殿下归来,林空开口,目光扫过殿下,停留在殿下手中的一物。 一把剑? 初並未放在心上,但在多瞧了几眼后,林空神色似乎一凝。 这把剑…… “嗯。” 林江年点点头。 “殿下找属下有事?”林空收敛心神,开口问道。 “本世子即將前去京城,在此之前,有几件事情要你去办!”林江年缓缓开口。 林空怔了下,当即低沉开口:“殿下请吩咐!” 殿下要入京的消息,他已经猜到。 而殿下要他办的事情,他也有了预感。这段时间,殿下一直命他暗中在调查著一些事情。 “李乾林呢?”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问道。 林空沉声道:“此人前几天听到风声,试图离开临江城,被我们的人暗中拦截……” “让他离开吧。”林江年淡淡开口。 林空一怔:“殿下,这……” 林江年却摆摆手:“隨他离开,他要是不走,这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林空沉默片刻,点头:“是。” “还有一件事……” 林江年瞥了一眼面前的林空,缓缓开口。 …… 等到吩咐完林空后,林江年转身回到院子。 此次前去京城,路途遥远,艰辛又危险,林江年要做好万全准备。 他可不想一路遭遇前赴后继的刺杀! 那么在此之前,就得先做好准备。 然后…… 等著那些人落网! 缓步走到走廊下,房间门口,推开门,一只脚刚迈进房间,又停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看著房间內出现的熟悉身影,有些意外。 …… (本章完) 第112章 离开之际 第112章 离开之际 幽静的房间內,多了一道身影,已经等候多时。 正是许家的那位大小姐,许嵐! 林江年瞧见她时,多少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许嵐轻瞪了他一眼。 “当然能。” 林江年摆手,没跟这姑娘计较。 这姑娘本身进临王府就跟进自家一样,什么时候出现都很正常。 不过,这姑娘这些日子存在感的確很低。 前段时间被她爹禁足,好不容易从家里溜出来,跑来找林江年待了一天,接著临王回来,这段时间又发生这么多事情,又有数日没见到她。 还別说,少了她在耳边喋喋不休,林江年多少有些不习惯。 “不过,你这一言不合闯我房间来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走到桌前。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哼,本小姐乐意!” 许嵐轻哼了一声,盯著林江年,似想到什么,眼神略有些复杂:“餵。” “怎么?” “你要去京城?” 林江年抬眸看她:“伱怎么知道?” “小竹跟我说的。” 许嵐轻哼一声,隨即瞪他:“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这算是什么大事?” 林江年瞥她:“我还得专门通知你不成?” “你……” 许嵐一听林江年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在意,顿时心中有些不高兴。 这段时间的確发生了很多事情,上次从家里溜出来被她爹发现,又被逮住不让出门。 加上临王回来,这些日子临江城动盪不堪,听说临王在府上还遭遇了刺杀,危险重重,她虽然很想出门,但还是忍住了。 直到过了风头,这才迫不及待的跑来找林江年。结果没找到林江年,倒是从院里回来的小竹口中得知了这个震惊意外的消息! 林江年要去京城? 要去娶京中那位长公主?! 听到这个消息时,许嵐有些恍惚! 她再清楚不过,如今的林江年是假冒的,他根本就不是临王世子…… 可是,別人不清楚?!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临王世子,临王世子本身就与长公主有婚约,如今林江年要入京去娶那位长公主,她也早预料到。 只是当等到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这个假冒的傢伙,居然要代替真正的临王世子去迎娶长公主?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许嵐莫名有些患得患失,原本想直接回家的。但又还是没忍住,一直等到林江年回来,想要確认下这个消息。 “你……要去把那位长公主娶回来?” 许嵐忍不住试探问道。 “算是吧。” 林江年的回答模稜两可。 入京是真的,至於娶那位长公主……那就未必了! “哼!” 许嵐见他如此敷衍的神色,又哼了一声:“这件事情,你还打算瞒著我不成?” 林江年奇怪道:“我何时瞒著你了?” “要是我今天不来,不是小竹告诉我……你岂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林江年耸肩:“这能怪我不成?我总不能亲自去你们许家,告诉你我要去京城娶公主吧?” 许嵐一怔,眨巴了下眼睛。 好像,听起来的確很奇怪? 不过…… “那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 许嵐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心里不太舒服,於是一拍桌子,气呼呼道:“你要走了,我怎么办?” “你?” 林江年眼神更加奇怪:“我走了跟你怎么办有什么关係?” “我……” 许嵐这才反应过来,当即脸色略一红,有些不自然,连忙扭过头,摆手:“我,我的意思是……你走了,我,我以后去哪找乐子?” “这临江城那么无聊,你现在要去京城,这一去要多久?不得要一年半载?留我一个人在临江城里,岂不是要无聊死?” 她本就是一个待不住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时常隔三差五风风火火来找林江年,现在林江年突然要离开。许嵐心中多少有些五味杂陈,患得患失。 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莫名的情绪。 隱约还有些……不舍? 以及莫名的不高兴情绪!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高兴。 “你这么说,本世子难不成是你的乐子?”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哼,没错!” 许嵐理直气壮开口。 也只有她敢这么跟林江年说话。 林江年撇撇嘴,“你当我愿意入京,路途遥远跑去京城,娶一个没见过的女人?” 许嵐一怔,又眨了眨眼眼睛:“你不愿意?” “不然呢?” 林江年瞥她:“是临王府上的丫鬟不够水灵吗?如果不是没办法,我用得著跋山涉水去娶一个千里之外的陌生女人?” “用你那不开化的脑袋想想都清楚了!” “你又骂我?!” 许嵐怒目瞪著林江年,但很快又若有所思:“好像……有点道理?” 对呀,这傢伙如今是临王世子,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別说是临江城了,就府上都有不少水灵的侍女,比如说纸鳶,还比如说之前那个叫小竹的小丫鬟。 他的確没必要多此一举跑去京城娶个公主来? 难不成只是单纯的看重人家是公主的身份? 想到这,许嵐心里倒是舒服多了。 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谁叫你是临王世子了?” 一语双关。 林江年没搭理她,许嵐在幸灾乐祸了一会儿,很快又兴致全无:“可是你还是要去京城,你这一走,我岂不是太无聊了?” “要不,你带我一起去?” 许嵐面带几分希翼目光,在临江城待了这么久,她早就腻了,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闯荡闯荡,但都没有机会。 听说京中之地跟南方完全不一样,她一直都想去见识见识。 “你?”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爹会答应?” “不会……” 许嵐很快又垂头丧气。 她爹现在都不允许她来临王府,怎么可能会让她跟著林江年出远门。 “那不就得了?我是你爹得被你气死!”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这次入京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又不是去旅游度假的,你还是安心在这里呆著吧。” 许嵐立刻垮著一张脸:“可是,真的很无聊呀……” “要不……”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既然无聊,不如找点事情做?” 许嵐满眼希翼的看向他:“比如呢?” “找个人嫁了。” “……” 许嵐面色通红,气呼呼的瞪著林江年:“你胡说八道什么?!本,本小姐……绝,绝不嫁人!” “你不是说无聊吗?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不就有事情做了?” “我不!” 许嵐满脸緋红,怒目道:“本小姐还,还小……再说,我,我才不嫁人呢……” 说到这里,她声音不知为何小了些,下意识偷瞄了一眼林江年,见他满脸玩味笑容,当即有些恼羞成怒。 “不许笑!” “那就没办法了!” 林江年一摆手。 许嵐脸蛋依旧泛著几抹羞红,少女姿態一览无遗。哼哼唧唧了几声,也不知是在嘀咕著什么。 林江年看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眸瞥了一眼门窗,见门窗都关著,又將目光落到许嵐身上:“问你个事?” 许嵐正想著心思,听到林江年的话一愣,下意识道:“什么事?” “还是上次的那个问题。” 林江年坐在她的对面,盯著她的眼睛,没有开口。 许嵐被林江年突如其来的目光盯的浑身上下有些不自在。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你想问什么?!” 正当许嵐心思复杂至极,林江年突然开口:“你,之前为何要谋害临王世子?!” “……” 夜幕降临。 一道倩影从马车上跳下,回府。 “小姐,您回来了?” 府上的丫鬟连忙迎上,许嵐面无表情,情绪兴致似乎有些不高。 “小姐,您今天溜出去,老爷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了。” 许嵐还是面无表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赶走了府上的丫鬟下人,独自站在院子里。 看著院中四周空荡荡的气氛,她不由来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孤僻感。 很不舒服。 或许是母亲去世的早,她从小就不喜欢一个人,很討厌那种只有一个人的孤僻。 今天,在得知林江年即將离开临江城时,她有了种说不上来的恍惚和不舍,像是心头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抽走一般。 莫名的心慌! 紧张! 很奇怪,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她站在院中,抬眸望著月光,天空中,月光狡黠,缓缓洒落地面,许嵐坐在屋檐下台阶上,双手抱膝,清秀的脸上瀰漫著几分迷茫神色。 “对不起,我把事情办砸了……” 许嵐喃喃自语,轻咬著下唇,白皙精致的脸上愈发迷茫:“他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不过……我没告诉他真相,可是……” “他现在也要离开了!” 许嵐静静在屋檐下坐了很久,直到最终,她缓缓收敛起脸上的情绪,眼神底涌现一丝坚定,一咬牙,握拳,当即起身来到院外。 “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 “我爹呢?” “老爷正在书房……”丫鬟还没说完,便见许嵐急匆匆离开的身影。 …… 临王府,院中。 林江年坐在房间里,眼眸深邃。 许嵐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是为数不多知晓林江年假冒身份的人,也是谋害临王世子的『幕后真凶』之一。 只是当林江年再度问起原由时,她依旧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开口。 不过,林江年从她脸上倒是瞧出了几分异样。 很显然,谋害临王世子並不是她的本意,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只不过指使她的人到底是谁,林江年暂时没有查清。之前他曾让林空去查过,不过还没有什么线索。许家毕竟不是小家族,与临王府之间有著极深的渊源,想要查清这一点很难。 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只有许嵐。 不过,她並不愿意说。 林江年虽然依旧存疑,但也没再多问,她这么做,背后一定有深意和不为人知的目的。隨著这次林江年离开临江城,不出意外,真相和背后指使之人也恐怕会逐渐现身。 而这,也是林江年此次入京的真正目的之一。 就在林江年思绪万千之际,门外出现一道娇小的身躯。 “殿,殿下?” 林江年抬眸:“进来吧。” 小竹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林江年衝著她招了招手,她亦步亦趋的靠近。 “殿下……” 她刚开口,林江年便一把將她搂进怀里,抱起她坐在腿上。 小竹当即小脸羞红,娇躯一绷:“殿下……” 自从昨晚之后,殿下愈来愈大胆过分,小竹紧张羞涩极了。 “热水备好了没?” 林江年顺手搂著怀中的小丫鬟,轻笑问道。 自纸鳶离开之后,整个王府內再也无人阻拦林江年的行为。眼前的小竹,自然也逃脱不了他的魔爪。 不用再担心纸鳶会突然闯进来坏好事。 似乎…… 这种感觉还不错? “准,准备好了!” 小竹低著脑袋,耳根几乎红起。 “走,陪本世子沐浴去!” 林江年顺手在小丫鬟翘臀上轻拍了一下:“帮本世子擦背去。” 小丫鬟通红著小脸,擦背? 当真只是擦背? 想起昨晚的事情,小竹脸蛋滚烫通红,羞涩万分。正要起身时,却被林江年拦腰抱起,朝著门外走去。 “殿,殿下……放,放奴婢下来!” “听话,不许动。” “……哦!” “……” 临江城內,自从上次临王在府上遇刺的消息传来之后,又平静了数日。波澜不惊的日子,一切安然无恙。 直到这一天,临江城內再度传来一个劲爆消息! 临王世子奉天子之旨,即日起,將前往京城迎娶当朝长公主。 此消息一出,再度引起城中百姓热议。 有人愤怒至极,怒骂这狗世子凭什么能娶尊贵的长公主?长公主聪慧无双,美貌武艺双全,简直是鲜插在牛粪上。 有人则是兴高采烈放鞭炮庆祝……这狗世子总算是走了,这次一年半载都回不来,简直太好了,临江城太平了。 还有一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得知消息后,已然开始蠢蠢欲动。 临江城外,某处宅院中,从临江城內逃出的李乾林面色阴冷,凝神沉声开口:“那狗世子当真离开临江城了?” “千真万確,昨日已有人探明,临王府內有诸多马车出城,有人瞧见那狗世子冒头现身,错不了!” “很好!” 李乾林阴冷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兴奋神色。 “他终於出来了!这一次,將会是他的死期!” 想到这段时间受到过的屈辱,李乾林脸色便阴沉至极,面目狰狞。 “我们何时动手?” “不急!” 李乾林阴沉著脸色:“临州距离京城上千里之外,等他出了临州,就是他的死期!” “这一次,谁来也救不了他!” “……” 临王府。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如意楼內。 楼台窗前,两道身影对弈。 “江年已经离开临江城了。” 林恆重落子,轻嘆了口气。 李老目光浑浊,“王爷担心殿下的安危?” “这倒不担心。” 林恆重轻轻摇头,此次林江年入京,他已做了万全准备。 更何况,此次入京本就是一个幌子! 他反倒担心那些人不来。 “本王只是担心,他能否在京中立足。” 林恆重轻轻嘆息著,京中之地的复杂程度,远比想像中要严重。 “京中毕竟相距太远,本王的那些仇敌都在,若是他们此次发难……” “王爷这倒无须担心,殿下性子沉稳,心性成熟,哪怕是在京中之地,也无须太过於担心。” 李老看了林恆重一眼:“更何况,殿下要继承王爷的王位,这不也是必经的过程?” 林恆重点了点头,这才是他让林江年入京的真正原因! 能否迎娶那位长公主並不重要,关键在於林江年此次入京之旅能否成长。在离开了临王府的庇佑,他能否有独当一面,在那强敌林立的京中立足。 这是对他的一次考验,也是一次必经的歷练! “没想到,李老连秋水剑都送给了江年。”林恆重看了他一眼:“的確出乎了本王的意料。” 李老则是轻描淡写:“一把破剑而已,留在这里也是浪费,倒不如留给殿下,或许还能发挥几分作用。” 林恆重倒没有再说什么,最后落子:“你输了。” 李老目光浑浊,脸上反倒带著几分笑意:“是啊,我输了!” 林恆重起身:“今日就到这吧,本王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李老点头:“王爷请便。” 林恆重离开如意楼,出了阁楼,穿过悬桥,来到岸边。 岸边,郑知命静静等候多时。 等到林恆重靠近岸边,郑知命走上前来,凑到林恆重耳边说了些什么。 下一秒,林恆重的眼神猛然一凝。 “人在哪里?!” “……” (本章完) 第113章 京中双姝 第113章 京中双姝 临王府。 昏暗幽静的地牢当中。 一间冰冷且瀰漫著一股难闻气息的牢房前,林恆重停下了脚步,抬眸。 那略带一丝沧桑的脸庞上,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隱约散发著一股渗人的寒意。 冷漠而让人心惊胆战。 他看了一眼牢房,瞥了一眼身后:“你们在此等著,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林恆重身后,郑知命低头恭敬开口。 隨后,林恆重踏入牢房中。 昏暗的牢房中,墙边的壁龕上燃著昏黄的油灯。油灯光线微微照亮,牢房之中,有一个人被铁链锁在了角落。 双手双脚皆被铁链所禁錮,动弹不得。 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披头散髮,落败的坐在角落里。 当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时,此人缓缓抬起头,欣喜若狂。 “王爷?王爷!” 此人挣扎著爬起,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林恆重面前,痛哭流涕:“小的总算是见到您了!” 林恆重不为所动,目光微冷的看著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你是何人?” “小,小的是……” 此人跪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又激动著:“小的之前是替王府养马的一位下人,名叫陈三,两个多月前,世子殿下外出巡游,小的恰好跟隨殿下身边前去照顾马匹……” 林恆重目光微冷:“继续说。” 此人脸上露出惊恐神色:“没想到,殿下在回来的路上,遭遇神秘高手的袭杀,殿下身边的高手皆遭遇不测……” “小的当时嚇坏了,直接被嚇晕过去……可能是老天爷可怜小的,没想到竟意外让小的捡回一条命……” “等到小的醒来时,已经变了天……” “……” 听著此人口中所说的话语,林恆重的眼神也愈发冰冷起来,他面无表情,声音如寒霜般冰冷:“你的意思是,本王的世子是假冒的?!” 似感受到那如实质般的杀气袭来,陈三浑身颤抖著,脑袋重重的与地面接触,不敢抬起来,声音愈发颤抖。 “没,没错!” “那晚小的在破庙中醒来之时,世子殿下已经遇害……小的亲眼所见,世子殿下被刺客所杀……” “小的当时害怕急了,慌不择路的逃命去了……这段时间一直躲在乡下,直到前些日子小的回到临江城,这才得知世子殿下平安回来……” “小的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特地来向王爷稟报……” “……” 真正的世子殿下已经死了! 陈三目光惊恐,他记得清清楚楚,在昏死清醒过来时,他亲眼所见世子殿下死在那些人的刀下。 可如今,世子殿下又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临江城? 起死回生? 这怎么可能? 唯一的可能……世子殿下是假的! 是被人假冒的! 想到这个消息,陈三紧张的呼吸急促,神色惊恐,但目光中却多了一丝兴奋的精光。 这可是他飞黄腾达的机会! 有人假冒临王世子殿下,而他作为知情人,向王爷通报了这个消息,那可是天功! 王爷定然不会亏待於他。 这也是他冒著如此危险,也要回来通风报信的目的! “岂有此理!” 昏黄的牢房之中,一声冰冷传来。 整个牢房的温度似乎骤降,杀气盎然。 林恆重的眼神愈发冰冷,低沉冷漠开口:“竟有人敢假冒本王的世子,该死!” 说著,林恆重又瞥了眼地上的陈三:“这件事情,只有伱知道?” 陈三强自压抑住心头的喜悦情绪,连忙点头:“没,没错……” “小的逃出来以后,特地打探过,那次跟隨著殿下出游的人全部都死了,只剩下小的一人……小的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那假冒的世子妄想要瞒天过海,但恐怕他也没想到,小的还活著,並且亲眼所见,戳穿了他的阴谋。……” 陈三语气掩饰不住的激动情绪。 这波果真是天功啊! 林恆重面无表情看著眼前此人,微微点头:“很好,你这次立了大功!” 听到王爷的夸奖,陈三当即激动的抬起头:“多谢王爷夸奖,小的……” 他刚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胸口一阵剧痛袭来,陈三下意识捂著胸口,面露几分狰狞痛苦的神情。 “痛,好痛……” 陈三一头栽倒在地,艰难痛苦挣扎了起来。 “王,王爷救我……” 陈三满脸痛苦狰狞,乞求的抬头看向林恆重。 无果! 在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儿,他身子僵硬的栽倒地上,一动不动。 没了声息。 林恆重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直到陈三没了呼吸之后,这才收回神来。最后冷冷瞥了眼陈三,转身,离开牢房。 牢房外,只有郑知命静静等候著。 “处理掉此人,查一查他的家底,族谱亲朋好友……” “这件事情,本王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 林恆重瞥了他一眼:“记得斩草除根!” “是。” 郑知命面无表情开口。 …… 京城。 京师之地,繁华热闹。 坐落於京中繁华地界,某座宅院当中。 相隔几条街道,便是京中最为繁华昌盛的热闹之所。而在此处宅院中,却风景秀丽,建筑装修美轮美奐。 此处宅院,一眼便可知宅院主人非富即贵。 宅院內,一处幽静的后院內,小桥流水,景色宜人。 院中,角落內种植著一些草树木,铺满鹅卵石的院中,有一座拱桥,桥边流水顺著沟渠缓缓流淌而过。在院中一处角落后,落著一个鞦韆。 此刻,天色晴朗,空气清新。鞦韆缓缓荡漾著,一前一后,悠閒之极。 鞦韆之上,正坐著一位妙龄女子。 一袭白青色的修身长裙,搭著一件单色的外衫,妙曼修长的身子坐在鞦韆上。 那长裙之下,隱约裸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白嫩足踝,正赤脚踩在鹅卵石上,晶莹剔透的脚尖轻轻的抵在地面上,隨著鞦韆悠閒的荡漾著。 那裙摆之下偶然露出宛如皎洁玉笋般的长裙,小腿修长而圆润,白皙如玉,美的不可方物。 再往上,便若隱若现。 一头乌黑稠密的秀髮隨意飘散,长髮及腰,隨著鞦韆而在空中飘舞,露出一张绝美精致的脸庞,成熟而美艷。 精致无暇的五官,淡雅的眼眸,像是思考著什么般,给人一种淡雅的气息。 虽看著年龄不大,却有著一种与同龄人极为不符的成熟气质。 愈发诱人! 院中,只有她一人。 直到许久之后,不远处的长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道身影缓步踏入了院中。 鞦韆上的女子抬眸望去,瞧见前方不远处的屋檐下,正静静站著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长裙,淡雅而清冷,高挑的身子,以及那张绝美却又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 熟悉的模样,依靠在屋檐旁,双手抱剑。 她轻轻扫视了片刻,美眸带笑:“你来了?” 白衣眼眸波澜不惊:“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她巧笑倩兮,一顰一笑似乎都带著几分诱人的美感。 “没事我走了!” 白衣女子却一点都不给面子,转身欲要离开。 “等等……” 鞦韆上的女子见状,轻嘆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能见你一次,这么急著离开做什么,陪我聊聊吧?” 白衣女子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没走,也没说话。 鞦韆上的女子这才轻嘆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略带一丝促狭,突然道:“听说,他入京了?” 白衣女子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谁?” “还能有谁?” 鞦韆上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著她:“自然是你的那位未婚夫……你別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消息?” 白衣女子沉默,半响后语气微冷道:“他不是。” “你不承认也没用!” 鞦韆上的女子脸上笑容愈发玩味:“他可是你父皇亲自赐婚的对象,就是你的未婚夫……他此次入京,不就是为了娶你回去?” “没想到,那傢伙竟还真有如此勇气?” 鞦韆上的女子嘖嘖称奇。 京城都在传言,那临王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临王才智双全,雄才大略,却奈何生了个没半点本事的废物。 不仅没本事,並且品性恶劣,哪怕远在京中之地,依旧有不少关於那位临王世子的恶评。 什么那狗世子欺男霸女,逼良为娼,成天混跡青楼风月场所…… 活脱脱人渣形象! 如今听说这『人渣』要入京,的確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临州之地传来情报,他已经离开临江城,马上要到雁州了……” 鞦韆上的女子笑意盈盈望著屋檐下的白衣女子:“他这次若真敢来娶你,你打算怎么办?” “不嫁!” 屋檐下的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开口,斩钉截铁。 “不嫁?” 鞦韆上的女子眨眨美眸:“你打算抗你父皇的旨意?” 白衣女子依旧双手抱胸,面色冰冷:“我早说过,我不嫁人!” “他若敢来,我必打断他狗腿!” “当真?” 鞦韆上的女子脸上笑容更盛,眨眼:“他若真来了,你当真要在城外打断他狗腿?” 白衣女子没说话,只是脸色冰冷,眼眸中酝酿著浓浓的杀气。 “哎……” 鞦韆上的女子轻嘆了口气,眼神玩味:“倒是没想到,他竟真的敢来……” 临王世子与长公主的婚约早该提上日程,但之前临州的那位临王一直在拖延,京中一直有传言,是那临王世子被嚇著了,不敢入京。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临王世子传言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但长公主是何人? 大寧王朝当今天子最受宠的女儿,剑道的天才剑仙高手,更是冠绝天下的奇女子! 论身份,论地位,论才能论武功……无论是从任何方面,长公主都全方面无死角碾压那位临王世子! 加上长公主曾放豪言,只要他敢入京就打断他狗腿。如此一来,那临王世子还敢入京么? 显然多半不敢。 正当此事在京中为人津津乐道之际,却突然传来那位临王世子即將入宫的消息。 有点意思啊! “我倒是挺期待的呀!” 鞦韆上的女子赤足轻踩在鹅卵石上,隨著晶莹剔透的脚尖轻轻用力,隨之鞦韆晃荡著,隨风漂浮的秀髮下那张精致的脸庞满是玩味笑容。 她吃吃笑著开口:“都说那临王世子不学无术,我倒想见识见识……他这蛮荒之地来的世子殿下,与京中那些紈絝世家子弟有什么区別?” 屋檐下的白衣女子依旧面无表情:“一丘之貉。” “不好说哦。” 鞦韆上的女子俏眉微微舒展开,嬉笑著:“万一,这是京中那些言官和有心之人故意污衊的呢?” “那些人对临王恨之入骨,也不排除他们会污衊抹黑那临王世子的名声?” “万一,那临王世子是个为人正直,才华横溢的才子呢?” 白衣女子眼眸不为所动:“不可能。” “为何?” 白衣女子抬眸,那双美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如同波澜不惊:“我去过临江城。” 听到这消息,鞦韆上的女子眼睛一亮:“你去过临江城?” “见过他了?” 白衣女子没说话。 但以对她的了解来说,这是……默认? 听到这,鞦韆上的女子倒是好奇起来,她从鞦韆上一跃而下,踩在鹅卵石上,也顾不得穿鞋,就这样提著裙摆,迈著轻快的步伐走到白衣女子的面前。 “跟我说说,他长的如何?跟京中那些人所传闻的有何区別?” 那明亮的眼眸亮著精光,显然对此略感兴趣。 白衣女子沉默片刻。 “长的还行。” “还行?” 那明亮的眼眸愈发惊讶:“能让你夸奖长得还行,如此说来那临王世子样貌应当很不错了吧?” “也对,他娘毕竟是江南世家大家闺秀,想来这临王世子长的不至於歪瓜裂枣。” 她微微点头,“还有呢,还有呢?”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的看著她:“你为何如此感兴趣?” “不然呢?” 赵溪巧笑倩兮,美眸流转:“毕竟是你的未婚夫,我不得好奇好奇。” “他不是!” 白衣女子依旧面无表情,“我不会嫁人,更不可能嫁给他!” “话可別说的太满!” 赵溪眼角带笑,意有所指:“他这次可真来了,等到他入京,带来了聘礼。到时候,你当真想抗旨不成?” 白衣女子目光依旧淡然,看了一眼她,又抬头看了一眼院外,神色依旧淡然。 “等他能活著入京再说吧。” “……” 临州地界。 一列长长的车马缓缓行驶在官道之上,入秋的季节,天气即將转凉。 官道之上偶尔也有经由的商队,行走江湖之人,隨著车马一路北上,人烟开始逐渐稀少,天气也冷了不少。 前方一匹骏马之上,坐著一位劲装英姿颯爽的身影,她抬眸看了看前方,而后调转马头,来到了一辆马车前。 “殿下!” 不多时,马车的车帘掀开。 “何事?” 马车內,林江年正慵懒的躺在舒服的软榻上。 林青青瞥了一眼马车內的场景,顿时脸色略有些不自然,扭开了头。 “殿下,再有两日我们便能离开临州,进入雁州了!” “接下来,恐怕就得要小心行事了!” “……” (本章完) 第114章 一路向北 第114章 一路向北 自林江年离开临江城,一路北上,至今已有半月有余。 林江年从一开始对外面世界的那一丝嚮往期待,很快就在枯燥无聊的时日中消耗殆尽。 不得不说,赶路最为折磨人。 从临江城到京城,中途上千里的路途,少说二月,多则更不知何时才能抵达。这一路上路途坎坷,虽说是官道,但官道之上坑坑洼洼,年久失修,遇上下雨天道路泥泞,马车难行,更是苦不堪言。 而这一路上的相安无事,也將林江年最后一丝兴奋磨灭。 此刻,一列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之上,一路北上。车队前后,皆有不少王府侍卫便装佩刀左右,严阵以待。 而林江年,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车內。 毕竟身为临王世子,所乘坐的马车也有所不同,由特殊材质製成,即便是在烂泥之路上也不至於剧烈顛簸。 车內陈铺著柔软的垫子软榻,瀰漫著一阵淡淡好闻的清香。林江年慵懒的躺在软榻之上,脑袋则是枕在……小竹的腿上。 马车之內,除去林江年之外,便只有一路隨行的贴身丫鬟小竹。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林江年自然带上了身边这唯一还算熟悉的小丫鬟。 美其名曰沿途照顾殿下起居。 第一次出远门,小丫鬟明显还是挺兴奋激动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又能跟殿下呆在一起。 之前得知殿下要入京去迎娶公主时,小丫鬟明显失落了不少。她在临王府內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熟识的人只有纸鳶姐和世子殿下。如今纸鳶姐离开王府出了远门,殿下也要离开,留下她一人,她自然惶恐又有些不安。 而在得知殿下要带著她一起去京城时,小丫鬟自然喜悦不已。这一路上尽心尽职的跟隨在殿下身边,照顾殿下的起居,陪吃陪睡,极为尽职。 此时,马车內,唯有林江年与小竹二人。 小竹身穿著碧绿色襦裙,端端正正的坐在软榻边,脸蛋略微红扑,眼眸更是灵动又似乎闪耀著一丝羞涩。 低头,便见林江年正慵懒的躺在一旁软榻之上,而他的脑袋则很不客气的枕在小竹双腿之上。小竹双腿被压的略有些发麻,但却也没有出声。 老老实实端坐著,任由殿下枕靠著,以及应付殿下时不时不安分的手爪。 马车行驶在官道之上,缓缓往前,马车內一片温馨而岁月静好。 直到,前方不久马车缓缓停下。 林青青的声音出现在马车外。 “殿下,过了前方关卡,我们就离开临州进入雁州地界,从雁州到京城,还有至少一月有余的路程。但接下来,我们要小心行事了!” 此次林江年前往京城,阵势並不算小。林青青作为纸鳶离开之后,负责林江年安全的亲军將领,自然肩负起保护世子殿下的职责。 从出临江城开始,至今为止,林江年尚未遇上任何一次刺杀。一路上安然无恙,平安无事,而这些自然跟林青青脱不开干係。 早在林江年出发之前,前方便早有世子亲军开路,一路上早將所有可能发生的安全隱患剷除。 当然,也跟林江年尚在临州境內有关。 临州乃是临王地盘,一旦在临州地界发生任何意外,必定第一时间便有各地方隶属於临王势力的兵马前来救援。 因此在临州地界,倒不用太过於担心。 可一旦等到离开临州,失去临州的保护伞,林江年一行人要面临的將会是未知的挑战。而那些隱匿在暗中的人,也会开始蠢蠢欲动。 “按计划行事吧。” 林江年瞥了一眼马车外,淡淡开口。 “是。” 马车外,坐在马上的林青青微微点头,正要离开之前,又听到林江年的话:“等等。” “殿下还有何吩咐?” “此处距离潯阳郡还有多远?” 林青青思考了下:“大约有三四日的路程,不过……” 她脸上很快浮现起一丝疑惑:“殿下要去潯阳郡?” 林江年点头。 “这潯阳郡虽是雁州中心,但並不在我们此次路线之中,若从潯阳郡经过,反倒要绕路並且多出几日的路程,殿下当真要改道?” 林青青略有不解。 “没错。” 林江年却斩钉截铁的开口:“改道,去潯阳郡!” 见殿下如此坚决,林青青也没有再多开口,当即低头:“属下遵命!” …… 马车內,待到林青青离开后,林江年这才缓缓坐起身来。抬眸,便见旁边小竹那精致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委屈神色,轻咬著下唇,似痛非痛,还伴隨著一丝幽怨模样。 “你怎么了?” 林江年一怔,这才察觉到小丫鬟似乎哪里不对劲。 “麻,麻了……” 小竹苦著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殿下躺太久了,双腿都快压麻了! 林江年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你怎么不早说?” 小竹没说话,可怜兮兮著的。 “来,我帮你揉揉。” 说著,林江年伸手落在小丫鬟的腿上,隔著轻纱长裙轻轻揉搓著。 小竹脸蛋当即红扑扑起来,低著脑袋,不敢去看殿下,轻咬著下唇。开口想要拒绝,但又不敢开口。 只能任由著世子殿下那双大手在她腿上轻轻揉捏著,小竹娇躯紧绷,感受著殿下火热大手的温度,不知不觉身体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好,好了……” 半响后,终於传来小竹那压低依旧带著几分颤抖的声音。 林江年却並没有鬆开:“別急,本世子再摸摸。” 小竹:“……” 殿,殿下太坏了! 小竹委屈巴巴,却也不敢反抗。 这段时间以来,殿下没少这么欺负她,她也逐渐习惯了。 等到林江年心满意足的放开她后,小竹这才有些慌乱的整理著凌乱不堪的裙摆,將裙子拉下,遮掩那裙摆下雪白的双腿,深呼吸几口气,让那通红的小脸蛋逐渐平息下去。 而林江年则是饶有意思的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鬟,这一路北上的日子的確有些无聊,还好她带上了小竹,要不然这一路还不知该得有多无聊。 “过来。” 林江年衝著小竹招招手,接著顺势將小竹拉入怀里。 入秋的季节,天气倒是逐渐转凉了不少,冷风之下,车內倒是依旧温暖。 被殿下搂抱怀里,小竹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心安理得的蜷缩在殿下怀里,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似乎想到什么。 “殿下?” “嗯?” 林江年低头瞧了眼那张清秀又稚嫩的脸蛋,“怎么了?” “我们为什么要去潯阳郡呀?” 小竹想起刚才林青青姐姐跟殿下说的话,忍不住问起。 她也不知道潯阳郡是哪里,但听殿下刚才那么说,似乎打算去潯阳郡? 那里是什么地方呀? “去办一件大事!” 林江年眯著眼睛。 “大事?” 小竹略有些茫然,殿下此次不是要入京娶公主吗? 去那里办什么大事? 林江年抱著怀中的小丫鬟,感受那娇小而又软若无骨的身躯,很舒服。一只手搂著小丫鬟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是缓缓落在少女白皙的柔荑上,轻轻抚摸著,似笑非笑:“伱不想见你的纸鳶姐了吗?” 小竹原本被殿下摸的略有些呼吸急促,脸蛋通红,娇躯无力的瘫软在殿下怀里,任由著殿下乱来。但殿下的话,突然又让她精神起来。 “纸鳶姐?” 听到殿下提起纸鳶姐,小竹当即被吸引目光,甚至都忘记殿下正在肆无忌惮的占她便宜,睁大眼睛:“小竹能见到纸鳶姐吗?” “当然,我们就是去找她的!” 林江年轻轻点头,顺著怀中少女那柔软的手臂,缓缓一路游走,如同鑑赏著一件绝世珍品般。 “那……” 小竹似乎想到什么,睁大眼睛:“殿下,你是说……纸鳶姐在潯阳郡?” 小丫鬟明显还不算太傻。 林江年点了点头。 在离开临江城之前,林江年已经知晓了纸鳶的身世,自然也知晓了纸鳶离开王府的原因。 报仇! 为当年的姜家报仇! 当年的姜父正是雁州潯阳郡的郡守,被诬陷叛国遭遇灭门之灾。 而当年污衊谋害姜家的罪魁祸首,如今依旧在潯阳郡。纸鳶要报仇,自然绕不过潯阳郡。 “她一定会在那里。” 林江年淡淡开口,此次入京,去找纸鳶便是计划之一。雁州相邻临州,潯阳郡更是与林江年入京之路相差不远。 那么,林江年的第一站自然便是潯阳郡。 “太好了!” 听到可以再见到纸鳶姐的消息,小竹当即兴奋的捏紧了小拳头,神采奕奕。 在小竹眼里,纸鳶一直是救她脱离苦海的恩人,也是她最信任的姐姐。之前纸鳶突然离开临王府,让这小丫鬟失落了好久。如今得知能再见到纸鳶姐,她显然兴奋雀跃。 但在在兴奋了一阵之后,她娇躯突然一颤,下意识紧绷,俏脸也在一瞬间滚烫通红,那水灵的眼眸中满是无比娇羞神情。 “殿,殿下……別……” “乖,手放开……” 林江年凑到小丫鬟耳边,轻轻开口,如同哄小孩般。 小竹娇躯紧绷,紧咬下唇,羞红的小脸上满是不敢见人的羞愤,不敢阻拦,脑袋埋进林江年的胸口,声音软糯又带著几分委屈。 “殿,殿下欺负人……” “誒,本世子哪里欺负你了?本世子这是帮你按摩,助你早点长大……” “听话,你乖巧听话,本世子等下奖励你个宝贝!” “……” 车队过了临州关卡,缓缓踏入雁州地界。 进了雁州,景色也开始逐渐有了变化,人烟逐渐涌现。相比於临州还算炎热的天气,踏入雁州地界,明显能感觉天气冷了很多。 偶尔路边遇上的行人,也纷纷穿上了外衣,同时用略带惊惧的目光打量著官道之上的这一队车队。 像是商队,但又不太一样! 十几辆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之上,而除此之外,这些车队的左右,皆有骑马护送左右的人员。 那些人虽然身著便装,却依旧能瞧出几分肃然气息,明显不像是普通押鏢寻常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高手。 一路上,极少有人敢靠近。 这列商队缓缓行驶在官道之上,直到夜幕逐渐降临时,经由过了一个小镇,停歇下来。 “今晚便在此处休息。” “是。” 林青青在安排完了一切之后,转身来到了马车旁,凑近。 车帘掀开,林江年的身影出现,从马车內跳下。 林青青正要开口,却突然闻到空气中有股奇怪的气息。 说不上来。 下意识嗅了嗅,下意识抬头看向马车內,昏暗的环境下,当瞧见马车內那脸蛋红扑扑著,正慌乱整理著身上衣衫的小丫鬟时,林青青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当即一红,迅速扭过头去。 “殿下,今晚便在此歇息?!” 语气极为不自然,脸色略有些泛红。 林江年自然注意到了林青青脸上的反应,不过並未当一回事,抬眸看向前方的小镇,微微点头。 这是一处坐落於雁州边缘的小镇,小镇並不算大,夜晚笼罩之下,倒也还算安逸。 小镇上只有一个客栈,早被林青青派人包下。客栈內除去掌柜的之外,便只有两个店小二,以及掌柜的一个女儿。 他们一行人中,除了林江年小竹以及林青青等人以及负责保护世子殿下安全的侍卫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人都驻扎在了小镇之外。 如此一个小镇,自然是容不下他们这么多人。 这一路上折腾,林江年累得不轻,倒不是身体上的累,精神上的睏乏。终於遇上个客栈,林江年自当是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好好吃上一顿饭,修整一番。 相比来说,林江年倒还算好,毕竟如今有武功底子撑著,小竹才是身体被累坏了。她並不会武功,一路上跟著林江年顛簸,还得要照顾林江年,小丫鬟才是累惨了。 回到客栈,在洗漱用过膳后,小丫鬟便撑不住了,早早回房去睡了。 林江年则是在大厅內喝了一壶茶,跟林青青交代了下接下来的计划行动。 如今正式踏入雁州境內,也意味著危险隨时都会降临。离开了临州的庇护,接下来务必要小心谨慎。 “小镇外有侍卫夜巡,客栈外也有人看守,殿下自当今晚安心歇息,不会出什么意外!”林青青开口。 “行,那本世子便歇息去了。” 林江年摆摆手,起身,又瞧了她一眼:“你也早点歇息吧?” 这些日子,林青青也累得不轻。 “是。”林青青低头恭敬开口。 林江年起身上楼,刚走到小竹的房间门口,又停了下来。 想起那小丫鬟这些天累的不轻,林江年犹豫了下,还是转身来到旁边的房间。 今晚就放过她了! 推开门,走进。 在房间內坐了一会儿,林江年便感觉困意涌上心头,吹熄了灯火,上床,歇息。 万籟俱寂。 夜深人静之际,一道悄无声息的身影缓缓上楼,靠近林江年的房间。 …… (本章完) 第115章 熟悉的刺客 第115章 熟悉的刺客 夜深人静。 地处於雁州与临州边缘交界处的小镇早已陷入梦乡。 客栈外,有便装侍卫把守巡逻,小镇內同样有隱匿於黑暗中的暗哨,监视著整个小镇的一举一动。 任何风吹草地,第一时间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此次入京,世子殿下的安危是他们最重要的职责,如今离开了临州,接下来必定要小心谨慎行事,以防万一。 林青青照例巡逻检查,確定客栈內外没有任何异常,也隨后回房。 直到夜深人静,整个客栈內都安静下来时。一道诡异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客栈楼梯口,轻迈著步伐踩在木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道黑影趁著走廊窗口投来的细微月光,熟练的摸到林江年房间门外。 客栈外有便装侍卫巡逻,但林江年房间外却空荡荡著,没有任何侍卫把守。 早在出城时,林青青担心殿下的安危,的確打算派人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殿下安全。但却被殿下毫不留情的否决,並且將门外侍卫全部赶走,美其名曰有人在门外会打搅他的睡眠。 至於真实原因,那就不言而喻了! 这一路上风尘僕僕,林江年將小丫鬟小竹哄骗在身边,自然是不希望晚上门外有人偷听。 这很影响他的发挥! 因此,客栈外虽有巡逻的侍卫,但客栈內走廊外却空无一人。 这道身影顺利摸索到林江年房间门外,从宽大的衣袖下摸出一把匕首,將匕首顺著门缝缓缓插入,而后一点一点,熟练而轻巧的將门栓挑开。 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驾轻就熟! 房门开了,这道黑影缓步迈入房间,屏住了呼吸,握住手中匕首,一步,两步,朝著屏风后走来。 穿过屏风,靠近床榻。 远远的,瞧见床榻之上躺著一个人! 一道隱约朦朧的身影。 这一刻,黑影眼眸中迸发出一丝精光! 一抹凌厉的杀意涌现。 下一秒,她骤然出现在床榻边,握住手中匕首,狠狠朝著床榻上的『身影』猛然刺下。 动作极为凶猛,又快又狠,像是演练了成百上千次般,无比熟稔。 隨著匕首落下,却並没有想像中那般刺入肉体肌肤的触感,反倒更像是……刺入了的感觉? 这…… 黑影瞳孔猛然一缩,定神一瞧,猛然掀开床榻上的被子。当瞧见被褥之下摆放著的枕头时,她瞳孔猛然一缩! 上当中计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她后背涌现,浑身骤然紧绷。 怎,怎么可能? 那狗世子怎么不在这里?! 他,他不是已经…… 他在哪?! 这一刻,心头又惊又怒的她猛然抬头左顾右盼,却见黑暗的房间內,一片空荡荡。 人呢? “狗世子,滚出来?!” 低沉的声音,伴隨著咬牙切齿。 床上没人?! 显然,有问题。 下一秒! “砰!” 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身后的房门突然关上。 她猛然转身,终於瞧见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哪怕只是一个漆黑的身影,她依旧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就是那临王狗世子! 林江年! “狗世子,受死吧!” 握紧手中匕首,她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猛然朝著门口的林江年袭来。 只是,才刚迈出几步,她却突然身形一晃,脑袋一阵昏沉涌现,浑身徒然沉重,身体力气像是迅速消逝般。 这,这是……?! 她脸上当即浮现惊恐神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惊恐万分的她,这才意识到不妙! 中大计了! 当即也顾不得要那狗世子的命,转身朝著一旁窗口而去,想要逃离此处。 然而转身没跑几步…… “噗通!” 身影一踉蹌,双腿发软直接跌倒在地,提不上一起气力来。 她神色惊恐,瞳孔缩起。 完了! 就在这时,房间內突然缓缓亮起。隨著油灯全部点燃,房间恢復了灯火通明,灯光照亮了躺在地上的『女刺客』,也照亮了不远处林江年那清秀俊气的脸庞。 吹灭了手中的火摺子,林江年这才转身,看向不远处浑身无力跌躺在地上的『女刺客』。 “蹬蹬瞪!” 房间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林青青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语气焦急:“殿下?!” 显然,林青青发觉到了不对劲。 刚才那一刻,她听到了世子殿下房间內的动静,当即赶紧前来查看。 “我没事!” 林江年淡淡开口:“本世子抓到一个女刺客!” 听到殿下遇上刺客,门外的林青青当即急了,正要开口时,却又听见林江年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退下吧,本世子已经將刺客拿下了,不用担心。” 门外沉默。 半响后,才道:“那,殿下有任何吩咐,隨时通知属下。” 虽说如此,但林青青却並没有走远,显然还在担心房间里的林江年。 这客栈把守森严,刺客是如何进来的? 想到这,林青青脸色极为难看,她负责保护殿下的安全,眼下刺客竟大摇大摆的闯入殿下房间……这不是打她脸吗? 林江年也没在意门外林青青的想法,他缓步走到地上的『女刺客』面前,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一身黑衣,標准的刺客夜袭服,以及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庞……这不是客栈掌柜的那个女儿? “是你?” 林江年眯起眼睛,门外有侍卫把守,刺客的確进不来,却没想到,刺客竟然早在这客栈当中。 这还是一家黑店?! 浑身瘫软在地上的『女刺客』正目光凶狠冰冷的盯著林江年。 这凶狠冰冷的眼神,不知为何让林江年有些眼熟。 像是……在哪里见过? 林江年盯著她脸庞看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凑近。 “你,干什么?!” 『女刺客』瞧见林江年突然伸手朝著她摸来,当即怒视著他,眼神凶狠:“你住……” 她想挣扎,但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使不上一点力气来。 分明是中招被下了药……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中招! 林江年顺利伸手摸到了眼前女刺客的脸庞上,轻轻摸了摸,很快在她那细弱白皙的脖颈上发现了不对劲。 轻轻揉捏一下,果然瞧见脖颈上吸附著一层淡淡的薄膜。 易容术! 『女刺客』仿佛意识到什么,当即挣扎怒道:“伱,你放开……” “嘶拉!” 林江年顺手將那脖颈上的薄膜撕下,隨著一张张薄薄的蚕丝面膜被撕下,露出眼前这『女刺客』的真容。 精致的五官,玲瓏而小巧,柳叶眉,细眸,红唇,活脱脱一张绝美而极为漂亮的脸蛋。 此刻正怒目盯著林江年,有种说不上来的怨怒和羞愤神情。 当林江年瞧见这张脸蛋时。 “是你?!” 短暂愣神,林江年很快认出对方的身份 此人不就是一个多月前,在迎风苑冒充魁將林江年骗到房间里意图不轨的那个女刺客吗?! 又是她?! 上次在迎风苑刺杀林江年,最终被早有防备的林江年识破,她仓皇而逃。之后,王府的人一直在搜捕她的下落,但始终无果。 林江年差点已经忘了她,没想到她竟又出现在这里? 林江年恍然,若有所思。 怪不得她能躲开客栈外侍卫的眼线,眼前这女刺客最擅长的便是偽装。上次装魁,这次装成了客栈掌柜女儿?! 沈灵珺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败露后。也没有再掩饰,她恶狠狠的盯著林江年,怒骂道:“狗世子,你该死!” “卑鄙,无耻!” “卑鄙?” 林江年看著她:“本世子何时卑鄙?” “你竟然下药?!” 沈灵珺死死盯著他,心中愤怒不已。 上次刺杀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甚至还被对方下了药,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他怎么那么卑鄙无耻?! 林江年目光戏謔:“就只准你下药,不准本世子下药了?” 沈灵珺面露一丝愕然:“你,你知道?” 很快,她猛然意识到什么,死死盯著他:“不对,为,为什么你没事?” 她分明记得,她今晚冒充掌柜女儿在后厨下了药,也亲眼瞧见林江年喝了茶水。等到药效差不多起效之后,她这才趁机摸索过来,想要悄无声息一刀了结这这狗世子的性命! 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狗世子明明喝了她的迷药,为何会没事? “大概是本世子吉人天相?” 林江年並没有打算跟她解释。 他修炼了柳素传授给他的太蛊心法,如今虽说只是刚刚入门,但身体也早已產生抗体。 当初林江年想学太蛊心法,看中的就是它百毒不侵的奇效。如今刚入门的林江年虽说不能做到完全不受药物影响,但也能够对各种迷药毒药有所敏锐察觉。 之前在大厅时,他察觉到茶水中有问题。不过並未声张,照旧淡定將茶水喝下,回到房间后才运转內力將茶水吐出。 而后,静静等待鱼儿上鉤! 既然有人敢对他下药,自然会有后续计划。果不其然,等到这刺客上门后,当场被林江年逮获! “呸!” 当听到林江年吹嘘自己,沈灵珺冷笑一声:“你这狗世子,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你迟早不得好死!”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剥了的女刺客,轻嘆息口气:“能不能再换点词骂,来来回回就这么些话,你不腻,本世子都听腻了!” 沈灵珺愤怒不已,睁大美眸,骂他狗世子,他竟然还嫌听腻了?! “狗世子你別太猖狂,本姑娘迟早要取你狗命,让你不得好死!!” 林江年轻轻摇头:“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落在本世子手里,你还想有机会报仇?” 一丝惊恐神色从沈灵珺眼眸中闪过,她猛然意识到她此刻中了这狗世子的药,丧失了反抗能力。 刺杀失败,深陷凶险。那么,恐怕是死定了! 以这狗世子的残忍程度,怎么会放过她?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想到这,沈灵珺闭上眼睛,咬牙视死如归:“不过你別得意,就算本姑娘死了,依旧会有人为本姑娘报仇。死了一个我,还有无数想要你狗命的人,天道有轮迴……你迟早会遭报应!!” 林江年居高临下的看著眼前这紧绷著小脸,一副准备英勇就义赴死模样的女刺客,有些恍惚。 她这姿態,怎么显得他真像个无恶不作的狗反派一样? 不过……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从上次见到她第一眼开始,林就知道这多半是个喜欢多管閒事,有些侠义心肠,但脑子又不太聪明的女人。 初入江湖的基本上都这样! 至於她哪门子来的侠义心肠,林江年並不关心。 “杀你?”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很想死?” 沈灵珺神色依旧凶狠,冷笑:“落在你这狗世子手里,本姑娘还有活路?” 这狗世子连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都杀,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落在他手上,能有什么好下场? 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失败赴死的打算。就算是死,也绝不受他侮辱! “本世子可从来不滥杀无辜,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本世子倒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林江年目光玩味:“要不你说说,是什么人指使你来刺杀本世子的?” “亦或者说,你背后的同伙是谁?又在哪?” “只要你告诉我,本世子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上次让这女刺客逃走,王府的人全城搜捕下都没能找到这女人的下落,林江年便意识到,这女刺客背后恐怕还有同伙。 能逃过王府的搜捕,背后势力不会小。 如今她落在林江年手中,自然是要好好审讯一番。 沈灵珺死死盯著他,冷笑连连:“本姑娘没有什么同伙……你这狗世子恶贯满盈,本姑娘杀你是替天行道,是为临江城百姓討一个公道,为鶯鶯姑娘討一个公道!!” “你这狗世子,该死!!” “……” (本章完) 第116章 连女刺客也不放过? 第116章 连女刺客也不放过? 沈灵珺恶狠狠的盯著林江年,神情视死如归。 今晚落到这狗世子手中,她意识到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想逃脱几乎不可能! 这狗世子阴险狡诈,心眼极多,今晚不慎中招落在他手上,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陈鶯鶯就是前车之鑑! 既然如此,沈灵珺自然丝毫不掩饰她对林江年的厌恶痛恨。她只恨自己没能亲手杀了这恶贯满盈的狗世子,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报仇! 面对眼前这破口大骂,正义凛然的女刺客,林江年却並不恼怒,愈发玩味的打量著眼前的她。 她越是如此激动,就越说明有鬼! “没有同伙?”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你觉得,本世子会相信吗?” 沈灵珺没开口,眼神恶狠狠著。那张还算美艷倾城的脸庞,瀰漫著凶狠的杀意。 “本世子劝你老实一点。”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瞧见她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已经失去反抗之力。 从她进屋开始,就已经中了林江年下的软药。此次入京之旅,林江年没少从如意楼內扫货。而这软药,便是如意楼內一种极为稀有的迷药。 无色无味,至於药效……瞧著地上的女刺客的反应,显而易见。 “你想要活命,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林江年蹲在她跟前,似笑非笑:“把伱的同伙说出来,本世子就饶了你,如何?!” “呸,你想的美!” 沈灵珺冷笑盯著他:“你这狗世子嘴里没有一句话能信。” “这么说来,你当真有同伙了?”林江年眯起眼睛。 沈灵珺心头一惊,这才意识到这狗世子套她话? 她当即一怒:“本姑娘没有同伙,杀你的只有本姑娘一人!” “当真?” 林江年眯眼:“那你发誓?” 沈灵珺:“……” 这狗世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她为什么要发誓? “不肯发誓,你果然有同伙!” 林江年视线落在她脸上,目光玩味。 沈灵珺沉默。 这狗世子不按常理出牌,她此刻心中竟有些不安。 “你要杀便杀吧!” 沈灵珺乾脆懒得再跟他废话,闭上眼睛:“本姑娘今日落在你手上,也没打算再活!” “少废话,要杀快杀!” “……” 乾脆利落,掷地有声。 不愧是江湖儿女,生死看淡,丝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一直等到沈灵珺说完许久,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周围像是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响动静。 沈灵珺忍不住睁眼,却见眼前这狗世子一言不发,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 那双贼兮兮的眼睛正不怀好意的打量著她……不知为何,被他视线盯上,沈灵珺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很不舒服! 这狗世子看她的目光很不对劲……他想干什么?! 沈灵珺心头开始有些慌…… “杀你?” “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这时,林江年终於开口,目光落在眼前这女刺客的身上,视线缓缓在她那黑衣包裹之下姣好的身躯上划过。 虽是一身黑衣,却依旧遮掩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贴身黑衣,更是將那身躯包裹展现的淋漓尽致。 林江年的视线从她的脸上往下滑落,从头到尾,再从脚跟一路缓缓往上,肆无忌惮的打量著。 目光灼灼希翼! 这一刻,沈灵珺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这狗世子的目光…… 当林江年那不怀好意,略带几分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仿佛將她整个人包裹。那穿透性极强的目光,甚至像是要透过她身上的衣衫。 这狗世子的目光,分明就是…… “你,你看什么看?!” 沈灵珺脸上浮现一抹惊慌,当即色厉內荏开口,下意识伸手挡在身前。 林江年缓缓收回视线,瞧见她惊慌神色,嘴角微微扬起:“为何不能看?” “你现在是本世子的阶下囚,如何处置你,不是本世子说了算?” 沈灵珺心头猛的沉落,咬牙怒道:“有本事就杀了我!” “都说了,杀你太便宜你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打量她的目光愈发玩味:“没看出来,你这女刺客身材倒还不错,杀了未免有些太浪费了!” 沈灵珺终於面露一丝惊恐神色,这,这狗世子竟想要她…… “你,你做梦!” 沈灵珺眼神凶狠,惊怒道:“本姑娘就算是死,你也休想得逞。”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林江年凑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沈灵珺惊慌的想要闪躲,却被林江年轻易控制。 此刻她脑袋依旧昏沉,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来,只能眼睁睁看著眼前这个她痛恨的狗世子对她轻薄无礼。 “你这张脸还不错,杀了的確太浪费。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让本世子爽一爽?” 如同一个紈絝大少即將要对良家少女意图不轨的调戏姿態,神態动作满是轻浮。 沈灵珺惊恐万分,挣扎后退,想要逃离。林江年却步步紧逼,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神色愈明显,像是早预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 “別试图挣扎了,你中了本世子的软药,没有解药你是逃不掉的。” 林江年瞥了一眼夜色:“今晚长夜漫漫,你正好送上门来,那本世子可就不客气了!” 沈灵珺瞳孔惊惧扩大,在林江年靠近的那瞬间,她几乎下意识惊慌开口:“別,不要……” 林江年凑近,盯著她此刻已然惊恐脸庞,嘴角边的笑意愈发明显。 “怎么?怕了?” “你若是將你的同伙供出来,本世子就放你一马,如何?” 沈灵珺瞧著林江年脸上那得意而玩味的笑容时,心中如何还意识不到? 这狗世子,以此来威胁她? 休想! 做梦! 沈灵珺紧咬银牙,俏脸通红,却依旧咬牙切齿:“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姑娘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说半个字!” 这下,乾脆不掩饰了! 林江年脸上笑意愈浓。 “很好,本世子就喜欢你这样嘴硬的女人!” “不过,希望等下你的身体也能跟你一样嘴硬!” 话音刚落,林江年突然上前,在沈灵珺的一声惊呼中,拦腰將她抱起。 这一剎那,沈灵珺脑袋几乎一片空白,等察觉到自己已经落入这狗世子怀中时,这才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狗世子,你放开我!” “我杀了你……” 房间门外。 尚未走远的林青青听到房间內突然传来的惊呼声,脸上表情怔住。 这,发生了什么? 不是有刺客吗? 怎么听这声音……刺客在求救? 林青青站在门外,恍惚许久后才猛然意识到什么……殿下,將那女刺客拿下了? 那……等等,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殿下为何刚才不让她进去? 难道是…… 似乎想到什么,林青青脸色当即浮现一抹羞红。 殿下他,连刺客都不放过?!! …… 房间內。 林江年抱著怀中的女刺客,大步走到床榻边,不顾她的挣扎和怒骂,隨手將她丟在床上。 隨即,欺身压上。 沈灵珺本就中了软药,浑身昏沉无力,这下又被重重丟在床上,毫无任何怜香惜玉可言,摔的她晕头转向,还没等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上压上来了一个人。 这一刻,沈灵珺脸上惊恐万分。 她自然不是傻子,如何意识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临江城一直就有传言这狗世子是个欺男霸女,好色之徒,听说不知有多少良家姑娘落入他的魔爪,又有多少姑娘被他玩弄后拋弃。 这狗世子平日里留恋风月场所,不知睡过多少女人,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淫…… 自己今日落在他手上,会有什么下场?! 沈灵珺娇躯猛的颤抖,想到某种可能,被嚇的闭上眼睛,脸上浮现一抹坚决神情! 自己就算是死,也决不能让这狗世子玷污了清白。 正当她想要咬舌自尽时,耳边却突然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想自杀?” “我劝你还是別想了!”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嘴角扬起,冷笑道:“你就算是死了,本世子也不会放过你。本世子先趁热……再把你扒光,掛在临江城头上,再请两个天桥下的说书先生把你的事跡跟来往的所有人讲上三个月……” “本世子一定让你名扬临江城,甚至是名扬天下,你觉得是不是很有意思?” “……” 听著林江年那犹如恶魔般的口吻,沈灵珺娇躯猛的颤抖起来,惊恐万分的睁大眼睛。 “你,你……” 她被气的浑身颤抖,脸色更是控制不住的惊恐神情。身为江湖儿女,最重要的就是注重名节。若当真如他所说那般,那她可真死不瞑目。 狠! 太狠了! “狗世子你卑鄙,禽兽,你简直不是人!” 沈灵珺愤怒开口,她想不到此人比她想像中的还要人渣畜生。 “本世子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林江年盯著她,逐渐收敛脸上的笑容:“跟本世子作对,没有好下场!” “本世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的同伙交代出来……不然,本世子保证,绝对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对付女刺客,林江年可没打算怜香惜玉。既然她不配合,那就別怪他不客气了。 沈灵珺娇躯颤抖,眼神中惊恐又惊惧,此刻的她已没了之前那般的坚决。 死不可怕,她並不怕死! 可怕的是即便死了,这狗世子都不打算放过她的尸身。若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她不敢想像。 更重要的是,以这狗世子的恶毒程度,沈灵珺完全相信他一定乾的出来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若真如此,这远比杀了她更可怕! “看来,你是真以为本世子在跟你开玩笑。” 林江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昏黄的灯光下,漆黑的瞳孔忽明忽暗,他面无表情的看著身下的沈灵珺。 下一秒。 “撕拉!” 一声清脆的衣衫布料撕扯的声音响起。 沈灵珺身上那黑衣便被野蛮撕扯下一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那若隱若现浅色褻衣。 沈灵珺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娇躯紧绷僵硬。 “住,住手……” 颤抖的声音响起,然而她此时浑身无力,哪里阻拦的了林江年? 林江年再度伸手。 “撕拉!撕拉!” 隨著野蛮而粗鲁的动作,那漆黑的夜行衣便被撕扯下来。眼前女子雪白的娇躯暴露在视线当中,哪怕极力遮掩,却也依旧难以遮挡。 林江年再度伸手,落在女子身上那仅剩唯一的褻衣之上,正当要落下时。 “住,住手……” 颤抖的声音传来:“我,我说……” 寂静的房间內,带著几分哭腔惊慌的声音传来。 林江年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瞧见了一张梨带雨的脸庞。 此刻,这位女刺客脸上再没了半分先前的凶狠神色。有的只是一副楚楚可怜,惊慌而带著一丝深深恐惧的目光。 眼眶通红,两行清泪落下,娇躯猛烈的颤抖著,她双手护在胸前,死死盯著林江年。 在意识到自己即將失身於此时,她终於害怕了! 那未知的恐惧將她包裹,也彻底击溃了这位女刺客的防线。 她害怕,害怕失身给了这狗世子! 更害这狗世子坏她名声清白,真的將她掛到临江城去…… “早这样不就好了?” 林江年缓缓收回手。 “说吧,你的同伙是谁,又在哪里?” “……” 小镇之外。 某处村庄之內。 “不好了,那姓沈的女人单独行动去了!” 一道身影匆匆闯入房间。 房间內,听到这个消息,李乾林猛然站起,脸色极为难看。 “谁让她单独行动的?” “不知道……她说不愿意再等下去,就擅自行动去刺杀林江年了!” “愚蠢,找死!” 李乾林脸色骤变,隨即愤怒。 那姓沈的女人果然是个祸害,仗著武功高就为所欲为。 林江年是那么好刺杀的吗? 原本一切都在计划当中,等那狗世子出了临州,接下来就是计划的开始。 没想到她竟迫不及待单独行动,这一来完全破坏了他计划。 原本想利用这个女人去当炮灰,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受控制。 “她在哪里?” 李乾林脸色在骤变之后,迅速冷静下来:“快去把她找回来,千万別打草惊蛇!” “一旦她刺杀失败,落到林江年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房间內,李乾林脸色愈发难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现。 “……” 今天提前更了 (本章完) 第117章 第117章 “李乾林?” 幽静的房间內,床榻之上,林江年盯著身下那梨带雨,却又满脸不甘心的女刺客,眯眼。 果然不出所料。 是他! 几个月前,从李乾林出现在临江城开始,林江年便察觉到此人有问题。 从茶楼引发的矛盾,到宋珏通风报信被杀,再到后面李乾林背地里一系列的动作,明显都是衝著林江年来的。 离开临江城之前,林江年特地让林空暗中將李乾林放出城,便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这李乾林背后到底是何许人也。 果不其然! 李乾林是衝著林江年来的,並且谋划已久。 房间內,林江年眯眼思索良久。 床榻之上,那依旧被压在身下的女刺客,早已衣不蔽体,她抓著旁边的被褥遮掩那雪白的肌肤,眼眶微红,死死咬著下唇,眼神怨恨的盯著林江年。 “我,我都告诉你了,可,可以放开我了吗?” 声音羞怒。 听到这声音,林江年方才逐渐回过神来,低头打量了她一番,方才缓缓起身。 在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后,沈灵珺迅速將自己裹进一旁的被褥中,將那原本外泄的春光遮掩。 “你早这么听话配合,不就好办了?” 林江年瞧著她的动作反应,嘴角微微扬起。 “卑鄙,无耻,下流……” 沈灵珺恶狠狠的盯著他,咬牙切齿,那梨带雨的脸上,已然浮现起几抹凶狠目光。 若非是这狗世子无耻至极,用那般恶毒下作的手段对付她,她岂会…… “隨便你骂,伱开心就好。” 林江年收回目光,没再搭理她,转身来到房间门口。 开门。 门外,林青青早已等候多时。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让林空来见我。” 林江年淡淡开口。 此次出行,除去林青青之外,林空也在入京的侍卫当中。 林空毕竟是昔日世子亲军统领,虽说对林江年並没有太深厚的忠诚度,但林江年掌控著他的死穴,將他留在身边,更好控制。 而林空无论是身手还是能力,在入京的沿途路上,也能帮他办很多事情。 林青青怔了一下:“殿下,您这是要……” “抓刺客!” 林江年冷笑开口:“本世子这一次,要將他们一网打尽!” “……” 夜深,小镇之外的村庄中。 一道身影匆匆闯入房间。 “那姓沈的女人独自潜入镇上客栈,想要刺杀那狗世子,已经来不及阻拦!” “林江年一行人住进客栈,不出意外,她恐怕已经出手!” “不知成功没有!” “……” 房间內,李乾林阴沉著脸色,在房间內来回走动,神色异常难看。 “要是她能宰掉林江年还好,万一失败……” 李乾林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临王世子是何许人也? 前几次刺杀失败后,临王府早已万分警惕。那林江年只要不是傻子,就清楚从临江城入京途中多半会遭遇危机。 仅靠那姓沈的女人独自一人就想剷除掉林江年? 她若真有这个本事,他们这些人岂还用得著如此精心筹备如此之久? “不对劲!” 李乾林猛然停下脚步,深呼吸一口气,脸色极为难看。 “怎么了?” “我们可能中计了!” 心中不祥预感愈发强烈,李乾林断然不相信林江年没有准备。之前那两次在林江年手下吃瘪,已然让他对林江年有了新的认知。 那狗世子,没那么简单! “撤!” 似想到什么,李乾林当即下令:“所有人全部撤离此处,从长计议!” “这……” 旁边有人还想要反驳,却被李乾林打断:“不想死的,就赶紧走!” “否则等那狗世子的人找过来,都准备受死吧。” 李乾林当即二话没说,转身大步匆忙离开。 而就在没多久后,夜幕之下,无数身披盔甲的黑影出现在村庄之外,悄无声息潜入。 “啊!!” 一声悽惨凌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瞬间惊醒原本正准备逃离此处的李乾林,在瞧见身后那原本漆黑的村庄,突然燃起的熊熊火光。 无数火把之下,数道身披凌厉黑甲的身影映入视线。 李乾林瞳孔猛然一缩。 “撤,快撤!” “……” 小镇,客栈。 夜深人静,小镇居民早已进入梦乡。 客栈內。 或许是夜晚的动静惊扰了旁边已经熟睡的小丫鬟,小竹打开门,揉著睡意惺忪的眼睛走出来,“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 走廊外,林江年轻轻摸了摸小丫鬟的脑袋:“你继续睡吧,好好休息。” “哦。” 小丫鬟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回房间去了。 等到房门关上,林江年这才转头,走进隔壁房间。 房间內,依旧安静。 不远处床榻之上,那位女刺客依旧裹在被褥里,眼神凶狠又警惕的盯著林江年。 “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沈灵珺咬牙:“能放我走了吗?” 今晚,她人生遭如此奇耻大辱。她心中暗暗发誓,要是能活著离开这里,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定要十倍奉还。 “可以啊。” 林江年瞥了一眼她,淡淡点头:“你走吧。” 沈灵珺脸上表情一怔,似有些语料未及,这狗世子真的愿意放她走? 她死死的盯著他的脸,想看出他是不是想耍什么招,但什么都没瞧出来。 最终一咬牙! 走就走! 既然他敢放,自己就敢走! 打定主意,沈灵珺当即起身离开。可下一秒,她又很快意识到什么。 低头,瞧见身上的衣衫早在刚才就被林江年撕破,只剩下几块布条。衣衫之下,那浅色肚兜暴露在空气中。 显然,已经不能再穿了。 沈灵珺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一抹羞红,难不成,她要这样离开? 坐在床上犹豫许久,她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但自己此刻衣衫不整,若是如此出去,哪怕是夜晚,那也…… 屏风之外,林江年抬眸,见那女刺客依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似在犹豫著什么,当即开口:“怎么?还捨不得走?” 听到这话,沈灵珺羞怒咬牙,想说些什么,最终又忍住了。半响后,她深呼吸一口气,终於开口:“衣服!” “嗯?” 林江年似乎没有听清楚。 “我要衣服!” 沈灵珺红著眼,咬牙切齿。 林江年见她依旧裹在被褥下,明白了点什么,一摆手:“我哪有衣服?” “你……” 沈灵珺又羞又急,哪里不知道这混蛋是故意的? 分明就是还想羞辱她! 想到这,沈灵珺心头更羞怒,紧咬下唇,目光落在身上的被褥,当即一咬牙。 “撕拉!” 被褥瞬间被撕下一大块,隨即沈灵珺快速將被褥裹身,做了一件简易的『衣服』。 虽然看上去奇奇怪怪,但好歹將身子给遮严实。 沈灵珺这才鬆了口气,而后翻身下床,踩在地上双腿微微一颤。 浑身依旧还在发软,使不上几分力气来。但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离开这里要紧。 离开这狗世子的魔爪要紧。 她恶狠狠的瞪了林江年一眼,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准备离去。 只不过…… 刚打开门。 门外,静静站著一道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林青青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盯著她。 沈灵珺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扭头看向林江年,咬牙:“你不是说放我离开吗?” 林江年点头:“是啊!” “那她为何挡在门口?” “本世子怎么知道?” “你让她走开!” “她不听本世子的。” 沈灵珺:“……” 她当即慍怒至极:“无耻!” 这狗世子,根本就没想放她走?! 门外有这个林青青挡著,她如何走得了? 林江年则在一旁桌前坐下,轻轻摇头:“本世子的確准备放你一马,不过……她愿不愿意放你一马,那就不是本世子说了算的。” 沈灵珺眼神冒火,他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別? 而此时,门外的林青青也正在打量著门口的沈灵珺。 这个夜袭世子殿下的“女刺客”? 在瞧见对方身上那裹著的被褥,以及不远处床榻之下隨意落下的布条,隱约意识到了点什么。 殿下,果然没放过这个女刺客? 殿下还真……勇猛!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她瞥了眼房间內的殿下,心中瞭然。殿下恐怕是看上这女刺客了,既然如此,她身为属下的,自然有义务替殿下拦下这女刺客。 想到这,林青青目光逐渐冰冷起来:“你不能走!” 她面无表情道:“你刺杀世子殿下,罪该万死……纵使世子殿下宅心仁厚放你一马,你死罪可逃,但活罪难免!” 沈灵珺看著眼前这对主僕,心中冷笑连连。她算是看出来,这对主僕在这里一唱一和戏弄她玩。 从始至终,这狗世子就没打算放她走。 她果然还是小瞧了这狗世子的阴险狡诈,也对,这狗世子本就是个恶贯满盈的狗东西,怎么会好心放她一马? 想明白这一点,沈灵珺放弃了。 转身走到桌前,径直在林江年对面坐下,恶狠狠的盯著他。 林江年倒是饶有意思的打量著她:“怎么?不走了?” 沈灵珺冷笑:“这么玩我有意思吗?” 林江年一怔,诧异道:“本世子还没玩吧?” “你还没玩?!” 沈灵珺睁大眼睛:“你,你们主僕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本世子既然答应不杀你,自然就不会杀你。”林江年一摊手:“不然,岂不是显得本世子言而无信?” “你还不是言而无信?!” 沈灵珺冷笑连连。 装偽君子是吧?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为何要刺杀本世子?” 沈灵珺冷笑:“你心中没数吗?” “还真没有。”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本世子倒是很好奇,你为何看起来对本世子恨之入骨?” “你这狗世子,自当人人得而诛之!” 沈灵珺冷笑道:“你鱼肉百姓,祸害良家女子,滥杀无辜……你这些年做的这些混帐禽兽事,你说该不该死?!” 林江年听完,轻嘆了口气:“听你这么说,本世子还真罪该万死?” “你知道就好!”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本世子做过这些事情的?”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亲眼所见?” “临江城谁不知道?” “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沈灵珺脸上表情一怔,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林江年又道:“你没亲眼所见,怎么確定他们不是污衊本世子?” 沈灵珺冷冷盯著他:“他们用得著污衊你?” “那可未必!” 林江年轻敲桌面,似笑非笑:“指不定是临江城那些文人书生对本世子心生嫉妒,平日里以讹传讹污衊本世子名声呢?!” 还別说,临江城的那些文人书生的確对林江年痛恨至极。至於原因嘛,不言而喻。 沈灵珺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他们为何要嫉妒你?” “自然是本世子一出生便得到了他们这辈子都得不到的荣华富贵唄!” 林江年淡淡开口:“本世子一出生便是临王世子,未来的临州王,財富,权力,女人对本世子而言都轻而易举唾手可得……你觉得呢,他们不应该嫉妒吗?” 沈灵珺沉默了。 她很想反驳,但这狗世子的话又让她不知从哪反驳起。 半响后,她似想起什么,目光凶狠开口:“那陈鶯鶯是被你所杀害……这没错吧?” 林江年还是摇头:“她不是我杀的。” “你还狡辩?!” “她是自杀!”林江年淡淡道。 沈灵珺呵呵一声:“那还不是被你临王府的人抓走,屈打成招?!那鶯鶯姑娘身子娇弱,哪里承受得起你们临王府的酷刑?” “那你为何不问问,临王府的人为何要抓她?” 沈灵珺又一怔,她只知陈鶯鶯被临王府所抓,被这狗世子害死,但鶯鶯为何被抓,她的確不太清楚。 “还不是你这狗世子对她意图不轨,鶯鶯不愿意,你便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林江年略带几分看智障的目光瞧了她一眼:“你觉得,本世子想要的女人,需要用强的?” 沈灵珺再度怔住,沉默。 这个理由,的確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那你为何要抓鶯鶯?” 沉默许久,沈灵珺咬牙开口,眼眶微红。 她与陈鶯鶯有些交情,两人关係不错,得知她被林江年杀害,她自然对这狗世子恨之入骨。 恨不得杀了她为鶯鶯报仇! “抓她的不是我,而是临王府的人。” 林江年轻轻摇头:“临王府之所以抓她,是因为她勾结刺客,对本世子意图不轨……” “两个月前,本世子在临江城外遭遇袭击,九死一生……而陈鶯鶯,则是那个告密之人!” 沈灵珺瞳孔猛然睁大,下意识开口:“这不可能!!” “……” (本章完) 第118章 给我解药 第118章 给我解药 “不可能!” 沈灵珺下意识脱口而出,神情愤愤。 她认识鶯鶯姑娘,鶯鶯姑娘是个特別温柔的女子,身为魁却从未参与过临江城任何政治斗爭,怎么会跟这狗世子遇刺扯上关係? 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告密谋害林江年? 定然是这狗世子污衊鶯鶯! 沈灵珺愤怒不已,这狗世子杀害了鶯鶯姑娘不说,眼下竟还污衊鶯鶯姑娘名声,恶毒至极。 “算了,本世子跟你说不通。” 见这女刺客依旧恶狠狠的盯著她,林江年摇摇头,懒得再跟她废话。 人的成见像一座大山,这女刺客从一开始就对临王世子没有好感,在她眼里,临王世子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恶霸混帐,一旦这个人设成立,无论林江年如何解释都无济於事。 於是,懒得再跟她废话,林江年伸了个懒腰,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你去哪?” 见林江年要走,沈灵珺抬头。 “怎么?你要留本世子?” 沈灵珺当即恼羞道:“滚滚滚……赶紧滚!”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这女刺客脾气还真挺大,一看就是行走江湖没有遭受过毒打。 希望过几天她还能保持现在的乐观。 林江年没有再搭理她,径直走到门口,推门出去。 隨著房间门关上,房间內的沈灵珺坐立难安。 她盯著门口,犹豫许久,咬牙。等到林江年离开许久之后,这才再度起身走到门口,刚打开门,瞧见门外依旧站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林青青。 两人四目相对,林青青面无表情,冷冷的看著她,眼神不善。 沈灵珺被她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到嘴边的话又忍住。 一言不发。 “砰!” 重新关上了门。 门外,林青青始终面无表情。 “看好她,不准离开房间半步。” “是!” “……” 客栈大厅。 寂静无声。 大厅的四周,黑暗中隱藏著数道护卫高手。 客栈的掌柜以及两个店小二跪倒在大厅前,瑟瑟发抖。 “各位饶命,饶命啊……” “小的真不知道客栈里面藏著刺客。” “那刺客打晕了小女,易容成小女模样,小的也被蒙在鼓里,饶命啊好汉……” 客栈的掌柜浑身战战兢兢,满脸惊恐,惶恐不安。 他早瞧出今晚包了客栈的客人身份非同小可,那位锦衣年轻公子的身边有诸多护卫傍身,身边还跟隨著许多侍女婢女陪同,非富即贵。 掌柜的自然是毕恭毕敬小心伺候著,生怕惹恼招待不周这位大人物。 然而,还是出了意外! 这位尊贵的大人物在他的客栈里面遇刺,而遇刺的人竟跟他的女儿有关。 那刺客易容假扮成他的女儿,刺杀这位尊贵客人。眼下得知这个消息的掌柜,惶恐震惊,嚇的直接瘫软跪倒在地上。 完,完了! 周围那身披黑甲的侍卫让他浑身发抖,尤其是那冒著寒光的大刀,更是让他感受到来自死亡的杀气。 就在气氛沉闷之际,林江年从楼上走下。周围的侍卫见状,让开了一条路,林江年瞧见跪倒在大厅的掌柜以及两名小二。 “公子,饶命啊……” “小女真不认识刺客,是无辜的……” 掌柜的瞧见林江年,当即激动开口解释。 林江年瞥了一眼,摆手打断了他:“下去吧。” 掌柜的一怔,脸上表情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位公子……没有怪罪他们? 但很快,掌柜回过神来。 “多谢公子,感谢公子!” 掌柜的对著林江年磕了几个头,这才战战兢兢的准备退下离开。 “等等。”林江年又开口。 掌柜的身形一踉蹌,颤抖著开口:“公,公子,还,还有吩咐?” “备壶茶!” 掌柜猛然一怔,当即连忙卑躬开口:“好,好,小的马上就去备!” 劫后余生,掌柜的快步急匆匆前去备茶。 林江年来到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下,瞧了眼窗外。 已经接近破晓,天空逐渐亮起。今晚这么一折腾,几乎一夜没睡。林江年也没了困意,找掌柜的要了壶茶,坐在窗边静静发呆。 不多时,林青青从楼上下来,走近林江年身旁,沉默了下。 “殿下,放过他们了?” “怎么?”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林青青沉默,语气微冷:“刺客在此刺杀殿下,偽装成了那掌柜女儿的模样,与那掌柜的脱不开干係。” 林江年轻轻摇头:“那女刺客倒跟客栈掌柜没什么关係。” 林青青还是沉默,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林青青低头,轻声道:“恕属下直言,殿下不该如此心慈手软。” 林江年看她:“依伱所见,应当如何?” “寧错杀,不放过!” 林青青冷冷开口,语气充满凌厉杀意。 林江年怔怔看著她,半响后深深嘆了口气:“我大概知道,本世子为何在外面的名声如此差了。” 林青青眼眸疑惑。 “你少跟纸鳶学!” 林江年摇头,林青青这行事风格与纸鳶如出一辙。 心狠手辣,乾脆果断,寧错杀,不放过! 如此不讲理且霸道的行径,有她们这样的侍女侍卫留在临王世子身边办事,何愁临王世子名声不臭? 林青青眼神依旧不解。 “本世子名声已经够差,这客栈掌柜不是凶手,你若杀了他,此事传出去,在世人眼里,本世子恐怕又得添上一笔滥杀无辜的罪名。” 林江年无奈道。 林青青则是沉默下后,又语气坚定道:“殿下请放心,属下一定做的悄无声息,绝不会留下半点把柄!” 林江年:“……” “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殿下是何意?” 林青青还是疑惑不解。 “我……” 林江年看著神色疑惑的林青青,沉默了。 “算了不重要,你反正別管,听本世子的就行。” 林江年轻轻摇头,没有再继续跟她解释:“这客栈內的人查一查,若与他们无关,就饶他们一命吧!” “是。” 林青青低头,虽不理解殿下的行为,但她还是照做服从命令。 停顿了下,又问道:“那,殿下房间內的那位女刺客如何处置?” 林青青似想到什么,试探问道:“殿下,要留下她?” 她想起之前殿下跟那女刺客在房间內发生不可描述之事,以及瞧见那女刺客衣衫不整的模样……林青青心头不安。 殿下,该不会是瞧上她了吧? 这可不太行! 殿下玩弄归玩弄,那女刺客可不能多留! “她啊?” 林江年目光淡然:“先留著吧!” “查查她的底细,顺便……” “让她好好尝尝人生疾苦!” “……” 天空破晓。 阳光缓缓洒落小镇,一道身披盔甲的身影疲惫的闯入小镇,来到客栈。 刚走进客栈,扑通一声单膝跪下。 “殿下!” 跪倒之人,正是林空。 此时的林空浑身上下狼狈不堪,黑甲之上沾染了不少血跡,头髮凌乱,显然似乎经歷过一场艰难的战斗。 “如何了?” 客栈內,林江年开口询问。 “昨晚属下奉殿下之命,前去小镇外十几里外的村庄搜查,果然不出所料,那村庄內隱藏著许多行踪诡异之人。” “属下当即下令潜入村庄,不慎打草惊蛇,惊扰了对方。” “属下率部下对那些人展开围剿,最终几乎將他们一网打尽……” “属下无能……” 林空咬牙,神色极为不甘心:“殿下让属下去捉拿李乾林,但那李乾林却似乎早有预料,等属下进入村庄內,他早已逃之夭夭……” “还请殿下恕罪!” 此次入京出行,林江年身边除了贴身的侍卫保护,暗中更有世子亲军保驾护航。昨晚原本以为能趁机將李乾林等人一网打尽,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他逃了! 林江年神色淡然,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意料。听完林空的匯报后,他轻轻摇头:“无妨,隨他去吧。” 林江年最终的目的,並不是李乾林。 这次的突袭,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穫。 房间內的女刺客在林江年的威逼之下出卖了队友,將藏匿於小镇之外的同伙下落交代出来。林江年当即派林空前去捉拿,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从林空的匯报中,收穫颇深。 那小村庄內藏匿了不少高手,在今晚突袭之下无处遁逃。据林空所言,那些人武功杂乱无章,想来是李乾林不知从哪网罗来的江湖高手。 林江年若有所思,微微点头:“行了,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他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本世子困了,去歇息了。” “殿下放心,属下定会將此事处理好。” 林青青轻声开口,目送著林江年上楼,回房。而后收回视线。身为殿下贴身侍卫,负责保护殿下的安全,不需殿下多言,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多少活口?” 林青青扭头,看向林空。 林空低头:“活捉了十几个人!” “查!” 林青青面无表情,“不惜一切代价,查出他们背后主使!” “是!” “……” 小镇几十公里之外,数道狼狈的身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一条小道之上。 “差,差点死了!” 李乾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脸色极为难看。 直到摆脱追兵,脱离危险后,他这才重重鬆了口气。 那姓沈的女人不靠谱,果然出卖了他们!林江年的人能找到他们,定然跟那个女人脱不开干係。 还什么江湖儿女? 什么侠肝义胆,绝不出卖队友? 呸! 混江湖的这帮东西没一个能信的。 “差点被她害死!” 李乾林咬牙切齿。 此次计划失败,损失惨重,他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怎么办?”旁边传来询问声音。 谋划许久的刺杀计划失败,岂不是功亏一簣? “別急,还早著!” 李乾林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目光隨之逐渐阴沉。 “他林江年当真以为,我只有这点手段吗?” 李乾林眼眸中闪耀著一丝精光。 他目前所做的这所有一切,都只是个幌子! 所谓招揽江湖高手密谋刺杀林江年,都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真正的杀招,还没有出手! “他林江年当真以为我这次来临江城,没有任何后手准备吗?” “既然被发现了,那更好!” 李乾林阴惻惻开口:“这次功亏一簣,定然会让那狗世子心生傲慢,放鬆警惕……到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一旁有人忍不住开口:“李兄,你还有什么办法?” 李乾林冷笑一声:“等著看吧。” “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很多人也不希望他活著入京!” “这入京之旅,就是他的葬身之处!” “……” 客栈的遇刺,对林江年来说只是个插曲。 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李乾林密谋已久的刺杀,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林江年提前察觉而彻底失败。 至於没能抓到李乾林,这並不重要。 留著他,反倒更有用。 而剩下那些抓来活口,也没能撬出任何有用的讯息。他们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林江年没有再关心,交给林青青和林空处理。 在客栈修整两日后,再度踏上路程。 下一站,潯阳郡。 “你可以走了!” 收拾妥当后的林江年,瞥了眼不远处的那位女刺客。 这两日,这位女刺客都被关在房间里,限制行动。在听到林江年要放她走时,她当即红眼咬牙切齿:“狗世子你以为本姑娘还会相信吗?” 想起之前那狗世子戏耍她,她哪里还会信这狗世子的话? 只是,正当她还没来得及恶狠狠谴责林江年又想玩她时,却见林江年压根没有再搭理她,转身离开房间,剩下她一个人愣在原地。 目光呆滯! 走,走了? 真,真放她走? …… 小镇之外,一切收拾妥当后,林江年准备上马车出发,却见不远处出现一道熟悉身影。 女刺客沈灵珺不知何时跟出了小镇,正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的看著他。 “还有事?” 林江年似早有预料,似笑非笑。 沈灵珺沉默,半响后才咬牙道:“给我解药!” “……” (本章完) 第119章 你不杀我,我就不走了 第119章 你不杀我,我就不走了 “解药?”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什么解药?” 沈灵珺咬牙,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慍怒神色,又强自忍住,“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为何我的武功还未恢復?” “快给我解药!” 两天之前,她夜袭刺杀林江年,不慎中了这狗世子的软药,武功尽失。原本想等武功恢復后,再找这狗世子算帐报仇。然而两天过去,她的武功依旧没有恢復。 虽说已没有像之前那般使不上力气,但武功却像是被压制了般,体內的內力根本使不上来,此时的她跟普通弱女子没有什么区別。 她清楚,这定然是林江年搞的鬼! 沈灵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这一身不俗的武功,方才能让那些江湖宵小对她忌惮尊敬。 眼下武功尽失,在这江湖中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在这江湖中多半活不过三天。 因此,她不得不冒著风险拦住尚未离开的林江年,向他索要解药。 林江年则是玩味的打量著她:“求人办事,你就是这个態度?” “你……” 沈灵珺眼眸冒火,咬牙切齿:“伱想怎么样?” 林江年斜眼瞥她:“本世子好心放你一马,你得寸进尺,对本世子態度如此恶劣……你觉得合適吗?” “你觉得,本世子会给你解药吗?” 沈灵珺脸上表情一怔。 怎么感觉,这狗世子说的好像还有点道理? 等等…… 不对! 这狗世子分明就是在偷换概念?!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强忍住心头怒火,黑著脸开口。 这狗世子欺辱她,她还得低三下四求他不成? “不想怎么样啊?” 林江年淡淡摆手:“都说了,本世子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你应当感激涕零。你爱哪去哪去,別挡本世子道。” 林江年摆摆手,不再搭理她,转身上了马车。 沈灵珺当即气的脸色泛白,正想要上前时,又很快驻足,冷静了下来。此刻面前便有数位身披黑甲的侍卫,她自然不陌生,那是临王世子身边的亲军,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另一边,那位名叫林青青的侍卫也正面无表情的盯著她,身子微弓,隨时会拔剑。 见到沈灵珺没有轻举妄动后,她这才冷冷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隨后,小镇之外的马车便缓缓离开,一路北上。 小镇之外,沈灵珺站在原地,盯著那逐渐远去的车队,心头逐渐沉下。 她很清楚,她眼下一定是被那狗世子下了药,导致武功尽失,如今没了武功的她根本难以立足。 这些年来她闯荡江湖,得罪了不少仇家,一旦被他们发现…… 沈灵珺深呼吸一口气,尝试运转体內的內力,却感觉体內像是被什么封印住了,完全调动不起来。 她逐渐心急如焚! 没了武功,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別? 甚至,下场可能会更惨!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一个貌美如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江湖中会有什么下场。 想到这,沈灵珺脸色惨白。 她这才猛然意识到林江年为何会放她一马……他根本就没想放过她。 沈灵珺脸色泛白,抬头盯著不远处那逐渐离去的车队,深呼吸一口气,咬牙下定了决心。 …… 马车內。 休整了两日后,继续一路北上。 下一站,便是潯阳郡。 马车內,林江年慵懒的靠在软榻之上,半眯著眼睛。小竹乖巧的坐在一旁。脱了鞋,盘腿坐在软榻之上,正眨巴著一双好奇的眼睛看著世子殿下。 “殿下?” “怎么?” “先前那位姐姐……是谁呀?” 小竹忍不住好奇道。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並不知晓,自然也不清楚林江年遇刺的事情。只是莫名感觉殿下这两天身边又多了一个漂亮的女子。 “一个疯女人。” 林江年轻笑一声。 “疯女人?” 小竹歪著脑袋,疑惑道:“那她找殿下要什么解药呀?” “別好奇了。” 林江年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將她的丸子头揉乱。 小竹瘪嘴,略有些不满的看了殿下一眼,梳理著被殿下弄乱的秀髮。 林江年很喜欢小丫鬟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见她正在整理头髮时,突然伸手將她搂进怀里。 “呀!” 小竹一声惊呼,脸蛋红扑扑的跌入林江年怀里。林江年熟练的搂抱著她,低头在她白嫩的脸蛋上嘬了一口。 小竹白皙俏脸很快遍布红霜,害羞的眼睛不敢对视。 “殿,殿下,別……” “好久没抱了,快让本世子过过手癮!” 林江年怀抱著小丫鬟,伸手缓缓顺著小竹那白皙衣领口往下。 “殿,殿下,不,不要……” 小竹红著脸,颤抖著出声想要拒绝,抓住了殿下的手,想要阻拦,但她那点力气根本就挡不住。与其说是在阻拦,更不如说是在欲拒还迎。 正当这时。 “殿下?” 马车之外,突然传来林青青的声音。 马车內的小竹,当即娇躯一颤,不知是被马车外突如其来的声音嚇到,还是什么。 小竹脸蛋滚烫通红,死死抓住殿下那作怪的大手,呼吸急促,低著头,小脸上满是羞愤神情,娇躯紧绷,不敢说话,更不敢大气喘息。 而林江年胆子却极为之大,似乎根本不在意马车外有没有人,依旧將小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熟练的顺著开始游走。 “何事?” 马车外,林青青平静开口:“殿下,她跟上来了!” “哦?” 马车內,林江年似笑非笑看著怀中的小竹:“在哪?” “马车后面,我们的人发现她了,殿下,是否要赶走她?”林青青声音中多了一丝冷意。 林江年却淡淡开口:“不必。” “留著她吧,她愿意跟著,那就让她跟著吧。” “是。” 等到林青青走远之后,怀中的小竹这才做贼心虚般的如释重负。 “好了,我们继续。”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的小丫鬟,脸上玩味笑容更甚。 “殿,殿下……”小丫鬟红扑扑著脸蛋,可怜兮兮的模样,张张嘴巴想要求饶。 但才刚开口,就突然被林江年低头堵住嘴巴。 “唔,唔……” 沿途北上的时光,似乎也並没有太枯乏。 “……” 夜幕降临。 官道郊区。 在进入雁州境內,离开那小镇之后,接下来便是一段漫长的荒凉之地。 沿途之上,没有任何小镇,甚至连村庄都没有。 在天黑之前,不得不在野外安营扎寨,暂且休息一晚。 从临江城出发开始,这一路上也没少在外野营,林江年对此倒也习惯了!隨行的侍卫隱匿於黑暗之中,巡逻布防,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著。野外过夜,安全极为重要。 郊区附近明哨暗哨数不尽数,藏於黑暗中的侍卫隱匿了自身的气息,悄无声息。 另一边,小竹则是红著脸远离了殿下,跑去帮林青青扎帐篷。林青青看著身旁那衣衫褶皱,脸上红潮尚未完全褪去的小丫鬟,眼神很奇怪。 她哪里看不出来在马车上发生了些什么? 殿下还真……不出所料。 “小竹?” 林青青突然开口。 “青青姐姐,怎么了?”小竹抬头,却见林青青似不经意的瞥了她眼:“殿下,又欺负你了?” 小竹脸蛋当即红起,慌乱的低下头去。 “我,我……” 结结巴巴,紧张害羞的说不上话来。 林青青已经有了答案,但想起之前纸鳶姐的嘱咐,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那你跟殿下,有没有……那个?” 小竹略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去:“哪个?” “就是那个……” 林青青想了想,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来。 “你跟殿下,那个了吗?” “哪个?” “就那个……” 小竹还是有些没明白过来:“那个……是哪个?” 林青青:“……” 林青青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瞥了一眼身后,见世子殿下正在不远处跟几名侍卫聊天,並没有看向这才,这才鬆了口气。 而后,凑近小竹,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就是……” “你给殿下侍寢了吗?” 小竹一怔,剎那间俏脸通红,连忙慌乱的摇头:“没,没有……” “真没有?”林青青眼神狐疑。 “没……” 小竹低著脑袋,脸蛋红的几乎能溢出血来。 “还,还没……” 听到这,不知为何,林青青下意识鬆了口气。 “……” 林江年坐在树下,看著不远处忙碌折腾的眾人,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黑暗不远处。 “天都黑了,你还打算继续藏著吗?” 黑暗处,没有任何动静。 “算了,你乐意藏著就藏著吧。” 林江年摇摇头,没有再搭理她。 而这时,黑暗处却又有了反应。不多时,一道身影从黑暗中出现在林江年身旁不远处,正盯著他,神色愤愤而咬牙切齿。 正是一路尾隨而来的沈灵珺。 不过,此时的她神色有些狼狈,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今日这一路尾隨,她的確累的够呛。 “你这女人吶,还真有毛病。” 瞧见她这副狼狈模样,林江年心情不错,似笑非笑:“本世子都放你一马了,你还追著不休,甚至尾隨本世子一路……你是不是喜欢上本世子了?” “呸!” 听到这话,沈灵珺当即啐了一声,恶狠狠的瞪他:“本姑娘就算是喜欢谁,也绝不可能喜欢你!” “那本世子就放心了!” 林江年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本世子还担心你赖上呢,不喜欢就好……呼……” 沈灵珺:“……” 不知道为何,明明知道这狗世子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她听到这话,还是有种非常强烈愤怒的情绪。 想打人!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深呼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这不应该本世子问你?” “你跟了本世子一路,还没问你想做什么?” “我要解药!” 沈灵珺咬牙。 “本世子为何要给你解药?”林江年反问。 沈灵珺咬牙:“你既然不给我解药,为何不杀了我?” “我没打算杀你!” 林江年似笑非笑,打量著她:“当然,也没打算给你解药。” 沈灵珺沉默,面无表情的盯了他许久。两步上前,来到林江年面前,毫无形象的坐在他身旁。 “你这是做什么?”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要是不杀我,我就不走了!” 沈灵珺闷闷咬牙开口。 林江年乐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过分要求的。 “你不走了?” “没错。” “这么说来,你打算跟著本世子?” “有问题?” “没问题。” 林江年摇头,“你既然喜欢跟,本世子自然不拦你。” 风轻云淡的语气,悠哉又悠閒。 沈灵珺猛然扭头,死死盯著他,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江年则是静静看著她,昏暗的环境下,依旧能瞧见她此时略狼狈的神色,脸色有些苍白,气喘吁吁,憔悴不已。 身上的衣衫也有些凌乱,如今的她跟个普通女子没什么区別,或许身体素质要强上一些,但这一路尾隨,还真累惨了她。 林江年静静打量了她两眼,似笑非笑道:“本世子前两天不是说过了么?” “你过几天就会后悔的。” 沈灵珺沉默。 半响后才盯著他:“所以,你是故意想折磨我的?” “那倒没有。” 林江年摇头:“本世子放了你一马,你大可以直接离开!” “我走得了吗?!” 沈灵珺深呼吸一口气,死死盯著林江年,不知何时,眼眶微微泛红。 “我现在武功尽失,一旦离开这里,我活不过两天……甚至,还会更短!”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武功全失在江湖中会有什么遭遇下场,她不敢想,也不敢去面对! 因此,她今天不敢离开,只能一路尾隨眼前这狗世子……至少在这狗世子身边有诸多护卫庇护,他人不敢轻易靠近。 可一旦没了庇护…… 或许是想起今天受过的委屈,沈灵珺眼眶红起,咬牙切齿。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然而,林江年却依旧面无表情,瞧著她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 “为何要本世子杀你?” “你既然不想活了,为何不……自杀?” “……” (本章完) 第120章 善良的小丫鬟 第120章 善良的小丫鬟 沈灵珺:“……” 她双眸通红,咬牙切齿。 自杀? 她自杀了,岂不是如了他的意? 他不就是想这样折磨她? “怎么?不敢死?” 没等她开口说话,林江年戏謔的声音再度传来,“给你!” 似乎有什么东西丟了过来,落在地上。 沈灵珺定神一瞧,认出了地上的物品……正是之前她刺杀这狗世子的那把匕首! “你既然不怕死,不如就自己自裁,也省的本世子亲自动手了!” 林江年打量著她:“你该不会……真的怕死?” 沈灵珺呼吸急促,盯著地上的那把银晃晃的匕首,又抬头盯著林江年那满脸狡诈笑意。她沉默不语,缓缓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 熟悉的手感! 这把匕首跟了她好些年,握在手中,她深呼吸一口气。 “狗世子,受死吧!” 下一秒,沈灵珺突然发难。 握紧手中的匕首,狠狠朝著林江年心臟刺来。 突然变故! 虽然一身武功尽失,但沈灵珺习武本能並没有忘,一身基础功夫依旧尚在。趁著林江年失神之际,她当即发难! 这狗世子竟敢让她近身,还敢给她匕首……这不是给她刺杀机会吗? 当真以为她武功尽失,就杀不了他了? 沈灵珺美眸闪过一丝精光,握紧匕首毫不犹豫狠狠刺了下去。 但下一秒,坐在树下,始终一脸风轻云淡的林江年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她紧握匕首的手腕。 沈灵珺用力挣扎,却纹丝不动。 她瞳孔猛的一缩,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 这狗世子……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却见林江年轻轻一用力,她顿时感觉手腕一股钻心疼痛袭来,吃痛一声,匕首应声倒地。 “伱不老实啊!” 耳边传来林江年玩味的声音。 沈灵珺那精致的脸庞上,涌现起惊愕神色,死死的盯著林江年:“你,你……” 不是说这临王世子是个不学无术,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吗?可她刚刚明显感觉到,这狗世子的力气之大,绝非普通常人?! 这狗世子,竟会武功?! 他藏的好深吶! 意识到这,沈灵珺神情气愤:“卑鄙!” “卑鄙?” 林江年瞥她一眼:“你偷袭刺杀本世子,还好意思说本世子卑鄙?” 沈灵珺咬牙:“你这狗世子该死!” “好一个双標!” 林江年收起脸上笑容:“別忘记了,本世子已经饶你一命。以你这三番两次刺杀本世子的行为,本世子就算是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你当真以为,本世子真不会杀你?” 当林江年那凝视的目光瞧来,宛如锋利的刀在她肌肤上刺破,这一瞬间,沈灵珺竟感觉到一股难以置信的恐慌。 这让她极为惊惧! 她竟会对这个不学无术的紈絝狗世子感到惊恐? 假,假的! 一定是他偽装的。 沈灵珺紧咬下唇,尚未完全消退泛红的眼眸依旧倔强的盯著林江年。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林江年收回视线,轻轻摇头,他算是看出眼前这位女刺客的心思想法。 一心求死? 她若是当真想死,自杀便可,没人会阻拦她。 可她不愿自杀,只想死在林江年手上,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刺杀恶贯满盈的临王世子,不慎被那狗世子捉拿遇害,不仅能死后留下个好名声,更能激起民间那些正义之士对临王世子的痛恨。 像她这种自詡清高的江湖侠客,为的不就是一个名么? 呵…… 虚偽的名! 林江年自然明白她的想法目的,不过,並不予理会。 如今武功尽失的她,已经对林江年造成不了任何威胁。留著她,反倒更有意思。 林江年从树底下爬起,拍了拍屁股,起身离开,没有再搭理一旁那依旧凶狠模样的女刺客。 沈灵珺站在原地,眼神依旧凶狠怨恨……这狗世子,当真还想继续折磨她?! 果然,他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卑鄙,无耻,下流…… 心中反反覆覆怒骂这狗世子数遍后,她这才终於感觉腹中有些饿了。隨即,她嗅闻到不远处传来的饭菜香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远处,篝火燃起,饭菜飘香,香味顺著传来。 沈灵珺这才想起,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狗世子,这种情况下还如此铺张浪费,真该死!” 沈灵珺嘴上骂著,眼神却直勾勾的盯著不远处那篝火旁摆下的饭菜,远远望去,色香味俱全。伴隨著浓郁飘香,勾引著沈灵珺的味蕾。 她,似乎更饿了! …… “殿下。” 林江年回到营地帐篷前,一袭青衫襦裙的小丫鬟立刻迎上前来:“晚膳已经备好,可以吃饭啦。” 声音轻快,如百灵鸟般清脆温柔。 林江年轻笑著点头,小竹已经勤快的搬好桌椅,摆好碗筷,夜晚风凉,帮殿下披上一件外衣,乖巧的站在一旁。 “过来坐下,陪本世子一起吃。” 林江年衝著她招了招手。 “哦。” 小竹乖巧的坐在殿下的旁边,看了看殿下,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 “殿下?” “怎么?” “那位姐姐……” 小竹忍不住好奇问道:“她怎么还跟著咱们?” 林江年没回头:“她愿意跟著,就让她跟著吧。” “那……” 小竹想了想,有些担忧:“青青姐姐说,她今天跟了我们一路……殿下为什么不赶她走呀?” 林江年没抬头,“不用赶。” “那,她是好人吗?”小竹眨眼。 “不算。” “那就坏人了咯?” 小竹小脸面露担忧。 “也不算吧。” 林江年轻轻摇头。 那女刺客多半是个正义感爆棚,武功不错,但脑子似乎不太好使的女人。 一看就是初出江湖,尚未经歷过江湖毒打的菜鸟。虽有一腔热血,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平心而论,若林江年不是临王世子,指不定还得夸她几句。不惧权贵,仗义执言,行侠仗义,可谓一代女侠……如今这天底下,像她这样嫉恶如仇,心怀正义的傻子可不多了。 但很可惜,林江年是这位女侠眼中罪恶滔天的反派! 这问题就没法解。 “啊?” 小竹的脑袋瓜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那,那位奇怪的姐姐是什么人?! 小丫鬟茫然疑惑的眨巴著眼睛。 …… 夜晚的营地,四周静悄悄的。 林江年用膳过后,便回到了帐篷內,这一路北上太过於枯燥无味,他绝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陪小竹玩一些双人游戏,便是呆在帐篷房间內练武。 虽然离开了临江城,但林江年谨记著李老和林恆重的教诲,並未荒废自己一身的武艺。 尚在临江城时,在林恆重以及柳素的帮忙之下,林江年的玄阳心法踏入了一重。 林恆重打通了林江年的经脉,而柳素则是直接助他迈过了那一道门槛。 直到那晚之后,林江年才意识到,柳素让他准备的药草根本就不是蛊毒的解药,而是助他提升內功修为的法子。 而真正解除蛊毒的解药……是柳素自己! 迈入玄阳一重后,林江年明显感觉无论是武功还是实力都有了极大的提升,並且在继续修行开始,內力也愈发精进,並且隨著內功的深厚,他自身的武功也隨之水涨船高。 如今这又是大半个月,林江年隱约感觉他又已经摸到了八品的门槛。 按照如此速度情况下去,在一个多月后抵达京城之前,他有机会迈入八品,甚至是……摸到七品的门槛。 …… 夜幕之下。 平地之上,夜晚的气息显得格外冰凉。四周寂静无声,像是上演著一处诡异的默片。 沈灵珺蹲坐在大树下,双手抱胸,抬眸盯著不远处,眼神中浮现一丝忌惮和不安。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这狗世子的防备之心。 入眼可见,隨处能瞧见便装侍卫的身影,不仅如此,那黑暗中隱藏著更多的恐怖气息。偶尔所见的黑甲侍卫,更是让沈灵珺心惊不已。 这些人的武功,极强! 甚至,沈灵珺瞧见了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上一次在迎风苑中,伤过她的那个侍卫。 有如此之多的高手保护,她想要刺杀这狗世子,本就是在做梦。亏她还以为,能暗中悄无声息要了那狗世子的命,没想到最终一切都在人家的就算当中。 甚至眼下,她沦为了阶下囚……不,比阶下囚还惨。 一身武功尽失,在这江湖中难以立足。眼下她根本不敢离开,这四周荒无人烟,离开不是饿死,就是被人盯上,然后…… 沈灵珺不寒而慄,脸色略有些惨白,低著头,將脑袋埋进膝盖。 此刻夜晚时分,天气略冷,她一身单薄的衣衫难以抵御寒风,加上累了一天,此刻又饿又冷又累。如此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眼眶再度红了。 委屈的情绪难以控制。 但最终,她还是强自忍住了。 “沈灵珺,你不能就此认输……” “別忘记师傅临终前是怎么说的,你要坚强,不能丟了师门的使命节气!” “还没杀了这狗世子,你怎么能就此放弃?!” “……” 暗自在心头打气,可还没等她自我安慰的鸡汤起作用,小腹传来的飢饿感便又將她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饿! 好饿! 要饿死了! 正当沈灵珺又冷又饿,脑袋昏昏沉沉之际,突然嗅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香气。 是食物的香气! 饿傻了吗? 怎么会有食物的香气? 沈灵珺本能的抬头,下一秒,她猛然警惕。 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她很快认出对方的身份……不就是那狗世子身边的那个贴身丫鬟? 叫什么小竹? 那狗世子似乎对她挺上心的? 正当沈灵珺警惕之时,小竹也正好奇的打量著树下的沈灵珺。瞧见沈灵珺蜷缩在树下,一副惨兮兮模样时,小竹眨了眨眼睛,迈著小步上前。 “吶,给你!” 小竹端著什么递到了她面前。 沈灵珺定神一看,这才瞧见眼前这个小丫鬟手上正端著一个盘子。而盘子里面是……馒头和窝窝头! 正冒著热气的馒头,散发著食物的香味,瞬间激起她的食慾,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沈灵珺眼神直勾勾的盯著。 但本能的警惕还是让她抬头,目光落在小竹的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快吃吧!” 小竹见她没动,便赶紧將盘子放在她面前,小声道:“殿下他不知道。” 沈灵珺:“……” 她盯著眼前这个小丫鬟,看著小丫鬟那纯净无暇的目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小心翼翼。 这一刻,沈灵珺心头一颤。 “你……” 她张了张嘴巴,声音略有些嘶哑:“为什么要给我送吃的?” “你饿了呀?” 小竹理所当然的开口:“你今天跟了我们一天,应该很饿了吧?” 这个理由…… 沈灵珺再度沉默。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別愣著啦,等下都冷了!” 小竹开口,又看著沈灵珺在寒风中仅仅穿著单薄的衣衫,想起什么:“你快吃吧,我等下再过来!” 说著,小竹转身快步跑开。 沈灵珺怔怔看著眼前这个小跑离开的小丫鬟。 她……真善良? 沈灵珺目光恍惚,但很快腹中飢饿感又將她拉回现实。盯著摆放在面前的馒头,她终於忍耐不住。 抓起盘子里的馒头,毫无形象的大口啃了起来。平日里寡然无味的馒头,此刻在她眼里已然成了绝味佳肴。 几大口下肚,感受到腹中食物充盈感,沈灵珺感动的快哭了。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馒头会不会被下药了! 要是有药,死了算了! 抱著这样的念头,她大口大口的啃食。 正当沈灵珺大口大口吃著馒头时,小竹去而復返,手上又多了些什么东西。 “你慢点吃,喝点水!” 小竹递上了一杯水,隨即又拿来一件衣衫,递给了她:“吶,外面冷,快穿上御寒吧。” 此刻,沈灵珺正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著窝窝头,看到小丫鬟递过来的水和衣衫,她下意识抬头,瞧见了一张精致清秀的脸蛋,以及那温柔善良的目光,正静静的看著她。 这一刻,沈灵珺眼角泛著泪。 恍惚愣在原地。 …… (本章完) 第121章 不听话的小丫鬟 第121章 不听话的小丫鬟 沈灵珺从记事开始,就是个孤儿。 她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来歷,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师傅看中了她的武学天赋,將她抱了回去。 师傅所在的山门是个很小的门派,在江湖中並不起眼。像这样的门派,在江湖中数不尽数。 门派虽小,但却充满了人情味,无论是掌门,长老亦或者是师兄姐弟都很和善。而她从小跟在师傅身边,跟著师傅习武,听著师傅讲述那些侠义之士的英雄事跡。 从小受此薰陶,让沈灵珺对江湖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嚮往。 然而这一切,直到不久之前师傅过世,而她所在的那个小门派,也因经营不善而不得不选择解散。 师兄弟们各自散去谋生,从小在温室中长大的沈灵珺,也终於第一次闯荡江湖。 很快,她的人生世界观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发现,外面的江湖世界跟师傅所讲的並不一样,没有江湖侠义,没有所谓的义薄云天。师傅所跟她讲的那些都不存在,而江湖中,有的只有尔虞我诈,阴险算计,甚至是…… 阴暗! 歹毒! 天子闭关许久,京中奸臣当道,江湖中各势力明爭暗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王朝割裂,两位异性藩王盘踞南北方,对王朝虎视眈眈。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尤其是传闻临州境內,临王世子更是一个欺男霸女,仗著他爹权势滔天,而隨意欺辱百姓,为所欲为的紈絝恶霸。 初出江湖没多久的沈灵珺,第一站便是临州。 沈灵珺铭记著师傅从小的教诲,要做一个心怀正义之人,闯荡江湖,习武之人应当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胸怀天下…… 在临州境內的几个月,有关那临王世子的事跡她听了太多太多,直到不久之前,那临王狗世子残忍杀害了陈鶯鶯,终於让沈灵珺下定决心。 她要刺杀那狗世子,替天行道! …… 夜晚,冷风侵袭。 大树之下。 沈灵珺身上裹著件绒毛外套,毛茸茸的长衣,阻隔了寒气侵略。 一股难以言明的暖意在心中涌现。 不知是外套的作用,亦或者是…… 沈灵珺低头,看著手中那被她狼吞虎咽的馒头,那平日里味道很一般的馒头,此刻却如此美味。 饱腹感以及温暖的情绪涌上心头,沈灵珺缓缓抬头,瞧著眼前的这个小侍女。 她俏生生的站在沈灵珺的面前,黑暗中,扑闪扑闪的眼睛眨巴著,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这一刻,沈灵珺心头一颤。 眼眶微红,声音有些沙哑:“谢,谢谢……” 自从师傅过世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关心好过了。。 没想到,让她再体会到这一点的,竟是她最痛恨的狗世子身边的一名侍女! 沈灵珺心情很复杂。 “没事啦!” 小竹轻轻摆摆手,她是瞧见这位姐姐实在是太可怜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著殿下,但是见到她夜晚忍冻挨饿的模样,小竹於心不忍。或许是联想起了之前的自己,於是乎,小丫鬟开始叛逆了。 她偷偷背著世子殿下,来给这位姐姐送些吃的和穿的。 “姐姐,你叫什么呀?” 小竹好奇的问道。 沈灵珺沉默了下:“沈灵珺。” “沈姐姐?” 小竹眨巴眼睛。 “你呢?” “我叫小竹。” 小竹眯著眼睛笑起,笑容很甜,带著几分人畜无害。 沈灵珺看著眼前这小丫鬟,心中恍惚。 原本以为这狗世子身边没有一个好东西,能跟著这狗世子为虎作倀的下人,能有什么好人? 却没想到,这狗世子身边竟还有如此单纯善良之人? 瞧著眼前这小丫鬟清澈纯净的眼神,以及那懵懂而又善良的脸庞,沈灵珺心中多少有些震惊。 “沈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小竹又忍不住问道:“伱为何要跟著我家殿下呢?” 她歪著脑袋追问。 沈灵珺却沉默,最终只是轻轻摇摇头。 小竹见状,眨眨眼,也没有继续再问。此时夜深人静,她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位沈姐姐,“那……沈姐姐你今晚打算怎么办?” 此时已经很晚,这位姐姐今天跟了一天,难不成……今晚还打算睡在这里不成? “不知道。” 沈灵珺微微低头,神色有些迷茫。 她也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 “要不……” 小竹乌溜溜的眼珠儿一转,试探的瞧了眼身后:“你今晚去我那儿休息吧?” “你那?” 沈灵珺一怔,忍不住抬头,盯著眼前的这个小丫鬟。 很是意外。 “对呀!” 小竹却是点了点头,她见眼前这位沈姐姐实在是太可怜了。看著她在寒风中受冻,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我那边有一个小帐篷,虽然很简陋,但也能遮风避雨。要不,你今晚就睡我那里吧。” 小竹开口。 沈灵珺眼神则是有些恍惚,看著眼前这个小丫鬟,她仿佛想起刚入江湖时的她。天底下,竟还有如此善良而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她不认识自己,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敌是友,就敢收留她一个陌生人? 是说她傻,还是说她太容易相信別人? 沈灵珺沉默,这一刻,她心中忍不住有些愤愤。 为何一个如此善良的姑娘,会是那狗世子的丫鬟侍女?若是在那狗世子身边耳濡目染久了,会不会…… 想到这,沈灵珺轻咬下唇,一咬牙:“小竹?” “嗯?怎么啦?” “你,为何会留在狗……你们殿下的身边?”沈灵珺眼神复杂。 小竹眨眼,不明所以单纯道:“因为我是殿下的贴身侍女呀!” “你是被他抢回临王府的?” 小竹一怔,连忙摆手摇头:“不,不是的……是,其实是……” “是殿下和纸鳶姐收留了我……” 小竹小声嘀咕,如果不是纸鳶姐姐和殿下的话,恐怕她现在已经…… 在听完小竹的解释后,沈灵珺恍惚而又意外。 这小侍女,竟是那狗世子救回来了的? 那狗世子能有如此好心? 他该不会…… 沈灵珺看著眼前这粉嫩玉琢,亭亭玉立的小丫鬟,当即很快明白点什么。 那狗世子,该不会是想…… 想到这,沈灵珺当即又愤愤。 隨即抬头看著面前的小竹,突然开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啊?” 小竹一脸茫然:“走?去哪?” “离开这里,去哪都好!” 沈灵珺深呼吸一口气,眼前这小姑娘如此善良天真,她很不希望这小姑娘被那狗世子玷污。 “临王世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你留在他身边,就是为虎作倀……” 听到沈灵珺低沉的话,小竹愣在原地,半响后这才略有些慌乱的摆手:“不,不是的……” “殿,殿下他不坏的……” 小竹脸蛋红扑扑著的,想要解释殿下並不是坏人。一开始她的確也是这么以为的,但隨著这几个月相处,她发现殿下並不是像外人所说的那般不堪。甚至……殿下对她还很好。 除,除了…… 小竹想到什么,脸蛋緋红起来。 而沈灵珺眼神复杂的看著眼前这个小姑娘,完了! 这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果然被那狗世子矇骗了! “真的,殿下真的不是坏人,他真的很好……” 小竹极力辩解著,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最终手忙脚乱,结结巴巴。 沈灵珺自然不信,只当是这天真的小丫鬟受了那狗世子的蒙蔽。 狗世子,连这么善良的小姑娘都骗! 沈灵珺深呼吸一口气,等到吞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恢復了些许力气,手脚暖和些后,她从地上站起来。 “我要走了!” 沈灵珺看著眼前的小丫鬟,很认真开口:“谢谢你的馒头和衣服……他日若有机会,我沈灵珺定会重谢报答你。” 小竹脸蛋微红,连连摆手:“不,不用的……” 她也没有做什么。 不过很快又意识到什么:“沈姐姐,你,你要走?” “嗯。” 沈灵珺点头,她原本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但或许是小竹的行为感染了她,天底下还有很多像小竹这样善良的人,而她,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下去。 暗暗下定了决心,沈灵珺目光逐渐坚定! “小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脱离苦海!” …… 房间內。 夜深人静。 林江年缓缓收功,感受著体內翻江倒海的气血翻涌,直至收功许久后方才平息。 低头,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这大概是玄阳心法的后遗症,每次都会如此,尤其是踏入玄阳一重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年轻人,气血旺! 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在林江年刚起身之时,门外传来动静,林江年抬眸:“小竹?” “殿下。” 门外传来小竹怯生生的声音,似有些心虚。 “进来吧。” 帐篷门被推开,小竹娇弱的身影走进。低著脑袋,小步挪到林江年身旁不远处,小手交织著,似做了什么亏心事般,小心翼翼著。 “殿下……”小丫鬟的声音很轻。 “怎么?” “奴婢是来认错的。” “认错?” 林江年一怔,打量著眼前这个粉嫩玉琢的小丫鬟,不知道她认哪门子错。 “你做了什么?” 小竹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將之前所做过的事情告诉了殿下。 偷偷给那位沈姐姐送吃的,小竹內心过意不去,有种强烈的心虚愧疚感,最终还是忍不住来跟殿下道歉了…… 等到说完之后,小竹脑袋更低:“奴婢没有经过殿下的允许,就,就给她送了吃的……” “对不起,还请殿下责罚……” 说完之后,小竹心虚的低著脑袋,准备接受殿下的责骂和责罚。 出乎意料,林江年却並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轻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去给她送吃的?” 小竹低头道:“奴婢看她太可怜了……一个人在那边又冷又饿的,所以就,就……” 林江年微微点头,这倒是很符合小竹的性格。 “那她人呢?” 林江年抬头瞥了一眼外面。 “走,走了。” “走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她愿意走了?” 小竹低著头:“她,她抢了一匹马就走了,还,还说,说……” 说到这,小竹停了下来,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说什么了?” “她说……” 小竹轻咬下唇,小脸上有几分慌乱:“说下次要带奴婢走,让奴婢不要跟在殿下身边助紂为虐……” 林江年满脸笑意:“那你会走吗?” 小竹脑袋连忙摇头,急道:“奴,奴婢不会!” 她,她才不会离开殿下。 殿下对她很好,她当然不愿意离开殿下。 但不知为何,小竹格外紧张。 林江年见状,朝著她招招手:“过来。” 小竹顺从的走近。 “你希望本世子责罚你吗?” 林江年顺势將小丫鬟搂入怀里,眯起眼睛,低头瞧著小丫鬟粉嫩玉琢,白里透红的脸蛋。 红扑扑煞是可爱。 或许是这段时间沿途路上,经过林江年不懈努力的成熟摸索之下,小丫鬟原本青涩的身姿,逐渐含苞待放。那齐胸襦裙下原本瞧著一马平川的姿態,微微有了起势的跡象。 被殿下搂进怀里,小竹脸蛋红扑扑著的,本就心虚不已,听到殿下的话,她脸蛋微红,轻咬著下唇:“殿,殿下要是生气,那,那就惩罚奴婢吧……” 她甘愿认罚。 “这样啊!” 林江年微点头,她就喜欢小丫鬟这一点。 够听话。 比纸鳶那种冷冰冰的侍女可好太多了! 怀抱著小侍女,林江年眯起眼睛:“那本世子倒要想想怎么惩罚你了!” 声音轻柔玩味。 小丫鬟脸蛋愈发滚烫通红,她自然听出了殿下话中的意思,殿,殿下这是要…… 林江年盯著怀中少女那通红娇羞的脸庞,突然拦腰將怀中少女抱起。 “你这小丫鬟,看本世子今晚怎么惩罚教训你!” 小丫鬟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殿下脖子,娇躯蜷缩在殿下怀中,脑海中无端想起今天林青青姐姐跟她说的事情,心中更是一阵羞涩不已,脸蛋滚烫,羞红万分。 “殿,殿下……” 小丫鬟的声音颤抖而不安。 “要,要温柔点。” “……” (本章完) 第122章 我替她给 第122章 我替她给 清晨。 天刚蒙蒙亮,坐落在郊区之处的车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平地之上遍布帐篷与篝火,火焰熄灭燃烧柴火的烟雾瀰漫。不远处竹林之中,有轮班的侍卫恪守岗位。 太阳尚未升起,入秋的季节,天气逐渐寒冷,帐篷外的草地上掛著朝露,空气湿润。 身著劲装的林青青低著头,脚步匆匆朝著殿下帐篷走去。殿下帐篷之外,只有两名侍女守著。而这两名侍女的身份也並不简单,她们是林青青手底下的人,武功不弱。 林青青刚走进,一名侍女走上前来,凑到林青青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完之后,林青青脸上表情一怔,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目光下意识看了眼身前的帐篷。 昨晚…… 似想到什么,林青青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 等到天色完全亮起,一缕阳光从竹林照射下,驱散了林中湿气。 帐篷缓缓被人打开,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帐篷內溜达出来。灵动的眼眸左顾右盼,打量著四周,確定周围没人后,这才轻迈步走出。 不过刚走了两步,少女微皱眉头,脸上浮现一丝痛楚。轻咬下唇,神色有些可可怜怜。 伴隨著一丝幽怨。 五官间又似乎带著几分欣喜,羞涩,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水盈盈如瀑。 殿下,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小丫鬟轻咬下唇,神色略有些小委屈,微微撅起小嘴。做贼心虚般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这才低著头鬼鬼祟祟的跑开。 等到小竹刚离开没多久,帐篷后走出来一道身影。 正是林青青,她看著不远处的这一幕,等到小竹跑开之后,这才轻嘆了口气。 隨即,她走到帐篷外。 “殿下。” 很快,帐篷內传来了林江年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林青青推开帐篷,走了进去。 温暖昏暗的帐篷內,瀰漫著一股淡淡气息。 林青青嗅了嗅,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並不清楚这是什么气息,但联想起小竹才离开,以及门外侍女所说昨晚听到的声音……不言而喻。 林青青下意识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床榻之上,林江年似乎刚醒没多久,坐起身来,上半身赤果,床榻之上更是一片凌乱。 眼尖的她,一眼瞧见床头边似乎还有女子的衣物……? 林青青瞥了一眼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殿下,我们该出发了!” “知道了。” 林江年打了个哈欠,睡意惺忪,从一旁扯来衣衫穿上,这才爬起。 “殿下,洗漱用品已经备好,殿下先去洗漱更衣吧。” 林青青轻声开口,林江年点点头,起身离开帐篷。帐篷外,早有侍女等候多时。 房间內,林青青开始帮殿下收拾帐篷,整理床榻之上的物品。当掀开被褥时,果然瞧见一旁床头位置,遗留著一件少女的肚兜。 林青青脸色顿时变得奇怪,目光顺著往下,很快瞧见凌乱的床榻上,那一抹嫣红格外刺眼。 “果然……” 林青青喃喃自语,脸色略红,半响后回过神来,轻嘆了口气。 殿下果然还是没放过小竹! 沉默了片刻后,林青青快速將床榻上的被褥整理好,又將那染血的床单取下,收拾起,等到將帐篷內所有跡象全部『毁尸灭跡』后,这才鬆了口气。 隨即开口:“进来吧。” 门外,几名侍女走进。 “帮殿下收拾下东西,准备出发上路!” …… 入秋的季节,越往北,天气越发寒冷。 往北的官道上,一匹孤马孤寂的走在官道上。马匹之上,一道疲惫的倩影。 清冷的脸上略有几分苍白,掩饰不住的倦意,一路往北奔波,直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镇。 她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欣喜。 终於快到了。 沈灵珺眼神中浮现起一抹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昨晚或许是受到那个小丫鬟的鼓舞,她最终决定离开。 临走之前,她从狗世子那里抢走一匹马,而后一路北上。 她要去搬救兵。 如今武功尽失,行走江湖极其危险,她必须要儘快赶到潯阳郡。 那里,有她师傅生前的好友。 师傅曾说过,若是將来她遇上了困难,儘快前往去求援。 这一晚的奔波之下,她此时又困又累,看到前方出现的小镇,决定暂且休整一番。 骑马缓步来到小镇外,而后下马低调的进入小镇。 如今的她自当是要小心谨慎,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並且以防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一路上她低调改变装扮,儘量不招惹任何麻烦。 沈灵珺牵著马走进小镇,很快来到一个酒楼客栈外,当闻到从酒楼飘来的饭香气息时,沈灵珺飢肠轆轆,走不动了。 饿! 太饿了! 这段时间,她过的太惨了! 別说是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甚至是连吃的都是奢望,从昨晚离开到现在,她已经快有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最终,她迈步走进客栈。 “客官,里面请!” 酒楼內的小二热情的將沈灵珺迎了进去,“客官,吃点什么?” 沈灵珺坐在桌前,一口气点了一大桌子饭菜。 小二笑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大財主啊! “好嘞,客官稍等!” 等待途中,沈灵珺目光下意识扫视了圈酒楼,酒楼內安安静静的,几乎空无一人。 不知为何,沈灵珺隱约感觉有些……怪异! 偌大的一个酒楼,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有一个人! 沈灵珺抬眸,这才瞧见酒楼不远处的靠窗位置,静静坐著一道身影。 从沈灵珺的方向,只能瞧见对方的侧脸,似乎是名女子? 瞧对方身上的穿著,倒像是个江湖人士。一身宽鬆衣衫,带著一顶斗笠,遮掩了模样。 略带几分不俗气质。 沈灵珺瞧了几眼后,没有瞧出什么异样,便收回了目光。 江湖中,这种装扮的人太多了。 不多时,客栈小二將饭菜送了上来。 当看到桌上摆满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沈灵珺终於忍不住,抓起筷子大快朵颐。 满足! 太满足了! “呜……” 当舌尖感受到美食饭菜的味蕾刺激时,沈灵珺激动的快哭了。这些天所受到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来,她狼吞虎咽著。 “客官,要酒吗?” 一旁不远处的小二见状,当即开口:“我们自家酿的美酒,要尝尝吗?” 沈灵珺嘴里塞满食物,吐词不清道:“上酒!” “好嘞!” 小二很快端来一壶酒。 沈灵珺倒下一杯,品尝了一口。 寡然无味! 这什么酿的酒,一般。 沈灵珺摇摇头,继续低头奋发图强,仿佛要將这些天饿的全部补回来。 等到將桌上饭菜全部消灭后,沈灵珺这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八分饱了! 而不远处站著的小二瞧见这一幕,目光略有些惊愕。 都吃完了? 这娘们……可真能吃啊! 似想到什么,小二连忙瞥了一眼身后,给了一个眼神。 这时,吃饱喝足的沈灵珺缓缓起身,“小二,结帐!” “好嘞!” 小二热情的拿著帐本走上前,啪嗒一通算,隨后开口:“这位客官,您一共消费二十两。” “多少?” 沈灵珺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清。 “二十两。”小二重复了一遍,面带微笑的看著她。 “你这什么黑店?” 沈灵珺下意识开口。 二十两? 在这个三文钱能买一个馒头的年代,一顿饭吃二十两? 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客官,您这就误会了,我们这店里可都是明码標价的。” 小二非常有职业素养,指了指身后那块牌匾,上面果然写著各种菜式的价格。 沈灵珺定神一看,很快瞧出不对劲:“不对啊,我刚才点了那么多饭菜,顶天了也就五两银子,哪来的二十两?” “客官,您刚才还喝了我们店里的酒没算。”小二耐心解释。 “那难喝的酒多少钱?” “十五两!” “你这还不是黑店?” 沈灵珺当即恼了,一壶破酒,寡然无味卖她十五两,这不是敲诈吗? “客官瞧您说的,您喝的那可不是破酒。那是本店的度假秘方酿的延年益寿酒,其中加入了多种珍稀药草,价值连城……这酒卖你十五两,已经很便宜了。” 沈灵珺不是傻子,自然不信。 什么珍稀药草,卖她十五两? 沈灵珺睁大眼睛:“伱这就是在敲诈!” “客官,你该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吧?” 小二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著面前的沈灵珺,態度也强硬起来:“本店明码標价,你喝了本店的酒,就得给钱!” “你……” 沈灵珺正要怒斥小二时,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楼梯口,隱约有几道黑影闪过。 她心中顿时一咯噔。 完了! 真碰上黑店了! 放在平日里,她自然不惧,一个小小黑店,她就当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了。 但眼下她武功尽失,若是纠缠起来,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想到这,沈灵珺不甘心的伸手摸了摸腰间,下一秒,她心中再度咯噔了一下。 银子不够! 她从怀中掏出几分碎银,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五两银子。 此次出行,她根本就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身上並没有带太多银子。 她脸色微微一变,这才咬牙道:“我只有五两银子!” “五两?” 小二瞥了一眼:“不够,还差十五两!” “没了!” 沈灵珺咬牙,这才刚逃离那狗世子的魔爪,没想到现在一个小二都敢为难她了。 “没银子了?” 小二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沈灵珺,虽然她经过乔装打扮,瞧不出原来的模样,但依旧能瞧出几分不俗气质。 这女子气质不俗,倒不知模样如何…… “那你就是想吃霸王餐了?” 小二眯起眼睛:“没银子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留下来!” 沈灵珺当即面露警惕之色,“你想做什么?” 小二摇头晃脑:“你既然没银子,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等到你什么时候还了银子,你才能走!” “你休想!” 沈灵珺如何意识不到其中有诈,当即否决。 小二见状,脸色顿时一沉,“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楼梯口处便涌现四五道身影,皆是身材魁梧的男子,將沈灵珺包围,目光不善。 沈灵珺脸色有些发白,果然是黑店。 “你,你们想做什么?” 沈灵珺色厉內荏道:“你们不怕我报官吗?还有王法吗?” “报官?” 小二双手抱胸,冷笑一声:“在我们这,別说是官府来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没用。” “你敢吃霸王餐,就別怪我不客气!” “给我拿下她!” 本以为对方是个大財主,没想到竟是个穷鬼。不过不要紧,眼前这女子样貌不错,没钱也无妨,等將她卖了一样能赚一笔。 话音刚落,四周那四五名壮汉便快步逼近,沈灵珺脸色极为难看,捏紧拳头,正当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住手!”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啪嗒!” 银子落在柜檯上的声音。 “她欠的银子,我替她给!” 听到这声音,沈灵珺一怔,下意识看向前方出现的那道身影,正是刚才客栈里的那名女子。 她,为何帮助自己? 听到有人出头,小二当即恼怒:“谁叫你多管閒事?” 一位素衣女子,宽鬆的衣衫,戴著一顶斗笠,轻纱遮掩了脸庞,瞧不出模样来。 小二对此人並不陌生,对方从刚才进入客栈开始,他就注意到了。 不过,他也瞧出了此人气质不俗,恐怕不好招惹,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酒楼客栈开了这么久,小二早已练就一双炉火纯青的眼睛。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女人,便是他们不打算招惹的人! 可没想到,他们不招惹她,她却跑出来多管閒事? 小二当即气急败坏:“这跟你有什么关係?去去去,赶紧走!” 小二摆摆手,要將此人赶走。 斗笠之下的女子,瞧不出模样神色,她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清冷而绝美的眼眸,平静,语气清冷的重复了一遍。 “我替她给!” “……” (本章完) 第123章 拐卖女子的黑店 第123章 拐卖女子的黑店 当斗笠女子开口之时,酒楼內那几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已经意识到不对,逐步向斗笠女子靠近。 他们算是瞧出来了,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斗笠女子来者不善,是来多管閒事的。 此时,仗著身边有魁梧壮汉撑腰的小二,稍微有了些许底气,看著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微斜眼,语气开始逐渐不善:“你当真要多管閒事不成?” 斗笠下的女人只是静静瞥了他们这些人一眼:“是又如何?” 语气淡然,似丝毫没有將他们放在眼里。 小二恼怒不已,本想放她一马,没想到她竟还多管閒事,欺人太甚。 当真以为怕了她不成? “既然你要多管閒事,那不如就一起留下吧。” 店小二阴惻惻笑了一声,周围那些壮汉很快逼近斗笠女子。 沈灵珺瞧见这一幕,有些惊慌紧张起来:“姑娘你快走,別管我!” 虽然不知道这位萍水相逢的女子为何要帮她,沈灵珺打心底感激。可眼下危机重重,这酒楼分明是个黑店,那些人虎视眈眈意图不轨。这位善良帮助她的女子也被他们盯上了,沈灵珺不希望连累別人。 她如今武功尽失,若是她一人的话或许还有几分脱身可能。因此,沈灵珺连忙想让对方別管她,赶紧先走。 但斗笠女子却一动不动,立於柜檯旁,神色淡然,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周围危险的靠近。 她一身素色长裙,宽鬆而厚实,略有几分风尘僕僕的气息,似江湖儿女。那斗笠之下,偶然惊鸿一瞥。 直到周围那几名魁梧壮汉面带不善之意逼近。 “咻!” 空气中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 “啊!” 一声惨叫徒然响起。 原本靠最近的一位魁梧壮汉突然惨叫一声,面露痛苦之色,捂著胸口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这一幕,將在场其他人震住。 皆面露惊恐之色,这,这怎么回事?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的,自己的同伙就倒下一个了? 其余壮汉倒吸一口凉气,眼神惊惧,互相对视犹豫不决。 身后的小二见状,眼神瞳孔也是猛地一缩,当即色厉內荏道:“还愣著干什么?拿下她!” “快!” 如梦初醒般的几人,终於回过神来,杀气腾腾逼近斗笠女子。 然而下一秒。 那柜檯旁的斗笠女子长衣之下宽鬆的衣袖微微抖动。 “咻咻咻!” 又是数道寒光刺破空气,靠近的几名壮汉纷纷中招倒地,惨叫连连。 一个照面,全军覆没。 这一幕让身后那小二浑身冒寒气,手脚冰凉,眼神惊惧。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早猜到眼前这个斗笠女人来歷不俗,不好对付,但却也没想到,竟厉害到这个地步? 他们酒楼的这些壮汉打手,虽然算不上什么厉害的高手,但武功基础扎实,皆身手不俗,却没想到这一个照面,连对方衣角都没摸到,就全部倒下了?! 不只是小二,就连一旁的沈灵珺都看傻眼了。 她还正思考著如何脱身呢,如今武功內力尽失,但武功基础套路还在,对付一些小角色也並不在话下。面对这客栈的壮汉打手,虽说可能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脱身的机会。 在瞧见这些壮汉逼近那位斗笠女子时,沈灵珺已经准备出手帮忙。无论如何,对方帮助了她,沈灵珺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可还没等沈灵珺来得及出手,那位好心帮助她的斗笠女子已经雷霆出手。 瞬息之间解决了眼前的这些壮汉! 这一幕,彻底让沈灵珺惊愕在原地。 这位斗笠女子,竟然……还是个高手? 他人看不出,但沈灵珺瞧的清清楚楚,她清楚看见那位斗笠女子是如何出手的。轻微衣袖抖动,便用袖子下的银针轻鬆制服所有人。 看似简单,但却极其考验內力的雄厚。 即便是巔峰实力的沈灵珺,也不敢保证能做的比她轻鬆。 这位斗笠女子,武功竟如此之高? 想到这,沈灵珺惊愕之余,也如释重负。 “女,女侠……” 此刻,店小二终於意识到今天碰上硬茬,眼下酒楼內的打手全军覆没,小二之前脸上那囂张桀驁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不安。 “误,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店小二自然不是傻子,碰上了硬茬,自然要认栽。 今天看走了眼,就当是长个教训。 “既然您愿意替这位客官付钱,当然没问题,您说了算……” 斗笠女子依旧立於原地,风轻云淡,没有说话。 但另一边的沈灵珺便怒气冲冲开口了:“误会?” “伱这就是黑店,一壶酒收我十五两银子?你们也太黑心了,平日里坑了多少百姓?” 沈灵珺怒气冲冲:“我要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一抹阴沉从店小二眼神底闪过,隨即消失不见:“都是误会……我们这也是第一次。不如这样……今天您们二位的消费小店都免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混跡江湖,能伸能屈才是王道。 眼下得罪不起那位斗笠女子,小二自然选择认怂。等到这两人离开之后…… 小二面色阴冷,到时候自有办法对付她们。 沈灵珺依旧怒气冲冲,她自然不想就此作罢,这黑店留在这里,不知道坑了多少人。若继续让它存在,指不定还有多少人会倒霉。 以她的脾气,自然是想將这帮人扭送到官府。 但沈灵珺转念又很快想起她现在的处境,武功尽失,自身难保。幸亏是有这位斗笠女子出手相助,才能逃过一劫。 此时,的確不適合节外生枝。 想到这,沈灵珺虽不甘心,但最终也只能深呼吸一口气,暗暗记下这里,打算等日后武功恢復了,再来剷除掉这个黑店! 沈灵珺转身,看向另一边柜檯旁的斗笠女子。 “今天,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沈灵珺衝著她拱手行礼:“不知姑娘姓名?今日大恩铭记在心,我日后一定报答姑娘。” 斗笠下的女子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不必了!” 声音轻柔,又带著一丝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在她抬头的那一刻,沈灵珺瞥见了斗笠之下的那双眸子。 清澈,明亮,又晶莹剔透,如繁星般。 “好美的女子!” 沈灵珺眼神底闪过一丝惊艷。 如此漂亮的女子,武功又如此之高,恐怕在江湖中有些名气? 短暂愣神,沈灵珺很快反应过来:“不管如何,今日大恩感激不尽,来日姑娘若是有需要,儘管来……” 沈灵珺正要自报身份,但想到酒楼內还有其他人,又很快忍住了。 “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沈灵珺看向斗笠女子,既然人是她制服的,自然是听她的。 斗笠女子微微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战战兢兢的店小二身上。 店小二此刻浑身冰凉,心头惊慌不已:“女,女侠……” 斗笠女子冷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让你们老板来见我。” “……” 酒楼,客栈后院。 一处房间內。 “小美人別怕,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房间內,一位中年男子一边脱著身上的衣服,一边朝著床榻走去。 就在床榻上,蜷缩著一位衣衫不著,面容姣好的少女,少女满脸惊恐神色,两行清泪流下,惶恐害怕。 “不,不要……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 中年男子满脸淫笑:“你这小美人长的这么標致,可是我的摇钱树啊……等到时候你去了潯阳郡,摇身一变成了魁,可还得好好感谢我呢!” “现在,就先报答一下叔叔吧?!”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直接朝著床上扑去。 “不,不要,救,救命……” 少女惊恐挣扎,瞳孔中满是绝望之色。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一个急促而惊慌的声音。 “老板,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中年男子的好事,他当即暴躁恼羞成怒。 “吵什么吵?你家死人了?” “老板,不,不好了……有,有人砸店了!”门外店小二的声音惊恐万分。 听到有人砸店,中年男子脸色微一变,连忙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瞧见了满脸惊恐神色的小二,脸上青一块肿一块,中年男子脸色当即阴沉:“砸店?谁敢来砸店?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老,老板……” 店小二惊恐的指了指身后。 中年男子抬头,这才瞧见不远处的走廊上,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位宽袍素衣,头戴斗笠的女子,身旁还跟著一位身姿高挑的青衣女子,正面色不善的看过来。 瞧见出现的这两名女子,中年男子一怔,紧接著目光猛然亮起。 他眼睛极其毒辣,虽然眼前这二位女子都经过乔装打扮,瞧不出真正模样,但从气质和身段来看,能瞧出不俗。 姿色不会差! 极品啊! 这等极品若是能卖到青楼去,定然是魁级別的人物。不对……卖青楼浪费了,潯阳郡的那些达官贵人,想必应该会更感兴趣…… “你就是谢永清?” 就在中年男子还沉浸在即將发大財的美梦当中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中年男子一愣,看向出声的那位斗笠女子:“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斗笠女子面无表情开口:“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办事?” 谢永清一怔,有些意外。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然敢让他办事情? 她疯了不成?! “他娘的,你敢使唤老子?” 谢永清当即冷笑一声,一摆手:“来人啊!” 话音刚落,院中四周便出现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將二人团团包围。 沈灵珺紧张的看著四周,但隨即想到什么,又很快收敛心神。 谢永清则是冷笑一声:“给我把这两个娘们拿下……小心点,別伤著了!” 话音刚落,周围十几个大手一拥而上。 正当谢永清满脸得意笑容之时,不远处的斗笠女子,身影突然一晃,直接从原地消失。 如同一道残影般,迅速穿过人群。 下一秒,就在谢永清眨眼之际,那斗笠女子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跟前。 谢永清瞳孔猛然一缩,脸上笑容凝固,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涌上心头。 “你……” “砰!” 没等谢永清来得及开口,他身子如同炮弹般被撞飞出去,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这一撞,差点没把他半条命撞没。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永清捂著胸口,满脸痛苦神色。他眼神惊恐万分,挣扎著从地上爬起,眼神惊恐的盯著眼前这个斗笠女子。 斗笠女子依旧立於原地,面无表情。 身后,沈灵珺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艷羡慕。 太,太厉害了吧? 她行走江湖,一直想当个行侠仗义的女侠,眼前这位斗笠女子,几乎满足了她的全部幻想。 貌美无双,气质出尘,武功极高,高冷话不多,出手雷霆……太完美了! 谢永清捂著胸口,眼神惊愕,他终於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果然是来砸场子的。 碰上硬茬了! “女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永清脸色迅速阴晴变化后,当即选择认怂。 打不过,那就暂且认怂。 混江湖,识时务很重要。 斗笠女子冷眸打量了他一眼,突然开口:“你这些年暗中抓的那些女子,都卖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谢永清脸色骤变:“你……” 下一秒意识到什么的他,当即矢口否认:“什么抓的女子?我,我们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然而,斗笠女子却抬眸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房间。 此时房间內,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女捂著胸口,正跌跌撞撞跑出来。 “救命,快救救我……” 少女神色惊恐,看见斗笠女子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他们绑架了我,说要把我卖到青楼去。他,他们这里是黑店……救命,救命啊……” “……” (本章完) 第124章 为何放过? 第124章 为何放过? 衣衫不整的少女跌跌撞撞从房间內跑出来,跑到斗笠女子的跟前。刚才在房间里她亲眼所见这位女侠轻鬆解决了那些壮汉打手。眼下的她,当即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而谢永清瞧见这一幕,脸色当即变得格外难看。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斗笠女子冷冷回头,瞥了他一眼。 谢永清冷汗直流,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神色,而后深呼吸一口气,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我与女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做什么?何必如此逼人太甚?” 既然已经瞒不住,谢永清乾脆也就不隱瞒了。他这些年背地里干过的这些勾当,也从来没有隱瞒过。 “今天算是我栽了,今日之事,就当是一笔勾销了,大家互不相欠,如何?” 斗笠女子目光依旧淡然。 但身后的沈灵珺已然义愤填膺,她今日本不想多管閒事,想著早点脱身为好。没想到救下她的这位斗笠女子竟然多管閒事,尤其是刚才见识到这位斗笠女子的武功,这让沈灵珺又蠢蠢欲动。 尤其是瞧见从那狗东西房间里跑出来的衣衫不整的少女,沈灵珺怒火中烧,哪里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 这家黑店竟然还强迫拐卖女子?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来? 简直比那狗世子更要恶贯满盈! 沈灵珺走到一旁那衣衫不整的少女身旁,將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谢,谢谢……” 此刻,那少女瑟瑟发抖,狼狈的模样,颤抖著开口。 “別怕,今日有我……有她给你撑腰,伱不用怕!” 沈灵珺出声安慰著她:“你叫什么?怎么会在这里?是他把你绑架过来的?” “我,我叫……吴,吴倩倩,是潯阳郡下吴家村人士,两天前,我,我跟村里的人来这边镇上玩,来到这家酒楼吃饭……” “结果不知为何,我突然昏迷了过去,等,等醒来之后,就,就出现在这里……” “他,他要强迫我……”少女满脸惊恐,指著不远处的谢永清:“还,还说要把我卖,卖到潯阳郡青楼去……” 少女结结巴巴的开口,听到这,沈灵珺已然明白怎么回事。 心头愤怒至极。 果然是拐卖女子,逼良为娼! 这黑店,竟比想像中更要噁心至极! “该死!” 沈灵珺冷著脸,当即愤怒上前,“本以为你这黑店只是谋財,没想到你竟还敢害命!”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怕! 先前那店小二坑她二十两银子,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要强行留下她。若不是斗笠女子出手相助,她万一真被留在这里,会有什么下场? 是不是跟吴倩倩一样会被卖入青楼? 想到这,沈灵珺慍怒无比。 谢永清此时脸色惊慌:“没有的事,是她信口雌黄,一口污衊……我这做的都是正经生意,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谢永清不傻,自然不会承认。 但沈灵珺此刻哪里会管他承认不承认? “你还敢狡辩?” 愤怒至极的沈灵珺快步上前,一脚便將眼前这中年男子踢飞。 虽说没了內力,但沈灵珺武技尤在,一脚踢出,谢永清身子肥胖,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被一脚踹倒在地,惨叫连连。 沈灵珺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再度快步上前。 “谋財害命,你这狗东西罪该万死!” “老实交代,你拐害了多少女子?” “敢撒谎半个字,本姑娘宰了你!” “……” 谢永清倒在地上,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哎呦……痛痛痛,饶命,饶命……” “別打了,別打了,我说,我说……” “……” 一旁,斗笠女子静静立於原地,本想开口时,见到沈灵珺对谢永清拳打脚踢的动作时,又停了下来。 一直等到沈灵珺狠狠出了口恶气后,这才罢休。 看著趴在地上如同死狗的谢永清,沈灵珺神清气爽,仿佛这些天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而另一边,斗笠女子轻步上前,走到谢永清身旁,居高临下的盯著他。 此刻,谢永清奄奄一息,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时,他浑身猛地一颤。 “別,別打了,我,我说……” “……” 小镇之外。 偏西的一个小村子。 “多谢二位今日救了小女,大恩大德……” 村口,一对中年夫妇抱著失而復得的女儿,痛哭流涕。 几天前女儿失踪,他们想尽办法寻找无果,差点以为女儿已经遭遇不测。没想到今天女儿又回来了,得知女儿遭人绑架,差点丟了命,是面前这两位女侠救了小女的性命,两位老人激动不已,感激的要下跪。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沈灵珺连忙摆手,搀扶起了这对夫妇:“你们下次要小心点当心就好,还有……你们要感谢的不是我……” 说著,她瞥了一眼不远处,静静立於树下,安静不说话的斗笠女子,眼神惊艷不已。 这位救了她的陌生女子,让沈灵珺感激又好奇。 不久之前,她们去找了那黑店老板的麻烦,之后將那被黑店老板欺负的少女吴倩倩送到家里。婉拒了这对夫妇留下吃顿饭的热情,沈灵珺转身来到村口树下,打量著树下的陌生女子。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沈灵珺看著她,开口道:“我叫沈灵珺,你呢?” 树下的斗笠女子微微抬眸,露出一双明亮好看的眸子,静静看了她两眼,没说话。 见状,沈灵珺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不想暴露身份,当即也没有再多问:“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也不勉强……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谢谢你救了我,也救了吴倩倩。” 斗笠女子沉默片刻,淡然道:“不必。” 还是熟悉的话,言简意賅。 沈灵珺看著她,露出几分羡慕神色。 惊鸿几眼斗笠下,那张绝美精致的脸庞,气质无双,格外惊艷。 即便是沈灵珺,也不得不感嘆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 容貌无双,武功又深不可测的人,迄今为止沈灵珺所知晓的並不多。而其中最为出彩的,便是当朝的那位长公主。 只不过,沈灵珺也只是听闻,並未见到过那位长公主的真容。 斗笠女子看了她一眼后,缓缓转身,离去。 沈灵珺站在原地,怔了一下,又想到什么,当即又追了上去。 “女侠,你这是要去哪里?” 斗笠女子稍许停下脚步,淡淡道:“潯阳郡。” “巧了,我也是!” 沈灵珺眼睛明显一亮:“要不,我们一起,路上也好互相照应?” 沈灵珺正要去潯阳郡寻找援手,这一路过去还不知道会遇上多少危险。眼下得知这位武功高强的女侠竟也要去潯阳郡,她当即动了心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拒绝。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打扰您的。我只是,只是……” 沈灵珺声音逐渐变小:“绝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 斗笠女子停下脚步,沉默片刻。 “好。” 沈灵珺眼睛猛然亮起:“那,那就多谢女侠了!” 斗笠女子缓缓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小道上,停著两匹马。 斗笠女子翻身上马,沈灵珺紧跟其后,两人缓步往前。 路上。 “女侠,能问你一件事吗?” “说。” “之前在酒楼,你为何放过那个谢永清?” 沈灵珺忍不住开口问道。 之前在酒楼,那个谢永清已经將他背后的人交代出来。 果不其然,那家酒楼是一个黑店! 跟江湖中很多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一样,那家黑店做的就是宰客,以及谋財害命的生意。 他们会对沿途过往的商人江湖人士下手,看人下菜。碰上普通的商队,那就狮子大开口,狠狠敲诈一笔。碰上武功一般的江湖高手,也少不了吃点闷亏。 而若是那些样貌漂亮的女子,胆敢出现在小镇上,多半逃不过他们的魔爪。 这些女子落在酒楼的手里,转手就会被卖到下家,而下家又很快转手出卖,最终將这些女子卖到一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或是卖到那些有钱人家去当小妾,也或许是卖给达官贵人玩弄,最惨的归宿,自然是被卖入青楼…… 这年头,一个女人很值钱。 漂亮的女人更值钱! 得知这件事情后的沈灵珺气愤至极,虽然也听说过江湖中有关这种黑店的存在,但第一次被她碰上,她差点克制不住,要將那该死的畜生一掌拍死。 然而,却被身边的斗笠女子给阻拦了。 这让沈灵珺极为不解。 那个谢永清已经交代出他背后的人,他的下家叫谢永安,是这个谢永清的堂哥,两人隶属一脉。 这个谢永安在潯阳郡下的一个衙门官府当差,正是靠著这一层关係,才能让这对兄弟暗地里偷偷的干著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既然已经知道下家是谁,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个谢永清,即便不杀了这个畜生,也应该將他扭送到官府,让他受到惩戒吧? 那谢永安虽在衙门当差,但也只是个小小的捕头,难不成还能只手遮天? 没想到,斗笠女子竟放过了对方,转身便离开了。这让沈灵珺极为不解,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留著这个谢永清继续祸害別人? 这一路上,沈灵珺终於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然而,斗笠女子依旧淡然,骑在马上,冷风吹拂著她的髮丝,露出斗笠下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注视著前方,不知在想著什么,清秀的脸庞略有几分思索。 半响后,她才收回目光,淡淡开口:“来了。” “来了?” 沈灵珺一愣,什么来了? 下一秒,前方视线中突然出现数道身影。 沈灵珺如临大敌,正要有所防备时,却瞧见了对方身上的服饰,这是……官府的官服? 视线中,出现了十几个身穿官服,腰间佩刀的官府衙役,將二人拦下。 领头之人坐在马上,一张黝黑而沧桑的脸庞,冷冷打量扫视了眼前二人一眼:“奉朝阳县王县令之令,你们二人涉嫌杀人,隨我前去衙门接受审讯调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沈灵珺猛然瞪大眼睛,杀人? 她们二人何时杀人了? 还有,对方怎么认识她们不成? 正要开口时,眼角余光瞥到斗笠女子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意味深长。 不言而喻。 …… 一路北上,官道上。 天气逐渐冷了不少,马车內,林江年从少女温暖的臂弯中爬起,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殿下……” 耳边传来一个害羞而腻歪的声音,林江年低头,便瞧见了脸蛋通红,害羞的將脑袋埋进毯子里的小丫鬟。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林江年穿好衣服,掀开车帘走出。 马车外,车队正缓缓行驶,一路北上。 按照预计时间,差不多还有个两三天便能到潯阳郡。 而林江年派出的人,已经提前一步赶到潯阳郡,准备下一步行动。 林江年抬眸看著前方,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镇。 “快到潯阳郡了!” 林江年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 “纸鳶,咱们很快又要见面了。” “殿下。” 林青青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江年身旁:“前面有个小镇,殿下需不需要吃点东西,暂作歇息?” “也好。” 林江年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別兴师动眾了,让大家留在镇外吧,本世子进去瞧瞧就行。” 小镇內。 林江年带著贴身小丫鬟走进小镇,身后还跟著亦步亦趋的林青青。 一路北上,沿途的小镇林江年几乎都去过,眼前这个小镇也並无特別之处。小镇清冷,没有多少百姓。而整个小镇上,也只有一家像样的酒楼。 “江湖酒楼?” 林江年抬头瞧了一眼,乐了:“这名字,有点意思,走,去瞧瞧!” 摆摆手,林江年带著小竹和林青青迈入酒楼內。 幽静的大堂內。 “小二!” 林江年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人,便开口喊了一声。 大白天的没人,不做生意了? “来了!” 过了一会儿,才从后院走出来一个小二模样的人。 等到走进,林江年瞧见这小二,一愣。 “你这是被人打了吗?” “……” (本章完) 第125章 梅开二度的敲诈 第125章 梅开二度的敲诈 林江年视线中出现的小二,鼻青脸肿,像是被人打过,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缠著一小块绷带,模样有些滑稽。 而正好听到林江年问起的店小二,脸色一凝,怒火涌现。 这不是在揭他伤疤吗?! 昨天挨打之事歷歷在目,脸上的伤势还没消肿。常年开黑店,从来只有他们坑別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碰上硬茬,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还好…… 小二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两个女人毕竟年轻,江湖经验不足,她们不知江湖凶险,竟放过了他们。 这不就是放虎归山吗? 那么,就该轮到她们遭殃了! 在潯阳郡境內得罪了他们老板,这两个女人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小二心头舒爽了不少。 今日酒楼照常营业,店小二原本正在后院养伤偷懒,听到前厅传来声音,知道是生意上门了,这才起身出来……昨天虽然碰了硬茬,但生意该做还得要做。 尤其是昨天不但挨打,让那两个女人暂时跑了,就连原本已是老板囊中之物的那个小姑娘都被救走,这可是白的银子,昨天的损失,今天自然是要开张赚回来的。 等到小二刚出来,就冷不丁听到有人问他是不是被打了? 这不是触他霉头吗? 小二当即抬头,下一秒,他怔了下。 视线中,出现了三道身影。 一男二女。 一位样貌清秀俊朗,气质不俗的男子,像是哪家的公子哥,。而在男子的身旁,还有一位貌美如的丫鬟模样的侍女,亦步亦趋跟隨。 男子的身后,还跟著一位同样样貌精致的女子! 小二怔了下后,当即心头涌现一丝兴奋神色。 这两个女人,可都是绝色,不比昨日那两个女人要差! 肤白貌美,气质出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极品! 小二眼神中当即闪过一丝激动,又迅速收敛,快步上前热情迎接:“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店小二的反应自然是落入林江年的眼底,瞥了小二一眼,淡淡道:“吃饭,你这里有什么特色好菜,都送上来吧。” “好嘞!” 小二热情的迎著林江年三人来到大厅內一旁靠窗的雅座,林江年率先落座,又瞧了一眼小竹和林青青:“过来坐吧。” 小竹乖巧的靠近殿下身旁坐下,林青青犹豫了下,也默默上前坐下。 小二將这一幕收入眼底,更加確定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多半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公子哥! 有钱! 肥羊吶! “这位客官,本店有上好自酿的酒水,需要尝一尝吗?”小二热情开口,拉拢著关係。 林江年眼皮没动:“上两壶来尝尝!” “好嘞!” 小二满脸笑容,又似想到什么,眼珠儿一转:“对了,听客官的口音,不似本地人?”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 “那倒没有……” 小二连连摆手,满脸笑容討好道:“小店在这镇上,也经常有外地来的客官,小的这是看客官的模样打扮,猜测客官应该不是本地人……” 林江年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一眼:“的確不是本地的,我们都是从外地过来的。” 小二眼睛愈发明亮,脸上堆笑道:“看公子气质不俗,样貌俊朗又饱读诗书般,应该不是寻常人家吧?” 林江年则是嗤笑一声:“那倒没有,不过是家父经商多年,有点小钱罢了……” 小二眼神的精光几乎要掩饰不住,兴奋至极。 肥羊啊! 活脱脱大肥羊! 小二掩饰住心头激动,“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给几位准备饭菜!” 说著,小二转身快步朝著后院走去。 等到小二身影消失,林江年脸上笑容这才逐渐消散,但眼神玩味依旧尚在,扭头看向一旁的林青青:“你怎么看?” “此人有问题。”林青青面露一丝冷意,冷冷开口。 从踏入酒楼开始,她便察觉到这小二不对劲。 眼神奸诈,不怀好意。 “的確如此啊!” 林江年微微点头,轻嘆了口气:“看来,咱们又碰上黑店了?” “倒不知他们是想谋財,还是想害命?” 林青青脸色铁冷,杀意涌现:“属下去將他抓过来?” “那倒不用。” 林江年轻轻摇头,一家黑店而已,他並未放在心上。从临江城一路北上,倒也不是没有碰上过黑店。不过那些黑店基本上在林江年到来之前,就已经被暗中的世子亲军解决。 “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吧。” 林江年瞥了一眼后院,似笑非笑:“若他们想谋財害命,就当是本世子行侠仗义了!” “……” 后院。 “什么?你说来了一只大肥羊!” 后院,房间里。 躺在床上的谢永清盯著门口的小二:“伱確定?” “千真万確!” 小二看著模样比自己惨多了的老板,心头一阵庆幸。幸好昨天那个女人的目標是他们老板,如果是他,今天躺在床上的可就是他了。 “外面来了一男二女,外地来的,非常有钱,那两个女人比昨天那两个女人更好看,像是那个男的身边的丫鬟侍女,看上去不会武功……要是能把她们拿下,昨天的亏损就全回来了……” 听著小二的话,谢永清眼神也隨即亮起。 若当真如他所说,外面来了两个极品女人,若能拿下,昨天的损失就都不是问题了。 想到这,谢永清兴奋的坐起身子,但很快又牵扯到伤势,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痛苦哀嚎一声。 “妈的!” “那两个娘们给我等著,老子跟你们没完!” 想起昨天的事情,谢永清眼神阴狠,齜牙咧嘴。 小二小声道:“昨天那两个女人……怎么样了?” “她们跑不掉!” 谢永清阴惻惻开口:“在潯阳郡境內,敢得罪老子,非让她们吃不了兜著走!不把她们卖到青楼去,老子就不姓谢!” 说到这里,谢永清又扭头看著小二:“別大意,今天这三个人,你確定她们不会武功?別又给老子整出什么问题来?” “老板放心。” 小二当即拍著胸膛,冷笑一声:“我今天直接在她们饭菜里下药……保证她们察觉不出来!” “这两个女人,一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 酒楼,大厅。 不多时,小二便將饭菜送了上来。 “客官,这都是本店的招牌菜,慢用。” 小二笑呵呵开口。 林江年的目光从桌上的饭菜扫过,都是一些寻常的饭菜,相比这一路上的酒楼来说,倒也不算差。 不过…… “这就是你们酒楼的招牌菜?” 林江年瞥了一眼小二。 “客官,是有哪不满意的吗?”小二连忙开口。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都不满意!” 小二脸上笑容当即凝固,半响后,这才开口:“客官……小的知道公子您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寻常饭菜入不得公子的眼。但本店已是这附近十里八乡最好的酒楼了,这也是本店最好的饭菜……” “若公子吃不惯,这十里八乡,可就没有能入公子眼的饭菜了……” “是吗?” 林江年目光从桌上的饭菜扫视而后,微微点头:“那行吧,你先下去吧。” “好嘞,公子有什么事情儘管吩咐。” 小二低头,退下。却並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目光时不时扫视过来。 林江年则是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殿下……” 林青青连忙出声阻止,正要说什么时,却见林江年给了她一个眼神,林青青一怔,似意识到什么。 林江年则是继续夹菜,一边还给身旁的小竹和林青青夹菜。 “你们吃啊,愣著做什么?” 小竹不明所以,眨巴了下天真烂漫的眼睛,听话的开始动筷子。林青青则是满脸疑惑神色,殿下这……不是糊涂吗? 已经知道这是家黑店了,殿下怎还敢吃这里的饭菜,不怕他们下药吗? 不过,眼看殿下和一旁的小竹已经吃起来,林青青最终犹豫了下,还是拿起了筷子。 不远处,楼梯口的小二见到三人动筷,当即眼睛愈发明亮兴奋。 搞定! 这三个人,都中招了! 发財了! …… 放下碗筷,林江年摸了摸肚子。 “饭菜还行,就是这酒难喝,难以下咽!” 林江年轻轻摇头,看了眼二人:“吃饱了吗?” “吃饱了!” 小竹眯著眼睛,点了点脑袋,她吃的都是殿下给她夹的菜,她吃都吃不完,吃撑了。 至於另一边的林青青则只动了几口,她没有吃东西的心思。 “既然吃饱了,那就走吧。” 吃饱喝足,歇息了番,准备离开。 “小二。” 不远处的小二快步走上前来。 “结帐吧。” “啊?客官你们就走了?” 见到林江年要走,小二一怔。 不对劲啊! 药效怎么还没起作用? 怎么现在还没一点反应? “客官,不多坐一会儿吗?” “不必了。” 林江年玩味的看了这小二一眼,“结帐吧。” “那……好吧。” 小二怔了下后,这才转身去算帐。不过却走的很慢,像是在儘量拖延时间。 然而,一直等到小二算完帐,大厅內的三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丝毫没有药效发作的样子。 这怎么回事? 小二眼神底闪过一丝焦急,他明明下了药,也明明看到三人吃了下去…… 药过期了不成? “还没算好?”林江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小二这才如梦初醒:“算好了,客官,您一共消费了……一百两银子!” 狮子大开口。 既然药效还没起效,小二只能继续想办法拖延。 “一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林青青眼眸猛的一凝。 这怕不是在抢钱? 当即正要有所反应,却见林江年又给了她一个眼神。 “给钱。” 林青青一怔,有些摸不著殿下的目的,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从身后解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百两银子。 “给你!” 这一下,轮到小二傻眼了。 真,真给啊? 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他狮子大开口,完全就是故意找茬,想要將对方留下来。 没想到,他们真有一百两? 还真给? 这一瞬间,小二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少了! 但隨即,他眼神又炙热起来。 一百两说给就给,这可是大肥羊啊! 想到这,小二当即眼神一凝:“客官,您误会了……小的说的是饭菜一百两银子,至於您刚才喝的酒水要另算!” 林江年眼神愈发玩味:“哦?” “酒水要怎么算?” “客官您刚才喝的是本店自酿的独门秘方酒水,乃是用数百种珍稀药草提炼……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功效……” “您刚才喝了两壶酒,此酒一百两银子一壶。所以……客官您还要给二百两银子!” 小二缓缓开口。 二百两? 就算是小竹都微微变了脸色,听出不对劲来了。 这不是在抢劫敲诈吗? 林青青眼神不善,此人还真是胆子真大……二百两? 想钱想疯了不成? “二百两啊?” 林江年倒是微微点头:“倒也不贵,便宜。” 便宜? 林青青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家殿下。 殿下是当真对银子没有概念吗? 就连那小二眼神也是格外激动火热! 二百两都不贵? 这肥羊非得把他往死里宰不可! “不过,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银子。”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那可怎么办?” 没带银子? 这好办啊! 此话正中小二下怀,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客官没带银子也无妨,可以差人回去拿。如若客官一时之间来不及拿,也可將贵重物品抵押在小店,到时候拿了银子再赎回即可!” 林江年脸上笑容愈盛:“我出门匆忙,身上没带贵重物品又该怎么办?” “那也无妨,小的倒是有一个办法……” “说。” “客官若是没有贵重抵押物,也可用別的当抵押……就比如说,客官可以將身边这二位女子暂且留在这里。等到客官取来了银子,再將她们带回去……” 小二图穷匕见,脸上满是得意笑容:“客官,您看如何?” “……” (本章完) 第126章 纸鳶的下落 第126章 纸鳶的下落 当瞧见这小二眼冒精光,逐渐不再掩饰的兴奋目光时,林江年便已然明白。 这店小二,果然將主意打到小竹和林青青的身上。 “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们这家黑店了。” 林江年斜眼看著眼前这个小二,似笑非笑。 小二脸上笑容一怔:“公子,您这就误会了,我们这哪里是黑店……小店诚信经营,明码標价,绝不是什么黑店。” “你这都不算黑店,那什么才算黑店?” 林江年打量著他:“莫非,你真把我当傻子了?” 小二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他意识到了什么。眼前这个『冤大头』,看来还不傻? “客官,伱这是什么意思?”小二眼皮一跳,同时藏在身后的手暗中摆了个手势。 “本来是想瞧瞧你们这家黑店到底有多黑,没想到还真出乎意料!” 林江年感慨道:“三百两?你小子还真开得了口?比我还黑?” 三百两银子,在大寧王朝境內某些地方,一些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个数额。 这店小二,宰的可真狠! 小二意识到眼前这个『冤大头』看来是要反悔,脸色当即一变:“你这是想要……赖帐?” “赖帐?”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这人从来不赖帐,不过,想要我的银子,那就得看你有多少斤两了。” 衝著店小二露出一个笑容,林江年隨后缓缓起身,在身旁小丫鬟那圆润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下。 “咱们走。” 一路上閒著无聊,碰上了家黑店,林江年自然乐得跟著店小二瞎扯扯。眼下吃饱喝足,又確定这店小二的目的,剩下的就不需要林江年多操心了。 小丫鬟原本还正在看戏,突然被殿下大庭广眾之下袭击,小脸当即又羞又红,小眼神幽怨著,委委屈屈的跟著起身。 店小二眼见『肥羊』要走,急了,也不装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欠了本店的银子,不把银子还上,你们一个都別想走!” 话音刚落,门外涌入进来十几名壮汉打手,拦住林江年等人的去路。 瞧见这一幕,小竹原本羞红的脸顿时嚇的有些惨白,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在殿下身后。林江年则是目光淡然,打量著这些壮汉,让他意外的是,这些壮汉打手虽然看上去气势很足,却都鼻青脸肿? 看上去极为怪异! “给我抓住他们!” 眼看药效没起作用,店小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只『大肥羊』,今天一定要逮住。 隨著数名壮汉打手逼近,林江年眯起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道身影恍惚如残影般掠过,而后,林青青不知何时挡在林江年面前。 “殿……公子,你们先走吧,这里交给属下了。”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查清楚点。” 说罢,林江年带著小竹踏出酒楼门口。 那些壮汉打手想追,却被林青青挡下,他们所瞧见的,林青青冷漠的脸庞,以及那越来越强烈的气势。 “咻!” 长剑出鞘的声音。 而后,伴隨著一连串的惨叫哀嚎。 不到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后,酒楼內寂静无声。林青青立於原地,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而在那不远处,店小二看著眼前这一幕,目光呆滯,不可置信。直到林青青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店小二浑身猛然一颤。 “扑通!”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女侠……饶命吶!” “……” 小镇上。 林江年领著小竹在街头上晃悠。 小镇虽小,但也不算冷清,寻常街头上叫卖的商品倒也不少。路过几个小摊,给小竹买了几样小饰品。虽然不值钱,但小丫鬟却美滋滋著,笑靨如,先前的那一点点小幽怨不知道拋到哪里去啦。 而不知何时,林青青的身影重新回到林江年身后,一动不动。 等到林江年回头时,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如何了?” “查清楚了。” 林青青面无表情道:“不出殿下所料,这的確是家黑店……此店专门宰沿途商客之人,同时暗中还做著一些骯脏的勾当……” 那店小二本就不是什么硬骨气之人,在见识到林青青的手段后,当场认错,老老实实把什么都交代了。 “贩卖人口?!” 听完林青青的稟报后,林江年眯起眼睛,没想到这家小小的黑店竟然还干著拐卖女子的勾当? “如此说来,这家黑店背后的势力恐怕不小!” 林江年微微点头。 此处距离潯阳郡並不算远,这样的小镇上却有一家逼良为娼的黑店,背后的靠山势力不会小。甚至……多半跟当地的官府脱不开干係。 官商勾结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 “殿下,那接下来怎么办?” 林青青出声;“如何处置他们?” “若他们只是宰客谋財,倒还情有可原。但他们绑架贩卖人口,逼良为娼,如此恶劣的行径,本世子就得管一管了!” 林江年冷笑一声。 贩卖女子,逼良为娼,这等恶劣行为已经算得上人神共愤,早触犯大寧王朝的律法。既然碰上,他自然得管上一管。 “既然是家黑店,那就先查封,再查他们背后的靠山势力!” 林江年淡淡开口:“把他们背后势力连根拔起,一个都別放过!” “是!” “……” 多管閒事的確不是林江年的性格,但既然碰上了,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在潯阳郡境內能碰上这样的事情,也足以说明潯阳郡的太守失职。 林青青不愧是纸鳶亲自调教出来的属下,办事效率从来没让林江年失望。 黑店关门大吉,酒楼內的打手被一网打尽,就连那臥伤在床的谢永清,上一秒还正在想著如何报復昨天的那两个娘们。下一秒,就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扑通。” 浑身是伤的谢永清被狼狈丟进院子,他惊恐的抬头,便瞧见院子里站著数道身披黑甲的身影。 冷厉气息,杀意盎然。 谢永清猛地一颤,神情惊恐。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黑甲身影,一看就来头不小……他,他们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样的人物? 就在这时,前方的主位上,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 锦衣长袍,正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淡然,那张俊秀的脸庞带著几分漫不经意,正淡淡的打量著他。 “你就是这家黑店的老板?” 当谢永清瞧见这位年轻男子,以及他身边站著那两个貌美如的女子时,瞳孔一缩,当即猛然意识到什么。 又,又惹上硬茬了?! 这一刻他心中愤怒不已,当即就想一巴掌扇死那个店小二。 一天天啥也不是,净给他惹麻烦! “公,公子……这位爷……” 谢永清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小的,正,正是客栈的老板……” 林江年目光依旧漫不经心:“听说,昨天你们酒楼里来了两名女子?” 谢永清眼皮一跳:“是,是啊?” “这么说来,你身上的伤是她们打的咯?” 谢永清脸上表情很僵,但还是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的……” 林江年微微点头,没错了。 这黑店从店小二到打手,再到眼前这老板全部都伤痕累累。先前还纳闷呢,直到店小二交代后才一切都真相大白。 就在林江年来的前一天,这黑店刚被人砸过! “我问你。” 林江年又瞥了他一眼:“昨天的那两个女人,去哪了?” 谢永清心头猛然涌现一丝不安:“小,小的也不知道?” “哦?” 林江年眯起眼睛:“你不知道?” 谢永清颤颤巍巍道:“昨,昨天那二位女侠砸了小店后,就,就离开了……小的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 谢永清自然不会承认。 然而,林江年却冷笑一声:“你这老板,不太老实啊!” 谢永清心头一咯噔:“小,小的不明白公,公子的意思……” “不明白?” 林江年衝著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等下就明白了!” 谢永清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位面无表情的壮汉靠近。 “不,不要……” “救,救命……” “……” 酒楼,前厅。 林青青恭敬立於一旁:“殿下,他全交代了,这酒楼的老板,的確跟潯阳郡下的官府县衙有些关係……” “还有昨天来过的那两个女人……” 林青青停顿了下,眼神浮现一丝精光:“根据老板和店小二的描述,那两个女人其中一人,的確极有可能是……” “纸鳶。” 林江年扬眉。 林青青点头,眼神兴奋跳跃:“没想到,我们追上纸鳶姐了。” 林江年不置可否。 根据酒楼老板和店小二的描述,的確能对得上。 那斗笠女子多半是纸鳶,至於另一个……从描述上来说,倒跟之前才离开的那位女刺客有些像。 算一算时间,从那女刺客离开之后的时间倒也完全吻合? 兴奋之余,林青青又很快想起什么,眼眸浮现一丝担忧:“殿下,依那老板所交代,官府的人已经插手,纸鳶姐她现在极有可能被抓到县衙大牢,我们要不要帮……” “那倒不用!” 林江年轻轻摇头。 林青青不清楚纸鳶来潯阳郡的目的,但林江年再清楚不过。眼下距离潯阳郡还有几日路程,纸鳶提前离开王府,如今却被林江年追上,这足以说明,她一定还有別的目的。 林江年倒很想瞧瞧,他这小侍女到底在做些什么! “青青?” “属下在。” 林江年轻声开口:“你先去暗中查探一番……对了,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林青青眼神惊喜激动:“属下遵命!” “……” 朝阳县。 是潯阳郡下的一个小县城。 县城並不算大,但作为距离潯阳郡最近的县城,倒也算得上繁华。 朝阳县衙。 牢房內。 “他们这是污衊嫁祸!” 牢房之內,沈灵珺满脸愤慨,目光气愤。 在离开小镇,將吴倩倩平安送回家后,沈灵珺便与斗笠女子约定一同上路,前往潯阳郡。 没想到半路竟遇上县衙官府的人,不由分说將二人抓回县衙,关进大牢。 而关押她们的罪名,竟然是……杀人? 她们何时杀过人?! 沈灵珺又气愤又惊恐,敏锐的察觉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姐姐,现在我们怎么办?” 沈灵珺回头,看向牢房內不远处的斗笠女子。眼下被陷害入狱,她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身边的斗笠女子了。 牢房內,斗笠女子却格外淡然,斗笠之下那张清冷的脸庞静静打量四周,摇头:“先別急!” 別急? 这能不急吗? 沈灵珺心急如焚,正要开口时,又意识到些什么,怔了下:“你,你难道是故意的?” 她想起之前被官府的人阻拦,眼前这位斗笠女子却似乎没打算反抗……以她的武功,若不想被官府的人抓,简直轻而易举。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故意的? “算是吧。”斗笠女子微微点头。 沈灵珺怔了下后,又忍不住问:“那,那你为何要……” 斗笠女子並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开口:“別急,再等等吧。” 等? 沈灵珺有些摸不著头脑。 但此刻被关进牢房里,她也没了別的选择,只能等著。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一直等到天黑,夜幕降临,牢房內都没有人再来过。 像是被遗忘了般。 寂静的牢房內,沈灵珺坐在角落里,忧心忡忡,此时的她已经意识到不对。 莫名其妙被关进牢房,多半跟酒楼的那个老板有关。一定是他的那个堂哥在搞鬼…… 没想到一个小小捕头,竟还有如此权力。竟能顛倒黑白,隨意污衊捉拿百姓? 这潯阳郡的天,可真黑啊! 就在沈灵珺思索著脱身计策时,却见一旁角落的斗笠女子起身,缓步走到牢房门口。 “叮!” 隨著她轻轻抬头,牢房门上的锁应声而碎。 牢房门开了,斗笠女子踏出牢房。 身后,沈灵珺目光逐渐呆滯。 就,就这样脱身了? 要越狱你到底早点说啊姐姐啊喂! 你这样让我担心了一整天,很辛苦的好不好? 沈灵珺心情格外复杂,抬眼见斗笠女子身影走远,她这才猛然反应,连忙快步跟上。 …… (本章完) 第127章 连根拔起 第127章 连根拔起 夜幕之下。 朝阳县,县衙后。 一处昏黄灯火亮起的房间內。 一位身穿捕快装的中年男子正低头顺耳,模样恭敬的站在一旁。 此人正是今日白天抓获了斗笠女子与沈灵珺的县衙捕头,谢永安。 也是那小镇酒楼老板谢永清的堂哥! 在得知小镇酒楼出了事后,谢永安第一时间收到线报,隨即带人堵在前往潯阳郡的路上,將那两个女人抓捕回来。 就在谢永安身前的不远处,静静坐著一道沉稳的身影,身著便衣,气息沉稳,正是这朝阳县的县令。 王石。 朝阳县虽是个小县城,但挨著潯阳郡,这小县城自然跟著沾光。王石这小小的县令,权力也与寻常县令不太一样。 朝阳县地理位置重要,作为贯连王朝南北的必经之路关卡,这小县城经济也並不差。而能当上朝阳县县令,王石的背后势力自然也不弱。 此时,就在这房间內。 谢永安微低著脑袋,恭敬出声:“大人,那两个女的已经被属下抓回来,正关在大牢內,如何处置她们?” 王石微眯起眼睛,面无表情:“这两个女人的身份,查明了吗?” “暂时还不知,看样子大概是江湖人士,应该不是朝廷的人……” 王石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你要清楚,若是事情暴露,本官出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谢永安心头一颤,当即咬牙点头:“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查清楚的。”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托眼前这位王县令的提携。没有王县令,他怎会有今天的荣华富贵?若是王县令出了事,他也没好果子吃。 “不必了!” 王石神色冰冷,冷声道:“不管那两个女的从哪里来,既然她们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那就留不得!” 谢永安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大人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做的乾净点!” 王石面无表情,又冷冷看了他一眼:“还有,让你那个堂弟放机灵点,差点坏了本官的大事。再有下次,本官饶不了他!” 谢永安冷汗直流,目光坚定:“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警告他,绝不会再有下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 屋檐之上。 目睹了房间內这一切阴谋策划的沈灵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这,这……” 她原以为今日被抓是因酒楼老板的堂哥谢永安,他身为县衙的捕头公报私仇,沈灵珺甚至还想著明天见了县令大人要好好告他一状。 然而今晚瞧见的这一幕,却让她心头生寒,又愤怒至极。 这朝阳县的县令,竟然也跟属下沆瀣一气?! 不对,严格来说,这一切背后的主使极有可能就是这朝阳县的县令。所谓的谢永安和谢永清兄弟,都只是在帮他办事? 想到这,沈灵珺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堂堂的县令,朝阳县的父母官竟背地里干著这样的勾当! 他还是人吗?! 沈灵珺愤怒至极,恨不得当场下去將这狗官和那狗捕头绳之以法。但最终,理智战胜了她。 冷静! 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更重要的是…… 沈灵珺抬头看向一旁,就在她身旁,斗笠女子听著房间內二人的对话,一言不发。 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不久之前,斗笠女子突然越狱,带著沈灵珺避开牢房的看守逃了出来。而悄悄来到此处,正好偷听到房间內二人的对话。 沈灵珺听完之后义愤填膺,可斗笠女子却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冷眸透过屋檐砖瓦,冷漠的看著这一切。 “姐姐,那我们现在……” 沈灵珺见身旁的斗笠女子一直不说话,微微有些急了。 “该怎么办?” 斗笠女子抬眸看了她一眼:“伱觉得,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这狗官,为民除害!” 沈灵珺不假思索道。 作为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样的狗官在她手上绝对活不过半天。若她武功尚在,定然让这狗官当场身首异处。 斗笠女子却目光淡然:“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杀了他,想过后果吗?” 沈灵珺一怔,隨即有些茫然。 杀了一个狗官,还需要想后果吗? 作为江湖侠士,见义勇为剷除一个霍霍百姓的狗官,不应该是件百姓称讚,拍手叫好的好事吗? 杀了这狗官后再全身而退,逃离此处深藏功与名……还需要想什么后果? 只管杀了就行! 斗笠女子却只是隨意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他是朝阳县的县令,维持这朝阳县一方平安的朝廷命官。你若隨意杀了他,会对县內百姓造成多大恐慌?县令一死,县衙机构瘫痪,若有心之人趁机闹出更大的事端,该怎么办?” “再者,你如何能保证,下一个县令就会是个清官?若还是贪官恶官,你还要继续杀不成?” “天下贪官何其之多,你杀的过来么?” 斗笠女子轻描淡写的话,让沈灵珺愣在原地。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眼里,是非对错很简单。好人该活,坏人就该死! 那临王世子害死了那么多人,他该死! 这朝阳县的县令暗中干著拐卖女子的勾当,也罪该万死! 这些人杀了就杀了,死不足惜! 至於其他后果,她从未想过。她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纯粹,这也是身为江湖中人一直秉承的理念。 直到此刻,斗笠女子的这番话后让她突然陷入迷茫。 是啊,天下那么多的恶官,她杀的过来吗?! 杀了这一个,万一下一个依旧是个贪官呢? 下下一个还是呢? 半响后,沈灵珺回过神,咬牙:“杀了他,下一个不一定是恶官,可不杀他,这狗官留著一定会祸害百姓,所以该杀!” 斗笠女子却轻轻摇头:“下一个,一定还会是个恶官。” 沈灵珺面露迷茫之色,十分不解。 斗笠女子轻声道:“朝阳县临近潯阳郡,所属重地,然而这县令却公然在潯阳太守眼皮底下干如此勾当,你觉得……他有如此胆量么?” 沈灵珺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眸逐渐睁大:“你,你的意思是……” “问题没有出在这朝阳县县令的身份,而在於这个位置,在於这个位置背后的人!” 斗笠女子语气很轻,却一针见血。 沈灵珺犹如醍醐灌顶般,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你的意思是,这朝阳县令背后,还有人指使?” 斗笠女子不置可否,淡淡道:“你心怀正义,想替百姓出头本意是好的,但你直接杀了这狗官,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沈灵珺沉默,她此刻已经有些被说动。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沈灵珺咬牙:“既然狗官背后有人,他们定然官官相护,除了杀这狗官,还有別的办法吗?” “自然有。”斗笠女子微微抬眸,看著眼前义愤填膺的沈灵珺,似想到什么,停顿了下:“就看你想不想了!” “什么办法?” 沈灵珺一怔,隨即面露喜色:“姐姐你有办法?儘管说……只要能將这狗官绳之以法,將他们剷除掉,我都可以办。” “的確有办法,不过,有点危险。” 斗笠女子静静看著她:“就不知道你敢不敢了。” “敢!” 沈灵珺不假思索,没有任何犹豫点头,神情振奋。 …… 清晨,县衙牢房。 “不好了,有人越狱!” 牢房內,传来了狱卒惊慌的声音。 谢永安黑著一张脸,快步踏入牢房內:“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瞧见牢房內被打晕的两名狱卒,以及不远处那被撬开的锁链,在看到锁上那几乎被横劈开的锁时,谢永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越狱了! 昨天他抓捕而来的两名女子,其中有一人越狱了。得知这个消息的谢永安,又惊又怒。 这两个女人极为关键,从他堂弟口中得知这两个女人知晓了一些他们暗中所做的勾当。若是让她们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同伙跑到哪去了?!” 谢永安踏入牢房,脸色阴沉的盯著房间內的仅剩斗笠女子,语气焦急而愤怒。 跑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急怒攻心的谢永安此时根本没有思考为何只跑了一个! 斗笠女子盘腿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谢永安愤怒至极,“我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他快步上前,想要伸手掀开对方的斗笠。可他才刚伸手,一股磅礴的冷意突然袭来。周围空气像是瞬间冰冷,谢永安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眼神惊恐,清醒过来。 这女人……有问题?! 谢永安站在原地,惊疑不定的盯著眼前这个女人。常年跟危险打交道,谢永安自然不是傻子。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不太好惹! 谢永安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这个女人,脸色阴沉。 这两个女人知道他的大秘密……一旦东窗事发,到时候县令大人一定会將所有责任全部推卸到他身上。 届时,就是他的死期! 他依靠县令大人获得了荣华富贵,可一旦要是出事,他就是那个替死鬼! 想到这,谢永安脸色极为难看,也顾不得再找她算帐。 “来人,给我看好她,再让她跑了,你们就跟著谢罪受死吧!!” 谢永安暂时不敢对眼前这个斗笠女子轻举妄动,下令派人盯紧他后,便转身匆匆离开。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 朝阳县城內,一处坐落在城郊区的民宅內。谢永安脚步匆匆赶到后门,確定周围没人跟踪后,这才踏入宅院。 这是一处普通的宅院,宅院內,四处可见数道身材壮硕的打手模样的人巡逻著。谢永安穿过亭廊,来到一间小房子里,房间里摆设朴素,谢永安来到一旁书架后,打开了密道。顺著密道走入,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地下室。 地下室內,有不少全副武装的侍卫守著,隱约还能听到几声惨叫。谢永安赶到一处房间,抬眼瞧见地下室的房间內数位面容姣好,身材苗条的女子正恐惧的看著他。 “谢捕头,您今天怎么来了?”一旁走过来一个人,有些奇怪纳闷:“今天好像还不是交货的日子吧?” “出了点意外,交货时间提前了!” 谢永安阴沉著脸色,看了一眼房间里:“这些人如何了?” “差不多了,有些人还不听话……不过不要紧,等卖出去自然有人管教她们。这批货还行,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口中的货,便是指房间里那些女子。 谢永安阴沉的脸色微微舒展:“將她们全部转移出去,以防留下把柄,转移不了的,全部处理乾净!” “是!” 地下室內,很快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伴隨著女子的惨叫尖叫声,混乱一片。 被关押在这里的,都是他们从各种渠道弄回来的女子。这些女子大多不是本地人,来自天南地北,被他们用各种手段绑架弄回来。 整个朝阳县下,遍布无数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买卖。除了小镇酒楼的谢永清,还有来当地的一些小帮派,同样暗中勾结,互相包庇。 谢永安是他们的上级,身为朝阳县的捕头,暗中为他们保驾护航。有了官府这一层的关係,他们自然愈发肆无忌惮。绑架,敲诈,勒索,打劫……这几年来,整个朝阳县各种混乱案子数不尽数,但却都被压了下来。 在这小小的县城內,隱藏著太多黑暗中的骯脏! 暗无天日! …… 另一边,北上的官道。天气清冷,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著。 途径半路,马车突然停下,车帘掀开,一袭红衣从车內缓缓走出。 “圣女,怎么了?” 灵儿跟在圣女身后,紧跟著从马车內走出。 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了三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其中立於中央的那位身披黑袍,笼罩在黑袍当中,瞧不清楚模样,气息低沉。 灵儿见状,惊呼开口:“大,大长老?!” 一袭红衣的柳素看著出现眼前的大长老,眉头微皱。 “大长老?” “你为何会在此地?” “……” (本章完) 第128章 齐聚潯阳郡 第128章 齐聚潯阳郡 官道,前方视线內。 出现了三道身影,坐於马背之上,横拦在马车前。 马背之上,两位身著灰红长袍的护法模样身影,身上锦衣绣著诡异而古老的图案。两人之间,一位身著黑袍,浑身上下笼罩在黑暗当中,几乎瞧不清模样的男子。 此人,正是天神教的大长老! 横坐马上,正面无表情看著前方马车上的红衣,那笼罩在黑袍下的面容,仅露出一双低沉的眼睛。 柳素同样立於马车之上,平静的看著眼前的大长老。 大长老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后,方才沉声道:“圣女,这是要去何处?” 柳素淡然道:“去见教主。” “教主有令,没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教主清修,圣女莫非忘了?” 柳素抬眸,波澜不惊道:“自然没忘!” “既然没忘,圣女为何要违背教主命令?” 大长老声音低沉,带了一丝问责语气。 柳素依旧淡然,双手背后,红衣长裙隨微风轻摆动,冷艷而绝美:“本圣女找教主,自有重要之事稟报。” 大长老冷声道:“既有重要之事,应当提前报备,圣女擅离职守,是將我天神教教规视於无物?” 听到这话,柳素抬眸,嘴角边浮现一抹冷笑:“大长老这是,在教本圣女做事?” 大长老瞳孔猛的一缩,语气隨之冰冷:“我是在提醒你……此次刺杀林恆重失败,我教中损失惨重,教主很生气!” “大长老这是在责怪本圣女?” 柳素脸上多了一丝冷笑:“大长老莫非忘了,此次行刺林恆重的计划是谁提出来的?本圣女倒是极力阻止过,可你们谁听?” 听到这话,大长老脸色一沉。 刺杀林恆重的计划,的確是他们教中几位长老提起,得到了教主的首肯后,这才准备实施。为了这次的计划,他们做了很充足的准备,最终选中了柳素。 柳素是天神教的圣女,身份神秘,更因她的身上有著昔日苗疆奇蛊。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便是利用那临王世子好色的性格,让柳素趁机接近,想办法利用蛊毒控制那狗世子。 即便计划失败,也能杀掉临王世子! 但计划,终究还是出了紕漏。 林恆重依旧安然无恙,但临王府的报復却已经开始。自计划失败后,临王府的人开始大肆在临江城內搜捕天神教的教徒。 临州境內,不少天神教弟子撤退不及时,不慎落入临王府手中,致使损失惨重。 今日,他本想好好问责,却没想到柳素竟反將责任推到了他身上,大长老脸色阴沉,还想说些什么,但当瞧见柳素那冰冷而淡然的神情时,又忍住了。 他很清楚,教主对柳素很器重,若真跟她撕破脸皮,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天神教內,虽说除了教主之外,大长老的权力最大。但很多时候,圣女的身份地位却凌驾於大长老之上。 这是天神教內部的斗爭,寻常人难以理清。 大长老脸色在阴晴一阵后,逐渐恢復,他沉声道:“刺杀林恆重计划是经过教主的同意,此次计划由你全程策划,出了什么紕漏问题,不应该问伱?” 柳素淡淡道:“此事本圣女自会亲自向教主解释,就不需要大长老你来提醒了。” 大长老脸色略阴沉,冷哼一声:“我今日来,可不是来提醒你的,我带了教主的命令。” “教主的命令?” 柳素一怔,皱眉:“教主有何命令?” “教主正在闭关,暂时不见任何人。” 大长老瞥了她一眼:“不过,教主闭关之前,特命我前来找你,让你去办一件事情。” 柳素眉头皱的更深,盯著眼前的大长老,思考此人这番话的可信之处。 她一直与天神教的这位大长老不和,这早已是天神教中人尽皆知之事。 归咎原因,自然是柳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这位大长老的身份地位。因此,两人在天神教內部也是各成一派,互相对峙,暗中没少较劲过。除此之外,天神教內部也是一片混乱。 柳素此次入京,便是要去见教主。 她此次入京的计划很低调,知晓此事的人並不多。没想到,大长老竟会出现在半路拦下她。 不让她去见教主? 当真是教主的授意,还是他自己擅做主张? 念头一闪而过,柳素神色淡然。以大长老的胆量,恐怕还不敢假传教主的命令。 柳素收敛心神,淡淡开口:“教主有何吩咐?” 大长老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教主有令,让你去一趟潯阳郡,杀几个人……” “潯阳郡?” 柳素皱眉,她才刚经过潯阳郡不久,眼下又要返回不成? 去潯阳郡杀人? 潯阳郡作为雁州境內的重要地界,连接著南边的临州以及中州京城,算是大寧王朝最为重要的交通枢纽,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但…… 他们天神教何时在潯阳郡落过棋子? 教主好端端为何会突然让她去潯阳郡,杀的还是…… 想到这,柳素心头一跳。 “杀几个?” 大长老却依旧面无表情:“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 朝阳县。 城西。 几辆马车悄无声息低调的从西边出了城,一路往西。 马车周边还有不少粗麻衣打扮的壮汉,低调的跟在马车边,出城后很快离开官道,顺著旁边小道拐进。 “都小心点,打起精神来,可千万別出了差错!” “这一趟送完,回头咱们也去潯阳郡的青楼逛一逛,指不定还能睡上几个姑娘……” “都打起精神来。” 人群中,乔装打扮一番后的谢永安混在人群当中,正教训著几个还没睡醒的壮汉,恨铁不成钢。 这帮小帮派的玩意就是靠不住,平日里不是喝酒赌博就是逛青楼,要不是看他们这些人能办点小事,早就处理掉他们了。 眼下这个关键节点,更是不能出任何意外! 马车晃晃悠悠的顺著小道一路西行,一路上跌跌撞撞,偶尔还能听到从马车內传来呜呜女子哭声。 叫的谢永安心烦,心中愈发有些不安。 昨晚抓的那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越狱了,这让他极为不安。那两个女人可是知道这些秘密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看著前方,谢永安只能心里保佑。送了这一趟,所有的证据全部被消灭,就算是查也断然查不到。等这次之后,过个一年半载再干,一切都安然无恙。 谢永安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同时一边提醒身边的人打起精神。 …… 朝阳县,县衙。 夜幕降临。 朝阳县的县令王石坐在椅子前,时不时看向门外,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安和担忧。 怎么还没回来? 天色都已经暗了? 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王石心头格外不安,自从昨天出事后,他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尤其是这些天,已经发生了不少事情。 听说就在前段时间,南边的一些小镇上,已经有些人出了事。更听说,南边临州境內的那位临王世子要入京迎娶长公主,算一算时间,如今应该已经到了雁州境內。 这岂不是意味著…… 王石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不会的。 他们与那临王世子无冤无仇,临王世子岂会跟他们一般计较?更何况,那临王世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心中安慰著,王石倒是鬆了口气。 只是,谢永安一直没回来,这又让王石始终落不下心中的石子。 “来人!” 很快,门外出现了一位捕快:“大人?怎么了?” “谢永安回来了吗?” “回大人,还没有。” 王石紧皱眉头:“越狱的那个女人有消息了吗?” “也还没有……” 王石心头愈发不安,终於他坐不住了,起身:“走,去牢房看看。” 昏暗的牢房內。 王石穿过牢房走廊,来到房间门口。 抬眼瞧见了坐在牢房內的那位斗笠女子,盘腿坐在地上,气质清冷淡雅。 王石眼神一凝,他一眼瞧出这个女人不太一样。 就在王石出现之时,地上的斗笠女子也缓缓抬起头,看著王石。 王石透过轻纱,瞧见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只是不知为何,竟给了王石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 “你是何人?!” 王石冷声开口,质问道。 斗笠女子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看著他。 “大人问你话呢,没听到吗?” 旁边的狱卒呵斥道。 她依旧没有反应。 王石盯著她的眸子,越看越觉得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 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那种很熟悉的感觉。 甚至他有种预感……这个女人是衝著他来的?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矇混过关了吗?” 王石抑制住心中不安,冷哼一声:“你涉嫌杀人,证据確凿,不老实交代,后果自负!” 管他是什么熟悉的人,杀了再说! 心中不安的王石,当即动了杀念!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急促匆忙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道身影快步走进牢房,凑到王石耳边说了什么。隨即,王石的脸色大变,无比阴沉难看。 “怎么会被发现?是什么人干的?!” “是,是一名女子……”来人气喘吁吁,神色狼狈。 “女子?!” 王石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扭头看向牢房內的斗笠女子,目光瞬间凶狠:“是你?” “是你的同伙?!”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石眼神凶怒惊恐。 他愈发確定,牢房內的这个女人是衝著他来的! 这种感觉错不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 牢房內,斗笠女子也似乎终於有了反应。 她缓缓起身,隔著牢房看著牢房外的王石,而后,缓缓取下了斗笠。 斗笠之下,露出一张精致而绝美的脸庞。 清冷无双,倾城而绝色! 与这昏暗的牢房中格格不入,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而王石在瞧见眼前这斗笠女子的真容时,却心头猛然一跳。 熟悉! 真的很熟悉! 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却又如何都想不起来,他在何时见过这位如此绝美的女子? 若见过,怎么会没印象?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石冷冷盯著她,眼神不善。 “我姓姜。” 斗笠女子轻启红唇,轻轻开口。 像是在说著一件很寻常的小事,眼眸波澜不惊:“十几年前被你们陷害而惨遭灭门的那个姜家……” 这一刻,天地安静。 王石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愣在原地。浑身冰冷,惊恐万分,不敢置信。 姜,姜家?! 一个久远陌生而又熟悉的姓氏! 他甚至都快忘记了! 但此刻,又是那么的深刻熟悉! 姜家?! 昔日潯阳郡的姜家? 昔日潯阳郡太守?! 王石浑身一颤,死死盯著她:“你,你是姜家人?” “不对,你是姜家的余孽?!” 在短暂惊愕后,王石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你竟然还敢回来?!” “当年你们姜家勾结外邦,卖国求荣,你们姜家被满门抄斩,你这余孽侥倖活了下来……老天饶你一命,你不好好躲著,竟然还敢回来?!” “找死!” 王石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是当年姜家来寻仇的! 不管她到底是谁! 当年姜家的人,都得死! 必须死! “此人乃是叛国罪臣之后,罪该万死,来人,就地处死!” 王石眼神凶狠,冷冷下令。 他身后捕快迅速靠近,拔出了腰间长刀。 “啪嗒!” 一声清脆响起。 门锁应声倒地,牢房大门开了。 牢房內,纸鳶缓步踏出。 一步,两步,三步…… 她身后地面上,倒著几个满地失去知觉,生死不明的捕快。 身前,脸色苍白,浑身战慄不安的王石,眼神惊恐万分:“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连连后退,眼神惊恐万分。 “身为朝阳县父母官,却私底下为黑恶势力保驾护航,做著敲诈勒索,拐卖女子的勾当,证据確凿,每一条罪名都够你死上几十回了!” 纸鳶面无表情的看著他:“想活命吗?” 王石浑身颤抖,几乎瘫软站立不住:“你,你……” “想活命,我给你一个机会!” “……” (本章完) 第129章 潯阳郡太守 第129章 潯阳郡太守 潯阳郡。 潯阳太守府。 府邸內,一位中年男子正坐於堂前,看著摆放桌前的政务,紧锁眉头。 中年男子剑眉星目,一张標准的国字脸,颇能瞧出几分年轻时的貌美男儿气质,人过中年,浑身上下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沉稳气息,不怒自威。 此人便是如今潯阳郡的太守,王世泉。 十几年前,潯阳郡发生了一件大事,时任潯阳郡太守的姜程突然被爆私通敌国,从其家中搜捕出与敌国通信的书信以及各种证据,坐实了姜家谋逆的罪证。 姜家被满门抄斩! 姜家的倒台,给了王世泉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只是个小文官的王世泉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平步青云。 这十来年的时间里,潯阳郡在王世泉的治理之下,不能说功绩多好,但也算是天下太平了。或许是多年来的操劳,王世泉才到中年,髮鬢已经发白,苍老了不少。 此刻,房间內,王世泉看著下面送来的情报和政务卷折,深深嘆了口气。 “这京中,恐怕要出大事啊!” 就在王世泉身旁不远处,一位儒雅男子开口:“大人,此话何意?” 此人是王世泉身边的谋士,名叫郑昌。也算是潯阳郡的师爷,负责帮王世泉处理平日的政务。 王世泉放下手中的情报,揉了揉太阳穴,皱著眉头道:“陛下这次闭关了数月不见踪影,京中人心惶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恐怕要大乱……” 郑昌眼皮一跳,看了眼自家大人,试探问道:“大人,陛下近几年来闭关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次已经有小半年没有现身,一直深居宫中却没有任何动静……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此话一出,王世泉眼眸猛然一凝。 他明白郑昌话中的意思,这是怀疑陛下已经驾崩?! 这个念头浮现,王世泉心头猛的一跳。 ……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自几年前陛下身体抱恙,便开始疏远政务,深居宫中养病,这一养就是好几年。 这几年內,陛下极少出现在眾人的视线,尤其是这小半年来,更是完全没了消息。京中许多臣子想要面见陛下,但无一例外全被挡了回去。 “陛下小半年都没有现身,这很不寻常……” 郑昌凝神道:“陛下闭关养病之前,令太子殿下监国,同时却又宠信那老宦官……这几年来,殿下偶有旨意传出,也是由那老宦官代传,这极为不正常,我怀疑……” 郑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王世泉何其聪明? 他瞳孔猛然一缩:“你的意思是,陛下已经……” “那老宦官来歷不明,恐怕有问题!”郑昌沉声道。 王世泉沉默,眼神愈发凝重。 的確,陛下在闭关之前,极为宠信身边的那位老宦官,甚至將密天司交到那位老宦官手中。在陛下闭关期间,陛下的一切旨意大多由那位老宦官代传。除此之外,几乎没人见到过陛下。 谁敢保证,那老宦官没有包藏祸心? 宦官掌权,乱政啊! “大人,你我应当要早做打算!” 郑昌开口提醒。 京中局势混乱,他们自然无法置身事外。且不说这雁州潯阳郡的重要程度,他们在京中也各有背后势力影响操控。京中局势的变化,也会影响到他们未来的命运。 “如今这京中多方势力明爭暗斗,以太子为首的一党势力最为强大,朝中大部分老臣虽都支持太子殿下,但除此之外,那老宦官也不可不防……” “那阉狗掌握了密天司,不知在王朝境內安插了多少眼线,控制了京中多少大臣,倘若正如你我猜测那般,陛下被他控制,亦或者是……那可就大事不妙!” “除此之外,还有京中那位赵相,赵相身为三朝元老,在朝中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便陛下也要给几分薄面,赵相的影响力也同样不可小覷。但至今为止,也无人知晓他到底站在哪边……” 王世泉继续揉著太阳穴,头疼。 京中的局势影响,对他而言极为严重。他王世泉能有如今的成就,少不了京中背后靠山势力的扶持。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朝中如今看似三方势力三足鼎立,互相对峙抗衡,但实际上暗流涌动。 除去那位太子殿下之外,朝中的那些皇子们,覬覦皇位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京中的那位三皇子,已成年却依旧不前往封地受封,其目的早路人皆知。若是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真出了什么意外,这大寧王朝的天可就真变了。 “还有一件事……” 郑昌似乎想到什么,开口:“最近雁州境內,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潯阳郡境內,也有一些事情发生,牵扯到了大人的本家……” 王世泉背后的王家在潯阳郡也算是大家族。自姜家倒台后,王家继承了姜家的底蕴,一跃成为潯阳郡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如此大家族,即便是王世泉也难以掌控,王家的生意势力遍布潯阳郡,这些年来暗地里也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一点,王世泉自然也清楚。 不过,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世泉能有如今的成就,自然也少不了背后家族的扶持。 “派人去查一查!” 王世泉凝神道:“看看是什么人在搞鬼!” 有人敢在潯阳郡对王家下手,无异於找死。 “大人,我已经查到一些眉目!” 郑昌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出了一个人名:“临王世子。” 王世泉一怔,眉头皱起:“他?” “前段时间有消息传出,临王世子离开了临州,要前往京城迎娶那位长公主……从临州到京城,中间要经过雁州。” 王世泉眉头皱的更深:“伱是说,这雁州境內的事端,是他干的?” “不无这种可能!” 王世泉眼神凝重:“我王家与他林家无冤无仇,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吧?” 郑昌轻轻摇头,嘆气:“民间传言,这临王世子脑子似乎有些问题……临州境內,百姓对这临王世子无一不恨之入骨……想必,他或许是无意闹起的一些爭端?” “不过也不敢保证,背后没有那位临王的授意!” 临王世子入京的消息早已传遍,也早引起许多人的关注。这位临王世子在入京路上的踪跡,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他这次入京的目的,自然也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娶长公主? 虽说名义上如此,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临王世子会不会还有別的什么目的。 这临王世子或许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但临王不是。临王世子此次入京,必是有临王授意。 那么,谁敢保证临王在暗中没有下一盘大棋? “算一算时间,这临王世子恐怕这几天就会到潯阳郡!” 郑昌抬头看向王世泉:“大人,若是这临王世子来了,该当如何应对?” “是该拉拢,还是……” 王世泉沉默,思索了片刻,轻轻摇头:“都不用!” 郑昌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这临王世子此次入京到底有什么目的暂且不明,也与你我无关!” 王世泉思索了许久,平静道:“这些年我们一直与林家各自安好,也无任何矛盾。如此节骨眼下,他若是不生事端,自当无事发生便可!” 郑昌欲言又止,想了想,道:“大人,这是不打算表態?” “你觉得,本官该当这个出头鸟吗?” 郑昌若有所思,半响后拱手:“大人果真聪慧!” 是啊! 如今大寧王朝內部混乱,朝中內斗,王朝境內同样危机四伏。 朝廷想要削藩,首要目標自然就是那位功高盖主的临王!在如今局势尚未明朗之前,站队的確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再看看吧。” 王世泉摆摆手,淡淡道:“若他不生事端,自当对他以礼相待。不管怎样,毕竟是世子殿下,自当要给几分面子。可若他还有別的目的……” “那也就別怪本官不讲情面!” 王世泉面无表情开口。 …… 柳香楼。 潯阳郡最大的风月场所。 作为贯穿王朝南北的重要枢纽,潯阳郡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同时,经济自然也无比繁华。 而这柳香楼,便是潯阳郡最大的烟柳场所。 柳香楼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青楼,几乎是潯阳郡內客流量最大的场所,每日前来此处的达官贵人,风流才子数不尽数。 即便是潯阳城那身无分文的乞丐,也会眼巴巴的出现在柳香楼外,想一睹这柳香楼內女子的风采。 能吸引如此之多的达官贵人,风流才子,这柳香楼內的女子自然也非同凡响。里面的女子无论是姿色,才貌都可谓是算得上一流。 貌美无双,气质出尘,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柳香楼的女子更是尤为擅长吹簫,其魁更是吹的一手好簫,远近闻名。 就在这烟柳场所之中,三楼,一处雅间阁楼內。 阁楼內一片狼藉萎靡。 一位身著华贵衣衫的公子哥,正慵懒的躺在软臥上,衣衫不整,怀中左右搂抱著两名绝色女子,醉醺醺著。 “来,王公子,妾身再敬你一杯!” “哎呀,王公子不要嘛……” “王公子你坏……” “……” 房间內传来女子娇羞又充满诱惑的语气,伴隨著爽朗的笑声,混合在一起。 就在雅间之內,还有几位同样如此的公子哥,同样左拥右抱,满脸陶醉享受模样。 “还得是王公子大气!” “那可不,也不看看咱们王公子什么身份地位?在潯阳郡,谁见了咱们王公子不得毕恭毕敬?” “我看啊,就算是临州的那位临王世子来了,也得在咱们王公子面前毕恭毕敬!” 雅间內的其他公子哥们纷纷出言恭维,一时间房间內外满是欢快气氛。 他们口中的王勤,便是如今潯阳郡太守王世泉的独子,算得上是权势滔天。在潯阳郡內,王勤便是最大的二世祖。 王勤躺在软榻上,左拥右抱,眯著眼睛,当听到他们提起了临王世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临王世子?” “他算个什么东西?!” 眼神睥睨,带著几分冷笑不屑,完全没將对方放在眼里。 房间內的几人听闻,纷纷赞同。 “就是,那临王世子何德何能有资格跟咱们王公子相提並论?” “听说那临王世子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蛋草包,还听说差点死在一个青楼女子手上,可真把他爹的脸都丟完了!” “一个蛮荒之地的二世祖,在临州作威作福罢了。他要敢来潯阳郡,都不用王公子出马,我都能收拾他!” 房间內的公子哥们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欢声笑语。 那蛮荒之地的临王世子,早成了他们这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时不时拖出来鞭尸,拉踩奉承王公子。 王勤眯起眼睛,冷笑:“本公子倒希望他能来潯阳郡,倒想瞧瞧,他这临王世子到底有多废物!” “我可是听说,那临王世子打算入京娶长公主,沿途有可能会经过咱们潯阳郡。”一旁有人提起。 听到这个消息,王勤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外面都在传,我听我爹提起过,说那临王世子多半会经过咱们潯阳郡,到时候指不定能碰上!” “好,来得好!” 听到这个消息,王勤冷笑一声:“没想到他还真敢来?那本公子倒要让他见识见识,这潯阳郡是谁在做主!” “王公子,我支持你!” “到时候狠狠给那临王世子一个下马威,定叫他顏面扫地!” “打那临王世子的脸,抢他的女人!” “……” 此话一出,周围突然寂静,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说此话的人。 抢临王世子的女人? 临王世子的女人是谁? 当朝长公主啊! 抢长公主? 此人疯掉了吗? 敢招惹长公主?! 脱口而出此话的公子哥见大家都看向他,顿时表情有些訕訕,也意识到自己话中有问题:“我就那么隨口一说……长公主抢不得,但別的可以抢啊……那临王世子占据临州,不知搜颳了多少美女养在临王府,这不抢?” 然而,王勤此时却突然冷笑一声,眼神火热,带著一丝嫉妒,一丝冷意。 “长公主……” “他林江年何德何能,有资格迎娶长公主?” “他不配!” “……” (本章完) 第130章 王家的秘密勾当 第130章 王家的秘密勾当 论起名声,当朝长公主名声可比那临州世子响亮的多! 长公主名叫李縹緲,与当朝太子殿下皆为皇后娘娘所出,不折不扣的皇嫡长女。 论身份地位,长公主从一出生便锦衣玉食,尊贵雍华,备受天子以及皇家诸位的喜爱。 而那位长公主,也从很小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武学天赋。长公主六岁被送往剑道,拜剑道之主为师,练剑十年,一朝出世,便力压天下年轻一辈无数高手,以不到十八之龄踏入二品天玄之境! 冠绝天下! 长公主剑术天下无双,堪称天下第一,不知成了天下多少江湖习武之人嚮往追求的目標。 更不提,那如今年尚未过十八的长公主容貌倾城,气质绝世。单单论容貌,便有竞爭江湖绝色榜第一的资格。 这些年来,天底下不知多少人倾慕那位长公主,想要一睹长公主的风采。然而,那位长公主却始终保持低调的行事风格,深居简出,一心痴迷剑道之术,常人难以得之一窥真容。 即便如此,依旧引得天下人所追捧,无数人梦寐以求。 王勤,便是其中之一! 一年前,他曾在京中幸见到过那长公主一面。虽只是匆匆几眼,却已让王勤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 惊鸿一瞥,已让王勤动心。 对王勤来说,他身为潯阳郡太守之子,从小锦衣玉食,身边从不缺女人。寻常的漂亮女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但京中那位长公主,绝尘冠绝天下的清冷气质奇女子,深深吸引住了他。 这一年来,他想过许多办法,想见那位长公主几面,想与长公主结识一番,却都以失败告终 甚至他自爆身份的请求,那位长公主却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一眼,便將他拆人所送去的信扔了。 堂堂潯阳郡太守之子,却被人家不屑一顾。这对王勤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尤其是在当得知,他心心念念的这位长公主,竟跟临州那位临王世子有婚约之时。 王勤愤怒,也嫉妒! 他不服气! 凭什么那个不学无术的临王世子能跟王朝联姻?凭什么就他能娶长公主? 就因为他爹是林恆重? 是大寧王朝的异姓王? ……没了他爹,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嫉妒让王勤失去理智,也让他对那临王世子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后快! 在场雅间內的诸位公子哥,大多都是潯阳郡有头有脸的二世祖,紈絝子弟,属於是依附在王勤身边的狗腿。 王勤的爹是潯阳郡太守,整个潯阳郡大多公子哥唯他马首是瞻。在场眾人自然是知晓王勤对那临王世子不屑一顾,甚至也有些人知晓猜测到王公子对长公主有那么几分意思。 眼下听到王勤的话,自然顺势下坡奉承。 “王公子说的没错,那临王世子何德何能,配得上长公主?” “要我说,当今天底下能配得上长公主只有咱们王公子。” “要我说,陛下不该这么糊涂赐婚……那林恆重占据南方为王,势力日渐庞大。这个时候了还將女儿嫁过去,岂不是糊涂?” “就是,將来要是那蛮王谋反,到时候还得靠咱们雁州阻拦。依我看,陛下就应將长公主赐婚给咱们王公子,到时候联合起来,那林恆重绝对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 雅间內,这些紈絝公子哥们唯恐天下不乱的说著这些危险发言,言语间不无巴结的话语。 王勤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几分冷意笑容。很显然,这些话对他来说似乎很受用。 “本公子配不配得上长公主暂且不说,但他这临王世子是绝对配不上的。”王勤冷笑一声:“他想娶长公主,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谁都清楚,长公主对於这门婚约也很抗拒。甚至京中一直有传言,若那临王世子敢入京,长公主便要打断他的狗腿。 “在临州或许是他的地盘,但到了潯阳郡可就不一样了!” 王勤脸上的冷笑更盛:“只要他敢来,本公子定要好好送他一份大礼!” “……” 清晨,天色蒙蒙亮。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上楼,来到房间门外。 敲门。 “少爷,少爷?!” 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 房间內,王勤迷迷糊糊被吵醒,破口大骂:“谁啊?” “少爷,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王勤脑袋一个激灵,昨晚醉酒后迷糊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不少。 坐起身子,这才瞧见房间內一片狼藉,床榻之上,还有一位刚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女子,声音娇滴滴而嫵媚:“公子,怎么了吗?” “鬼知道?!” 王勤没好气开口,一把將女子搂进怀里,大手揉捏起来,同时看向门口:“进来。” 房间被推开,一位下人走进来。 刚走进房间,便嗅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奇怪味道,他走进时,目光瞥见坐在床榻上的王勤,目光又下意识瞥到床榻上。 就在王勤的身旁,还有一位妙龄女子依偎在他怀里,衣衫不著,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面若桃,嫵媚动人。 下人心头一热,下意识低下头去,连忙深呼吸一口气,收敛心神,小声道:“公子,出了一件大事……” 他停顿了下,又抬头看了一眼公子怀中的女人,欲言又止。 王勤瞧出了下人的神色,当即眉头一皱,將怀中女子推开:“你先出去吧。” “啊?” 怀中的女子一怔,似没想到王公子会赶她出去? 但瞧见王勤那紧皱的眉头,女子一颤,想到了王公子的脾气,不敢再多说废话。连忙从床上爬起,裹著衣衫不整低头快步离开了房间。 一旁的下人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眼神心头火热。这柳香楼的女子,可真绝色啊! “好了,说吧!”王勤面无表情开口。 下人收敛心神,这才提起了正事:“公子,出事了……” “朝阳县刚来的情报,我们的货物出了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王勤眼神猛然一变:“你说什么?!” “……” 上午时分。 一辆马车停在潯阳城的一处宅院外,王勤从马车上跳下,进入宅院。 很快,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小院。 小院清雅,颇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气息。 院子里,石桌前,坐著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儒雅,浑身上下似有几分读书人的气息。身旁的桌上,摆著一本书,一壶茶,茶中微微冒著热气。 王勤快步踏入院子,神色焦急开口:“二叔,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办事不要如此焦躁!” 中年男子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万不要自乱阵脚,伱如此焦躁,日后如何成大事?” “二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在城外的『生意』出意外了!” 王勤脸色难堪,焦急不已。 中年男子神色动了动,放下手中的书:“说吧,什么事?” 王勤这才快速將之前下人所稟报的事情说了出来。 “咱们这一批货物被人劫了,走私这条路也被人发觉,有个老窝被人捅了。这要是被人顺藤摸瓜查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男子目光却很淡然:“王石呢?” “不知道,他现在还没回信,这下可怎么办……要是他被查出来,势必会被人猜到我们王家。” “二叔,你可要赶紧想点办法!” 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都说了,做事別急。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如此急躁能办什么大事?” 王勤沉默了片刻:“那二叔,你说该如何?” “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中年男子目光淡然。 王勤:“……” 他哪还有心情喝茶。 这几年来,他联合二叔,借著王家的影响力暗中一直干著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朝阳县拐卖女子不过只是其中很小的勾当,王石是他们王家的一房远房亲戚,借著王家的树荫暗中替他们办事。若是王石出了事,一旦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年来,他除了干著拐卖女子,贩卖私盐的勾当之外,甚至还有更为严重的行为…… 王勤如何能不急? “不过只是出了点小意外而已,看把你急的。”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早说了,让你收敛些,你偏要去做那些小勾当……一旦出了意外,得不偿失。” 王勤皱眉,嘆气:“二叔,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即便是我不干,底下那些人也要吃饭,你也知道……” “罢了!” 中年男子摆摆手,淡淡道:“此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一切都还在控制当中。既然有人发现了,除掉便是。” “让王石想办法,將人赶紧捉拿,斩草除根!” “好!” 王勤点头,又很快想到什么:“可,要是王石抓不到人呢?” 中年男子半眯起眼睛:“我记得你的那位远房堂哥,对朝阳县县令这个职位很感兴趣?” 王勤一怔,而后猛然意识到二叔话中的意思。 二叔这意思是…… 斩草除根? 王石,也可以是那个根? 王勤当即面露喜色:“二叔,果然还是你聪明!” “我现在就去办。” “……” 王勤兴冲冲的离开,回到城內一处宅子,立刻吩咐手底下的人出城前去打探消息。而后,王勤又喊来身边的护卫高手,令他带著人手秘密出城,见机行事! 二叔说的没错,这些年他们背地里乾的这些勾当绝对不能曝光。不过还好,他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暗中行事,没有亲自参与过。 甚至,连王勤他爹都不知道。 唯一知晓其中隱秘的人,只有王石。 王石也是王家的远房亲戚,算是二叔身边的一条狗。二叔扶持王石上任了朝阳县县令,暗中替他们办事。 若是这次王石不能斩草除根,以防万一,他们恐怕就要放弃王石了。 不过,这都並不重要,他们王家最不缺的就是狗,而那朝阳县县令的职位,有的是人想当。 等解决完这一切后,王勤如释重负,浑身轻鬆。又想起了昨晚与柳香楼那位魁女子缠绵的一夜,不免有些怀念。 不得不说,这柳香楼的女子很会伺候人! 想到这,王勤心头火热,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门口的一名管家开口:“公子,老爷说让您回去一趟!” “不回。” 王勤不耐烦的摆摆手:“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一定又想念叨本公子,不去!” 身后的管家瞧见这一幕,也只能嘆了口气。少爷跟老爷之间的关係一向不太好,少爷自从一年前搬出来之后,就很少回府了。眼下,他也只能回去如实稟报。 王勤出了宅院,便上了宅院后的一辆马车。 “去柳香楼!” 心里惦记著柳香楼魁的滋味,王勤目光火热。同时也想起昨晚城中那几位公子哥所说,临王世子要来潯阳郡? 他眼带几分讥讽,他倒真想见识见识那位临王世子,还有…… 那临王世子与长公主有婚约在身,如今听闻他此次入京是为了迎娶长公主,王勤心中极为不爽。 隨后,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若是,那临王世子死在了路上呢? 从临州到京城路途遥远,谁能保证路上不会发生些什么意外? 万一,临王世子被山贼土匪刺杀,死了呢? 那长公主岂不是…… 想到这,王勤眼神火热愈发明显,一个疯狂的念头涌现。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 这么快? 王勤微皱眉,却没等来掀开车帘的下人,顿时怒道:“狗奴才,怎么回事?” 还是没有动静! “想死了不成?!” 王勤冷眼,愤愤起身掀开车帘:“狗……” 这个狗字才刚开口,寒光乍起。 一柄银晃晃的长剑抵在了王勤的脖子上,王勤浑身猛然一颤。 抬眸,视线中出现了一名女子。 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 (本章完) 第131章 鸿门宴? 第131章 鸿门宴? “你,你是什么人?!” 当王勤瞧见马车外不是他手底下的马夫,而是一个陌生女子时,整个人一愣。 感受到脖子上那传来的寒意之时,王勤浑身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马车外,女子声音低沉冰冷,面无表情开口。 王勤在脑子短暂愣神后,下意识愤怒道:“你可知我是……” 然而,还没等王勤到嘴边威胁的话说出口,那刺骨的寒光长剑便离他脖子肌肤更近一步。生疼的触感让王勤整个人一颤。 “女,女侠饶命!” “……” 夜幕降临时分。 太守府。 一道下人身影匆匆迈入府邸。 “老爷,不好了!” 下人的声音急促而慌乱:“少,少爷不见了!” 府邸內,王世泉正在熬夜批阅下面官员送来的摺子,这段时间潯阳郡內发生了不少事情,潯阳郡內多处爆出有女子失踪的消息,人心惶惶,官府的人顺藤摸瓜往后查,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由下面的官员解决,但如今事情上达到他这位太守这里,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程度。 还没等王世泉查出个由头来,门外下人匆忙带来了这个极为劲爆的消息。 “少爷,失踪了!” 王世泉猛然抬起了头,神色凝重。 年过五十的王世泉老来得子,对这独子自然是喜爱。但身为潯阳太守又每日公务繁忙,对这独子平日里少了些关注。 因此这些年来,他这独子养成紈絝性子。平日里隔三差五闯祸,总要闹出一些事端来。不过这些在王世泉眼里看来都算不得什么。只要在这潯阳郡內不闹出太大事情来,紈絝些也並无什么不妥。 这也算是他对这独子缺乏关爱的一种补偿。 眼下听说王勤失踪,王世泉皱著眉头,首先想起的便是这逆子是不是又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 “找过了吗?是不是又在哪个青楼喝酒?” 下人脸色苍白,声音略有些颤抖:“找,找过了,都,都没有……” “老爷,今天下午时,有人看见少爷独自出门,而后就不见了踪影……” “在城西那边,找到了少爷乘坐的马车,但不见少爷下落……” “……” 王世泉脸色顿时凝重:“侍卫呢?他身边没有侍卫跟隨?” “少爷今天不知怎么的,把身边侍卫都调出了城,身边只有个贴身侍卫,也下落不明了……” 王世泉终於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他这逆子平日里虽说时常不归家,但他在潯阳郡的踪跡也一直都在王世泉眼线下。如今突然在城中消失不见,这的確有些不太寻常! “派人去找!” 王世泉沉著脸:“务必要將勤儿找回来。” “是!” 下人匆匆离开。 整个太守府,隨著王勤的突然失踪而变得动盪。短时间內出动了数位高手,在城中找寻少爷的下落。 然而,始终无果! 清晨,天明! 一夜未睡的王世泉站在大厅內,双眼布满血丝,声音低沉:“还没找到?” “老爷,属下已经找遍大半个潯阳郡,找过少爷可能去往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少爷的下落,少爷像是……人间蒸发了!” 一位身披盔甲的將士低头,沉声道:“属下怀疑,少爷恐怕是遭遇了绑架挟持!” 王世泉脸色阴沉,那苍老而低沉的脸上满是凶怒神色。 找了一夜毫无头绪,结合之前的线索,发生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王世泉那阴沉的脸上如何都抑制不住的冷漠。竟有人敢在潯阳城內绑架他的独子,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威胁! “找,想尽一切办法去找!” 王世泉冷冷开口:“务必要將背后敢算计我王家之人揪出来!” “勤儿要是出了任何意外,伱们提头来见吧!” “是!” “……” 大堂內,王世泉依旧阴沉著脸色。一夜未眠,但他此刻却依旧精神焕发,愤怒至极。 这些年来,他身为潯阳太守虽也结了不少仇敌,但他毕竟身居高位,又是在潯阳城內,也无人敢动他王家的人。 如今竟有人敢对他唯一的独子下手,这无异於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对方究竟是什么来歷,又有什么目的?! 郑昌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低声道:“大人,公子下落不明,属下怀疑,对方恐怕是衝著大人你来的。” 王世泉眯起眼睛,面无表情没说话。 “公子这些年虽做过一些混帐事,但潯阳城內大家都清楚公子身份,也没什么人敢对公子下手,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不得不防啊。背后之人,极有可能通过公子来对大人你下手!” 王世泉面无表情:“你说,会是谁?” 郑昌紧锁眉头:“这些年来,大人你已將潯阳郡掌握在手中,按理来说,潯阳境內没人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唯一的可能,多半是外来者……” 潯阳境內,没人敢干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 “外来者!” 王世泉阴沉著脸色,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抬头,一抹凌厉精光从他眼神中闪过。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郑昌也想到什么,对视上了王世泉的目光视线,微微点头,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名字。 “临王世子,林江年!” “……” 入秋的北上,天气寒冷。 马车上,林江年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轻笑道:“冬天快来了啊,也不知这次到了京城,能不能看到雪!” 蛮荒之地地处南方,一年四季难得碰上一次雪。 小竹坐在一旁软榻,靠在殿下的身边,用小被褥裹著身子,裹的严严实实,听到殿下的话,那双灵动的眼眸微微亮起。 “下雪?京城会下雪吗?” “应该会吧。” 算算时间,按照接下来的行程,不出意外入京的话差不多是冬天季节,肯定是能碰上雪天。 小竹没说话,只是那双美眸神采奕奕,希翼期盼著。对於她一个南方长大的小姑娘而言,雪的確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殿下。” 马车外,传来林青青不苟言笑的声音。 “潯阳城到了!” “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 林江年起身,率先跳下了马车。抬眸,视线前方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城墙。城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好不热闹。 壮观,繁华,热闹! “这就是潯阳城?” 林江年看著前方城池,心头感慨万分。这沿途一路上,不知路过多少荒凉之地,总算是碰上一座大城了。 林江年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城外,却见城外城防士兵把守森严,正对著沿途经过的路人盘问审查,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这潯阳城出入如此严格?” 一旁的林青青似想到什么,低头道:“昨晚潯阳城內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林江年扬眉,略有些感兴趣:“何事?” “潯阳太守之子王勤昨晚失踪了,太守府的人找了一夜,没能找到王勤的下落,现在城中传言,太守府的人已经找疯了……” “今早开始,潯阳城內开始禁严,搜查一切可疑人物!” “失踪了?” 林江年若有所思,太守之子在眼皮底下失踪? 这的確有些不寻常。 等等…… 林江年猛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林青青,却见林青青一脸疑惑神色:“殿下,怎么了?” “没事。” 林江年轻轻摇头,眯起眼睛。 为什么偏偏是太守之子? 为何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跟纸鳶有关么…… 想到这,林江年又轻笑了一声:“既然与我们无关,那就別多管閒事了,走,进城!” “是!” 潯阳城外,排起了长队! 林江年带著身边的小竹,以及林青青混在人群当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顺著长队缓缓入城。 出门在外,一切以低调为主。早在之前林青青便已经搞定了一切,靠著假身份顺利进了城。 一路上跟隨的那些侍卫以及世子亲军,也分批次暗中入城,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殿下,要先去客栈休息一番吗?” 进城后,林青青开口询问。 早在殿下入城之前,她已安排人办好了一切。 “不急,先隨便转转吧。” 林江年摆摆手,抬眸打量著眼前的潯阳城,作为贯通南北的一座重要枢纽,繁华自然不用多说。 跟在林江年身边的小竹,更是亦步亦趋,好奇的睁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打量著四周。 正当林江年打算带著小竹隨便转转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声,伴隨著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和脚步声。 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列兵马,街头行人纷纷让路,这列兵马很快到了林江年等人跟前。 为首马上,一位身穿盔甲的將军翻身下马,快步朝著前方走来。 站在林江年身后的林青青,当即下意识挪步挡在殿下身前,眼神瞬间冰冷警惕。 这位將军快步走到林江年身前不远处,突然单膝跪倒在地:“属下潯阳郡左副將军王成,拜见世子殿下!” 与此同时,身后那些跟隨的將士兵马纷纷跪倒在地。 “拜见世子殿下!” 声势浩荡,气势十足。 这一幕顿时引起身后街头上行人商客的注意。 世子殿下? 什么世子殿下? 哪位? 一时间,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落来。 潯阳郡何时有什么世子殿下了? 莫非,是从南边来的那位? 林青青眼神冰冷,盯著眼前这一幕,依旧没有放鬆警惕。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这一幕,似笑非笑,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他这才刚入城,立刻就给他来了这么一份大礼! 这潯阳太守,有点来者不善啊! 轻轻挥手,让林青青退下,林江年瞥了一眼面前的这位將军,淡淡道:“你怎知我的身份?” 这位將军低头:“太守大人听闻世子殿下即將经过潯阳城的消息,特命属下前来接应……属下早在几年前,曾有幸见过殿下一面……” 这个藉口,倒是天衣无缝。 林江年微微点头:“所以,是你们太守大人让你来欢迎本世子?” “正是!” “你们太守大人还说了什么?” “世子殿下初来乍到,太守大人专程设宴,特请殿下入府一聚!” 入府一聚? 鸿门宴么? 林江年眯起眼睛。 临王府与雁州王家之间可没太多联繫,关係也並不亲近。如今,这潯阳太守竟专程欢迎他。 的確很反常! 而且,这算是欢迎么…… 林江年瞥了眼这阵势,他此次低调入城,没想到这潯阳太守摆出如此浩荡阵势。 居心叵测! 一旁的林青青也投来了担忧的目光,似想劝阻殿下。 然而,林江年却轻轻点头,微笑道:“既然是太守大人相邀,本世子自当要赴宴!” “带路吧!” “殿下……” 林青青压低声音,语气略有些焦急:“殿下,这潯阳太守来者不善,殿下不要如此著急答应……” 不过,林江年只是摆摆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王成见这位世子殿下如此轻鬆答应下来,倒也鬆了口气。他今天接到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將这位临王世子请回府上去。 大人虽然没明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眼下这位临王世子如此配合,那就好办了。 “殿下,请!” 王成带路,请林江年几人上了马车,缓步离开。 原地的人群中,议论纷纷。 “世子殿下?那位世子殿下是谁啊?” “还能是谁,肯定是南方那位临王世子啊,听说他不是要入京娶长公主吗?肯定是他了!” “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像?不是说那临王世子样貌丑陋,不堪入目吗?可我怎么见刚才那位殿下样貌俊俏,温婉如玉,简直一表人才!” “也是啊,刚才那位公子样貌的確出眾,翩翩公子满是书生卷气,的確跟那蛮荒之地的临王世子不太一样……” “……” 人群中议论纷纷。 人群后,不远处的一处巷子角落,一道身影將之前这一幕尽收眼底。 “狗世子?!” 她眼神震惊,似有些意外和不可思议。 这狗世子,竟也来潯阳郡了? “……” (本章完) 第132章 各怀鬼胎 第132章 各怀鬼胎 太守府。 马车缓缓在府外停下。 王成快步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 “世子殿下,到了!” 林江年起身下了马车,抬眸。入眼瞧见一座高耸威武的府门,美轮美奐的装饰,以及那太守府三字镶著金边,里外透露著一股威严气息。 “不愧是潯阳太守府,果真不同凡响。” 林江年扫视了几眼,意有所指。 王成当没听到,低头开口:“世子殿下,太守大人已在府上恭候多时,准备好酒菜为殿下界接风洗尘。” 林江年满脸微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门口,没说话。 恭候多时? 这偌大的太守府门外,除了几个侍卫再无任何人。 名义上宴请接风洗尘,但这潯阳太守如此架势,倒是有些像是给他来个下马威? 既然宴请,那便是客,客人已到门口,那位太守身为主人,如此待客之道? 他这潯阳太守,当真好大的架子! 瞧见此情此景,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盛。 “好,太守大人有心了,本世子自要跟你们大人好好交谈交谈!” 话罢,林江年率先踏入太守府。 王成跟在身后,听到这位世子殿下的话,眼眸微微一凝。世人皆传闻,这临王世子是个胸无大志的草包,性格易怒脆弱……但今日这一见,怎么似乎有些不对? 他,竟没动怒? 王成迅速隱匿眼神底的疑惑之色,紧跟而上。 太守府內。 林江年走在最前面,王成紧跟而后,林青青以及小竹同样亦步亦趋紧隨。 小丫鬟好奇的眨眼打量著四周,林青青则是目光凝神的盯视四周,没有半分懈怠。 这潯阳太守无缘无故宴请殿下,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得不防。 “殿下,到了!” 穿过亭廊,很快到了一处院门外。 王成停下脚步,低头道:“太守大人正等候殿下多时了。” 林江年抬眸,看向门內。 与此同时,门內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世子殿下到了?” 紧接著,一位中年男子快步从院內走出,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您便是临王世子殿下吧?” “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中年男子拱手作揖。 “太守大人客气了!”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气息內敛,精神焕发,眼角似有几分疲倦神色,心中猜测到了几分。 “下官听闻世子殿下此次入京会途径潯阳城,因此特命下人等候多时,相邀殿下府上一聚,若打扰了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王世泉满脸笑容开口。 林江年同样笑意满面:“太守大人哪里的话,本世子初来乍到,太守大人百忙之中接见本世子,倒是本世子该要麻烦王大人了!” “殿下哪里的话,不麻烦不麻烦!” “……” 林青青与小竹站在一旁,静静看著世子殿下与这潯阳太守商业互吹。两人脸上皆如沐春风,像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般,客套话一套接著一套。 热情而又虚偽! 小丫鬟歪著脑袋,眨巴著眼睛。林青青则是微低头,但眼角余光却始终盯著这位潯阳太守…… 如此热情,有问题! 王世泉看著眼前这位年轻俊朗,外貌不俗的世子殿下,眼神底不经意闪过一丝惊愕神色。 他似乎有些小瞧这位世子殿下了! 与眼前这位世子殿下短短接触,他心中当即便有了判断…… 这位临王世子殿下,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卑不傲,进退有度,在与他交谈对话之中游刃有余,丝毫没有露出半分怯意,也並无半点临王世子的盛气凌人。 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心性和心思,极为不易。外界都传言临王世子不学无术,恐怕这传言有误! 这位临王世子,一直在藏拙? 有了判断的王世泉心头微沉,收起眼神底最后一丝轻视。 “世子殿下远道而来,是否要先去洗漱歇息,洗去风尘僕僕?下官已备好饭菜酒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面对王世泉的热情,林江年面不改色,微笑开口:“也好,那就多谢王大人的招待了!” “……” 太守府。 偏院。 沐浴洗澡,换了身衣衫后的林江年神清气爽,坐在桌前,小竹跟在殿下身边,帮殿下整理身上的衣衫以及头髮。 小丫鬟很认真的服侍著殿下,一丝不苟。 林青青则是出现在房间的一旁,面带担忧道;“殿下,这潯阳太守恐怕意有所指,来者不善,你要小心啊!” 林江年睁开眼睛,看著镜中的自己,淡淡开口:“本世子知道。” 他自然清楚这潯阳太守有问题。 无事献殷勤,定然有鬼! “那殿下,需要属下去……” “暂时不用。” 林江年轻轻摇头,看著镜中似笑非笑:“先看看吧,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里毕竟是潯阳太守府,王世泉他即便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本世子下手!” 林江年眯起眼睛,胸有成竹。 如今消息已经传出,临王世子进了太守府。如此一来,林江年不但没事,反倒很安全。 若他在这里出了任何一点事,王世泉难辞其咎。王世泉就算胆子再大,也断然不敢跟临王府作对。 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可是……” 林青青犹豫不定,道理虽是如此。但谁也不清楚王世泉到底想做什么,如今殿下深入太守府,安全没有保障。 “放心吧,本世子心中有数!” 林江年似笑非笑:“他王世泉留本世子在这里,倒是正中本世子下怀!” “这场戏,本世子可要好好瞧瞧!” “……” 另一边,后院。 “大人,这临王世子如何?” 郑昌出现在后院,来到王世泉身旁。 王世泉双手背后,紧锁眉头,神色凝重:“此子不容小覷!” 郑昌心头一惊,隨即凝神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这临王世子在藏拙?” 王世泉眯起眼睛:“不无这个可能!” 郑昌仿佛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若真如此,那他们……这临王父子,恐怕是在下一盘大棋?!” 王世泉似想到什么,沉声道:“这十几年来,隨著林恆重封王,他在南方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威胁到王朝安危……” “若这临王世子当真为了打消朝廷的忌惮顾虑,故意装傻装紈絝……也不无这种可能!” “林恆重势力庞大,严重威胁王朝安全。若这临王之子文武双全,是將帅之才的话,恐怕朝廷那些人睡不著觉。” 想到这,王世泉眯起眼睛,眼神愈凝重:“我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朝廷为了拉拢临王,要与林家联姻也不足为奇,可为何联姻的对象会是那位长公主?” “长公主才貌双全,武功盖世,乃是当世天下不可多得的人才。假以时日,长公主极有可能成为一代大宗师,陛下女儿眾多,为何独要將长公主嫁到林家?” 郑昌似乎意识到什么:“大人,伱的意思是……” “朝廷恐怕早看穿这一点,这临王文武双全,雄才大略,他的儿子岂会是碌碌无为之辈?民间传言,自然信不得。朝廷恐怕早就怀疑,这临王世子装疯卖傻,实则在藏拙!” 王世泉面无表情开口:“与林家联姻,將长公主嫁过去,恐怕是为了监视掌控林家!” “能办到这一点的,也只有那位长公主!” 郑昌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人果然英明,竟能推测到这一点……” 那位天子陛下,果真想的久远。 但隨即,郑昌又想到什么,疑惑道:“若朝廷是为了监视林家,林恆重岂会意识不到这点?为何还会让林江年入京去娶长公主?” “岂不是引狼入室?” “这就不清楚了。” 王世泉摇头,“或许是他別有目的,亦或许……那位临王不屑一顾吧。” 郑昌沉默。 的確,这是王朝与那位异姓王之间的博弈,谁也不清楚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而他们这些臣子被夹在其中,隨时要面临著这即將可能风云变幻的局势,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对了,大人,可有打探到少爷的消息?” 提起此事,王世泉的脸色一沉,冷声道:“还没有。” 郑昌沉声道:“若这临王世子当真是在藏拙,的確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王世泉眼神微冷:“若勤儿的失踪当真与他有关……”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神情中的冷意却始终没有消退。 “……” 夜幕降临。 太守府。 “殿下,下官敬你一杯!” 雅间房內。 桌上摆满奇珍海味,美酒。 房间四周,站著数位样貌標致的丫鬟,正小心翼翼的服侍倒酒。 王世泉端起酒杯,敬林江年一杯:“殿下远道而来,下官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王大人哪里的话,今日招待之情,本世子记在了心上。来日王大人若是去临江城,本世子定当好好招待王大人。” “那下官就多谢殿下厚爱了。” 酒过三巡。 房间內,两人脸上多了几分醉酒神色。 王世泉又敬了一杯后,坐下,深深嘆了口气。 林江年瞥了一眼,眼眸中似有几分醉意:“大人何故嘆气?” “想起了一些烦心事!” 王世泉欲言又止,隨即又摆了摆手:“算了,还是不麻烦殿下了!” 见状,林江年心头冷笑一声。 以退为进,老东西跟他来这一套? “那好吧。” 林江年顺势点头,没有再多问。 这下,轮到王世泉愣住。 不对啊! 按照之前的套路,这时的临王世子不应该继续追问吗? 怎么不问了? 林江年不配合了,反倒让他有些尷尬。 不过,王世泉毕竟身为潯阳太守,这点意外自然没什么影响。 他又是深深嘆了口气:“世子殿下有所不知,这两天,下官家里的確发生了一件大事!” “下官的独子王勤前两天离开家之后,突然下落不明,至今未回家!” “哦?” 林江年眼神玩味,“王公子失踪了?” “是啊!” 王世泉点点头:“这逆子平日里就让人操心,不学无术,喜欢往外面跑……此次失踪几日,下官担忧不已!” 说到这里,王世泉突然看向林江年:“对了,世子殿下才入城,不知这沿途一路可有瞧见过逆子的踪跡?” “大人为何突然问本世子?” 林江年看著王世泉,似笑非笑:“莫非大人以为,是本世子绑架了王公子不成?” 王世泉眼皮猛然一跳,完全没想到林江年竟会如此直白。他本是想试探一番,却没想到林江年如此直白戳破。 “殿下误会了!” 王世泉强忍住心头不適,“下官只是正好想起世子殿下沿途经过潯阳郡內,因此才问问……下官就这一个独子,爱子心切,还请殿下见谅!” “王大人爱子心切,本世子自然体谅。” 林江年微微点头:“不过,本世子的確没见过王公子!” “那就麻烦打扰殿下了!” 见问不出什么来,王世泉摆摆手,“不提这些了,今日既然是为殿下接风洗尘,下官的家事不提也罢。” 林江年笑而不语,静静看著眼前这老东西表演。 果真是试探! 王勤失踪不见,这老东西怀疑到他头上来! 既然如此…… 林江年眯起眼睛,决定帮他添一把火。 “王公子失踪两日不见,王大人担忧也是情有可原。” 林江年开口:“不过,王公子消失了两天,的確有些不太寻常,大人可有去找过?” 王世泉沉声道:“都找过了,没有消息。” 眼神也不经意的瞥了林江年一眼。 “如此说来,王公子恐怕的確遭到了些什么事情……” 林江年瞧见王世泉略低沉难看的脸色,像是不经意的提起:“王大人试过从王公子身边的那些人下手打探过吗?王公子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查一查他最近做过什么,去过哪里,跟什么人接触过……” “或许,能找到点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看著王世泉那逐渐沉默的神色,林江年眯起眼睛,心头愉悦。 好戏,即將要上演了! “……” (本章完) 第133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第133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夜幕高悬。 林江年迈著踉蹌的脚步,穿过小院。 “殿下小心!” 身旁传来了府上侍女的声音。 林江年满脸醉意摆摆手:“无妨,本世子还能走……” 他满脸醉醺醺模样,摇摇晃晃回到了房间门口。 敲门。 很快,房间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开了,小丫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瞧见殿下满脸醉意模样,连忙上前搀扶起殿下。 “殿下您怎么了?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小丫鬟一边满脸担忧焦急,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將殿下搀扶进房间,扶到床榻边。 “殿下,您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著,小丫鬟便转身去倒水。等到小丫鬟倒水回来,看到床榻前的一幕,却又怔住。 “殿下,您……” 林江年静静坐在床榻边,脸上虽还有几分醉酒红意,但眼神中的醉意却已然消失的乾乾净净。 哪里还有半分醉酒模样? 小丫鬟端著水过去,小脑袋疑惑不解:“殿下,您这是……” “没事。” 林江年接过水,一饮而尽,隨即嗤笑一声:“那老东西想灌醉本世子,哪有那么容易?” 小丫鬟疑惑不解,正要说著什么时,门外传来林青青的声音。 “殿下?” “进来吧。” 林青青踏入房间,目光看向殿下,见殿下安然无恙后,这才微鬆了口气。 “殿下,这太守府有问题……” 林青青似想到什么,眼神微凝:“属下先前被这府內的人故意支开,殿下恐要提防!” 林江年脸上没了醉意,神智清晰“这老东西,是怀疑本世子绑架了他的儿子。” “王勤?” 林青青紧皱眉头,王勤被绑架的消息她自然早知道,只是没想到这潯阳太守竟怀疑到殿下头上来? “也难怪……在这潯阳城內敢绑架潯阳太守之子的人可不多,他怀疑本世子自然也不意外!” 林江年淡淡开口。 林青青神情凝重:“如此看来,这潯阳太守果然来者不善。殿下,以防万一,我们恐怕要早些离开这里了。” “走不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 林青青目光猛然一凝:“他难道还敢软禁殿下不成?” “这可不好说。” 林江年淡淡道:“这潯阳太守老年得子,对那宝贝儿子珍贵的很。如今王勤下落不明,不敢保证这老东西会不会跟本世子来一手玉石俱焚!” 林青青浑身上下瀰漫冷意杀气:“他若敢对殿下不利,属下定將他潯阳太守府拆了不可!” “你也別担心。” 林江年似笑非笑:“这老东西名义上留本世子在潯阳城內多待两日,实际上还是怀疑本世子绑架了他的儿子。” “不过,本世子也没打算走。既然来都来了,倒不如留下来好好看戏。”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看了她一眼:“对了,让你去查纸鳶的事情如何了?” 提起此事,林青青顿时有些失落,低头:“属下无能,跟丟了!” “跟丟了?” “属下先前奉殿下之命暗中前去查探纸鳶姐的下落,顺著线索一路查到朝阳县的县衙。但很快,纸鳶姐就发觉有人跟踪……属下不敢暴露身份,之后纸鳶姐也下落不明,再无消息了……” 林青青语气失落,愧疚。 但林江年却並不意外,早在意料之中。 纸鳶武功不弱,想要暗中查探不被她发现的確难。 “无妨,倒也不急!” 林江年淡淡道:“她总会来潯阳城的,也可能早就已经到了!” 堂堂潯阳太守之子怎会无辜失踪? 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那……” 林青青犹豫了下:“殿下,接下来怎么办?属下该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 林江年摇头,似笑非笑道:“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就行了!” “等?” 林青青愈发疑惑:“等什么?” “等著看好戏。” “……” 另一边,与此同时,太守府后院。 “大人,如何了?” 郑昌连忙上前追问:“少爷的失踪,是否与他有关?” 王世泉神色阴沉,紧锁眉头,深呼吸一口气:“暂且还不清楚。” “这临王世子,本官看不透!” “看不透?” 郑昌心头一颤,似想到什么:“莫非真如大人所猜测那般,这临王世子先前一直藏拙?隱匿锋芒?” 王世泉点头,眼神深邃:“多半如此了!” “这……” 郑昌深呼吸一口气,很快又意识到什么:“既然这临王世子之前一直隱匿不发,此次为何却又突然不装了?” “还是说,这临王世子此次入京,还有別的目的?!” “或许吧。” 王世泉语气微冷:“此子连本官也看不透,勤儿的失踪与他是否有关,还不能下定论。” 隨即,王世泉突然扭头看向他:“郑昌!” “大人有何吩咐?” “派人去查一查……最近勤儿与什么人来往过,是否与人有过衝突,以及勤儿最近去过的所有地方,全部查一查!” 王世泉脸色低沉:“务必要查清,第一时间通知本官!” “是!” “……” 潯阳城。 暗流涌动。 潯阳太守之子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很快在城中传开,老百姓们闻言热烈欢呼。 毕竟,这潯阳太守之子在潯阳城的名声,不比林江年在临江城的名声要好到哪去。 同样是紈絝子弟,同样是二世祖,同样欺男霸女的人设。如今王勤下落不明,百姓们自当拍手叫好,感慨又是哪位绿林好汉干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但与此同时,潯阳城的气氛也徒然紧张。 太守之子出事,整个城中几乎闹翻天,城防军,太守將士一齐出动,在城中日夜搜捕,盘查所有嫌疑之人。 虽未能找到太守之子,却阴差阳错抓获了不少藏匿於城中的罪犯,顺带破获了不少陈年旧案,致使潯阳城破案率奇高,一时之间,潯阳城內反倒治安清明起来。 …… 太守府,小院。 或许是这一路北上风尘僕僕,这两日的林江年几乎足不出户,呆在小院內修身养性。 此处小院,便是太守府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场所。 不得不说,这潯阳太守招待林江年倒也是高规格,一切安排到位,妥妥帖帖,吃穿住行几乎没有半分懈怠,甚至还贴心为林江年准备了貌美娇羞的姐妹侍女侍寢。 不过,心地正直的林江年在小丫鬟那幽怨委屈的眼神中,还是毅然决然拒绝了那位太守的好意! 他不是那样的人! 拋去別的不说,这潯阳太守在招待之上的確没有半点含糊。 “倒是没看出,这潯阳太守也能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官?” 林江年蹲坐在屋檐台阶上,眯起眼睛。 林青青站在一旁屋檐下,低著头:“王世泉掌权十年,潯阳城內倒没有太大变化,他虽算不上什么有才能之人,但也的確不差!” “庸才!” 放在这里,或许应该算得上是个褒义词,夸奖的含义。 “不过,这老东西终究还是有私心啊!” 林江年似笑非笑,“纵容宗族之人私底下肆意妄为,欺压百姓等等之事……这老东西清楚,却视而不见。” “很显然,说他不合格倒也没问题!” 林青青面无表情。 的確,这王世泉在某些方面的確还算合格,但在某些方面又太过於徇私,问题不小。 “他的这些私心,终究会害了他。”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林青青疑惑不解:“殿下,此话何意?” “伱说呢?” 林江年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青青一怔,仿佛意识到什么,心头掀起了惊天骇浪。 “殿下,你的意思是……” 她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忍住了,震惊至极。 林江年却依旧还是笑笑,缓缓起身:“算了,不聊这些了!” 说著,抬眸看了一眼院外:“天又快黑了,来潯阳城两天了还没去转转,小竹?” “殿下?”小竹乖巧的开口。 “走,陪本世子去逛逛这潯阳城的夜色,瞧瞧这潯阳郡的姑娘水灵不水灵!” “……” 夜幕降临。 潯阳城內。 一处茶楼,四楼! “没想到,这临王世子也来潯阳城了!” 靠窗角落的桌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听说他如今就在潯阳太守府內,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上次计划失败,没能杀了林恆重。这次,能杀了临王世子也不错……” 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隱匿袍中,声音低沉,缓缓开口。 他抬头,却见坐在他对面的红衣女子美眸静静看著窗外,怔怔出神。 “柳素?!” 黑袍男子的声音明显有些生气:“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听到这话,柳素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对面的黑袍男子。 “怎么?” 大长老:“……” 感情他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当他的话是耳边风?! 茶楼內的两人,自然便是天神教的大长老,以及红衣女子柳素。除此之外,柳素身旁还紧跟著教中弟子灵儿。 “柳圣女!” 大长老盯著柳素的脸庞,“临王世子在潯阳城,这是一个重要的消息……杀了他!” 柳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教主的命令?” “我的命令!” 柳素淡然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大长老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你別忘记我们天神教的宗旨是什么了?別忘记我们的计划目的是什么?!” “本圣女自然没忘。”柳素淡淡打断了他,美眸顺著窗外落在了潯阳城內。落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来人来往,灯火辉煌。 她望著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些恍惚! 当她抵达潯阳城,得知那傢伙也在这里时,不知为何,柳素心头有些心神不寧。 有些紧张,也有些莫名的情绪。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入京么? 柳素低头,不知怎的心情突然有些不太好。 大长老盯著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柳圣女?!” 柳素抬眸,却见大长老死死盯著她:“你別告诉我,你不想杀他?” 柳素低头,淡淡道:“我天神教与临王府不共戴天,我岂会心慈手软?” “可我怎么看,你似乎不怎么想杀他?” 大长老眯起眼睛:“从你进潯阳城开始,你就变得不太对劲……” “我想起来了,你此次潜入临王府刺杀林恆重,不应下蛊控制了他?” 面对大长老的质问,柳素却依旧淡然开口:“蛊毒失效了。” “失效?” 大长老面露狐疑,锋芒毕露的盯著她:“那情蛊是你自幼修炼养成的奇蛊,怎会失效?!” “大长老,你这是在怀疑本圣女对教主的忠心么?”柳素抬眸,冷笑一声。 “本圣女需要事事向你匯报?” 大长老依旧盯著她,面无表情:“我不怀疑圣女对教主的忠心,不过,我倒怀疑另一件事情……” 他依旧盯著柳素,突然开口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突如其来的质问。 柳素心头如同原本波澜不惊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了一块石头,掀起惊天巨浪。 喜欢? 她会喜欢上那个傢伙? 怎么可能! 那傢伙有哪一点好的? 阴险,狡诈,出尔反尔,下落,色胚,还用强…… 简直一无是处! 他怎会喜欢那个傢伙? 不可能! “大长老,你想多了。” 柳素瞥了他一眼,嗤笑:“你觉得本圣女会瞧得上一个紈絝世子么?” 大长老依旧盯著她,见她脸上並无异样,不像是在说谎后才收回目光。 语气稍缓:“老夫也是担心,你身为我天神教圣女,万不可对他人动心,尤其是那临王世子……老夫相信圣女心中有数。” 柳素心头冷笑,相信? 可真是好笑。 不过,柳素却也没有拆穿:“大长老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至於如何对付这临王世子,我也早有计划,就无须大长老多操心!” 大长老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老夫就静候圣女佳音?” 柳素不置可否,目光再度隨意落向窗外,却似乎瞧见什么了般,猛然一怔。 潯阳城內。 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林江年带著小竹和林青青,出现在了街道之上。 一左一右,亦步亦趋。 …… (本章完) 第134章 吃醋的柳素 第134章 吃醋的柳素 街头上。 灯火通明,星火交织。 繁华热闹的潯阳城街头上,人来人往,过往商客行人,夹杂著孩童嬉笑打闹声,伴隨著小贩的叫卖不绝於耳。 林江年漫步在街头上,神情悠哉清閒。 入秋的天气多了几分冷意,但依旧阻拦不了百姓的热情。 小竹亦步亦趋的跟在殿下身边,裹了裹身上的衣衫,暖和了些。一张白皙的小脸被冷风吹的红扑扑著,煞是可爱。 她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看著各色各异的人,以及那些好玩新奇的玩意儿,眼睛里满是灵动。 林青青依旧一丝不苟的跟在殿下身边,面无表情,却时刻打量著四周,观察著任何一切风吹草动。 殿下出门,安全最为重要!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人群当中,同样隱匿著不少便装的世子亲军,暗中贴身保护。 “这潯阳城,看起来跟临江城也没什么区別嘛?” 潯阳城作为雁州最繁华地段,但跟临州临江城相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不少,行走在潯阳城的街头上,恍惚有种梦回临江城的错觉。 “倒不知这潯阳城的青楼跟临江城的比起来,哪里的姑娘更水灵?” 林江年对此略感好奇。 小竹闻言,顿时有些小紧张:“殿,殿下,你,你要去青楼吗?” “怎么了?” 小竹低著脑袋,小脸蛋微微鼓起,半响后才小声道:“纸鳶姐说过,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 “殿下应该少去!” 林江年略有些诧异:“纸鳶还跟你说起过这个?” “嗯。” “那她难道没告诉伱,本世子如今正是上青楼的好年纪?” 林江年扬眉,玩味道:“本世子年纪轻轻不上青楼,上什么?” 小竹语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只是本能觉得不对,但又不知怎么开口,鼓鼓著脸蛋,像个受气包。 “好了,逗你玩的。” 见小丫鬟似乎当了真,林江年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精致的脸蛋:“本世子为人正直,岂会是那等庸俗之人?本世子对那种风月场所丝毫不感兴趣。” “真的吗?” “自然当真!” 小竹眼睛亮起,但很快又想到什么:“可殿下你以前……” “那是以前!” 林江年摆摆手,顺势將小丫鬟搂到身旁,信誓旦旦道:“本世子如今与毒赌不共戴天!” 小丫鬟小脸蛋茫然神色,似乎有些没理解毒赌与上青楼之间有什么联繫? 但没等她小脑袋瓜来得及思考,突然意识到大庭广眾之下被殿下搂搂抱抱,当即脸蛋一片滚烫羞红。 入京的这一路上,殿下虽偶然行为也极为过分,甚至不少人已经清楚殿下与她的关係,可……也没如此直白过吧? 大庭广之下,小丫鬟小脸羞红,紧张害羞的不知所措。 “殿,殿下別……” “……” 茶楼。 四楼,靠窗位置。 柳素目光隨意落在街头上,瞧见那道熟悉身影时,怔在了原地。 一时之间竟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她在反覆確认了几眼之后,终於意识到並没有看走眼。 街头人群內,那道熟悉的身影,那张熟悉的脸庞……不是林江年还能有谁?! 这个世界可真小! 柳素心中原本一直涌现的期盼宛如终於落地了般,有种说不上来的如释重负,眼神隨之亮起。 这傢伙,果然真来潯阳城了! 可还没等柳素心中那一丝莫名的喜悦情绪涌现太久,很快又注意到林江年的身边还有两个女人! 她並不陌生。 那位毕恭毕敬跟在林江年身后,紧绷著身子严阵以待的女子叫林青青,是临王世子亲军,是那纸鳶手底下的人,柳素曾见过几面。 至於另一个与林江年靠的更近,关係亲密的女子…… 小竹! 临王世子的贴身丫鬟。 她也来了? 这傢伙,连身边的侍女也带上了? 不过,这傢伙身边除了侍女之外,似乎没有別的女人? 想到这,柳素心头不知为何鬆了口气,心情还算不错。可这种情况並没能持续多久,柳素便突然瞧见林江年伸手將身旁的小丫鬟搂进怀里,而那小丫鬟低著头,满脸羞红模样,欲拒还迎。 瞧见这一幕,柳素脸上笑容逐渐凝固。 “圣,圣女?” 跟在柳素身后的灵儿率先察觉到柳素的不对劲! 圣女的气息,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冰冷? 大长老也注意到柳素的变化,下意识顺著她的目光视线看去。很快,发现了街头上的那道熟悉身影。 “林江年?!” 大长老瞳孔猛然一缩,“他果然在潯阳城?!” 视线中,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大长老心头当即火热,抬眸看向柳素,却见柳素正死死盯著楼下,神色略有些不对。 眼神似乎有些……怒气? 这让原本大长老心中怀疑圣女是不是对临王世子动心的念头,彻底烟消云散。 圣女如此反应,的確不像是对那临王世子动心,反倒更像是……有仇? 大长老当即开口:“这可是个除掉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柳素没有开口,目光依旧盯著死死楼下街头那搂抱的二人,直到二人分开后,她才逐渐回过神。 可即便如此,依旧能瞧见她那双眸子里蕴含的怒气和冷意。瞧见楼下那搂抱在一起的二人,她心中极为不舒服。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傢伙跟小竹之间发生了什么? 为何这对主僕的关係看上去这么亲密? 他是不是对小竹下手了?! 想到这,柳素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深呼吸一口气,才终於略微压下了些许。 抬眸瞥了大长老一眼,面无表情道:“大长老认为,如今能刺杀的了他吗?” 大长老眼神一凝:“圣女此话何意?” “这临王世子或许不聪明,但林恆重绝对不蠢。他此次派林江年入京迎娶长公主,当真只会如此简单?” 柳素瞥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临王世子身边会不会有高手暗中保护?你我想要刺杀他,难度会有多高?” 大长老盯著她:“圣女,莫非是怕了?” “怕?” 柳素淡淡开口:“我只是想劝大长老谨慎行事,至於大长老听与否,那就与我无关了。不过……” “还是想提醒大长老一句,当今天底下,想要临王世子死的人很多,可林江年这一路北上至今,还没听说过有任何势力动手……” “大长老觉得,是何原因?” 大长老怔在原地,若有所思,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 另一边。 林江年带著小竹与林青青在街头晃悠转了一圈,看看这潯阳城的繁华夜景,累了后,便也找了家茶楼,要了一壶茶歇息歇息。 “看来,这潯阳城最近也不太平了。” 在街头转悠时,林江年能瞧见街上气氛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时不时能见到穿梭在人群中的城防將士。 “这太守之子的失踪,果真一石激起千层浪!” 林江年感慨道。 一旁的林青青沉默片刻,道:“王世泉对这个独子极为宝贝,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她犹豫了下:“殿下,我们当真要掺和进去?” “掺和?” 林江年却轻轻摇头:“当然不,我们只是看戏罢了!” “至於其他的恩怨,不参与。” 林青青欲言又止,神色有些担忧。 当真能不参与么? 殿下如今出现在这里,即便不愿意,但也不可避免会被迫捲入。让林青青极为不解的是,殿下为何非要蹚这一趟浑水? 林江年笑而不语,並未解释太多。这一次北上入京之旅,除去李乾林那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泡汤的刺杀计划之外,几乎没有遇上任何阻碍。 比想像中要轻鬆的多! 但越是如此,林江年反倒越不安! 按理来说,他此次入京的阻力不小,不少人並不希望他能平安入京。 可为何这一路上,始终平静无事?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 喝了两壶茶,歇息片刻后,瞧瞧夜色已经不早,林江年起身准备带著小竹和林青青离开。 刚起身之时,突然瞧见阁楼上下来几道身影。 为首之人,是一位黑袍身影,笼罩在黑袍中,瞧不清楚模样,林江年下意识瞥了一眼,而黑袍之人目光也正好落在林江年身上,眼神短暂交锋。 林江年目光微眯。 这黑袍人,不是寻常人! 不过,眼神交锋也只是剎那间,黑袍人便收回视线,带著身边二人离开。 在从林江年身旁经过时,没有丝毫停留。林江年多看了一眼,又回头瞄向林青青,见她眼神同样凝重。 显然,也是瞧出来了些什么。 “这人,有点厉害?” 林青青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气息很足,武功至少在属下之上。” “没想到,这潯阳城內也臥虎藏龙!” 林江年轻笑一声,正准备迈步离开时。下一秒,仿佛有什么灵光闪过,脑中突然浮现刚才那惊鸿一眼时瞧见那黑袍三人身上的装扮。 装扮倒不足为奇,江湖中人奇装异服之人眾多,但刚才这黑袍三人身上的服饰…… 是三人身上那绣著的图案,有些眼熟? 林江年记性极好,过目便记下了那三人衣衫上的诡异图案,极为眼熟! 剎那间,林江年很快回想起当初深夜大雨在那破庙中时,所见过柳素身边的那些人……他们身上那诡异奇怪的图案,似乎与刚才那三人一模一样? 瞬间,林江年眼神一凝。 天神教?! 刚才那三人,是天神教的人?! 那诡异图案,是他们教中的专属標誌? “青青!” 林江年突然开口:“追上刚才那三人,查查他们的来歷!” 林青青一怔,不知殿下为何突然语气一变,为何突然要查那三人? “殿下,他们有问题?” 林江年微微点头。 林青青当即神情认真严肃:“是,属下立刻去办!” 说著,林青青便匆忙起身离开。 “殿下……” 一旁的小竹拽了拽林江年的衣角:“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 林江年轻轻摇头,目光却逐渐凝神认真。 没想到,会在潯阳城內见到天神教的人,从刚才那黑袍人身上的气息来看,此人恐怕在天神教中地位不低。 一时间,林江年略有些恍惚。 自上次柳素离开之后,已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沿途北上,林江年也派人四处打探过有关天神教和她的消息,却始终无果。 这天下之大,漫无目的去找一个人,无异於大海捞针。更何况,林江年也並不確定那个女人会不会躲著他! 如今在潯阳城碰见天神教的人,意味著天神教在潯阳城多半有计划行动。或许能从那黑袍之人身上找到天神教的线索,亦或是顺藤摸瓜找到柳素? 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 想到这,林江年略有些兴奋,目光隨意在茶楼內扫视了一眼后,方才带著小竹离去。 等到林江年离去没多久,茶楼间,一袭红衣的柳素出现,目光怔神的看著楼下。 “圣女?” 灵儿跟在柳素身后,顺著林江年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感慨道:“他就是那个假世子吧?” 那晚破庙中,是她亲手捉住了林江年这个假世子。她也是仅剩不多唯一知道林江年假冒身份的人! “真没想到啊,他竟然真的以假乱真了!” 灵儿的声音略有些感慨:“大长老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圣女你若是想要这临王世子的性命轻而易举呢……” 柳素依旧平静不语。 半响后,她才开口道:“灵儿。” “嗯?怎么了圣女?”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去办。” 灵儿眨眼,还正想问问圣女要去做什么时,却见柳素已经悄然离去,仅留下一个绝美的背影。 她茫然的眨眼。 “圣女,这大晚上的要去哪里呀?” “……” 太守府,小院。 沐浴更衣后的林江年,回到了房间內。 而这时,林青青身影也匆匆赶到。 “殿下。” “如何了?” 林青青低头开口:“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暗中跟踪那三人,確定了那三人所住的客栈。但那三人警惕性极强,属下不敢轻易靠近。只是让人暗中盯梢,回来向属下匯报……” 林江年点头:“你做的很好,此事倒也不急,別打草惊蛇,慢慢查,看看他们与什么人接触过,又有什么目的……” “是!” 林青青点头,又欲言又止:“殿下,那三人是何来歷,为何突然要盯著他们?” “天神教。” 林江年轻吐几个字。 林青青一怔,瞬间明白过来。 “属下明白了!” “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林江年轻轻摆手。 林青青低头:“那属下告退!” 林青青低头退出房间。 林江年则是起身来到一旁地毯上,盘腿开始练功。 这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计划! 沿途一路北上,林江年並未荒废一身武功。 隨著玄阳心法运转,林江年浑身气血再度翻江倒海,进入了玄妙状態之中。 待到许久后,林江年收功,呼吸平缓,心头通达。 感受浑身气血翻涌,深呼吸一口气,抬眸扫视房间,却见房间內空荡荡著。 小竹呢? 林江年这才想起,小竹的房间被安排在他隔壁,每日练功之时小竹並未来打搅他。 此时练功完毕,林江年气血充沛,正是旺盛之时,他起身推门,来到隔壁房间门口。 “小竹?” “殿下?” 房间內传来小竹欢快的声音,很快房门开了,小竹俏生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才刚沐浴过后没多久,小丫鬟皮肤娇嫩,雪白如玉。湿漉漉的秀髮下,一张清秀而稚嫩的脸蛋,少女初长成般,正眨巴著眼睛。 “殿下,你……呀……” 小丫鬟正要开口时,却见殿下突然迈步闯入,隨后拦腰將她抱起,大步朝著房间內走去。 “小竹呀,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林江年的声音低沉,带著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意。 “殿,殿下……” 小丫鬟哪里意识不到怎么回事,声音紧张而又羞意至极:“別,不,殿下还没关……呜……” 夜深人静,小院內静悄悄著。 一道身影立於漆黑寂静的院中,盯著不远处的房间。 那清冷绝美的脸上,满是寒意。 整个院中的气温,似乎隨之骤降。 …… (本章完) 第135章 他睡死得了 第135章 他睡死得了 夜深人静。 城中,西郊一家客栈內。 灵儿正在忙碌地整理著房间,等做完一切后,坐在桌前,有些百无聊赖的看向漆黑的窗外。 时候不早了,圣女怎么还没回来? 灵儿眨眼,有些好奇,也有些忧愁。 她自幼跟在圣女身边,这些年几乎形影不离,除了之前那段时间…… 圣女为了刺杀林恆重,偽装身份潜入临王府,这是她唯一跟圣女分开的时间。而这些年圣女待她也亲如姐妹,从未对她有过什么隱瞒。 可她们之前从未来过潯阳城,也没听说过圣女在潯阳城內有什么朋友,那圣女今晚去了哪?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想到这,灵儿未免有些担忧。 圣女跟大长老一直不合,这些年若非是教主出面,严禁教中之人內斗,恐怕圣女跟大长老早就斗个你死我活了。 可即便如此,圣女如今与大长老的关係依旧势如水火。 想到这,灵儿有些坐不住了,正要起身时,客栈房间外传来了脚步声。 “蹬蹬瞪!” 似乎踩的很用力。 灵儿下意识回头,很快瞧见房间门外出现那道熟悉红衣。 她当即惊喜起身:“圣女,你回来啦?!” 灵儿热情的起身上前迎接,可才刚靠近,就意识到哪有些不对:“圣女,你,怎么了?” 灵儿这才注意到,圣女脸上的表情不太对。 昏暗的房间內,柳素踏入房间。 一张清冷绝美的脸上瀰漫著寒意,面无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眸,犹如实质般的危险气息,让灵儿下意识有些害怕。 圣女,这是怎么了? 出去一趟,发生什么事情了? 灵儿下意识打量圣女,却见圣女身上瀰漫著一股冷漠的杀气,让人不免心中生寒。 “圣,圣女?!” 灵儿心中愈发忐忑不安,“伱,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的柳素麵无表情,脸上寒霜遍布,那衣袖之下的素手紧捏,似深呼吸了一口气,鬆开又握紧。 “没事。” 她冷淡开口。 语气很重。 但,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模样? “圣女……” 灵儿还想说著什么,却被柳素打断:“我累了,想休息了。” 灵儿心头担忧紧张,但听到圣女这么说,也只能暂且压住心头的担心:“那,圣女你好好休息。” “有任何吩咐,隨时喊灵儿?” 柳素依旧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灵儿怀揣著不安的情绪,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站在走廊外,小脸依旧满是担忧。 圣女,这到底怎么了? 出去一趟,怎么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生气? 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圣女如此生气的模样? 灵儿仔细回想,从小到大圣女似乎永远都是成熟稳重的模样。很少有过不冷静的反应,更何况是像今晚这般失常? 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 房间內。 待到灵儿离开房间后许久,柳素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脑海中,画面浮现起的却是之前在那小院中所瞧见,听见的那一幕。 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拽了下,极为不舒服。 “那混蛋……” “果然没放过小竹!” 她的声音很轻,却咬牙切齿,冷霜遍布的俏脸上满是愤愤然。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当在小院看到林江年与小竹廝混的那一幕时,她心中有多愤怒。 虽然早清楚,这是迟早的事情……她还在临王府时,那混蛋就对小竹意图不轨。 一个如此娇弱貌美的小丫鬟整天陪在他身边,那傢伙能忍得住? 之前修炼了玄阳心法限制了他的发挥,可隨著玄阳心法踏入一重,失去了这最后一层限制,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可即便如此,在亲眼所见时,柳素心头依旧还是十分不舒服。 她失魂落魄,甚至都忘记是怎么回来的! 此刻,房间內。 柳素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冷静,愤愤然。 他愿意睡哪个姑娘,跟她有什么关係? 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係,不过只是……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算不了什么! 柳素紧咬红唇,目光恨恨。 而且,他们已经两清了! 互不相欠! 既然如此,他愿意跟谁睡觉,她为什么要生气? 跟她有什么关係? 对啊! 为什么要生气? 想到这,柳素似乎豁然开朗,美眸恨恨看了眼窗外方向。 那个薄情汉爱跟谁睡跟谁睡去,最好死在女人床上。 睡死他得了! …… 潯阳城郊区,一处无人在意的荒凉宅子里。 这处宅子的主人常年外出,宅院年久失修,院中荒草丛生。 宅院內,有一处地下室。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內,正躺著一个人。 一个身著锦衣,却无比狼狈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这道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这是哪里?” 睁开眼时,嗅闻到空气中潮湿发霉的气息,令王勤直接乾呕起来。 “呕……” 一阵噁心乾呕之后,王勤脑中思绪逐渐恢復。 “这,这是哪里?!” “来,来人啊?” “救,救命……” 王勤目光惊恐的看著四周漆黑昏暗的环境,心头涌现惊恐情绪。 他分明记得,他是在前去柳香楼的路上,遭遇了一名女子的挟持,之后他就没了意识,等到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 这,这是哪里? 被,被绑架了? 想到这种可能,王勤又惊又怒! 潯阳城內,竟然还有人敢绑架他?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找死不成?! “快来人……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再不放本公子出去,本公子杀你全家!” “……快来人啊!” “救命……” “求求你来个人吧……” “……” 两天后。 王勤被饿的皮包骨头,奄奄一息,趴在地上。 他被关在这里整整两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內,也饿了整整两天。 从一开始的衝著门外叫骂,威胁,到后面的求救,始终无人出现。 未知黑暗的恐惧笼罩著他,又困又饿又渴,王勤心头惊恐情绪不断蔓延。 他,不会死在这里吧? 不会被活活饿死在这里吧? 就在王勤越来越绝望时,似乎远处有脚步声逐步靠近,宛如天籟,王勤艰难的从地上抬起了头。 “啪嗒!” 铁门开门的声音,下一秒,一道刺眼的强光透入昏暗的地下室。 那强烈的光线,刺的王勤睁不开眼。 潮湿骯脏的地下室內,王勤趴在地上,浑身骯脏,他艰难地抬起头。饿了两天,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刺眼背光之际,他隱约瞧见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救,救命……” 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两天没喝过水,喊了两天的救命,他的嗓子已经干哑了。 “还没死?” 门口,传来了一个似乎有些意外的声音。 王勤脸上那涌现起的那一丝兴奋神色,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声音……如此耳熟! 不就是那天绑架挟持了他的那个女人? 王勤艰难抬头,果然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那道身影,正是那天绑架他的那名女子? 惊恐神色从王勤脸上浮现,他愤怒至极的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传来那女子的声音。 王勤愤怒地要开口时。 “啪嗒!” 一个冰冷僵硬的窝窝头落在他身前。 王勤到了嘴边的话,又猛然停下。肚中翻江倒海,强烈飢饿的程度仿佛搅动著他的肠子,让他疼痛万分。 这平日里他从来不会正眼瞧上一眼的垃圾,此刻却散发著强烈美食慾望,刺激著他的味蕾,他下意识猛的抓起地上的窝窝头,顾不得冰冷僵硬没有半分滋味的窝窝头,大口的往嘴里塞。 在飢饿生存本能之下,什么都不重要了!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王勤,何时受到过这等待遇,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几乎当场哭出来。 僵硬且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塞入嘴里,很快呛住了喉咙。 “咳咳……” “水,水……” 王勤捂著喉咙,面色惊恐。 一个水壶落在地上,王勤抓起水壶,对准嘴巴大口大口的灌输。 贪婪的將水壶中的水饮尽,王勤脸上满是重获新生的满足神情。 “吃饱了?” 前方再度传来了那女子淡淡的语气。 “你,你是谁……” 一个窝窝头下肚,王勤终於活过来了些,他艰难抬头盯著门口的女子,声音低沉,很想愤怒开口。 但最终,忍住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姑娘是谁,这你就不配知道了。” 门口的女子淡然开口:“不过,你若是想离开这里,乖乖配合本姑娘,本姑娘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王勤当即愤怒:“你可知本公子是谁,你敢……” “潯阳太守之子唄?你还能是谁?” 门口女子冷笑一声:“本姑娘专门抓你这种鱼肉百姓的紈絝畜生!” 王勤到嘴边威胁的话语,瞬间被堵了回去,惊恐的睁大眼睛。 她知道他的身份? 专门衝著他来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勤低沉咬牙:“既然知道本公子的身份,你就不怕死?” “为何要怕?” 女子嗤笑一声:“本姑娘若是杀了你,又有谁知道?” 此话一出,王勤瞬间惊恐万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有些事情,本姑娘想问问你……” 门口女子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朝阳县的县令王石,你应该不陌生吧?” 听到这个名字,王勤心头一咯噔,仿佛意识到什么。 他强自镇定:“你,你想说什么?” “那王石背地里乾的那些勾当,应该也是你指使的吧?” 门口女子冷笑一声:“那些事情,跟你们王家脱不开干係吧?” “本,本公子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王勤眼神闪过一丝惊恐,当即色厉內荏道:“本公子压根不认识什么王石,他做过什么,与本公子有何干係?” “是吗?” 门口女子愈发冷笑:“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呆著吧。” 话音刚落,门口女子转身离开。 “砰!” 隨著铁门关上,地下室內再度陷入黑暗。 王勤眼神惊恐,就,就走了? “你回来!” “臭娘们,快放本公子出去!” “本公子要是出去了,一定杀你全家!”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本公子!” “……” “求,求你快回来,放,放我出去……” “……” 又三天之后。 当地下室的门再度打开时,王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门口,那女子冷笑一声:“现在,可以老实了吗?”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被关了这么久,王勤如今眼神早没了之前那般犀利锋芒,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异常惊恐。 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黑暗衙役的环境几乎要將他逼疯。 他艰难的抬起头,仿佛用尽浑身最后的力气,颤抖著开口。 “放,放本公子出去……” “你,你想干什么都行!” “……” “原来如此!” 地下室外。 荒凉的宅院內。 “姐姐你猜的果然没错,这王家果然有问题!” 沈灵珺喃喃自语,清冷的脸上浮现几分不可置信的慍怒神情。 她原本以为,王家只是背地里暗中在干著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朝阳县拐卖女子的事情,与王家脱不开干係。 但隨著沈灵珺一路调查,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更没想到,竟能从王勤口中撬出这么多意外之喜。 沈灵珺心头未免有些生寒,愤怒! 这王家名义上是潯阳城大家族,乐善好施,在百姓口中口碑极佳。没想到,背地里却干著如此之多恶贯满盈之事。 “拐卖人口,逼良为娼,贩卖私盐,强吞兼併百姓田地……” 从王勤口中,牵扯出了一系列利益庞大的群体。在王家的庇护之下,整个潯阳城暗无天日。 官商相护! 沈灵珺气的浑身颤抖。 数日之前,她在那位斗笠姐姐的吩咐下,只身从朝阳县牢房越狱,一路北上赶到潯阳城,又在斗笠姐姐的安排配合之下,绑架了潯阳太守之子王勤。 直到现在,一切都似乎在那位斗笠姐姐的算计之中。 沈灵珺惊嘆又钦佩,对那位斗笠姐姐的身份也產生了极大的好奇。 她到底是什么来歷! 为何一切都在她的算计当中,沈灵珺甚至没费吹灰之力就成功绑架了潯阳太守之子。 太简单了! 简单到沈灵珺一度怀疑过其中是不是有诈! “那么下一步……” 沈灵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地下室,似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听姐姐的! 她肯定不会错! 沈灵珺目光坚定。 …… (本章完) 第136章 事態失控 第136章 事態失控 太守府。 前厅內。 王世泉紧锁眉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起身在前厅內来回踱步,双手背后,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在焦急地等待著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王世泉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不多时,郑昌步伐匆匆赶到前厅。 “如何了?” “回大人,依旧还是没有公子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王世泉脸色猛然一变,身形晃动了下,格外难看。 还没有消息?! 从王勤失踪开始,到现在已有五六天时间。 这五六天內,他几乎发动了整个潯阳城內的城防和县衙势力搜寻王勤的下落,几乎將整个潯阳城给翻了过来。不仅如此,就连潯阳城外附近所有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搜查翻找过,依旧无果。 王世泉脸色极为难看,也终於再也坐不住。失踪五六天,这意味著王勤遇到危险的可能越来越大! 若王勤是被人绑架,亦或是有心之人控制他来针对王世泉,可为何过去了这么多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王世泉心中,难免涌现一个最坏的可能。 想到这,王世泉身形一晃,脚步踉蹌。 “大人?大人!” 郑昌焦急上前,快步搀扶住王世泉:“大人您別太担心,公子他不会有事的!” 郑昌试图想要安慰,但却又说不出口来。谁也不敢保证,公子有没有遇害,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大人,你要振作!” 郑昌沉声道:“那背后的人绑架了公子,定然有所图谋。大人你若此时乱了阵脚,岂不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 王世泉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他自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只是…… “不管绑架公子的人到底是谁,他们若不想得罪大人,定然不会伤害公子……大人你如今应当保持冷静,沉住气,等著他们现身!” 郑昌沉声道:“属下也会全力寻找公子的下落,平安將公子救出来。” 王世泉深呼吸几口气,身为潯阳郡太守,他自然没有如此脆弱。只不过事关独子,加上这些天连日奔波担忧,致使情绪混乱。 他眼眸低沉,冷声道:“谁敢伤我儿,本官定要他付出惨痛代价!” 话到如此,王世泉又意识到什么,突然扭头看向王勤:“本官之前让伱去查的事情,如何了?” “有消息了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大人,这……” 郑昌犹豫,欲言又止。 王世泉眼神猛然一凝:“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郑昌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大人,属下的確是查到了一些跟公子有关的事情。不过……大人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世泉沉声道:“说?” “公子的確干过一些事情,也跟一些势力勾结有染……” 郑昌小心翼翼將这几天所调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查不清楚,一查嚇一跳。 郑昌完全没想到,自家少爷公子这些年来暗中竟然干了如此之多的混帐事情! 拐卖女子?欺压百姓,霸占私田,甚至暗中还冒著杀头的危险,与贩卖私盐的商贩有染……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若是以往,这些事情或许能一直被隱瞒,但隨著王勤失踪,整个潯阳城內人心惶惶,郑昌找到那些与王勤失踪前有联繫的人,顺藤摸瓜,很快查出这一条庞大的利益產业链。 在得知这一切之后,郑昌浑身发凉。 他是早就知晓公子暗中做著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却没想到公子竟然如此胆大…… “混帐!” “逆子!” 王世泉在听完后,脸色徒然愤怒,怒不可遏,一巴掌狠狠拍在旁边桌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 他眼神中满是愤怒神色,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逆子竟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本官以为他只是不懂事,没想到他竟干出如此畜生之事!!” 王世泉愤怒至极,苍老的脸上满是怒火神色。 “大人別生气,彆气著身子……” 郑昌连忙安慰:“公子的確不懂事,或许是误入歧途,被人带坏了……” “你还想骗本官吗?” 王世泉脸色阴沉,冷冷看著他:“这逆子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干了如此之多的混帐事,本官竟一点都没察觉到,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郑昌眼皮猛然一跳,公子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做著这些勾当,而他们却一无所知。这意味著什么? 太守府內出了內鬼! “到底是谁?!” 王世泉脸色无比阴沉。 郑昌脑海中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公子的失踪恐怕跟此事有关,那些人绑架了公子,若是从这方面下手,恐怕到时候对大人,对王家將会是灭顶之灾啊!” 王世泉脸色格外阴沉,那逆子混帐乾的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他们王家陷入困境,一旦被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王世泉冷静下来,沉声道:“想办法处理乾净!” “趁著那些人还没下手,把这逆子乾的这些混帐事处理乾净,不要留下任何证据把柄,明白吗?” “是!” 郑昌沉声开口,匆匆离开。 此事事关重大,含糊不得。必须要在问题曝光之前,將这些问题处理掉。 只不过,就在郑昌忙著去处理公子留下的烂摊子时。潯阳城內,官衙迎来了一位妇女,手持状纸状告潯阳太守之子王勤。 此消息一出,把负责接待此案的有关官员给嚇懵了! 状告谁? 潯阳太守之子? 此人疯了不成? 接到此报案的官员嚇的冷汗直流,当即连忙將此事上报给潯阳太守。而那位状告的妇女,也很快被官衙的人带走,关进了大牢。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就在这位妇女被抓进去的第二天,又有两名妇女出现在官衙门口,再度状告潯阳太守之子私占她们祖田。 而这一次,事情闹的极为严重,哪怕官衙的人反应够快,但也不可避免导致消息很快在潯阳城內传播。 “听说了吗?昨天和今天有人去官衙状告咱们太守之子!” “听说了,王勤是吧,早就知道他是个混帐玩意了,没想到他干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身为太守之子,竟私占他人祖田……听说昨天那状告女子的丈夫去討个公道,竟被他手底下的狗腿子打了个半死,没过几天就死了……” “还有这种事情,那为何没有早点报官?” “呵,报官?你也不看看王勤他爹是谁?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此话一出,眾人义愤填膺。 “太过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杀人偿命,那王勤杀了人,就算他是太守之子,难道就能置身事外了?” “我大寧王朝的律法呢?还有没有天理了?!” “……” 此消息的传播速度,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有关潯阳太守之子王勤欺男霸女,私占良田,逼良为娼的消息,仅仅一天便在整个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哪怕官府反应速度已经够快,但依旧阻拦不了民怨。潯阳城百姓本就积怨颇深,权贵间本就与百姓之间有著不小矛盾,加之王勤昔日在潯阳城內为虎作倀,如今隨著这些消息传出,犹如点燃了百姓心中的怒火,瞬间烈火旺盛。 当即便有不少人堵在官衙门外,要求释放被他们所关押的妇女,还一个公道。 官衙一开始还强力镇压此事,驱逐百姓,但隨著民愤起来,即便是官衙也顶不住压力。直到官衙出动了军队,才终於將捣乱聚眾的百姓驱逐。 但即便如此,民怨愈发高涨,痛斥官衙包庇,暗无天日。紧接著,跟王勤有关的一些消息也陆续被曝光出来。王勤这些年在潯阳城內乾的一些混帐事,也隨之被人曝光。 欺压百姓,强取豪夺,恶意打压对手,买凶杀人…… 无论是与王勤有关还是无关,但舆论已然將一切都扣押在王勤的头上。 墙倒眾人推! 隨著事情发酵,逐渐到了失控的地步。 “……” 太守府。 “砰!”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王世泉愤怒的將手中杯子砸在地上。 “逆子,逆子!!” 王世泉眼神愤怒,面色阴沉狰狞,太阳穴上的血管鼓起,显得极为恐怖。 “大人息怒,冷静啊!” 一旁的郑昌也是脸色难看。 谁也没想到,事態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短短几天,整个潯阳城的风向竟一齐將矛头对准公子,对准了太守大人! “大人,这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郑昌沉声道:“他们刻意引导百姓,將百姓的怒火转移到了公子的身上,居心叵测。” 王世泉冷冷看了他一眼:“若那逆子没做出这种事来,人家又岂能引导?” 郑昌沉默。 他也没想到,事態会到这一步。从前两天开始那位妇女状告公子开始,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 在审问调查之下,果然確定那妇女背后有人指引。但背后指引的人十分聪明,没有现身过,只是提供了一些关键的证据。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查出任何背后有关人的身份! 更关键的是,那妇女所状告之事,並无半分虚假。 王勤霸占了人家祖祖辈辈留下的田地,那妇女的丈夫也的確被王勤手底下的人打了个半死,此事之前也曾引起过骚动,但很快被压了下去。 如此一来,事情就极为严重了。背后之人只需要稍加舆论引导,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大人,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 郑昌提醒道:“现在外面的百姓义愤填膺,若是不儘快將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王世泉脸色铁青阴沉,他如何不清楚? 若是任由事態继续发展下去,他这个潯阳太守难辞其咎。 “儘快將事情平息,不要出任何紕漏!” 王世泉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目光冰冷。 “是。” 郑昌低头恭敬,正要退出去时,又被王世泉喊住。 “等等……” 王世泉突然盯著他:“此事仅靠那逆子是办不到的,一定有人在暗中帮他,你有没有查到,暗中帮他的人是谁?!” 此话一出,郑昌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起来。 王世泉猛然眯起眼睛:“怎么?你有什么隱瞒著本官的?” “属下不敢!” 郑昌咬咬牙,最终沉声道:“此事,恐怕需要大人亲自去验证。” “……” 太守府。 小院。 林江年悠閒的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著院中风景,半眯著眼睛。 小竹坐在一旁,手中拿著一串葡萄,正一颗一颗的剥落,往殿下嘴里塞。 林江年一边吃著小丫鬟餵来的葡萄,满脸享受模样,瞥了眼屋檐下站著的林青青。 “外面如何了?” 林青青低著头,將城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江年听完之后,微微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开始了啊!” 林青青不解:“殿下,此话何意?” 林江年並未解释,而是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看?” 林青青沉默了下:“那王勤果真不是个东西!” “我问的不是这个。” 林江年轻轻摇了摇头:“你说,这潯阳太守能度过这次危机吗?” 林青青犹豫了下,点头:“能。” “虽说如今舆论一边倒,但事情並算不严重,以王家和那位太守的本事,自然有办法能將这件事情撇清,顛倒黑白……” “等过段时间,等民间百姓情绪消退,自然就不会再有多少人记得此事……对王家来说,百姓的言论並不重要!將王勤从私占百姓土地这些事情中摘除也不难……” 林江年扬眉:“如此说来,王勤和王家最终都不会有太大影响?” 林青青轻轻点头。 林江年似笑非笑:“你为何懂这么多,难道有过经验不成?” 林青青只是看了殿下一眼,没说话。 林江年隨即意识到什么,脸上笑容一怔。 “如此看来,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啊!” 林江年若有所思。 “殿下的意思是?” “这么热闹的事情,本世子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林江年吞下身旁小竹素手送来的葡萄,小丫鬟脸色微红,略有些惊慌的抽回了小手,將那晶莹剔透的手指藏在了身后。 林江年则是微笑的眯起了眼睛:“王家不是想將这件事情压下去吗?” “本世子偏不!” “不如就让这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 (本章完) 第137章 姜家妻女 第137章 姜家妻女 “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 昏黄的监狱內,瀰漫著恶臭的气息。就在其中一处牢房內,一位衣衫襤褸的妇女被绑在木架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郑昌阴沉著脸,盯著对方,眼神冰冷。 严查刑讯了两天,这妇女终究是挡不住严刑拷打,全部交代了出来。 只是,她所交代出来的线索却並没有任何用处。那背后的人隱匿极深,没有半分线索。 想到这,郑昌脸色极为难看。 公子已经失踪数日,这数日之內,潯阳城內几乎闹翻了天。隨著这两天事情的发酵,更是將公子,太守大人,甚至是王家架在了火上烤。 城中民心舆论已经开始往这方面蔓延,虽然太守府很快动用势力镇压民间舆论,大肆抓捕散播言论之人。同时派出诸多人悄无声息的消除影响…… 以王家和太守府的势力,想要镇压民间舆论並不难。 但直到现在,那隱藏在暗中背后的人始终没有现身,这是个极大的隱患。对方越是不现身,他们就越处於被动。 谁也不清楚,他们暗中还在酝酿著什么阴谋! 就在將这抓捕的几名妇女都审讯完后,郑昌还没来得及离开监狱,便有人匆匆赶到,凑到郑昌耳边说了些什么。 郑昌脸色当即一变。 “什么?!” “是谁干的?” “……” 太守府。 “砰!” 王世泉愤怒的將手中杯子砸落在地:“怎么回事?!” “为何事情还没有解决掉?!” 郑昌阴沉著脸色,上前:“大人,事情恐怕出乎你我的预料……” “属下按照大人的吩咐,暗中派人去处理此事,就连城中那些不安的势力也早警告过他们……” “原本事態已经逐渐掌控,但不知为何……城中似乎又多出了一股势力!” 郑昌冷眼:“这股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挑拨民间百姓的情绪,致使此事一直难以平息!” 王世泉冷冷看著他:“还没查出来?” 郑昌咬牙:“大人,对方的踪跡极为隱匿,一切都无从查起,对方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我们的人一直被牵著鼻子走……” “废物!” 王世泉冷冷开口,神情愤怒。 城中舆论发酵,如今那些百姓已经將矛头对准了他。若是任由此事继续发酵下去,惊动了刺史大人,亦或者是此事被捅到京中…… “本官命你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儘快平息此事!”王世泉愤怒开口。 “属下遵命!” “还有……” 王世泉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盯著郑昌:“王长金在何处?” 听到这个名字,郑昌心头猛然一跳。 王长金? 此人,正是大人的亲弟弟。 郑昌眼皮猛地一跳,低头道:“二老爷自几年前搬出府,便独自居住在城西,每次闭门不出,极少与外界接触……” “……” 潯阳城,西郊,宅院。 一位身著朴素灰袍长衫的中年男子正提著水壶,给院中种植的那些草浇水。草生长的茂盛,茁壮成长。 中年男子脸上浮现几分满意神色,放下水壶来到一旁亭中坐下,早有下人泡好热茶。 中年男子端起茶杯,在这秋天凉爽的日子里,喝上一杯热茶,闭目微微享受著。直到不远处院中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切的寧静。 “老爷!” 一位下人匆匆走进亭中,凑到中年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中年男子微微一怔,隨即恢復过来,淡淡点头。 “我知道了。” 不多时,院中再度出现一道身影。 王世泉踏入院中,看著坐在亭中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缓步走近。 “大人!” 亭中侍女恭敬开口,却被王世泉冷冷挥手赶走。 很快,亭中只剩下了二人。 “长金!” 王世泉盯著坐在亭中的中年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不冷不淡。 王长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伱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王世泉面无表情,眼神略带复杂的看著眼前这个与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他们是兄弟,亲兄弟! 王世泉的神情隱匿,语气冰冷:“是不是你乾的?” 王长金似有些意外,瞥了他一眼:“此话何意?” “这几年来,勤儿所乾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指使?”王世泉盯著他的脸庞。 王长金却並没有任何被戳穿时的慌乱和不安,只是嘴角微微扬起,带著一抹讥讽:“既然你都到这里,想必心中早有答案,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这么说来,的確是你乾的?” 王世泉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 王长金嘴角微微扬起:“你说是为何?” “我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咱们王家好!” 王世泉神色当即愤怒,怒道:“为了王家好?你所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將王家往深渊拖?!” “拐卖人口,贩卖私盐,中饱私囊,兼併土地……哪一条罪名,不够你死上十次了?!” 王世泉愤怒不已,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竟会背著他私底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来。 然而,王长金目光略带几分轻蔑,似乎根本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他瞥了眼王世泉:“若没有我做的这些,我们王家能有今天的地位?” “没有我拉拢雁州和潯阳郡的各大世家势力,你又如何能坐稳这潯阳太守的位置?” “我的好哥哥,你不会以为,你能在潯阳太守这个位置上待上十年,是因为你有本事,有能力吧?” 王世泉脸色骤然无比难看:“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长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开口:“当年姜家倒台,有多少人盯上这潯阳太守的职位?你捫心自问,你当年有资格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吗?” 王世泉的脸色阴晴不定,沉默在原地,没说话。 的確,当年他能当上潯阳太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以他的资歷资格,根本就不够格。 可他最终还是当上了! 不仅仅是王家爭气,更是因他得到了雁州和潯阳郡许多世家的支持。 王世泉一直以为有几分运气,也有几分天佑的成分。可如今听到王长金的话,他心中產生了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 “你能当上潯阳太守,是那些世家支持你的结果,但你以为,那些世家的人会白白支持你,支持我们王家?” 王长金冷笑一声:“他们要的是利益,是我们王家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筹码。他们不在乎潯阳太守是谁,在乎的只是我们王家能给他们多少利益!” “若是没有我这些年的运作,你当真以为我们王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你这潯阳太守,当真能安稳坐到现在?” 王世泉猛然怔在原地,许久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当真相被解开时,对他来说,难以接受。 “所以……” 王世泉声音沙哑:“这就是你这些年背著我做出这些事情的原因?” “这些年潯阳郡內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王长金神色依旧淡然,瞥了他一眼:“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王家好。” 王世泉愤怒道:“你这是將王家拖入深渊,一旦出事,王家將会万劫不復!” “深渊?” 王长金却满不在乎:“你我本就在深渊,早就没有了选择……我的好哥哥,你难道真忘了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你当真忘了,姜家为何一夜之间被灭门了吗?” 王世泉脸色当即一变,阴晴不定。 “一日是反贼,终身是反贼啊!” 王长金看著他,嗤笑了一声:“当年的姜程跟你一样,冥顽不灵,最终的下场你也清楚……” 王世泉彻底沉默了! 他很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十年前,从他上任开始,他一直想做一个好官。可到头来,似乎一切都成了空。 原来,他始终还是没有逃出这个精心编织的牢笼! “这雁州境內,甚至说是潯阳郡內,各方势力早已紧密相连,牵一髮而动全身……你改变不了,也不需要改变!” 王长金见沉默的王世泉,轻轻摇头:“你依旧可以继续当你的潯阳太守,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这潯阳郡依旧还是我们王家的,谁也改变不了!” 王世泉似乎回过神来,冷声道:“勤儿失踪了!” “他的失踪,跟你有关!” 王长金微皱眉,沉默了下:“我也在找他的下落!” “潯阳城內,恐怕有了別方的势力参与。” 王世泉冷笑:“你说这潯阳郡是我们王家说了算,可如今勤儿下落不明,城中更是谣言四起……” “你又如何解释!” 王长金短暂沉默片刻,皱起眉头。 最近潯阳郡內发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也查到了一些线索。只是,至今为止尚且还不敢確定。 “听说,临王世子到潯阳城了?”王长金开口。 王世泉面无表情:“他在我府上。” 又似意识到什么:“勤儿的失踪与他有关?” 王长金却並未解释,只是微眯起眼睛:“我听说,那临王世子的身边,有一位姓姜的侍女……” 听到这个姓氏,王世泉皱眉:“什么意思?” “临王世子的母亲乃是江南姜家人氏,临王府有侍女姓姜有何奇怪?” “你还记得,当年姜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姜氏母女逃过一劫,下落不明的消息吧?” 王世泉眼神一凝。 他自然没忘。 当年姜程死在苗疆,姜家被满门抄斩,但不知为何姜程妻女却逃过了一劫。 他们王家当时几乎派出所有高手寻找姜家母女,不过等找到时,那对母女已经冻死在荒郊野外的河水中。 王长金冷笑一声:“当年找到的那对母女,她们模样已经面目全非,除去身上的衣衫首饰相同外,再无任何证据能证明二人的身份……你当真肯定,那两具尸体就是姜程妻女吗?” 王世泉神色微变,他的確也有过怀疑,这些年也依旧寻找过,但始终没有任何线索,也就逐渐当那母女已经身死了。 “你的意思是,她们还活著?” 王世泉皱眉:“当年她们母女无依无靠,若是活著,如何能逃得过追杀?” 王长金却冷笑一声:“谁说她们无依无靠?” “什么意思?!” “姜程当年与尚还不是临王的林恆重相识,两人关係相当不错……” 王长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王世泉瞳孔却是猛地一缩:“你的意思是……” “回来了!” 王长金目光逐渐凝重,冷声道:“她们回来报仇了!” “……” “殿下,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暗中派人推波助澜,將事情进一步闹大……” 林青青低头匯报著战果,眉头间却有几分疑惑:“殿下,我们如此做,当真有用么?” 民间散播舆论,將事情闹大对王家来说虽有些麻烦,但也並不能造成多大伤害。 “没什么用!” 林江年轻轻摇头。 林青青不解:“那为何……” “本世子要的只是將事情影响力扩大,至於能否对王家造成多大影响並不重要……”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以现在这种程度的闹剧,想要撼动王家的地位几乎不可能。” 不够! 证据远远不够! 从现在已有的罪名,无论是贩卖人口,贩卖私盐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並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与王家有关。 王家自然不是傻子,那王勤显然也不蠢,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由他人去办,王家在暗中操控罢了。 虽说如今与王勤扯上嫌疑,但只要王家捨得狠下心,来一出大义灭绝。哪怕损失惨重,但伤不了王家的根基! “若是只有这点本事,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啊?!” 林江年喃喃自语,以他对纸鳶的了解,这不像是纸鳶的作风。若没有万全的把握,她怎会出手? 而且,若是要报仇,为何她迟迟还不现身? 她在等什么? 就在林江年思考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伴隨著数道身影掠过。 “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江年瞧了一眼。 林青青匆匆离去,很快又匆匆赶回来。 “殿下!” “何事?” “王勤,被救回来了!” “……” (本章完) 第138章 被放回来的王勤 第138章 被放回来的王勤 “老爷,老爷!” 一位下人脚步匆忙的闯入书房內,满脸惊喜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正坐在桌前紧锁眉头的王世泉听到这个消息,惊喜地站起身来,狂喜:“回来了?” “在哪?勤儿在哪里?!” “快带本官过去!” 王世泉起身,脚步匆匆地跟著下人离开房间,来到內院。 房间门外,早有不少府上下人和侍女等候多时。 “大人!” 郑昌也已得知少爷回来的消息,见王世泉出现,连忙上前迎接。 “勤儿呢?” “大人你先冷静,別著急,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没什么大碍!” 郑昌开口道:“公子受了点惊嚇,身体有些虚弱,昏迷了过去,大夫正在公子房间……” 听到王勤没什么大碍后,王世泉深深鬆了口气,原本激动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 似想到什么,眼眸一凝:“怎么回事?勤儿是怎么救回来了?” “抓到人了?” 郑昌犹豫著开口:“大人,公子是在……城郊的一处破宅子里被发现的。” “当我们的人找到公子时,宅子里只有昏迷过去的公子,並无其他人……” 王世泉瞳孔猛地一缩。 没有找到其他人? 这是为何? 那些人抓了勤儿,又突然放了勤儿? 有什么目的? 难道有什么更大的阴谋不成?! 想到这,王世泉脸色愈发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 郑昌瞧出王世泉阴沉的脸色,在一旁安慰道:“大人,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公子既然回来了,至少这是件好事。” 王世泉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勤儿平安无事,他也算鬆了口气。 就在这时,房间门开了,两位大夫从房间內走出。 “大夫,我儿如何了?”王世泉快步上前,追问。 两位大夫衝著王世泉拱手:“太守大人莫要担心,王公子並无大碍,不过这些天营养不良导致身体有些虚弱,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好。回头我开些药给公子服用,很快就没事了!” 王世泉皱起眉头:“你们检查仔细了吗?勤儿確定没事?” 他有些怀疑会不会被人下了药什么的。 “大人儘管放心,我行医几十年,从未看走眼过。”大夫言辞凿凿。 一旁的郑昌也提醒开口:“大人,这两位大夫是我们潯阳城最好的大夫,医术极高……” 王世泉脸色这才稍缓和:“来人,送两位大夫回去取药。” “是。” 待到大夫离开后,王世泉迫不及待走进房间。 房间內,床榻上。 王世泉略沉著脸色,当瞧见床榻上那骨瘦如柴,无比憔悴的王勤时,原本才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在此刻涌现。 这才短短几天,就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惨不忍睹!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 王勤睁开眼时,瞧见了熟悉的环境。 这是……他的房间? 这一刻,他感觉还在做梦。 直到瞧见房间內熟悉的面孔时,他恍惚的神情这才逐渐恢復。 不,不是做梦! 回,回来了?! 脑中思绪逐渐恢復,他这才想起他被人从那漆黑的地下室丟了出来,原以为对方要杀人灭口,可迟迟没有等到,反倒是等到了太守府的人…… 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太守府的人闯入宅院。 所以,他真的得救了? 这一刻,王勤激动泪流满面。 这位昔日潯阳城最大的二世祖,紈絝子弟,此刻瘫软在床上,如同劫后余生般脸上惊恐神色挥之不去。 这些日子的阴霾,深深印在了他脑中。 直到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王勤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而严肃的脸庞。 以往每次瞧见这张脸他都无比厌恶,甚至还有几分恐惧,但如今却是如此亲切。 “爹……” 王世泉瞧著床上清醒过来的王勤,原本到了嘴边责怪的话语,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深深嘆了口气,沉声道:“你感觉如何?” 王勤摇摇头:“没,没事……” 王世泉鬆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伱先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晚些时日再说。” “……” “殿下,王勤回来了。” 林青青出现在小院,低头开口道:“已经被太守府的人救回来,刚醒没多久。” 她正向林江年匯报著之前所查到的消息。 林江年则是意外道:“不对啊!” 林青青不解:“什么不对。” “她怎么会將王勤放了?” 林江年有些没想明白,思索著。 林青青愈发疑惑:“谁?” 隨即意识到什么,神色惊讶:“殿下,你知道是谁绑架了王勤?!” 林江年没有解释,他也不太清楚纸鳶这一步棋的目的。 到了这一步,林江年几乎已经可以断定,绑架王勤的人是纸鳶。她绑架王勤的目的倒是不难猜,只是没想到的是,她为何会突然放了王勤。 此人没有利用价值了么? 这也似乎不太应该! 王勤毕竟是王世泉的独子,若能將他掌握在手中,对王世泉的威胁极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纸鳶此举,合理的解释,是她心中早有了计划? 还是说,是她不屑於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林江年逐渐收回目光,瞧了眼身旁的林青青:“对了,之前让你去查姜家的事情,如何了?” 林青青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间。不多时,从房间內拿出一份卷宗交给林江年。 “殿下,这是你之前吩咐属下去官衙查过有关前潯阳太守的一些事跡……” 林江年隨意扫过卷宗,“结果如何?” “正如殿下你所猜测的那般,卷宗的確有问题!” 林青青皱著眉头道:“十几年前,姜家被查出叛国通敌之罪,卷宗上所写的是姜程身为潯阳太守,利用职务之便暗中私通细作出卖军情要务。但属下在仔细查探之后,却並未能找到任何证明姜家通敌的確切证据……” “没有確切的证据,却能將偌大的姜家以谋反之罪处理,这其中的確有些匪夷所思,或许还有些是属下没有查到的事情……” 林江年目光淡然,有些事情其实就算没有证据,但答案依旧很明显。 潯阳太守,再往上便是雁州刺史,无异於封疆大吏,身为潯阳太守的姜程已经算得上是功成名就,家庭美满。除非他有造反当皇帝之心,亦或是生存不下去,否则无论何种情况下,他都不可能会私通叛国。 很简单的道理! 但却不一定有人信。 或许,也没人在乎。 根本没人在乎姜程到底吃了几碗粉! “属下之前也找过潯阳郡內一些当年经歷过此事的百姓以及旧臣暗中打探过……” “姜家当年在潯阳郡口碑不错,姜太守勤政爱民,那位姜夫人也厚爱体恤百姓,以至於当年姜家被灭门时,不少百姓还鸣冤过……” “除此之外,属下想查查当年的真相,却发现事情並不简单……” 似乎想到什么,林青青神色略凝重。 林江年淡然点头:“很正常,当年的事情,真相早就被抹除了……这潯阳郡,可不简单。” “那殿下……” 林青青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林江年瞧出了她的反应:“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要插手?” 林青青沉默,点点头。 “放心吧,本世子还没这个本事!” 林江年自嘲般笑了几声,目光淡然。 潯阳郡內世家门阀遍地,势力错综复杂,这些势力之间互有利益往来,编织成了一张大网,牢不可破。 当年姜家是如何被灭门的? 林江年不清楚,但猜到了一些原因。偌大的姜家一夜之间没了,不是某一个人能办得到。其中涉及牵扯的势力利益,难以言明。 林江年就算本事再大,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除非…… 听到这,林青青鬆了口气。 那还好。 她差点以为殿下要对潯阳郡的世家门阀动手! 从出临江城开始,林江年便开始命她暗中调查有关潯阳郡的一切势力,越查,越心惊胆战。 林青青也愈发不安。 潯阳郡如今势力极深,若殿下当真要横插一脚,恐怕討不到什么好处。 在临州境內,世子殿下或许能一手遮天,可这里是雁州境內,哪怕临王再权势滔天,没有足够的证据和缘由,也不可能隨便对雁州的这些家族势力动手。 “本世子对其他世家並不感兴趣,也懒得搭理。” 林江年轻轻摇头,“不过这王家,或许会是个意外。” 当年姜家灭门背后的因素很多,但导致这一切发生最重要的主导因素。 是王家! 换句话来说,姜家的灭门,多半是王家在暗中背后一手操控的。 那么…… 问题就简单多了! …… 王勤平安回到了太守府,不少人鬆了口气。但除此之外,有些人依旧还是高兴不起来。 例如那位潯阳太守! 王世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背后的人始终没有现身,而潯阳城內的事情依旧没有告一段落。 王勤回太守府的消息,不知何时被传了出去。城中本就还在对王勤口诛笔伐,要求严惩罪犯的百姓顿时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將王勤捉拿归案,严查! 太守之子犯罪,要与庶民同罪! 官府压力极大,哪怕极力平息民怒,却依旧於事无补。 太守府。 “勤儿,到底怎么回事?” 房间內,回到太守府两天的王勤,身体肉眼可见好转了不少。 王世泉出现在房间內,沉著脸色。 王勤眼神有些慌乱:“我,我也不知道……” “呵,不知道?!” 確定王勤没事后,王世泉鬆了口气的同时,压抑了许多天的愤怒也涌了上来。 “拐卖人口,霸占百姓田地,甚至贩卖私盐……这些事情你如何解释?!” 听到这些,王勤的脸色惨白,眼神慌乱:“爹,爹,那不是我,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不成?”王世泉冷冷喝道。 王勤被嚇的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爹我错了……” “我,我真不想的……是,是二叔让我这么做的。” “爹我下次不敢了……” 王世泉脸色极为难看,自己亲生儿子干出这种事情来,他如何不愤怒。 “你知不知道那是要砍头的?”王世泉冷声质问。 王勤脸色惨白,低著头:“我,我……” 他一个字说不出来,只会求饶。 见到他如此模样,王世泉沉默,似乎想起那天王长金的话,一时之间没开口。许久之后,才面无表情开口:“起来吧。” 王勤这才战战兢兢爬起来,脸上依旧可怜兮兮的模样。 “除了这些,你还干过什么事情?” “没,没有了……” “当真没有了?”王世泉冷声质问。 “没,没……” 王勤低著头,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慌。 王世泉再度沉默。 许久之后,才冷声道:“从现在开始,你禁足在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还有,不准再跟你二叔去做这些事情,明白吗?” 王勤低著头,老老实实点头。 王世泉脸色这才稍微缓和,紧接著提起另一件事:“还有,你这些天到底去了哪?绑架你的人到底什么来歷?!” 提起此事,王勤脸色惨白,仿佛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是,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王世泉瞳孔一缩:“什么女人?” “不,不知道……” 王勤声音有些颤抖:“她,她绑架了我……把我关押起来不给饭吃……” 王勤描述起了这段时间的痛苦经歷,全然没有注意到王世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一个女人?!” 王世泉眼神阴沉的盯著王勤:“她多大?!” 王勤仔细回想:“跟,跟我差不多大的样子……” 王世泉呼吸低沉急促:“是她!” 与勤儿差不多大小…… 当年那对逃出去的姜家母女,那个小女娃如今也跟勤儿差不多大! “果然是她!” “谁?”王勤疑惑。 却见王世泉沉著脸,转身匆匆离开。 王勤站在房间內,如释重负般深深鬆了口气。 隨后,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心虚,又有些惊恐。半响后,便是阴沉而狰狞。 正当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你就是王勤?” 王勤犹如做贼心虚般浑身猛地一颤,扭头,瞧见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陌生男子出现在窗外,正玩味的打量著他。 “你,你是谁?!” “……” (本章完) 第139章 真相即將解开 第139章 真相即將解开 窗外。 林江年站在屋檐下,静静看著房间內惊魂不定的少年郎。 “你就是王勤?” 王勤满脸惊恐,这个陌生的男子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是谁?!” 或许是心虚,亦或许是別的缘故,王勤脸色惨白,死死盯著窗外的男子。 他从未见过此人,身上的穿著也绝不是府上下人的模样。 那他…… 王勤心头一颤,嚇的后退一步:“来人,快来人?!” 话音刚落,一旁房门开了,两个侍卫脚步匆匆地闯入进来。 “少爷,怎么了?!” “他,快杀了他……” 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王勤指著窗外的林江年,愤怒开口。 两个侍卫看向窗外的身影,皆是一愣。 杀,杀了他? 这,这他们也得敢啊! “公子,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旁的侍卫小声道:“这位是老爷的贵客,不能杀……” “贵客?!” 王勤一怔,这才惊疑不定的盯著窗外的男子。 贵客? 他爹的贵客? 如此年轻?! 不过,在得知对方不是敌人后,王勤浑身如释重负,瞬间鬆懈下来,整个人几乎瘫软。 “公子!” 旁边的侍卫连忙上前搀扶住,王勤浑身冒著冷汗,脸色愈发惨白,许久才恢復过来。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看著这一幕? 这傢伙怎么回事? 被嚇傻了? 不是说这傢伙是潯阳城內数一数二的紈絝二世祖么? 就这点心理素质? “伱,你有什么事吗?” 逐渐恢復过来的王勤抬头看向窗外,声音略有些沙哑。 “本来是想看看王公子你的,不过看来王公子似乎不是很欢迎?” 林江年打量了他两眼,似笑非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王公子了。” 说著,林江年转身离开。 王勤坐在原地,脸色惨白尚未完全恢復,盯著窗外:“他是谁?!” “为何会是我爹的贵客?!” 一旁的侍卫凑到王勤耳边,说了些什么。下一秒,王勤瞳孔一缩,神情震惊。 “他是林江年?!” “那位临王世子?!!” 或许是消息太过于震惊,王勤直接从原地站起身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老爷的吩咐。” 侍卫也不清楚其中缘由,但知道这位临王世子是老爷的座上宾,太守府內的侍卫都得小心翼翼招待。 王勤眼神阴晴不定,这才想起刚才那年轻男子的模样装扮,气质的確不俗。尤其是那长相,一表人才,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不是说那蛮荒之地的临王世子是未开化的野人吗? 不是说他样貌丑陋,在临江城嚇哭了不少孩子的吗? 可刚才所见的那男子样貌清秀俊气,翩翩公子,与传言中完全不符。 这临王世子……他凭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嫉妒的情绪从心头涌现,但隨即,王勤又强自压下。眼下他没有心情去跟临王世子计较算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我爹呢?” 王勤开口。 “老爷出门去处理城中要务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勤当即咬牙:“准备车马,本公子要出门!” 一旁的侍卫见状,为难道:“公子,老爷有令,让你留在府上不要出门!” “少废话!” 王勤阴沉著脸色:“快去准备车马,快去!” “是!” “……” 太守府后。 王勤出了后门,上了马车离开。 不过,这次他的身边有诸多侍卫傍身,明里暗里皆有高手保护。想必是这次的绑架,让他有了心理阴影。 就在王勤离开太守府后没多久,转角的巷子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殿下,你怎么知道他会悄悄出门?” 巷角,林青青瞧见这一幕,有些吃惊。 “直觉!” 林江年望著马车离开的方向,似笑非笑。 “直觉?” 林江年並未解释。 他之前见王勤时,那傢伙满脸惊魂未定的模样,眼神底还有闪躲目光。 很显然,他在心虚! 被救回王府,本应如释重负,为何会露出心虚神情? 结合他莫名其妙平安被救回来,林江年很快意识猜到了一些什么……恐怕,这王勤还隱瞒了些什么。 於是,林江年留了个心眼。 果不其然,王世泉前脚刚离开太守府,这王勤就迫不及待出门了。 “走,跟上去瞧瞧!” 林江年当即下令,带著林青青追了上去。 …… 几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在城中穿梭,不多时来到城郊的一处宅院外。 王勤从马车上跳下,进入宅院,来到一处小院外。 “你们都在门外等候!” 王勤开口嘱咐门外的侍卫,但或许是心中不安,犹豫了下又道:“里面要是传来任何意动,你们可立刻闯入!” “是。” 王勤这才放下心,踏入小院。 小院静悄悄著,院中空无一人。 “二叔?” 王勤唤了一声,却並无回应。他微皱眉,快步走到一旁的走廊屋檐下,来到二叔房间门口。 推开门,却发现房间內依旧空无一人。 “二叔?你在吗?!” 瞧见空荡的房间,不知为何,王勤心头一慌。 没人?! 怎么会没人? 王勤退出房间,仔细在院中找寻了一番,还是没有瞧见二叔的身影。 王勤脸上有些惊慌神色,退出小院,抓来宅院的下人:“我二叔呢?” 下人低头:“老爷出去了!” “去哪了?” “奴婢不知。” 王勤脸色微变:“二叔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在今天早上!” “他没有留下任何话吗?” “没有。” “……”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现,二叔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离开? 没了二叔,王勤像是瞬间失去主心骨,惶恐不安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 王勤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 隨即,他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公子,你去哪?!” “出城!” “……” 不远处,屋檐之上。 林江年与林青青远远看著这一幕。 “王勤的二叔?” 林江年看著院落,“王长金?” 一旁的林青青点头,回想著什么:“这个王长金,倒也是个人物!” “属下查过王家这些年的发家史,王家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没。” “此人心思縝密,深不可测……王家背地里的那些勾当,与他脱不开干係!” “如此说来,他才是罪魁祸首?”林江年笑道。 林青青低头:“有可能,但不確定。” 林江年微微点头,看著不远处的王勤上了马车,朝著不远处的城门外走去。 “走吧。” “去哪?” “出城!” 林江年轻笑一声:“去见识见识他那位二叔。” “……” 潯阳城。 “王长金,我需要一个交代!” 昏暗的房间內,传来了一个愤怒的声音。 王长金半眯著眼睛,目光淡然的扫视著坐在面前那几位面色愤怒的身影,淡淡开口:“你们急什么?” “为何不急?你可知如今城中百姓们在做什么?” “都是你那位好侄儿干的好事!” “这么久了,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你们王家就是这样办事的?” “他要是出了事,牵连到了我们,这笔帐怎么算?” “……” 在场的这些身影,皆是潯阳城內这些年来跟王家有利益往来的家族人物。 王长金依旧淡然的看著这些人,只是眼角多了几分薄凉和冷笑。 平安无事时,他们称兄道弟,笑脸相迎。如今不过出了些小意外,他们一个个翻脸比谁都快。这些所谓世家,果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王长金冷眼將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淡淡道:“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们无需著急。” 眾人议论纷纷,其中一人冷声道:“王长金,你可是知道的,你那侄儿平日里乾的那些事情倒不重要,所谓拐卖人口,强占土地之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那些贩卖私盐的商户,顶多就是让他们当替罪羊。这些事情自然没问题,影响不了什么,但是……” “要是那件事情被发现了,那可就不是简简单单一笔带过的事情。一旦曝光,在场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了!” 说到这里,此人声音低沉道:“你们王家可別忘记了,十几年前你们是如何上位的!” 王长金静静看著眼前此人,突然笑了,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 “你笑什么?!” “说起十几年前的事情,我倒是差点忘记了一件事……” 王长金突然瞥了他一眼:“当年你们信誓旦旦保证,姜家的人已被灭口,无人存活……是么?” “没错!” “可我怎么听说,姜家还有人活著?” 王长金盯著他的眼睛:“姜程的妻女,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是从你们手底下逃脱的吧?” 此人有些慌张,色厉內荏道:“那对母女,已经死了!” “你如何证明,她们已经死了?”王长金追问。 沉默。 此话一出,在场瞬间寂静! 王长金看著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笑了。 “她们回来了!” “来找在座的各位报仇了!” “……” 潯阳城,街头。 从宅院走出,王长金上了马车,闭目养神。 似回想起些什么,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讥讽神色。 就这一帮货色,永远成不了气候。一个几乎已经被灭绝了的姜家,只剩下一对母女,一提起竟能让他们惊慌失措。 看来,这些年安逸的日子,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意志。 王长金眯起眼睛,回想著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你么?” 王长金目光淡然,脑海中浮现起了十几年前那惊鸿一瞥的身影。 一眨眼,这么多年了啊! “算一算,你也该回来了。” 王长金喃喃自语,又很快轻轻摇头:“不过,这潯阳郡的水,远比当年还深。” “就算有临王帮你,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王长金喃喃自语许久后,突然对著马车外的马夫开口:“改道,出城!” “……” 城外。 东郊,一处私宅。 私宅的四周藏著诸多高手,保护著私宅。 不远处,林江年与林青青出现在小道草垛边,看著前方的私宅,没有再靠近。 两人已经感受到私宅四周高手如云,再继续靠近,有被发现的风险。 “这是何处?” 林江年看著前方,微微皱眉。 林青青同样面露疑色:“属下不知。” 她也不清楚这是何处。 两人一路跟隨王勤出城,来到此处,亲眼所见王勤进入这处私宅。 “有点意思!” 林江年自言自语,扫视四周。 此处位於潯阳城外东郊,位置极其偏远,若是不仔细,甚至难以发觉。 藏得如此隱蔽,恐怕藏著秘密。 林江年看著不远处,眯起眼睛:“能想办法潜进去吗?” 林青青面露难色,摇头:“很难!” “此处高手眾多,把守森严,几乎不可能潜入。” 林江年微皱眉,既然潜入不进去,那就只剩下另一个办法了……摇人? 正当这时,不远处又一辆马车出现。 马车內下来一个人。 “王长金?!” 林青青一眼认出对方身份。 林江年抬头,看著王长金下了马车,大步走入私宅。大门外的侍卫恭恭敬敬將他迎了进去。 “看来,他在这里的地位很高啊!” 林江年眯起眼睛:“这对叔侄果然有问题。” “殿下,那接下来怎么办?” 林青青问道。 “摇人!” 林江年淡淡道:“既然潜不进去,那就硬闯!” 说著,他冷笑一声:“本世子倒要看看,这里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这王家,又到底想玩些什么样!” 此次从临江城到京城,一路追隨在林江年身边的高手眾多。 这也是为何林江年如此有底气的原因。 一切的恐惧皆来源於火力不足。 但林江年此次北上的身边不仅一路有世子亲军开路追隨,更有临王府的高手暗中庇护。足以让林江年在一路北上的道路上,肆意横行。 林青青听闻,当即便要动身。 但下一秒。 “等等!” 林江年突然喊住了她。 就在两人前方不远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青衣长衫,云罗长裙。 高挑的身姿,手握一柄青剑,缓步出现在私宅外不远处。 戴著一顶斗笠,微微低眸,乌黑稠密秀髮顺著斗笠滑落。 一步,两步,靠近私宅。 不远处,藏身在草垛中的林江年目光玩味。 “好戏上演了!” “……” (本章完) 第140章 私宅的秘密 第140章 私宅的秘密 前方不远处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头戴斗笠,青衣长衫的女子。 一副江湖儿女打扮,气质出尘。 虽不见模样,却依旧能远远感受到女子那与生俱来的气质。 青衣劲装,高挑身姿,手握一柄长剑,在这寂静荒凉的天地间,格外冷艷。 “纸鳶姐?!” 不远处的草垛中,林青青眼睛徒然睁大,惊喜神色涌现。 虽然没有瞧见女子斗笠下的模样,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斗笠女子的身份。 她跟隨在纸鳶手底下多年,如何会分辨不出? 这就是纸鳶姐!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青青惊喜之后,便是惊愕。 纸鳶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林江年静静注视前方不远处的斗笠女子,虽然她换了一身装扮,与以往在临王府不同。 以往在临王府时,纸鳶虽不怎么像个丫鬟,但终究还是收敛著。如今的纸鳶,却看不出几分往日的气质。如同一位江湖女侠,冷艷的让人有些高攀不起。 “果然如此么!” 林江年很快明白了些什么。 纸鳶放王勤的目的,恐怕就在此。 视线中,斗笠女子出现在平地上,抬眸静静注视前方私宅。 与此同时,私宅附近的侍卫也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存在。 这周围荒无人烟,平日极少有人出没,眼下突然出现一名女子,分明来者不善。 片刻呼吸之间,数道身影悄无声息靠近。 杀气瀰漫。 “何人在此撒野?!” 一位身披胄甲的將军出现在斗笠女子身前,眼神警惕,语气冰冷的盯著她:“速速离开,否则別怪我不客气。” 斗笠女子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而后轻抬左手。 左手上,正握著一把剑。 一把青剑,剑身縈绕著诡异的纹,轻巧而遍布寒意。 瞧见这一幕,为首的胄甲將军眼神瞳孔一缩,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下一秒,一道寒光骤然闪过。 斗笠女子手中的青剑出鞘,瞬间寒气肆意,扑面而来的寒意刺痛著这位胄甲將军的脸庞,他神情猛然一变,意识到此女子是来找麻烦的。 “拿下她!” 话音刚落,那周围数道身影便直接围扑而来。 但下一秒,寒气瞬间蔓延。 只见空气中一道寒光闪过,宛如一剑劈开了落叶。 “轰!” 剧烈的爆炸声,伴隨著一声剑鸣。 那原本刚靠近的数道身影便轰然在这剧烈的寒气中殞命,有些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便当场丟了性命。 剩余的其他人,惨叫的跌倒在地上,更有甚者被这股寒气震飞出去。 空气中,瀰漫著枯叶的气息。 与此同时,立於原地的斗笠女子突然一跃而起,如同流星般直逼身后的私宅。 那胄甲將军才刚堪堪承受著寒气的威力,便见这女子直朝著身后私宅而去,当即眼神大骇! 这女人,武功深不可测! 这要是让她闯进去…… 后果不堪设想。 “拦住她!!” 低声咆哮开口。 与此同时,那私宅外隱匿於黑暗之中的身影,也终於意识到不对劲。 这位不速之客,武功极强! “唰唰唰!” 隨即便有数道身影现身,挡在斗笠女子的身前。气息浑厚,武功皆不俗。 然,斗笠女子却没有丝毫后退,手握青剑,面对身后追赶而来的无数身影,以及挡在面前的数位高手,没有丝毫畏惧神色。 提剑,横空一剑。 斩落! 这一剑,瞬间让挡在身前的数道身影变了脸色。 磅礴的气息轰然落下! 几乎没有给他们太多反应机会。 “轰隆隆!” 一剑落下,斗笠女子身前空荡荡。 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横长的裂缝。旁边倒著数道身影,口吐鲜血,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那气质清冷绝尘的斗笠女子。 “三,三品问道?!” “这等年纪,为何武功如此之深?!” “不,不可能,三品问道怎么会有这等实力?!” “这是什么剑术,为何有如此威力?!” “……” 眾人视线皆露出惊恐和不敢置信,短暂交手,他们便感受到眼前这位年轻女侠深不可测的武功实力。在如此恐怖的实力之下,他们如同摧枯拉朽般被轻而易举横扫。 斗笠女子依旧一言不发,抬眸看这些人一眼,提剑,身影从原地消失,落入私宅內。 …… 私宅外。 不远处的林江年和林青青瞧见这一幕,有些恍惚。 林青青神情充满惊喜和羡慕吗,喃喃道:“纸鳶姐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林江年心情则是有些复杂。 刚才这一幕他瞧见了,又高兴,又嘆气。 高兴的是,纸鳶的武功实力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隱匿在私宅外的那些人武功不弱,放在外面已经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高手。可在纸鳶的剑下,甚至连一招都没抗下。 虽说纸鳶没有保留实力,一击必杀出手,但也足以说明她如今武功的深厚程度。 而她刚才所使用的剑术,林江年却觉得有些陌生意外。按理来说,李老前辈是纸鳶的师傅,她所学的剑术应当是李老前辈所传授。林江年之前在如意楼內与李老前辈学习进修,也算是李老前辈的半个徒弟。 李老前辈將一身剑术造诣都传授给了林江年,可眼下,纸鳶所展现出来的剑术虽有几分李老前辈的影子,可却让林江年很是陌生。 这又是什么剑术? 她从何处学来的? 而刚才纸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与在临王府那个听话又叛逆的侍女,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林江年心情很复杂。 来之前,他还琢磨著等见到纸鳶,要在武学上压她一头,让这不听话的小侍女乖乖喊一声主人。 如今来看…… 差距太大了! 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他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追赶上她?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把这个小侍女压在身下? 让她乖乖喊主人? “殿下,你怎么了?” 一旁的林青青瞧出殿下的神情有些奇怪。 “没事!” 林江年轻轻摇头,抬眸见前面已经一片大乱。 纸鳶强势闯入私宅,引起內外的一片混乱。私宅附近的侍卫和隱匿在暗中的高手纷纷出动追捕她的下落。 “好机会!” 林江年眼睛一亮:“走!” “去哪?” “进去瞧瞧!” 刚才的情况下,林江年和林青青自然是没机会闯进去。但眼下被纸鳶这么一闹,私宅外打乱,加上隱匿在暗中的高手一部分被纸鳶重创,另一部分顾著去捉拿纸鳶,此刻私宅中门大开。 好机会! 林江年当机立断,带著林青青顺势摸近。刚靠近私宅附近,很快被人发现踪跡。 “什么人?” “硬闯!” 林江年当下决心,一跃而起,翻越闯入私宅。林青青紧隨其后,两人踏入私宅,摆脱了身后的追兵。 不远处,还能听到私宅內一片混乱脚步声,以及大喊捉拿刺客的声音。 显然,纸鳶和林江年的闯入,也已经惊动了侍卫。 “殿下,接下来怎么办?” 林青青一边警惕的打量著四周,一边开口问道。 “王勤和王长金同时出现在这里,说明这里多半有问题。他们在这会面,恐怕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江年眯起眼睛:“王勤和王长金前脚刚到,纸鳶后脚就来了,也证明了这一点……” “想办法找一找,应该能找出点什么秘密来。” 林青青环顾四周,有些犹豫“可,这怎么找?” 这私宅並不算小,若是这般大海捞针无头绪找下去,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抓个人来问问。” 林江年开口,这府上私宅內的人,应该能知道点什么。 林青青闻言,当即转身离开,等到林青青返回时,手中已经提著个神情惊恐的侍女,惊恐的看著院中二人。 这么快? 林江年愣神之际,林青青將这侍女丟在地上,面无表情逼问:“这是哪里?” 侍女神色惊恐:“你,你们是什么人?!” “別说废话!” 话音刚落,侍女脖子上多了一把银晃晃的匕首,杀气盎然。 “敢不老实,杀了伱!” 侍女浑身一颤,脸色惊恐万分,连忙求饶:“別,別杀我,我,我说……” “这是哪里?” 林青青面无表情开口。 “我,我也不知道……” 侍女瞧见林青青那冰冷的眼神,被嚇了一大跳,连忙结巴道:“我,我只是府上干活的,不,不知道这里是哪……” “不知道?” 林青青眉头紧锁,正要问什么时,一旁的林江年开口:“你的主子是谁?” “是,是王老爷!” “哪个王老爷?” “潯,潯阳太守的亲弟弟,王长金,王老爷……” “……” 没错了! 从侍女的口中,確定了此处的主人正是王长金。 可问题又来了,王长金为何会在这荒凉的地方有一处私宅? 私宅外面为何有如此之多的高手把守? 这私宅內藏著什么秘密? 然而当林江年问起时,这侍女却一问三不知。她只是这府上的一个侍女丫鬟,负责伺候府上的人,並不知道这府上有什么问题。 林青青仔细盘查了一番后,確定这侍女没有撒谎,心头愈发疑惑。 没有问题? 不应该啊! 难不成那王长金当真是閒著没事,在这里建了个宅子? 再雇一帮侍卫高手门口站岗? 显然不太可能! 从这个侍女口中没有得到有用的东西,林青青又去抓了几个府上的下人,但得到的结果出奇一致。 他们也完全不知道府上有任何问题。 正当林江年眉头紧锁,思考其中缘由时,最后被抓的那个下人无意间说出了一个秘密。 “老,老爷他很少来这里,一般几个月才会来一次。而,而且每次都会有別的人过来,我们这些下人就会被赶到一个房间关起来……” 林江年敏锐察觉到这下人话中的问题:“別的人?是谁?” “不,不知道,我,我们没见过……” “你们老爷每次在府上,都做了些什么?” “不,不知道……” 下人战战兢兢,当瞧见林江年那面无表情的眼神时,下人一颤:“不,不过我知道老,老爷每次都会去后山……” “后山?!” 林江年盯著这个下人:“后山有什么?” “不,不知道,我们只是下人,后山把守森严,我们这些下人没有资格靠近……” “后山在哪?”林江年当即问道。 下人战战兢兢:“就,就在那边……” 下人话音刚落,便当场晕厥了过去。 林江年收起手,起身:“走,去后山。” 林青青脸上浮现几分担忧,但见殿下一路往前,还是跟了上去。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逐渐低垂。 当林江年赶到后山脚下时,瞧见后山一片混乱。 不远处的地面上,倒著无数哀嚎的身影,场面惨不忍睹。 “这是……” 林青青瞧见这一幕,猛然意识到什么:“纸鳶姐来过了?!” “应该已经进去了!” 林江年抬眸,“走,进去瞧瞧!” 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纸鳶已经在前面將这些拦路的解决,林江年反倒畅通无阻了。 两人轻鬆便闯入了后山,一路上可见不少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皆被一剑封喉,看上去触目惊心。 空气中瀰漫的血腥味,让林江年微微皱眉。 “她一个人闯进来,的確有些鲁莽。”林江年开口。 一旁的林青青没说话,殿下不也是带著她就闯进来了? 半斤八两。 两人顺著后山一路跟隨,很快在后山脚下找到一处密室入口。 密室入口大开,周围空无一人。 “密室?” “会不会有诈?” 林江年思索了片刻,便迈步上前:“走,进去瞧瞧!” 踏入密室,幽静漆黑的密室,空无一人,墙壁上掛著摇晃的灯火。 一路走近,越来越漆黑。 林江年眼神凝重。 “有问题。” “王长金为何会在这私宅后山挖一个密室?” “如此大费周章,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青青瞧见这一幕,心中也是逐渐凝重。是啊,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长金想干什么? 这王家又想干什么? …… (本章完) 第141章 王家要谋反? 第141章 王家要谋反? 后山密室。 四周幽静而诡异。 林江年与林青青穿梭在幽静的密室之內,一前一后。林青青紧跟在林江年身后,一只手搭在剑柄之上,面色凝重警惕扫视著四周。 此处诡异,她不得不警惕小心,以防突然其来的危险。 隨著两人继续往內走去,密室中也越来越昏暗,余留下微弱的灯光。林江年很快发现,这密室內的通道复杂,四通八达,如同迷宫一般。 一开始两人顺著前方留下的痕跡前进,但隨著深入,痕跡逐渐消失,两人很快迷失其中。 迷路了? 林江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知来到了何处。 “为何会有一个这样的密室?” 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殿下,现在怎么办?” 林青青开口,隨著两人深入,身后的路也越来越陌生。 “既然来都来了,继续看看吧。” 林江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顺著密室深入。还好虽然密室前方越来越压抑,但始终有微弱的灯光亮著,证明前方不是死路。 两人在几乎漆黑的通道中摸索行走了许久,终於前方光线越来越足,当两人转过一个弯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出口,亮著灯光。 灯光极为刺眼。 但与此同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对话。 “有人闯进来了?” “听说有个女人闯进来了?” “女人?一个人?!” “对,据说来者不善,武功极高,我们要小心!” “怕什么,咱们这密室四通八达,机关重重,什么人来了,都得留在这里!” “……” 对话声音很清晰,也很嘈杂,林江年透著光,很快瞧见通道口不远处的几道身影。 他回头给了身后林青青一个眼神,林青青当即明白。 先下手为强! 她微微点头,隨著林江年眼神扫动,两人同时出手。 密室之內,突然捲起了一阵风。 “哪来的风?” 密室內的一个侍卫下意识回头,便突然感觉身后一道黑影闪过。还没等他回过神,便软趴趴地倒下。 与此同时,密室內的其他侍卫瞬间反应过来,可正要有所反应时,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雷霆般出手。这几名將士甚至连反抗都还没来得及,便被轻而易举解决。 悄无声息解决了最后一个侍卫,林江年拍了拍手,乾脆利落。 “恭喜殿下,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林青青眼神略有些惊艷,殿下武功进步的程度,出乎了她的意料。犹记得几个月前,殿下还手无缚鸡之力,可如今的殿下,已然有了几分王爷当年的风采。 虽说如今殿下在武功方面还只能算是入门,但短短几个月的成果,已然不可思议。 而这一切的原因,林青青自然也看在眼里。 殿下这几个月所付出的辛苦努力,无论是在临王府,还是这一路北上,殿下都没有荒废过武功。若是如此下去,假以时日…… 林青青心头略有些期待。 殿下將来,或许当真能有屹立武学之巔的一天?! “一般般。” 林江年撇撇嘴,並没有多大的成就感。 守在这里的侍卫身手虽然不错,但毕竟武功算不上入流,偷袭之下有如此成果,对林江年来说没有任何成就感。 拍了拍手掌后,林江年这才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既然有人把守,应该有什么线索。” 目光所至,一处昏黄的小密室,密室內有几个房间。林江年扫视一圈,来到一处密室之外,正想要推开时,身后的林青青开口阻止了他。 “殿下,稍等。” 林江年手上动作一顿,林青青警惕上前:“殿下,小心有机关陷阱。”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什么,当即小心起来,差点忽略这密室內的机关了。 林青青小心靠近密室门口,环顾四周,试图推开门。 无果! 推不开? “应该有机关或者钥匙。” 林江年开口,从一旁那昏死过去的侍卫身上搜寻了下,很快摸出一串钥匙,来到密室门口,找到了一旁墙壁上的开关口,將钥匙插入密室之內。 “轰隆隆!” 伴隨著刺耳的声音,密室大门缓缓打开。 下一秒。 “小心!” 林青青瞳孔猛然一缩。 “咻!” 密室之內,骤然冰冷的弩箭刺出。 直逼林江年脑门! 幸得林江年早有准备,察觉到杀气的瞬间,浑身紧绷猛然往一旁闪躲。 “叮!” 两根弩箭刺穿身后的石柱子,竟將那石柱几乎贯穿。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头一阵后怕。 若是没早有防备,恐怕刚才就被这弩箭给爆头了。 这密室之內,果然危机重重。 但越是如此,越让林江年坚信这密室之內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要开口之时,却见从密室之內的杀气再度袭来。一桿长枪从密室中袭来,再度直逼林江年咽喉。 “殿下小心!” 林青青焦急的声音传来,伴隨著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叮!” 林青青手中长剑出鞘,挡在林江年面前,挡住了密室內的长枪。 密室之中,出现了一位灰袍男子,正手持长枪,奔袭而来。 一击落空,当即长枪再度刺来。 气势凶狠! 林青青不敢大意,当即提剑与这灰袍男子战至一起。 两人的身影迅速交织在一起,密室之內刀光剑影,气势如虹。两人身影纠缠碰撞之际,周围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跡。 林江年退至一旁,盯著二人交手之际,目不转睛。 习武已有数月,林江年虽说进步不小,但真正实战的经验还是极少。虽有林青青以及世子亲军中的高手与林江年交手餵招,但终究少了几分真实性。 这一路北上,林江年原本是抱著一路闯荡,一路歷练的心思。但这一路走来,有些太过於轻鬆简单,所遇上敌人对手要么太弱,要么乾脆没有任何价值,对林江年来说没有任何学习歷练的用处。 如今见林青青与此人交手,对林江年来说倒是个极为不错的机会。 林青青的武功並不算弱,五品无相境,躋身江湖高手行列。这等实力,在江湖中也算少见了。 而眼下与林青青交手之人…… 林江年目不转睛的盯著此人,此人出手极为狠辣,手持长枪步步紧逼,杀招频出,手中的长枪更是挥舞成,仗著长枪的优势,竟短时间內逼的林青青后退。 此人的武功,也不弱。 能守在此处之人,果然不是什么弱小之辈。 不过,林青青同样不是吃素的。对方步步紧逼的攻势虽然极其厉害,第一时间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让她措手不及,被压制的有些狼狈不堪。 但很快,扛住对方一轮凶猛的攻势之后,林青青逐步调整过来,等熟悉了对方的武功套路,抓住了对方出手之际的破绽,开始反攻。 手持长剑,轻迈步伐迅速逼近。 长枪的优势在於手长,一旦被对方逼近,手中长枪便成了累赘。尤其是在这密室当中,本就不好发挥。当林青青逼近之际,对方瞬间慌了神,出招也破绽频出。 林青青抓住机会,乘胜追击,手中长剑狠狠刺向灰袍男子的心臟,灰袍男子瞳孔一缩,当即横枪阻隔。 然而林青青虚晃一招,当长剑刺进的瞬间,突然横劈变招。如此之近的距离,灰袍男子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根本来不及格挡。 他几乎下意识伸手去挡脖子。 “啊!” 一声凌厉的惨叫声响起,灰袍男子的手指被硬生生劈断。 凌厉的长剑顺势而来,割破了对方的喉咙! 乾脆,利落! 高手之间的对决交锋,往往只在一个剎那便决定了胜负。 也决定了生死! 灰袍男子身子僵硬在原地,半响后,眼神不甘心的直直倒下! 死了! 四周,恢復了寂静。 林青青站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深呼吸几口气后,缓缓將长剑入鞘,转身,脸色已经恢復如常。 “殿下,他死了!” 语气平静,仿佛是在说著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般。 林江年平静的看著这一幕,看著地上那满脸不甘心愕然,已经没了呼吸的灰袍男子,再看看面色如常的林青青。 一切看起来都如此轻鬆简单? 恍惚间,林江年从林青青的身上看到了几分纸鳶决断的影子。 她似乎也一直如这般清冷淡然? 林青青,也似乎一直有意识的学著纸鳶? “干得不错。” 林江年回过神来,脑海中回想著刚才两人交手的画面。 的確,从一开始林青青所展现出来的武功便更强一筹。虽说灰袍男子的攻势很强,但同样在他急於进攻时,暴露出来的破绽也不少。 而林青青则趁机抓住了对方的破绽,一击致命! 林江年思索著,略有所悟。 果然,与自己人交手和对敌时完全不是一回事。在真正面临生死之际,往往只在那一剎那的念头。 这一场对决,对林江年而言收穫不算小。 思索片刻,林江年收回视线,环顾四周:“应该没有人了吧?” 林青青扫视四周,低眸:“应该没了!” 林江年微点头,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密室。 密室门开了! 这密室守备如此之严,还有这等高手守著,多半不简单。 “进去瞧瞧!” 林江年正要迈步时,却又被林青青阻拦。 “殿下,让属下先行。” 林青青挡在林江年身前,先行一步走进密室內。仔细扫视密室,確定没有危险之后。 “没有危险!” 闻言,林江年方才踏入密室。 刚走进密室,昏暗的环境下,小小的密室內堆满了物品,上面被布块遮掩著。 整个密室之內,透露著一股淡淡的铁锈以及桐油的气息。 “这是什么?” 林江年微微皱眉,伸手將旁边的布块扯下,一排排的木箱子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这是……” 透过木箱的缝隙,林江年瞧见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身后的林青青走上前,瞧见木箱內的东西时,瞳孔猛然一缩:“这是……” 两人视线中的木箱內,摆满了胄甲,盔甲,以及各类的武器兵器,满满当当。 瞧见木箱內的东西,两人皆是一愣。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又快步掀开一旁其他的布块,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木箱。而木箱当中,全部都是武器兵器,军中將士们所穿的盔甲,密密麻麻。 “这……” 林江年神色一凝,这里为何摆放著如此之多的军需物品? 王家囤积这些东西想干什么?! “这些是……” 林青青也愣住了,脸色隨即变得格外凝重。 她自然很清楚眼前出现这么多的盔甲兵器意味著什么,王朝境內,根本不允许寻常普通百姓家里私藏胄甲。王家竟敢暗中干著这些事情? 他们想干什么? 还有,这些胄甲是哪里来的? 林青青突然皱起眉头,盯著木箱中的胄甲,隨即,她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殿下,不对!” “怎么?” “这些胄甲,不全都是雁州境內的。” “何意?” 林青青指著其中的一箱盔甲道:“王朝各州之间將士的盔甲款式与顏色並不相同,雁州以青色为主,但你看这一箱盔甲却並不是青色,甚至款式也与其他不同。” 被林青青这么一提醒,林江年也发现了不对:“的確,那这些是哪里来的?” 林青青盯著看了片刻,微皱眉:“属下也不知。” 林江年环顾四周,面色凝重:“王家暗中囤积这些想干什么?难不成想谋反?”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一个目的。 不然王家好端端为何敢干这种杀头的勾当? “的確有这种可能……” 林青青微微点头,但又皱起了眉头:“可也不太应该!” “此话怎讲?” “王家没有这个能力!” 林青青轻轻摇头,沉声道:“王家在潯阳郡虽然势力庞大,但並不能算是真正的一手遮天。王世泉虽是潯阳太守,手上掌握著潯阳郡的兵马,可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的身后还有雁州刺史,並且雁州的地理位置,北边与中州京城接壤,南边又是咱们临州。王家若想造反,无异於找死!” “更重要的是,如今王朝安定,王家没有任何谋反的理由,更没有谋反的资格。” “除非……” “……” (本章完) 第142章 通敌叛国 第142章 通敌叛国 “除非什么?”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问道。 林青青仔细想了想:“除非,这王家的背后有人指使,指使他的人……” “是京中的势力。” 林青青没有说的更清楚,但林江年听明白了。 京中的势力? 不言而喻。 王家若想要谋反,背后的势力定然来头不小,甚至是…… 除此之外,別无其他任何缘由。 “要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林江年看著满屋的木箱,王家这些年背地里干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但那些终究只是小打小闹。哪怕闹的再大,也伤及不到王家的根骨。 更何况,王家在潯阳郡多年经营的势力网庞大,想要靠此扳倒王家,难如登天。 可若王家有谋反的心思,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这,林江年抬眸扫视四周。 “再找找,应该还有別的证据。” 偌大的密室之內,摆满著木箱,木箱中皆是冷冰冰的铁甲护具,兵器,从这些胄甲的成色上来看,皆不是俗品。 粗略估计,这一个密室之內的胄甲兵器,足够满足上千將士的需求。这后山之內,又有多少密室?这些密室之中,还藏著多少这样的东西? 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 这王家私底下,当真筹备著谋反不成? “殿下,你快来看。” 就在这时,林青青似乎发现了什么,林江年快步上前。 “殿下,你看。” 说著,林青青从不远处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帐本,像是被不小心遗落在角落,帐本上布满灰尘,看上去有些时日了。 “帐本?” 林江年伸手捡起帐本,拍了拍上面留下的灰尘,小心翼翼翻开泛黄的书页。当瞧见这帐本上所记录的內容时,林江年和林青青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些,而后,逐渐凝重。 “原来如此!” 半响后。 將手中这本『帐本』翻阅完后,密室陷入短暂沉默。 林江年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原来如此的恍然。 “原来,王家並不是在谋反?” 一旁,林青青喃喃自语,抬眸看著密室之內周围的木箱,眼神有些冰冷,也有些愤怒:“王家,竟然暗中私通外邦?” “他们不是想谋反,而是在……通敌叛国!” 说到这里,林青青的语气逐渐冰冷。 从帐本上的內容来看,里面只是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帐本內的只言片语,却透露出许多关键线索。 这十几年来,王家一直暗中与外邦敌国的人有染,甚至互相联繫极为密切。两方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暂且还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眼下这密室之內所有堆放的胄甲兵器,都与外邦敌国有关。 王家暗中不但与外邦敌国有情报往来,甚至还包括了一些不可见人的交易。 “这密室之內的胄甲兵器,恐怕就是王家私底下与外邦敌国利益上的东西!” 林青青语气冰冷:“王家通敌叛国了!” 林江年微眯起眼睛,当看到手中帐本时,一直困惑他的疑惑迎刃而解。 如果说王家暗中一直与外邦敌国有染,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林江年低头看著手中帐本,这帐本的內容很残缺,或许是对方不小心遗留下却並未察觉的缘故。帐本內清楚记录了王家与外邦敌国之间的情报交易往来。虽並未描述具体的情报內容,但几乎已经可以石锤。 不过这帐本上,並未详细记录王家究竟与哪个外邦敌国来往。是西域的诸国?还是北方的草原?亦或者是东南方的那些小国? 不得而知! 想要查清这一点,恐怕要从王家下手调查。 但能確定的是,王家暗中做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私通叛国,光是这一条罪名,便能让王家顷刻覆灭。 一旦面前这个帐本以及密室內的东西曝光,王家將会彻底完蛋,永不翻身。 想到这,林江年突然隱约意识到,纸鳶为何今日会闯入此处。 恐怕她早就知晓了王家背地里的某些秘密,这段时间以来她所做的所有计划,恐怕也都是为了这一步。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一旁的林青青环顾扫视四周,沉声道:“王家通敌叛国,罪该万死,就这些证据,足够將王家从潯阳郡抹除……殿下,我们是按兵不动,还是……” “自然是送他王家一份大礼!” 林江年扫视四周,冷笑一声:“既然都来了,怎么能坐以待毙。” 说到这,林江年抬眸:“青青。” “属下在。” “你现在立刻出去,召人过来,能召多少召多少,能快儘量快!” “將这私宅包围,不准放走任何一个人!” 林江年眯起眼睛,虽然发现了王家的秘密,但事情並没有那么简单。王家在此地修建私宅,並且挖出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密室,一定留有后手。 仅靠他们二人,哪怕加上纸鳶也远远不够。王家藏在这里的秘密,没有那么容易曝光! 甚至一不小心,性命甚至可能折在此。 “是。” 林青青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下需要人手帮忙。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又想到什么:“那,殿下伱呢?” “我留在这里。” “殿下,此处不安全。” 林青青眉头微皱,略有些焦急:“万一……”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林江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你我现在出去更容易暴露目標。时间紧迫,以防王家的人有后手,你我兵分两路,你去喊人,我去找纸鳶,想办法稳住她……” 见林青青还在犹豫,林江年已经摆手:“別愣著了,快去……本世子的性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林青青心头一咯噔,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殿下那决然认真的神色,当即一咬牙。 殿下有自己的想法,一旦决定她也改变不了。既然如此,她只能接受。 “那,殿下您小心点,属下速去速回。” 说罢,林青青转身快步匆匆离开。 她要赶紧去喊人了! …… 等到林青青离开之后,林江年也没閒著,此处不宜久留。他最后扫视了圈密室,確定没有其他线索后,將那本帐本收入怀中,走出密室。 密室外,那灰袍男子的尸体依旧躺在地上,死不瞑目。林江年瞥了眼后,顺手將一旁墙壁上的钥匙取下,快步朝著另一处通道走去。 就在林江年离开后没多久,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片刻之后,数位身披盔甲的侍卫赶到。 当瞧见眼前凌乱不堪的一幕时,侍卫们眼神皆是一变。 “不好,有人来过!” “密室被打开过,有人发现了?!” “快追,封死后山大门,绝对不能让人跑了!” …… 与此同时。 后山之內。 密室深处,一处幽静的房间內。 坐著一位中年男子,闭目养神。中年男子的对面,一位年轻公子哥正坐立不安,听著不远处密室之內传来的嘈杂声,时不时抬头看向门外。 焦急不安! “二叔,等,等下那个女人就杀过来了……” 王勤语气焦急万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王长金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为何要急?” “我,我,她……” 王勤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脸惊恐神色。当他赶到私宅见到二叔时,终於忍不住將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被关押在那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內,王勤终究还是没能忍受住黑暗的恐惧,把什么都交代了出来。 自然,也包括了王家私底下的这些勾当。 当时为了活命,他不得不照做。然而等放出来之后,他惶恐不安,生怕这些事情被曝光出来。 一旦曝光,他王家將会遭遇灭顶之灾。 因此,被放出来之后,王勤第一时间找到二叔商议办法。 眼下,他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他的这位二叔的。 可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商议出个办法来,就听闻有个女人强闯进来。听说那女人武功深不可测,单枪匹马便杀的他们私宅的高手人仰马翻。 王勤一听,下意识以为是那个绑架他的女人,差点被嚇坏。正当惶恐万分时,他二叔当机立断,带著王勤退入后山,將那女人也引了进来。 “放心吧,只要她进了这里,就出不去。” 王长金淡淡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还怕她不来!” 见二叔如此篤定自信的模样,王勤心中担忧这才稍许缓和了些。 “二叔,你,你有办法对付她?” 王勤小心翼翼问道。 王长金淡淡道:“若是在外面的確没有,但在这里面……”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语气却极为自信。 这私宅的后山密室耗费了他王家十年,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打造,里面错综复杂,弯曲蔓延,若是不熟悉线路之人,进入就会迷路。 而这密室之內,更是机关重重,稍不留神便会身死其中。即便躲过了所有机关,这密室之中还有诸多高手。更別说,他还有更多的后手…… “只要她敢来,今天就別想离开这里。” 王长金目光淡然,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又瞥了眼依旧有些焦急的王勤,目光微沉:“这次的事情,你可闯了大祸。” 王勤的脸色有些难看,也有些心虚,他自然清楚自己这一次是捅了大篓子。 “二叔,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王长金微眯起眼睛,半响后轻嘆了口气:“这次能活下来,也算你运气好。要是还有下次,可就不只是这样了……” 王勤低著头,老老实实点头:“二叔,我记住了。” 他二叔如今尚未婚娶,更无子嗣,因此对他一直很好,王勤心中也明白,听到二叔的话,心头微鬆了口气。 就在这时,耳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脚步声,伴隨著一阵阵惨叫。 王勤猛然抬头,神色惊恐:“她,她来了?!” 王长金放下手中茶杯,抬眼看向门外。 “来了就好!” …… 昏暗的密室之內。 “噠!噠!噠!” 轻柔的脚步声,迈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並不流通,潮湿伴隨著血腥发霉的气息,显得极为难闻。 就在这昏暗的通道內,一袭倩影缓步往前走。 青衣长衫,裙摆飞扬,依旧是那顶熟悉的斗笠,斗笠之下,若隱若现一张清冷孤寒的脸蛋。 手持那柄青剑,缓步往前。 青剑的剑锋之上,沾染了些许的血跡,显得极为渗人。 就在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首。 见血封喉,死不瞑目。 “蹬蹬瞪!” 空旷的四周,极为安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的脚步声。 这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抬眸,看著前方四条通道,皱眉,陷入深深的沉思。 迷路了! 这密室之內的复杂程度,出乎了她的意料。 从踏入后山开始,直到现在她依旧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能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其中穿梭,找寻著她想要的东西。 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她再度迈步,朝著其中一条路走去。穿过一截悠长的通道,终於,前方突然听到声响。 她猛然抬头,前方光源视线中,很快出现了数道將士。 “她在这里!” “抓住她!” “杀了她!” “……” 瞬间,数道身影直逼而来,她立於原地,面不改色,手中青剑呼啸而出。 空中剑气纵横! 前方不远处,又平添了数道尸首。 她跨过尸首,踏入前方。 抬眸,就在她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间密室! 密室的房门开著,透过房门,她瞧见了密室之內的两道身影。 一老一少! 中年男子坐在一旁,身旁的年轻人满脸惊恐神色。 “你,你是谁?!” 王勤眼神惊恐的看著视线中的斗笠女子。 不认识,根本就不认识。 对方的气质模样完全陌生,根本不是那天绑架他的那个女人。 正要开口时,突然听到身边的二叔开口。 王长金静静看著前方的斗笠女子,眼神某一刻有些恍惚。 “你娘,还好吗?!” “……” (本章完) 第143章 你这丫鬟想弒主? 第143章 你这丫鬟想弒主? 斗笠女子停下脚步,抬眸看著密室房间內的二人,清冷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冷意和警惕。 她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像是僵持在原地。 王长金看著她,看著这道略带几分熟悉的身影,有些恍惚,神情也有些复杂。 “我知道,你和你娘一定还会再出现的。” 王长金开口,语气似乎有些遗憾。 一旁的王勤人麻了! 二叔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家都杀过来了,你还在说什么? 她和她娘? 难不成二叔认识她?! 王勤忍不住瞥了一眼斗笠女子,即便对方没说话,但那冰冷的气息依旧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尤其是那把滴血的青剑,王勤下意识躲在二叔的身后。 害怕! “当年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王长金轻嘆了口气:“我知道,伱是来报仇的……” 门外,斗笠女子微微皱眉,似並不想听到这些,她冷眼看著密室內的二人,下一秒,迈步靠近。 步伐轻盈,但速度却並不慢。 一步,两步,三步…… 轻柔的脚步声,在这幽静的密室內显得格外清晰。 王勤害怕的浑身颤抖,眼神惊恐。 二叔,別说了……人都来了。 王长金却似乎依旧没有反应,眼神复杂的看著前方的斗笠女子,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 杀机,也一步步逼近! 终於,就在斗笠女子踏入密室的那一步时,仿佛触及到什么开关。 “咻!” 空气中似有什么飞速而来。 斗笠女子面不改色,手中青剑挥舞剑,手起剑下。 前方地面上,多了两把暗器。 隨著暗器落下的瞬间,斗笠女子的身影也从原地消失。 密室之內,无端颳起了风。 一股凌厉的劲风刺痛著两人脸庞,王勤嚇的惊恐后退。王长金依旧坐在原地。就在斗笠女子逼近的瞬间,原本漫不经心的他突然挥舞衣袖,一掌拍出。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密室之內响起。 “咳咳咳……” 浓烟散去,王长金身形狼狈的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 “二叔?!” 一旁的王勤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二叔,二叔会武功?!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看上去儒雅柔弱的二叔,竟然会武功? 可是…… 王勤又猛然意识到什么,二叔受伤了? 二叔也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你,果然出乎了我的意料。” 王长金捂著胸口,抬眸看著前方,眼神有些意外,沉声:“你年纪轻轻武功竟达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 前方,斗笠女子停在原地,微皱眉。 却依旧面无表情。 冷意和杀气瀰漫。 “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 王长金像是释怀了般,又轻咳嗽了一声,“原本,我还想留你一命。现在来看……” “留下你,恐怕是个隱患了。” 王长金的声音逐渐变低,也逐渐变冷。 当年上一辈,或许的確有那么几分情谊尚在。可隨著这么多年过去,旧人已逝,一切都隨风飘散。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痛下杀手…… 斗笠女子依旧一言不发,手中的青剑再度举起。 然而,就在她即將动身的那一刻,突然再度传来机关的声音。 “咔嚓!” 仿佛意识到什么,她猛然回头。 身后那原本大开的密室,不知何时突然关闭。斗笠女子眼神一凝,耳边传来王长金有些惋惜的声音。 “今天,你得要留在这里了。” 斗笠女子再度转过头,原地已没了王长金和王勤的身影,抬眸,见两人已然出现在密室深处。 就在那密室深处出现了一个通道,两人正快速撤退。 斗笠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提剑追去。速度极快,眨眼便至。 “二叔,她追来了!” “走!” 密室通道尚未来得及关闭,斗笠女子已然逼近。 通道之內,昏暗一片,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刚踏入通道,斗笠女子猛然警惕。 “咻咻咻!” 黑暗中,不断有机关暗器袭击,她挥舞手中青剑横扫格挡,这些机关利器对她造成不了太大伤害,但短时间內却能拖延住她的脚步。 另一边,王长金和二叔趁机从通道中离开,来到另一处密室。 “我小瞧她了!” 王长金脸色有些惨白,呼吸急促:“她的武功太高了!” 王勤脸色惊慌,紧张道:“二叔,那,那现在怎么办?” “放心,她出不来。” 王长金深呼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旁边石壁之上,王长金捂著胸口靠近,从石壁上,隱藏著一个机关。 王长金扭动机关,一阵轰隆的响声,四周那原本四通八达的通道,缓缓关落。 石门从上而下,將四周通道全部封死。 “我们刚才所走的是一条死路,原本是想將她困死在那房间里,没想到错算了一步。不过不要紧,她依旧得死!” 王长金沉声道:“如今通道已被我关了,她出不来。密室之內机关重重,她必死无疑!” 瞧见这一幕,王勤浮现惊喜神色:“二叔,没想到你真的有后手?!” 但很快,他又有些不太放心:“万一,万一她活下来了呢?” 密室之內虽有很多机关,但万一那女人武功高强,没死呢? 王勤不放心。 “那就看看她能撑几天!” 王长金沉声道:“密室通道之內只有死路,即便她能活下来,饿她半个月,也能將她饿死……”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密室之內,不止一处死路。 在这后山密室內,即便是一品高手来了也不敢轻言能脱身。 “走,先离开这里。” 王长金环顾四周,带著王勤从仅剩唯一的通道內离开。 就在王长金和王勤离开后不久,密室的另一处的角落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林江年凝望著那对叔侄离开的方向,眼眸微扬。 有点意思! 不久之前,林江年命林青青去搬救兵,而他留在这里寻找纸鳶的下落。 不过这密室通道太过复杂,林江年在其中转悠了几圈,倒是碰到了不少侍卫,还好这些侍卫的武功並不算高,林江年倒也能应付解决。 不过,却也没能找到纸鳶的下落。 就在刚才,误打误撞正好碰上王长金和王勤这对叔侄。两人的对话,也落入了林江年耳中。 不出意外,两人刚才口中所议论的人,应该就是纸鳶了? 林江年看著那已经被关上的通道,微微皱眉。就在刚才,他原本是想趁机將这对叔侄拿下。不过在看到王长金时,林江年没有轻举妄动。 虽没能从王长金身上察觉到高手的气息,但林江年並没有衝动。直到这对主僕离开后,他这才现身。 林江年缓步来到刚才王长金启动机关的地方,摸索到了石壁上的开关。 刚才,他亲眼所见王长金启动了这个机关,將其他通道全部封死。 那么,能打开么? 林江年犹豫了下,伸手重新扭动机关。 “轰隆隆!” 一阵轰鸣的声音响起,不远处那原本被关闭的通道,石门缓缓升了上去。 “果然是开关?!”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微鬆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突然嗅闻到空气中传来丝丝血腥气息。 下一秒,有剑气纵横。 磅礴的杀气突然袭来。 林江年脸色微变,几乎本能地向著旁边闪躲开,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 “砰!” 轻微的爆炸声响起,林江年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多了一个黑坑。 黑漆漆的,还在冒著青烟。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头后怕万分,要不是躲得快,这恐怕得在他身上多个血窟窿。 他猛然扭头! 就在身后不远处的通道口,出现了一道倩影,正手持一柄青剑,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那斗笠之下,隱约可见一张冰冷的脸庞。 神情狼狈,略凌乱的秀髮,以及那衣袖上沾染的血跡,正顺著衣袖往地下滑落。 隱约能察觉到对方几分喘重的呼吸。 斗笠女子一路追杀而来,被困在了通道之內寻不到出路,通道內的机关似乎被激活了般,冷箭暗器防不胜防,她疲於应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前行,哪怕武功浑厚,却依旧还是不小心中了招,受了些轻伤。 直到听到石门升起的轰鸣声,她这才顺著声音追来。在瞧见密室內出的身影时,她几乎下意识挥舞出一道剑气。 在看到对方躲过去时,她正要继续出剑,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疯了吗?!” 声音带著几分慍怒的脾气,斗笠女子才刚举起的青剑,怔在原地。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这,这不是…… 斗笠女子的身子僵硬在原地,斗笠缓缓抬起,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那双原本面无表情的眸子落在了密室之內,落在了跌坐在地上,一张气急败坏,神色阴沉的俊气少年的脸庞上。 下一秒,她愣在了原地。 神色愕然。 “殿,殿……” 她怔神,一时间似有些没回过神。 “怎么?不认得我了?!” 林江年狼狈的坐在地上,抬眸看著通道口那道熟悉的身影。 青衣长衫,肌肤白皙,斗笠之下那张熟悉面无表情的脸庞。 不是纸鳶还能有谁? 哪怕换了一身装束,气质改变许多,但她依旧还是她。 那个冷冰冰,而又十分高傲的侍女。 看到密室內突然出现的林江年,纸鳶怔神了许久,惊愕,意外,带著几分恍惚,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林江年冷笑一声:“怎么?这才多久不见,你连我都敢杀了?想弒主不成?” 纸鳶低眸,沉默,眼神底有一丝异色闪过。 主僕见面,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刚才若不是反应快,林江年怕是就得死在她手上。 纸鳶的眼眸中难得多了一分愧疚心虚。 “我要不来,今天你就得死在这里。” 见她没说话,林江年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好气开口。 纸鳶又一怔,目光在密室扫视,很快落在不远处的墙面机关上,明白了些什么。 她想说些什么,但微微张了张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开口。 林江年斜眼瞥她:“怎么?连句谢谢都没得?” 纸鳶抬眸望著林江年,沉默片刻:“谢谢……” 声音很轻,但林江年还是听到了。 正要继续开口好好谴责一下这叛逆的侍女时,却见纸鳶俏眉一皱,脸上有一丝痛楚神色浮现。 林江年这才察觉到,纸鳶似乎受伤了? 那青衫衣袖之上沾染了血跡,正顺著素手往下滴落。 “受伤了?!” 林江年缓步靠近,纸鳶几乎下意识紧绷警惕,但隨即意识到什么,又逐渐鬆懈。 “我瞧瞧!” 林江年走上前,抓住她的手,缓缓掀开衣袖。衣袖之下,是一截素白的手臂,但此刻手臂之上,却有著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像是被利器所擦伤? “谁伤的你?” 瞧见这道伤口,林江年微皱眉:“这里面,还有武功比你高的高手?” “没有。”纸鳶开口。 “那你这是?” “暗器。” 林江年明白了。 刚才被困在通道之內,被暗器所伤? “还好不算严重。” 林江年检查了一下伤口,的確不算严重,但毕竟破皮流血了,还是有感染的风险。 林江年正想帮她包扎处理下伤口时,却见纸鳶似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手臂:“我,自己来!” 林江年见状,瞥了她一眼,鬆开了她:“那你来吧。” 纸鳶收回手,正想动手之际,又沉默了。 ……她受伤的是左手,仅靠另一只手想要处理伤口並不容易。 她沉默了片刻,轻咬了咬下唇,伸手从裙摆撕扯下一块布料,擦拭了手臂上的血跡,小心翼翼处理伤口。 这一切都还好,但等到想要用布料將伤口包扎起来时,就遇上了困难。 一只手,办不到。 纸鳶低眸,一只手拿著布料,低头看著左手。 沉默。 林江年站在一旁,双手抱胸。 “继续啊!” “怎么不动了?!” “……” (本章完) 第144章 倔强的主僕二人 第144章 倔强的主僕二人 沉默。 纸鳶低垂著眼眸,盯著左手臂上的伤口,轻轻抿了抿嘴,还是小心翼翼將布料覆盖在伤口表面,另一只手轻轻缠绕了几圈,將伤口遮掩起来。 虽说有些简陋,但好在还是成功將伤口包扎好。 等做完这一切,她轻呼了口气,抬眸,瞧见一旁双手抱胸看戏,脸上笑容逐渐凝固的林江年。 这女人……还真要强啊! 纸鳶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后,又轻低下脑袋。 恐怕谁也没想到,主僕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等到包扎处理好伤口,纸鳶抓起地上的青剑,开始打量起密室。 这是一处极为简陋的密室,冰冷略带潮湿的石壁,除去昏黄的灯光之外,便只有四通八达的通道。 瞧见这一幕,纸鳶微微皱眉。 她一路追踪过来,没想到在通道內被暗器拖延了脚步,让那叔侄二人逃脱。眼下已然跟丟了人,四周通道眾多,不知该往何处去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林江年的声音:“他们往你前面那条路跑了。” 纸鳶正要迈步,又突然停下,意识到什么,扭头:“你怎么知道?” “亲眼所见。” 林江年似笑非笑,“你现在去追,可能还有机会追上他们。” “不过,我劝伱最好別追!” 纸鳶注视著林江年,清冷的脸上浮现几分疑惑神色。 “这密室之內机关重重,你武功再高,但暗箭难防。” 林江年轻摇头,瞥了眼她的左手,“他们叔侄二人明显早有准备,你孤身去追,极有可能继续中计,甚至丟了命。” 以纸鳶的武功,刚才在通道內也受了伤。谁敢保证,王长金没留有后手? 若是继续去追,指不定会碰上什么危险。 纸鳶沉默。 她也意识到林江年话中的提醒。低眸看著自己左手,神情有些不甘。 半响后,她沉声道:“不能让他们二人活著离开此地。” “为何?”林江年反问。 纸鳶没有开口。 林江年嗤笑了一声:“怎么?打算瞒著本世子不成?” 纸鳶低声开口:“你不该来的。” “为何?” 纸鳶没有解释,林江年出现在潯阳城,潯阳城內传的沸沸扬扬,她自然早就知晓。甚至是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她心中就有了几分猜测……他是衝著自己来的。 从临江城到京城,中途虽会经由雁州,但跟潯阳郡並不顺路,若是刻意绕道,还得多上几天路程。 因此,林江年会出现在潯阳郡的原因,不言而喻。 此刻见到林江年时,纸鳶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纸鳶眼神有些复杂,半响后,她才面无表情开口:“很危险。” “危险?” 林江年轻笑:“你这是在关心本世子吗?” 纸鳶不语。 林江年却又笑笑:“既然危险,你为何又会在此?” “你不怕死么?” 纸鳶眼眸微冷:“我不会死。” 林江年瞥了眼她受伤的左臂,没有拆穿这个倔强的女人。 纸鳶沉默片刻,收起手中青剑,迈步朝著前方通道走去。 很显然,她要继续去追那对叔侄! 不过,刚走到通道门口时,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瞧了眼身后的林江年,沉默片刻:“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世子不能来么?” “这里很危险……”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纸鳶扫视了一圈四周:“你一个人?” “不然呢?” “林青青呢?” 纸鳶眼眸略凝重,语气微冷。 她离开临王府之前,特命林青青寸步不离保护殿下安全。如今他出现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为何不见林青青踪影? 林青青没有执行她的命令? 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不在。” 林江年摆摆手:“別看了,这里只有本世子一人。” 纸鳶眉头皱的极深,“你一人如何进来的?” 她甚至想问,林江年是如何找到此地的。 是无意,还是……跟踪她? “还得多亏了你。” 林江年语气轻鬆:“要不是你在前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恐怕也没这么容易闯进来。” 纸鳶继续沉默,看著面前的林江年,犹豫不决。 林江年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部署。此地危险重重,除去通道机关,这密室之內还有许多的高手身影。 她自保无妨,但以林江年的武功实力留在此地,必死无疑。 犹豫了片刻后,纸鳶沉声道;“他们二人不能留。” 林江年扬眉:“所以呢?” 纸鳶想了想,看他:“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 邀请? 林江年有些意外,轻笑一声:“你不怕本世子拖你后腿?” 纸鳶沉默片刻。 “不会。” 隨后,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朝著密室通道走去。 高冷,话不多! 见状,林江年眼神带著几分玩味。 这么久没见,她还是一样没变! 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態度,丝毫没有半点该有对主子諂媚討好的姿態。 她还是她,那个有个性的小侍女。 林江年打量了几眼后,这才快步跟上。 王长金叔侄的死活对林江年来说並不重要,不过发现了王家如此大的秘密,他自然清楚那对叔侄不会善罢甘休。 对林江年来说,他现在需要做的是等。等人,等林青青带人赶到。等到林青青带人赶到,一切就都会尘埃落定。 不过在此之前,跟在纸鳶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昏暗的通道之內。纸鳶走在前面,神情警惕的盯视著四周,防止机关冷箭的突袭。 她走的並不快,林江年紧跟在后面,透过昏暗的光线看著前方这道熟悉的身影,英姿颯爽,冷眼高傲。 青衣长衫之下,勾勒出女子那姣好妙曼的身躯,靠近之时,还能闻到纸鳶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熟悉好闻的气息。 像是香薰,又带著几分女子独有的气香。 本以为再跟纸鳶重逢,应该会是在某个前月下,亦或者是她在遭遇危险时,林江年挺身而出,来一出老套庸俗的英雄救美,將她感动的稀里哗啦,以身相许…… 套路虽老,但肯定管用! 可惜没想到,会是在这破旧的密室当中,两人毫无徵兆的碰上。 並且,毫无惊喜! 纸鳶除去见到林江年时的那一抹愕然之外,就再没有半分惊喜神色。 除此之外,或许是许久未见,两人之间竟多少有了些许的生分? 说不上来! 可再转念一想,两人之间的关係似乎算不上多好? 即便是在临王府时,两人的关係也只能算是缓和,並不算熟悉。 如此一想,似乎又理所应当了。 …… 与此同时,两人在密室通道內转悠许久,终於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我们刚才走过的路。” 纸鳶停下脚步,看著前方的位置,目光逐渐凝重。 “我们,迷路了?” 林江年环顾四周,他记得刚才似乎从此处经过,却没想到又回到了原地。 纸鳶微皱眉头,抬眸扫视四周,隱约感觉有些不对,迈步朝著另一条路走去。 半个时辰后。 当两人再度回到原点时,终於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迷路!” 林江年开口:“恐怕是他们叔侄动了密道內的机关,堵死了出去的路,导致我们只能在原地绕路打转!” 他记得之前亲眼所见王长金启动密室通道开关,意识到这密道之內机关眾多,並且同样有石门的存在。 “看来,我们是被困在这里面了。” 纸鳶眉头紧皱,扫视四周,开始搜寻寻找出去的路。 “不用找了,找不到的。” 林江年轻轻摇头:“这密室比想像中还要复杂,真被困在这里面,想出去难如登天……” 嘴上虽然如此说著,但林江年语气轻鬆,神情放鬆,並没有多少被困的惊乱。 纸鳶没说话,斗笠之下那双明亮冰冷的眼眸扫视四周,而后缓步靠近旁边的墙壁,伸手轻轻在墙壁上抚摸,轻敲了敲,微皱眉,顺著墙壁缓缓往下。 林江年则是有些意外的看著这一幕,想看看她接下来做些什么,却见纸鳶突然停在了一面石壁面前,后退了两步。 “这里有出路!” 纸鳶突然开口。 “出路?” 林江年意外:“你怎么知道?” “咻!” 通道內寒光闪过,青剑出鞘,纸鳶手握青剑,挥舞劈落! 青剑落在石壁上,发出轰鸣刺耳的响声。伴隨著这一声巨响,石壁被青剑划破,轰然倒塌。 光线顺著石壁后投入,一处通道出现在二人面前。 林江年脸上的表情怔住,这也行? 纸鳶没说话,只是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林江年一眼,弯腰从石壁通道后钻出。 林江年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女人刚才的眼神似乎有几分炫耀的味道? 不过,林江年没有跟她一般计较。顺著石壁通道钻出,当瞧见眼前这一幕时,微微一愣。 熟悉! 这密室,不就是之前他跟林青青才来过的地方? 王家私藏著胄甲兵器的密室么? 转回来了? 密室之外,原本地上的侍卫不见了踪影,那灰袍男子的尸首也不见了,地上残留著血跡,以及四周那密密麻麻刀剑的打斗痕跡。 纸鳶踏入此处,环顾四周,微微皱眉。 她记得没有来过此处,可为何会有打斗的痕跡? 顺著周围石壁上留下的痕跡,她很快推测出不久之前这里发生过打斗,並且极其激烈。 “还有別的高手么?” 纸鳶低头默语,扫视四周,目光很快落在不远处的密室。 “这里面,藏著什么?” 纸鳶盯著看了几分,眼眸微微亮起。 她靠近密室,拔出手中的青剑,对准密室的大门落下几剑。 速度极快,剑锋猛烈! 只不过,这密室大门显然不是普通石壁,不知是用什么材质製成,坚硬无比。 几剑落下,大门上仅仅只是多了几道痕跡。 瞧见这一幕,纸鳶眉头皱的更深。 此处有打斗,证明有人来过。密室门口有血跡和脚步进出的痕跡,说明这密室之內藏的东西不简单。 恐怕,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但……进不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林江年的声音:“你想进去看看?” 纸鳶微回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没说话。 “你这样是进不去的。” 林江年轻轻摇头。 纸鳶沉默:“你有其他办法?” “当然有。” 林江年的回答让纸鳶一怔,有些不可思议。 他有办法? 纸鳶的视线落在林江年身上,见林江年走到石门面前,在一旁势必上摸索了下,很快找到其中开关,露出石门钥匙的位置。 紧接著,便瞧见林江年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插入密室之內。 “轰隆隆!” 密室大门,缓缓升起。 纸鳶:“……” 看著被打开的密室大门,纸鳶陷入沉默当中。 “你有钥匙?” “对啊!” “你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你没说啊!” “……” 纸鳶藏在衣袖下的素手捏成拳,又鬆开,深呼吸一口气,扭开视线。 “你哪来的钥匙?” “捡的。” 纸鳶面无表情,姜纸鳶冷冰冰的踏入密室。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看小侍女那冷冰冰的背影,轻摇头。 这小侍女,还真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林江年扬眉,瞥了眼手心的钥匙,这是不久之前离开时顺手拿走的,没想到还排上了用场。 他走进密室,见纸鳶站在一旁,看著密室內木箱中的胄甲兵器,沉默不语。 她的眼神中没有林江年和林青青第一次来时的那般意外神色。 似乎,早已知晓? 见纸鳶沉默许久,林江年从身后走上前。 “这是不是你今日强闯这里的原因?” 纸鳶盯著木箱內的东西,没有开口。 “还是说,你早就知晓王家与外邦通敌的秘密?” 林江年开口。 他隱约猜到了几分纸鳶的目的。 纸鳶微微回过神,深呼吸一口气,语气似有些森然冰冷。 “王家不仅与外邦私通,还有谋反之意。” “谋反?” 林江年皱眉追问:“此话怎讲?” 纸鳶正要开口,却突然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门外。 “轰隆隆!” 隨著这一声巨响,原本密室的大门,轰然落下。 …… (本章完) 第145章 被困密室 第145章 被困密室 隨著密室大门徒然落下,密室內的烛火瞬间熄灭。霎时间,陷入一片漆黑寂静。 二人,正好被困在密室当中。 “怎么回事?” 两人反应速度都极快,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纸鳶快步靠近门口,漆黑密室之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拔出剑鞘,隨著一道寒光闪过,短暂照亮密室內的二人,也照亮了一双清冷明亮的眸子。 隨著石门的落下,密室內被堵的严严实实。 “完了,咱们出不去了!” 身后传来林江年略嘆气的声音,纸鳶侧目,隱约可见身后林江年的身影紧隨。 “大意了,没想到对方还有后手。” 之前林江年与林青青已经来过此地,確定此处没有问题,正因如此,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没想到,正好中招! 密室大门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关闭,唯一的解释……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至於是谁,不言而喻。 纸鳶没说话,那双冰冷的眸子依旧明亮,漆黑环境下隱约可见。 她提著剑,面无表情来到一旁石壁之上,隨手挥舞出两剑。 剑身落在石壁之上,发出清脆响声,伴隨著一阵电光火石,那壁龕之內原本熄灭的烛火,被重新点燃。 密室重新明亮,照亮四周。纸鳶面无表情地回到原地,开始寻找著出路。 只不过,在一番仔细搜寻过后,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出口,她提剑对著石门一顿输出,石门上除了留下几道剑痕以外,再无任何动静。 而纸鳶额头上倒是多了些许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原本包扎好的胳膊,隨著刚才的剧烈动作,伤口隱约復发,胳膊上的布料浸透映出了些血跡。 “算了,別耗费力气了,这样是出不去的。” 一旁传来林江年的声音,纸鳶停下手上动作,回眸看他。 “你有办法?” “没有。” 林江年摊手。 纸鳶没说话,就这样盯著他。 “这石门材质很不一般,坚硬无比,你这样胡乱硬来非但出不去,甚至还会导致你胳膊的伤势加重……” 之前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了出路。但这一次,显然没那么简单。 林江年指了指她已经开始渗血的胳膊:“先休息下?” 纸鳶低头看了眼左手胳膊,犹豫了下,声音有些低沉焦急:“必须要赶快找到出口出去,不能让他们二人跑了。” 显然,她还惦记著王长金和王勤的性命。 林江年则是轻轻摇头:“放心,他们没跑……” 说著,林江年抬眸看了眼石门位置,冷笑一声:“说不定他们就在这石门外,同样想著怎么弄死我们两个呢。” 纸鳶顺著他的目光看向石门口,低眸,沉默不语。 …… 林江年的猜测没错。 王长金和王勤的確没有走! 当石门机关落下后没多久,王长金和王勤便从一旁通道內走出来。 “太好了,她被关进密室了。” 王勤的声音低沉而兴奋。 今天这一路被追著跑,差点给他嚇丟了命,眼下终於將那个女人困进密室,终於是逮住她了! 王勤如释重负,又还有些不放心,扭头问道:“二叔,这密室,靠谱吗?” 王长金淡淡道:“放心吧,这密室大门坚硬无比,她出不来的!” 说到这,王长金眼神有些异色,嘆气:“可惜,让她发现密室內的秘密了!” 斗笠女子的武功出乎了他的意料,若非是早有准备,恐怕今天真会吃了大亏。 为了除掉她,王长金一路引她过来,最终將她引到了这里,將计就计…… 这里,藏著他王家最大的秘密。而那个女人,也多半是衝著此来的。 王勤自然明白二叔的意思。 这密室內存放的那些胄甲和兵器,被那个女人看见了。这些东西,是他们最大的秘密,事关他们王家存亡。 不过,不要紧…… “她知道了又何妨?” 王勤冷笑一声:“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地,她只要不能將这个秘密带出去,让她知道了又怎么样?” 王长金面无表情的点头,念及昔日的几分旧情,若她之前就愿意收手,他或许暗中能饶她一命。 可她发现了王家最大的秘密,这件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密室之內的东西绝对不能曝光。因此,她都必死无疑! “不过,她身边那个年轻男子又是谁?” 王长金微皱眉:“他如何进来的?” 一旁的王勤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中的得意冷笑一闪而过。 王长金注意到了,微微皱眉:“伱认识?” 王勤冷笑一声:“当然认识!” “谁?” “还能是谁?!” 王勤狞笑道:“临州的那位临王世子殿下。” 王长金瞳孔猛地一缩:“林江年?!”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 王勤神情有些得意:“不过,他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別怪我们不客气。” 王勤自然认出了林江年。 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跟那个女人一起? 一伙的? 王勤当即意识到,他爹恐怕是引狼入室了。 住在他家里的临王世子,跟绑架他的人极有可能是一伙的。 於是,王勤心中杀意顿起。 眼下天时地利人和,那临王世子落在他手上,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然而,王长金脸色却变了。 这个消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斗笠女子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竟是临王世子?! 王长金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二叔,怎么了?” “这临王世子,动不得。” 王长金沉声开口。 “为何?” 王勤见状,不解道:“他这不是主动送上门来找死吗?落在咱们手上,咱们正好可以……” “你糊涂!” 王长金怒瞪了他一眼:“这临王世子是什么身份?动了他,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王勤不屑撇嘴:“一个紈絝世子,杀了就杀了,能有什么后果?!” “那你也得看看他爹是谁!” 王长金怒其不爭的瞪了他一眼:“这临王世子是林恆重独子,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林恆重能放过我们王家?!” 王勤一愣,隨即不以为然道:“那又怎么样?他林恆重难不成还能来咱们王家找麻烦?” “你以为林恆重不敢?” “他敢来,咱们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王勤硬气道:“他一个人来,咱们王家怕他什么?除非他敢起兵……他真敢这么做,那可就是谋反,他敢吗?!” 王长金冷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敢?!” “那林恆重是什么人物?大寧王朝自开国后唯一被封的异姓王,他林恆重凭什么被封王?!” “那是他率铁骑踏平南方苗疆十几国,十年之內横扫天下无敌手,为我大寧王朝多打下了近五分之一的疆土面积,立下赫赫无敌的战神功绩,用无数亡魂堆积起来的战功……” “那林恆重不仅带兵打仗狠,行事风格也同样狠辣。能封地为王的大人物,有哪一个是简单之辈?……朝中那么多弹劾骂临王的人,可你见过谁敢当面骂的?他们弹劾的的確很凶猛,可大多只是指责临王行事作风不雅,拥兵自重,有谁敢真正说临王有谋反之意的?” “林江年是他独子,也是临王府未来的继承人,若他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我们王家能承受得住林家的怒火吗?” 听到这,王勤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有,有这么严重?!” 他只是对那临王世子嫉妒痛恨,见他被困在这里,动了杀念。 可想到后果,他也难免有些后背发凉。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浓郁的嫉妒情绪涌上心头。 凭什么? 那临王世子,凭什么有个这样的好爹? 他配吗? “那,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王勤咬牙,不甘心道:“他跟那个女人明显是一伙的,是衝著咱们王家来的。还有……他已经知道了咱们王家的秘密!” “留著他,后患无穷啊!” 此话一出,王长金脸色愈发难看。 是啊! 他们王家的秘密已经暴露了! 密室之內的东西,已经足够证明他们王家这些年的秘密计划。一旦传出去…… 这一刻,王长金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杀了临王世子,林恆重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王家。 可不杀他,王家的秘密一旦被曝光,他们王家同样死路一条。 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 王长金浑身开始冒冷汗,完全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这临王世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不好好去京城娶他的长公主,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王勤瞧见二叔的表情,也知道二叔陷入犹豫抉择之中。 他看了眼紧闭的密室,眼神中的阴冷之色一闪而过,低沉道:“二叔,这个时候可不能优柔寡断啊……一旦让他出去了,这临王世子能放过咱们?他不会报復咱们?这样的秘密被他知道,咱们王家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倒不如拼一拼……” 王长金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拼?” “二叔你也知道,这天底下恨林恆重的人很多,想要临王世子死的人也很多。尤其在朝廷內,多少人想要他死?林恆重咱们固然惹不起,但若是能解决临王世子,也算是咱们给朝廷的投名状……到时候,朝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若能有朝廷的势力支持,咱们也不一定真怕了他林恆重……” “他林恆重敢起兵的话,那就是谋反。他真敢反,不也给了朝廷平叛削藩的机会?……我就不信,他真的敢这么衝动!” “再退一万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几个人知晓。这临王世子偷偷潜入咱们这里,即便死在了这里,又有谁知道?” “咱们只需要毁尸灭跡,然后死不承认……谁会知道,是咱们杀了他?” “就算林恆重来了,他也得拿证据吧?” “……” 王长金原本难看的脸色,在听完王勤的话后,逐渐陷入沉思。 很显然,王勤的建议虽是下策,但对於目前的情况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见二叔有动摇的念头,王勤赶紧继续道:“二叔,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这可是咱们最后的办法了……” 王长金沉思片刻后,终於一咬牙:“也只能这么办了!” “既然是他自己闯进来的,那活该他找死!” 王勤当即大喜:“二叔你果然英明!” 王长金抬头看著石门,沉声道:“既然要杀他,那就事不宜迟,不能继续等了!” 王勤一怔,“那,怎么办?” 按照原本计划,將那个女人困在密室內,就能活活困死她。可眼下二叔说不能等了,那能怎么办? 开门? 不行! 王勤赶紧摇头,那女人的武功太厉害了,不能开门。 “我有办法,跟我来!” 王长金沉声开口,朝著一旁走去,王勤赶紧跟了上去。 …… 密室之內。 在將整个密室都检查了一遍后,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出口亦或者是机关。 林江年放弃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嘆气:“完了,出不去了,说不定这次咱们还真得死在这里。” 不远处,纸鳶神情虚弱,一抹焦急神色一闪而过。 短暂休息片刻,她稍许恢復了些力气,沉声开口:“真的出不去?” “出不去。” 林江年点头。 他已经检查过密室內的所有地方,除去石门之外,没有任何出口。 纸鳶坐不住了,她必须要儘快离开此地。 “真的不用挣扎了,出不去的。” 林江年见纸鳶不死心,依旧寻找著出口,找了个位置坐下,靠在一旁木箱静静上下打量著她。 青衫长裙上沾染了些许血跡,斗笠之下的头髮也有些凌乱,不过依旧难掩出尘气质。 此刻的模样,颇有几分落难女侠的姿態。 还別说,的確是落难了。 纸鳶又寻找了一圈,依旧没有出去的线索,心头愈发焦急。偶尔回眸之际,却见林江年正悠閒的坐在一旁木箱上,神態放鬆,反倒是有几分悠閒自得模样。 她当即一怔:“你不著急?” “著急什么?” 纸鳶沉默:“被困在这里,很危险。” “那能怎么办?” 林江年一摊手:“反正出不去,不如好好休息,保存点体力再想办法!” 纸鳶没有说话,盯著林江年,半响后,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有出去的办法?” “没有。”林江年乾脆利落的回答。 然而,纸鳶不信。 她回想起之前,从被困在这里一开始,他就似乎並不担忧。 这,不对劲! “你有办法。” 纸鳶看著他,开口。 “没有。” “你有。” “真没有。” “我不信!” “……” (本章完) 第146章 闹情绪小侍女 第146章 闹情绪小侍女 林江年抬眸,饶有意思道:“怎么说?” “你的意思是,本世子在骗你?” 纸鳶静静盯著林江年的脸庞,目光清冷,却又似有几分坚定。 先前尚未察觉,此时才后知后觉。 从被困密室开始,林江年无论是神情还是反应都没有半点被困的愕然和担忧,甚至语气偶尔还带著几分调侃…… 这绝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细细一琢磨,纸鳶便发现了不对劲。 她盯著林江年的眼睛,沉默良久:“你有办法出去。” “都说了没有。” 林江年无奈摊手:“连伱都出不去,我又怎么会有办法?” “你是不是有点太高看本世子了?” 虽说林江年说的有理有据,但很显然,纸鳶依旧不信。 她依旧注视著林江年,林江年也坦然与她对视,如今的林江年,已不是几个月前那个初到临王府,需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假世子。 如今的他坐实了临王世子的身份,已经无须太过於担心身份暴露。 至於眼前这个不听话的侍女……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离开临王府,不能算是临王府的侍女了。 因此,林江年再见她时十分坦然,最后那点畏惧心理也隨之烟消云散。与她对视时,眼神甚至还带著几分玩味。 纸鳶依旧面无表情,哪怕换了身装扮,身上的气质都变了许多,但她依旧还是她,那张本就淡雅脱俗的脸蛋依旧熟悉。 清冷,又带著些莫名的倔强般。 与林江年对视良久,像是僵持著。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低垂眼眸,默然转身。回到门口,继续寻找著出路。 林江年看著不死心的她,没有再继续劝阻。这女人性子倔,由著她去好了。 在又將密室找寻了几遍,依旧无果后,纸鳶终於放弃。 她沉默不语,来到一旁的密室门口静坐,沉默不语。 密室之內,突然安静下来,除了不远处壁龕內那偶尔闪烁的烛火,使得密室內平添几分诡异气息。 林江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木箱子內装满的胄甲兵器上。王家私底下利用职权,暗中將这些军需物品卖给外邦敌国,已经坐实了私通敌国的罪名。 不过,最让林江年意外的,还是王家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以王家在潯阳郡的权势,有潯阳太守坐镇,权势滔天,若是想要敛財,有的是办法,为何要干著这种一旦被发现將会万劫不復的罪行? 王家的背后,是谁在指使? 林江年皱眉,又很快想到什么。十几年前,姜家便是被以私通敌国,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难道说…… 林江年看著满密室的木箱,心中想到某种可能。难不成说,当年姜家通敌之罪是嫁祸? 嫁祸姜家的人,是王家? “对了……” 寂静的密室內突然响起林江年的声音,他看向密室门口的纸鳶:“你刚才是不是说过,王家不止与外邦勾结,还有谋反的意图?” 密室门口,纸鳶只是微微抬眸,又很快低下。 一言不发。 像是没有听到。 “嗯?” 见她没说话,林江年又抬头看去,见纸鳶一动不动,斗笠遮掩了她的模样和神情,看不出反应。 是没听到? 还是不想搭理? 见状,林江年从木箱上跳下,走到她的跟前。 凑近,便嗅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熟悉的香味,混杂著一丝血腥气息。纸鳶端坐,瞧不见斗笠之下的模样和神情。 林江年伸手,刚要触碰到时,却被纸鳶察觉。她猛然抬头,冷眼警惕的看著他:“你干什么?” 见她如此神情,林江年哪能还没反应过来? 生气了? 闹情绪了? 意识到怎么回事,林江年轻笑了一声:“咋了,生气了?” 纸鳶没说话,只是重新低眸,將神情隱匿斗笠之下,往一旁挪了挪,似乎想离他远一些。 林江年见状,又满脸笑容的凑近了些,“真生气了?” 凑近时,少女清新的气息愈发清晰,以及那隱约可见冰冷且毫无波澜的眸子。 果然是生气了! “你这丫鬟胆肥了啊,还敢生本世子的气?” 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盛:“不怕本世子用家法收拾你?” 纸鳶还是没说话。 林江年见状,再度伸手,这一次趁著她还没反应过来,將她头上斗笠取下。 隨著斗笠落下,那张国色天香的俏脸蛋映入视线。 不得不说,当年临王妃的眼光的確不错,將纸鳶收在身边,培养成了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 虽说这个贴身侍女一点都不让贴。 但论姿色,临王府內能与她一较高下的几乎没有。无论是从姿色还是武功亦或者是聪慧才智,纸鳶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丫鬟。 没人动摇的了她的地位。 几个月未见,纸鳶並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那张淡雅玉琢的脸庞,五官精致,看似成熟的气质下,却又有著几分尚未完全脱离的稚嫩。 仔细想想,她与林江年年龄相仿,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过是在临王府时,行事作风比较威严清冷,显得不近人情,以至於让人忽略了她的年纪。 实际上,她不也才只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 正是少女最青春靚丽,含苞待放的年纪! 或许是被林江年冒犯摘了斗笠,纸鳶眼眸底有慍怒神情涌现,轻瞪了他一眼。 微微散落的鬢髮,显得她更为动人。 她就这般瞪著眼盯著林江年,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底有警惕涌现。 林江年自然是察觉到了,也想起在几个月前的某天傍晚,他偷亲纸鳶的场景。 还別说,触感不错。 回想此事,林江年目光落在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心中的那一丝不悦也很快消散。 算了,自家小丫鬟,不跟她一般计较。 “本世子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纸鳶依旧面无表情。 “你也別一副本世子欺负了你的样子,本世子还没动手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真出不去!” “要是能出去,本世子还用得著在这里跟你废话。” 听到这话,纸鳶抬起头来盯著他,似想看出他话中真假。 “怎么?本世子还骗过你不成?”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纸鳶沉默,这话她自然不信。 林江年骗她的可不少。 但他刚才的语气,的確不像是在骗她。 不过…… 纸鳶眉头微皱,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你哪来的钥匙?” 很显然,她还惦记著之前林江年用钥匙打开密室的事情。 “侍卫身上找到的。” 纸鳶眉头皱的更深:“侍卫?” “我之前来过这里。” 林江年指了指门口:“比你早一步来过这里。” 纸鳶沉默,回想起刚才门外的血跡以及周围打斗的痕跡,很快意识到不对:“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 林江年当然知道她在怀疑什么,那门外留下的打斗痕跡明显不是普通高手能造成。林江年武功进步虽然快,但还远达不到那种地步。 “还有林青青。” 听到林江年提起林青青,纸鳶原本紧皱的眉头又微微舒展了下,很快想到什么:“她在哪?” “出去搬救兵了。” 林江年道:“不然你以为本世子为何不急?” 纸鳶沉默。 “反正急也没用,既然出不去,不如先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林江年盘算了下:“算算时间,青青应该已经快到了?” 纸鳶沉默,显然她没想到林江年还留了这一手。 原本悬著的心,微微放下了些。但很快,她又皱眉:“你確定,青青能救我们出去?” “不是很確定。”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说实话,他的確不敢保证。 虽然青青会喊来援兵,但这私宅內高手眾多,后山更是机关重重。更重要的是…… 如今林江年被困於此,青青能否顺利救出他,不確定。 两人被困於此,青青能否找到都是个问题。 “所以,咱们只能等。” “等?” 纸鳶皱眉:“等什么?” “等青青將他们叔侄抓起来!” 林江年开口:“抓住他们两个,问题就好解决的多了。” 纸鳶沉默,只是依旧皱著眉头。 显然,她並不是很放心。 虽然信任青青,但她也清楚这里的地形复杂。如今受困於此,难不成只能坐等救援? 这不是她的性格。 正当这时,似乎察觉到什么,林江年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突然凝重。 他猛地扫视四周。 “怎么?” 纸鳶瞧见他的反应,也当即警惕,环顾四周。 却没发现任何异样? 除去不远处壁龕內微微闪烁摇晃的烛火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不对,有毒气!” 烛火闪烁之际,林江年脸色微变,迅速屏气凝神。 “有人下毒,小心!” 他娘的,竟然下毒! 纸鳶脸色微变,虽然她尚未察觉到毒气的存在,但听到林江年的话时,也迅速屏气凝神。 小小的密室之內,隱约有无形的气流涌动。在这封闭的空间內,迅速瀰漫。 “咳……” 原本屏气凝神的纸鳶,突然咳嗽了一声,霎时间脸色苍白。 虽然早有预警,但她还是低估了这毒气的厉害,在如此密闭空间之下,几乎避无可避。 等到她察觉到毒气的存在时,毒气已然侵入。 纸鳶快速在身上点下几处穴位,而后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气。 然而这毒气来的凶猛,刚运气便脸色惨白。 “给!” 就在这时,林江年突然伸手过来,手心上摆放著一枚药丸。 纸鳶瞧见,怔了下,没有第一时间接。 “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吃下去!”旁边传来林江年的催促。 纸鳶惊过神来,没有再犹豫,抓起药丸放入口中,吞咽而下。 隨著药丸入喉,药效顺著她的身体逐渐吸收,顿感一阵清新轻鬆,这药丸药效生效极快,很快便將刚吸入的毒气驱散。 纸鳶很快认出了药丸的来歷,清心丸! 对解毒极为有效的丹药,十分珍稀,能名列江湖异宝榜上的丹药。 行走江湖,谁不怕被人暗中下毒暗算?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挨刀? 正因如此,此药在天底下极为受追捧。 同时此丹药极为稀少,一颗甚至能卖出天价! 但在如意楼內,这也只能算是寻常普通的丹药。 丹药入体,纸鳶盘腿坐在地上运转內力,將体內残余毒素逼出。直到空气中的毒素已然无法对她身体造成伤害,纸鳶这才微鬆了口气,抬眸看向一旁,怔了下! 就在她身旁,林江年正隨意坐在一旁,面色如常,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毒气的影响? 甚至脸上略有几分气愤神色,正打量著四周,一副被人阴了的气愤神情。 他这…… 纸鳶很確定,林江年並没有服用清心丸。 那他又是如何抵抗这毒气的? 內力硬抗? 连她都差点中招,更何况是林江年? 更重要的是,她刚才还没来得及察觉到毒气的存在,他又是如何先一步察觉到? 纸鳶若有所思。 林江年並没有注意到纸鳶诧异的目光,他环顾四周,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急了啊!” “竟然下毒,卑鄙!” 正常情况下,王长金只需將两人困死在此便可以了,只要饿上四五天,便可轻而易举活捉二人。 留著二人,对他肯定有大用处。 但王长金却选择了下毒,致二人於死地。 只能说明,他们急了! 等不了了! 林江年环顾四周,开始寻找毒气入口,既然毒气能进密室,说明这密室內一定有通风孔的存在。 王长金下毒的確够狠,在这样的封闭密室,毒气效果远胜寻常。 也幸亏林江年身怀太蛊心法这等强悍心法,隨著太蛊心法的精进,他身体不仅对各种毒物的抵抗能力更强,对毒物的敏感程度同样如此。 刚才的毒气,纸鳶甚至需要清心丸配合內力才能化解,但林江年却並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便是太蛊心法的恐怖之处! 也是林江年之前眼馋这心法的缘故,这心法关键时刻真能救命! 说起来,还得感谢柳素。 不管她之前如何利用过林江年,但她也的確帮了林江年许多,给了他令人羡慕的新身份,传给了他太蛊心法,甚至连清白身子都给了…… 这么想想,似乎並不亏? 想到这,林江年琢磨著,下次见到柳素时,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感谢她? 至於怎么个感谢法…… 三次? 一夜? …… (本章完) 第147章 地动山摇 第147章 地动山摇 与此同时。 另一处密室外。 王勤有些担忧:“二叔,这真的能行吗?能毒死他吗?” “放心吧。” 王长金眯起眼睛,“我已命人將其余通风口堵死,再將毒药灌入……如此封闭的空间,他们绝无生还机会!” 密室下毒,简直是必死之局! “可是……” 王勤还是有些担心:“那个女人的武功很深,这毒能对她起作用吗?” “二叔,我可是听说,一些武功內力雄厚的人能用內力硬抗毒气……” 王勤想起那个女人的身手,难免有些担心。 “我知道。” 王长金沉声开口,他自然没忘记这点。斗笠女子的武功在他之上,內力更要雄厚,的確不得不防。 “不过,我这毒也不是寻常之毒。” 他下的毒乃是江湖中少有的奇毒,无色无味,寻常高手难以察觉。换成是顶尖高手,或许才能有所提前察觉。 不过这密室之內,四周封闭,哪怕提前察觉到不对,但在这密室內无处可躲,依旧还是很难逃脱。 一定会中招 不过…… 王长金眯起眼睛,以防保险,自然要小心行事。 “此毒猛烈,那临王世子定然扛不住,一旦中毒,必死无疑。至於她……” 王长金停顿下,冷声道:“即便她內力浑厚能硬抗,但也多半抗不了多久……” 王勤连忙追问:“那二叔你的意思是……” “先等等!” 王长金盯著前方石壁,冷声道:“若她扛不住此毒,必死无疑。若她扛了下来,也多半內力受损,损耗严重。到时候,再將她活捉……” “留她一条命,指不定还有点用处。” 听到这,王勤神情兴奋起来。 如此说来,那临王世子必死无疑? 他心中那块心病总算放了下来。 这临王世子,总算死了! 终於栽在他手上了吧? 王勤欣喜若狂,若非是忌惮那个女人,王勤甚至现在就想去看看林江年的死相,他要亲眼看到临王世子的尸首才会安心。 什么临王世子? 还不是死在了他手上? 算他倒霉活该! 临王世子一死,与京中那位长公主的婚约自然也就作罢。 那岂不是意味著…… 王勤眼神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虽然清楚,即便临王世子与长公主婚约解除,他也没有希望能与长公主更近一步。 不过,梦想还是要有的。 万一那长公主瞎呢? …… 就在王勤盘算著接下来的计划时,密室之外的通道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顿时引起王长金和王勤的警惕。 “老爷,公子,出事了!” 门外一个侍卫跌跌撞撞跑进来,神情狼狈,语气焦急。 “何事?” 王长金猛然抬头。 “袭击,有袭击……外,外面来了很多人……” 侍卫声音急促慌张:“很多高手,奔著咱们后山来了!” “什么?!” 王长金瞳孔一缩:“具体多少人?!” 很多高手?! 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不过对方来势汹汹,硬闯进来……我,我们的人快扛不住了……” 王勤顿时慌了神,刚刚的喜悦情绪立刻被衝散,连忙看向一旁:“二叔,现在怎么办?!” 王长金脸色阴沉。 怎么会突然莫名出现很多高手? 难道…… 王长金扭头看向身后,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沉。 “走,先出去看看!” 话罢,王长金便率先朝著密室外大步走去。 …… 私宅外。 夜深。 夜幕笼罩四周。 数道身影借著夜幕笼罩,从四面八方齐聚私宅外。 此时的私宅外,依旧一地鸡毛。 纸鳶先前强闯,重伤无数侍卫高手,致使私宅外一片混乱。私宅內抽调了大量高手前去追捕纸鳶,导致私宅外一时防御空虚。 此时夜深人静,夜幕笼罩之下,无数身披黑甲將士转瞬皆至。 等到门外的那些侍卫高手反应过来时,黑甲身影已经近身。 “噗嗤!” “啊……” 夜幕之下,寒光亮起,便是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伴隨著凌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一个照面,私宅外的诸多侍卫纷纷殞命。 这时,终於有人反应过来,发现了不对劲。 “不好,有敌袭!” “快,快来人,救唔……” “夜袭,夜袭,警备,警备!!!” 剎那间,私宅外再度陷入一片混乱,私宅外的侍卫们仓促反应。漆黑夜幕中,黑甲身影已然逼近,凌厉的刀剑在黑暗中泛著寒光,血腥气息瀰漫。 刀剑碰撞,身影廝杀。 数道黑甲身影如入无人之境,冲入人群之中,很快逼近私宅外。 “关门,快关门!” 私宅內传来惊恐的声音。 数道身影爭先恐后的想要將私宅外大门缓缓关上! 就在这时。 “咻!” 夜幕之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呼啸,刺破空气的弩箭从数百米之外射出,一箭瞬间贯穿了大门口一名侍卫的胸腔,连带著身后两三个侍卫都未能倖免。 如此恐怖威力的弩箭,將这些侍卫嚇的目光呆滯,心生恐惧,下意识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仓促逃命。 私宅外的黑甲顺势杀入私宅,手起刀落掀翻一片,那黑漆漆的盔甲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阴森,光是气息便已然让人心神颤抖。 这,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来歷? 为何如此恐怖?! 私宅內的侍卫只能眼睁睁看著夜幕中那些黑甲身影闯入,如同鬼魅的死神般手起刀落,收割他们的性命。 与此同时,就在私宅外的树林中。 林青青放下手中的弩箭,抬眸看著前方,面无表情。 “走!” 她面无表情的瞥了眼身旁:“该去接应殿下。” 收起弓弩,背在身上,林青青抽起地上一旁的长剑,一跃而起,朝著私宅方向奔驰而来。 …… “老爷,不,不好了……” 当王长金从后山內出来,便瞧见前方不远处的私宅內火光四起,伴隨著阵阵刀剑碰撞,以及凌厉的惨叫声。 格外渗人。 一旁的王勤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被嚇的脸色惨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此地极为隱蔽,並且私宅外有二叔这些年来网罗过来的大批高手护院,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敌人,並且毫无警觉? 王长金脸色格外阴沉难看,“对方到底多少人?查清什么来歷了吗?” 一旁的侍卫声音有些颤抖:“对,对方至少五六十人,皆是武功不俗的高手,对方身著统一黑甲,纪律性极强,绝不是普通草莽高手组织,像是死士,更像是军中精锐……” 回想起刚才对方那势如破竹的场面,这侍卫的脸色惨白一片。他们能聚集於此,当中也不乏高手,谁能想到,却在对方的攻势之下,竟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余地。 那黑甲身影所到之处,宛如割草般手起刀落,杀他们竟如同切菜劈瓜般简单。 这等实力差距,已然让他们嚇破了胆。这地方,怎么会有如此恐怖实力的高手。 这到底是什么组织? 听到这,王勤已经嚇的浑身都在颤抖了。 这,这么厉害? 抬眸看著前方,可见私宅內一片混乱,不远处隱约能瞧见奔袭而来的身影。 分明,就是衝著他们来的? 不,不对! 是衝著后山来的! “二叔,这,这怎么办?”王勤声音颤颤巍巍著。 王长金脸色格外阴沉,到了此刻,他如何还意识不到出了问题? 黑甲? 精锐? 潯阳郡內何时有这样的组织了? 这,分明就像是…… 那临王世子身边的亲军! 早有情报传出,临王世子此次入京,身边跟隨诸多护卫高手。那些护卫高手身披黑甲,气息不俗,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没错了! 是那临王世子的亲军! 他的援军到了! 王长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前方远处那黑压压的身影,宛如乌云般重重压在他心头。 来不及了! 现在想要消灭证据已经完全来不及! 他已经下了毒,临王世子在那密室內必死无疑。眼下他的援军赶到,若是被发现临王世子死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逃脱不了干係,整个王家也会被牵连上。 这一刻,如同末日降临! 明明是入秋的夜晚,天气寒冷,但王长金已是满头大汗,浑身发寒! 若是临王世子死在这里的事情暴露,那就真的完了!惹恼了临王,后果不堪设想。不仅要面临那临王的恐怖报復,更极有可能…… 他王家成为弃子,成了平息那位临王而被牺牲的替罪羊?! 想到这,王长金后背发凉。 临王世子死在这里,若是证据確凿,林恆重定然就有了发兵的理由,到时候…… 饶是一向镇定的王长金此刻也慌了神。 眼下,已经容不得他思考犹豫对策,不远处,那数道黑漆漆的身影逼近,出现在后山脚下。 后山脚下,还有诸多侍卫与之对峙,但丝毫阻拦不住对方的脚步。 “二叔,二叔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王勤瞧见这一幕,仿佛想起那几天的经歷,当即惶恐不安开口。 “他们要来了!” “为今之计,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王长金在沉默许久后,终於从牙缝中说出最后一句话,他阴沉著脸色盯著前方,目光不甘,不舍,却又逐渐坚定:“如今想要保全咱们王家,这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什么办法?”王勤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惊喜开口:“二叔,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伱快说啊!” “跟我来!” 王长金迅速转身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在山脚之下。 林青青提剑,已然杀近。 在后山密室內,她与世子殿下发现了藏在密室中的秘密,奉殿下之命出去召人。 此次到潯阳郡,世子殿下身边的亲军並未完全入城,有一部分留在了城外驻扎。林青青將信號情报发了后,驻扎在城外的亲军迅速集合赶到。趁著夜色,对私宅展开了袭击。 突袭之下,几乎碾压姿態,一路平推到后山脚下。 林青青此时惦记著殿下安危,殿下独自留在后山密室內,不知会不会遇上危险。为了儘快与殿下匯合,林青青提剑杀入了人群,一马当先。 人群之內,林青青一边往后山赶,一边抬眸看向前方。很快,她眼尖瞧见了不远处后山密室口那边,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往另一侧匆忙离开。 “王长金?王勤?!” 林青青一眼认出了二人身份。 “站住!” 林青青眼神一凝,想起殿下的叮嘱,当即提剑追赶。 “拦住她,快拦住她!” 王长金瞧见这一幕,沉声开口,带著王勤加快脚步撤离。 林青青正要追赶,又被数道身影挡住去路。 纵使她武功不弱,但等到解决了眼前麻烦后,视线中已经不见王长金和王勤的身影。 “人呢?” 林青青环顾四周,没找到那叔侄二人的下落。 她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叔侄二人鬼鬼祟祟,一定有问题。 要赶紧找到他们! “林空!” 林青青扭头,看向一旁不远处同样杀红了眼的林空。此次入京,林空也跟在世子殿下身边。 不过他是戴罪之身,身上並无任何职位。连林青青也不清楚殿下为何会带上他,但毕竟是昔日共事之人,林青青沉声开口:“你们別恋战,赶紧去密室找殿下匯合,儘快接应殿下。” 林空见状,没有犹豫,带人直接闯到后山密室口,砍翻挡在密室门口的两个侍卫,踏入密室。 另一边,林青青也没有犹豫,立刻朝著另一边追去。一路顺著山脚下往外追查,却始终没找到那对叔侄的身影。 趁著刚才的混乱,那对叔侄已经不知去向。 林青青有些不甘心,殿下有令要活捉了那二人。但眼下不见了对方踪影。她也没有再继续去找。先接应殿下,保证殿下的安全要紧。 有了后山密室內的罪证,王家这一次罪证確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想到这,林青青准备折返,先去后山密室与殿下匯合。 但刚走了两步,林青青便感觉到不妙。 一股不祥预感涌现。 那是一种对危险来临时的本能反应,她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运转內力。 “轰隆隆!” 下一秒,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响起。 后山之下,隨著一声剧烈的爆炸,轰然倒塌。 爆炸產生的剧烈气波扑面而来,饶是林青青早有准备,依旧还是难以抵挡,被那猛烈的气波震飞出去,砰的一声,狼狈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当看到前方后山密室口,已然被爆炸覆盖后,瞳孔紧缩。 “殿,殿下?!!” “……” (本章完) 第148章 逃出生天 第148章 逃出生天 后山,密室之內,毒气依旧瀰漫。 在服用下清心丸后,纸鳶化解了体內大半毒素,加上有浑厚內力抵抗,毒气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 確定了这点,纸鳶微鬆了口气。 这毒的確不简单,在封闭密室之下毒性强烈了数倍。若非是有清心丸的存在,恐怕这次她即便不中招,也討不得好。 看来,她还是小瞧了那对叔侄的狠辣程度。 微微睁开眼,扫视四周,却不见林江年的身影。 人呢? 纸鳶从地上站起,在另一边的角落发现了林江年。正背对著她蹲在角落,不知道在做什么。 纸鳶缓步走上前去,见林江年正盯著角落的石壁发呆。 “你,在做什么?” 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纸鳶忍不住开口。 “我找到出口了。” 林江年头也没回,开口。 听到这,纸鳶眼睛微亮:“出口?” 林江年指著面前角落缝隙,道:“我探查过了,刚才的毒气就是从这里进来的……这里有一道缝隙,很隱蔽,若非是他们下毒,可能还发现不了……” “既然有缝隙,说明这石壁的另一端一定有出口……” 说到这里,林江年回头看了纸鳶一眼。纸鳶当即意识到了他的目的:“你的意思是……” “硬来!” 林江年点点头,伸手摸了摸石壁:“想要出去,就得从这里下手。这块石壁不会太厚,若以浑厚內力將它炸开,或许有脱身的机会。” “不过,只能靠你了!” 林江年看著她。 两人之间,也只有纸鳶有如此能力。 林江年如今玄阳心法虽然踏入了一重,算是小有所成。但想要用內力硬生生震开势这么厚的石壁,还是几乎不可能。 而纸鳶就不一样了! 她是三品高手,武功实力名列顶尖高手行列。林江年虽不清楚她真正的实力,但想来应该很厉害。 这后山密室虽然厉害,但毕竟这些石壁並不算是坚不可摧。或许王长金应该也没想到,会有纸鳶这样的高手孤身闯进来。 纸鳶目光落在石壁之上,眼眸微凝:“我试试。” 林江年起身,后退了几步。 纸鳶上前,站在石壁前。林江年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胳膊上:“伱的手,不要紧吧?” “没事。” 纸鳶低眸淡淡道,半眯著眼睛。 而后,原本寂静的密室突然狂风大作,壁龕內的烛火被狂风吹熄,瞬间再度陷入黑暗。 黑暗之中,林江年浑身毛孔几乎竖起,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流往身前纸鳶身上匯聚而去,一股磅礴的气势隱约形成。 林江年眯起眼睛。 这就是三品高手的实力吗? 磅礴的气势在密室中匯聚,压缩著四周的空气,直至完全匯聚於一个点。 黑暗中,纸鳶突然右手出掌。 手心匯聚的磅礴气势,轰然落在身前石壁之上。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震耳欲聋。 隨著纸鳶这一掌落下,原本的石壁轰然被炸开,碎石四散飞舞。以纸鳶身前石壁为圆中心,碎裂的痕跡出现。 “砰!” 纸鳶抬眸,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又是一掌落下。 石壁震动,就连整座密室都在颤抖著。 纸鳶巍然不动,继续出掌! 这一下,彻底將眼前石壁轰碎。 隨著石壁碎裂倒下,光线从石壁缝隙中透出。封闭的密室之內,透入刺眼光芒,伴隨著流通的空气。 “出来了!” 林江年语气兴奋,石壁之后果然有路。 与此同时,纸鳶缓缓收功,下一秒,她身形踉蹌一步。 “你怎么了?” 身后的林江年眼疾手快,下意识搀扶住了她,低头看去,这才发现纸鳶脸色苍白。 明显是內力损耗严重! “没事。” 纸鳶深呼吸一口气,微微低著脑袋,秀髮之下的耳垂晶莹而泛红:“先,先出去!” 见她只是內力损耗严重,並没有受伤,林江年鬆了口气,点点头:“行,先离开这里。” 说著,先行一步踏出密室,打量四周,这里是密室的一墙之隔。 “不出意外,之前他们就是在这里下毒。” 林江年环顾四周:“算一算时间,他们应该没走远!” 纸鳶紧隨而出,眼眸微冷:“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放心,跑不了的。” 林江年轻笑一声,算算时间,援兵应该已经到了。等到林青青赶到,来个前后包抄,那对叔侄自然跑不了。 纸鳶默不作声,神情微冷。 有林青青在外,那对叔侄自然无处可逃,但没能亲手杀掉那对叔侄,她心中依旧不安。转身迈步朝著一旁走去,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林江年见她停下,好奇问道。 纸鳶沉默了下:“怎么出去?” “你不知道?”林江年一愣。 纸鳶沉默片刻:“嗯。” 她一路杀进来的,只顾著动手,哪里顾得了认路? 这后山密室错综复杂,她自然不记得出去的路。 林江年看了一眼前方,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堵住,眼下面前都是陌生的通道。 “別看我……” 林江年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陷入沉默无言。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半响后。 “要不……” 林江年提出了建议:“先往这边走?” 他指了指一旁最近的通道。 纸鳶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眼下不记得出去的路,只能如此了。 两人很快一前一后的顺著通道的路往回走,然而诡异的是,这一路上两人竟没有再碰上半个人。 按理来说,这密室之內应该有不少人把守,可为何却一个都没有?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碰到人,倒也省去麻烦,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在通道之內,摸黑前进。 绕了许久,两人很快来到另一处密室內。而在这密室中,也同样看到了堆积的胄甲兵器,以及各类的军需。 这一幕,更加坚定了林江年心中的猜测。 王家,恐怕当真有不轨的想法。 “对了,你之前是说,王家有谋反之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再度问起这个话题。 之前问了两遍,都无果。 纸鳶看著摆在面前的军需物品,轻声开口:“王家背后有人指使,无论是与外邦勾结,亦或者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与京中斗爭有关!”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了很多的消息。 “如此说来,王家只是一枚棋子?” 林江年问道,这跟他的猜测到没差。 “嗯。” 纸鳶低眸道。 “是谁?” “不清楚。” 纸鳶轻轻摇头,她只查到王家背后与京中势力有染。王家耗费重金心血建造了这处后山密室,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王家一边在潯阳郡內拉帮结派,稳固势力,另一边借著太守影响力暗中与外邦勾结,另一边,王家的背后有人授意……” 纸鳶沉默了片刻:“王家的情况,很复杂。” 她没有再解释,王家的情况三言两语很难说明白。背后的势力,也远比预料中要复杂的多。 “那你这一次……” 林江年想了下:“你这次来这里,是想揭开王家的阴谋?” 纸鳶没有开口,似乎是默认了。 林江年反问:“若是失败了呢?” “要是这次没有碰上我,你被困死在这里,那又该怎么办?” 纸鳶沉默,没说话。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林江年看著她:“你不该如此鲁莽行事的。” 纸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无论我来不来这里,王家的人都会死。” 林江年一愣:“你还有后手?” “算是吧。” 纸鳶点头。 她没有隱瞒。 林江年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已经知晓她的身世,也知晓她来潯阳郡的目的。 报仇! 为当年的姜家报仇。 “我只是想,將王家的罪证公之於眾,还当年姜家的一个清白……” 说到这里,纸鳶的语气不无几分失落:“不过,看来是办不到了。” 当年姜家被陷害叛国,满门抄斩。 这一起案件是由天子拍板,盖棺定论的结果,想要翻案,难如登天。 除非,让当今天子承认他自己当年错怪冤枉了姜家? 这显然是天方夜谭! 她所做的这些,大概率是没有意义的。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即便是知道没有意义,但总该要去尝试一下。 或许,这才是她。 这才是林江年认识的纸鳶。 “或许有一天,时间会还你们姜家一个清白的。” 林江年轻声开口。 纸鳶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大概,这是安慰的话吧。 林江年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越是了解,越清楚潯阳郡的复杂程度。眼下两人尚未脱险,自然也谈不上之后的计划。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两人一边说著,一边继续顺著通道离开。 然而一路前行,越觉得不对劲。 “这,到哪里了?” 林江年环顾四周,感觉周围有些陌生,回想记忆里的路线,按理来说眼下应该已经到出口了,可怎么感觉不对劲。 纸鳶也停下脚步,她仔细环顾四周,“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林江年打量起来:“难不成,咱们走到这密室后山深处了?” 想到这,林江年思索道:“这密室之內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再找一找,应该还有別的出口!” 纸鳶微微点头,如此重要的密室,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 即便不是来时的路,但能出去就行。 两人继续在密室之內寻找,果不其然,不多时,两人穿过一处通道,便听到了前方不远处有脚步声和对话。 “听说前面出大事了,刚才咱们这边的人全调过去了。” “是啊,听说是遇上偷袭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 “算了吧,別等下把里面的人放走了!” “怎么可能,里面的人不是已经被下毒死……” 另一个侍卫的死字还没说完,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神色。 “你怎么了?” 另一个侍卫察觉到,很快意识到不对,猛然转身。 “咻!” 眼前寒光一闪,这侍卫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一张绝美清冷的脸庞上,隨后意识模糊倒下。 纸鳶面无表情提著手中青剑,手起剑落,门口的侍卫很快被她轻鬆解决。 这等实力,看的身后林江年羡慕不已。 这才是高手啊! 一出手便是轻鬆斩杀。 有纸鳶出手,林江年反倒是有些无处施展了。 这就是吃软饭的快乐? “走吧。” 纸鳶收起手中青剑,回头瞥了眼身后的林江年,留下一个绝美的侧脸以及高挑的身姿。 前方不远处的光线,照应著出口的位置。 林江年正要迈步时,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耳边隱约传来轰鸣的声音。 他猛然抬头,见前方的纸鳶也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声音突然低沉:“快跑。” 两人几乎同时预感到不妙,同一时间迈步跑向门口。 下一秒,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响起。 一股磅礴的爆炸气势从身后响起,林江年浑身紧绷,与此同时,一只柔软无骨的素手突然抓住了他,用力將他一拽,將他推出后山密室。 林江年脚步踉蹌,被几乎甩出了密室。 “轰隆隆!” 就在两人刚踏出密室后门口的那剎那,地动山摇爆炸声產生的衝击波瞬间將二人震飞出去。 “砰!” 两人身子重重摔倒在地上,林江年的后背与地面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碰撞,同时胸口上,少女那柔软的娇躯硬邦邦碰撞,前后夹击,差点没让林江年岔气。 少女娇躯虽软,但如此强烈的爆炸衝击依旧让林江年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还没等回过神来时。 “咳咳咳……” 怀中少女剧烈咳嗽声响起,林江年低头看去,见趴在她怀中的纸鳶脸色惨白,吐出一口鲜血,呼吸微弱起来。 同时,林江年的手摸到了什么? 感觉手中湿润著的,抬起手一看,血?! 林江年瞳孔一缩,仿佛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去,瞧见怀中纸鳶后背青衫长裙破碎,雪白的肌肤,素白肚兜线绳暴露在空气中。 那后背之上,已然鲜血模糊。 …… (本章完) 第149章 殿下死了? 第149章 殿下死了? 轰隆隆的爆炸声,地动山摇!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谁也没料到,这后山竟会突然爆炸,爆炸导致地动山摇,瞬间將山脚下的所有人捲入其中。 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无数。 山石滚落,几乎將整个后山掩埋,漫天碎石飞舞,伴隨著漫天灰尘,笼罩了这一片天地。 那来不及逃离的眾人,瞬间被这巨石滚落炸伤,掩埋。 一时之间,惨叫哀嚎不断。 山脚之下,不远处,林青青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脸色惨白,惊恐的看著前方,浑身上下一片狼藉,雪白的肌肤上添了多处伤口,看上去极为渗人。 头髮凌乱,呼吸急促,显然受了轻伤。 就在刚才,一股强烈不安的危险感涌上心头,她几乎第一时间预感到了不妙,提前闪躲,但依旧还是被爆炸產生的余波震飞。 不过好在她提前有所防备,运转內力抵抗爆炸的衝击以及漫天碎石,因此只是受了些小伤。 可周围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笼罩了整个山脚,靠近山脚附近的所有人几乎都被巨石砸落掩埋,死伤惨重。 无论是后山附近王家的侍卫,亦或者是世子亲军皆损失惨重。四周哀嚎声不断响起,更有许多人来不及逃离,直接被巨石砸死,空气中瀰漫著血腥气息伴隨著漫天灰尘。 林青青挣扎著起身,抬头看向前方,隨著空气中的灰尘逐渐退散,前方视线画面逐渐出现在林青青眼里。 下一秒,她面露惊恐神色。 视线前方,一片漆黑,隱约火光下,远处的后山密室,整座密室口被掩盖埋没。 不,不对! 不只是密室开口,是整座后山! 林青青猛然发觉,不仅仅只是密室,而是整座后山……全部掩埋了?! 密室,被堵死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林青青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当即快步上前,踉蹌的穿梭在巨石碎片当中,狂奔到山脚下。 山脚下,死伤无数身影,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不少黑甲身影丧命。瞧见这一幕,林青青心头涌现几分哀伤情绪。 这些人都是世子亲军中的一员,大多几乎都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熟识的人。如今,却葬身於此。 不过,林青青此时来不及悲伤,她快步跑到后山密室大门口,当看到密室的大门完全被巨石淹没后,瞬间遍体生寒,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林青青脸色极为难看,想到某种可能,整个人如坠深渊。 殿,殿下还在里面! “青,青……”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无比虚弱颤抖的声音。 林青青猛然扭头,看到不远处地面上躺著一道熟悉身影。 “林空?!” 林青青快步上前。 此刻的林空浑身上下衣衫破烂,沾染鲜血,神情狼狈,脸色更是惨白,受伤不轻。 “你怎么样了?” 林青青见他如此模样,连忙上前问道。 “死,死不了。” 林空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不过好在他武功不弱,伤势虽然严重,但不致命。 “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青青脸色极其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密室內……情况怎么样了?” “我,我也不知道。” 林空抬头看了眼倒塌淹没的密室,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恐后怕。 就在刚才,他奉命前去接应世子殿下。可才刚进去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危险预感涌上心头。 紧接著密室之內地动山摇,林空当即转身撤退,在后山密室倒塌的最后一刻,成功逃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那爆炸產生的剧烈衝击波,还是將他炸成重伤。若非是內力雄厚,硬生生抗下了爆炸,恐怕他已经当场被炸的死无全尸。 此刻捡回一条命的他,內心恐惧万分。 “密室內呢?什么情况?” 林青青追问。 林空声音沙哑,低沉开口:“密室內,倒塌了……我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隨行的很多兄弟,都被埋在了里面……” “恐怕,这不是意外,是人为造成的!” 此话一出,林青青脚步瞬间踉蹌,脸色惨白,几乎跌坐在地上。 “殿,殿下……” 她的声音颤抖著,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惊恐万分。 殿下,还在密室之內。 要是这密室倒塌了,岂不是意味著…… 殿下被埋在了里面? 林青青抬头看了眼身后已经倒塌的密室,手脚冰凉。若是真的被掩埋在里面,殿下还能活吗? 答案,不言而喻! 几乎是九死一生! 殿下,殿下死了?! 这个念头才刚涌现,失神的林青青瞬间反应过来。 “不可能,殿下不会死的,殿下绝对不会死的! 林青青猛然抬头,咬牙沉声:“来人,快来人!” 此刻,周围死伤无数,不过在夜色笼罩之下,依旧还有数道身影齐聚而来。 在这一场剧烈爆炸下,身披黑甲的世子亲军损失虽然惨重,但依旧还有不少人尚在。 林青青看著面前残留的世子亲军,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声音坚定,斩钉截铁道:“放信號弹,求援!” 眼下损失惨重,留在这里的人手远远不够,必须要儘快求援。除去潯阳城外,潯阳城內依旧有不少他们的人马,眼下必须要儘快全部调过来。 “咻!” 信號弹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漆黑的夜! 与此同时,林青青继续下达命令:“留下一部分人救援伤残活下来的同伴,其余的人跟我来,准备挖山!” “救援世子殿下!” “……” 就在夜深之际,私宅之外。 王长金和王勤叔侄二人站在远处山顶上,看著山下火光四射,哀嚎惨叫的惨状。 王勤眼神兴奋激动,不可置信道:“二叔,你竟然还藏了这一手?!” “太好了,现在密室被倒塌掩埋,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全都死了,密室內的秘密也就不復存在,再没人有证据能威胁到我们王家的地位了!” 王勤兴奋至极! 他亲眼看到整座后山密室轰然倒塌,所有的证据和人全部掩埋。 如此一来,他之前所有交代的罪证,都成了空白口供,没有半点威胁。这也意味著,他和王家都安然无恙。 “二叔,你简直是神了啊!” 王勤忍不住惊喜夸讚。 然而,王长金面色沉重的看著眼前这一幕,如何都喜悦不起来。 “这一次,我们也损失惨重!” 他的声音很低沉,此举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从后山密室建造开始,他就做了这一手准备。万一哪天出现意外,能將这后山密室彻底抹除。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想走这一步棋。 后山密室內的秘密和人,隨著倒塌而彻底被消灭了。但与此同时,他们王家也损失惨重。 这些年来,他们在密室內留下的东西,也隨之付之一炬。 这一次足以让他们王家元气大伤,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恢復过来。 更重要的是…… 王长金凝神看著远处山下,就在这一刻。 “咻!” 刺耳的信號烟在漆黑的夜空炸开,王长金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了烟的形状。 他心头猛然一沉:“这一次,恐怕不能善了了!” “王家,危险了!” 后山密室倒塌,同时也掩埋了那位临王世子。 临王世子死在了这里,哪怕没有证据,临州的那位临王,又岂会善罢甘休? 这一次,算是彻底与那位临王撕破脸皮,王家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走吧。” 王长金声音低沉。 趁著那位临王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要儘快早做打算。王家这一次能不能安然脱身,就看接下来的运作了。 …… 这剧烈的爆炸导致地动山摇,耳鸣目眩。 后山,密室之外。 林江年看著怀中纸鳶的模样,心头一沉。 纸鳶,已经受了重伤! 在爆炸来临的那一刻,纸鳶挡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挡下了绝大部分的爆炸衝击。 林江年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可他怀中的纸鳶,却已然身受重伤。 残碎破裂的衣衫,原本雪白光滑的后背惨不忍睹,纸鳶脸色惨白,口吐鲜血,呼吸微弱。 那猩红的血跡浸湿了二人的衣衫。 “伱怎么样了?” 林江年眼神凝重,语气焦急万分。 他抓住了纸鳶的手,很快察觉到她体內的內力紊乱,几乎失控的內力在她身体里面横衝直撞,危在旦夕! 內伤同样严重。 那剧烈的衝击,甚至可能伤到了她的五臟六腑。 “没,没事……”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似想说些什么,但已然没了一丝力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事?” 林江年沉声开口:“別说话了,我先帮你看一下伤势!” 林江年左右环顾,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简单的帮她包扎了下伤口,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 “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丸,你先吞下!” 林江年將药丸送到纸鳶嘴边,但纸鳶此刻已经没了吞咽的力气。林江年硬將药丸塞入她的嘴里,又在她咽喉处点了下,药丸顺著喉咙缓缓滑落。 做完这一切,林江年微鬆了口气:“我们现在得先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给你好好疗伤!” 这次纸鳶是为救他而受伤,林江年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林江年將纸鳶背起,环顾四周。 不出意外,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私宅后山的对面,眼下尚且还不清楚私宅那边是什么情况,纸鳶的伤势严重,容不得拖延。林江年短暂考虑了下,背著纸鳶朝著另一边黑暗的小道上离去。 …… 清晨。 一缕阳光缓缓从天边浮现。 私宅,后山密室口。 爆炸產生的硝烟已经消散,清晨朦朧的雾气瀰漫著几分血腥气息。 整个后山脚下,惨不忍睹。 无数惨不忍睹的身影横尸野外,附近碎石横飞,一片狼藉。 就在山脚之下,却还有数道身影聚集在倒塌的密室大门口,手持各种工具,挖掘著已经到倒塌的密室。 隨著將外面的碎石清理掉,密室大门出现在眼前。然而下一秒,却又让所有人心头猛然一沉。 大门內早已被滚石堵塞掩埋,挖掘难度极高。更甚至有可能,整座密室都已经被掩埋。 而这后山之內的密室无比庞大,想要完全挖掘,意味著几乎要挖空整座山,仅靠他们难於登天! 想到这,不少人心头绝望! 不远处,已经一夜未眠的林青青眼中满是血丝,却依旧死死盯著后山密室,当听到传来的消息时,她脚步踉蹌,脸色惨白无比。 她,不敢去面对这个消息。 殿下被掩埋在密室之內,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难! 很难! 理智告诉她,殿下几乎已经必死无疑。 可她心里依旧还带著那么一丝侥倖。 殿下怎么能死呢? 殿下还没去京城迎娶长公主,殿下还没武功大成,还没接王爷的班,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死在这里?! 不,不可能! 殿下一定没死! 殿下肯定还被埋在密室內,等待她的救援。 她要赶紧將这座山挖开,救殿下出来! 既然人手不够,那就调人!! 林青青双目通红,沉声开口:“来人!” 一位黑甲將士上前。 林青青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交给此人,沉声咬牙道:“拿著令牌,去调动雁州境內所有能调动的兵马。谁敢不听,就地斩立决!” 此令牌是纸鳶姐离开之前交到她手中的,是在关键时刻能够调动大寧王朝境內可用兵马的令牌,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但眼下,已是万不得已的时刻! “是!” 黑甲身影匆匆离开。 剩下林青青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 这绝对不是偶然! 这密室倒塌,一定是人为。 她必须要儘快想办法,將世子殿下救出来。 哪怕是將这整座山移平也在所不惜。 若是…… 若是殿下万一真的已经…… 林青青眼神冰冷,凶狠的杀意瀰漫。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万一殿下真的死了,整个王家都得给殿下陪葬。 不只是王家,所有与王家有染的势力一个都跑不掉! 所有人,都得死!! (本章完) 第150章 咱俩扯平了 第150章 咱俩扯平了 纸鳶醒来时,只感觉胸前有些发闷。 迷迷糊糊睁开眼,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压著,有些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后背传来的疼痛刺激著她的感官。意识逐渐清晰,她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间昏暗而陌生的房间。 简陋,漆黑,不远处依稀可见泛黄窗户上隱约投进来的光,像是一间普通民居。 空气中瀰漫著几分淡淡药草香气,纸鳶很快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她下意识低头,这才瞧见她正躺在房间內的床上。 不对,准確来说,是趴在床上! 身下是略有些生硬的床榻,硌的她不太舒服,由於是趴在床上,导致呼吸不太畅通。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这才终於找到罪魁祸首…… 本就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羞红,轻咬了咬下唇,挣扎著想要起身。 可刚一动弹,后背那刺痛火辣的触感涌现,她轻皱眉头,这才察觉到了些什么。 受伤了? 脑中的思绪逐渐恢復,她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私宅,后山,密室,大爆炸…… 就在两人即將离开后山密室时,突然地动山摇,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动,將她席捲进去。 哪怕已经运转內力抵抗,但那强烈的衝击波还是重创了她。后背那火辣刺痛的触感,让纸鳶意识到自己受伤不轻。 在那剧烈的爆炸下,能保住一条命已经不易。 然后呢? 纸鳶依旧皱眉,回想著之后发生的事情。 她当时身受重伤,意识也逐渐模糊。只记得迷迷糊糊之间,是林江年救了她? 他背著她,离开了? 这里是何处? 纸鳶打量四周,看著这昏暗而简陋的房间,像是某个乡村小镇的普通民居。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半个身影。 再低头,纸鳶猛然意识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一僵。 她身上的衣衫……被换了? 原本的青衣长衫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是一身朴素的粗麻女子衣裳。有些简陋,也有些破旧,与她的气质完全不符。 但即便如此,这朴素简陋的衣裳也难掩她天生丽质的容貌与气质。 纸鳶怔怔的低头盯著自己,不知想著什么,神情恍惚。 就在这时。 “吱嘎!” 开门的声音。 房门推开,一缕光线传入进来。 床榻上的纸鳶猛然抬头,习惯性警惕地看向门外。但很快,眼神中的警惕又逐渐消散。 “醒了?” 进来的人,正是林江年。 林江年刚推门走进房间,就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纸鳶。见她脸色虽然没有多少血色,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的模样,这才微鬆了口气。 “感觉如何?” 林江年走近,来到床边,低头看著她:“伤势如何了?” 纸鳶轻轻摇头,问起:“这是哪里?” “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离潯阳城不远。这里是个小山村,还挺偏远。” 林江年轻嘆气:“离开后山时,你的伤势很严重,我只能將你带到这里来。幸好这家住著一对老夫妻,人还挺好的,收留了我们……” 后山离开之后,以防万一出什么意外,林江年背著纸鳶马不停蹄离开。原本是想先回潯阳城的。但转念一想,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时候进城容易引起麻烦。而且纸鳶的伤势也不轻,必须要儘快想办法处理。 於是,离开后山,林江年碰巧来到这个小山村外,准备投宿。又正巧碰上了这小山村里的一对善良的老夫妻。这对老夫妻见林江年背著纸鳶,受伤严重又一路疲惫奔波,当即热心肠的收留了二人。 这对老夫妻有个女儿,才刚出嫁不久,於是老夫妻將女儿之前住的房间收拾出来,留给了林江年和纸鳶。 “这世道,还是有好人吶!” 林江年感慨道。 之前纸鳶伤势严重,刻不容缓,幸好有这对老夫妻收留,这才免了许多麻烦。 这对热心肠的老夫妻不但收留了二人,还热情关心的拿出了家中珍藏的药草,还说要去帮忙请大夫,不过被林江年婉拒了。 纸鳶被那爆炸声震伤,內伤与外伤极其严重,普通大夫也无济於事。 幸好林江年隨身携带了不少从如意楼內顺来的药丸,倒是派上了用场。 离开临江城之前,林江年预感到这一路上不会太平,因此提前去如意楼內搜刮带走许多药草药丸,以及各类的宝贝。 如意楼作为天底下最大的宝库,其中珍藏的宝贝数不尽数,光是各种药丸便数不尽数,天底下许多珍稀乃至於绝品几乎已经绝跡的药物,都能在如意楼內找到。 有了这些药物的帮忙,加上纸鳶本身內力浑厚,倒也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 沉默。 床上,纸鳶静静听著林江年的描述解释。 小山村? 老夫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暗自微微鬆了口气。 “我昏迷了多久?” 整理了下情绪,她开口问道。 “一天一夜!” 纸鳶微皱眉,她竟然昏睡了这么久? “虽然没什么大碍了,但你接下来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林江年看著床榻上的纸鳶,换了一身衣衫的她,普通粗麻衣衫依旧难以掩盖她的气质。 像是蒙尘的珍珠般,倒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尤其是…… 林江年的目光不经意顺著纸鳶那白皙虚弱的脸庞往下,瞥了几眼粗麻衣衫下微微耸立的胸口,轻嘆了口气。 有些惋惜! 不过,倒也惊艷。 在纸鳶疑惑的目光注视过来之前,林江年很快移开视线。 “伱后背的外伤不轻,切记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好好养伤,还得要按时换药……” “嗯。” 纸鳶几乎是下意识『嗯』了一声,但很快,她这才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抬眸,眼神略有些几分疑惑。 他,这是在关心她? 纸鳶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莫名怪异的感觉! 林江年察觉到了她的眼神,轻嘆了口气:“这次要不是你,我恐怕就得死在那了。” 纸鳶沉默了下,轻轻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 林江年有些意外,看了她两眼:“此话怎讲?” 纸鳶却沉默,没有开口。 林江年笑笑,也没有再追问:“不管怎么样,这次的確是你救了我,要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不对……” 林江年轻轻摇头,那地动山摇的场景依稀歷歷在目,即便是有纸鳶挡在他面前,挡住了绝大部分的衝击波。但那余波,依旧还是让他受了伤。 若是没有纸鳶救命,恐怕这次他直接就死在那了。 不得不说,很幸运。 想到这,林江年语气难得柔和了不少:“这次,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命!” 纸鳶正要开口时,林江年却又打断了她。 “不过,之前你被困在密室內,我也救了你一次。所以这一次,咱们算是扯平了?” “你我互不相欠?” “……” 纸鳶沉默,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江年则是笑了笑:“你好好休息,这里没人打扰你!这对老夫妻人还挺好的,你放心吧。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纸鳶坐在床上,看著林江年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神情。 恍惚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先是坐在床上,闭眼感受检查身体情况,睁开眼睛后,鬆了口气。 紧接著,缓缓起身下床。 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暂时还不影响行动。 她低头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衣衫,虽然破旧了些,但倒也还算乾净清爽。很显然,这一身衣衫应该是那对老夫妻出嫁的女儿留下来的,穿在她身上倒也还算合身。 纸鳶隔著衣衫,轻轻摸了摸后背,感受到后背轻微的疼痛,以及那被包扎好的肌肤。 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涩神情。 后背的伤势,是他帮忙处理包扎的? 纸鳶恍惚怔神,白皙的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羞涩,她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缓缓走出房间。 站在屋檐走廊下,打量四周。 这是一处很小的院子,坐落在山谷之下,院子不大,四周鸟语香,环境倒是不错。 视线中,已经没了林江年的身影。 正当纸鳶想要走下屋檐时,一旁传来一位老妇惊喜的声音。 “姑娘,你醒了?!” 纸鳶回头,这才瞧见一位中年老妇,约莫四十左右,或许是常年劳作的缘故,岁月在她脸上平添了许多皱纹。 老妇脸上满是惊喜神色,笑的很朴素,看上去极为和善。她走上来,关心地问道:“姑娘,你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纸鳶沉默了下,轻轻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 老妇鬆了口气,又连忙道:“你受伤很严重,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你这別隨意走动,当心伤势復发啊,要小心点呦……” 老妇语气和善又带著几分热情关切,一时间让纸鳶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善於应对这样的场面,面对老妇热情关心的语气,不知该怎么办。 神情短暂不自然,最终只能点点头,轻声开口:“我,没事的……” 老妇这才点点头,上下打量著纸鳶,眼神中满是惊艷神色,这小姑娘长得也太好看,太水灵了。 那晚第一眼瞧见的时候,她就看出这小姑娘来歷不俗。虽然受伤严重,神情狼狈,但依旧难掩那种富贵人家的气质。还有那位公子,也同样气质不俗,绝不是普通人。 她甚至怀疑二人是不是大户人家私奔的小情侣? 路上遇上了什么危险不成? 面对老妇的眼神,纸鳶多少有些不適。 或许是从小没了父母,被临王妃收养没几年,临王妃也病故,之后纸鳶就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对於別人突如其来的关心极为不適应。 从林江年的口中,得知是眼前这位热心肠的老夫收留了二人,纸鳶心中倒也感激,不过,她並不善於表达自己的情绪。 而这时,纸鳶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大娘,我这身上的衣服……” “你说这衣服啊,是我女儿的……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不过已经嫁人了,你之前的衣衫都破了,我就拿了这一套给你……” 老妇连忙开口:“你放心,这衣服都是乾净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纸鳶一怔,脸色略有些红,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轻摆了摆手:“我,我……” 她张了张嘴巴,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妇以为是她还有什么顾虑,连忙道:“姑娘,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儘管说吧,你丈夫交代过,让大娘我好好照看你,你有什么需要的儘管跟大娘说。” “丈,丈夫?!” 纸鳶脑袋一时间有些发懵,愣在了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啊!” 老妇点点头,以为她还在担心什么,就连忙解释道:“就在前天晚上,你丈夫背著你来到我们这里敲门。我们看到你们二人风尘僕僕狼狈至极,又都受著伤,就赶紧让你们进了屋。” 说到这里,老妇略有些感慨道:“你丈夫对你可真好,你前天晚上刚到的时候,身上的伤势很严重,还发起了低烧。是你丈夫在房间里忙前忙后,折腾了一个晚上,这才帮你退了烧,又帮你换了衣服,处理伤势……他整整一晚上没睡,守在你的床边,可谓是无微不至,细微体贴……” 老妇想起当时那位小伙子自己身上还受著伤,但是他眼里却只有眼前这位姑娘。在看到这姑娘伤势严重时,那小伙子眼中的担忧和焦急完全不是作假。 这不是小夫妻是什么? 老妇在心中自动脑补了两人之间的关係。 “第二天你丈夫又专门找到了我,说要去办一些事情,他不在的时候,请求我好好照看你,还特地嘱咐交代过……你丈夫,对你可真关心啊……” 纸鳶在听完之后,愣在了原地。 懵了! 是,是他? 自己身上的衣衫,是他…… 纸鳶那白皙精致的脸蛋上一抹羞红浮现,一路蔓延至耳根。 剎那间,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爬满羞红。 少女羞涩的情绪在这一刻一览无遗。 羞愤欲绝! 但紧接著,听到大娘后面的话时,她又怔住了。 目光恍惚,逐渐有些失神。 …… (本章完) 第151章 纸鳶的心思 第151章 纸鳶的心思 林江年回到小山村时,天色尚早。 这里是位於潯阳城外的一处偏院小山村,距离王家私宅不算太远。但由於地理位置原因,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小山村的村民並不多,倒也算淳朴。 收留了林江年和纸鳶的那对老夫妻亦是如此,前晚林江年带著纸鳶从后山逃出来时,两人皆受著伤,精疲力尽。 这对老夫妻热心收留了二人,在得知纸鳶伤势严重时,老夫妻热心帮忙准备热水衣衫还有各种药物。 当时林江年伤势同样不轻,內力损耗严重,若非有这对老夫妻的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林江年回到院外时,院子里传来了那位老妇惊喜的声音:“小伙子,你回来了?” 林江年微微点头,目光看了眼不远处的房间门口:“大娘,她怎么样了?” 老妇满脸笑意:“小伙子你放心好了,你家娘子没事,刚才还在这里陪大娘聊天呢,才回房休息不久。” “她的伤势应该好了不少,伱放心吧。” 娘子? 林江年怔了下,很快意识到大娘应该是误会了些什么。 不过,林江年也並没有解释,而是轻笑了一声:“那就好,对了大娘,能借用一下你这里的锅吗?” 老妇目光落在林江年手上提著的药草,忙不迭点头:“有的有的,跟我来吧。” 林江年找老妇借了锅,生火熬药! 纸鳶此次外伤內伤皆不轻,若不小心处理的话,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林江年隨身携带的丹药並不多,除了紧要救命的隨身携带以外,绝大部分都没带在身上。 不过好在林江年记下了不少从如意楼內拿到的药方,眼下虽然没有现成的,但也能亲自动手熬药。 熬了两碗汤药,林江年端起一碗喝下,感觉药草香气在体內流转,浑身舒畅,体內伤势隱约轻了不少。 “果然有效!” 林江年满意的点点头,端起剩下的那碗汤药,转身来到另一边的房间门口,敲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房间內,寂静无声。 没有回应? 睡著了不成? 林江年尝试推了推门,房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此时天色刚暗了下来,房间內一片漆黑寂静。 林江年摸黑端著汤药来到一旁桌前,放下,而后点燃桌上的油灯,微弱的灯光照亮房间。 隱约可见不远处的床榻上,正坐著一道身影,平静的看著他。 “天黑了怎么不点灯?”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来喝药了。” 没有回应,依旧寂静无声。 林江年转身看向床榻边,见纸鳶正坐在床边,抬眸看了他一眼。 沉默不语,不知想著什么。 林江年一怔,不知为何,感觉她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林江年看向她,纸鳶却很快低眸下去。 “没事。” 她镇定开口。 林江年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问题,摆摆手:“行了,別愣著了,过来喝药吧。” 纸鳶还是沉默,在林江年转身时,她又抬眸看了几眼。眼神底,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怒闪过。 可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缓缓起身来到桌前。看著桌上的药碗:“这是什么?” “药!”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放心吧,不是迷药。” 纸鳶:“……” 似乎想起几个月前某人的豪言壮语,纸鳶抿了抿嘴。 有些不满。 “本世子亲自给你熬药,感动不?”林江年轻笑开口。 纸鳶似乎想到什么,白皙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清澈的眼眸底多了几分红韵。 低著脑袋,不言不语。 没有回答林江年的话,看著桌上的药碗,轻轻端起凑近,药碗中瀰漫著药草的香气,一看就是治疗內伤的药方。 这一刻,纸鳶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沉默许久,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林江年瞧出她神色有些不对。 从他进房间开始,她就哪里有些不对劲。 状態不对? 然而,纸鳶却沉默著,没有开口。 “你怎么突然墨跡起来了?” 林江年纳闷,他印象中的纸鳶並不是如此墨跡矫情之人。 这是怎么了? 纸鳶还是低眸看著药碗,沉默不语。端起药碗凑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浓郁的药草香气袭来,並不算难喝。 轻抿了几口后,开始小口小口的喝著。 她喝的很慢,动作姿態都很轻柔,一举一动都有著来自大户人家的淡雅礼距,看上去极具观赏性。 纸鳶从小被临王妃收养,在临王妃过世后,又被留在江南姜家,被临王世子的那位小姨收养,从小到大在江家长大,她的行为举止皆与大户人家小姐无异。 说起临王世子的那位小姨,倒也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 她是临王妃的妹妹,不过比临王妃要小上不少,如今什么年纪无从得知,不过依旧还没有嫁人。 听闻那位小姨在江南的名声,与临江城的临王世子相差无几,同样威名显赫。 当然,那位小姨没做过像临王世子这等混帐事,但听闻那位小姨行事风格果断,雷厉风行,加之性格野蛮凶残,江南不少人闻风丧胆。 前些年还有人上门求亲过,但被那位小姨横扫出门后,就很少听说有人再敢上门了。 以至於传闻那位小姨容貌惊艷,算得上是江南第一美人,可至今依旧无人问津。 如此悍妇,世间罕有。 这种情况下,还能嫁出去就离谱了。 这些事情,林江年也只是偶尔从临王府內下人八卦中听过,他与那位小姨並无任何接触,甚至不清楚对方的模样。 不过,林江年倒是听说那位小姨前些日子去了京城,不知这次是不是会在京城碰上? 林江年若有所思。 听说,前两年临王世子那位小姨来过临王府,在临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但后面不知何原因,又回去了。 听说回去的时候,还挺生气的? 莫非与临王世子有关? …… 房间內,桌前。 纸鳶小口小口將碗中汤药喝完,放下碗,轻呼了口气,白皙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 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著体內的变化。 汤药进入身体,如同一股暖流迅速在她身体各处蔓延,所到之处,一股温暖柔和的感觉袭来,治癒著她的身体。 很舒服。 很暖,犹如一团火焰,让她身体內的疼痛感减弱不少。 这药,果然有奇效。 纸鳶睁开眼睛,一抹亮光闪过。 而后似想到什么,抬眸。见林江年坐在对面,若有所思的模样。 纸鳶怔怔看了几眼,见林江年思索的认真,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又多扫视了几眼。 脑海中,则是想起今天大娘跟她所说过的那些话。 不知为何,有股莫名的羞涩情绪涌现,脸蛋突然有些烫。 甚至觉得身子隱约都有些发烫。 “你怎么了?” 林江年突然回过神,抬头看她。 像是某种心思被看破,纸鳶慌乱的扭过头,深呼吸一口气。 “没事。” 声音依旧清冷,却不经意间流露一丝慌乱的颤抖。 林江年听出来了,愈发觉得她有些奇怪。 “喝完了?” 林江年瞥了眼桌上:“感觉如何?” “好多了。” 纸鳶扭过头,看著房间內的墙壁,默声开口。 似乎很不习惯现在的氛围。 但,却又控制不住。 一向镇定冷静的她,脑袋思绪不知为何开始混乱。 “那就行!” 林江年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伙子,姑娘,你们在吗?” 林江年起身打开了门,门外站著的是那位老妇。 “肚子饿了吧,我做好了饭,你们一起来吃吧。”老妇热情的邀请。 林江年扭头看向身后的纸鳶:“饿不饿?” 纸鳶看了一眼门口,犹豫了下,轻轻摇头:“不饿,你们吃吧。” “行。” 林江年回过头:“大娘,她不饿,我去就好了。” 老妇一愣,正犹豫要说些什么时,林江年给了她一个眼神,走出了房间,关上门。 房间门,纸鳶怔怔看著门口,许久才回过神。 她起身盘腿坐回床上,开始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后,她轻呼一口气。 被爆炸衝击波震伤,內伤严重,不过好在並不致命。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便能完全恢復。 睁开眼睛,见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房间內依旧昏暗,除了桌上的油灯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整个房间內,瀰漫著一股孤冷的气息。 纸鳶从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加上她性格本就独立孤冷,因此並无不妥。 可今晚不知为何,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在这孤冷陌生的房间內,那漆黑压抑的环境,她心中竟有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慌乱情绪。 或许是受了重伤,亦或者是別的缘故,她今日的情绪不太稳定。如此环境之下,隱约不安,忐忑,慌乱,也有些迷茫……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昏暗中,那双清冷眼眸直直注视著漆黑的窗外,不知想著什么。 直到不久之后。 “蹬蹬……” 不远处,脚步声逐渐传来。 隨著这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到近,纸鳶眼眸中逐渐有了生机,缓缓睁开。 那原本悬落的一颗心,像是踏实的落在了地面上。 突如其来莫名的安全感! “吱嘎!” 房门被推开。 林江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开门的瞬间,门外秋风涌入进来,给房间內平添了几分冷意。 与此同时伴隨著吹进来的,还有食物的香气。 纸鳶一怔,抬眸看去,见林江年走进房间,手上还提著什么。 这是什么? 林江年將手中篮子內热腾腾的饭菜拿出,摆在桌上,又瞥了眼还在发愣的纸鳶:“还愣著干什么,过来吃饭!” 瞧见这一幕,纸鳶怔了许久,下意识开口:“我不……” “两天没吃东西了,別跟我说你不饿?你以为你已经成仙,不用吃东西了?” 没等纸鳶说完,林江年就没好气的打断了她。 还嘴硬? 纸鳶沉默不语,清冷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羞怒。 像是被看穿心思般。 “赶紧过来!” 林江年將桌上饭菜摆好,没好气开口。 不耐烦的语气,让纸鳶心头升起了几分不悦。她轻咬了咬牙,脸上多了一丝倔强神情。 但隨后,她又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一言不发的起身来到桌前,坐下。 桌上,摆著几道家常菜。 “这都是人家大娘辛辛苦苦为咱们做的饭,一番心意可別浪费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撇嘴。 他太了解自家这小侍女的性格了。 她是绝不会愿意出去与人家一起吃饭,不想点办法,她能把自己饿死。 纸鳶还是沉默。 看著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目光怔怔。 一旁的林江年可没再客气,端起碗筷开始吃饭,他还饿著呢。 见一旁林江年狼吞虎咽起来,纸鳶將眼神底那一抹情绪隱匿。 吃饭! …… 吃过饭后,收拾完桌子,时候已经不早了! 小山村的百姓夜晚並无太多娱乐活动,天黑后差不多就得歇息了。 天气转凉,夜晚寒意渐起。 房间外冷风呼啸吹拂著门窗,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而房间內的两人坐在桌前,大眼瞪著小眼,陷入了尷尬的处境当中。 夜深人静了! 该歇息了! 可问题也隨之来了! 只有一个房间,也只有一张床! 这个房间还是那对老夫妻女儿出嫁后,空下来的房间,收拾出来留给二人的。 只有这么一个房间,也只有一张床,那岂不是意味著…… 意识到这一点时,纸鳶神情变了。她抬眸,见林江年目光同样落在她身上,当即警惕。 两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要不……” 林江年想了想,试探问道:“挤一挤?” 纸鳶眼神警惕,正要开口时,又听到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你放心,我不嫌弃你。” 纸鳶:“……” 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愤,她低著脑袋,一言不发。 不知是想著什么。 两人就这样沉默僵持著,谁也没有说话。 的確是个大问题。 那对老夫妻明显將两人当成了夫妻,因此並没有格外准备。但即便有准备,房间也不够。 如此条件之下,能有得住就不错了。 半响后,还是林江年率先开了口,轻嘆了口气。 “算了,跟你开玩笑呢,我打地铺吧。” 林江年本就是跟她开玩笑,逗一逗她而已。 他很了解纸鳶的性格,当初在临王府时只是偷亲了她一下,都敢跟他翻脸生气的小侍女。 怎么可能会跟愿意跟他睡一张床? 若是平常,林江年肯定直接把床给占了。至於她愿意睡床上还是睡地上都隨她。 不过这次看在她救了自己一命,受伤严重的份上,决定让著她点。 林江年起身朝著门外走去:“我去找大娘问问,再要一床被褥来。” 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时,身后突然传来纸鳶的声音。 “等,等一下……” 林江年停下脚步,疑惑回头:“嗯?怎么了?” “別,別去了……” 门外北风呼啸,几乎掩盖了房间內纸鳶那细弱蝇蚊的声音。 很轻。 带著一丝颤抖。 却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 (本章完) 第152章 同床共枕 第152章 同床共枕 门外冷风呼啸,掩盖了房间內那轻柔的声音。 “嗯?” 林江年脚步一顿,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扭头看向坐在桌前的纸鳶,表情微凝。 她,刚才说了什么? 没,听错吧?! 昏暗的房间內,桌上油灯即將燃尽,四周越来越暗,微弱的灯光下倒映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 清冷,恍惚间给人一种怜惜疼爱的柔弱感。 那细柔精致的五官,少了几分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冷漠,多了几分难以言语的柔意。 纸鳶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林江年视线。 房间內,有种异样的情绪蔓延著。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庞,很確定刚才没有听错。 她说的是…… “別去了?” 这话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什么?” 林江年试探又问了一遍。 不过,纸鳶没有再开口。低头注视著桌前即將燃尽的灯火。 沉默。 直到片刻后,桌上油灯彻底燃烧殆尽,最后一丝火苗熄灭,房间內彻底陷入黑暗。 余留窗外肆虐的冷风,呼啸扑打在门窗上,发出呼呼作响的动静。 “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就在这夜深人静,漆黑的房內再度传来纸鳶的声音。 不冷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林江年听。 说完,她缓缓起身,朝著另一侧的床边走去。 林江年静静注视这一幕,眼睛逐渐適应了黑暗环境,瞧见那道朦朧身影走到床边,坐下,褪去鞋袜后,转身上了床。 动作很轻,很自然,没有一丝停顿异常。 像是完全忽略了林江年的存在。 顿在原地的林江年,顿时陷入沉思当中。 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暗示著什么? 还是…… 他想多了? 林江年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今晚的纸鳶,有点不对劲。 无论是语气行为,亦或是她的反应都很奇怪。 纸鳶依旧还是她,是那个高冷不善言语的侍女。可不知为何,总感觉她又有了些什么变化。 说不上来。 林江年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的確刚才没有听错,纸鳶的確是让他……別去了? 何意? 林江年原本是打算去找大娘借一床被褥来打地铺,可她却似乎阻止了? 这岂不是意味著…… 黑暗中,林江年若有所思,眼睛逐渐亮起。 似乎,没意会错? 犹记得几个月前林江年不过是偷亲了她一口,这小小的侍女竟敢对他这个主子生气翻脸。 那时候林江年便瞧出,这小侍女在这方面似乎很保守,並且警惕性极高。 然而今晚,转性了? 原本林江年不过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她同意了? 林江年表情有些愕然,意外,惊喜,甚至还有几分受宠若惊…… 直到身后门缝吹来的凉风,才让处於恍惚中的他回过神。 抬眸再看,纸鳶已经上床躺下。房间內,没了別的动静。 林江年轻迈步伐走近床边,视线凑近,方才瞧见床上情景。 这小山村的百姓生活朴素贫穷,居家的环境自然也算不上好,房间內的床並不大,仅仅刚好够两人的位置。 纸鳶已经和衣躺下,不过由於后背的伤势严重,她只能选择侧身或是趴著睡。 或许是趴著睡不太雅观,亦或者是有些闷的慌,纸鳶钻进被褥后,面朝墙壁,留给了林江年一个孤冷的背身。 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正好空出了另一半床的位置。 正好再够一人躺下。 已经很明显了…… 这小侍女来真的! 林江年看著这一幕,有些哑然。 这,真的是纸鳶? 他依稀记得几个月前初到临王府时,眼前的纸鳶一副高冷生人勿进的姿態,对他这临王世子更是极为警惕提防。 哪里有半分侍女下人的觉悟? 平日里相处看似对林江年恭敬礼貌,但实则態度生冷的很。林江年明显能感觉到,那时的纸鳶对他甚至有些厌恶。 可谁能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对矛盾颇深的主僕,竟然睡到了一张床上? 甚至,还是纸鳶主动的? 要说心中不得意,那的確是说谎。黑暗中,林江年的眼神明显愉悦了不少。 虽然不清楚纸鳶的態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但林江年隱约猜到了几分缘由。又看了看床上依旧背对著他,蜷缩在角落里的纸鳶,眼眸玩味。 既然她都主动了,林江年自然不惧。 再者说了,纸鳶是他的贴身侍女。贴身侍女为主子暖被窝,陪主子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今,不过只是晚了些! 褪去外衣,脱去鞋袜,林江年上了床,动作嫻熟的钻进被窝。 刚钻进被窝,一股暖意顿时袭来,暖洋洋著驱散了房间內的寒气,与此同时,伴隨一股淡淡香气入鼻。 很熟悉! 与纸鳶身上的香味一样。 与此同时,就在林江年钻进被窝的那一刻,明显能感觉身边有道身影微微僵硬了些。 这张床並不大,刚刚好能躺下两人,並没有太多活动空间。不过由於纸鳶背对著他,两人之间尚还有些许距离。 但这点距离,也难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很近! 近到林江年明显能感觉到纸鳶绷紧僵硬的身躯,甚至还能听到身旁那微微急促的呼吸,像是极为紧张般。 林江年见状,乐了。 黑暗中,他扭头,瞧见一个圆溜溜好看的后脑勺,纸鳶背对著他,一头乌黑青丝散落在枕头上,有几分髮丝落在了林江年鼻息旁。 別的不说,这小侍女浑身上下都散发著几分诱人的精致气息。 盯著看了片刻,林江年突然轻嘆了口气:“你今晚是打算就这样贴著墙睡吗?” 话音刚落,纸鳶的身子微颤抖了下。 依旧一言不发。 但呼吸依旧急促,那抓著被褥的素手,更是不自觉的抓紧了些。 林江年有些无奈,嘆气:“放心吧,本世子是正人君子,又不会吃了你,伱紧张什么。” 沉默。 纸鳶依旧一动不动。 这话,很没有信服力。 林江年又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还受著伤呢,本世子可不好这一口。就算是想有什么想法,那不也得等你伤好了才下手?” “……” 话音刚落,明显能感觉到身旁的那道娇躯情绪似乎有些激烈。 但过了一阵,又逐渐平息下来。原本僵硬紧绷的身子,似乎微微鬆懈了不少。 不过,还是没动。 看上去有几分赌气的味道。 林江年见状,也没有再继续废话。 说要跟她挤一张床只是调侃,没想到纸鳶会真答应。 这一答应,反倒让林江年有些意外。 但能確定的一点是,至少这个高傲的小侍女,对他的態度应该是缓和了不少。 甚至,应该是接纳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不是自己人能睡一个被窝吗? 这倒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林江年瞥了眼依旧浑身紧绷的纸鳶,明明躺在一个被窝里,却有种难以言明的紧张感。 没想到,这小侍女竟也会害怕? 不过,若是林江年真的想要对她意图不轨,她以为背对著他就有用吗? 甚至,从后面的话……似乎更有情调? 感受著身旁少女温热的娇躯,以及瀰漫著空气中淡淡的少女体香,林江年多少有些心猿意马。与美女同床共枕,若说没有想法的確是骗人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林江年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征服拿下的高傲清冷倔强的小侍女? 但林江年毕竟已经不是初出江湖的新人,从临江城到潯阳城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林江年与小竹沿途一路探討研究学习,早已经验丰富。 林江年勤奋好学,求学若渴,不管是在客栈房间,大堂,还是乡间小道,乃至於沿途赶路的马车內,若是有空閒时间,都没少与小竹交流经验。 因此短短一个月,林江年便已经从初出江湖的毛头新人,成为了面对江湖凶险动盪而能形色不变,不受诱惑的老江湖。 此刻,夜深人静。 漆黑房內,林江年却有些失眠。 略有些生硬的床铺,门外呼啸不断的冷风,吹的门窗吱嘎作响,以及身旁柔暖的娇躯,都让林江年难以入眠。 他凝望著漆黑的房梁之上,眯起眼睛。 发呆! 从后山密室离开后,林江年顾著给纸鳶治病疗伤,將之前的事情拋之脑后。眼下空閒下来,才终於有时间心思整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那后山密室为何会突然爆炸? 这並不寻常! 地震? 明显不像。 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毫无任何徵兆,明显很诡异。並且除了后山密室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动静影响。 很显然,只是那后山密室有动静。 如此说来,这后山密室的爆炸,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至於是谁,不言而喻! 可王长金为何会突然来这一出? 炸毁后山密室,对他有什么好处? 林江年思索片刻,很快有了答案。 王长金唯一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防止密室內的秘密曝光? 看来,是林青青带人赶来,將他逼急了? 林江年眯起眼睛,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不得不说,王长金这一招可谓是壮士断腕,当真是好手段! 后山密室被毁,王家损失惨重,可谓元气大伤。但同时,却也將所有对王家不利的证据完全销毁。 如此一来,反倒能保全王家! 好手段! 这王长金心思縝密,竟能做出如此取捨决断,此人不容小覷。 想到这,林江年微微侧目,瞥了眼身旁的纸鳶。 她依旧一动不动,像是睡著了般。 “你睡著了吗?” 林江年轻声喊了一声。 纸鳶没动,没反应。 不过,林江年知道她没睡。 依旧凝望漆黑房梁,林江年突然开口:“这一次,咱们跟王家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你说,要怎么跟他们算这笔帐?” 身旁的纸鳶依旧没反应。 “真没想到,王家竟会这么狠,为了销毁证据,情愿自损一千,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又瞥了她一眼:“不出意外,那后山密室应该已经完全倒塌,王家在密室內的所有罪证都被掩埋……” “没了这些罪证,你还能扳倒王家吗?” 沉默。 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江年以为纸鳶已经睡著时,身旁,一个略冰冷沙哑的声音传来。 “没有证据,他们依旧会死。” 语气冷冰冰,听出了一丝杀意。 “这倒是。” 林江年点点头。 他们的確该死。 如果说,之前与王家的恩怨是纸鳶一个人的事情。那么已经不是了! 王长金炸毁后山密室,毁了所有罪证,也同时致林江年於死地。 若非纸鳶捨身相救,林江年恐怕已经死在那里。 这个仇,自然要报! 至於如何报…… 林江年心中,倒是已经有了个计划。 对纸鳶而言,她报仇是想为姜家平反。但对林江年而言…… 临王世子报仇,需要理由么? 很显然,不一定需要! …… “对了!” 林江年突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道:“当年你们姜家被污衊谋逆叛国,应该是出自王家手笔吧?” “王家与外邦敌国私通,將罪名嫁祸给了你们姜家?” 又是许久的沉默。 纸鳶才沉声开口:“王家是主谋!” 林江年听明白了,还有从犯。 至於从犯是谁,他没有再问,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当年姜家也算是潯阳郡第一大家族,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一个王家绝不可能有此能力本事。王家的背后,多半还有势力在推波助澜。 林江年听出了纸鳶语气中的那几分冷意,轻笑一声,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说,这算不算是当浑浊多了,清醒也是一种错了?” 当年的姜家,或许就是这潯阳郡唯一清醒著的? “大概吧。” 纸鳶的语气有些轻,不冷不淡。在沉默了许久后,又突然开口。 “那殿下,是想当个浑浊的人,还是个清醒的人?” 林江年略有些意外,扭头看她,轻笑一声:“当个什么样的人,很重要吗?” 纸鳶没有开口。 林江年则是笑笑,微微眯起眼睛,“清醒和浑浊,谁又能真正说的清楚?若我来选的话,本世子倒是想当个浑浊的清醒人。” “二者,其实也並不衝突。”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 很多时候,浑浊与清醒难以划分。 就比如说林恆重,在京中朝堂臣子的眼里,他是大权在握,对王朝虎视眈眈有谋反之心的的乱臣贼子。在京中百姓眼里,林恆重是那蛮荒之地未开化的野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手上不知沾染多少冤魂。 可在临州百姓眼里,林恆重又是勤政爱民的王爷。在林恆重的治理下,临州这个『蛮荒之地』成了南方经济中心,百姓安居乐业,和平安定,百姓们对那位王爷无不称讚有加,除了生了个不爭气的紈絝世子之外,几乎没有別的缺点。 那么,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恐怕林恆重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 黑暗中。 纸鳶背对著林江年,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盯著墙壁,她神色恍惚,似有些意外。 低眸,像是在默念著什么。 怔怔出神许久。 窗外,冷风似乎逐渐停歇。 房间內外,一片寂静。 纸鳶依旧没有多少困意。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不適。 这是她第一次与异性同床共枕,这种感觉甚至比当初殿下小姨硬要跟她一起睡时还要不適应。 那种紧张不安的情绪始终笼罩著她,不安中甚至有些惶恐……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之前为何会突然……让他別去了? 纸鳶不清楚,也找不到答案。或许是一时念头起,亦或者有別的原因…… 当林江年躺上床的那一刻,纸鳶甚至连呼吸都几乎骤停。紧张不安的情绪蔓延,她不敢转身,也不敢动。青丝之下是一张通红滚烫的脸庞,以及那难以言明的情绪。紧咬银牙,颤抖著娇躯不敢有任何动静。 虽然心中清楚,殿下並不会对她做些什么……至少现在不会。 可是,她依旧很怕…… 怕殿下会发现她浑身颤抖,害怕紧张的模样。 更害怕殿下发现她此刻脆弱不安的样子……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 直到身后传来细微平缓的呼吸声,许久没说话的林江年似乎已经熟睡。 夜深人静,窗外没了冷风侵袭,房间內余留下林江年平缓的呼吸声。 很近,像是縈绕在她耳边。 原本浑身紧绷的纸鳶,听著这熟悉的呼吸声,不知为何,原本紧绷的身躯逐渐微微放鬆下来。 不过,她依旧不敢转身。 怕有稍许的微动,会惊醒了他。 直到又过了许久,身后呼吸声依旧平稳,像是早已熟睡。 纸鳶才终於深深鬆了口气。 隨著精神放鬆下来,困意瞬间涌上心头,纸鳶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著过去。 这一夜,她睡得无比安心。 …… 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睁开眼时,房间內空荡荡。 纸鳶低头,瞧见自己身上的衣衫穿戴整齐,微鬆了口气。 但紧隨而来,看著身旁空荡的位置,又有一股莫名情绪涌上心头。 昨晚…… 纸鳶低眸,不知想著什么。 许久之后,她翻身起床,推门走出。 今日天气不错,外面出著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纸鳶这才意识到,她竟睡到了临近中午? 或许是受伤不轻,亦或许是昨晚睡的太安心,以至於她昨晚睡的太沉,甚至少了几分对陌生环境的警惕。 “姑娘,你醒了?” 耳边传来老妇热情惊喜的声音,纸鳶扭头,见一旁屋檐下老妇正关切的看著她:“昨晚睡的好不好?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纸鳶依旧不知所措,沉默的点点头。 老妇点点头,又道:“饿了吧?快来吃饭吧!” 这一次,纸鳶沉默了后,点了点头,正要迈步时,又似乎想到什么,美眸扫视了一圈四周:“他……” “在哪?” 老妇笑道:“你家相公正在后院弄药呢。” 纸鳶脸色微红,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 不过却也没有开口解释。怔了怔:“弄药?” “对啊!” 老妇点头,笑著解释道:“你相公一大清早就醒了,说要去后山摘些草药给你治伤。一大清早就去了,这不才回来没多久,还带回来了很多山上草药……” 老妇言语中满是对林江年的夸讚。 从那位林公子身上的穿著打扮来看,非富即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公子。一般的有钱富贵公子大多养尊处优,可没有一个能像林公子这样对自家娘子这么好。 这林公子又是忙前忙后通宵照顾,无微不至,又是一大清早去採药熬药,忙碌了一个上午都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就连老妇的那个女婿都没对她女儿这么好过。 这林公子,可真爱她的娘子啊! 老妇忍不住感慨,又偷偷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纸鳶。 不过,这姑娘长得貌美如,跟天仙似的,倒也跟那林公子很般配。 当真是郎才女貌! 纸鳶怔在了原地,目光恍惚。 他,一大清早的去后山採药? 给,自己疗伤? 这一瞬间,纸鳶心头似有什么东西被撩拨了下。 猛地一颤! …… 后院內。 林江年正挽著衣袖,將採摘回来的药草捣碎,弄成黏糊状。绿油油的药草被捣鼓成了墨绿色,院中瀰漫著浓郁的药草香气。 林江年又往捣碎的药草里面添加了一些粉末,搅合了一番。 大功告成! 看著盆中自己的得意之作,林江年满意的点点头。 难看是难看了些,但这可是如意楼內珍藏的药方上记载能治外伤的良药! 抬起头,这才瞧见院中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 纸鳶。 她正静静站在屋檐下,眼神有些复杂。 一袭朴素衣裳难掩清冷气质,精致五官上有著几分难以言明的情绪,如同一座雕像,就这样静静看著他。 “醒了?”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 纸鳶沉默,目光落在林江年身前的盆內,那一盆黏糊的药草碎汁,略有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 “药草!” 纸鳶沉默,“你去哪摘的?” “后山。” 林江年语气略有些得意,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纸鳶则是沉默,看了看盆中,又看了看林江年,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愈发复杂。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吃过饭了吗?” 纸鳶沉默,微微点头。 “那你先回房间准备一下。” 林江年点点头,指了指盆中:“等下帮你上药。” 纸鳶下意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刚迈出一步,又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 “上药?” 那清冷绝美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疑惑。 “上哪?” “……” 补昨天的章节,两章二合一 (本章完) 第153章 上药 第153章 上药 昏暗幽静的房间里。 纸鳶坐在桌前,时不时抬眸看向门口。那张清冷俏脸上偶尔闪过一丝波澜,像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直到不久之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吱嘎!” 房门推开。 林江年端著药盆走进,顺手將房门关上,走到桌前。 浓郁的药香气息在房间內散开,吸入体內,给人一种精神的舒適感。 纸鳶瞥了眼被摆放在桌上的药盆,盆中是墨绿色药汁,眼神有些不太自然。 “该上药了。” 林江年指了指桌上药盆內的东西:“天香膏,你应该认识吧?” 纸鳶低眸注视桌上的药盆,没说话。 “不认识也没事,这药能治你的外伤,有奇效。” 林江年开口:“你的內伤没什么大碍,接下来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復,至於外伤……” “外伤虽然也不是很严重,但若不好好处理,有感染的风险,甚至是留下难看的疤痕……” 听到这话,脸色原本还不自然的纸鳶,剎那间有些发白。 伤口感染她倒不是很怕,但听到会留下难看的疤痕时,她微微变了脸色。 她很清楚后背的伤势不轻,正常情况下,即便等伤口好了也会留疤,哪怕处理再好,也不可能將伤痕完全消除。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虽说伤口隱蔽,自己瞧不见,別人也看不到,但毕竟身为女子,哪会希望身上留下如此难看的疤痕? “这天香膏不但能治伱的外伤,加快伤口痊癒,更能修復伤口疤痕,保证痊癒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跡,光滑如初……” 听到这,纸鳶眼睛猛然亮起,但隨即又有一抹疑惑神色涌过,盯著桌上的药盆:“真有如此奇效?” “本世子何时骗过你?” “……” 原本还有几分相信的纸鳶,突然有些不太想相信了。 不过,天香膏她倒的確有所耳闻。按理来说像这样的膏药,应该不会如此简陋吧? 似瞧出纸鳶眼中的疑惑,林江年点头解释:“这肯定不是真正的天香膏!” 真正的天香膏哪有那么简陋,需要的工序原料以及製作过程都没那么容易简单。 “缺少了几味重要的材料,並且也没时间晒乾去研磨调配。所以它算不上真正的天香膏,但治疗外伤的效果並不差。” 林江年扬眉:“眼下条件简陋,你先暂且將就下?等回去了再给你弄真正的天香膏?” 纸鳶沉默,知道林江年或许没有骗她,犹豫了下后微微点头。正要说什么时,又一怔,看了林江年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依旧落在桌上药盆上。 “我,要换药了!”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开口。 声音很轻,似带著一丝羞涩不安的语气。 说完之后,见林江年没反应,眼眸底当即闪过一丝羞愤。 “你,你先出去吧。” 林江年站在原地没动,似笑非笑:“你自己一个人能换?” 纸鳶一怔,而后低眸,眼神底的那抹羞愤愈发明显。 一个人,能换药吗? 换不了! 她身上除去左手胳膊上的伤口外,最大的外伤在后背。被那爆炸衝击致使產生的外伤,伤口特殊在身后。她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自己给自己背后去涂药。 很显然,需要人帮忙。 可眼下在这里,能喊谁帮忙? 昏暗的房间內,纸鳶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红韵。 她倔强般的轻咬著唇,一言不发。 在后山密室里时,她还可以逞强一个人去包扎胳膊上的伤口。但这一次…… 伤口在后背,她自己办不到。 林江年双手抱胸,笑意盈盈的打量著纸鳶难得露出几分窘迫不安的神情,饶有意思。 “需不需要本世子帮忙?” 纸鳶还是沉默,什么都没说。 见状,林江年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本来寻思打算趁这个机会逗弄逗弄她,但见纸鳶如此不觉风趣的沉默,林江年索然无味。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林江年转身,朝著门外走去:“我去喊大娘来帮你?” 涂药要脱衣服,但很明显,让纸鳶在他面前脱衣服不太现实。虽说昨晚两人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但这对於纸鳶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 至於要让她在林江年面前脱衣服……这几乎不可能。 林江年还没有自信到,现在就能让这不听话的小侍女乖乖在他面前解衣宽带。 目前来说,还没到这一步。 林江年轻轻摇头,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时,身后又传来纸鳶的声音。 “等等。” 声音很轻,带著一丝犹豫,一丝紧张,还有一丝不安。 “嗯?” 林江年停下脚步,狐疑扭头:“怎么?” 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眼熟,好像昨晚…… 桌前,纸鳶沉默了许久,扭开了视线,看向房间另一侧的窗外。 深呼吸一口气。 “你来吧。” 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几分情绪。 “嗯?” 林江年脸上表情异常精彩,甚至比昨晚还要更加意外。 “你说什么?!” 他盯著纸鳶,却只能瞧见纸鳶那张白皙的侧脸上泛著几分红,就连那晶莹剔透的耳根上似乎都红起。 纸鳶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身朝著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 “你来,帮我换药!” 语气很清冷,简洁,没有一丝废话。 更像是在命令。 一个小小侍女还敢命令他临王世子? 然而,林江年不仅没有半分生气情绪。甚至还怀疑……她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 还是说,她已经不是纸鳶了?之前的纸鳶被夺舍了,穿越了?还是重生了? 林江年神情愕然,不可思议的看著这一幕。 直到纸鳶走到床边,坐下后回头瞥了一眼,脸上涌现起一丝羞愤,咬了咬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扭过头,像是有些赌气般。心中有气,不愿开口。但隨即,又愈发感觉脸蛋滚烫。 她不喜欢跟人相处,更不喜欢有人离她很近。昨晚与林江年同床共枕,的確已经是她的极限。 只是,或许连纸鳶自己都没发现。对於昨晚的事,她內心似乎渐渐並没有想像中那么牴触? 至於眼下…… 纸鳶低垂眼眸,哪怕极力克制,但那难以言明的羞涩情绪依旧源源不断涌现。 她自然清楚涂药是要脱衣服的,也清楚会发生什么……可她的確一个人办不到。 涂药,需要有人帮忙。 而眼下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林江年。 至於那位大娘…… 她的確很合適,大娘善良又热情,待她也很好,肯定会很乐意帮忙。 但纸鳶不愿意! 她心中始终保持著对陌生人的一丝警惕,不愿意將自己暴露在陌生人的视线中。 尤其是要脱衣,將自己最脆弱的后背暴露在他人面前。 那样会让她很不舒服,很没安全感! 相比之下,如果是林江年的话……似乎更能接受一点? 连纸鳶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逐渐將林江年当成自己人。 当成了一个能信任的人? 纸鳶胡思乱想著,感觉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动了,缓步靠近。 她心头一悬,紧张的情绪愈发。 而此时,林江年已经走到了床边,他盯著纸鳶看了几眼,还是有些不太確信……她真的没有跟自己一样,换了个人? 盯著纸鳶看了一阵,还是没瞧出哪里有问题。 “那,我真的帮你换药了?” 沉默。 “要是我服务不好,你可別生气?” 还是沉默。 “需要我帮你脱衣服?” “……” 纸鳶猛然转过身子,声音很轻,带著一丝羞怒以及一丝深深的颤抖。 “我,我自己来。” 而后,林江年便见纸鳶转过身子,背对著他,伸手放在腰间轻轻解著什么。 隨著腰间细绳落下,纸鳶身上的粗麻衣裳缓缓散。林江年站在身后,从他的视线中,能顺著少女那细长的脖颈往下,透过解开的衣裳瞥见几抹雪白肌肤。 纸鳶的手放在腰间衣裳边,停顿了下,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鬆开手,衣裳顺著少女雪白柔滑的肩头滑落,少女细嫩的肌肤便暴露在空气中。 房间內似有一股从门外钻进来的冷气,吹拂在少女那细嫩的肌肤上,少女肌肤雪白娇嫩,如初冬的雪般纯净无暇。不知是冷还是害羞,当外衣全部褪下后,明显能感觉到纸鳶娇躯颤抖了下。 此刻,纸鳶跪坐在床上,背对著林江年,雪白修长的柔荑下意识紧张挡在胸口,上身只剩下一件浅色少女肚兜,细浅的绳子缠绕身后,小巧而精致。 瞧见这一幕,饶是跟小竹交流深入,学习进步巨快的林江年,此刻隱约蠢蠢欲动,又想学习了…… 林江年很快移开视线:“你,要不趴下吧?” 纸鳶微颤了颤,没说话。但却很顺从的起身,缓缓趴在床上。 或许是有了几分安全感,纸鳶轻鬆了口气,脑袋埋进被褥里,一动不动。 林江年靠近床边,看著纸鳶光滑如玉的后背,那之前被包扎过的伤口,检查了一番,伤口並没有加重,他轻鬆了口气。 “那,我现在帮你先换药了?”林江年看了一眼她。 脑袋埋在床榻上的纸鳶一动不动,装死。 没有反应,那就是默认了。 林江年轻轻伸手,將少女身后那妨碍的肚兜细绳解开,隨著细绳落下,纸鳶后背已再没有任何衣物遮掩,雪白娇躯一览无遗。 林江年心无旁騖,动作轻柔的將先前伤口上的包扎拆开。伤口好转了不少,但依旧残留著不少血跡,看上去触目惊心。 原本光滑如玉的后背,如今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林江年心头一沉。 若非纸鳶捨身相救,恐怕遭重的就是他。这些伤,都是纸鳶替他受的。 林江年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又很快收敛,声音很轻,带了几分疼惜:“疼吗?” 没有回应。 纸鳶真的装死了。 “我现在帮你上药,可能有点疼,你忍著点。” 林江年帮纸鳶处理了后背残留的血跡,小心翼翼端来药盆,接著轻轻帮她上药。 当清凉的药膏落在纸鳶后背伤口上时,那强烈的刺激让她娇躯微微一颤,徒然紧绷。 林江年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疼吗?” 枕头下,传来纸鳶有些沙哑的声音:“没,没事……” 听到这,林江年犹豫了下,又继续帮她上药,不过手上动作更轻,更小心。 等到將所有伤口全部涂抹上药膏后,林江年又用绷带小心翼翼將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从始至终,动作都很小心。 等到做完这一切,林江年鬆了口气。 “好了!” 床榻上,纸鳶依旧一动不动。趴在床上,头髮凌乱,脑袋埋在秀髮之下,雪白的柔荑轻抓著床铺,上半身不著寸缕,下半身更是若隱若现…… 这副模样,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像是事后? “我先出去了?” 林江年多瞧了几眼后,才收回视线,轻轻將一旁的衣裳遮盖在她身上,遮掩住了少女暴露在视线中的春光,而后整理收拾房间內的东西走了出去。 “砰!” 房门轻轻关上。 直到林江年离开许久,房间內,纸鳶才缓缓坐起身子。 凌乱的秀髮之下,是一张緋红的脸庞,白里透红,羞红如雪。 少女,美的不可方物! 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难掩羞涩情绪。 她低眸看著自己,衣衫不整,上半身一丝不掛。 似乎没被看到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被看光了? 身后被包扎的伤口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林江年之前的细心认真。伤口处隱约还有些许疼痛感,可很快又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像是,喜悦? 纸鳶恍惚,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她从小在江南姜家长大,与临王妃的妹妹相依为命,几乎没有与任何异性有接触。 从小到大,她唯一接触过的异性,只有临王世子。 不过,她踏入临王府的这几年里,与临王世子的接触也並不多。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主僕明爭暗斗,爭锋相对。 要说真正与世子殿下接触的多,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好像,是从殿下那次寺庙遇袭后开始的? 纸鳶目光呆呆的望著门外,患得患失。 (本章完) 第154章 王家的应对 第154章 王家的应对 不知过了多久。 纸鳶缓缓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她尚未来得及穿上衣裳。微微低眸,將衣衫穿戴整齐,起身,站在房间內,深呼吸了一口气。 直到面色重新恢復如常后,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走出。 院中,清冷的风吹拂著,院中散落著些许枯叶,平添了几分秋天的气息。 纸鳶扫视打量四周,在院中的一处屋檐下见到了林江年的身影。他正屋檐下的台阶上,饶有意思的打量著前方远处。 顺著视线看去远处,是那崇山峻岭的高山,以及半山翠绿景色。 雁州地处南方,与北方不同的是,即便入了秋,但景色依旧如春,少了几分秋季的萧瑟。 纸鳶在原地站了片刻,轻迈步走近。 林江年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瞥了眼,身披粗麻衣裳的纸鳶靠近,简陋的衣裳遮掩不住她绝佳的气质,以及衣裳之下傲然的身姿。 林江年瞥了眼后,移开了视线。 没说话。 纸鳶停下脚步,就在林江年身后几步的距离位置,盯著他背影静静看了几眼,突然开口。 “什么时候回去。” 林江年又回头,似笑非笑:“回哪?” 纸鳶避开了他的视线,平静道:“潯阳城。” 停顿片刻,她语气微冷:“王长金和王勤还活著。”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江年懂她的意思。 “你的伤势才刚有所好转,不宜瞎折腾。” 纸鳶低眸:“我没事。” 林江年嗤笑了声:“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哪怕回到潯阳城,能杀的了他们吗?” “又能报的了仇么?” 纸鳶抿了抿嘴,沉默。 她想反驳,但最终没有开口。 她对自己的伤势最清楚不过,如今情况下想杀王长金叔侄,很难。 “再等等吧。” 林江年回头看著她,盯著她清冷的脸庞看了一会儿,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纸鳶微皱眉,泛起一丝疑惑。 “王长金叔侄,如今大概以为伱我都已经死了吧?” 林江年轻笑一声,被困后山密室,又突遭爆炸倒塌掩埋,不出意外,在王长金眼里,他和纸鳶恐怕早已葬身。 “你我一旦死了,对王家来说,一方面除去了大敌,另一方面,王家恐怕正处於惊慌警惕状態中……” 临王世子死了,对於他们来说意味著什么? 林江年虽死,王家需要面对的是临王府的怒火。 王家,如何不慌? “既然如此,那不如咱们將计就计。” 林江年看著纸鳶,目光玩味:“好好跟他们玩一玩。” …… 距离私宅后山密室的爆炸,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潯阳城中城外不可避免发生了动盪。 如此轰烈的爆炸动静,自然瞒不过有心人耳目。 就在爆炸发生后没多久,潯阳城內外各方势力便派人前去打探,甚至连城中城防军都被惊动,加强了城中防备。 各方势力前在打探后,一脸凝重神色回去,每个人神色阴沉,忧心忡忡,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些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 而这些消息,也隨之在民间流传开。有关爆炸的谣言和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 潯阳城外的这一次爆炸地动山摇,终究还是让很多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潯阳城外。 后山,私宅。 自那晚后,整个私宅便完全落入临王世子亲军的掌控之下。 私宅附近內外的尸体早被清扫转移,但四周依旧残留著那晚的打斗痕跡,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气息,给私宅內外平添了几分肃杀。 私宅之外的暗哨早被世子亲军掌握,重新恢復了戒备,阻拦著外来势力。 这几天,暗中不知来了多少势力,想要打探私宅內的情况,但最终无果,那些暗中的势力高手甚至连门口都没靠近,便身份暴露狼狈逃窜。 此刻,私宅內。 一处院子里。 院中,安置著许多伤员。 世子身边亲军受伤的人,驻守在这里疗伤治病。 一道身影出现在院中走廊屋檐下,推开了其中一处房间,走进。 房间內,林空正躺在床榻上养伤。 他脸色苍白,没有几分血色,当瞧见门外来人时,连忙挣扎著起身。 “殿下,找到了吗?” 声音低沉,带著几分焦急神色。 门外进来的人,是林青青。 仅仅几天,林青青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原本白皙的脸上满是疲倦神色,眼中多了不少血丝。 她已经几天没怎么休息过了! 纸鳶姐离开后,她代替纸鳶姐成了世子亲军的统领。在后山密室爆炸发生后,林青青率领著尚未受到爆炸波及的眾人开始不眠不休的挖山。 “没有。” 林青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带著几分深深的疲惫焦急。 还有深深的无力。 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也意味著殿下被埋在密室內三天。 三天的时间…… 哪怕殿下没有被倒塌的密室掩盖,眼下恐怕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殿下,命在旦夕! 但是,仅靠他们这些人,想要短时间內將密室挖开很难。更何况他们没有密室地图,若是真的这样挖下去,无异於大海捞针。 听到这个消息,林空同样手脚冰凉,脸色惨白。 被掩埋密室,生存下来的可能性本就极低,更何况现在已经过去三天。 想到某种可能,林空脸色极为难看。 他是如今最不希望殿下出事的人! 苏璐姑娘的性命还掌握在世子殿下的手中,若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临王暴怒之下,苏姑娘恐怕也难逃…… 他挣扎著爬起来,但由於身上伤势太重,他猛烈咳嗽了几声,脸色愈发惨白:“那,现在怎么办?!” 林青青微微低眸,衣袖之下的素手捏的紧紧,紧到微微颤抖。 密室內,不仅仅有殿下,还有纸鳶姐。 林青青不敢继续往下想去,一股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紧接著便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以及深深的杀意。 “我已命人前去调动雁州境內的兵马,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到!” 林青青沉声开口。 林空听闻,眉头一皱:“此举会不会太冒险,这雁州刺史与王爷关係算不上太好,若是轻易调动雁州兵马,万一……” “我知道!” 林青青面无表情,脸色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但倘若,殿下死了呢?” 林空心头一颤,没有开口。 假如殿下死了? 那这潯阳郡的天恐怕都会被捅穿! 谁也不清楚丧子之痛的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以他们对王爷的性格了解而言,这潯阳郡的王家,恐怕必死无疑。 “整个王家都会付出惨痛代价,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林青青语气森然:“我已命人將此事快马加鞭传回临江城,稟报王爷……” 如今他们身处雁州,虽然能调动雁州境內的一部分兵马,但若有那位刺史的干预,恐怕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但另一方面,没有朝廷的命令,临州境內的兵马是不允许隨意跨境,进入雁州境內。 一旦如此,便是有谋反意图。 除非,那个人是王爷! …… 潯阳城。 王家。 整个王家,已经乱了套,陷入人心惶惶的状態內。 此刻,前院大堂內。 王世泉听著下人匯报来的城外消息,脸色阴沉,格外难看。 又惊又怒。 城外大爆炸? 私宅? 临王世子亲军把守? 得知这些消息后的王世泉,脸色愈发难看。 “下去,继续盯视私宅,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本官稟报!” “另一方面,严格注意南方临州境內的动向!” “……” 嘱咐了下人后,王世泉脚步匆匆的踏入后院。 后院內。 秋风萧瑟,王长金正坐在亭中,石桌上摆著一壶热茶。 王勤正跟在王长金身后,低著脑袋,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大气不敢喘。 王世泉快步走进亭中,脸色阴沉的看著二人:“你看看,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混帐事?!” “你们是真的要害死我们王家吗?!” 王世泉愤怒不已。 城外的爆炸声发生后,王长金带著王勤赶回王家,王世泉便知晓了一切。 他又惊又怒,手脚冰凉。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和他的独子竟然背著他,干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饶是经歷了太多风浪的王世泉,此刻也觉得浑身惊寒,如坠深窖。 如果说之前得知他的这个好弟弟背地里的那些勾当,已经让他愤怒至极时。那么这一次,在听到临王世子死了的消息时,王世泉彻底惊恐了。 临王世子,死了?! 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他们哪来的胆子,竟然真敢谋杀临王世子? 疯了不成?! 王世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王长金竟敢干出这样的事情。临王世子一死,他们王家势必脱不开干係。想到即將要面临的后果,王世泉心头惊怒万分。 即便是对那临王世子不感冒,但王世泉也从来没想过杀他。杀一个世子的后果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他承担不起。 这潯阳郡的天,要变了! 然而,王长金却只是淡淡瞥了王世泉一眼,开口:“放心,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 “还没到最坏?!” 王长金脸色格外难看:“死的那可是临王世子!” “林恆重独子,他死了,林恆重会放过你我,会放过王家?” “林家的怒火,势必会倾泻到我们王家头上!” “你这是给我们王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 王世泉愤怒至极。 如此愤怒情绪之下,王勤躲在后面,战战兢兢,低著头大气不敢喘。 意识到事情严重的他,此时完全不敢说话,只能求助般的看向二叔。 王长金瞥了愤怒的王世泉一眼,目光依旧淡然:“不杀他,我们王家的秘密曝光,王家同样会遭遇灭顶之灾。” “与其生气,你倒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 王世泉冷声阴沉道:“如何解决?!” “林江年死在这里,林恆重会放过我们?你我如何给一个交代?他林恆重又会善罢甘休?!” 王长金轻轻摇头:“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迴旋余地!临王世子的確是死在了我们手上,但他们林家可没有证据。” 王世泉冷眼:“他林恆重报仇,需要证据?!” “他可以不需要,但朝廷可不会允许。” 王长金摇头,指了指王世泉身后:“你我身后的人,可也不会允许!” “说到底,如今的林恆重是朝廷的眼中钉,就这一点,朝廷就会偏向你我。” 王世泉盯著他,没说话。 王长金则是坐起身子,开口道:“他林家没有证据是你我杀了临王世子,如此一来,即便得罪了他林恆重又如何?” “我们王家的確是得罪不起他,但也绝不是吃素的。” 王长金瞥了他一眼:“你堂堂潯阳太守,没有证据,他又能如何?別忘记,你我身后可还有刺史大人的庇护……” “他林恆重的確在临州一手遮天,可这里毕竟是雁州,我们也並非真的怕他。別忘了,我们王家在雁州还有那么多的同盟势力,大家这些年利益绑定在了一起,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听到这话,王世泉脸色微微缓和了些。 但依旧不好看。 “临王世子死了,他林恆重的確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有任何证据之下,他想报仇,也只有那几个办法……” 王长金眯起眼睛:“要么是他孤身强闯雁州,来找你我麻烦……他若敢孤身来,我王家何必要惧他?” “他林恆重固然是天底下少有的宗师高手,可我雁州高手如云,难道还拦不下他?” “要么,就是他林恆重发兵雁州……” “不过,他不敢!” “一旦他敢如此做,就坐实了谋反罪名。朝廷岂会放过他?” “到那时候,便是朝廷对他下手的最好时机!” 王长金淡淡开口。 王世泉盯著他:“你如何保证,朝廷会出手?” 王长金冷笑一声:“我已经修书送往京城,想来,他们一定会感兴趣。別忘了,我们王家要是完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些年,我们王家给他们送了那么多好处,也留下了那么多的证据……” 一丝阴冷神色从王长金脸上闪过:“一旦我们王家出事,他们也別想好过!” “……” (本章完) 第155章 愤怒的柳素 第155章 愤怒的柳素 潯阳城內,往日的寧静再度被打破。 潯阳太守之子王勤平安回来,潯阳城內刚安静没几天,又变得紧张起来。 那些才刚撤下没几天的將士,又重新出现在潯阳城街头。甚至潯阳城头的守城士兵比以往多了几倍,城中时不时穿梭著一些诡异身影,城门內外,不断有信使以及各种身影骑马在城中进出,引起街头百姓一阵埋怨和吐槽。 城內笼罩著一股压抑的气氛,甚至比前段时间更要凝重。有些老百姓察觉到异样,四处打探著消息。 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 城外发生了大爆炸,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加上城內官府紧张的反应,不得不引人怀疑。 於是在有心人打探之下,很快查到一些线索。 临王世子入城之前,早有人打探清楚,这位世子殿下身边有诸多高手庇护。有一批高手跟隨临王世子入城,还有一批则留在了城外。 可这几天,有人瞧见临王世子身边的高手突然全部消失,无论是城中还是城外,那些高手都下落不明。 这让有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心之人將这几件事情联合在一起,又从城中官府打探出一些消息。很快,一个消息传出。 听说,临王世子出事了! 这个似真似假的消息刚传出去,瞬间引起城內热议。 城內的消息流传本就快,尤其是那临王世子本就引人瞩目。於是乎,各种谣言版本层出不穷,迅速在城中传播。 “你们听说了吗?临王世子出事了,据说是死了!” “我也听说了,是被人刺杀身亡了!” “这你们就错了,我听说啊,临王世子跟城外的爆炸有关,听说是被炸死的……” “你这消息保真吗?” “嘿,不瞒伱们说,我小舅子在太守府当差,他也是偶然听到了这个秘密,现在太守府內的人可慌了,那位太守大人现在估计自身难保!” “为何这么说?” “废话,临王世子死在了咱们潯阳城,你说那位临王会善罢甘休吗?林家独子死在这里,咱们那位太守能撇清干係?” “我估计著,这次咱们太守可能要倒大霉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临王世子是太守害死的不成?” “难道不是吗?” “你有证据吗?” “呵呵,你还是太年轻!” “……” 潯阳城內的老百姓们,对於这位临王世子也並不陌生。雁州临近临州,有关那位临王世子的事跡,也时不时传到潯阳城来。 而这次突然传来临王世子出事的消息,无论真假,都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无他,这临王世子毕竟是临州那位临王的独子,他出了什么事,临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若临王世子在潯阳城出了事,这个责任自然落在了潯阳城內。 当然,也不乏有些老百姓拍手叫好。这种紈絝鱼肉百姓的二世祖,死的好啊! 拍手叫好之余,也有些惋惜,怎么没带上王勤一起? 遗漏了一个祸害啊! 消息的传来,一开始大多数人的確当做谣言,可隨著几天事態的发展。临王世子依旧下落不明,身边侍卫不知去向,官府內的人员面色凝重,脚步匆匆办案,城中更是加强了防备,整个城中笼罩著阴沉气息。这一切的跡象都表明著……的確出事了! 临王世子,恐怕真的死了! …… 城中,位於闹市区的一处客栈。 三楼,靠近南边的一处房间。 推开房间窗户,窗外的北风稀疏落入房內,窗户外,是一片繁华景象。 一袭红衣坐在窗口,抬眸静静静静眺望著窗外远处,似望著一个方向,目光淡然,清冷的脸上不知是在想著什么。 身后房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敲门声紧隨而起。 “圣女,你在吗?” 柳素没有回头,依旧倚坐在窗户口,淡淡道:“进来吧。” 房门被小心翼翼推开,灵儿走进房间,关上门,端著什么走进房间。 “圣女,这是刚熬的热汤,来喝一点吧!” 灵儿抬眸看向窗户口。 “放那吧,等下再喝!” 柳素不冷不淡开口。 “等一下汤就冷了!” “没事。” 灵儿眨眨眼,看著窗户口自家圣女那绝美却又带著几分孤冷的气质,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忧。 圣女,有些不对劲! 自从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圣女说要去办点事,一直等到很晚才回来。 回来之后,圣女就不对劲了。 像是换了个人! 这几天,圣女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绝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身为圣女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自然能察觉到圣女的情绪变化。圣女心情不太好,偶然还流露出几分气愤神情。 很难形容。 像是被人欺负了? 更像是遇上负心汉被欺骗了感情? 不过,谁敢辜负圣女啊? 灵儿试探问过,但圣女却说没事。这愈发让灵儿担忧,圣女这是怎么了? 灵儿看了看桌上的药碗,又看了看依旧坐在窗户口发呆的圣女,小心翼翼靠近。 “圣女……” 灵儿小声开口。 “嗯?” 柳素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大长老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好像是得到了一些情报……” 灵儿小声开口:“大长老这次来潯阳城,恐怕所图不小……” 作为圣女身边最忠心的属下,这段时间圣女在摆烂,但她不能。她得隨时接收教內的信息情报,以及提防那位同住一个客栈下的大长老。 大长老与圣女不合,灵儿要隨时提防大长老对圣女不利。 “大长老昨天想见圣女你,不过被圣女你赶走了,大长老似乎很生气……” 灵儿小心翼翼的开口,讲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柳素静静抬眸看著窗外,依旧风轻云淡。 “隨他去吧。” 语气清冷,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圣女……” 灵儿犹豫了下,小心翼翼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呀?” 灵儿还记得,她跟圣女来潯阳城,是有任务在身的。 柳素淡淡道:“他没说么?” 灵儿低头:“大长老没有透露给属下任何消息。” 柳素微眯眼:“那就不急!” “哦。” 灵儿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柳素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哦。” 灵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刚起身走了两步,又似乎想到什么:“对了,圣女,城中最近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柳素依旧没有回头,语气清冷,似並不怎么感兴趣:“何事?” “跟临王世子有关……” 灵儿犹豫著,思考著要不要跟圣女说这件事情。结果刚开口,便突然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灵儿下意识抬头,见圣女不知何时回头,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微微泛冷,带著几分凌厉的目光让灵儿下意识一惊:“圣,圣女?” 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素这才察觉似有些失態,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语气依旧清冷,似不经意问起:“他怎么了?” 灵儿心有疑惑,但並没有多想,小声道:“潯阳城內最近在传,临王世子出事了……” 刚开口,灵儿又感觉到了那凌厉的目光,抬头,见柳素再度盯著他。冷冷盯著她:“出什么事了?!” “听,听说,属下也只是听说……”不知为何,灵儿突然有些害怕圣女的反应:“听说那位临王世子,死,死了……” “你说什么?!!” 窗户口,原本神情始终淡然的柳素,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脑袋几乎一懵。 心头猛的一咯噔! “死了?!” 柳素脸上的表情终於变了,语气冰冷焦急:“他怎么会死?你哪来的消息?!” “是,是城中的消息……” 灵儿更加害怕了,圣女的反应……未免有些太大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灵儿结结巴巴,在圣女那恐怖冰冷的气势笼罩下,战战兢兢的將城中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城中在传言,城外的爆炸与临王世子有关,有传言临王世子已经死了……听说是跟王家有关,但消息暂且不清楚……” “不过,听说王家已经有了行动,雁州境內的兵马突然有了调动……” 当柳素听完灵儿的话,愣在了原地。脑袋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撞了一下,晕头转向。 许久没回过神来。 死,死了? 那傢伙……死了?! 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从柳素心头涌现,她目光呆滯。那股难以言明的的情绪像是某种莫名的哀伤感般,拽著她的那颗心猛然往下沉。 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慌乱!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於突然,以至於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胸腔內涌现起的那股难言的情绪,愈来愈浓。 “圣,圣女?你,你怎么了?!” 直到一旁传来了灵儿忐忑不安的试探声音,才终於將她拉回现实! 灵儿忧心忡忡著,圣女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怎么听到临王世子出事之后,情绪反应这么大? 难道…… 仿佛想到什么念头,灵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他,真的死了吗?” 柳素低眸,沉声开口,声音带著几分沙哑,几分颤抖。 那衣袖之下的素手,紧捏。 “属,属下也不清楚……” 灵儿摇头:“不过,听说临王世子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他身边的高手也已经离开潯阳城,想来多半是出事了……” 这个消息,让坐在窗户口的柳素身影几乎踉蹌了下,差点没摔下去。 “圣女,小心?!” 灵儿焦急上前,却被柳素摆手挡开。 “我出去一趟!” 柳素麵无表情开口。 不等灵儿有所反应,柳素起身,从窗户口一跃而下。 灵儿连忙靠近窗户口往下看,见圣女一袭红衣从三楼纵身落下,飘然稳稳落在旁边的屋顶之上,轻踩屋顶,再度一跃而起,渐渐消失在了远方。 而圣女去的方向位置……那边好像是太守府? 灵儿睁大眼睛,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不安的神色。 圣女,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听到临王世子出事的消息,她这么紧张? 难道真的是…… 灵儿眼睛猛然睁的更大了! …… 太守府。 后院。 “简直天助我也!” 房间內,回房之后的王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汗直流。脸上却满是如释重负的笑容,嘴角边流露出一丝冷笑。 原以为,这次事情发生之后,他爹会异常生气,甚至会责罚他。没想到有二叔出马,轻鬆搞定了他爹,圆满解决了这件事情。 王勤可谓是春风得意! 这次的事情虽然闹的大,他们王家损失也极为惨重。但至少,后果並不算严重。 至少对於王勤来说,眼下跟他没什么关係了。 至於与林家的矛盾,那是他爹和二叔该处理的事情。林恆重就算再厉害,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难道他还真敢不讲理,来潯阳郡找他王家的麻烦? 他王家的確比不过林家,可也不是什么隨意揉捏的软柿子! 他林恆重敢来,他们王家自然有办法对付。 “恭喜少爷,这次可谓是剷除了心患。” 王勤身边,一位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忠心亲信满脸討好笑容。 “那可不!” 王勤狞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得意神色。 这次能除掉临王世子,对他来说可谓是最大的惊喜。 “临王世子一死,他与长公主的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王勤眼神火热,逐渐有了什么念头:“等此事结束后,本公子要去一趟京城。” 一旁的下人很快领悟到少爷的意思:“少爷,这是要去京城见长公主?” “没错!”王勤目光炙热。 “长公主与临王世子婚约作废,如此一来,公子指不定就有机会了。若是能亲近长公主,公子指不定还能一亲芳泽……” 一旁的亲信满脸笑意开口。 王勤目光得意,眯起眼睛,这正是他心中所想。 他本就对长公主心心念念,如今临王世子已死,他自然又再度蠢蠢欲动。 …… 就在这对主僕商议之时。 院外不远处的屋檐之上,静静立著一道冰冷红衣身影,冷冷的注视著这一切。 面无表情,杀气盎然。 红衣绝代,那一抹红格外刺眼。 (本章完) 第156章 最后一晚 第156章 最后一晚 院中,房间內。 王勤春风得意,正臆想著等到这次事情结束后,入京再见那位长公主时,应当如何表现? 听闻长公主无欲无求,唯独对痴迷武学,那长公主应当对会武功之人另眼有佳? 想到这,王勤琢磨著是不是应该去学个几招,將来也好有机会在长公主面前露两手? 还正幻想思考之时,王勤突感眼前寒光一闪。 下一秒,浑身冰冷,一股刺寒的杀气突然袭来,他浑身猛地一颤,寒毛齐齐竖起。 “公子,小心!” 耳边传来亲信惊恐的声音,想要阻挡已来不及。亲信刚靠近,便有一股磅礴的气力將他震飞出去。 “砰!” 摔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王勤浑身冰冷,等到回过神来时,脖子上不知何时传来一股冷冰冰的寒意。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低头一瞅,一把长剑不知何时抵在他脖子上。 命在旦夕! 王勤瞳孔猛的一缩,面露惊恐,扭头,见房间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衣。 红衣长裙,鲜红如血,冷艷的让人有种想膜拜的惶恐气势。 仅仅只是气息,便让王勤惴惴不安。 “你,你是谁?!” 王勤不敢乱动,声音嘶哑,惊愕又恐慌。 他,他太守府的侍卫都是吃乾饭的吗? 为何会有人能悄无声息闯入他的房间? 这个红衣女人又是谁?! 王勤又惊又怒,他能感受到眼前这红衣女子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分明愤怒至极。 她,她想杀自己?! 王勤声音惊恐:“女,女侠……你,伱有什么事吗?” 王勤身后,柳素麵无表情的盯著此人,声音冰冷,又似带著一丝颤抖:“临王世子,他怎么死的?!” 临王世子? 这,这女人是衝著临王世子来的? 来给临王世子报仇的?! 王勤心头髮凉,浑身冰冷:“我,我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脖子上那把剑更近了些,几乎割破他的喉咙。 王勤魂被嚇没了:“女侠饶命……” “不说实话,就是你的死期!” 冰冷的语气传来。 王勤嚇的差点没瘫倒在地,当即恐慌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只是听说……他,他在城外出了事,听说是有个后山爆炸倒塌,把他埋了进去……这,这真的跟我没有关係……” 王勤战战兢兢的开口,死到临头,他不敢再否认。但王勤毕竟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临王世子的死跟他有关係。 一旦承认,就算侥倖活下一条命,但留下了把柄,到时候林家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因此王勤一咬牙,把事情说了出来,但把自己从里面摘除乾净。 当他说完时,明显能感觉到身后的杀意愈发浓郁,仿佛下一秒脖子上的长剑便会轻取他的性命。 王勤浑身紧绷,直到过了许久才传来一个低沉,带著几分颤抖的冷声:“后山,在哪里?!” “……” 潯阳城外。 私宅。 私宅內外,一片死气沉沉。浓郁的肃杀之气笼罩著这一方天地,尚未完全消退的血腥气息,给这里平添了几分冷意。 这些天,潯阳城內外各方势力纷纷匯聚於此,想要打探一下其中情况。但无论多少高手逼近,都被私宅外那一大片黑压压的黑甲身影逼退。 身披黑甲的將士,列阵在外,如同从战场中廝杀出来的精锐,浑身的血腥肃杀气息足以逼退宵小之辈。 就在这片私宅之外,一袭红衣悄无声息的出现。面无表情抬眸看著前方,缓步靠近。 “什么人?!” 红衣女子的身影出现的太过於显眼,第一时间便被发觉,一道黑甲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柳素缓缓抬眸,瞥了眼眼前的黑甲身影,声音低沉沙哑:“临王世子在哪?” 听到眼前红衣提起世子殿下,黑甲狐疑的盯著她:“你是何人?” 柳素沉默了下:“旧友。” 黑甲皱眉,世子殿下的旧友? “可有证明?” 柳素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眼他们身后的私宅,轻迈一步。 四周狂风起,她的身影诡异般从原地消失。 “拦住她!” 黑甲身影瞳孔猛地一缩,还有人敢强闯? 下一秒,身后唰唰唰数道身影出现,四面八方朝著红衣女子拦来。 然而柳素只是轻迈出一步,身影便迅速从包围当中闯入,踏入私宅內。 其余人瞳孔一缩。 “高手!” “此人武功极高,危险人物!” “迅速拦截!” 柳素如入无人之境,闯入私宅,一路直奔不远处的后山。然而没等她到山脚下,突然被一道凌厉剑气挡住了去路。 “什么人?敢强闯此地,找死!” 凌厉的剑气直逼柳素麵门,柳素停下脚步,猛然挥袖,那股袭来的剑气瞬间被化解,消失不见。 抬眸,前方视线中出现一道清影。 “是你?!” 林青青手持长剑,当瞧见红衣身影时,一怔。 她原本以为有强敌闯入,可在看清对方模样时,林又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青青自然认出了柳素,虽说如今的柳素换了一身装扮,气质发生了极大改变,但林青青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的身份。 她,不是几个月前,经常出现在世子殿下身边的那个侍女吗? 叫什么柳叶? 林青青对她有印象,是她经常出现在殿下身边,並且传闻她常常出入殿下寢宫,是世子殿下最为信任的侍女。 不过,林青青也很快想起纸鳶姐之前的叮嘱,这个叫柳叶的侍女,身份不一般,要小心。 之后没多久,那个名叫柳叶的侍女不知去向,如今再见柳素,她一袭红衣长裙,风华绝代的模样,浑身上下被冷意包裹,很难跟当初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恬静的侍女联繫上。 林青青目光一凝,难怪纸鳶姐会说她的身份很不一般。 一个武功如此之高,气息甚至她之上的高手,怎会是临王府世子殿下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 柳素看著出现在眼前的林青青,心头更是一沉,冰冷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焦急神色:“林江年呢?” “他,还活著吗?” 听到这话,林青青心头一沉,没有开口。但眼神中的哀伤之色,没有丝毫掩埋。 瞧见这一幕,柳素一颗心瞬间下沉,跌落谷底。 “到,到底怎么回事?” “他,死了?!” 柳素的声音低沉而愤怒,还有几分难以言明的悲愤。 那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 对方是殿下以前的贴身侍女,眼下匆匆赶来,又如此焦急的神色,林青青沉默了片刻,將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殿下在后山密室发现了王家的秘密……王家为了掩盖秘密,引发后山密室爆炸倒塌,將殿下埋在了密室之下……” “殿下,至今生死不明……” “……” 从林青青口中確定了这点后,柳素身影一个踉蹌,几乎没站稳。 脸上的神情,也终於变得惊慌。 如果说之前,所有的传闻都是从潯阳城百姓和王勤口中得知。但眼下从林青青口中证实了这点,她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倖彻底消失。 “他,死了?!” 这一刻,柳素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情绪,突如其来的涌上心头。 她抬眸看向林青青的身后,远处的山脚之下,还有数道身影正在忙碌著……他们正在挖山,试图將那傢伙挖出来。 可是,他还活著吗? 后山密室倒塌,他能活下来吗? 別说是他,哪怕是一品高手来了,也不见得能活。 而他…… 没有人比柳素更清楚林江年的底细,自然,也没人比他更清楚林江年能不能活下来…… 念头於此,胸口那沉闷积压著难以言明的难受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来。 隱约间,视线有些模糊。 柳素缓缓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眼时,那双冰冷的眼眸中已满是冰冷的杀意! 熊熊燃烧! 她面无表情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林青青站在原地,看著柳素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 她,好像对殿下不太一样? 但此时,林青青也没有心情去想这些。殿下和纸鳶姐遭遇不测,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她们的尸首,可是…… 能活吗? 林青青心中没有底。 更或者说,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想到这,一股难过悲痛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紧咬银牙,强自让自己镇定。 不行,她现在不能倒下。 眼下殿下和纸鳶姐出事,这里只剩下她独自苦苦支撑。若是她也倒下,那就完了! 她要振作,哪怕只有最后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还有王家…… 这个仇,还没跟王家算呢! 林青青死咬银牙,眼神冰冷。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转身,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急匆匆出现在院子里。 “林统领,我们在私宅外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村民。” “村民?”林青青皱眉:“什么来歷?” “已经审问过,只是个普通的村民。不过,他说他是来送信的……” 说著,属下递上来一封信:“说只能让你来看!” “我?” 林青青接过来,皱眉的拆开信,低头看了几眼。 只是看了一眼,林青青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下一秒,惊喜的神色涌现。 “怎,怎么了?” 下属瞧见林青青的反应,下意识问道。 “殿……” 林青青正要开口,又猛然想到什么,住嘴。 她抬起头,脸上满是狂喜神色,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隨后,將手中的信收起,低沉开口道:“传我的命令,集合所有人。” 下属一愣:“林统领,咱们不,不挖……” “不挖了!” 林青青语气兴奋,捏紧拳头。 殿下没死,还挖什么挖? …… 小山村,夜幕逐渐降临。 小山村的百姓们劳作了一天后,陆续回家,不多时,各家各户陆续飘来饭菜香味。 院中,房间內。 昏黄的油灯在桌上摇晃,微微照亮房间。床榻边,林江年轻轻將手上的药膏涂抹在纸鳶后背上。 细腻光滑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照映之下,格外美艷。 床榻上,纸鳶依旧如之前那般趴在床上,上身不著寸缕,脑袋埋在被褥下,一动不动。 不得不说,这天香膏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膏药,仅仅不过几天,纸鳶后背伤势已大有好转。 伤口结痂,伤势也稳定下来,没什么大碍。 等到药膏涂抹完毕,又驾轻就熟的包扎好伤口。 “你的伤势差不多好了,这次涂药之后,等回去后下次再用真正的天香膏,能帮你祛疤恢復如初。” 林江年开口,语气略有些惋惜。 这是最后一次涂药了。 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不知为何,林江年甚至还有几分觉得可惜了。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一来生,二来熟。除去第一次的忸怩以外,之后的几次换药涂药纸鳶倒是挺配合的。 衣服一脱,往床上一趴,然后一动不动,任由林江年为所欲为。 林江年则是驾轻就熟的换药,涂药,包扎,做完这些后离开房间。纸鳶独自在房间內穿衣,等到两人再见面时,却又绝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 就像是吃干抹净,不负责任般,大家保持著一种奇怪的默契般。 今晚,亦是如此。 等林江年回到房间时,纸鳶已穿戴好衣衫,坐在桌前,面色如常。 清冷的脸上除了一抹尚未完全消退的緋红外,再无其他异色。 林江年走上前,坐下。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沉默了许久后,纸鳶开口。 “你觉得呢?” 林江年反问。 纸鳶停顿了下:“我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她的伤势並未完全痊癒,但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在这小山村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她必须要儘快赶回去了。潯阳城內,还有很多事情等著她。 林江年听懂了她的意思:“那,明天回去?” 纸鳶沉默了下,点头:“好。”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片刻,又突然嘆了口气:“听你这语气,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了?” “怎么?不愿意与本世子呆在一起?” 纸鳶一怔,没说话,微微低眸。桌上的油灯照在她侧脸上,隱约映衬出一张倾城绝美的脸庞。 “没……” 纸鳶扭开视线,语气轻柔又似带了几分异样。 “没有。” “……” (本章完) 第157章 继续帮本世子暖床 第157章 继续帮本世子暖床 夜深人静。 小山村的村民们早早熄灯进入了梦乡,入秋夜晚的风平添了不少凉意。 小院,房间內。 窗外冷风肆虐,这小小房间虽然简陋,却也乾净整洁,小小一窝之地,瀰漫著几分暖意。 桌上昏黄的油灯即將熄灭,仅剩下最后一丝火光。等到燃烧殆尽,房间內彻底陷入漆黑。 这也意味著,该休息了。 小山村没有太多娱乐活动,天黑之后除去睡觉和运动之外,也再无其他事情可做。 “该歇息了。” 桌对面,传来纸鳶不冷不淡的声音。 声音很轻,像是毫无波澜。 不过,却又还是能察觉到有那么几分紧张的情绪。 隨后,她缓缓起身,回到床铺边。如往常那般褪去鞋袜,和衣钻入被窝,翻了个身,卷进床內,像是涇渭分明般留下半张床的位置。 很有默契。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情愉悦。 很显然,纸鳶已经默认了与他同睡一张床的事实。 从前几天的第一晚开始,之后的这几个晚上,两人都保持著相同的默契。同床共枕,却又不约而同的没人提起这件事情。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与给纸鳶上药的流程如出一辙,像是成为了两人的小秘密。 而林江年也能感觉到,纸鳶从第一晚警惕到浑身紧绷,到后面渐渐放鬆了不少…… 很显然,她认可了林江年正人君子的行为表现。 当然,或许还有別的原因。 不过,林江年並不关心。 那个高傲冰冷,以往对他不屑一顾的小侍女,如今不仅在林江年面前解衣宽带,任由他上手触碰肌肤之亲,甚至还愿意与他一起同床共枕睡觉,这便已经足够。 对林江年而言,一股深深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虽然事实真相併非如此,但……很重要吗? 至少结果就是,两人睡一起了。 在这个女子名节贞操极为重要的年代,四捨五入相当於两人已经睡了! 想到这,林江年心情愈发愉悦。见床上没了动静后,这才慢悠悠的起身走到床边。脱鞋褪衣,驾轻就熟的钻进被子里。 被褥內传来的暖意驱赶著身体的寒意,以及那股从纸鳶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林江年心旷神怡。 少女软怀就是不一般,以往都是小竹每晚暖好被窝后等著林江年入睡。这一次,换了个人! 瞥过视线,漆黑的环境下,依稀可见纸鳶依旧背过身子,留给他一个孤冷绝美的背影。 不过,相比於第一晚紧张到肉眼可见的神態,今晚的纸鳶明显放鬆了不少。虽然依旧有些拘谨小心,但已没了第一次的谨慎和害怕。 果然,女孩子的第一次都会紧张害怕。 黑暗中,林江年静静盯著纸鳶背影良久,突然轻嘆了口气:“要不,跟你商量一件事?” 纸鳶没有开口,像是没听见。 “总是用同一个姿势睡觉,对身体不好,会影响血液流通,影响发育……” 这几晚同床共枕,纸鳶始终背对著他,保持著这个动作一整晚一动不动,多少让林江年有些遗憾。 他倒也想瞧瞧纸鳶睡著了会是什么模样,不过她从来不给机会。 “要不,你转过来,咱们来聊聊天?” 林江年试探开口。 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纸鳶一动不动,像是睡著了般,完全没有听到。 不过,她肯定没睡。 以纸鳶这样的高手,一旦伤势恢復,她身体本就对四周都极为敏感,不可能轻易睡沉。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很简单了……她在装睡。 装没听到。 想到这,林江年心思又活络了些。 这几天的同床共枕,加上纸鳶的默许,以至於他胆肥了不少。扭过头,静静打量纸鳶被褥下那妙曼的身子,身上虽然穿著衣服,但丝毫遮掩不住林江年那火热的目光。 “纸鳶,你知不知道……” 林江年眯起眼睛,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伱后面其实更,诱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一道冰冷羞愤的气息传来。 抬头,便见身旁的纸鳶动了。 几乎是慌乱般地艰难转过身子,盯著林江年,眼神中满是羞愤神色,警惕的盯著他。 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眸子满是羞怒神色,俏脸微红,呼吸略急促。她將自己紧紧包裹在被褥里,后背几乎贴著墙壁,愤愤然著。 反应格外激烈! 当察觉到林江年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止不住的玩味笑意目光,她哪里还意识不到什么? 这傢伙,是故意的! 他故意这么说的? 纸鳶心头羞怒,恨恨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不许看!” 林江年却並未让她如意,满脸笑意的打量著眼前俏脸緋红,眼眸略带慌乱神情的纸鳶。 “你这就不对了,你把本世子想成什么样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本世子可是正人君子!” 纸鳶没说话,依旧羞愤的盯著他。 正人君子? 呵! “你看这几天,本世子有对你动手动脚过吗?本世子有强迫过你什么吗?” 林江年言辞凿凿道:“本世子对你不仅没有丝毫冒犯,还热心肠的帮你上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你上哪去找我这样的正人君子?” 纸鳶还是沉默。 虽然林江年说的是实话,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想反驳,但没开口。 “你看,这不挺好的吗?” 林江年静静盯著她那羞愤而不安警惕的脸庞,那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那副小心警惕又带著几分不安恍惚的神情,让林江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眼眸中多了一丝异色。 这一丝异色,瞬间就被纸鳶捕捉到,她心头愈发警惕,紧咬下唇盯著他。 林江年艰难的將视线挪开。 不行,不能再看了。 从他认识纸鳶开始,这小侍女始终一副冷冰冰,高傲无比,又似乎一切尽在掌控当中的高冷气质形象。 可如今纸鳶却是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不安中又带著紧张,竟显得有几分可爱。 可爱,想太阳! 林江年移开视线,轻嘆了口气。 不得了。 双手撑在枕头上,凝望著漆黑的房梁,林江年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纸鳶原本心头正羞愤著,心情复杂混乱,冷不丁听到林江年又突然正经起来的话题,一怔。 沉默了片刻后。 “什么计划?” “接下来的行程啊?” 林江年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次离开临王府,来潯阳郡是为了替你父母报仇吧?” 纸鳶默然不语。 林江年已经知道此事,也不需要她再赘述。 “据我所知,当年你们姜家倒台的背后,有太多潯阳郡家族势力的影子。不过归根究底,致使这一切发生的,的確是王家!” “王家,的確算得上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说到这里,林江年回头瞥了她一眼:“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找王家报仇?还是说,把当年参与其中的所有家族势力和人,通通剷除掉?” 纸鳶低眸,沉默了许久,道:“我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 “冤有头,债有主!” 纸鳶语气微冷:“当年谋害了姜家的背后主谋是王家,至於其他家族……” 停顿沉默片刻,又冷声开口:“当年参与其中的人,都要死。” 林江年听明白了。 以她的能力,的確抗衡不了潯阳郡的那些家族势力,不过將当年参与谋害姜家的那些家族势力中的人暗杀剷除,就容易的多了。 “那还好……” 林江年轻鬆了口气,语气略带几分玩笑:“我还以为,你想將那些家族势力全部剷除掉呢?” 纸鳶沉默许久,开口:“我不傻。” 当年谋害姜家背后的势力太过於庞大,参与的人员数不尽数,要是真的全部剷除,几乎是与整个潯阳郡为敌。 以纸鳶的能力,如何能办到这一点? 別说是他,就算是临王来了恐怕也没这个本事。 这已经不是简单杀几个人的问题了! 林江年自然清楚,因此只是调侃了一句,又似想到什么:“接下来呢?” “嗯?” 黑暗中,纸鳶抬眸,略带不解。 “剷除掉王家后呢?” 林江年轻声开口:“为你父母姜家报仇之后,你又有何打算?” 纸鳶眼眸中浮现几分迷茫神色:“我不知道。” “没想好?” 纸鳶低眸。 没说话,相当於默认了。 “还会回临王府吗?”林江年问道。 纸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江年则是轻笑一声,也懒得再跟她卖关子了:“没地方去的话,要不跟本世子一起入京?” “入京?” 纸鳶似怔了怔,注视著林江年看了几眼。这才意识到,林江年为何会出现在潯阳郡。 他是打算去京城的! 去京城……迎娶长公主?! 这件事情,纸鳶很清楚。 只是,不知为何今晚突然想起此事时,心头却隱约有了几分怪异的感觉。 说不上来。 纸鳶低眸沉默:“我去京城做什么?” “你也还没去过京城吧?这次有空,不如隨本世子一起去京城看看?”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脸庞,丝毫不掩饰他的目的……这次来潯阳郡,他就是衝著纸鳶来的。 林江年要把这不听话的侍女带在身边,一方面,纸鳶武功极高,留在身边相当於多了一位顶尖高手的保护,安全感十足。另一方面,林江年决定好好感化调教这不听话的小侍女,让她心甘情愿的喊主人。 这才是林江年真正的目的。 然而,纸鳶却沉默了。 面对林江年黑暗中那灼灼的目光,她许久没说话,犹豫著什么。 离开临江城的时候,她並没有打算再回去,正如她也没想到林江年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临王府对於她来说並没有什么太深厚的记忆,也並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人。当年入临王府,也不过是为了报恩。报当年临王妃的救命之恩,报临王的栽培之恩。 而如今,临王世子已经…… 她的恩也已经报完,临王也准许了她离开临王府。 她原本打算等替姜家报仇了后,便去浪跡天涯,去王朝各境內走走,去江湖闯闯,去南方昔日苗疆的旧地,看看当年跟她父亲有关係的那个女人…… 或是回江南,那才是她长大的地方! 但林江年的出现,却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今晚,此刻,面对林江年的相邀,她迟疑了。 或许早在几天之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去什么京城。 可今晚…… 她犹豫不决。 林江年瞧出了纸鳶脸上犹豫不决的神情,扬眉:“怎么?不愿意?”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听说,本世子的那位小姨如今就在京城,你不想去看看她?” 听到这话,纸鳶一怔:“小姨在京城?” “听说是为了躲避家里催婚,跑去了京中避难……” 林江年似不经意提起:“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京中了,等我们到京城时,应该还能见上她一面。” 林江年对那位便宜小姨没有任何印象,但纸鳶不一样。在临王妃去世后,纸鳶便一直跟那位小姨生活在一起,两人的关係非比寻常。 “算一算时间,你应该也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吧?” 林江年瞥她一眼:“怎么,你不想去看看她?” 果不其然,当听到小姨在京中时,原本还犹豫不决的纸鳶沉默了一会儿,逐渐下定了决心。 “想好了?” “嗯。” “跟本世子一起去京城?” “嗯。” “那以后继续替本世子暖被窝?” “嗯……?!!” 黑暗中,纸鳶猛然抬起眼眸,警惕的盯著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 林江年摆摆手,轻咳嗽了一声:“时辰不早了,睡觉,睡觉。” 纸鳶轻咬下唇,眼眸涌现几分女子羞愤神情,瞪了他一眼。 却见林江年已经闭上眼睛,一副睡著了般的模样。 黑暗中,纸鳶盯著他的脸庞看了一阵,盯著林江年那熟悉稚嫩的脸庞,稜角分明的五官,似喃喃自语著。 “像,太像了……” 一抹复杂神情从她眼神底闪过,有些恍惚,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直到许久后,一阵浓浓的困意涌上心头,她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纸鳶做了个梦! 梦中,她感觉自己被什么火炉包裹,暖呼呼著,她几乎下意识抱住这团火炉,任由那温暖的气息將自己包裹。 这一夜,她睡的十分安心。 第二天早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林江年醒来时,莫名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像是有什么东西箍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鼻息间,还能嗅闻到一股淡淡香气。 很近。 林江年下意识睁眼低头看去。 愣住了! …… (本章完) 第158章 偷亲? 第158章 偷亲? 清晨。 暖阳透过稀薄的窗户纸洒落进房间,林江年刚睁眼,便感觉有些不对,下意识低眸,视线中出现一张精致绝美的瓜子儿脸蛋,近在咫尺。 很近! 几乎与他贴在一起。 恍惚间,林江年甚至连这张脸上的末微细节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白皙无暇的脸蛋不施粉黛,没有一丝瑕疵,光滑如玉,细嫩娇弱。几缕青丝微微落下,似遮未遮那精致五官。两片薄薄的红唇微抿,晶莹剔透的琼鼻,以及那微微闭起的双眸。 恬静,优雅,岁月静好。 才刚醒来,尚且还迷迷糊糊的林江年,只感觉脑中某一刻宕机。 发生了什么? 怎么…… 等到微微清醒了些时,他眨眨眼,確定眼前的这一幕不是做梦。 少女精致的脸蛋依旧近在咫尺,粉嫩饱满,让人有种忍不住想亲一口的衝动。 鼻息间能嗅到少女身上的那股香气,混合了髮丝以及少女原本身上的体香。 淡雅,清香!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像是掺杂了某种清雅植物芳香。 林江年怔怔的看著这一幕,少女就这样面对著他,轻侧躺著身子,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或许是压了太久,血液不流通,林江年隱约感觉手臂发麻。 与此同时,还有一双雪白修长的柔荑从被褥下伸出,紧紧搂抱著林江年的脖子,如同树袋熊般紧紧缠绕,很紧,很用力。 紧到林江年脖子有些沉重。 这…… 才刚醒来的林江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脑袋迷迷糊糊,感受著怀中少女轻柔的娇躯,即便隔著衣服,依旧能感受到那衣裳之下的柔软。 软香四溢! 懵了一阵的林江年,终於意识到怎么回事。 ……他被占便宜了?! 低眸,看著怀中依旧闭著眼,呼吸平缓正睡的香甜的少女,林江年逐渐反应过来。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小侍女矜持了几天,终於在昨晚忍不住,覬覦他的身子,主动来投怀送抱了? 前几天晚上同床共枕,防他跟防贼似的,结果现在呢? 林江年眼睛微微亮起,肆无忌惮的打量著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蛋。 如此精致无暇的倩容,平日里可没有机会近距离欣赏。而此刻,却没有丝毫掩饰的展露在林江年眼前。 他静静打量著少女小巧玲瓏的五官,粉嫩的肌肤,顺著视线往下,目光落在少女侧身微微挤压的胸脯上。 隱约倒是能瞧见初具规模。 在被褥之下,林江年目光所不能及之处,便只能用意念细细体会感受少女娇躯的软温之意。 林江年目光依旧落在纸鳶那微闭双眸的俏脸蛋上,如此之近的距离,甚至能看清少女微微颤抖的睫毛。盯著那白皙娇嫩的脸蛋,以及少女那饱满粉红的嘴唇,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这不是……送上门来吗? 既然你先投怀送抱,那就別怪本世子不是人了! 林江年在心中为自己意图不轨的行为找好藉口,提前占据道德制高点,低头,他甚至能感受到纸鳶轻柔呼出的气息打在他脸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就在林江年即將靠近少女那微抿的红唇之际时,原本微闭双眸的纸鳶似乎受到惊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四目相对! 如此之近的距离,两人互相对视。 林江年的动作愣在了原地。 偷亲这种行为很不道德,被当场发现的话,有点很难解释。 林江年脸上有些烧,有种莫名的心虚。 饶是脸皮厚,但被抓了个现成,多少有点尷尬。 而与此同时,刚睁眼醒来的纸鳶似乎也有些懵,整个人还处於懵圈的状態,眼眸中还透露著几分迷糊愚蠢。 像是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怔怔的看著他。 两人四目相对,如此之近的距离,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呼气落在对方脸上,气氛逐渐有些怪异。 “醒了?” 纸鳶还是没说话,眼神从一开始的迷糊愣神到逐渐清明。 她依旧与林江年对视著,一动不动。 但林江年分明能感觉到,怀中少女的身躯逐渐僵硬,僵硬。那张粉白的脸上,逐渐升起一抹红韵。 显然,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起,起来……” 似乎终於回过神,纸鳶微微移开视线,声音带著几分紧张颤抖。 胸脯上下起伏的更激烈! “哦,行!” 林江年下意识点头,正要起身时又似乎想到什么,停顿了下,低头看著怀中少女那粉白肌肤透红的模样,分明是已羞红,不可方物。 很好看! 尤其是此刻的模样,更让林江年有些蠢蠢欲动。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快速低头,在少女那轻抿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软软的,触感极佳,像是亲著某种薄荷般的口感。 一触即分,没等纸鳶有所反抗,林江年已经起身瀟洒开溜。 “这算是你昨晚占本世子便宜的报酬,咱俩扯平了!” 床上,纸鳶看著已经开溜离开房间的林江年,脑袋懵圈。 直到半响后,才终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纸鳶下意识伸手触碰了下自己的嘴唇,目光依旧呆呆。 但那张素白脸庞上早已爬满羞红,白里透红,如精雕细琢的玉般,美的不可方物! …… 这个位於潯阳城外,几乎与世无爭的小山村,村民的生活节奏缓慢而平静。 虽然只住了几天,林江年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却相当不错。世道不稳,这天下到处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这个小山村的百姓淳朴善良,久违的让林江年感受到几分人间尚有真情在。 不过,最终还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林江年与这对老夫妻告別,多亏了这对善良老夫妻的收留,给林江年省了不少事,加上这些天住在这里,也给这对老夫妻造成不少麻烦。 老夫妻的生活朴素简陋,林江年本想留下些银子好好感谢一番,但他身上並没有携带任何银两。最终林江年留下了一些药草药丸,送给了这对老夫妻。 这些药丸价值不菲,放在外面能卖出天价,留给这对老夫妻,对治疗普通的伤寒感冒极为有效。在这个风寒感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这样的药能救命。 林江年记下了小山村的位置,打算等回去之后,再派人来好好感谢这对老夫妻。在与这对老夫妻告別后,林江年带著纸鳶离开了小山村,正式踏上回潯阳城的道路。 从小山村到潯阳城,不算远,但若是走回去,恐怕要费上不少时间。两人离开小山村,顺著小道一路走到官道上。接著在官道上拦了辆沿途的马车,用一块玉佩换得马车回到潯阳城。 几日不见,潯阳城外多了不少兵马守卫。 远远看去,潯阳城外把守森严,不少身披盔甲的將士守著门口,就连不远处的城外也驻扎了不少军队。 整个潯阳郡给人一种肃严的气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息。 马车在潯阳城外远远停下,林江年下了马车,却並没有打算进城,回头,一袭粗麻长衫的纸鳶正好也从马车上下来。 依旧是一身简陋的粗麻长衫,却难掩倾城气质。 妙曼的身姿,绝美的容貌,以及那无时无刻的冷艷气质。下了马车后的纸鳶立於一旁,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进的冷冰冰模样。 冷瞥了林江年一眼后,没说话。 “走吧。” 林江年开口,转身朝著另一边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回头,见纸鳶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不走?” 林江年望著纸鳶那面无表情的神情,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先不进城,青青在等我们。” 纸鳶这才有了反应,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迈步朝著前方走去。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扬眉。 还在生气呢? 早上醒来时,她主动投怀送抱,林江年於是顺理成章亲了她一口。 这一口,亲出事来了! 到现在都还没搭理他。 这一路上把他当成了空气,完全忽略了林江年的存在。 小小侍女,竟然敢这么给主子脸色看,要翻天了!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不过倒也並不生气。 上次亲她脸的时候,纸鳶比现在还生气。这次亲了小嘴,也只是面无表情装哑巴不理他而已。 进步很快了! 如此一来,那下次应该就是…… 林江年很期待! 两人顺著潯阳城外的小道深入,很快来到一处民宅外。 民宅外,早有眼尖的人发现二人。等到两人刚到民宅外时,门外早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候多时,快步上前。 “殿下?纸鳶姐?!” “太好了,你们终於回来了!!” 林青青热泪盈眶,看著『死而復生』的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激动万分,竟是当场差点哭出来。 这几天,她算是真正经歷了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 后山密室倒塌,原以为殿下和纸鳶姐被深埋地下,已经九死一生。那时候的林青青万念俱灰,悲痛欲绝。却没想到殿下突然差人送来信,告知生还的消息。 一刻天堂,一刻地狱! 然而,即便如此林青青心中依旧不安,直到此刻终於亲眼见到殿下和纸鳶姐,林青青那颗悬著的心终於才放下。 林江年看著面前激动落泪的林青青,也是感慨。算起来,林青青应该是整个临王府內,对他最为忠心的下属了。 无论是在临王府指点林江年武功,还是入京途中保护林江年安全,她都有条不紊,恪守职责,没有丝毫懈怠。 同时在林江年出事时焦急万分,惴惴不安,当他回来时,又喜极而泣,激动不已的神情。如此忠心耿耿的下属,怎么能让人不感慨喜爱? 如此一对比起来,某些下属就显得格外…… 想到这,林江年瞥了眼身后依旧面无表情的那个冰冷小侍女。 差距吶! 似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本就面无表情的纸鳶依旧一言不发,但身上冷意更深。 在喜极而泣一番后,林青青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又激动道:“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伱,你跟纸鳶姐……是怎么出来的?!” 之前林江年送来的信上报了平安,但並未提及如何从后山密室中出来。看著面前活生生的殿下,还有那许久没见的纸鳶姐,林青青激动著颤抖。 身后,纸鳶目光落在林青青身上,原本波澜不惊的神色上,也略有了几分动容,微微点头。 林江年却並未多解释:“这件事情说起来就复杂了,回头有空再跟你说……对了,让你去做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听到这,林青青收拾好情绪:“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了……王家的人,恐怕还不知道殿下你还活著的消息!” “王家狼子野心,竟然想谋害殿下,该死!” 林青青语气愤愤。 虽然殿下活著回来,但这次王家对殿下痛下杀手,无论如何,这个仇得要报。 “殿下,属下已经稟报王爷,派人去调动临州地界的兵马……这次王家不给一个交代,咱们乾脆就……” 林青青神情凌厉。 不愧是纸鳶调教出来的下属,办事风格就是雷厉风行。 不过,林江年却轻轻摇头:“不急,兵马暂且不用真的调动。” 林青青一怔:“不用真的调动?” 没明白意思。 “临州的兵马的確要有调动,但不能真的调动……” 林江年轻声说了些什么。 林青青听完之后,愣了下,隨即有些担忧道:“那殿下,万一……”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林江年轻轻摇头:“临州的兵马不能真的去动,否则会落给朝廷针对我们王府的把柄。” 调兵这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麻烦將会源源不断。王家恐怕也是在等这一手,林江年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不过,虽然不能真动,但我们可以借势!” 林江年冷笑一声。 “我听殿下的。” 林青青见殿下已有了主意,当即点头:“殿下,那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 林江年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自然是报仇!” 差点丟了命,受了轻伤。尤其是纸鳶为了救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个仇,他可要好好找王家算算帐。 “王勤呢?” 林江年问道:“他在哪?” “在城內。” 林青青咬牙道:“他已经回太守府了。” “有他最近的行程么?” 林江年眯眼,想著什么。 林青青点头:“殿下放心,我们城中有眼线盯著他的动向。” “很好。” 林江年满意的点头,正要说什么时,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纸鳶:“你说呢?” 王家如今不仅仅与他有仇,更是跟纸鳶有著血海深仇,林江年自然打算问问她的意见。 不过,纸鳶却並未搭理林江年,而是轻瞥了林青青一眼。 “青青,跟我来。” 说罢,纸鳶轻迈步,朝著身后宅子走去。 林青青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纸鳶姐的背影,又看了看殿下,嗅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殿下,你跟纸鳶姐……” “……” 这章写了快三个小时了,还欠一章! (本章完) 第159章 一招秒杀 第159章 一招秒杀 潯阳城。 城防森严,一列列身披盔甲的將士在城內巡逻,压抑的气氛笼罩著城中百姓。 隨著消息不断传播,有关临王世子遇害身亡的消息情报逐渐在城中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得知这个消息,也导致城中许多言论不脛而走。 毕竟死的是临王世子,影响颇为不小。加之潯阳城外驻扎著诸多兵马,以及不少昔日潯阳郡內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行色匆匆出没太守府,颇给人一种大势將至的紧迫感。 如此大动作,不得不让人紧张不安。 甚至城中不少老百姓已经在猜测,万一那位临王打过来,他们潯阳郡能撑多久? 十几年前,那位临王灭十几国的威名犹存,雁州又与临州接壤,一旦那位临王发兵,几乎大军瞬间便能进入雁州境界,直逼潯阳郡。 经歷丧子之痛的临王若是失去理智,他们这些无辜百姓又能否倖免? 传闻中的临王冷血无情,杀伐果断,手上性命亡魂数不尽数,他又是否会为儿子报仇而牵连无辜? 甚至已经有不少百姓暗中偷偷打包行李包裹,准备后路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百姓並没有太担忧。 他们並不相信那位临王真敢打过来,毕竟一旦动兵,那可就是谋反。 他临王总不能真谋反……吧? 再说了,临王世子的死与他们普通老百姓有何关係? 人又不是他们杀的,那林恆重就算再生气,难不成还能牵连所有人,把潯阳郡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他林恆重若是敢屠城,这天下绝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於是乎,这一部分老百姓们依旧正常生活,每日街头听曲,茶楼酒馆內议论著有关临州地界动向的言论,生活依旧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太守府。 后院。 王勤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烦躁至极。 自从回来后,王勤便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这次闯下大祸,王勤自然也不傻。这种特殊时期,自然是要低调老实。 尤其是他爹得知这件事情后,勃然大怒,如此情况之下,王勤自然是老老实实在家中待了小半个月。 加上上次在府內莫名其妙被一位红衣女子持剑威胁,也让王勤惊魂许久。当即在院中府內外安插了无数高手,日夜贴身保护。 这小半个月,倒是一切安然无恙,但也把王勤给憋的够呛。 他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平日里隔三差五在潯阳郡作威作福,也习惯了天酒地的生活。这次被关在家里整天无所事事,就连府上的丫鬟下人也早已看腻了。 他开始想念柳香楼的姑娘,怀念柳香楼魁飘香姑娘的缠绵姿色。 尤其是这段时间潯阳郡內外一片安定,城中並没有任何异色动静,传闻临王世子身边的亲军也不知所踪。 再加上这段时间,他爹和二叔的多方走动,与潯阳郡內各家族之间的联繫,以及与京城那几大家族通信之后,王勤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再怎么说,他们王家也是潯阳郡第一大家族,根深蒂固,权势滔天。林恆重就算是再生气,也得给他们王家几分薄面。毕竟这里是雁州,不是临州。 更別说他王家的背后,还有雁州刺史的撑腰。 如此一来,彻底放下心后的王勤,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眼见风头逐渐过去,这天趁著他爹和二叔不在家,王勤喊来亲信准备开溜出门。 “公子,老爷叮嘱过,让你这段时间不要隨便出门。”跟在王勤身边的亲信忍不住提醒。 “怕什么?林家的人总不能跑到潯阳城咱们的地盘上来找本公子麻烦吧?” 王勤不屑的冷笑一声,但很快又想起上次被绑架的经歷,目光下意识扫视了下四周。 当察觉到四周明里暗处都藏著侍卫高手时,王勤顿时安全感拉满,放下心来。 有了前几次的经歷,如今的王勤对安全意识极为重视,出门身边必要带上许多侍卫贴身保护,更有神秘厉害的高手暗中保护。 如此情况之下,王勤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心出门。 时隔半个月再踏出太守府,王勤心情极好,走在街头上,看著繁华依旧的潯阳城,心中盘算著过段时间去京城见那位长公主的场景。 林江年一死,婚约解除。但那位长公主如今早已到了婚嫁的年纪,没了临王世子,到时候京中求亲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他王勤想要受到长公主的青睞,恐怕是要別出心裁…… 如此琢磨著,王勤在街头上转悠了几圈后,驾轻就熟的踏入了柳香楼。 作为柳香楼的常客,老鴇对王勤可谓是十分熟稔。见王勤出现,当即满脸热情笑意的贴上来。 “王公子,您总算来了,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奴家怪想念您的呢。” 王勤眯起眼睛,很享受老鴇对他的阿諛奉承:“飘香姑娘呢?本公子与些时日没见她了,让她来见本公子。” 老鴇有些为难道:“王公子,这飘香姑娘今天恐怕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 王勤瞥了她一眼,身后的侍卫立刻將一锭大银子丟给了老鴇,冷笑:“本公子倒要瞧瞧,她怎么个不方便法?” 老鴇接过银子,顿时喜笑顏开:“王公子果然大气,您稍等,奴家现在就去劝劝飘香姑娘……” …… 柳香楼对面的茶楼,二楼。 “他果然来了。” 靠窗位置边,林江年瞥了眼柳香楼门口,淡淡开口。 从这个视线,正好能瞧见王勤走进这家青楼。 从王勤出门开始,他的一切行踪都落在了林江年的监视之下。依照之前对王勤的习惯了解调查,確定了他日常出入场所。 而这柳香楼,就是王勤最常来的地方。 听说这柳香楼內,有位魁是王勤的老相好了。 “这王勤一出门就直奔青楼,果真不是个东西。” 林江年感慨一句,突然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抬眸,便见一旁纸鳶和林青青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纸鳶面无表情的瞧了一眼,很快移开。 林青青则是怪异的看了自家殿下一眼后,同样转移了目光:“那,现在动手吗?” “不急!” 林江年轻轻摇头:“再等等,等他放鬆警惕了再说。” 说著,林江年又问道:“他身边的侍卫高手,摸清楚了吗?”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查明……” 林青青低声开口:“王勤此次出门,身边明里暗里都有侍卫贴身保护,就在这柳香楼內外,都有侍卫的身影……” 林江年顺著视线落在街头上,果然在熙攘的街头內瞧见了不少身影。虽偽装成了百姓,但身上气息难掩,並且这些人几乎有意识的护在柳香楼外,很显然在保护著什么。 “除此之外,王勤身边暗中还有一位高手,武功不弱,应该是王家派来专门保护他的供奉。” “能解决么?”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林青青犹豫了下,轻轻摇头:“属下不敢保证。” 其余侍卫她倒不放在心上,唯独王勤身边这位供奉高手的武功不弱。林青青不敢保证一定能胜,即便能贏,恐怕也会打草惊蛇。 林江年点点头,这点倒在他意料之中。林青青虽是他手底下的亲军统领,武功不弱,但算不上顶尖高手。 毕竟她太过於年轻,能有如此武功实力,已经极为厉害。 毕竟,她並不属於是那种天资聪慧的天纵奇才,武学天赋相比於普通人的確很强,但跟天才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了。” 林江年眯起眼睛,正要说什么时,却见面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纸鳶突然起身。 “你要去哪?” 林江年抬眸,见纸鳶转身朝著门外走去,她稍停顿了下脚步,面无表情道:“杀人。” 语气不冷不淡,像是说著件轻描淡写的事情。 林江年一怔,瞬间意识到她的目的,摇头:“你不能去,伱身上的伤势还没好!” 纸鳶武功虽深,但她伤势並未完全好转,太危险了。 然而纸鳶却只是淡淡说了句:“无妨。” 便转身离开。 瀟洒离去。 林江年眉头紧锁,多少有些生气。 一旁的林青青瞧见这一幕,看了看殿下,没敢说话。 还是纸鳶姐厉害啊……根本不听殿下的话。 “殿下……” 过了一阵,林青青这才小心翼翼试探:“纸鳶姐她……” “去!” 林江年板著脸,摆手:“还愣住干什么?赶紧派人过去看著,別让她出事了!” “等她回来了,看本世子怎么教训她!” 她还真就特立独行,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平时也就算了,这次受著伤还如此衝动。等她回来,今晚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 柳香楼內。 混杂著酒精香气与女子胭脂的气息,浓郁之极。酒醉灯谜,风月场所烟雨朦朧。 三楼,一处雅间。 走廊外,静悄悄著的。 一位衣著朴素的中年男子立於房间之外,如同雕塑般站著,一言不发。 浑身上下的气息不俗,內敛沉重。 让人心生畏惧。 房间內,偶尔能听到女子嬉戏撒娇喘气的声音,格外悦耳。 门外的中年男子却不为所动,恪守职责。 直到某一刻,走廊外突然多了一道女子身影,缓步走近。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初瞥之际,他並未放在心上。这柳香楼內女子眾多,不足为奇。 不过,隨著对方脚步逐渐靠近时,中年男子终於抬头。此地是他家公子专属之地,没有命令不允许其他人擅自闯入,此人怎敢靠近? 中年男子抬头看去,当视线落在对方脸上时,神色一怔,有些恍惚。 那是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 美的惊艷! 哪怕这柳香楼內绝色女子眾多,但却也无一人能与之相提並论。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清雅淡然,与这庸俗之气截然不同。 这柳香楼內,怎会有如此女子? 气质怎会格格不入? 不对劲! 下一秒,中年男子心头猛然一沉。 这女人,绝不是柳香楼的女子。 她是什么人? 心头不祥的念头涌现,中年男子当即沉声喝道:“你……” 可他才刚来得及张嘴说出一个字,便突然感觉一阵磅礴劲气扑面袭来。 “砰!” 中年男子瞳孔骤缩,冷哼一声,抬手便迎去。 “砰!” 一声闷哼。 中年男子身形顿在原地,他缓缓低下脑袋看去,目光落在胸口上。 那原本格挡的胸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 银针入体,那钻心的疼痛顺著胸膛扩散全身,心臟瞬间骤停。 他瞳孔扩散,不敢置信般的神情。 “你……” 他艰难的抬起头,身子僵硬,不敢置信自己败了。 就一招! 甚至连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招都没能扛下来。 他艰难的抬眸,目光最后落在眼前这美的惊艷的女子,如同天上的仙子般,却又冷的惊心动魄。 她,到底是谁?! 这是他脑海中最后的一个念头。 隨即身形重重倒下。 身亡! 身后不远处,紧隨纸鳶姐身后的林青青瞧见这一幕,眼神呆滯。 许久之后回过神来时,眼神震惊又羡慕。 纸鳶姐受了伤,伤势尚未痊癒,殿下让她跟著来,以防出什么意外。 可结果没想到,眼前这一幕,让林青青彻底沉默。 这,能出什么意外? 王勤身边最厉害的供奉高手,连受著伤的纸鳶姐一招都挡不住。 林青青心情复杂的同时,眼神又充满了羡慕。 纸鳶姐,好像更厉害了…… 假以时日,纸鳶姐或许真的能与那位长公主一较高下了吧? 想到这,林青青不免多了几分期待。 …… 与此同时,雅间內。 古色古香,美轮美奐的房间內,软榻之上,两道身影缠绵著,不堪入目。 许久之后,尘埃落定! “王公子,你好棒呀……” 女子柔弱无骨的声音传来,很软,很糯,让人浑身舒畅。 听到这等夸讚,王勤心情极好,看著怀中许久未见的女子,在他怀中不安的扭动撒娇著,被关押在家中许久的鬱闷一扫而空。 “小妖精,今天得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的厉害!” 正当王勤准备继续施展雄风时,起身无意间瞥了眼房间。 下一秒,神情一惊。 “你,你是谁?!!” “……” (本章完) 第160章 吃醋的纸鳶? 第160章 吃醋的纸鳶? 房间內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影,差点没给王勤嚇痿。 “谁?你是谁?!” 王勤惊慌的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抓起被褥裹身,隨即抬头愤怒开口:“谁允许……” 他的话戛然而止。 当目光落在房间內,不远处窗口那道身影身上时,他猛然愣在了原地,眼神呆滯。 下一秒,脸上浮现不可置信惊恐万分的神情,骤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一幕,惊惧万分:“你,你……” 声音颤抖,宛如见了鬼,整个人浑身颤抖,差点没瘫软。 王勤的身边,一位不著寸缕的妙龄女子此时惊慌的用被褥裹起身子,心中也是不满加愤然。 谁那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搅她和王公子的好事? 这不是找死吗? 坏了王公子的雅兴,这不得要他的狗命? 正当飘香愤然抬眸时,却猛然察觉到身边王公子不太对劲。 “王公子?伱,你这是怎么了?!” 飘香这才察觉到什么,身旁的王公子竟然在……颤抖? 像是在害怕什么? 飘香下意识看向王公子,却见王公子此时眼神瞳孔睁的大大的,惊恐万分状,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反应。 飘香也愣住了。 王公子身为太守之子,在潯阳城內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从来没有听说过王公子怕过谁,也没见过王公子犯怵过。 可眼下,王公子这是什么反应?! 飘香脑袋几乎懵逼了,下意识抬头,看向窗户口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样貌俊朗清秀,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有著几分书生卷气,却又同样有著几分坚毅。 飘香眼睛微微一亮,她身为柳香楼的魁,平日里在青楼內见过的才子佳人也不少,倒也见过不少俊朗男子。 但那些人要么是一些迂腐文縐縐假正经的读书人,要么就是满身铜臭气息的有钱商客,再要么,就是满肚子草包的紈絝公子哥。 但眼前这位年轻男子,却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无论是那清秀俊朗的容貌,亦或者是那一股似乎与生俱来的气质,都足以说明眼前男子来歷不明。 尤其是这年轻男子此刻正双手抱胸倚靠在窗台,眼眸玩味,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床上的二人,仿佛像是看著一齣好戏般。 “王,王公子,他,他是谁呀?” 飘香忍不住小声嘀咕询问。 然而,没有回答。 她的身旁,王勤面色如同见鬼了般的止不住颤抖起来,那张本还算俊气的脸庞显得格外狰狞惊恐,语气颤抖:“鬼,鬼,你是鬼……” 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嚇般,慌不择言。 飘香十分不理解,王公子这到底怎么了? 怎么会被那位如此俊俏不俗的年轻男子给嚇成这样? 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 “鬼?” 窗台口,林江年看著床上王勤那见了鬼般的神情,似笑非笑:“王公子,你是在说本世子是鬼么?” “你,你……” 王勤满眼惊恐,颤抖的指著他:“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你怎么会,会……” “本世子没死,你很意外?” 林江年看著王勤此刻惊惧万分的神情,玩味神色愈发:“其实本世子已经死了,现在是变鬼来找你报仇了!” “啊?” 听到这话,王勤浑身一颤抖。冷不丁突然见到林江年时,他脑子几乎被嚇懵掉,完全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什么,抬眸看了眼窗外。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想到这,王勤下意识要鬆口气。 但很快,眼神中的惊惧再度涌现。 不,不是鬼?! 那,那…… 王勤死死盯著房间內的林江年,当瞧见窗台的这个年轻男子,与那天在太守府里见过的临王世子一模一样。 他心中咯噔,彻底惊乱。 是,是他?! 他,他没死?!!! 临王世子,没死?!! 一瞬间,王勤天旋地转。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勤的声音颤抖,终於像是想到什么,猛然扯开嗓子:“来,来人!” “快,来来人!” 他扭头看向门外,惊慌怒吼。 几乎是吼著出声。 然而,没有动静。 “別喊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在你王大公子快乐的时候,你门外的小弟早就被解决掉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勤心中惊惧,又喊了两声,见门外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一颗心终於坠入深渊。 完了! 没,没人了? 侍卫呢? 家中的供奉呢? 都,都没了?! “你,你想干什么?!” 王勤终於慌了,目光惊惧,战战兢兢。 为了不让人打搅到他和飘香姑娘的好事,房间专门选在了柳香楼雅间幽静之处,四周寂静,没有命令也不会有人敢靠近。 原本是与飘香姑娘天酒地的地方,没想到如今成了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牢地。 “你说呢?” 林江年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如同猫戏耍老鼠般慢悠悠。 计划早就布下,抓一个王勤原本用不著林江年亲自出马,手底下的人就能代劳。但在后山密室差点死在王勤手上,如今回到潯阳城,林江年自然要找王勤好好算帐。 林江年通常不记仇,有仇当场要报。 一个死而復生的人出现在王勤面前,足以將他嚇的半死。 此刻王勤的反应,让林江年很满意。 杀他简单,但让王勤如此惊惧,享受被折磨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王勤心中咯噔,在突如其来见到林江年『死而復生』的惊恐情绪之后,他逐渐冷静下来。 他毕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如今林江年出现在面前,意味著他二叔后山密室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这对王家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但眼下,王勤知道林江年来者不善,他眼下需要想办法儘快脱身。 “我,我与你无冤无仇,后,后山密室的事情与,与我无关……” 王勤在短暂片刻之后,便迅速决定甩锅:“这,这件事情跟我没关係。” “与你无关?” 林江年倒没想到这王勤甩锅倒是挺快,眯起眼睛:“那跟谁有关?是你爹,还是你二叔?” 王勤脸色难看,一咬牙:“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林江年嗤笑一声:“你当本世子是傻子吗?” 说到这,林江年嘆气:“你若是有种將此事扛下来,本世子倒还敬你是一条汉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果然不出所料。” 王勤脸色难堪,心中冷笑。 扛下来? 你当本公子傻? 要是扛下来,你会放过本公子? 反正你又没亲眼见到是本公子动手,再说了……把你关在密室给你下毒的也不是本公子。 跟本公子本来就没关係! 正想要再狡辩些什么时,却见林江年缓步走近。 王勤见状,脸色当即一变:“你,你想干什么?!” 他下意识將被褥裹在身上,想到自己身上还尚未穿衣服。 林江年刚走了两步,又似乎想到什么,略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床榻上,停下了脚步。 若是这王勤有胆子將事情扛下来,林江年还敬他几分。不过,紈絝终究是紈絝,上不得台面。 亲自动手,反倒有些脏了他的手。 林江年淡淡开口:“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几道身影涌入。 王勤看著这些陌生的身影,心头彻底沉下去。 不是他的人。 完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 眼看这几道身影朝著他走来,王勤惊恐万分,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还没等他拳头挥舞反抗。 “砰!” 一个侍卫丝毫不客气,挥拳便落在了他脸上。 王勤一声惨叫,倒在床上,隨即被摁下绑住,破布塞住嘴巴,熟练的將他打包装入麻袋,运走。行云流水,简单粗暴。 等到做完这一切,一名侍卫走到林江年身旁,恭敬道:“殿下,这里还有一个女人……如何处置?” 林江年瞥了眼床榻上。 此刻,那位名叫飘香的魁正衣衫不整的蜷缩在床上,紧紧抱著被褥,雪白的酥肩露在外面,头髮凌乱,正眼神惊恐的看著他。 一副柔弱不安,如同刚被糟蹋过的模样。 还別说,王勤这狗东西眼光倒不差,眼前这位姑娘样貌不错,如此楚楚可怜的姿色的確能让人激发起几分保护欲。 “殿,殿下……” 见林江年目光落过去,床上的飘香姑娘颤颤抖抖的开口。 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她听到了王公子喊眼前这位年轻男子——『世子』?! 世子? 王勤的父亲是潯阳郡的太守,能让王勤如此惊恐的人可不多。 至於世子…… 飘香不傻,这段时间潯阳城內发生的那些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她听说,临州那位有名的临王世子最近来到了潯阳城,出了些事。 结合上王勤的反应,飘香当即確定眼前这位年轻男子,多半就是大家口中的临王世子! 如此一想,一切就都合理起来了。 以前在柳香楼时,飘香也时常听王公子提起那位临王世子,言语中对那位临王世子不屑一顾,各种贬低挑衅。甚至上次王公子还扬言等临王世子到了潯阳城,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可眼下发生的这一幕,让飘香彻底傻眼。 王公子,竟然被临王世子收拾了? 虽说按理来说的確如此,可,可这是潯阳城啊? 临王世子,难道不怕得罪太守吗? 当然,这些都不是飘香关注的。她最关心的是……临王世子是来找王公子麻烦的,眼下王公子出事了,那她怎么办?! 尤其是看到周围那些冷冰冰充满杀意的侍卫,飘香被嚇的失魂。 於是,当林江年那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飘香心头惊惧,下意识流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神色。 当察觉到这位临王世子的目光在她身上多打量了几眼时,飘香心头顿时一喜。 这位临王世子……在看她? 常年混跡风月场所,飘香对於男人的目光极为敏感,也更清楚如何利用自己的姿色。当意识到这位临王世子似乎对她的身子感兴趣时,飘香下意识將原本裹在身上的被褥缓缓拉下了几分,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肌肤…… 林江年自然是发现了这点。 当瞧见床上的魁楚楚可怜的看著他,目光迷离带著几分勾引诱惑姿色,身上的被褥还『不小心』滑落了不少,稍许愣了下。 她想干什么? 色诱本世子不成? 林江年眯起眼睛,很快意识到这位魁的小心思。 不过,这魁样貌虽然不错,但在林江年眼里也算不上顶尖绝色。 至於对她有什么想法? 林江年暗自摇头,他对別人用过的东西並不感兴趣。 不过,这个女人目睹了全场,自然是不能留著。正要开口时,突感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目光。 “嗯?” 林江年下意识回头,瞧见不远处的房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纸鳶。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气质清冷绝尘,正面无表情的看著房间內的林江年。 目光先是落在林江年身上,而后落在不远处床榻上那衣衫不整的飘香身上。 当察觉到飘香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及那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时,似意识到什么。那本就毫无波澜的眼眸,突然像是多了几分冰冷的气息。 让房间瞬间有种降温的冷意。 床榻上的飘香,本还想尝试『色诱』这位临王世子,冷不丁瞧见门口出现的那道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艷。 天底下,竟有如此惊艷绝色女子?! 下一秒,当那女子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飘香瞬间头皮发麻,有种被什么凶猛的目光盯死般,瞬间浑身冰冷,浑身寒毛几乎竖起,差点瘫软在地。 只一眼,便让她呼吸几乎困难! 这,这女子的目光好,好厉害! “你怎么来了?” 就在这时,林江年打破了沉寂,走到门口。 纸鳶缓缓收回去目光,落在林江年脸上,盯视了几眼后,没说话,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似乎察觉到林江年还愣在门口时,她又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开口:“走。” “走?去哪?” 林江年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纸鳶又回过头,声音沉闷而冰冷,似乎还带著几分生气的情绪。 “不走,那留著吧!” “……” (本章完) 第161章 不吃不饿不陪 第161章 不吃不饿不陪 夜幕降临。 潯阳城,太守府。 一道身影脚步匆匆踏入大堂。 “还没找到吗?” 大堂內,一个沉冷的声音传来。 这道身影拱手沉声道:“大人,属下已经找过了,公子的確已经……不见踪影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世泉脸色愈发阴沉。 “废物,勤儿在你们眼皮底下丟了?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王世泉愤怒不已。 又出事了! 下午时分,正在处理政务的王世泉接到了府上下人传来的消息。 王勤,又不见踪影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王世泉心头一咯噔,当即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仔细盘问之下,这才得知今天那个逆子偷偷溜出去,跑去了柳香楼去廝混。 王世泉对柳香楼並不陌生,以前便一直有下人来稟报说王勤喜欢去柳香楼天酒地,甚至与里面的魁有染。 对此王世泉虽然生气,怒斥那逆子不学无术,沉迷天酒地,但也並没有太过於担心。 然而,今天却出了事。 下面的人来稟报,说今天王勤进了柳香楼后,久久没有出现。等到手下进去找时,才发现王勤已经下落不明了。 人间失踪了? 不仅是王勤不见了,就连陪王勤的魁,以及寸步不离跟在王勤身边的供奉高手也不见了踪影。 又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下落不明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世泉,怒火攻心。脸色阴沉,盯著大堂內的侍卫,怒斥道:“找,去赶紧找,要是找不到勤儿,你们都別回来了!” 侍卫低著头,大气不敢喘,赶紧快步离开。 等到侍卫离开后,王世泉站在大堂內,脸色阴沉,怒骂出声:“逆子!” 这逆子,又在关键时刻整出这种么蛾子! 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还敢偷偷跑出去鬼混?! 王世泉身后,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看来,有人专门针对勤儿!” 王长金沉声开口。 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尤其是连同著那位魁和身边的供奉一起下落不明,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绑架。 与上一次几乎如出一辙。 “对方恐怕是早有准备,衝著勤儿来的。” 王世泉脸色难看,他如何意识不到这一点? 这段时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严令禁足王勤,不让他出去捣乱。没想到老实了小半个月,又趁他不注意溜出去。 结果呢,正好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那些人,恐怕就一直在等著这个机会! 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简直愚蠢之极。 王世泉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玩意? “现在怎么办?” 愤怒之余,王世泉又是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这段时间,为了解决这个烂摊子,他几乎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要处理拉拢潯阳郡內的其他势力家族,將他们绑定在一起,另一方面也要提防京中那边將他们王家当成弃子。 同时更要早早做好准备,防止南方那位经歷丧子之痛的临王失去理智大军压境。如此多的事务积压过来,让他心力交瘁。 而眼下,又发生了这样的绑架事件! 说千道万,王勤再混帐再糊涂,终究是他王世泉的独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他出事。 一旁的王长金眯起眼睛,沉声道:“最近宵禁,城外早已加强防备,他们或许可以改头换面进出城,但绝不可能將勤儿带出去。” “勤儿一定还在城內。” 王世泉语气低沉:“我也知道,可潯阳城如此庞大,他们若想藏一个人,我们如何找的到?” 潯阳城作为雁州最大的城池,面积庞大,人员复杂且多。若是漫无目的找人,无异於大海捞针。即便能找到,恐怕黄菜都凉了。 王长金沉吟片刻,“其实也不是没有线索……” 他停顿了下,看著王世泉:“伱觉得,最有可能绑架勤儿的人会是谁?” 王世泉面无表情,冷声道:“还能有谁?” 在这潯阳城里,谁没事敢绑架太守之子? 敢与王家翻脸的人本就不多。敢对王勤下手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谁都清楚,这王勤是王世泉的独子,一般人谁没事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的。 除了…… 如今临王世子刚死,王勤又下落不明。是谁动的手,一切不言而喻。 “他们的报復来了!” 王世泉脸色阴沉:“没想到,这潯阳城內竟被他们林家渗透进了这么多的势力。恐怕,我太守府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这次王勤出行,身边跟了诸多侍卫高手,结果依旧还是在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被绑架,足以说明林家在这城中的布局渗透之深。 对此,王长金似乎早有预料,轻轻摇头:“你太小瞧林恆重了,临王世子此次入京迎娶长公主,多少人希望他死在路上?林恆重怎会不提前做打算?” “只能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不过,我们大意了!” 王世泉脸色铁青:“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大概也只有一个办法了!”王长金沉默犹豫了下,开口。 “什么办法?”王世泉猛然抬头。 …… 潯阳城。 坐落西郊,一处不起眼的小宅院內。 小宅院外有一处极深的巷子,巷子幽静,傍晚尚未完全落黑的光线洒落其中。 巷子內,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在巷子里。 沉默,不语。 如同两个陌生人。 林江年抬眸看向前方,目光落在那道白衣倩影身上时,轻嘆了口气。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今天的计划很顺利,王勤几乎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落网了。 王勤若是警惕一点,或者乾脆不出太守府,哪怕林江年手眼通天,也不可能跑到太守府去逮他。 可惜,王勤终究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毁在了女人身上。 王勤到手,接下来的计划就由林青青去办,林江年无须再操心,与纸鳶离开了柳香楼,回到此处。 这里,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据点。 林江年到潯阳城之前,林青青便早秘密安排准备好的据点。然而刚到潯阳城,林江年就被邀请进了太守府住下,这秘密据点直到现在才终於派上用场。 此时,林江年正与纸鳶一前一后回到此处。 然而…… 林江年多少觉得今天的纸鳶有些不对劲。 今日柳香楼內发生的事情,林青青已经稟报给了他。有关纸鳶一招便秒杀了王勤身边那位供奉高手的场景,林青青也生动形象的描述给了他听。 林江年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纸鳶的实力,也低估了这个女人受伤情况下的潜力。这让原本打算找她算帐,教训她一顿的林江年突然无从下手。 更重要的是,从柳香楼一路回来,纸鳶没有跟林江年说过一句话。 自从上次在小山村偷亲了她一口,纸鳶生闷气了好些天,没搭理过林江年。 这几天原本隱约有了鬆动的痕跡。但今天不知为何,从青楼回来之后,纸鳶似乎更生气了。 重新恢復了那副生人勿进的姿態,一言不发。一直等到两人回到宅院外,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门外早有人接应,將两人接进院子里。 “纸鳶。” 踏入院中,林江年终於开口喊住了准备离开的纸鳶。 纸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不冷不淡:“有事?” 林江年正要开口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微颤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殿,殿下?!” 声音很熟悉,略带几分颤抖,几分激动。 林江年扭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一旁屋檐下跑过来,投入了他怀里。 “呜呜呜……殿下你终於回来了,你没事太好了……你嚇死小竹了呜呜……” 感受到一团柔软撞入怀中,熟悉的触感。林江年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低头看著怀中那熟悉的少女,熟悉的体香气息,如此乖巧软柔的娇躯,不是小竹还能有谁? 小竹激动的紧紧抱著林江年,脑袋埋在他胸口,喜极而泣。 这几天城內一直传言殿下死了的消息,嚇的小竹慌了神。虽然坚信殿下不会有事,但殿下这些天没了消息,还是让小竹慌了神。 直到眼下殿下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小竹终於绷不住情绪,哭的梨带雨。 “好了好了,別哭了,本世子这不活的好好的?你哭成这样,別人看见还真以为本世子死了呢。” 林江年一边搂抱著怀中柔弱娇躯,一边怜惜的轻轻伸手帮小竹擦拭脸上的泪珠。小丫鬟一张俏脸蛋粉嫩玉琢,泪水止不住般的往下滑落。 可怜兮兮又让人心疼。 见状,林江年当即板起脸:“不许哭了,再哭本世子不要你了!” 听到这话,小竹当即被嚇的一愣,连忙摇晃著小脑袋:“不,不要,那,那我不哭了……” 她极力想要忍住情绪,眼眶微红,慌乱的擦拭著脸上的泪水,小模样十分委屈。 “这才乖吗!” 林江年满意的点点头:“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竹低著脑袋,小声抽泣著:“是青青姐派人將小竹从太守府接了出来。” 林江年微微点头,青青倒是想的周到。 “好了,別哭了,本世子好著呢,別哭丧了,晦气!” 林江年帮小竹擦拭掉脸上的泪珠,低头看著面前这张粉嫩玉琢的俏脸蛋,下意识开口:“来,先让本世子亲……” 这个一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去,林江年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扭头,这才察觉到院中还有一道身影的存在。 而与此同时,从殿下怀中起来的小竹,也很快注意到一旁的那道身影。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亮起,惊喜道:“纸鳶姐?!” 这,这不是纸鳶姐姐吗?! 院中,纸鳶依旧面无表情,目光落在这对主僕身上。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一旁哭的梨带雨,粉面红扑娇羞委屈模样的小丫鬟。 盯视许久,一言不发。 但不知为何,那眼眸底的寒冰似乎重了几分。 原本瞧见纸鳶姐,小竹满脸惊喜神色,正想上前去跟纸鳶姐打个招呼。 但下一秒,当纸鳶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小竹突然微微一颤,仿佛有道凌厉的目光盯视著她,瞬间手脚冰凉,脸色惨白。 只有短短一瞬,又消失不见。 可即便如此,小竹依旧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小脸儿上满是懵逼和惊疑不定的惨白神色。 那,那是什么? 怎,怎么回事? 纸鳶姐姐看她的目光,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有点危险的感觉? 小竹下意识抬头再看去,却见纸鳶姐姐已经收回目光。虽然依旧看著她,但眼眸波澜不惊,已经没了半分情绪。 是,错觉吗? 小竹脑袋迷糊。 “咳……” 当初在临王府时,纸鳶严防死守不让林江年对小竹下手,结果她这才走了没多久林江年就已经…… 林江年轻咳一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见纸鳶转过身,背影清冷。 “我累了。” 很轻的语气,带著几分倦意。 说罢,朝著后院走去。 “纸鳶姐姐,这,这是怎么了?” 小竹站在原地,她本想去给纸鳶姐姐帮忙收拾房间,可不知为何,看著纸鳶姐的背影时,突然有些不敢上前。 以往十分亲切的纸鳶姐,在分开这么一段时间后再见面,似乎变的有些奇怪? 纸鳶姐姐,好像对她不是很友善? 小竹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呢?” 林江年瞥了眼纸鳶离开的方向,轻轻捏了捏小竹的脸蛋。 依旧柔软嫩滑,手感极佳。 “好了,赶紧去洗个脸吧,瞧你这模样,都成丑八怪了!” 听到这话,小竹这才惊的『呀』了一声,隨即幽怨的看了殿下一眼,嘀咕:“不丑。”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 小竹这才惊慌地一溜烟的小跑回房间。 夜色逐渐暗下。 潯阳城內,兵荒马乱。 城中情报不断送来,林江年看著桌上的情报,眯起眼睛。 不出意外,王勤失踪,太守府的人急了。 眼下,城內官府的捕快几乎倾巢而出,就连太守府都出动了许多高手,寻找王勤的下落。 “这把火还不太够啊!” 林江年喃喃自语,突然抬眸:“青青呢?” “林统领尚未回来。” “等回来,让她来找我。” “是。” …… 夜幕降临。 后院,房间。 纸鳶静静坐在桌前,望著铜镜中的自己发呆。 铜镜內倒映出一张清冷绝秀的脸庞,白皙而精致,却又带著几分迷茫。 不知是在想著什么,怔怔出神。 直到不久之后,房外传来敲门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吗?” “……” “睡了吗?” “……” “我进来了啊!” “……”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从容贯入,大摇大摆。 敢如此肆无忌惮闯入纸鳶房间的,只有一个人。 林江年。 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打量片刻后看著坐在铜镜旁的纸鳶。 “在看什么呢?” 林江年走到纸鳶身后,看著铜镜里的自己,以及纸鳶那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眸。 “有事?” “听小竹说,你还没有吃晚饭?” “不饿。” “真的不饿?” “不饿。” “不是跟本世子在赌气?” 面对林江年那直勾勾的目光,纸鳶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异样情绪,眼眸略有些酸酸的,她扭过头,冷声道:“没有。” “没生气那就好。” 林江年放心的点了点头,隨手搬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 “你做什么?” 纸鳶皱眉,声音似乎更冷了。 “看你啊!”林江年开口。 纸鳶心头一颤,还是没有回头,盯著镜中的自己,冷声道:“看我做什么?” “看你还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 “我没生气。” “我知道。” “……” 纸鳶不说话了。 依旧面无表情。 见状,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演技很差?” 没有回应。 “你是本世子的侍女,本世子怎会不了解你?” 林江年轻轻摇头:“你这模样,就差把生气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还是沉默。 “说说吧,怎么回事?” 林江年轻笑一声:“本世子又哪里惹的你不高兴了?” 沉默。 纸鳶那藏匿於衣袖下的素手捏了捏,清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我没有。” 还在嘴硬! 在嘴硬这方面,女人似乎天生就有优势。 “行行行,你没生气就好。” 林江年点点头,没有跟她继续爭论:“走吧。” 纸鳶没说话,也没动。 “去吃饭。” “不饿。” “陪本世子吃!” “不陪。” “……” 林江年乐了:“本世子的命令,你现在是一个字都不听了是吧?” 纸鳶冷眼看他,没说话。 林江年盯著她这张清冷绝美,却又隱约带著几分倔强神情的脸蛋。那清冷的眼眸背后,似有某种情绪酝酿。 很难形容,也很少能在纸鳶脸上瞧见这种神情。 他盯著看了一会,脑海中突然有什么灵光突然闪过,下意识凑近了几分,开口:“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 五千字大章,还欠两章更新! (本章完) 第162章 试探 第162章 试探 此话一出,分明能察觉到纸鳶那清澈明亮的眼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虽然只是一瞬,却还是被林江年敏锐捕捉到。 果然,如此么? 她,难道真是在吃醋? 林江年脑海中浮现起不久之前的小竹,还有在柳香楼时…… 似乎,从柳香楼开始这小侍女就不太对劲了? “没有。” 然而,纸鳶却是依旧冷冰冰的否决。 除了刚才那一抹的慌乱涌现之外,脸上再无任何异色。 “真没有?” 林江年继续盯著,试图从她脸上再找出点蛛丝马跡来。 然而,纸鳶不喜形色,不为所动。即便林江年盯视半天,依旧还是没能再从她脸上看出半分情绪。 面对林江年的盯视,纸鳶缓缓低眸,面无表情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你还没吃饭呢。” “不饿。” “……” 林江年放弃了。 这小侍女就如同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无论林江年如何巧舌如簧,她始终不为所动。 言语看来是不起作用了,想要让她屈服,也唯有动手这条路可走了。 不过,林江年在权衡了下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小侍女如今儼然有了造反的趋势,丝毫不把他这主子放在眼里。林江年用强的话,恐怕適得其反。 “那你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没戳穿纸鳶的谎言,起身离开了房间。 走的很乾脆。 乾脆到连纸鳶都似乎有些意外。 等到房门关上,纸鳶静静坐在桌前,凝望著铜镜里的自己。铜镜中,依旧倒映著那张白皙绝美的脸庞。 依旧的面无表情! 她静静凝望许久,一言不发。 只是那原本清澈的眼眸中,那一丝迷茫之色愈浓。 久久没有消散。 门外。 林江年离开房间没走几步,在一旁屋檐下瞧见了道熟悉的身影。 小竹。 一袭淡蓝色襦裙的小竹怯生生的站在一旁屋檐下,见到殿下出来,她连忙小步走上前来:“殿下……” “纸鳶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小竹觉得纸鳶姐姐有些奇怪。 许久未见,纸鳶姐姐好像变了很多。 今天不但对她有些冷淡,从回来之后便一直呆在房间里。 这让小竹有些担心。 “没事。” 林江年摇摇头。 小竹却担忧道:“纸鳶姐姐,是,是不是不喜欢小竹啊……” 她的声音有些弱弱:“我看纸鳶姐姐今天有些不高兴……” 连小竹都看出来了,足以说明纸鳶的確有问题。 的確像是生气了! 不过为何生气? 林江年思索片刻:“小竹!” “嗯?”小竹担忧抬眸,漆黑的瞳孔闪烁几分焦急。 林江年瞥了眼身后,眉头微微扬起:“帮本世子去办件事情。” …… 夜垂。 房间內。 逐渐回过神来后的纸鳶缓缓起身,抬眸看了眼窗外,时辰已经不早了。 她伤势本就尚未痊癒,今日又强行出手,虽说没有受伤,但运功还是耗费了大量內力精气神,此时困意涌上心头。 正准备去歇息时,门外走廊又传来脚步声。 她驻足,抬眸。 敲门声响起,伴隨著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纸,纸鳶姐?” 纸鳶怔了下,紧接著眼眸中便涌现起一丝不经意的冷意。 等到这丝冷意消失不见,她才不冷不淡开口:“进来。” “吱嘎!” 房门被推开。 一袭襦裙的小竹出现在门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房间里。 “纸鳶姐姐,殿下让我来,来给你送些吃的。” 没有回应,房间內寂静无声。 小竹目光瞧了眼,瞧见了不远处立於房间內的纸鳶姐姐,正盯著门外的她。不知为何,总感觉纸鳶姐姐的目光有些锋芒,落在她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慌乱感。 小竹下意识有点想转身就跑。 但一想到殿下的叮嘱,这才又暗自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迈步走进房间里。 她的手上,正端著后厨新鲜做的饭菜,小心翼翼放在一旁桌上,抬头看了眼一侧的纸鳶姐姐,小声道:“纸鳶姐姐伱今天还没吃东西,这,这是殿下吩咐奴婢特地给纸鳶姐姐送来的……” 小竹小声的解释完后,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房间內似乎陷入诡异般的寂静。 小竹心中焦急不安著,试探小心翼翼抬头,却又正好对视上纸鳶的视线。纸鳶盯著她看了许久,看的小竹甚至有些发毛。 纸鳶姐姐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她的眼神怎么是一副很不对劲,很危险的神色? 这让小竹心头无比忐忑。 她是哪里得罪纸鳶姐姐了吗? 小脑袋瓜仔细的回想,还是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有得罪过纸鳶姐姐。 难道…… 下一瞬间,小竹想到了什么。 小脸蛋微微有些泛白,她突然想起…… 当初还在临王府时,纸鳶姐將她安插在殿下的身边,隨时向纸鳶姐姐匯报殿下的行踪。 不过,后面她当二五仔被殿下发现,在殿下的威胁之下,小竹不得已叛变…… 难道,纸鳶姐姐知道这件事情了? 纸鳶姐知道她又又叛变了? 想到这,小竹脸色当即惊慌不安,下意识低下脑袋,不敢再去与纸鳶姐对视,脑袋乱糟糟的。 完了完了! 纸鳶姐姐肯定很生气! 纸鳶姐姐那么信任她,结果她被殿下一威胁,就悄悄摸摸出卖了纸鳶姐…… 换成是她也得生气啊! 纸鳶姐姐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辜负纸鳶姐姐,做出对不起纸鳶姐姐的事情来? 想到这,小竹愧疚极了。 “纸,纸鳶姐……” 小竹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正想说些什么时,却听到纸鳶毫无波澜的声音。 “你先退下吧。” 听到这话,小竹心中不但没有鬆口气,反倒更沉重。正要说些什么时,张了张嘴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她轻咬著下唇点点头,惴惴不安的准备退出房间。刚走到门口,又听到纸鳶开口。 “等等。” 小竹娇躯一颤,浑身紧绷:“纸,纸鳶姐姐,还,还有什么吩咐?” 房间內,纸鳶盯著她的背影,清冷的眼眸中似有几分复杂。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 侧院中。 “纸鳶真的什么都没说?” 林江年有些意外,看著院中有些六神无主的小竹。 小竹微微低著小脑袋:“嗯……” “纸鳶姐姐什么都没说,但,但我感觉纸鳶姐姐在生小竹的气……” 小竹回来之后,就惴惴不安的向殿下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林江年听完之后,若有所思,本想让小竹去试探一番,没想到她反倒先怂了。 又见小竹低著脑袋一副愧疚心虚的模样,便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別担心了,纸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会生你的气?” “可是……” “要真生你的气,回头我去跟她好好讲讲。要是她不听的话……” 林江年轻笑一声:“你再准备也不迟。” 小竹一怔:“准备什么?” “准备挨打。” 林江年捏了捏她:“你小小年纪就当叛徒,纸鳶肯定把你屁股打开。” “……”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林统领回来了。” “青青回来了?” 林江年抬眸,看小竹紧张兮兮捂著小屁股的模样,也没在逗她:“好了,別胡思乱想了,早点去歇息吧。” 安抚了小竹后,林江年转身来到宅院前厅。 前厅內,林青青等候多时。 “殿下。” 林青青快步上前,拱手道:“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將王勤弄回来了。” “他在哪?” 林江年问起。 “就关押在隔壁院中密室內,等候殿下处置。” 林江年听闻,满意的点点头,又看著一路风尘僕僕的林青青,开口道:“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林青青沉声开口,又似乎想到什么:“对了,听说殿下您找我有事?” 林江年点点头:“的確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到去做。” “殿下儘管吩咐。” 林江年看了一眼院外:“如今城中情况如何?” 林青青开口:“太守府已经得知王勤失踪的消息,现在城中到处是太守府的眼线,他们在找王勤……” 林江年点头,开口道:“跟我猜的没错,王世泉很在乎他这个儿子。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找到你。” “找我?” 林青青一怔,似有些意外:“为何会找我?” “王勤失踪,你觉得,最有可能绑架他的人是谁?” 林青青思考了下,很快意识到什么:“殿下,你的意思是……” “王世泉一定会怀疑你。” 林江年眯起眼睛:“现在他们所有人都认定本世子已经死了,而你身为本世子的亲军统领,定然会为本世子报仇……” “王勤的失踪,在他们眼里必定是你的报復行为。” 听到这,林青青瞬间明白,当即神色一冷:“殿下放心,属下会小心的,不会让他们发现踪跡。” “不。” 林江年却轻轻摇头:“你不但要光明正大暴露自己的行踪,更要主动透露自己的消息,让王家的人能找到联繫你。” “如果王家的人邀请你,你还得去一趟王家。” 林青青有些迷糊了:“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去见一趟王世泉。”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帮本世子去试探试探他……” “……” 清晨。 天亮后,雾气尚未完全消散,院中的植草上掛著几分白霜。 天气更冷了! 早晨醒来的林江年,打了个哈欠,裹上衣衫,推开门走出。院中寒风侵袭,他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天冷了! 昨晚一个人睡觉有些不习惯! 倒也不是冷! 但的確不够暖和。 林江年莫名有些怀念在小山村与纸鳶同床共枕的日子。虽说什么也没做,甚至连便宜都没占到……但也好比一个人睡来的舒適。 不过从小山村回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想起纸鳶那张冷冰冰的脸蛋,林江年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看来,今晚得让小竹帮忙暖暖被窝了。 打定主意,踏出房间,迎面小竹正好走过来。 “殿下,你醒啦?!” 小竹眼睛明亮明亮著。端著热水毛巾走进房间,忙前忙后伺候著林江年洗漱更衣。 等到用过膳后,林江年这才想起什么:“纸鳶呢?” “纸鳶姐早早就醒了,但用过早膳后又回房间了。” “她什么反应?” 见小竹微微噘嘴低著小脑袋,林江年明白了。 “本世子去瞧瞧。” 林江年安慰的摸了摸小竹的脑袋,起身准备去找纸鳶。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转身朝著另一个方向走去。 房间內。 纸鳶坐在窗台,望著窗外景色,神色有些发呆。 太阳才刚刚升起,一缕朝阳缓缓照进院子。並不暖,天气依旧有些冷。 她的目光落在院中墙角的植草,又缓缓眺望院外天空,神色不喜不悲,像是神游天外般。 直到身后传来的推门声,將她惊醒。 她没有锁门的习惯,从来没有人敢擅自闯入她的房间。 除了某位没脸没皮的临王世子! “在看什么呢?” 一个略带几分不客气的声音响起,没脸没皮的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纸鳶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他,依旧望著窗外发呆。 但下一秒,窗户突然被人关上。 林江年顺手关上窗户,走到她面前。 纸鳶微皱眉,“有事?” “也没什么事,来看看你。” 林江年轻笑:“还生气呢?” 纸鳶收回视线:“我为何要生气?” “不知道,但你现在的表情就跟本世子欠你很多银子一样。” 纸鳶依旧沉默不语。 但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了眼不远处的铜镜。 “算了,生气不生气先放一边,先干正事吧。” 说著,林江年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放在纸鳶面前。 纸鳶瞥了一眼,不明所以。 “天香膏。” 林江年解释开口:“在小山村本世子答应过你的药膏!” “你后背的伤势还没完全痊癒,这真正的天香膏药效更好。” “该上药了!” “……” (本章完) 第163章 你们已经睡过了? 第163章 你们已经睡过了? 听到上药二字,纸鳶原本平静的脸色有了几分异样。怔了下,目光落在面前那精致的瓷瓶之上。 一缕难以形容的神色涌现,没说话。 “別愣著了。” 林江年见她还在沉默,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已经有几天没换药了,伤势虽然不严重了,但伤口不能不处理……” 见纸鳶一副无动於衷的模样,林江年停顿了下,语气微微加重:“你后背的伤口可不轻,要是不处理,等伤口结痂脱落之后,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痕……” 似威胁又带著几分恐嚇的语气,终於让纸鳶有了反应。她盯著瓷瓶看了几眼后,突然伸手:“给我。” 林江年下意识將瓷瓶放在了她手上,纸鳶握紧瓷瓶,微微点头:“谢谢。” 不冷不淡的语气,像是在感谢,但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却又显得这份感谢毫无任何诚意。 正当林江年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见纸鳶已经起身送客。 “你可以出去了。” 林江年:“……” 她搁这里卸磨杀驴呢? “不需要本世子的帮忙?” 林江年抬眸看她,却见纸鳶一副漠然神情:“我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 林江年不死心道:“伤势在后背,伱自己怎么涂药?” 在小山村时,已经充分证明有些事情她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与其嘴硬倔强,不如老实乖巧听话。 但很显然,如今的纸鳶已经不是在小山村的落魄小侍女了。她微微低眸,半响后,才开口:“青青呢?” “青青出去办事了。”听到这话,林江年语气不免有些得意。 纸鳶继续沉默。 林江年扬眉:“不需要本世子帮忙了?” 纸鳶沉默道:“不用劳烦殿下了。” “不劳烦。” “殿下请自重。” “……” 林江年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伤势好转,回到潯阳城后的纸鳶,显然有了更多的选择……亦或许还有別的原因,这一次,她很乾脆拒绝了林江年帮她涂药的好意。 算盘没打响的林江年,站在门外深深嘆了口气。 別人家的侍女哪个不是小心翼翼,諂媚討好自家的主子,一言不合就会被主子打个半死丟深山去餵狗。 她这小侍女不但敢给自家主子脸色,甚至还敢蹬鼻子上脸…… 欠收拾! 正琢磨著怎么收拾收拾这小侍女时,院外传来声音。 “殿下。” 一位便衣侍卫出现在院外,低头恭敬道:“王勤已经醒来,等候殿下发落处置。” “醒了?” 林江年扬眉,昨天王勤被抓回来时已经晕厥过去,是真晕倒还是在装晕不得而知,林江年也没放在心上,本打算关他几天杀杀锐气,今天正好没事,正好去找他算算帐。 打定主意,林江年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走,去瞧瞧!” 等到林江年离开后,院中重新恢復寧静。不多时,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出现在院子里。 正是小竹。 小竹轻迈著脚步,躡手躡脚踏入院子,小心翼翼打量著四周。隨后来到走廊屋檐下,原地踱步许久,看著不远处那微微紧闭的房门。深呼吸一口气,小脸上浮现几抹犹豫纠结神色。 双手交织著,小脸蛋儿上浮现著心虚愧疚神色,犹豫著不知该不该要上前。 自从昨晚之后,小竹內心始终被愧疚包裹煎熬著。 再见到纸鳶姐姐,没想到纸鳶姐姐却对她一副生人勿进的神色,甚至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冷冰冰。 这让小竹心头十分不安。 思来想去,除了她当叛徒的事情之外,似乎也想不到別的什么地方有惹恼过纸鳶姐姐。 因此,她断定是自己被殿下策反,背叛了纸鳶姐姐的行为,所以纸鳶姐姐才对她如此冷漠。 昨天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殿下,殿下让她別担心。但小竹心里始终过意不去。经过了一晚上的煎熬,小竹终於还是下定决心,要跟纸鳶姐姐坦白道歉。 纸鳶姐姐要是真的生气,那,那就打她一顿好了。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纸鳶姐姐对她那么好,救了她,带她回临王府,让她衣食无忧,可她却辜负了纸鳶姐姐的信任。 虽然,虽然是被殿下逼的…… 但终归是叛徒啊! 小竹终於下定决心,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步走到门口,刚要敲门时,房间內便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小竹?” 这个声音一响,小竹娇小的身躯一颤,刚骨气的勇气瞬间被衝散。 “纸,纸鳶姐姐……” 声音颤抖而不安。 “进来吧。” 房间內的声音冰冷,但並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小竹这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清冷的房间內,纸鳶依旧坐在窗台边,背对著她。那清冷无双的背影,让小竹心头愈发颤抖。 小竹暗自努力给自己打气,颤颤巍巍跨入房间。 “关门。” 纸鳶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 没有回头。 小竹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惊恐。 关门。 这,这是要关门教训她?! 小竹神情愈发不安,但还是一咬牙,关上房门,转过身,迈步走到纸鳶的身后。 “纸鳶姐姐,我,我来了……” 语气中有几分英勇就义的决然。 她已经做好了被纸鳶姐姐教训的准备,哪怕纸鳶姐姐下狠手……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然而,小竹刚下定决心,纸鳶却似乎並没有打她的打算。 纸鳶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小竹顿时有种被什么盯视上的感觉,浑身发麻,有些著不住纸鳶姐姐的眼神。 “纸,纸鳶姐姐,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小竹有些手足无措,语气也有些小害怕。纸鳶姐姐气质本就不俗,或许是这几年在临王府內养成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漠气质,更让小竹惴惴不安。 纸鳶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將小竹浑身上下几乎全部看了个遍后,才缓缓收回视线。 “小竹。” “奴,奴婢在。” “帮我上药!” 说完,纸鳶起身,朝著一旁床榻走去。 剩下小竹愣在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怎,怎么回事? 上,上药? 纸鳶姐姐不是要教训她吗? 上什么药? 小竹还怔神时,纸鳶已经来到床榻边,坐在床边,缓缓解开腰间衣带,素白色长衣滑落,褪去了內衬,上身的衣物便只剩下了那青色的少女肚兜。 瞧见这一幕,小竹眼睛睁的大大的,眨眨眼。 依旧没反应过来。 纸鳶姐,怎,怎么脱衣了? 青色的少女肚兜遮掩不住少女白皙如雪般的肌肤,让小竹多少有些羡慕。纸鳶姐姐的肌肤太好了,嫩滑如雪般娇嫩。 正当小竹还愣神时,便见纸鳶缓缓转身。 下一秒,小竹瞳孔猛然睁大。 “纸,纸鳶姐姐,你你这……” 小竹的声音中带了几分颤抖,不敢置信的盯著纸鳶姐姐的后背:“这,这是怎么回事?” 纸鳶姐姐后背上,那原本雪白滑腻的肌肤,却被绷带缠绕著。哪怕小竹再不懂,也能意识到什么。 纸鳶姐姐,受伤了? “过来!” 床榻上,纸鳶已经俯趴在了床上,面无表情开口。 虽然这次面对的不是林江年,而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下属,但她依旧有些不太適应。 见小竹还在发愣,便再度开口。 小竹这才如梦初醒,颤颤巍巍的上前走近,在瞧见纸鳶姐姐后背上那严重的伤口时,小竹心头一颤。 “纸,纸鳶姐姐,你,你这怎,怎么受伤的?” “严,严不严重啊?!” 小竹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心疼不已。 纸鳶姐姐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纸鳶趴在床上,沉闷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事。” “旁边有药,帮我上药!” 小竹这才瞧见一旁床边放著一个瓷瓶,有些手足无措:“我,我该怎么做?” 她有些慌乱,在看到纸鳶姐姐受伤之后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下意识道:“我,我去喊殿下?!” “不许去!” 纸鳶沉闷开口,声音不知为何似有些赌气:“我教你!” “哦……” 小竹乖巧听话,担忧道:“那,那我该怎么做?” “先把绷带解开,处理伤口……再上药,再然后……” 纸鳶开口指点,小竹颤颤巍巍的按照纸鳶的指导动作生疏的开始上药。 好在她动作虽生疏,手也颤巍著。但她却格外小心,全神贯注著,如同当初第一次服侍殿下般,虽然生疏,但却很认真。 解开绷带,看著纸鳶姐姐后背留下的伤口,虽然看上去好的差不多,可依旧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让小竹心头一颤,眼眶更红了。 纸鳶姐这段时间,到底经歷过了什么? 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疼吧? 小竹忍不住泪眼婆娑,有些想哭。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帮纸鳶姐姐涂药,重新包扎伤口,等到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的小脸惨白,额头上多了一层汗珠。 “好,好了……” 声音有些虚弱。 纸鳶缓缓坐起身子,將刚才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等到所有衣物重新穿上后,她恢復了之前那般清冷无双的模样。 “纸鳶姐姐,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旁边传来了小竹略颤抖的声音,纸鳶姐姐怎么会受伤这么严重? 离开临王府的这段时间,她去了哪?经歷了什么? 吃了多少苦? 小竹心头颤抖心疼,瞬间脑补了许多的画面。 纸鳶抬眸,见身旁小竹那满脸担忧的神情,以及那红红的眼眶,怔了下,而后轻轻摇头。 “没事。” 又见小竹小脸惨白的模样,沉默了下:“你先回去歇息吧。” 小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闻言点点头:“那,纸鳶姐我先去休息了,你有什么吩咐,儘管喊我……” 纸鳶点头。 小竹收拾好旁边的东西,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刚走了两步,又突然被纸鳶喊住。 “纸鳶姐姐,还,还有事?” 小竹停下脚步,回眸。 一张清秀小巧略苍白的模样,乖巧而又甜美。 很好看! 小小年纪的小竹,已然有了几分初长成的青涩。 纸鳶微恍惚了片刻,目光落在小竹的脸上,突然开口。 “你们,已经睡过了?” 小竹还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纸鳶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睡过了? 正想要开口时,又猛然意识到什么,心头一咯噔。 与此同时,再度听到纸鳶姐姐开口。 “殿下他,已经让你侍寢了?” 小竹抬头,正好对视上纸鳶姐姐的视线目光。 那清冷的目光中,似带著几分质问,几分疑惑,还有几分…… 说不上来的情绪。 不太妙! 小竹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侍寢? 纸鳶姐姐问,问的是…… 小竹睁大眼睛,神情当即变得格外慌乱。 “我,我……” “……” 昏暗的地下室內。 “放我出去,快放本公子出去!” 空荡的地下室內,传来一个咆哮的声音。 就在那最深处的牢房內,一身锦衣富贵模样的公子哥,正在牢房內嘶吼怒吼。 “本公子是潯阳太守之子,你们赶紧放了本公子,不然到时候砍你们脑袋,诛你们九族!!” “快放本公子出去。” 王勤面色狰狞,衝著牢房外怒吼。 他心头惊惧万分,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大麻烦,现在只能靠著如此行径来驱散心头的恐惧。 但一想到……那临王世子竟然没死,王勤便有种末日降临的绝望感。 他,他怎么会没死? 他怎么能不死?! 直到现在,王勤甚至都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有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放我出去!” 他的声音逐渐嘶哑。 而这时,不远处终於传来了脚步声。 王勤兴奋的抬头,“快放本公子出……” 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道熟悉的身影。 可下一秒,王勤脸上的兴奋又消失的乾乾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 视线中,林江年缓步踏入地下室,看著牢房內那满脸狼狈,面色狰狞的王勤,以及那眼神中深深的畏惧。 “呦,这不是我们的王大公子么?” 林江年走近牢房,满脸笑意。 “这才多久不见,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 (本章完) 第164章 王家背后的势力 第164章 王家背后的势力 寂冷的地下室牢房內,昏暗,潮湿。 王勤披头散髮的跌坐在地上,身上的锦衣早已沾染灰尘污渍,没了半分潯阳太守之子的气质。 被林江年逮著时,他正在柳香楼与魁飘香姑娘顛鸞倒凤,快活似神仙。一眨眼间便沦为阶下囚。被林江年手底下的侍卫粗鲁的裹起衣服塞进麻袋装了回来。 手底下那些侍卫都在临州军中待过的大老粗,哪里知道什么下手轻重。加上得知这王勤差点害死了殿下,更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若非是林江年特地强调別把人弄死了,怕是王勤现在已经没命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待遇已经没好到哪去。 眼下,牢房內的王勤再度瞧见林江年出现在他面前,脸上惊恐的神色如何都藏不住 他只在太守府见过林江年一次,从手底下亲信口中才得知眼前这个看上去如同书生般白净的男子竟是传说中的临王世子,这跟以往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王勤曾见过林恆重一面,在他印象里,那位临王就是个脸皮黝黑,满脸鬍渣,如同蛮荒野兽般男人。谁能想得到,生出来的儿子竟样貌清秀俊气? 这让王勤心中难免涌现几分嫉妒之心。 在此之前,他嫉妒林江年与长公主的婚约,假想中的林江年应当与他爹模样差不多,应当是样貌普通甚至有些丑陋的紈絝子弟模样……若非是天子赐婚,他如何配得上长公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很符合大家对临州那等蛮荒之地人民的刻板印象。 可谁能想到,这临王世子竟是一个样貌气质皆极为不俗的男子?如此一来,衬托的王勤像极了个小丑。 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当在后山密室发现林江年的存在时,王勤恶向胆边生,萌生了杀意。 於是,一切都顺理成章! 封闭密室,下毒,毁灭密室…… 一气呵成,將整个密室內有关王家的秘密,以及这位临王世子彻底掩埋。 原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直到昨天,当林江年活生生的出现在王勤面前时。王勤惊恐,慌乱,震惊,呆滯……脑袋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一下,晕头转向的。 林江年,没,没死?! 末日降临般的绝望瞬间涌上心头,还没等王勤来得及思考怎么办,便被林江年给逮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牢房內,王勤脸色惨白的盯著打开牢房门,踏入牢中的林江年,咬牙:“你知不知道,伱,你在做什么?!” “哦?” 林江年扬眉:“那你说,本世子在做什么?” 王勤强抑制住心头的恐惧,咬牙沉声道:“你敢绑架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林江年看著都这个处境下还在试图威胁他的王勤,嗤笑一声:“你爹又怎么会知道,是本世子绑架了你?” “你爹,恐怕现在还以为本世子已经死了吧?” 王勤的脸色更为难看。 是啊! 他爹和二叔现在都认定林江年已经死了,可眼下林江年没死,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势必会打他们王家一个措手不及,万一…… 王勤哪怕再傻,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勤紧咬牙,死死盯著林江年,面色惊慌:“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要……” “无冤无仇?”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你把本世子当傻子糊弄?” 王勤心头一震,知道眼前的临王世子不好忽悠,但他认定林江年没有任何证据,一咬牙:“我跟你不熟,也只见过一面,我又怎么会害你……” “密室的事……跟我一点关係也没有!” 听著王勤义正言辞狡辩的话语,林江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意外道:“真看没出来,你小子的嘴可真硬!” 王勤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临王世子身份尊贵,我们王家得罪不起你,但你也別欺人太甚……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绑架本公子,就真不怕我爹向朝廷告你的状吗?”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看著他,笑意盈盈点头:“怕啊!” 王勤一喜:“那你还不快放了本公子?!” “不过,前提是你爹得有证据!” 林江年笑眯眯道:“你爹没有证据,如何告本世子?” “谁说没有?!” 王勤冷哼:“我就是证据!” “你?” 林江年呵呵笑道:“那也得你有命活著出去再说吧。” “你,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王勤当即愣住,抬头盯著林江年。当瞧见林江年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脸上虽然掛著笑容,但不知为何,这笑容却似带著几分玩味,几分冰冷。 像是……有某种杀意。 王勤顿时手脚冰凉,脸色更为惨白:“你,你想杀本公子?!” 见林江年没说话,王勤眼神中的惊恐愈发明显:“你,你不要乱来,我,我警告你……” 王勤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神情惊恐。 眼下他落入林江年手中,万一他真的杀人灭口……那他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后悔去。 “我,我可是潯阳太守之子,我,我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敢杀我,你,你一定会很惨……” “惨?” 林江年饶有意思:“说说看,怎么个惨法?” 王勤心头一颤,他真有这个想法? 王勤色厉內荏警告道:“我,我要是死了,王家不会放过你,我爹一定跟你们林家没完……就算你是临王世子又如何,我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旦闹翻脸,对你们林家没有一点好处……” “还,还有,朝廷也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死了,你,你也一定会跟著倒霉……”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 王勤明显是有些被嚇破了胆。 就在这地下室內,他叫天天不应,万一真死在这里。 那可太冤了! 然而,林江年却依旧笑眯眯著:“你觉得,本世子会在乎这些?” 王勤脸色愈发难看:“你,你什么意思?” “眾所周知,本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紈絝,是个遗留千年的祸害……本世子在临州的所作所为,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迈步走近王勤,轻笑一声:“在所有人眼里,本世子无论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都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只是杀了你?” “一个小小潯阳太守之子,算得了什么东西?” “你觉得,你算个东西吗?!” 林江年的语气很轻,像是在阐述著一件寻常之事。 神情淡然,语气轻鬆。 但这话落在王勤耳中,却让他脸色大变,惊恐而又愤怒! 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他堂堂潯阳太守之子,在潯阳郡这一方天地几乎是横著走的存在。从小到大,谁不喊他一声大少,给几分薄面? 习惯了被人追捧高高在上的姿態,可眼下,却被羞辱算个什么东西? 他潯阳太守之子不算东西吗? 凭什么不算东西?! 王勤愤怒的想要辩解,可话到了嘴边,看到林江年那嗤笑的神情,心中的愤怒仿佛戛然而止般。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 他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声音中多了几分颤抖:“你,你真的想杀我?!” 林江年走到他面前,蹲下,似笑非笑:“你跟你二叔差点要了本世子的命,你说本世子该不该报仇?” “换成你,你会不会报仇?” 王勤沉默。 换成是他,怎么可能不报仇? 王勤心头猛的沉落,眼神愈发惊恐。 “当然,本世子通常不怎么记仇。你要是愿意听本世子的话,本世子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如何?” 王勤一怔,眼神震惊不可思议的盯著他。 “你愿意放我一马?” “没错。” “有什么条件?”短暂惊喜后,王勤很快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只需要你乖乖听话就行!” 林江年淡淡道:“本世子喜欢听话的人。” 王勤沉默,咬牙:“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江年则是打量了他几眼:“本世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王家有谋反之心吧?” 此话一出,王勤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否认:“没,没有……” “我们王家赤胆忠心,对朝廷更是忠心耿……” 林江年不耐烦的打断他,冷笑:“少跟我扯,信不信抽你?” 王勤咬牙,盯著林江年:“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王家为何要谋反?” 王勤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坏了! 林江年没死,他们王家最大的秘密暴露了。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他根本不知如何辩解。 最终只能咬牙:“我们王家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没有谋……” “啪!” 一个大嘴巴子,准確无误落在王勤脸上。 王勤惨叫一声,趴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林江年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手掌,瞥了眼地上的王勤:“真以为本世子跟你开玩笑?再敢胡扯,本世子送你进宫当太监!”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哀嚎抽搐的王勤下身一凉。低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眼神格外恶毒。 今日屈辱,它日一定要百倍还回去。 “起来。” 林江年淡淡开口。 语气虽然轻,却让王勤浑身生寒。 他艰难挣扎缓缓爬起,那本就凌乱半边脸几乎都肿起。 “回答本世子的问题,你们王家为何要谋反?” 王勤低著头,浑身颤颤巍巍:“我,我不知道……” “嗯?” 林江年眯起眼睛,语气拉长。 王勤嚇的浑身一颤,眼神中的怨恨一闪而过,当即解释:“这,这些事情都是我爹和我二叔知道,我,我也不知道原因……” 林江年盯著他看了几眼,点图:“行,这勉强算是相信你了。下一个问题……” “区区你们一个王家,不过只是个小小的郡城太守,怎么敢有谋反的念头?” “说说吧,你们王家背后的势力是谁?” 此话一出,王勤眼神明显变了,惊恐犹豫。 林江年伸手,王勤嚇的浑身一颤抖:“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林江年盯著他看了几眼,冷笑一声:“既然不知道,那留著你也没什么用了对吧!” 王勤瞳孔睁大,还没来得及想说什么,却见林江年缓缓起身。 “来人!” 身后牢房外走进两名侍卫。 “给王公子上刑!” 两名侍卫凑近:“殿下,什么刑?” “宫刑!” 林江年淡淡开口:“王大公子细皮嫩肉的,留在潯阳城也浪费了,送去宫中当个太监吧。” 两名侍卫都是一愣,送到宫中当太监? 这不就是…… 短暂愣神,两名侍卫很快反应过来,一左一右上前,准备上刑。 王勤则是浑身冰冷,瞳孔睁的大大的,惊恐万分。 来真的? 他,他真的要来…… 当瞧见那两个侍卫已经熟练的拿出各种锋利的刀具时,王勤彻底被嚇傻了。 他,他才不要当太监! 就算是死,他也不受这种侮辱。 “別,不,不要……救命……” 王勤拼命挣扎,却被一旁的侍卫轻鬆拎起,绑在一旁的架子上。 下一秒,王勤身下裤子被扒下,下身一凉。 滔天的恐惧包裹著王勤,他浑身剧烈颤抖,绝望的情绪涌现。 这一刻,他终於崩溃了。 这要是真的被阉了,就彻底完了! 哪怕以后能报仇,那他也彻底成不了男人了! 惊恐包裹之下,王勤脑袋空白,彻底崩溃了。 “別……饶命,我说,我说……” “我全部都说……” “先等等。” 林江年摆摆手,喊住一旁准备动手的侍卫,看著被绑在木架上,已经濒临崩溃的王勤,嘆了口气:“你说你是不是贱吶!” “好好问你不说,非要这样才肯老实?” “……” 此刻,王勤惊魂不定,再看向林江年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畏惧。 恶毒! 此人真的恶毒! 这临王世子真卑鄙啊! 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 该死! 纵使心中有千万般不甘,但此刻王勤也没有了选择。 面对林江年那淡然的目光,周围那虎视眈眈的侍卫,以及侍卫手上那明晃晃的刀具,仿佛隨时会阉了他。 王勤浑身发寒,惊恐情绪下终於一咬牙。 “是,三皇子!” “……” (本章完) 第165章 太守府对峙 第165章 太守府对峙 潯阳城內。 一处幽静的茶楼。 林青青正坐在靠窗二楼的位置,凝望著不远处的街道。不知想著什么,神色略凝重。 不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著,平静繁华的街道上多出一列全副武装的將士,从远处匆匆赶来。 这些將士的出现,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街头百姓纷纷避让,躲在屋檐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些天城中气氛紧张,大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微微好奇,今日又有谁要倒霉了! 正当大家议论之际,便见这一列全副武装,身披盔甲的將士疾步靠近茶楼,直奔楼上。 茶楼內,不少人脸色变了。 原本茶楼內还正在高谈阔论的那些人,此时全部噤声,大气不敢喘。看著那些將士上楼,他们纷纷脸色难看,浑身颤抖。 这些天,城中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这些人没少在公共场合议论,对官府和太守府指指点点。 已经有不少人因此被抓下狱。 今日,难道又来了? 正当眾人惴惴不安之际,这一列將士迅速將整个茶楼包围控制,而后,一位將领模样的人踏上二楼,朝著靠窗的位置走近。 窗边。 林青青静静端坐,抬眸,目光淡然的看著眼前朝著她走近的將领。 並不陌生。 她与殿下初到潯阳城时,便是这位將领在城內迎接,將殿下接到了太守府。 叫什么……王成? 王世泉手底下的一位將领。 “林姑娘,好久不见啊!” 王成走近,当瞧见林青青面不改色的端坐桌前,他眼神有些复杂,深呼吸一口气,很快隱匿眼神中的情绪。 “大人有请。” 林青青微微抬眸,似早有预料,淡淡道:“大人找我有何事?” 王成低头,平静道:“林姑娘去了便知……属下只是传话,並不知晓內情。” 林青青似轻蔑的嗤笑了一声,起身朝著茶楼外面走去。 “走吧。” 王成怔了下,似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好说话? 他自然清楚眼前此人,听说是临王世子身边最信任的亲信,手中权力不小。 今日他奉命前来,请这位姑娘入府。原本以为恐怕要费上一番口舌,甚至是……兵戎相见。 临王世子身亡,如今城中不少人將责任推到太守府上。王成虽然不清楚其中內情,但隱约也猜到此事恐怕与太守大人脱不开干係。 他今日前来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这位林姑娘如此配合? 一时间,王成心中隱约有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怪异。 不安? 怎么感觉,这位林姑娘像是早在等著他一样? …… 太守府。 沉闷的大堂內,气氛紧张。 林青青並不是第一次来太守府了,前段时间隨著殿下在太守府住过一段时间,她早已暗中將太守府的格局调查清楚。 此次孤身踏入太守府,她並没有多少担忧。坦然踏入大堂內,一眼便见端坐在大堂內的那道熟悉身影。 王世泉。 一身灰袍的王世泉正坐在堂中,正面无表情,脸上带著几分沧桑,以及几分疲倦神色。 如同一位垂暮的老人,身上却又笼罩著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 “大人,林姑娘来了。” 王成將人带入大堂后,便退至一旁。 王世泉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林青青身上。一抹凌厉的精光闪过。只一剎那,又消失不见。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青青缓步走近,抬眸盯著前方的王世泉,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清冷的气息,带著几分隱约对峙的气势。 这一刻的林青青,身上竟恍惚间有了几分纸鳶的气质。 同样清冷,高傲,带著几分盛气凌人般,面对这位潯阳太守竟丝毫不落下风。 她没有开口,像是在与这位太守大人沉默对峙。 退至角落的王成瞧见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这位林姑娘见了太守大人竟然不行礼,还用如此冒犯的眼神与大人对视,她这…… 猛然想到什么,王成脸色微微一变。 与此同时,王世泉则是率先开口:“林统领?” 语气很平静,像是完全没在意眼前林青青对他的无礼冒犯,缓缓开口:“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林统领了,不知可还好?” 林青青淡然道:“不劳太守大人关心,一切都好。” 语气看似不冷不淡,实则带著几分深深的冷意和敌意。 就连王成都听出来了,脸色更是愈变。这,是要跟大人撕破脸皮? 然而,王世泉却轻嘆了口气,道“本官最近忙於政务,少有关注城中之事……这两天听说城中传言,临王世子殿下发生了些意外,不知是否属实?” 林青青心头冷笑,毫不掩饰的戳穿:“是否属实,太守大人不应最清楚吗?” 王世泉微微皱眉:“林统领,此话何意?” 林青青愈发冷笑,“大人何必揣著明白装糊涂?” 王世泉沉默片刻。 似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赤果果,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不愧是那位临王世子的属下,行事风格都继承了这一点。 心头隱约涌现一丝怒火,但隨之又很快压下。 “林统领这话,本官不太明白……” 王世泉沉默了下,沉声道:“本官知晓,林统领应该对本官有些误解……” “对於世子殿下遇害一事,本官深感悲痛,没想到在本官管辖的境內竟发生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本官自然责无旁贷……” “若有需要本官帮忙之事,林统领儘管开口。本官定然会给林统领,给临王一个交代!” 王世泉脸上满是严肃认真,又带著几分沉痛模样,似对於临王世子的遇害极为遗憾。 林青青冷眼瞧著这一幕。 演技的確不错。 装的挺好。 不清楚真相內幕之人,恐怕会被他的外表模样矇骗。 想起殿下和纸鳶姐差点丟了命,又想起那么多手足同伴惨死重伤,林青青心头怒火便蹭蹭蹭上涌,目光愈发冰冷:“如果太守大人今日喊我来,只是为了演这一场戏,那大可不必了。” 王世泉那始终温和的眼神,终於微微变了。他盯著林青青,沉声道:“林统领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没有迴旋的余地了?” 林青青冷笑:“太守大人心中难道没有答案么?” 王世泉脸色异常难看,他知道,终究还是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本官知道,临王世子出事是个意外……谁也不希望这个意外发生,对此本官很抱歉……” “若是林统领愿意,本官可以补偿……” 然而,没等王世泉说完,却被林青青冷冷打断:“太守大人觉得,我们殿下会差这些东西?” 王世泉再度沉默。 是啊! 补偿? 林家会差这点东西? 金银財宝?职权势力?亦或者是別的? 林家坐拥临州,权势滔天,富贵显豪,会看得上这些东西? 这,本就是无解的答案。 但王世泉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他这一次沉默了很久,终於开口:“这件事情,是你们临王府与本官之间的恩怨,与勤儿无关。” “所以呢?” 林青青冷笑,果不其然,一切都在殿下的预料之中。 “勤儿是无辜的……” 王世泉沉声道:“放他一马。” “我听不懂太守大人什么意思?” 林青青淡淡摇头。 王世泉盯著她:“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你又何必要继续装傻?” “放勤儿一条生路!” 林青青目光依旧淡然:“大人何出此言?我与大人的公子並没有任何交集过……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王世泉死死盯著她:“你是要否认,勤儿被伱们绑架了吗?” “大人误会了,我们从未绑架过令公子!” “……” 这一刻的王世泉,浑身被阴霾笼罩。 王勤是他的独子,哪怕他再混蛋,终究是他王家唯一的血脉。为了王勤,他不得不亲自找到林青青,想要將王勤救回来。 可眼下林青青的態度,让王世泉心中积压的怒火终於涌现。 “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谈了?” 为了王勤,王世泉已经压抑心头怒火许久。 眼前此人不过只是那临王世子的一个下属,他能和声好气的跟她交谈,已经很给面子。 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知好歹?! 林青青却面无表情:“谈?” “大人想谈什么?” “还是说大人,要否认我家殿下遭遇不测一事,不是你们王家乾的?” “大人是想要瞒天过海么?” 林青青说著,脸上冷笑愈发:“大人骗得了外面的那些百姓,骗得了我么?” “还是大人觉得,我们临王府都是傻子,会如此轻而易举被大人蒙蔽?” 王世泉再度沉默。 哑口无言。 他清楚,从一开始这件事情便是他们王家闯下了大祸。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他王家也没有了回头路。 “所以,你真要跟本官撕破脸皮?” 林青青对视王世泉,目光淡然:“我只是殿下身边的一个小侍卫,自然没资格本太守大人撕破脸皮。不过……” “我没有资格,但不代表我们临王府没资格!” 语气掷地有声。 王世泉脸色阴沉,他如何听不出这话中的威胁? 已然是撕破了脸皮。 王世泉沉著脸色:“本官自然是比不上你们临王府,但你当真以为,本官会怕了你们临王府?” 林青青淡淡道:“既然不怕,大人为何今日要找我?” 王世泉脸色骤变,语气冰冷:“我王家屹立潯阳郡多年,不是谁都可以挑衅的……” 说到这里,王世泉突然盯著林青青:“你不用狡辩,本官知道勤儿就在你手里……放了勤儿,本官不与你计较!” 林青青淡淡道:“大人误会了,令公子在何处,与我无关。” “你不怕死?”王世泉语气充满了威胁。 “大人想杀我?” 王世泉面无表情:“你只是临王府一个小小的侍卫!” 林青青脸上却没有半分害怕神情,她嗤笑一声:“大人说的没错,我不过只是临王府的一个小侍卫,生死与否,不值一提,倒是大人你……” 说到这里,林青青停顿了下,突然面无表情道:“此次我家殿下出事,到底是谁所为,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此事我已稟报王爷,我家王爷的性格,大人应该並不陌生!” “此事我临王府必定追究到底,决不罢休!” 王世泉脸色格外难看,甚至有些惨白。此刻,眼前这个小小的侍卫,竟给了他几分压迫气息。 “若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话罢,林青青转身,走出大堂,又停下脚步。 “还有……希望大人你好自为之!” 丟下这句,林青青头也不回的离开。 剩下王世泉站在大堂內,脸色格外难看。 同时脸色难看的,还有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王成。 “大人……” 王成终於忍不住开口:“就,这样让她走了吗?不,留下她?” 王世泉脸色阴沉,他何尝不想留? 但刚才她语气中的威胁已经很明显。 她只是临王府的一个小侍卫,死不足惜。可一旦她死了,也就意味著勤儿必死无疑。 王世泉不能冒这个险! 这个林青青只是个小侍卫,哪怕有些权力,终究影响不了大局,杀了她也无济於事。 “临王府……” 王世泉沉著脸色,正思索著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 一道身影匆匆踏入大堂,將一封情报送上。 “大人,雁州边境传来急报,说临州境內有行动……” “临州境內这几日各州郡突然抽调兵马集结,屯兵边境……” 听到这个消息,王世泉脸色瞬间大变。 屯兵? 临王府,真的要发兵了? “这消息准確吗?!” 王世泉强按捺住心头的震惊,沉声追问。 来人低头沉声焦急道:“千真万確,前方已经传来详细的情报,临州此次有大动作,这次领兵之人,听说是……郑知命!” 听到这个消息,王世泉脸上彻底没了半分血色。 郑知命?! 这个名字,他並不陌生。 林恆重身边四大亲信之一,此人身份神秘,武功深不可测。这次竟是由他出马,那说明无疑了。 林恆重果然要动兵?! 想到这,王世泉终於坐不住了。 “来人!” 王世泉脸色极为难看,沉声开口:“准备车马!” “大人要去哪?” “出城!” 王世泉咬牙:“本官要亲自去见刺史大人!” “……” (本章完) 第166章 煞风景的人 第166章 煞风景的人 从地下室牢房走出来的林江年,站在院中呼吸著新鲜的空气,放鬆大脑。 沉闷的地下牢房密不透风,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恐怖气势。林江年待了一阵便有些不太舒適。也难怪王勤会崩溃成那副模样。 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受惯了的太守之子,怎会受得了这等折磨? 回想著刚才地牢內,王勤倒豆子般一股脑说出来的事情,林江年脸上笑容逐渐消失,逐渐凝重。 如果王勤没有说谎,那他所说出的秘密一旦传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牵扯其中,甚至引起一连串的腥风细雨连锁反应。 林江年眯眼,对他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 牵扯上了那位三皇子,一旦事情曝光,那位三皇子的处境將会极为危险,林江年或许还能趁著这个机会,好好报一报之前的仇。 但另一方面,此事曝光也同样会將林江年牵扯进这场风浪当中,这不是他希望能看到的。 此次入京,林江年虽说有计划在身,但终究没有打算捲入京城斗爭当中。他的身份太过于敏感,一旦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成为眾矢之的,得不偿失。 站在原地纠结犹豫许久,始终没有答案。 “青青呢?” 林江年抬头,问一旁的侍卫。 身旁侍卫面色严肃恭敬道:“殿下,林统领还尚未回来。” 林江年微微点头,又轻嘆了口气。 他现在身边,缺少能用的人。 如今林江年的身边,唯一或许能信任的下属只有林青青。除去林青青之外,他並不清楚这些世子亲军当中到底掺杂了多少眼线和不確定因素。 林江年不敢轻信。 除此之外,林空或许勉强能用。不过,此次后山密室爆炸,林空为救他被爆炸波及,身受重伤,与其他同样受伤的世子亲军人员留在城外养伤。 如今左右环顾,林江年身边的確没有太多可靠能用之人。 看来,得要想办法培养一些自己能用的真正亲信了。 林江年抬眸看著院中的身影,这些人都是隶属於临王府,对王府忠心耿耿的侍卫。 不过是否对他这临王世子忠心耿耿,那就不一定了。 林江年自然清楚,无论是临王府还是临州军中,几乎没有多少人將他这个临王世子放在眼里。 一个难以服眾的临王世子,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听从? 林江年深知这一点,此次入京,正是破局的好机会。至於如何培养亲信,林江年心中倒是逐渐有了个大概主意。 离开隔壁侧院后,林江年回到院子。刚走进院落,迎面便撞上了一道脚步匆匆忙忙,低著脑袋的身影。 “哎呦!” 一道娇小的身影一头撞进林江年怀里,下意识吃痛的伸手揉著小脑袋,抬头。 “殿,殿下?” 小竹瞧见殿下,先是露出喜悦兴奋的笑容,紧接著很快想到什么,小脸逐渐心虚委屈起来。 “如此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做贼吗?” 林江年低头看著小丫鬟,这才瞧见小竹眼神顾左右而言他,鬼鬼祟祟不对劲。 “怎么了?” 林江年瞧了眼她身后来的位置,这是…… 纸鳶房间的方向? “没,没有……” 小竹语气慌乱的摇头。 只不过,她撒谎的演技实在太差,完全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 “说吧,怎么回事?” 林江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小丫鬟低著脑袋,一副委委屈屈的神情,支支吾吾:“我,我……” 林江年顿时板起脸:“怎么?你这小丫鬟不得了了,还敢有事情瞒著本世子?!” 听到这语气,小丫鬟娇躯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快哭了:“小,小竹不敢,我,我……” 小竹连忙摆手,低著脑袋不敢抬起:“我……殿下,就,就是……” 小丫鬟手忙脚乱,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解释。越急越慌乱,越说不出来,急的她原地跺脚。 林江年见状,脸色微缓:“別急,慢慢说。” 小竹深呼吸几口气,这才逐渐冷静,抬头悄悄看了殿下一眼,见殿下没有生气,这才微微鬆了口气:“是,是纸鳶姐……” “她怎么了?”果然在林江年意料之中。 “纸鳶姐她,她……” 小竹犹豫纠结,最终低头一咬牙,心虚害怕道:“纸鳶姐,知,知道了……” 林江年奇怪:“知道什么?” “就,就是……” 小竹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开口,终於將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林江年离开之后没多久,小竹突然跑去找纸鳶,原本是想跟纸鳶道歉,坦白自己成了小叛徒的事实。 却没想到被纸鳶喊进房间,帮她上药。而在上药后,纸鳶突然问起小竹跟林江年之间的事情…… 小竹那里会撒谎?脑袋懵逼之下,面对著纸鳶的发问,一五一十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包括从纸鳶离开临王府后,她是如何被世子殿下带在身边跟隨入京,一路上殿下是怎么欺负她的,以及在进入雁州境內的那个晚上,殿下是如何骗她看金鱼然后就…… 等到说完之后,小竹脑袋更低了,双手交织紧张忐忑不安:“殿,殿下对不起,我,我……” 她在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好像说的太多了。 殿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毕竟,那,那可是她跟殿下之间的秘密…… 结果,结果现在全让纸鳶姐都知道了……小竹十分忐忑不安。 林江年的確有些愕然,没料到小竹竟会把这些事情都说出去? 更没想到的是,纸鳶为何问起此事? 林江年心中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正要说些什么时,低头瞧见小竹那心虚忐忑的可怜小模样,心头又软了几分。 “好了,没事的。” 林江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她知道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竹脑袋不敢抬起,脸蛋红红著,羞涩的有些滚烫:“可,可是……” “殿,殿下不,不怪小竹?” 小竹忐忑不安问道。 “怪!”林江年板著脸点头。 小竹当即慌乱起来:“那,那……” “所以……” 林江年眯起眼睛,突然凑近,凑到了小竹耳边:“你得接受惩罚,那就罚你今晚替本世子暖被窝吧……” 剎那间,小竹娇躯微微一颤,耳根子瞬间红起。 咬著下唇,原本慌乱的眼眸瞬间风情万种般,羞涩瞬间涌现。 最终还是没敢抬头,只是小脑袋下意识的轻轻点了点。 “嗯。” “……” 小丫鬟满脸羞红,低著头紧握拳匆匆离去。 林江年站在原地,眯起眼睛,满是愉悦情绪。 算算时间,有些时日没体会到小竹暖被窝的感觉了。 天气逐渐寒冷,怪有些想念。 想起小竹那柔软暖和的娇躯,如软玉般蜷缩在怀中,林江年多少有些意动。 至於小竹刚刚提起的事,在他眼里倒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林江年不是几个月前的他,纸鳶也不是之前的纸鳶。 离开了临王府,两人之间没了之前的主僕关係。 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尚在临王府时,纸鳶以各种理由限制林江年骚扰小竹,甚至还搬出了玄阳心法来给林江年暗中下套。 但现在…… 她能管得著么? 林江年心情愉悦,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瞥到了不远处。 不远处的屋檐下,一道清冷的身影静静注视著他。 面无表情。 脸色冷漠。 气质如冰。 就这样注视著林江年,伴隨著整个院中的气氛似乎都冷了不少。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张极美却又冷漠的有些过分的脸蛋,林江年一时之间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心虚? 他有些愕然,但很快回过神来。 “伱怎么在这里?” 她什么时候出现了? 都看见了? 纸鳶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几眼,缓缓將视线移开,落在一旁的院子里。 原本准备离开的林江年,想了想后,又轻迈脚步走近屋檐来到她身边。刚凑近,便感受到身旁纸鳶身上那股难以形容冷漠。 拒人於千里之外。 如同当初在临王府第一次见到她般,很冷。 林江年盯著她的侧脸看了许久,没说话。 他心中倒是隱约有了几分猜测,但不確定。 半响后,纸鳶依旧清冷的模样看著院中,似在发呆。 “听小竹说,是她给你上的药?” 林江年开口,瞥了眼纸鳶后背,厚厚的衣裳將她身姿遮掩覆盖,瞧不出半点痕跡来。裹在身上的衣裳滑落,目光落在那纤细的柳腰上。 纸鳶依旧没开口。 林江年也没想著她会回答,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刚才去见了王勤,没想到从他口中打探到了一个大秘密……” 说到这,林江年停顿了下。 纸鳶依旧没动。 不过,隱约能见她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微微跳动了下。 “怎么?你不感兴趣么?” 林江年轻笑一声。 纸鳶还是没说话。 “既然你不感兴趣,那算了。” 见状,林江年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才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纸鳶清冷的声音。 “什么秘密?” 声音依旧很冷。 林江年回头,见纸鳶正面无表情的注视著他。 “你就打算摆著一张臭脸看著本世子么?” 林江年淡淡开口。 纸鳶似怔了下,眼神微微闪烁了下,低眸,沉默了许久,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嗯?” 见她没说话,林江年步步紧逼。 纸鳶又沉默许久:“我,没有。” “没有?” 林江年嗤笑一声:“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她此刻这张冷冰冰的脸蛋,虽说的確很好看。初看的確惊艷,有种高不可攀的冷艷美。 但一直摆著这样冷冰冰的脸色,未免就有些太没意思了。 林江年自然不打算惯著她。 纸鳶深呼吸一口气,扭过了头,淡然的看向院中:“殿下若是不喜欢,可以不看。” “好一个不看。” 林江年乐了,盯著她看了两眼,突然凑近几步。 纸鳶感觉到林江年靠近,几乎本能的警惕防备。 却见林江年突然凑近,盯著她这张冷清精致绝美的脸庞看:“谁说本世子不喜欢看?” 话音刚落,明显能察觉到面前纸鳶脸上的神色微怔了下,连呼吸某一刻都急促了些。 极为不自然。 那扑闪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很快避开。 “不过,本世子的確不喜欢你成天摆著一张臭脸。” 林江年盯著她,“身为本世子的侍女,迎合主子的喜好很重要。既然我不喜欢,你就应该改!” 纸鳶沉默,“怎么改?” “看到本世子你不应该高兴么?” 林江年似笑非笑:“给本世子笑一个先?” 纸鳶:“……” “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想?” “不会。” “……” 面对一个如此油盐不进的侍女,林江年还真有些头疼。 不过,林江年毕竟今非昔比。 见纸鳶依旧一副我就这副德行你爱咋咋地的摆烂態度,林江年眼眸闪烁,轻轻伸手。 纸鳶猛然警惕,下意识后退一步。 林江年却不退,紧逼而近。 纸鳶再退,林江年再近。 终於,纸鳶猛然抬眸,声音冰冷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殿下,请自重。” “自重?” 听到这话,林江年嗤笑一声,盯著纸鳶的脸庞:“本世子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上次你说过的那件事情,还算数吧?” 纸鳶眼神中闪过几分难以察觉的慌乱,扭开视线,冷冰冰道:“何事?” “就那次……” 林江年突然凑近她耳边,嗅到纸鳶身上熟悉的体香,深吸口气,似笑非笑道:“你那次说,只要我爹同意的话,你就愿意给本世子侍寢?” “这次本世子来之前,特地问过我爹了,你猜怎么著?” 纸鳶猛然一怔,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凝住。 脑海中,隱约想起了当初在临王府时,她似乎的確说过那样的话? 只是…… 纸鳶下意识抬眸,见林江年正满脸灿烂微笑的注视著她。 “我爹同意了!” 剎那间,一抹羞涩情绪涌起。纸鳶娇躯紧绷,下意识想要逃离。但下一秒却被一双紧箍的大手抱住,一股熟悉炙热的气息涌来。 “別……” 纸鳶脑袋顿时一片空白,那炙热气息靠近,让一向清冷的她瞬间慌了神。 就在这时。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响起。 “殿下,纸鳶姐,我……” 一个响亮的声音徒然响起,又在说了一半时硬生生停下。 不远处的院子门口,出现了林青青的身影。她正不可思议的看著屋檐下的这一幕,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没,没事了……殿,殿下,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你们继续……” “……” (本章完) 第167章 给自己下套 第167章 给自己下套 身为一个合格的属下,除了办事要靠谱,要能帮主子排忧解难的同时,更要有眼力见。 更重要的一点,不能坏自家主子的好事。 林青青很显然是个非常合格的属下。 她自幼被临王收养,与许多同龄同样遭遇的孩子一起进入临王府,暗中秘密培训。 从进入临王府的第一天起,林青青便清楚自己以后的身份……她会是临王世子的亲军,將会被培养成忠诚於临王世子的亲信。 从小到大,她一直就被灌输著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她们这些人被秘密培训成临王世子身边一把锋利的利刃,保护世子殿下安全,为殿下处理解决问题。 似死士,但却比死士多了几分人情味。 林青青无疑是同批世子亲军內最为优秀的人之一,武学天赋不错,性格沉稳聪慧,办事更是谨慎认真复杂,因此从世子亲军中脱颖而出,被临王和纸鳶选中提拔。 在纸鳶离开后,林青青便逐步接手了纸鳶所留下的事务,担任起保护殿下安全的重责。北上入京的沿途,林青青可谓是尽心尽职,將所有危险掐死在摇篮中。 哪怕到了潯阳郡,在林江年『出事』的这段时间里,她依旧十分冷静沉著,没有乱了阵脚。 性格沉稳又能灵机应变,实属难得。 尤其是在此刻。 就在这小小院落里。 离开太守府后,林青青甩开身后跟踪的尾巴,匆匆赶回来,打算將此事稟告给殿下。 可就在她快步踏入院子时,映入眼前的一幕,让她愣在原地。 视线目光不远处的屋檐之下,有两道身影,正是殿下和纸鳶姐。从林青青视角去看,正好能看到殿下正抱著纸鳶姐? 这一剎那间,林青青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眼看错了? 可等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一幕却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的確是……抱在一起?! 殿下,怎么会抱著纸鳶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林青青脸上的笑容僵硬,呆呆的站在原地,露出了宛如见了鬼般的神情。 这…… 今天起猛了么? 居然看到殿下与纸鳶姐抱在一起? 视线中,殿下与纸鳶姐都在屋檐下,而殿下与纸鳶姐靠的极近,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动作极为亲密。 而且…… 殿下好像正要有所企图? 林青青注意到殿下那只蠢蠢欲动的手,分明正打算想要做点什么? 林青青彻底呆滯。 眼前这一幕,对她来说无异於顛覆世界观。 殿下与纸鳶姐不是关係不好么? 二人之间不是有矛盾吗? 可眼前这一幕…… 如何解释? 与此同时,屋檐下的二人也猛然察觉到了什么,扭头,下一秒,六目相对。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静的有些诡异。 而脑袋懵逼,眼神呆滯的林青青,在察觉到殿下那略不善的目光投射过来时,终於意识到什么。脑中思绪逐渐恢復,她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一旁的纸鳶姐…… 此刻,纸鳶姐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难以言明的嫣红,以及几抹慌乱神情……这是林青青从未见过的模样。 认识纸鳶姐这么久,纸鳶姐性格沉稳清冷,不喜形色。 可今日呢? 纸鳶姐那泛红的脸庞,分明寓意著什么…… 这一刻,林青青脑海中有什么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属下突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办……殿下,先告退了……” 不得不说,身为一名优秀的属下,林青青深諳见机行事的本领。 在短暂愕然震惊后,她毫不犹豫转身便走,趁著殿下和纸鳶姐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撤离是非之地。 屋檐下。 气氛沉默。 原本打算趁机更近一步,找个藉口好好收拾教训一顿纸鳶。没想到林青青突然闯入,打破了林江年的计划。 也正因林青青的到来,让纸鳶回过神来。她迅速逃离林江年的魔爪掌控,后退四五步,警惕保持著与林江年著安全距离。 整理了下身上衣衫,深呼吸一口气,平復著心情。 那张粉白脸庞之上,还有几分尚未消退的緋红,霎是好看。 林江年多看了几眼,似乎被纸鳶发觉。她脑袋不自然的扭开,转身便要走。 “你去哪?” 林江年喊住了她。 纸鳶微驻足,没有回头:“殿下还有事?” 声音依旧很清冷,但却难掩那一丝颤抖。 “你还没回答本世子的问题!” 林江年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缓步上前,盯著她这张精致的脸庞,玩味道:“莫非,你打算赖帐反悔了?” 纸鳶站在原地,那清澈明亮的眼眸微微颤抖了些,低眸,深呼吸一口气。精致肌肤俏脸上,隱约能瞧出几分不安情绪。 而后,她缓缓抬眸,与林江年对视:“王爷,当真同意了吗?” 很平静的眼神,像是质问,但却又无比柔和,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感。 “那是自然。”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伱难道怀疑本世子在骗你?” 纸鳶没有说话,但眼神……的確怀疑。 “虽然你离开了临王府,但你一天是本世子的侍女,就永远是本世子的侍女……” 林江年凑近,语气略有些得意:“所以,你没有后悔赖帐的机会。” 纸鳶没开口,脸色波澜不惊。 不为所动。 林江年又后退一步,打量著她:“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王爷求证?” 纸鳶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想了想,突然点头:“我会的。” 她的反应,在林江年意料之外。 看著如此淡然的纸鳶,林江年隱约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这么干脆的点头? 等等…… 求证? 现在上哪求证去? 临王人在临州,林江年这一路要北上去京城。等她求证完,不得等去了京城再返回临州? 这一来一去,最快不也得要小半年的时间? 这不是给他自己下套吗? 再抬头看向纸鳶,却瞧见她眼眸明亮清澈,似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愉悦情绪。 显然,她也想到了这点。 林江年沉默了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我爹求证?” 纸鳶瞥了他一眼,淡然道:“等回临州吧。” “什么时候回临州?” “你觉得呢?” “本世子从来不骗人。” “所以?” “本世子等不了那么久!” 林江年注视著纸鳶清秀的脸庞,想了想。 “要不,你先提前侍寢?” “……” 前院,前厅。 林青青端坐在桌前,目光时不时瞥向后院,眼中残留一丝震惊神色。 有要事要办自然是藉口,林青青很有眼力劲,她不小心闯入后院,发现了这不得了的『秘密』,也坏了殿下和纸鳶姐的好事。 殿下肯定很生气,她要是再继续不知好歹待下去,殿下肯定饶不了她。 优秀的属下,自然都是很激灵的。 分不清场合,那就是她的失责! 林青青很聪明的选择了假装没看见,悄悄离开。 不过內心却翻江倒海,五味杂陈,难以理解置信。 殿下和纸鳶姐,他们怎么会…… 作为纸鳶姐身边的最亲近的人之一,林青青是最为清楚不过殿下和纸鳶姐矛盾的人。 昔日在临王府时,殿下与纸鳶姐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当时的世子殿下不懂事,性格张扬紈絝,与王爷派来管教殿下的纸鳶姐有著极深的矛盾。 林青青可还记得当初世子殿下是如何指著纸鳶姐的鼻子破口大骂,又是如何愤怒暗算,甚至是意图暗中谋杀纸鳶姐…… 至於纸鳶姐…… 林青青眼神黯淡。 虽然纸鳶姐从来没有提及过,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林青青能看得出来,纸鳶姐並不喜欢世子殿下,甚至是有些……厌恶! 可如今呢? 殿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之大,甚至让林青青有时恍惚怀疑殿下是不是换了个人。 如今的殿下长大成熟稳重了,纸鳶姐也离开了临王府。可如今再见面,最让林青青难以置信的是……殿下怎么会跟纸鳶姐抱上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青青眼神复杂又震惊,殿下和纸鳶姐还有什么事情瞒著她的? 他们两个,该不会是…… 想到这,林青青心情复杂,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荒唐? 恍惚? 直到大厅外面传来脚步声,林青青这才收起脑中胡思乱想,抬头,见林江年正踏入大厅。 “殿下。” 林青青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殿下身前。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低头看著她。 林青青抬眸,心头顿时一跳:“殿下,你……” “这么看著属下干什么?” 林江年面无表情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这让心中本就复杂的林青青有些不安。 殿下是来问责的? 还是说…… 殿下是想杀人灭口? 林青青心头紧张,犹豫了下,突然小声道:“殿下,你放心吧……” “放心什么?” “你跟纸鳶姐的事情,属下不会说出去的。” 林青青眼神坚定,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 “你想什么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本世子跟纸鳶清清白白著。” 林青青眼神很奇怪,殿下这是重新定义了清白?! 都抱在一起了,还能叫清白? 林青青可是很清楚,认识纸鳶姐这么久,从未见过纸鳶姐与任何男子有过接触,更何况是如此亲密的行为? 简直骇人听闻! 这已经意味著什么了。 林江年自然注意到了林青青的奇怪眼神,知道她多半是误会什么了。不过他没当一回事,也没心情去解释这些。 才被纸鳶摆了一道,心情不是很好。 见林青青这一副好奇又自作聪明的模样,当即半脸摆摆手,转移了话题:“说说吧,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林青青这才收起脸上情绪,说起了正事。 “殿下,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將行踪泄露了出去。果不其然,太守府的人很快找上门来……” “属下去见了王世泉,王世泉对王勤这个儿子果然十分重视,甚至不惜付出代价……” “……” 听完林青青的匯报后,林江年微点头。 林青青匯报的消息,与他猜测预料的相差无几。 “王家,看来现在很慌!” 林青青眼神微冷:“他王家就算胆子再大,也没资格跟我们王府撕破脸皮。” “谋杀殿下,他们王家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相比林青青的愤怒,林江年反倒显得挺淡然:“別这么生气,我现在这不好著么?” “那是他们没得逞。”林青青冷声道:“没想到他们王家真敢干出这等找死之事!” 刺杀殿下,他们王家当真不知道后果吗? 当真以为临王府是摆设? “或许,他们也不想杀本世子。” 林江年嗤笑一声:“不过是他们没得选了罢了。” 林青青不解:“殿下,此话何意?” “他们王家最大的秘密被本世子发现,才不得不灭口。” 林江年轻笑一声,摇摇头:“相比於王家谋反通敌的秘密曝光,他们似乎认为杀了本世子更容易些?” 林青青神情冰冷,“殿下,我们何时动手?” 如今计划差不多,也是时候该找王家好好算算帐。 再不动手,王家恐怕就先坐不住了。 “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林江年轻轻摇头。 “可是……” 林青青愣了下,欲言又止。 如今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前些日子林青青飞鸽传书將消息传回临州,临州方面也早有了动静。 如今潯阳城內人心惶惶,王家如同惊弓之鸟,惶恐不安。这个时候,正是对王家下手的最好时机。 若是继续拖下去,等王家的人缓过来,恐怕就不利了。 这里终究是潯阳城,是王家的地盘。除了报仇之外,林青青更多的还是要考虑殿下的安全。 再者言,王家在潯阳郡势力根深蒂固,对付起来只能快刀斩乱麻,一旦拖延,將会对他们极为不利。 林青青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林江年听到后,轻轻点头:“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不过……” “还得要等一等!” “等什么?”林青青忍不住追问。 “一个人!” 林青青一愣:“什么人?” “一个能让王家万劫不復的人。” …… (本章完) 第168章 忐忑不安的小丫鬟 第168章 忐忑不安的小丫鬟 將今日之事稟告殿下后,林青青隨之被林江年挥手示意先下去歇息。 这段时间林青青奔波劳累,折腾的不轻。人也看著消瘦了不少。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接下来不需要再去多做什么。 只需要等! 等一个契机。 至於具体的契机是什么,林江年没有多说,林青青也没有多问。 此次殿下出事,她曾飞鸽传书寄到临州王爷手中。但王爷回信的內容,却让林青青有些意外。 王爷在信中叮嘱她,此事一併交由殿下自行处理,她儘管听从便是。 这让林青青意外的同时,也有些震惊。但隨后又很快意识到,这何尝不是王爷对殿下的信任? 自离开临江城后,王爷对殿下极为放心,而这一路上殿下的表现也並没有让王爷失望。 至於她,只管听从,保护好殿下的安全便是。 等到林青青退下后,天色也渐渐晚了。林江年眺望院外,四周寂静。 此处宅院地理位置偏僻,如今潯阳城內到处是官兵的身影,但想要找到此处,也並不容易。 以林江年对那位太守大人的了解,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林青青去见他,一是试探,二是为了摸清那位太守大人的底牌。 不出意外,王世泉大概率坐不住了,接下来一定会有所行动。 至於他会做什么,林江年暂时还並不清楚。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还在等一个机会。 准確来说,是等一个人! “应该快到了吧。” 林江年喃喃自语,眺望远处。 在潯阳郡耽搁的时间也不短了,差不多也该离开了,继续拖下去快入冬了。入冬前要是还没到京城,恐怕北上的路会更艰难起来。 …… 夜晚低垂,用过晚膳沐浴洗漱后,林江年回到房间。 推开门,房间內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刚一只脚迈进房间的林江年,又退了出来。 “小竹呢?” 林江年扭头看向门口的一名侍女。 此次入京途中,负责照顾林江年的侍女自然不止一位,除去小竹之外,还有几位临王府跟来的侍女。不过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小竹日常照顾林江年的起居,因此其他侍女存在感並不强。 林江年分明记得白天特地叮嘱过小竹,让她今晚乖乖在房间里等他。 结果现在,人呢? 房间內空荡荡,没有小竹的身影。 那小丫鬟偷偷跑到哪去了? 不听话了? 林江年这才想起什么,今晚似乎还没见到过小丫鬟! 屋檐下的侍女低头,恭敬道:“奴婢不清楚。” “不清楚?” 林江年皱眉:“你没见到过她?” “奴婢下午见过小竹妹妹,晚上没有,不知道她去了哪。” 听到这话,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 “去找,喊她过来。” 林江年挥挥手。 屋檐下的两名侍女连忙点头,赶紧去找人了。 林江年站在走廊上,皱著眉头,这小丫鬟好端端的能去哪里?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这个念头刚浮现,又很快摇头。 虽说如今潯阳城內很乱,但这私宅附近內外有无数高手隱匿保护,更別说还有纸鳶这样级別的高手存在,外人想要悄无声息潜入进来几乎不可能。 那小竹又能跑去哪? 就在林江年疑惑纳闷,走到院外时,与正好准备回房的林青青撞上。 “青青?” 林青青驻足,回头:“殿下?” “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怎么没去休息?” “属下刚去找了纸鳶姐……” 林青青看了殿下一眼,犹豫了下:“殿下,属下刚才看见您身边的几名侍女匆匆在院中经过,是……在找什么吗?” “去找小竹了。” 林江年点头:“那丫鬟不见了。” “小竹?” 林青青一怔,隨即眼神有些奇怪复杂:“小竹,好像在纸鳶姐那里。” “纸鳶?” 林江年突然驻足,猛然回头:“小竹在纸鳶那里?” “是啊!” 林青青下意识点头。 “在纸鳶那里做什么?” “不,不太清楚……” 林青青摇了摇头,她刚才去跟纸鳶姐匯报一些事情时正好见到了小竹,当时还挺纳闷小竹为何会在纸鳶姐那里、 具体原因,她也不清楚。正要再开口时,却见林江年已经转身,朝著纸鳶姐房间方向走去。 林青青站在原地,望著殿下离去的背影,怔了怔,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什么…… 不会是…… 林青青表情凝住,回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很快升起一丝担忧。 不出意外,殿下跟纸鳶姐之间多半有著特殊的关係…… 但……小竹呢? 林青青眼神复杂,她是最清楚殿下跟小竹关係的人了。 小竹如今不仅仅是殿下的贴身丫鬟,更是殿下的……暖床小丫鬟。 沿途入京,殿下一路上有多宠爱小竹她是看在眼里的,两人如胶似漆,极为亲密。更別说,当初殿下与小竹那晚……还是她处理的现场。 可以说,她亲眼见证了一切。 这样一来…… 林青青眼皮猛的一跳。 纸鳶姐,该不会是要找小竹麻烦吧? 虽说以纸鳶姐的性格来说,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可是…… 谁说得准呢? 想到这,林青青不免愈发担忧。 不会…… 闹出人命吧? …… 侧院,房间內。 桌上亮著油灯,微弱的灯光照亮著房间,房间內冷清寂静。 桌前。 小竹板板正正的坐在凳子上,下意识揉了揉胳膊。 有点冷! 不是那种冷风吹的冷。 而是有种莫名的寒意瀰漫在房间里,笼罩包裹著她,宛如从心灵深处的冷。 说不上来的感觉。 小丫鬟脸上掛著几分茫然神色,不安忐忑,悄悄抬眸。 身前,一袭白衣的纸鳶同样静坐桌前,正捧著一本书低头瞧著。 微弱的灯光照在她那恬静的脸上,平添几分惊艷。 很美! 美的让小竹有些羡慕。 可不知为何,现在的她却十分不安。 就在傍晚时分,纸鳶姐突然把她喊了过来,小竹原本以为纸鳶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却没想到纸鳶姐只是喊她留在这里,哪也不去。 小竹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敢拒绝。只能乖乖的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如此乖巧的动作,宛如见到老师先生时乖巧板正的模样,看上去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但隨著天色逐渐暗下,小竹心中开始有些焦急了。 她可还没忘记今天殿下的嘱咐,殿下可是说了,要她今天早早的去给殿下暖床…… 眼下都天黑了,殿下肯定已经快回房了,可她还在这里…… 万一殿下生气了…… 想到这,小竹逐渐坐立不安,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几眼纸鳶姐姐,发现纸鳶姐姐依旧淡然的看著书,像是完全不急。 纸鳶姐姐,到底找她做什么? 小竹不知道纸鳶姐为什么要喊她过来,但眼下小竹的確已经很急了。 再偷看几眼,又几眼,再几眼之后,小竹终於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小声又小心翼翼的开口:“纸鳶姐,姐姐?” 低头正在看书的纸鳶,头也没抬:“嗯?” “时,时辰也不早了,我,我可以回去了吗?” 小竹小心翼翼的试问。 纸鳶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瞧了她一眼。 这一眼,不知为何让小竹娇躯微微一颤。 有点害怕。 纸鳶姐姐的眼神……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虚感。 像是被看穿了目的一样? 纸鳶盯著她的小脸蛋看了几眼,才不冷不淡开口:“困了?” “不,不困……” 小竹轻轻摇头,她现在还並不困,只是…… 殿下正等著她呢。 纸鳶听到后,淡然道:“既然不困,那再陪我一会儿吧。” “啊?” 小竹傻眼了:“我,我……” “怎么?” 纸鳶又瞥了她一眼:“不愿意?” “没,没有……” 听到这话,小竹脸色当即一白,连忙摆手:“小,小竹当然愿意陪纸鳶姐姐……”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陪纸鳶姐姐? 若是在平时,她肯定没意见。 只是,只是现在想起殿下的事情…… 殿下还正在等她呢。 但是,她又不能说出来。 万一纸鳶姐姐知道了,指不定…… 小竹內心愈发忐忑不安,小脸儿上也满是懊恼和不知所措。 纸鳶淡淡点头:“那就好。” “好久没见了,再陪我一会儿吧。” 说完,她继续低头看书。 小竹坐在原地,小脸儿僵在原地。 半响后,才终於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纸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她还能怎么办? 只能陪著纸鳶姐姐了。 至於殿下那里…… 殿下不会生气吧? 万一殿下真生气了…… 小竹低著脑袋,小脸儿上浮现著几分慌乱,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 要是殿下生气了,那,那她就到时候好好表现,好好补偿补偿殿下…… 不知是想到什么,小竹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滚烫。 房间幽静。 看书閒暇余光的纸鳶似乎瞥到小竹脸上的神情,微微皱眉,看了几眼后,又缓缓收回,瞥了眼不远处的窗外。 窗外静悄悄著的,小院寂静。 她脸上毫无波澜,瞥了窗外一阵后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看书。 ……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外的院子里传来了动静,脚步声逐渐靠近,靠近走廊屋檐门口。 听到脚步声,坐在桌前的小竹连忙坐直身子。但过了一阵,还是没等来敲门声。 紧接著,房间內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袭入,寒气瞬间在房间內瀰漫,小竹只感觉身后冷风侵袭,冻的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回头。 下一秒,她瞳孔突然睁大,语气慌乱惊呼:“殿,殿下?!你,伱怎么来了?” 门外,林江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缓步踏入房间。 他的目光从房间內低头看书的纸鳶身上,落到小竹的身上。瞧见小竹那板正坐姿时,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本世子的侍女丟了,不得来找找?” 林江年嘴角微扬。 听到这话,小竹小脸儿上当即有些焦急羞愧,下意识瞥了眼纸鳶姐姐,而后连忙低下头,“对,对不起……” “奴,奴婢今天来找纸鳶姐姐,不小心忘记时间了……” “殿下要是生气,就罚小竹吧。” 小竹低著脑袋,满脸愧疚。 听到这话,桌前原本还在看书的纸鳶目光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 林江年听到这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自然清楚小竹的性格,小竹可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很明显,她是在替纸鳶背黑锅。 “放心吧,本世子肯定是会惩罚你的。” 林江年缓步上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小竹当即满脸通红,想到房间里还有纸鳶姐呢,害羞的低下头去。 “你先回去吧。”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回头本世子再收拾你。” 小竹一愣,隨即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纸鳶。 “怎么?本世子的话不好使了?” 林江年冷哼一声。 这小丫鬟,居然还准备看纸鳶的脸色行事? 见殿下似乎有些生气,小竹这才慌乱的连忙摇头“奴,奴婢不敢……” “奴,奴婢这就回去。” 小竹低著头,忐忑不安的起身离开房间。 直到走出房间后,她的小脑袋依旧还有些懵懵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殿下怎么会来找她? 纸鳶姐,不,不会生气吧? 怀揣著这些念头,小丫鬟不安的离开了院子。 房间里,只剩下了林江年和纸鳶。 林江年直接一屁股坐在小竹刚才的位置,看向对面的纸鳶。 “別装了!” 见她依旧还在低头看书,林江年撇嘴:“你故意的吧?” 没有回应。 见状,林江年伸手要去抢她手上的书。 纸鳶后仰些许,躲开林江年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看他。 “你干什么?” “在看什么书呢?”林江年轻笑一声,瞥了眼她手中捧著的书。 纸鳶没动。 “为什么要故意把小竹喊到这里来?” 林江年问起。 纸鳶目光淡然:“喊她来陪陪我。” “你说谎。”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 纸鳶不语,似乎懒得解释。 然而,林江年却没打算放过她。 “你……” 他突然眯起眼睛,凑近纸鳶跟前,似笑非笑。 “今天都听到了吧?” “……” (本章完) 第169章 重归於好 第169章 重归於好 面对林江年灼灼的目光,纸鳶却表现的很淡然,合上手上的书,放在桌上,面无表情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打量著面前的纸鳶。 她在说谎。 白天她一定是听到了林江年跟小竹的对话。否则绝不会將小竹喊到这里来。 至於她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林江年並没有戳穿。 “听不懂也好。” 停顿了下,又打量了她几眼,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小竹还是挺怕你的。” 纸鳶没说话。 “你也別嚇唬她了。” 林江年轻嘆气:“小竹说伱这次回来后对她敌意很大,看她的眼神不对,像是哪里得罪过你……她一个小丫鬟,別跟她一般计较了。” 他想起昨天小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 纸鳶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不知为何涌现起一丝不舒服。 甚至有些烦躁。 说不上来。 她扭过头,白皙精致的侧脸上面无表情:“我对她没有敌意。” “是她自己想多了。” “是么?” 林江年看著她,此刻的纸鳶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生人勿进。 也难怪小竹会害怕了! 別说是小竹,林江年都感觉她有些太过於冷。这样冷冰冰的模样,的確让人很难亲近。 而且…… 听著她这语气似乎有几分异样? 当真是想多了么? “那我等下去跟小竹好好谈谈吧?” 纸鳶没说话,侧过的脸庞上依旧冷清,毫无波澜。 不过,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她那隱藏在衣袖下的素手捏了捏。 又很快鬆开。 “那你呢?” 就在这时,林江年再度凑近了些,突然问道。 纸鳶扭头,见林江年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玩味:“还在跟本世子赌气?” 纸鳶怔了片刻,很快扭开脑袋。 “没有。” “你有。” “……” 林江年注视著眼前这张冷艷的俏脸蛋,似笑非笑:“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也不擅长说谎吗?” 纸鳶沉默,没回应。 “你说谎的样子真的很蹩脚,没有学到本世子的精髓!” 林江年轻轻摇头,而后突然站起来,走到纸鳶身旁,坐下。 纸鳶猛然反应过来,娇躯微紧绷,就要站起。却被林江年摁住肩膀,將她摁回座椅。 “別乱动!” 林江年看著她,扬眉:“你怕本世子?” 纸鳶脸上满是警惕神色,盯著林江年,一言不发。 或许是有了前几次吃亏的经验,纸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绝对不会再有丝毫的分神给林江年机会。 “放心吧,本世子今天不会占你便宜。” “……” 纸鳶沉默。 很显然,林江年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並不相信。 林江年无视了纸鳶那不信任的眼神,自顾自开口:“这段时间太忙了,今晚好不容易有点时间,本世子想跟你好好谈谈,如何?” 纸鳶还是沉默。 她本就沉默寡言,眼下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林江年望著沉默的纸鳶,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这姑娘实在是太冷了! 冷的很多时候让人没有跟她聊下去的欲望,原本一肚子的话像是碰了壁般,很无趣。 犹豫了片刻,林江年忍住了。 以纸鳶现在的状態,估计交流下去也是对牛弹琴。与此如此,倒不如省的浪费时间。 林江年轻轻摇头,转移了话题。 “还记得,今天下午跟你说过的事情吗?” 林江年提起了另一件事:“本想教训教训王勤,没想到,倒是有意外收穫……”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你说的没错,王家的背后,果然有其他势力的支持。” “对方,来头还不小。” 纸鳶静静听著,低眸沉默片刻:“三皇子?” “算是吧。” 纸鳶能猜中,林江年並不意外。很多证据已经摆在明面上,王家背后多半跟京中势力有染。 而那位三皇子,在京中势力不小,又野心勃勃,自然是不甘心只做一个亲王。 那么,背地里有些动作,那就不难理解了。 “王家背后牵扯的势力並不少,准確来说,王家几乎与潯阳郡內大小的家族之间都有利益牵扯,王家费了这么多年,精心编制了一张庞大的利益网……” “一旦动了王家,牵一髮而动全身!” 林江年眯起眼睛:“这意味著,想要动王家,势必会遭到潯阳郡其他家族的反对。” 纸鳶缓缓抬眸,注视著林江年:“你的意思是,不能动王家?” “自然不是。” 林江年轻轻摇头,淡淡道:“王家这次差点害死本世子,这个自然要报。不过还需要等等……” “等王家背后的人自己跳出来。” “三皇子?” “不是。” 林江年摇头:“那位三皇子是不会主动现身的,王家不过只是他手中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就算王家倒台了,对他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林江年手中的证据,目前並不能扳倒那位三皇子。 纸鳶皱眉:“那是谁?” 林江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低头看了几眼后,顺手抓起纸鳶搭在一旁的素手,握在手心,轻笑一声:“你难道不想问问,本世子打算怎么解决王家在潯阳郡多年的势力网?” 纸鳶微皱眉,下意识想將手抽回。但用力抽了两下,没能成功,便放弃了。 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扭过头去,面无表情道:“借势。” 林江年脸上笑容一僵,半响后,轻嘆了口气:“女孩子太聪明了,不好骗啊!” 纸鳶没说话。 林江年目光落在纸鳶那雪白的素手上,皮肤娇嫩细滑,十指精致如玉,握起来小巧晶莹,手感极佳。 手心略能摸索到几分剑茧的存在,但不明显。 纸鳶的武功很高,身为李老前辈的徒弟,师传李老前辈一身武功,剑术自然不弱。 不过平日在临王府內,几乎没有见纸鳶出手过。当然,也没有她出手的机会。 林江年有些爱不释手,轻轻捏著少女那柔滑细腻的素手,轻轻摩挲著,嘆气:“看来,你早就知道本世子的打算了?” 纸鳶没说话,只是娇躯微微紧绷著,似乎有些紧张。那侧过的脸泛著一抹淡淡的红光,眼神极为不自然,沉默不语。 呼吸略有些重。 “你猜的的確没错,本世子打算借势……不过,也不能算是借!” “自己家的东西,能叫借么?” 林江年淡淡道:“王家这次敢对本世子下手,自然是已经做好与临王府撕破脸皮的打算……” “他王家有这个胆子,无非是仗著王家在潯阳郡根深蒂固,靠著共同的利益绑架潯阳郡各大家族,將所有人绑在他的贼船上,再借朝廷的名义向临王府施压!” “他这招的確很绝,若是用得好,临王府恐怕真的要吃这个亏。”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嘆气:“指不定,本世子若是死了,可能就白死了。” 纸鳶沉默片刻,淡淡开口:“不会。” “嗯?” 林江年疑惑抬头。 却见纸鳶没有回头,目光淡然的看著前方,语气很冷,却又很坚定。 “你不会白死。” “王爷一定会让整个王家陪葬!” 语气很坚决,篤定。 林江年一怔:“你怎么如此肯定?” 纸鳶这次沉默了许久,低眸淡淡道:“你是王爷唯一的子嗣……” “你若是出了事,王爷一定不会放过王家……” 说到这里,纸鳶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愈发清冷:“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王爷也一定在所不惜。” 林江年沉默。 这句话听的有些振聋发聵。 他知道那位临王对独子很宠爱,从在临王府与临王相处的那段时间也能看得出来。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林江年依旧感受到了那位临王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甚至在他面前,那位临王丝毫没有半分外界所传言那般冷血无情。 不知为何,林江年心情有些复杂。 半响后,他回过神,自嘲般轻笑了声:“或许吧……” 隨后,他又很快摆手:“呸呸,说什么胡话呢?” “本世子现在不活著好好的?!” “少说晦气话。” 纸鳶没有再开口,侧目瞥了林江年一眼后,扭开视线,若有所思。 “所以,想要对付王家也並不难……他王家想拉著整个潯阳郡的家族势力来当挡箭牌,可那些家族势力却不见得愿意掺和其中。” “没了那些家族势力的参与,王家蹦躂不了多久。” 林江年眯眼,王家的算盘打的的確好。但他也不是完全没准备。 “所以,本世子打算將计就计……” 纸鳶俏眉微皱:“其他那些家族的人会同意?” “那就看他们站哪边了!” 林江年扬眉:“只要他们脑子没坏,就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纸鳶沉默:“王家在潯阳郡多年苦心经营,根深蒂固,並且掌握著各大家族的诸多秘密,互相制衡,他们不见得会倒戈!” “他们没有选择。”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要对付的只有王家,与他们无关。他们若是愿意助紂为虐,那就別怪本世子不起。再者……” “我倒觉得,他们这些人不见得是铁板一块!” 林江年轻笑:“你说,他们当真就甘心让王家成了这潯阳郡的第一大家族?” “那太守之位,他们就没有一点想法?” 纸鳶一怔,这才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 “王家在潯阳郡经营多年,积攒了这偌大的家业,你说那些家族势力会不会感兴趣?”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当年,你们姜家就是这样被他们盯上,瓜分完毕!” 纸鳶没说话,沉默。 当年的姜家,的確就是被他们算计,最终满门抄斩。而整个姜家留下来的东西,都被他们各大家族瓜分乾净。 “当年他们是怎么对姜家的,如今,该轮到王家了!” 林江年似笑非笑“你说,其他家族会不会感兴趣?” “……” 沉默。 寂静。 房间內陷入沉默。 久久没人说话。 纸鳶低眸,思索著什么,清冷的脸庞上泛著几分异色。 怔怔出神。 林江年也没有再开口,有些事情其实不需要说的太清楚,纸鳶这么聪明的人,一点就通。 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临王府的人,她对比林江年更要清楚的多。在意识到林江年的想法之后,她就猜到林江年想做什么了。 至於林江年,此时则是专心致志的把玩著……少女的素手! 轻轻揉捏著细腻柔滑的素手,轻轻抚摸,又握在手心,紧紧握住,如同把玩著玩具般爱不释手。 一直怔怔出神思索著的纸鳶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低眸,便瞧见林江年依旧抓著她的手,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感受著手心上传来的异样,她心头有些慌张,轻咬银牙,俏脸上浮现一抹羞愤神情。 “摸够了吗?” 林江年正摸著呢,耳边传来一个带著几分羞愤的语气的声音。 抬眸,这见纸鳶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清澈眼眸底涌现一丝羞怒。 “没够!” 林江年轻轻摇头,实诚回答。 “……” “放,放开!” 纸鳶用力抽了抽,这次终於將手抽了回来。 林江年略有些遗憾。 纸鳶將那只被捏了许久的素手收回衣袖下,手心那温柔和略微酥麻的感觉犹在。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顺著那只手瀰漫浑身,她娇躯微微颤抖了下,有种浑身火热的奇怪感。 本就泛红的脸庞,似乎更红艷了些。 “时候不早了!” 將手藏回衣袖下,背过身后,纸鳶起身,面无表情开口。 清冷的脸庞下,隱匿了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桌上微弱的油灯即將燃烧殆尽,房间逐渐昏暗。林江年瞥了眼窗外夜色,时辰的確不早了。 今晚摸也摸了,便宜也占了不少,见好就收。 “的確不早了,本世子该回去歇息了!” 林江年打了个哈欠,起身自言自语道:“小竹该等急了!” 喃喃自语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刚走了两步,冷不丁身后一股寒意袭来。 如刺背般锋芒。 林江年下意识回头,便见不远处桌前,纸鳶静静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还,有事?” “……” (本章完) 第170章 已经睡上了? 第170章 已经睡上了? 桌上油灯即將燃烧殆尽,房间內灯光微弱,仿佛回到小山村时的场景。 漆黑昏暗的环境下,瞧不清纸鳶脸上的表情。 但依旧能想像得到,此时的她应该是面无表情,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只不过…… 刚才那锋芒刺背的感觉还歷歷在目,是错觉么? 林江年疑惑,却也没有再多想,转身准备继续离开。 可就在他刚转身走了两步时,身后那冰冷的寒意再度袭来。 冷的林江年差点打了个冷颤。 感觉没有错! 的確很冷。 而这冷意的感觉来源是……纸鳶! 林江年再度驻足,回头,皱眉:“你……” “还有什么事吗?” 依旧没有回应。 而这时,房间內的油灯彻底熄灭,陷入黑暗。 林江年眼前没由来的一黑。寂静的房间內,有种难以形容的清冷。 “没什么事的话,我真回去了?” 林江年开口。 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 林江年重新转身,刚走了一步,果不其然,那股冷意再度袭来。 隨著脚步逐渐靠近门口,冷意愈发浓郁。 宛如有双实质般的眼眸从身后凝视著他,饶是林江年心理素质不错,却依旧还是心惊胆战。 浑身极为不自在。 林江年再度停下脚步,回头,那冰冷的目光也隨之悄然消散。 林江年站在原地,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眸,视线中隱约可见黑暗中那道身影依旧立於原地,宛如一座雕塑。 林江年心头突然涌现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 她不希望他走? 这个念头刚起,林江年先是觉得有些荒唐,但隨后若有所思。再看了看不远处的那道清冷身影,犹豫了片刻,迈步走到她跟前。 黑暗中,林江年静静注视著纸鳶的脸庞。 纸鳶低眸,没有看他。 只是越是凑近,越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刺骨般的冷意。 毫不掩饰。 “本世子突然想起……” 林江年盯著她,试探开口:“房间还没收拾,今晚没地方去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看要不……你今晚收留一下本世子?” 很蹩脚的理由。 甚至有点破绽百出,滑稽至极。 即便是小竹来了,都能一眼戳穿林江年的藉口。 堂堂临王世子怎么会没有地方睡? 完全就是藉口。 不能信! 纸鳶抬眸,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打量扫视一阵,而后收回视线目光,淡淡道:“不行。” 拒绝了。 清冷的语气,毫无波澜。 林江年脸上的笑容微凝,皱眉。 难道是他意会错了? 自作多情了不成? 就在林江年思索之际,纸鳶没有再搭理他,转身走到屏风后。 很快,屏风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有些耳熟。 林江年抬头,透过屏风隱约能看到后面的那道倩影。 不远处的床榻之上,纸鳶已经上了床,躺下。 床边,余留一双纯白边绣鞋。 而床榻之上…… 林江年脸上逐渐浮现起一抹意外之色。 她这是…… 嘴上说著不要,身体挺诚实的? 在小山村时,借宿在那对老夫妻家里,只有一张小床,两人只能挤在一起睡觉。 如今回到潯阳城,眼前的床铺很大,很软。但此时床榻之上,纸鳶却依旧靠著床铺內,空出床榻外一大片位置。 即便林江年再傻,也意识到什么。 黑暗中,林江年眼睛愈发明亮。 从小山村回来,纸鳶大部分时间都在跟他赌气,以至於林江年有些难以琢磨这女人的心思。 可眼下来看…… 似乎,好像也並不是那么难琢磨? 林江年缓步走到屏风后,来到床榻边。 床榻上,纸鳶已经躺下,如同在小山村时那般整个人蜷缩在被褥里,背对著林江年,仅露出一头乌黑稠密的秀髮,隨意散落。 很熟悉。 很恍惚! 一切都跟在小山村时如出一辙。 果然……如此么? 站在床边片刻,林江年驾轻就熟的脱去外衣,上床,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动作嫻熟,一气呵成。 钻进被窝,感受到一阵熟悉暖意包裹全身。 很暖,很香,很柔! 被褥上熟悉的淡淡清香,被褥內温暖如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换了个场景。 但人没换。 林江年扭头,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秀气的后脑勺。 林江年多少有些遗憾。 这床太大了…… 小山村的床很小,两人身躯几乎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气息。 但这床太大,以至於两人之间隔的有些距离。 不太利於感情的交流和取暖! 林江年琢磨著明天让人把这床丟了,换张小的。 胡思乱想著,林江年没有多少困意。注视著少女散落在枕头上的秀髮。 如果说在小山村时,还能用两人落难,迫不得已只能挤在一张床上来解释。 那么,现在呢? 她今晚此举,是何意? 是在暗示著什么? 似乎,暗示的已经有些明显了? 林江年回想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著纸鳶的变化,逐渐眯起眼睛。 …… 夜深人静。 窗外偶尔有微风捶打树枝发出的沙沙作响声音。 房间內,漆黑寂静。 床榻上,两道覆盖在柔软蚕丝被褥下的身影,各怀心思。 黑暗中。 浑身包裹在被褥下,仅露出一小半张脸蛋的纸鳶缓缓睁开眼,那原本清澈的眼眸底,似有几分迷茫,怔怔望著墙壁,不知想著什么。 她没有回身,却能感受到身后的熟悉身影。 很近! 哪怕床铺很大,但对她来说,却依旧很近。 近到她很难冷静下来。 哪怕在小山村早已『同床共枕』数日,可如今…… 截然不同的情况。 她就这样呆呆望著冰冷的墙壁,没有困意,也没有思绪,脑中如同短路。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有了动静。 没等纸鳶反应过来,黑暗中,床榻上一道黑影从身后贴近,伸手搂住了她。 纸鳶娇躯猛然一颤,那双清澈的眼眸徒然睁大,慌乱的神情涌现。 他,想干什么?! 后背传来滚烫的气息,很近,与她贴在一起。 纸鳶娇躯本能的绷直,下意识想要反抗。 “別动!” 耳边传来一个温热的声音,纸鳶才刚伸出的手,便被一只更加炙热的大手抓住。 那只大手从身后缠绕,搂住她纤细的柳腰,紧紧抱著她。 这一刻,纸鳶脑袋一片空白。 几乎失神。 等到终於逐渐反应过来时,羞愤情绪涌现。 “放,放开……” 声音很轻,带著几分羞恼和颤抖。 却又像是多了几分打情骂俏般的缠绵。 “再乱动,我也乱动了啊!” 耳边再度传来林江年温热的声音,带著几分野蛮,几分霸道不讲理。 感受到耳边縈绕的热气,刺激的纸鳶娇躯微颤,羞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当即想把身后这个『欺负』自己的世子殿下震开,可不知为何,身体却像是很诚实般,一动不动,任由身后的那个『登徒子』肆意抱著。 脸色滚烫,呼吸急促,思绪混乱。 黑暗中,她果真一动不动。 林江年微微抬头,盯著面前那张隱约可见的精致侧脸,脸上浮现一抹得意。 他的判断猜测果然没错。 从身后静静搂抱著少女轻柔的身躯,感受著少女那不安颤抖的娇躯,以及那扑通跳动的心跳。 很急促! 林江年的手掌心甚至能感受到怀中少女那不爭气的剧烈心跳,说明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但她却没有反抗。 这意味著什么? 不言而喻。 林江年没有继续得寸进尺,他能感受到,眼下能到这一步已经是纸鳶的极限。若再进一步,恐怕会適得其反。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林江年还是很清楚。能確定纸鳶心中的想法和心意,已经是今晚最大的收穫。 至於接下来…… 一切就都简单多了。 …… 清晨。 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床榻上,纸鳶缓缓睁开眼睛。 刚睁眼,便感觉到身旁有人。身体本能的警惕,但下一秒意识到什么,又怔了下。 抬眸,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清秀俊气,微闭著眼睛,正睡的香甜。 盯著这张脸庞,脑中逐渐浮现昨晚的事情,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神情。 而这时,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头,白皙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羞红。 身子微僵,愣在原地发呆片刻,这才將那覆在她身上的大手轻轻拿开。 而后,坐起身来。 窗外,天色已经亮了。 纸鳶坐在床榻上,抱著腿低头看向一旁。林江年依旧还在熟睡,睡的很香甜。 纸鳶怔怔盯视许久,脑海中浮现起了昨晚的事情。 她眼神逐渐迷茫。 直到许久后,不知是想到什么,一抹羞红涌现,有很快隱匿。 她轻咬下唇,看著床榻上依旧闭著眼,睡的香甜的林江年,心中无端有了些气。 莫名的衝动!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轻拽著被子,忍不住踢了他两脚,见林江年还在继续装睡,纸鳶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 起身准备下床。 然而,就在她刚爬起身,准备从林江年身上跨过下床时。原本一直在『熟睡』的林江年突然睁开眼睛,猝不及防之下伸手,一把將面前身上的纸鳶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放开……” 突如其来遇袭,纸鳶挣扎,羞怒开口。 林江年却不听,抱著怀中的纸鳶一个翻身,又將她重新拽入被褥內,看著面前这张精致羞红慌乱的脸蛋,忍不住想凑上去亲两口。 然而纸鳶早有防备,意识到林江年靠近,当即羞怒闪躲:“放,放开我!” “让本世子亲两口!” “不,不行!” “一口?” “也不行!” “就亲一口?” “放开!” “不让亲我就不放!” “……” 清晨。 床榻上,两道身影纠缠僵持。 互不退让。 林江年看著怀中纸鳶那羞红万分的脸庞,很想亲一口。 纸鳶警惕,拼命挣扎,不给他得寸进尺占便宜的机会。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 房间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纸鳶姐?” 林青青的声音响起。 房间內,床榻上的二人听到门外的声音,皆是一怔。 尤其是纸鳶,娇躯更是一颤,精致的脸上浮现几分慌乱神情。 “青青?”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纸鳶,疑惑道:“她大清早的来找伱做什么?” 纸鳶此时也疑惑。 而这时,门外又传来林青青有些焦急的声音:“纸鳶姐,还没醒吗?” 声音很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有事?” 门外的林青青,听到房间內传来纸鳶姐的声音。有些轻,还有些颤抖,似乎有些异样。 不过,林青青並没有在意,而是焦急道:“纸鳶姐,属下刚接到城外急报,需要儘快处理……” 她刚去了殿下的房间,却得知殿下不在,於是她赶紧来找纸鳶姐。 殿下不在,能决策的人只有纸鳶姐。 “你,你等一下……” 房间里再度传来纸鳶微微颤抖的声音。 林青青没有听出异样,点头:“好,那属下等你!” 说完,林青青走到一旁院中。 与此同时,房间內。 趁著纸鳶分神回林青青的话时,林江年突然凑近,迅速在纸鳶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在纸鳶羞愤怒目而视的目光中,心满意足的起身。 “好了,该起床了!” “青青应该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纸鳶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眼神略有些不善。 然而,林江年却不吃她这一套,穿好衣服又回到床榻边,伸手想要捏捏她的脸蛋,却被纸鳶敏锐躲开。 “好了,別生气了,跟你闹著玩了!” 林江年满脸笑意凑近:“要不,本世子也让你亲一口?” 纸鳶没说话,板著一张冷脸。 “那我先出去等你!” 林江年笑了笑,转身来到门口,正准备打开门时。床榻上一直没有反应的纸鳶终於意识到什么,猛然抬眸,语气焦急:“等等……” “嗯?” 林江年回头之际,也同时顺手打开了房门。 与此同时,正在院中等待著纸鳶姐的林青青,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回头。 当瞧见出现在纸鳶姐房间门口的林江年时,她顿时愣在原地。 目光呆滯。 半响后,眼睛逐渐震惊。 殿下,怎么会在纸鳶姐的房间里? 难道…… 昨晚? 殿下在纸鳶姐房间过夜?! 意识到什么的林青青,脑袋彻底呆滯短路。 这,这就已经睡上了? …… (本章完) 第171章 终於来了 第171章 终於来了 院中。 “殿下,城外发生了大事……” 林青青低头,语气有些焦急紧迫:“昨晚,我们驻扎在私宅后山的將士,遭到了袭击……” “袭击?” 林江年眯眼:“严重吗?” 林青青沉声道:“在殿下您平安无事后,私宅后山的將士大多已经撤离,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看守。昨晚遭遇袭击,他们伤的倒不严重,不过……” 说到这里,林青青的语气声音有些愧疚,“私宅后山失守,丟了。” 原本私宅后山是由他们的人把守著,昨晚遭遇袭击后,私宅后山落入对方手中。 今日一早,林青青便急匆匆的找来,將此事告知殿下,想办法將私宅后山重新抢回来。 不过,林江年却轻描淡写的摆摆手:“人没事就行,至於私宅后山丟了就丟了,不重要。” “可是……” 林青青欲言又止,却被林江年打断:“不过,查清楚是谁干的了么?” “王家!” 林青青眼眸微冷,沉声咬牙。 能对私宅后山密室下手的人,只有王家。 昨日她才从王家回来,昨晚王家就有了行动,果然不出所料。 “王家此举,恐怕是为了销毁证据……” 林青青声音低沉急迫:“殿下,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私宅后山的密室內埋藏著王家谋反的罪证,王家昨晚突袭后山,定然是为此来的。 虽说后山倒塌,王家罪证被埋葬销毁。但隨著这段时间林青青指挥挖山,王家的人不清楚后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真的被挖出了什么,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昨晚的遇袭,便是王家出手的行动。 一旦彻底被王家销毁了证据,那对他们將会不利。 “无所谓。” 林江年並不著急,轻轻摇头:“让他们去吧,私宅后山密室如今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用,既然他们要,就还给他们吧。” “可是……” 林青青欲言又止,正要说什么时,在瞧见殿下那风轻云淡的神色时,又猛然意识到什么。 “殿下,你难道早有预料?” “算是吧。” 林江年点头:“不过,既然王家昨晚出手,也说明他们的確彻底急了。” 林青青沉声问道:“那殿下,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出手……” “快了……” 林江年淡淡开口,又想到什么:“对了,其他家族什么反应?” “暂时还没有反应。” 林青青眼眸闪过一丝凌厉,冷声道:“不过,这些家族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会权衡利弊的。与我们临王府为敌,自寻死路。” “那可不好说。” 林江年摇头:“对他们来说,临王府固然是座高不可攀的高峰,可在雁州,他们未必会把我们临王府放在眼里。” “殿下,你的意思是……”林青青一怔,神色有些担忧:“他们有可能站在王家,与我们为敌?”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林江年轻轻点头:“不过……” “前提是王家要得势!” 林青青有些糊涂:“王家得势?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准確来说,他们不会站在任何一边,也不会帮助我们,亦或者是帮助王家!” 林江年轻笑开口:“谁贏,他们才会帮谁。” 林青青怔神,若有所思。 她也不傻,细细琢磨殿下的话。初听有些疑惑,但仔细琢磨,逐渐恍然大悟,一瞬间,眼中涌现几分惊愕佩服神情。 殿下,竟然看的如此通透。 殿下说的的確没错,潯阳郡的这些家族势力也不是傻子,他们得罪不起临王府,但同样也得罪不起王家。 因此,他们不会站在任何一边,雪中送炭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去干。 谁贏,他们才帮谁! 想到这,林青青一边惊嘆殿下竟然看的如此通透,另一边也涌现起几分怒气。 “这些世家门阀,果真阴险狡诈。” 林江年却只是笑笑,並未再说太多。相比於纸鳶,林青青的確要年轻不少。 在江湖险恶这方面,她还很稚嫩。 她之前一直跟在纸鳶身边,除了办事之外,也很少接触过世道险恶。这些最为简单的道理对她来说,也不一定清楚。 她要学的还很多。 “继续盯著各世家的反应,还有潯阳城內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林江年停顿了下,眯起眼睛:“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该好好跟王家算一算这笔帐了。” “……” 院中。 林江年先行离开了。 林青青站在院子里,琢磨著下殿下刚才嘱咐的事情,准备转身离开时。 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青青。” 是纸鳶姐的声音。 林青青停步,回头,这才瞧见纸鳶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之下,静静看著他。 一袭白衣的纸鳶,將她浑身上下衬托的洁白无瑕,高冷的气息一览无遗。 不知为何,以往清冷的纸鳶,此刻在林青青的视线中,竟像是多了几分冷意般。感觉周围空气都降了几个度,林青青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这才想起什么! 刚才与殿下稟报正事去了,以至於她忘记了一些细节。 没看错的话,殿下之前是从纸鳶姐的房间里出来的?! 大清早的,殿下很显然不会去找纸鳶姐。 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殿下昨晚就在纸鳶姐的房间…… 之前她去过殿下房间,小竹也说殿下一夜未回……这就完全对上了。 殿下昨晚没回去,那他昨晚在哪? 岂不是意味著,殿下昨晚多半是在纸鳶姐房间里度过的? 想到这,林青青脸色愈发奇怪。 她强忍住心头异样,缓步上前,低头:“纸鳶姐,有事吩咐属下?” 林青青没有抬头,却还是能感觉到纸鳶姐清冷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盯的她有些后背发麻。 纸鳶姐,为何要这样看她? 难道是…… 就在林青青心中不安时,听到纸鳶轻柔淡雅的声音。 “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听到这话,林青青心头一顿。 看到什么了? 纸鳶姐,这问的是什么? 林青青下意识抬头,见纸鳶姐依旧注视著她。 眼神平静,波澜不惊。 可不知为何,林青青却似乎感觉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杀气? 她心头一震。 “纸鳶姐,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林青青脸色凝重,义正言辞道:“属下刚才有重要的事向殿下匯报,並没有注意到其他什么……” “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言辞凿凿,语气坚定。 下一秒,明显能感觉到身上那股寒意消退了些。这让林青青暗自鬆了口气的同时,也终於意识到…… 果然如此! 纸鳶姐,果然是想杀人灭口啊! 这同时也意味著,昨晚殿下果然跟纸鳶姐…… 林青青眼神复杂,但很快消失,心神凝重。 纸鳶姐这明显是在警告她,不能將今天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 林青青自然不傻,今天的事情,绝不能说出去半个字。 一定要守口如瓶! 纸鳶清冷的眼眸望著青青,沉默许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事了,伱先下去吧。” “是。” 林青青这才如释重负,拱手转身离开。 等到林青青离开后,纸鳶注视著院外门口方向,沉默许久。 等回过神来时,她低眸,伸手摸了摸白皙嫩滑的脸蛋,似想到什么,眼眸中隱约浮现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羞愤。 轻咬了咬下唇,又很快鬆开。 等到再抬眸时,眼眸中依旧迷茫。 但这一丝迷茫中,似又带了几分少女的患得患失般,难以形容。 …… 小院內。 小竹坐在屋檐下,百无聊赖的撑著小脑袋,怔怔望著院子。 昨晚,殿下一夜未归。 去哪了? 昨晚从纸鳶姐姐那里回来后,小竹就回到房间,爬上床榻,脱了衣物老实乖巧的等著殿下。 可一直等到她將被窝暖和,困意涌上迷迷糊糊睡著,也没能等到殿下回来。 殿下一整晚都去哪了? 小竹有些担忧,但又不敢乱跑。 殿下之前嘱咐过,要是他没回来,她就得乖乖在家里等著。 小竹听话的坐在屋檐下,百无聊赖又有些小担心。 直到不久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小竹抬眸,下一秒,眼眸猛然亮晶晶。 “殿下?!” 惊喜的声音。 小竹欣喜的站起,看著不远处殿下的身影出现,缓步靠近。 她欣喜上前,走到殿下跟前。 “小竹。” 林江年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满脸笑容道:“在干什么呢?” “等殿下呀!” 小竹乖巧的点头,顺从的投入殿下怀中,正想要贪婪的呼吸著殿下身上熟悉的气息时。 下一秒。 嗯? 小竹嗅了嗅,不对劲! 等等,殿下这身上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小竹仔细嗅了嗅,殿下的身上怎么似乎有股女子的清香气息? 她没闻错! 而且这气味,怎么有些熟悉? 小竹满脑子疑惑,抬眸望向殿下,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你昨晚……去哪了?” 林江年並未注意到小竹奇怪的眼神,隨口道:“去办了点正事。” 睡纸鳶,应该也算正事吧? “哦。” 小竹没有多问,低著脑袋,继续闻著殿下身上那熟悉的清香,越闻越觉得熟悉。 在哪见过? “怎么?想本世子了?” 林江年顺手搂著小竹,低头凑近在小竹脸上亲了一口,弄的小竹面红耳赤,紧张道:“殿,殿下別……” 这大白天的,又是大庭广眾之下,小竹脸皮还是很薄的。 “怕什么,又没有人。” 他就喜欢小竹这一点,任由为所欲为,脸红的模样很可爱。 小竹微微鼓起小脸蛋,看上去气呼呼的模样,却也无可奈何。 “昨晚,是不是等了本世子很久?” 林江年又问起,从小丫鬟的脸上看出了点什么。昨晚一夜未归,这小丫鬟应该是等了他一晚? “嗯……” 小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轻声嗯了下。 “昨晚有事,今晚洗乾净等本世子。” 林江年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今晚本世子来找你。” 小竹脸蛋更红了,滚烫害羞,煞是可爱。 “……” 林江年没有欺负小丫鬟太久,温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院落。 还有正事要办! 昨晚王家袭击了私宅后山,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步行动,接下来王家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果不其然,就在林江年猜测没多久,城中再次发生意外。林青青在城中安排的几个据点,遭到了王家的突袭,损失惨重。 这些据点是林青青之前安置在城中,原本是为了收集情报,为殿下北上沿途提供便利的存在。却没想到不小心曝光,遭到了王家的暗中袭击。 猝不及防之下,损失不轻。 除此之外,潯阳城內加强了戒备,严格限制百姓进出城。整个城中人心惶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感。 紧接著,潯阳城內再度传来大行动,官府的人开始大肆在民间搜捕,进入百姓家中盘查询问,逐一搜寻,惹的民怨载道。 但即便如此,官府依旧没有停止,地毯式的在城中搜捕寻找著任何可疑的人员。 “殿下,王家这次恐怕是动真的了。” 林青青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们篤定我们藏在城中,想以此办法来逼我们现身。” 林江年眯眼:“不急!” “潯阳城不小,他们这样去盘查效率极低,想要找过来,还需要些时日。” “那我们……” 林青青忍不住道:“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 “还没等到?” “快了……” 林江年神色悠閒,並没有太过於担忧。 潯阳城內损失的几个据点,並没有太大的人员伤亡,因此也没有暴露任何消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外。 “殿下,急报!” “进来吧。” 林江年淡淡开口。 一名將士快步走进,低头恭敬沉声道:“殿下,城外传来急报,雁州刺史袁忠南出现在潯阳郡境內,正往潯阳城赶来,明日之前便能到。”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坐起身子。 “等到了!” “他终於来了!” “……” (本章完) 第172章 好戏开始上演 第172章 好戏开始上演 昏暗的地下室,牢房內。 “噠噠噠!” 清脆的脚步声出现在牢房內,縈绕四周迴响。 整个地牢內寂静无声,除去这清脆响亮的脚步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四周寂静,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地牢並不大,四周黝黑光滑的石壁上,泛著丝丝水珠。灯火摇曳,令人心神颤抖。 地牢四周昏暗漆黑,没有任何身影。 整个地牢当中,唯一有动静声响的地方,是在地牢最深处的牢房內。 一道狼狈的身影趴在地牢內,萎靡不振。 一身华贵的衣衫破旧不堪,趴在潮湿的稻草上,披头散髮,蓬头垢面,没有一丝朝气。 直到那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地上的狼狈身影艰难抬起头,一双黯淡的眼神中带著几分畏惧神色,惊恐不定,如同等待著审判命运般不安。 隨著那脚步声接近,他心中愈发不安,神情也愈发惊恐。 “滴答!” 一滴雨水从地牢內滑落,滴落在王勤乾燥的脸上,他舔了舔嘴唇,抬起了头。 牢房门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然而,却並不是王勤想像中的人。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名女子! 一位极美的女子! 王勤像是呆滯般,脑袋剎那间短路,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很美! 美的惊心动魄! 美的让他大脑忘记思考,忘了自己身处的处境。 身为潯阳太守之子,王勤见过的女子不少,样貌美艷绝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但真正能让他魂牵梦绕的,只有京中那位惊鸿一瞥的长公主。 此刻,眼前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女子,却並不比那位长公主要差! 一袭雪白长裙,裹著貂绒长衣,如同仙子般纯净无暇,又清冷绝美的出现在他视线中。 很美! 也很冷漠! 宛如寒冬里的冰块,冷的让人心神颤抖。 下一秒,王勤打了一个冷颤,整个人坠入深渊般后背发麻,浑身冰凉。 眼前这个女人,他见过。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后山密室內。 这个女人…… 追杀了他和二叔。 她,没死? 意识到这一点后,王勤脸上涌现惊恐神情。 临王世子没死,那么与临王世子同样被困后山密室的她自然也安然无恙。 那……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短暂惊艷后,王勤心中涌起深深的恐惧。 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很危险。 武功极高! 她,想干什么?! 王勤挣扎著想要起身,却浑身一阵无力。他已经几天没吃东西,饿的头昏眼,前胸贴后背,提不起几分力气来。 刚挣扎起身,又一屁股跌坐回去,气喘吁吁。 “啪嗒!” 牢房的门开了。 王勤惊恐的抬头,看著这位美艷倾城的绝色女子缓步踏入牢房內。他挣扎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谁?!” “你,伱想干什么?!” 色厉內荏的话,却没有几分气势。 此刻的王勤,早已不是昔日那高高在上的潯阳太守之子。在被关押的这几天,他早被磨没了傲气。 这昏暗潮湿的地下室,折磨的他心神疲惫。 门口。 纸鳶踏入牢房,冷冷的看著牢房內的王勤。神情中没有半分情绪,就这样盯著他,直至许久后,她面无表情开口:“你该死。” 王勤浑身猛然一颤,惊恐抬头,却见白衣女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弯刀。 一缕寒光从匕首弯刀上闪耀,也闪进王勤心底的恐惧。 她,她要杀自己?! 这个念头浮现,王勤隨之彻底崩溃。 “女,女侠饶命……” 王勤扑通趴倒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般,哀嚎惨叫连连:“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跟我二叔有仇,你要报仇应该去找我二叔,不要牵连我……” “放我一马吧……” 经歷了生死的折磨后,王勤早没了半分骨气。眼下的他,只想活命。 哪怕活命的很憋屈。 但,他得要活著。 只要活著,就还有希望。 一旦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对於王勤的求饶,纸鳶神情无动於衷,丝毫不为所动,冷漠开口:“你也该死!” “你们王家所有人,都该死!” 话音刚落,纸鳶衣袖轻甩,手中的匕首弯刀脱手而出。 下一秒。 “啊!” 一声凌厉的惨叫声传来。 那把匕首瞬间贯穿王勤手掌,將他右手扎进地面。 鲜血隨之喷涌而出,王勤趴在地上,惨叫连连,苍白的脸上满是狰狞惊惧。 嘶吼的惨叫声犹如杀猪般惨烈,竟是当场晕死过去。 纸鳶站在原地,冷漠的看著这一幕。 一动不动。 眼神中,似有什么在犹豫。 杀意縈绕,最终又消失。 她什么都没说,逐渐收起目光,缓缓转身。 转过身,却又停下。 就在前方不远处,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地牢內,靠在墙边,双手抱胸饶有意思的看著这一幕。 他瞥了眼纸鳶身后,又落在她身上。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纸鳶没说话。 “既然要报仇,直接杀了他不就让王家绝后了?” 林江年看著她,轻笑道:“为什么不下死手?” 这王勤是王家如今这一代的独苗,他死了,王家的確算是绝后。 他得知纸鳶独自来到这里的消息,猜到她的目的。本以为王勤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她没杀王勤? 纸鳶淡淡道:“他还不能死。” “为何?”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因他是王家唯一的独苗,他现在还有最后的利用价值……” 林江年饶有兴致:“怎么说?” “留著他,王世泉的独子在你手中,他一定会忌惮,不敢彻底撕破脸皮。若是王勤死了……” 停顿了下,她面无表情道:“王世泉没了后顾之忧,一旦失去理智,与你我不死不休,得不偿失!” 林江年听著纸鳶的解释,盯著她这张精致清秀的脸庞,半响后,嘆息了口气:“我还是小瞧你了。” 的確,眼下杀了王勤並不是时候,林江年也没有打算现在动手。 正如纸鳶所说,王勤只要一天还活著,对王世泉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掣肘。以王世泉对这独子的宠爱,只要王勤还有生还的可能,他就不敢彻底跟林江年撕破脸皮。 鱼死网破的下场,他承担不起。 可一旦王勤死了,对王世泉来说没有了后顾之忧,一位父亲遭遇丧子之痛,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很难保证。 “你其实可以杀了他的。” 林江年瞥了一眼她身后,轻轻摇头:“他死与不死,影响也並不大……就算与王世泉彻底撕破脸皮,也未尝不可。” 对林江年来说,杀王勤彻底激怒王世泉並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也並非不能做。 若纸鳶真想杀了王勤,林江年也不会阻拦。王世泉是否与他彻底撕破脸皮,並不重要,林江年也没有放在心上。 纸鳶低眸,没有开口。 林江年缓步上前,走到她面前:“既然不打算杀他,为何要来这里?” 纸鳶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今晚?” 纸鳶一怔,下意识抬眸看他。 “没错。” 林江年点点头:“就今晚。” “现在?” “现在。” 林江年轻笑一声:“我要等的人已经到了,好戏也该上演了。” 纸鳶沉默,只是眼眸中多了几分担忧。 “別担心。” 林江年似乎瞧出了她的担忧,轻轻摇头,帮她理了理鬢髮。纸鳶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林江年抓住素手。 纸鳶轻抽了抽,没抽出来。 不过她似乎也没有打算抽开,只是象徵性的反抗了下,便没有了动静,任由林江年抓住。 低头,静静盯著。 “等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彻底了结这件事情。”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走吧。” 纸鳶看他:“去哪?” “去看这场好戏吧!” 林江年停顿了下:“你不想去一趟太守府,亲眼见证一下?” “……” 夜幕降临。 潯阳城,太守府。 “还没有消息吗?” 王世泉坐在大堂內,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堂外,单膝跪著数位风尘僕僕,眉间满是疲倦神態的侍卫。 周围气氛沉闷。 已经找了好些天,太守府派出了诸多侍卫官兵地毯式在潯阳城內搜索。虽说的確搜查出了不少隱藏在潯阳城內的势力。 可有关王勤的消息,至今没有半点。 大海捞针! 什么也没捞著。 王世泉的脸色愈发难看,他非常清楚,王勤一定还在潯阳城內。 可如何找到,这是一个问题。 一天找不到,王勤就多一天的危险。 万一…… 王世泉不敢继续想下去。 哪怕再紈絝,再废物没出息,那终究是他的独子。 “勤儿要是出了任何意外,你们所有人都提头来见本官!” 王世泉眼神阴沉。 此刻他身上少了几分儒雅的气息,多了几分暴戾的冷漠。 “勤儿固然要找,但临州方面……不得不防啊!” 一旁,王长金的声音传来。 带著几分低沉:“临州方向的动静有些大,一旦林恆重真不顾造反罪名发兵北上,到时恐怕有一场硬仗。” 王世泉脸色阴沉:“我去见过刺史大人了,林恆重一旦发兵,他不会坐视不理。” 王长金却依旧紧锁眉头:“我担心的是,万一他挡不住林恆重的兵马,到时候又该如何?” 此话一出,王世泉沉默。 一言不发。 这件事情,谁也不敢保证。 雁州毕竟处於王朝內陆,驻扎雁州的兵马並不多,並且雁州军中有不少宦官子弟,绝大部分人都没上过战场,只会纸上谈兵,真要论起战斗力,谁也不敢保证。 反观临州,坐镇王朝边境,常年操练实战经验丰富,林恆重手底下的兵马將士大多都是当年参与过南疆的精锐,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將士。一旦林恆重铁了心要动兵,雁州境內这些兵马真能挡得住? 恐怕,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而唯一能让他们欣慰的是,一旦林恆重真的动兵,势必会成为王朝的公敌。到时朝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林恆重即便能攻克雁州,但也很快会被四面八方的援军包围剿灭。 但,这是最理想的状態。 到时候真正会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 王长金沉声道:“决定我们王家命运的时候到了!” 王世泉看了他一眼:“那勤儿呢?” 王长金沉默了下,“他要是活著,一切都还好说,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帮他报仇吧。” 王世泉眼神瞬间变了:“你的意思是,放弃勤儿?” 王长金平静道:“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没有选择。” 王世泉神情变得凶狠,怒道:“勤儿可是你的侄儿!” “我知道!” 王长金依旧平静:“我也疼爱勤儿,可你我现在又能如何?” “別忘记,你不仅仅是勤儿的父亲,更是潯阳郡的太守,你要为你的子民负责!” 王世泉冷笑,脸上的笑容带著几分讽刺:“负责?” “若非是你们闯下这大祸,会落得如今这种局面?”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那临王世子!” “杀了他,你我真的能承担得起这后果吗?!” 面对王世泉的质问,王长金沉默许久。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你要做的,是想办法稳定局势!” 王长金沉声道:“勤儿不会有事,至少现在不会有……只要我们王家还在的一天,他们就不敢动勤儿。” 大堂內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直到不久后,堂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大人,有,有少爷的线索了!” 闻言,王世泉和王长金皆是兴奋站起:“在哪?勤儿在哪?!” “大人,属下在城中找到当日与少爷一同消失的柳香楼魁飘香姑娘,就在外面。” 王世泉目光一凝:“快带她进来!” 一道狼狈落魄的身影被侍卫带入大堂。 正是那柳香楼的飘香姑娘,此刻,这位魁女子神情狼狈,眼神更是充满了畏惧,浑身战战兢兢,如同受了极大的刺激。 王世泉盯著堂下的女子,语气森严:“勤儿在哪?快说!” “……” (本章完) 第173章 夜袭太守府 第173章 夜袭太守府 昏暗的大堂內。 衣衫襤褸,神色狼狈的飘香跌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再没了半分以往精致的容貌气质。 她神情惶恐不安,嘴唇微微颤抖著。 “大,大人……” 声音慌张,仿佛经歷了什么难以磨灭的恐惧情绪般。 “不,不关妾,妾身的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世泉此刻心急如焚,他死死盯著眼前这女子,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如实招来!” “若有任何隱瞒,本官定饶不了你!” 受到惊嚇的飘香战战兢兢许久,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我,我也不知道发,发生了什么,上,上次在柳香楼,王,王公子来找妾身,不料突然闯入一群人,不由分说的把王公子和妾身绑架走了……” 飘香语气惊恐道:“他,他们把王公子和妾身抓回去,关了起来……” “妾身不知道被,被关了多久,也,也不知道王公子如今怎,怎么样了……” “今,今天妾身才找到机会,逃,逃了出来……” 飘香断断续续,战战兢兢的说著。 王世泉则是冷眼盯著她:“你们被关在哪里?勤儿如今在哪?” “妾,妾身不,不知道……” 飘香脸色惨白道:“妾,妾身只记得是在城郊的一,一处偏院……” 听到这个消息,大堂內几人都是一震。 尤其是王成眼睛一亮:“大人,属下现在就过去!” “等等。” 王世泉却阻止了他,目光依旧盯著大堂內的飘香,目光冰冷:“你说,伱是从看守中逃出来的?” “是,是的……” “你如何逃出来的?” 王世泉眼神愈发冰冷,他可不相信,她能从临王世子手底下那些人手中逃出来。 飘香姑娘脸色惨白,“大,大人是觉得妾,妾身在骗大人吗?” 王世泉没说话,面无表情。 但很显然,他的確怀疑。 飘香低头,惨笑一声:“大人觉得,妾身想要逃出来,能用什么办法?” “妾身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只有这身子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那看守妾,妾身的人垂涎妾身的身子,放鬆警惕被妾身找到机会……” “妾,妾身才有机会逃出来,来向大人报案……” 听到这话,王世泉目光一凝,眼神底的狐疑这才微微减弱了些。 看她这神情,的確不像是在说谎。再者说,她敢在这里撒谎,也绝对出不了太守府。 想到这,王世泉眼神再度一凝,猛然扭头:“王成!” 一旁的王成当即精神抖擞:“大人!” “带人,速去营救勤儿!” “快!” “……” 夜幕之下。 数列兵马迅速在城中驰骋,朝著城西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从太守府內涌入数道身影,前后往城西匯聚。 城西,郊区。 一处极为偏僻的宅院,穿过深长的小巷,逐步来到偏院门外。 夜色之下,火光四起。 无数举著火把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將宅院包围的严严实实。隨著一声令下,破门而入。 然而,当王成身先士卒闯入宅院內时,却只瞧见空荡荡的宅院。 空无一人。 “人呢?” “快找,营救公子!” 然而,等到眾人在宅院內穿梭寻找一番,却没能找到任何人影。 “人,都不见了!” “桌上茶杯刚冷,说明人走的不久,恐怕是有所察觉了!” “这里有个地下牢房!” “……” 王成快步踏入牢房。 穿过幽静冰冷的牢房,就在那最深处的牢房里,牢门大开,空荡荡的。 然而,牢房內留下的痕跡,说明这里之前关著人。 很快,牢房地面上一样东西引起了王成的注意。他弯腰捡起,看著手心上的玉佩,只是瞥了一眼,脸色便无比凝重。 “是公子的玉佩,公子果然被关在这里,没找错!” 想到公子之前被关在这种地方,王成心头惊怒不已。 眼下人去楼空,对方恐怕早有准备。 “他们仓促离开,一定走不了多久,多半就在这方圆几十里之內!” “搜,全部去搜!” 王成声音焦急万分,眼下这可是营救公子的最好机会。错过今晚,再想要救公子那可就更难了。 迅速吩咐下去,王成脚步匆匆离开牢房,正准备离开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下一秒。 “轰隆隆!” 四周突然地动山摇,爆炸声轰然而起。 宅院四周的房屋,轰然倒塌,不知压下多少將士黑影。 “啊!!” 惨叫声瞬间响起,不绝人耳。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所有人都懵了。 王成闪躲及时,没有被爆炸波及,耳边剧烈的响声使他几乎失聪,等到回过神来时,他脸色大变,意识到恐怕中了圈套。 “小心,有埋伏!” “列阵,迎敌!” 院中除去潯阳城內的將士外,还有不少太守府的侍卫高手。在爆炸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当即一跃而起,想要先行离开此地。 然而下一秒。 “咻咻咻!” 四面八方无数弩箭刺破空气,冰冷袭来。 “啊啊啊!” 那些刚跃上半空,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侍卫成了活靶子,弩箭瞬间贯穿他们的身体,惨叫连连,从空中跌落。 这一幕,让所有人心神惊惧。 完了! 陷入包围圈了! 意识到这点的王成,脸色极为难看。 爆炸之下本就损失惨重,加上这四面八方袭来的弩箭,又让他们损失更为严重。 一轮下来,死伤过半。 可他们甚至连敌人的身影都还没见到。继续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想到这,王成脸色惨白,“撤!” “快撤!” “……” 就在宅院之外不远处,林青青面无表情的看著前方陷入火海的一幕。 爆炸之下,宅院房屋倒塌,掩埋了诸多將士,手中火把点燃了四周,成了一片火海。 四周黑暗下,各处屋顶之上,数位黑甲身影手持弓弩,冷漠的盯著宅院內。 天罗地网! 瓮中捉鱉! 此地偏远,四周並没有多少居民,如此大的动静並没有引起太大的混乱。 火海之中,惨叫声不断,无数人葬身火海。哪怕偶有脱身想要离开之人,也瞬间被弩箭刺穿落下,死不瞑目。 今晚,此地成了埋尸场! 林青青静静看著这一幕,眼神底没有一丝怜悯。 不久之前,他们也是这样对殿下的。 私宅后山密室的爆炸,他们不知牺牲了多少伙伴。 这笔债,血债血偿! 隱匿四周那些身披黑甲的凌厉身上,身上冒著寒气,黑甲在夜色中泛著寒光。 今晚,一个都活不了。 林青青回头,目光看向不远处太守府的方向,不言不语。 …… 太守府。 大堂內。 王世泉坐立不安,不断在大堂內来回踱步。 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为何还没一点消息动静? 此刻已是夜深,院外寂静无声,但王世泉却有种不安的预感。 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但隨即,这个念头又被王世泉打消。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一道狼狈身影踉蹌跑来。 “大,大人,不,不好了……” 一道浑身狼狈,风尘僕僕的身影闯入进来。 正是王成! 瞧见这一幕,王世泉瞳孔一缩,心臟几乎骤停:“怎么回事?!” “大,大人,我,我们上当了……” “属下赶到西郊,找到了关押公子的地方,但,但人去楼空……公子已经被他们提前转移……” “就,就在属下准备去搜捕时,突然发生了大爆炸,遇上了袭击……” “我们上当了,对方早有准备,我们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属,属下冒死才逃出生天……” 王成的语气极为低沉,他几乎是九死一生才杀出来一条血路。 王世泉脸色惨白,身躯摇晃。 果然,不祥的预感还是应验了。 事情果真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找到勤儿?” 王世泉声音无比低沉,愤怒。 “没,没有……”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王世泉身躯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 “大人!” 王成上前想要搀扶,却被王世泉摆摆手,阴沉著脸色,几乎从喉咙里嘶吼出声:“去,找,传本官的命令,调动城防军支援,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 就在王成转身准备离开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踉蹌跑入大堂。 “大,大人不好了,袭击,有袭击……” 惊慌的声音响起,王世泉猛然抬头:“怎么回事?” “有,有人夜袭太守府!” “杀,杀进来了!” 没等王世泉反应过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廝杀刀剑碰撞声。 王世泉脸色再度骤变。 杀进来了? 什么人? 竟然敢夜闯太守府?! “大人,来,来了好多人……” 侍卫的声音颤抖不安,心头惊惧不已。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竟然有人敢夜袭太守府! 疯了! 但他们的確是疯了! 夜幕之下,无数身披黑甲身影出现在太守府之外,对太守府展开了突袭。 王世泉猛然抬头,目光隱约能瞧见不远处黑暗中数道身影交织碰撞,那是敌袭与他太守府的侍卫高手正在交手。 这一刻,他心中无比愤怒,也无比惊惧! 来的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临王府的报復,终於来了! 他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来的如此肆无忌惮! 这里是潯阳郡,是他王家的地盘,对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袭击,真当他这太守府是菜市场,视他这太守府,以及潯阳城的兵马於无物吗? “既然他们敢来,那就一个都不放过!” 王世泉声音低沉,冰冷下令:“杀无赦!” 夜深人静。 然而太守府內外,却早已一片混乱譁然。 黑夜中,无数身影涌入太守府,与府中侍卫展开廝杀。 纵使太守府守备森严,高手如云。但黑夜中那些袭击的身影武功太过於恐怖,寒光之下,刀下无人能挡。一个照面便撕破了太守府的防御。 太守府內的侍卫几乎倾尽全力,才勉强暂缓拖延了对方的脚步。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太守府的侍卫很快意识到与对方的差距太过於恐怖。这些人的武功太高了,並且训练有素,黑夜中那一位位黑甲身影让人心生畏惧,寒刀纵横,冷漠的杀意让他们心头颤慄。 那黑甲身影如同无情的收割机器,在人群之中手起刀落,血雾漫天。 太守府的侍卫高手根本就挡不住对方的脚步,眼下他们只能儘量拖延,节节败退。 还好他们早有准备,只要再拖延片刻,等城防军赶到,便可將这些人前后包抄,一网打尽! 不远处,王世泉远远望著前方这一幕,脸色惨白。 即便黑夜,他依旧能感受到前方那些黑影的气势恐怖。 这些人,就是那临王世子的亲军么? 竟,如此恐怖? 他太守府內內侍卫高手如云,不知豢养著多少江湖高手。然而眼下却不堪一击,节节败退。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王世泉心中不免依旧惊惧。 就连这临王世子的亲军都有著如此恐怖的战斗力,那,传说中的临王军呢? 雁州的兵马,当真能挡得住临王军吗? “大人,不好,你先隨属下离开这里。” 不远处,太守府的高手明显已经略显疲態,挡不住黑夜中那些黑甲的攻势,已经有不少黑影踏著夜势朝著此处方向而来。 城防军还没到,在此之前大人可不能出事。 王世泉也意识到这点,脸色微变,心头略感屈辱。没想到有一天,他堂堂潯阳太守竟也会沦落到这等地步。正要隨著身边侍卫转身离开时,下一秒,便听到身旁侍卫警惕的低喝。 “谁?!” 王世泉扭头之际,这才察觉到,身后的大堂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陌生身影。 他心头一颤。 有人?! 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 为何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王世泉警惕抬头,前方不远处的大堂內,静静站著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胜雪。 气质出尘。 一袭雪白长裙在这寒冷的夜色中,格外冷艷。 黑夜中,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却宛如有著实质般的冷漠杀意。 毫不掩饰! …… (本章完) 第174章 雁州刺史 第174章 雁州刺史 “保护大人?!” 王成第一时间发现了前方的白衣女子。神情惊惧,此人是谁?为何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王成浑身紧绷,警惕性提高到极点,將压手大人护在身后,严阵以待的盯著前方不远处的那道白衣身影,如临大敌! 哪怕对方只是一名女子,但他却没有丝毫鬆懈的念头。 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给了他极大的压迫。四周冰冷夜色的气息,本能的让他从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此刻,夜深。 不远处,太守府外的廝杀声不绝人耳。 越来越近。 尖锐的刀剑碰撞声和瀰漫在夜空中的惨叫嘶吼声混合,越来越近。 很显然,那黑夜中突袭的身影越来越近了,他们太守府的人快挡不住了。 在场眾人心神颤抖,可此刻他们顾不得那些。目光,齐刷刷的死死落在前方大堂外那位白衣身影上。 那是一位妙龄女子! 一位无论是容貌身姿气质皆极佳的女子,她就静静立於大堂屋檐下,望著眾人。 明眸清澈,却又不带任何情绪。仅仅只是目光,便已然让他们心中多了几分战慄惶恐。 她,她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围绕在王世泉身旁的侍卫如临大敌,竟无一人敢上前,轻举妄动。 王世泉抬眸盯著前方屋檐下的白衣女子。眼眸凝重。 这女子很漂亮,也很有气质! 更重要的是…… 眼前这白衣女子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 王世泉紧皱眉头,细细思索是否在何处见过这女子?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陷入了僵持。 白衣女子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 院中的那些侍卫愈发警惕,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直到,王世泉打破了沉寂。 “请问,阁下是谁?” 王世泉盯著眼前的白衣女子,越看越觉得眼熟。 眼前这么一位绝色女子,若他见过,断然不可能没有印象。 可若是没见过,为何又会觉得眼熟? 那种熟悉感很难言明,愈发让他疑惑。 王世泉沉声开口,语气儘量缓和。虽然不清楚这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但他能感受到这白衣女子身上冷漠的气息。 从他身边侍卫的反应也能瞧出来,这女人恐怕不好对付。 白衣女子並未开口,冷冷的眸子盯著王世泉,波澜不惊,却让王世泉心中发寒。 明明並无半分凶险,却不知为何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王世泉当即意识到……如此夜半三更闯入太守府,又怎么可能是友?! 意识到这点,王世泉心中猛然一沉。 “速速护送大人离开,此人交给属下来挡住!” 王成紧握长刀,死死盯著前方白衣身影,头也不回沉声道。 这女人太诡异。 很年轻,身上也並无半分高手气息。 但越是如此,越让人警惕。 能悄无声息潜入此地,避过太守府诸多高手的人,怎可能不是高手? 可为何察觉不出对方身上半分气息? 基本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的確只是普通人,要么,就是对方武功已经高到能隨意隱匿自身气息,收放自如的地步。 能达到那种地步的,无一不都是天底下顶尖的高手。倘若当真如此,那…… 今晚恐怕难了! 王成脸色极其难看,但无论如何,身为太守府的侍卫,他必须要保证大人的安全。 一边让人护送大人离开,一边手持长刀,与其余几名侍卫挡在面前,死死盯著白衣女子。 王世泉也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在一旁的侍卫护送下,从小道匆匆离开。 就在王世泉动身之际,屋檐下的白衣女子也有了反应。 她猛然抬眸,一丝杀意骤然涌现。 “拦住她!” 王成沉声开口。 身旁两名侍卫当即提刀上前。 可下一秒。 “噗!” 一股磅礴的气势从白衣女子身上涌现,那刚靠近的两名侍卫,便被这气势笼罩,瞬间震飞。 瞧见这一幕,王成瞳孔一缩。 没等他回过神,那白衣女子便迈步要上前。 “站住!” 王成顾不得太多,当即下意识提刀上前,挡在了白衣女子面前。 手中的长刀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朝著白衣女子劈去。 他没有丝毫留手! 意识到这白衣女子恐怕深不可测的实力,王成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內力,这一刀雷霆般重力落下。 然而下一秒,那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瞬间锁定了下,那劈落下的长刀停在了半空,再无法靠近一步。 这一刻,王成心生骇然! 这,这等实力…… “轰!” 那磅礴的恐怖气势笼罩了他,瞬间將他震飞出去。 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双手发麻,他眼神惊恐,盯著自己那不断发抖的手,已然握不住长刀。 一个照面,便已经身受重伤。 他,还是低估了这白衣女子的恐怖。 王成眼神惊惧,只能眼睁睁看著白衣女子离去。 …… 王世泉刚离开院子时,便听到了身后的惨叫,心头一沉,脚下步伐更快了些。 穿过院子走廊,正要往府內后院走去。 下一秒,王世泉又骤然停下,抬头,阴沉的脸上愈发低沉。 前方,屋檐上。 那名白衣女子静静立於之上。 漆黑夜空,昏黄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皎洁如月,清冷如霜。 那一袭白衣在冷风之下呼啸吹拂,青丝散落。 依旧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却在这深夜里,让王世泉浑身发麻,惶恐不安。 哪怕是经歷过太多风浪的王世泉,此刻不由心中发颤。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惧涌上心头。 如此诡异的白衣女子,紧隨不放,分明就是衝著他来的。 “杀了她!”王世泉低沉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夜空中,屋檐的四面八方涌现数道气息强劲的身影,直逼屋檐上的白衣女子而去。 这些身影,皆是王世泉身边贴身保护的供奉。今晚太守府內乱,他们没有轻易出手,隱藏在暗中等待时机。 眼下隨著王世泉一声令下,四名內力浑厚的中年身影出现,朝著屋檐上的白衣女子而去。 四人內力雄厚,一个照面便没有丝毫留手,凌厉的杀招朝著屋顶上的白衣女子而去。 白衣女子立於原地,面对四道身影不为所动。微微抬眸,衣袖舞动,衣袖下的素手为刀,凌厉的气息瞬间汹涌而出。 “轰隆隆!” 瞬间剧烈的碰撞导致爆炸,爆炸的衝击將那原本靠近的四道身影吞噬。 “啊……” 凌厉的惨叫声响起,下一秒,几道身影被爆炸直接轰出,重重倒在地上。 这一幕,让走廊下的侍卫目光呆滯,心头万分惊恐。 刚才那一幕,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那白衣女子是如何出手的,就……结束了? 这等实力…… 他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却见那白衣女子已经从屋檐上消失。 等回过神来时,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的走廊上,正迈步走近。 脚步轻柔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可不知为何,却仿佛每步都踩在他们心上,很重,重到他们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剩余的侍卫眼神惊恐,几乎连握刀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今晚的这一幕,已经超出他们的心理承受范围。 王世泉脸色尤其难看,他已经能確定,这白衣女子是衝著他来的。 今晚,是来要他命的! 只是,她到底是谁? 为何会如此眼熟? 不出意外,她是临王世子的人,可他与临王世子並不熟,又怎么会…… “临王世子……” 正当这时,王世泉仿佛想到什么,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 下一秒,他眼神惊愕,神情震惊。 再死死盯著这白衣女子,越看越熟悉,如同醍醐灌顶般,脑中轰然而开。 “是你?是你?!!” 王世泉猛然想起什么,死死盯著前方的白衣女子:“你,伱是姜程的那个余孽女儿?!” “是你?!!” 王世泉的声音震惊异常。 原本缓步靠近的白衣女子,突然停下脚步。 冷眸中依旧没有半分情绪,只是不知为何,那目光却又冷的王世泉心神惊惧。 他终於记起来了! 不久之前,王长金才跟他提及过,当年姜家灭门时,姜程的妻女逃过一劫。 虽然之后找到了那对妻女的尸首,可上次王长金的话,却让他心中不安。 没有人亲眼所见姜程妻女死了! 他们所找到的尸首也早已面目全非,辨別不出。当年只能依靠尸首身上的衣服和留下的东西证明身份。 可,终究不是亲眼所见。 王长金的话,让他留了个心眼。 直到现在…… 难怪他会觉得眼前这白衣女子如此眼熟了! 他並没有见过这白衣女子,但这白衣女子身上的气质他太眼熟了。 这不就是当年姜程那位妻子吗? 很像! 虽说容貌不是很像,但这气质绝对错不了。 是她,是她的女儿! 她来报仇了?! 王世泉眼神惊疑不定,身为潯阳太守,他不至於真乱了阵脚。在確定了眼前白衣女子的身份之后,终於意识到她的目的。 “所以,你今天是来替你们姜家报仇的?” 王世泉逐渐收敛起脸上的情绪,沉声开口。 纸鳶抬眸望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眼神波澜不惊,又似有一丝恍惚。 眼前此人,便是当年害得姜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么? “你该死。” 纸鳶开口了。 声音很轻,也很冷。 却听不出半分愤怒的情绪。 她缓缓扫视一眼院落,又道:“你们,都得死。” 很平静的语气。 像是通知他们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但这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都得死? “好大的口气!” 王世泉阴沉著脸色,在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后,他心中反倒少了几分惊惧。 人最怕的就是面对未知的恐惧。 如今知晓了白衣女子的身份和目的,他反倒镇定了不少。 “你当本官是任由你揉捏的软柿子吗?” 王世泉脸色阴沉:“当年你们姜家私通叛国,满门抄斩。你这余孽苟活,却还敢来此放肆……” “你当真以为,有那位临王为你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纸鳶没有开口。 或许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亦或者是懒得废话。 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王世泉注意到了她那冰冷如同看死人般的目光,心头猛地一咯噔。 “拦住她!” 黑暗中,又有数道身影涌现,挡在了他身前。。 身为潯阳太守,王世泉的身边不知隱藏著多少高手庇护。他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此早有准备。 纵使她武功再高,又当真能以一敌十?以一敌百? 面对四周涌现的数道黑影,纸鳶熟视无睹,她的眼神里,只有王世泉。 她突然迈步。 下一秒,身影从原地消失,仅留下一道残影。 快,太快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王世泉瞳孔猛然一缩,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 “大人小心!” “啊!” 残影所到之处,惨叫声不断。 黑暗中,一个照面,又有数道身影倒下。 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的侍卫,甚至连对方的残影都还没捕捉到,便已经倒下。 这一刻的王世泉心头骇然万分,只有亲身感受,方才能知晓对方到底有多么恐怖。 姜程到底生了一个什么变態?! 但此刻王世泉顾不得这么多,他必须要儘快离开这里。在城防军赶到之前,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城防军到了,城防军到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目光一震。 王世泉猛然抬头,见不远处太守府那边火光冲天,震耳欲聋的脚步声而来。 原本那些几乎已经溃败的太守府侍卫,终於涌现最后一丝希望。 得,得救了!! 城防军的支援终於来了?!! 王世泉眼睛骤然亮起,心中猛然鬆了口气。 城防军来了! 这潯阳城內的城防军足足有三千多人,纵使临王世子的人武功再高,也在劫难逃了! 他们,死定了! 王世泉眼神兴奋,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另一个消息又传来。 “刺史大人到!” …… (本章完) 第175章 突如其来的反转 第175章 突如其来的反转 夜深。 太守府內外,火光四起,一片破败景象。 昔日威严高耸的大门早已满目疮痍,门上密密麻麻遍布刀剑痕跡,摇摇欲坠。 大门內外,一片狼藉。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惨叫哀嚎声不断,院中內外,惊慌的身影在夜色火光中交织。地面上,已倒下不少尸首。 太守府內,仅剩的那些侍卫供奉高手也只能苦苦支持,节节败退。 今晚,是太守府的噩梦! 堂堂潯阳郡的太守府,从未经歷过这样的袭击。那些身披黑甲的高手宛如夜色中的死神,轻而易举撕破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守,收割著他们的性命。 若非是太守府地形复杂,加之对方似乎並未打算深入,才让他们有了一口喘息机会。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损失惨重。 甚至连苟延残喘都办不到。 就在所有人以为,今晚一切都完了时! 太守府外,夜色笼罩之下,一阵阵沉闷的脚步声响起。紧接著,一列列乌压压身披盔甲的將士出现在府外街道上,朝著太守府逼近! “城,城防军来了!” 夜色中,不知是谁颤抖的喊了一声。 府中那些原本几近绝望的眾人,迸发出了一丝希望。 城,城防军来了?! 太,太好了! 府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乌压压的身影涌现,从四面八方匯聚太守府外。 整齐密密麻麻,气势凌人! 一列列身披青色盔甲,手持长矛兵器的士兵列队,將整个太守府包围。 与此同时,太守府內原本步步紧逼的黑甲高手突然开始撤退,在城防军赶到之前,这些黑甲高手也隨之撤离。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等到城防军赶到,府內已经陷入寂静,余留下一地狼藉。 破败的现场! 一列列城防军有条不紊的涌入太守府,开始接管太守府內的秩序,收拾现场,安置伤员。 “城防军来了!” “太,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老天保佑!” 太守府內,无数人热泪盈眶。 今晚,对他们来说无异於是一场噩梦。 直到城防军的支援赶到,这场噩梦才终於结束。 太守府內的下人侍女早就嚇破了胆,直到確定没有危险后才敢出来,跟隨著城防军打扫现场,救治伤员。 今晚,太守府损失惨重,伤员无数。 火光之中,能瞧见无数身披青甲的士兵在府中穿梭忙碌,安全感十足。 另一侧的院子里,王成跌坐在院中,目光失神。直到有人涌入院子,帮他包扎伤口时,这才猛然回过神。 “城防军来了,我们贏了!” 身旁帮他包扎伤口的侍卫语气激动。 “城防军来了?!” 王成目光涌现一丝激动,隨即猛然想到什么:“大,大人呢?” “大人没事!” “刺史大人已经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成终於微微放下心。 “多亏城防军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可惜的是那些黑甲高手闻讯都提前撤了……要是再慢一点,他们都得留下来!” 旁边的侍卫恶狠狠开口。 “撤退了?” 王成一怔,皱眉:“一个都没留下?” “对啊,他们在城防军赶到之前都跑了……” 身旁侍卫解释著,王成靠在一旁屋檐下,皱著眉头,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全跑了? 这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他艰难抬头,隱约能瞧见前方许多青甲將士在府中穿梭。 今晚太守府遭重,死伤惨重。眼下城防军赶到,接手了太守府。 可不知为何,王成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 当城防军和刺史大人赶到时,王世泉悬著的心,终於放下。 隨即猛然抬头,身前不远处的走廊下,那一袭白衣依旧静静佇立,冷漠的看著他。 眼神依旧冰冷充满杀气! 但此刻的王世泉,却没了多少惊慌。 他深呼吸一口气,冷声道:“今天,你恐怕杀不了本官了。” 白衣女子没开口,只是衣袖微晃。 下一秒,似有什么轻鸣声响起。 “大人小心!” 一声低沉惊慌声响起,王世泉瞳孔一缩,面露惊惧。 一名侍卫挡在王世泉身前。 “啊……” 一声凌厉惨叫,挡在王世泉身前的侍卫伸手想要去挡,却瞬间被贯穿手掌,鲜血横洒。 瞧见这一幕,王世泉心头猛颤,下意识后退几步。 “大胆!” 一声沉闷的冷喝传来。 与此同时,无数身披盔甲的將士涌入,迅速將府院包围。 “城防军?!” 在场的那些供奉侍卫瞧见这一幕,脸上皆露出惊喜神色。 与此同时,人群中分开了一条路。一位中年男子缓步踏入。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目光犀利,一身漆黑锦袍,气息威严。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周围瞬间寂静。 一言不发,身上却有著一种令人生畏的气息。 袁忠南! 雁州刺史! “袁刺史!” 当瞧见中年男子那一刻,王世泉眼睛猛然亮起。身旁的那些侍卫,纷纷跪倒在地。 “拜见刺史大人!” 王世泉快步上前,压抑住心头的喜悦,拱手:“刺史大人,你来的太及时了!” 四周寂静。 火光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袁忠南不苟言笑,目光从院中走廊上扫过,微微点头。 “王大人,可有受伤?” “多亏刺史大人来的及时,下官並无受伤!” 王世泉的声音语气难掩激动神色。 他王家能否度过这一次危机,全看刺史大人。而今晚袁忠南出现在这里,无异於帮了他大忙。 这意味著,他们王家这一次有希望了。 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王世泉强抑住心头喜悦。 意外之喜! 袁忠南面无表情点头,眼角余光瞥到前方,目光落在那一袭佇立的白衣身影上。 微皱眉。 “刺史大人……” 王世泉凑近,小声在袁忠南耳边说了些什么。 袁忠南眼眸闪过一丝异色,若有所思点头,看著那道白衣身影:“你姓姜?” 纸鳶眼神冷漠,一言不发。 “果然有个性。” 袁忠南淡淡点头,脸上同样没有几分波澜。 “刺史大人,此人得除……” 一旁,王世泉声音低沉响起,带著一丝冷意:“她是姜家的余孽,留著她后患无穷……” 眼下最大的靠山赶到,王世泉没了后顾之忧,这白衣女子是对他威胁最大的存在。 必须除掉。 “除掉?” 袁忠南瞥了王世泉一眼,点头:“的確得除掉。” 瞥了眼地上倒著的数道身影,又望著那白衣身影,袁忠南眯起眼睛:“看来,林恆重將伱教的很好嘛!” “如此年纪就有如此身手,你这女娃將来的成就,恐怕远不止此!” “不过,可惜了啊……” 袁忠南轻嘆了口气。 纸鳶目光冰冷,盯著前方的中年男子。 此人她自然不陌生。 雁州刺史,袁忠南! 能身居一州刺史,自然不是简单之辈。 这袁忠南虽无法与王爷相提並论,但身为一州刺史,也算得上是大寧王朝的封疆大吏。 无论心思城府,都不是王世泉能相提並论。 他的这番话,深意十足。 纸鳶瞥了眼四周,四周密密麻麻都是全副武装的城防將士。远处,殿下亲军已经撤离。 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 结束了? 纸鳶微皱眉,却依旧还是一言不发。 而袁忠南在说出那一句可惜了啊的感嘆后,却似乎陷入了沉默当中,许久没出声。 一旁的王世泉,微微一愣。 “袁大人……” 王世泉忍不住低声开口:“这女子,得儘快除掉啊!” 袁忠南瞥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王世泉一震,连忙低头:“下官不敢!” 袁忠南打量了王世泉几眼,似笑非笑:“王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下官不知。” “你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 王世泉一怔,下意识抬头,袁忠南依旧淡然的看著他。 可不知为何,王世泉心中竟升起了一丝不安感。 “刺史大人,此,此话何意?” 袁忠南目光淡然,就在这时,一名將士匆匆赶到,走到袁忠南身旁,凑近说了些什么。 等到袁忠南听完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等目光再落到王世泉身上时,已经逐渐变的毫无波澜。 王世泉心头猛然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袁忠南踏出一步,目光扫视四周。 此刻,四周寂静。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袁忠南身上。 袁忠南收回目光,看向王世泉:“本刺史今日来此,只为办两件事!” “太守府遇袭,本刺史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定会掌握大局,將凶手捉拿绳之以法,此为之一!” “至於之二……” 说到这,袁忠南停顿了下,盯著王世泉,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潯阳郡太守王世泉结党营私,通敌叛国,证据確凿……” “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 周围瞬间一片譁然。 王世泉的脸色也在剎那间变得十分难看,不可置信。 结党营私? 通敌叛国? 这…… 这一瞬间,王世泉脑袋宛如被什么重物狠狠锤击了下,身形晃动,差点没站稳。 “袁,袁大人你……”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袁忠南,万分意外,因为震惊而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他,他袁忠南不,不是已经…… 他怎么敢?! 可是,当注视上袁忠南那面无表情的眼神时,王世泉心中一咯噔。 终於意识到……出事了! 出大事了! 他正要开口时,便有两名將士一左一右靠近,將他拿下。 “袁忠南!!” 突遭变故的王世泉,心头愤怒不已。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会被袁忠南算计。他愤怒的想要开口,但下一秒,便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人堵住。 下一秒,他脑袋昏昏沉沉,一股眩晕感瞬间涌来。 昏迷之前,王世泉才终於意识到什么……出大事了! 被背刺了! …… 四周,一片譁然。 太守府的那些侍卫高手全部懵了! 怎,怎么回事? 刺史大人不是来帮他们的吗? 可是,为何会抓了他们的太守大人? 结党营私? 通敌叛国? 所有人心头一颤,叛国啊! 这个罪名,谁担当的起?! 就在王世泉被拿下时,周围那些侍卫也同样没能逃脱。在瞧见就连他们太守大人已经被抓,剩下的其他人没了主心骨,纷纷束手就擒。 不多时,整个院落便被身披盔甲的城防军轻而易举控制 “大人,太守府已经全部掌控,府內有关之人全部拿下,不过……” “王长金,王勤等人不见踪影,下落不明……” 一名將士走到袁忠南面前匯报战况。 隨著城防军踏入太守府,全面接手了整个太守府的內防。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悄无声息將整个太守府拿下。 王世泉,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这一点。 袁忠南面无表情的点头:“將王世泉等人单独关押,本刺史要亲自审问!” “是!” “全城搜捕,务必要將王长金等人捉拿归案!” “是!” “……” 夜深人静。 袁忠南抬眸看向天边,整个太守府內,依旧火光四起,一片混乱,空气中血腥气息夹杂著几分肃杀之气。 正准备迈步离开时,又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抬眸,看向不远处立於原地的那道白衣身影,似带著几分疑惑目光。 “你们王爷,生了个好儿子!” 袁忠南缓缓开口,语气有几分感慨。 纸鳶先是微皱眉,隨即俏眉舒解。 “回去告诉你家殿下!” 袁忠南依旧面无表情:“本刺史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办到,他答应本刺史的事情,可別食言!” 说完,不等纸鳶开口,袁忠南拂袖转身,离开。 纸鳶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转身离开。 …… 昏暗的牢房內。 王世泉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 “大,大人,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喊。 王世泉睁开眼,便瞧见了郑昌那张焦急的脸庞。 “这,这是在哪?” 王世泉目光打量四周,四周黑漆漆,他很快意识到身处的位置。 紧接著,脑中思绪恢復。 脸色,也逐渐阴沉难堪起来。 “大,大人……” 郑昌的声音焦急而颤抖:“完,我们王家要完了……” …… (本章完) 第176章 输的不冤 第176章 输的不冤 郑昌的声音低沉带著几分颤抖,这位跟隨在王世泉身边多年,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军师,平生第一次露出这般慌乱神情。 “袁忠南背刺了我们……” “太守府已经落入他掌控,王家上下所有人都被控制……” “大人,我们这一次上当了,我们王家,恐怕完了……” 看著郑昌脸上的绝望神情,刚清醒过来的王世泉,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 完了? 他艰难抬头,四周漆黑,冰冷的牢房。 压抑的气息让他心中情绪难以释放。 “怎么会这样?” 王世泉喃喃自语,袁忠南的突然倒戈背刺太过突然,他难以反应,也很难置信。 不久之前,袁忠南分明答应好好的…… 为何一眨眼,就翻脸不认人? 难道,袁忠南想將他们王家当成牺牲品,去平息林恆重的怒火? 想到这,王世泉脸色低沉,愤怒。 “是我低估小瞧袁忠南了!”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不过,他袁忠南想把我王家当成棋子,也没那么容易!” “非要鱼死网破,就別怪我不客气!” 声音冰冷万分。 他身为潯阳太守,也不是泛泛之辈。敢走到这一步棋,自然早有后手准备。 袁忠南既然敢不义,就別怪他不客气! 在短暂慌乱后,王世泉逐渐冷静。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於突然,完全没有意料到。但冷静下来分析后,他意识到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郑昌,夫人他们呢?” 王世泉沉声问起。 “夫人她们无恙,不过也被关押起来……” 郑昌沉声开口:“大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夫人无恙,王世泉微鬆了口气,隨即紧皱眉头,沉声道:“等。” “等?” “袁忠南他一定会来见本官的。” 王世泉面无表情开口。 话音落,一阵脚步声靠近,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牢房外。 锦衣长袍,面色威严,气息不俗。 袁忠南。 王世泉缓缓抬头,与牢房外的袁忠南对视,无数情绪一闪而过。 此刻,王世泉跌坐在地上,头髮凌乱,身上的衣衫沾染了不少灰尘血跡,看上去狼狈不堪,没了半分潯阳太守的气质。 但他目光依旧有神,灼灼的盯著袁忠南,带著几分质问,“为什么?” “你输了!” 袁忠南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王世泉猛然皱起眉头,盯著他没开口。 “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去招惹林家。” 袁忠南双手背后,面无表情摇头:“你们得罪不起他们。” 王世泉沉声道:“连伱,也怕了他们林家?” “本刺史何须要怕他们?” 袁忠南目光淡然,“他林家固然权势滔天,於刺史何干?” 他自然不惧林家,堂堂雁州刺史不是普通之辈,在这乱世中也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你为何要这么做?” 王世泉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冷声道:“別忘记,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 语气中,多了一丝背叛的愤怒。 他怎么都没想到,竟会被最信任的人背刺。 借著城防军入府之际,在太守府最虚弱的时候,兵不血刃將整个太守府拿下。 好手段! 袁忠南沉默片刻:“本刺史只是答应过你,若林恆重发兵入境,本刺史不会坐视不理,可没答应死保你们王家!” 没等王世泉开口,袁忠南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一次你们王家咎由自取,输的不冤。” “本刺史也保不住你们!” 王世泉盯著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袁忠南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帐本,丟在王世泉面前。 王世泉一愣,捡起帐本翻开了几页,下一秒脸色骤然大变:“这,这你……从哪里来的?” “你觉得呢?” 袁忠南冷笑一声。 王世泉死死盯著手上的帐本,如此熟悉,泛黄的书页,这上面所记录的內容…… “密室?!” 他猛然想起这本帐本的来歷。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什么。 不对! 后山密室不是已经爆炸倒塌了吗? 里面所有的东西不是都已经被掩埋了吗? 那,这帐本又从哪里来的? 王世泉猛然抬头,盯著袁忠南。 袁忠南面无表情道:“有人给本刺史的。” “有人?” 王世泉脸色勃然一变:“谁?” 袁忠南却没有开口,只是沉声道:“本刺史本以为你们王家只是背地里结党营私,中饱私囊。没想到你们胆子竟如此之大……” “如此作死,本刺史也保不住你们。” 王世泉脸色阴沉许久,死死盯著手上帐本,深呼吸一口气:“只是一本帐本而已,又能代表什么?” 后山密室已经倒塌,一切证据都被掩埋。 仅仅只是一个帐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只是一个帐本?” 袁忠南瞥了他一眼:“若这帐本,出现在当今太子殿下手里呢?” 此话一出,王世泉脸色再度一变。 “当今天子闭关不理朝政,朝堂上太子殿下监国,太子殿下的性格你我再清楚不过,若是这帐本落在他手上,你觉得,你们王家能逃过这一劫?” 王世泉脸色愈发难看, 区区一个帐本的確代表不了什么,可要是这帐本落在太子殿下手上,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旦牵连了三皇子,后果不堪设想! 谁都清楚,如今朝中太子殿下与三皇子不合。这本帐本或许对三皇子造成不了太大影响,但对他们王家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但很快,王世泉又猛然想到什么,他抬头盯著袁忠南:“这帐本到不了太子殿下手上,对吧?” 既然袁忠南能拿到这帐本,只要这帐本到不了太子殿下手上,一切就都无恙。 “呵!” 谁料,袁忠南听到他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你当真不知道,这帐本是谁给本刺史的吗?” 王世泉一怔,死死盯著他:“谁?!”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没有开口的郑昌,却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声音颤抖:“临,临王世子?!” 这个名字一出,王世泉愣在原地。 片刻后,他不可置信,眼神惊恐。 “林,林江年?!” “他,他没死?!” 当望著袁忠南那波澜不惊的神情时,王世泉宛如醍醐灌顶般,瞬间醒悟过来。 知晓后山密室秘密的人,只有林江年。这帐本,也是后山密室內的帐本。 如今帐本出现在袁忠南手上,这就意味著,林江年没死?! 还见过袁忠南了? 甚至…… 他们极有可能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也就是为何袁忠南会突然背刺倒戈的原因?! 王世泉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林江年,没有死! 这个念头涌现,他又惊又喜。 喜的是林江年没死,他们王家不用担心林恆重鱼死网破。 但惊的却是,林江年没死,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王家。 这件事情,恐怕將会更复杂。 “他,真的没死?!” 王世泉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抖,还不確信。 王长金明明断言亲眼弄死了临王世子,他怎么还活著? 袁忠南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你现在还觉得,这帐本到不了太子殿下手上吗?” 王世泉面露几分绝望,浑身的气息瞬间被抽空般,跌坐在地上。 “难怪……” 王世泉喃喃自语,面色惨白。 那是临王世子! 而这帐本,也一定能送到那位太子殿下手上。 以那临王世子的性格,他没死,岂会放过他们王家? 恐怕,会往死里整! 王世泉终於意识到,他们王家,这次恐怕真的完了! 只是…… 他不甘心。 他死死盯著面前的袁忠南:“別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王家要是倒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甚至……” 袁忠南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你是在威胁我?” 王世泉沉声咬牙:“这些年,我王家为你办了那么多事……如今我王家出事,你当真要坐视不理?” 袁忠南沉默片刻:“这一次,本刺史帮不了你们。” 他轻轻摇头,语气多了一丝惋惜。 这些年来,王家的確在背地里支持了他很多,於情於理,他不希望王家倒台。 但眼下,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 “若他死了,你们王家这次或许有机会逃过一劫。可他没死……” 袁忠南面无表情摇头:“他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王家也逃不了……” “即便没有这本帐本,你觉得,你们王家玩的过他?” 王世泉沉默,无端想起之前与那位临王世子短暂接触的经歷。 那位临王世子无论是心智还是所展现出来的冷静沉著与反应,都远出乎了他的想像。 藏拙! 这是他当时认定的想法。 “那位临王世子,才智不亚於林恆重。” 似想到什么,袁忠南眯起眼睛,半响后微微摇头:“林恆重,果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此刻,王世泉的脸色已经没了半分血色。 他神情落败,跌坐在地上。 他意识到,这次王家恐怕真的难了! 袁忠南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位临王世子在找到他时,一定跟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而他们王家,最终还是成为弃子! 王世泉不甘心,但最终,这不甘心又隱匿消失。 沉默。 沉默许久。 “帮我一个忙!” 王世泉沉声开口。 “这一次,我们王家的確是栽了,输的不冤……” “既然这恩怨从我起,就由我来结束……” 王世泉盯著袁忠南:“但我的妻儿是无辜的,我王家可以倒,我王世泉死不足惜,但我的妻儿不能死,尤其是勤儿,他是我王家唯一的血脉……” “救他们出去,將他们平安送离潯阳郡……” 王世泉沉声开口,见袁忠南一言不发,王世泉深呼吸一口气。 “你救她们一命,我给你想要的东西……我保证,绝不会影响你刺史大人的身份。” 袁忠南目光这才缓缓收回,收敛了眼神底的最后一丝冷意。 “好!” “……” 天刚破晓,蒙蒙亮。 潯阳城內,太守府,寂静无声。 院外早已没了半分昨晚打斗的痕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个府院內,依旧如常。除了偶尔空气中那飘来几分尚未完全清洗的血腥气息外,再无任何异常。 潯阳城內,有人听到了昨晚的动静,却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议论纷纷。 太守府外,临近东侧的一处宅院內。 “就是这么一回事……” 林江年坐在屋檐下,缓缓开口解释著。 一袭白衣的纸鳶站在一旁,清冷的脸上若有所思。 “袁忠南为何会答应帮你?” 她开口问道。 “他为何要拒绝?” 林江年满脸笑意,顺手想去搂她,却被纸鳶不著痕跡的躲开。 搂了个空,林江年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嘆了口气:“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王家对他来说不过是枚棋子,一个在潯阳郡的代理人罢了。没了王家,还有刘家,赵家……对他而言,这枚棋子隨时都能换人。” “如此一来,袁忠南自然不至於为了一个王家与临王府彻底翻脸……” 林江年的解释滴水不漏。 纸鳶听完后,微微皱了皱眉,又看了林江年几眼。 她总感觉,林江年似乎还有什么瞒著她。 见她似乎还在疑惑,林江年起身凑近,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她:“他袁忠南虽身为雁州刺史,但在朝中可並不受宠。近年来,朝中不断在他身边安插人手……对他来说,堂堂一州刺史,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地盘被他人干预。与其向朝廷投诚,倒不如搏一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王家虽然身为一枚棋子,这些年却暗中掌握了袁忠南的某些把柄。对袁忠南来说,若能趁机除掉王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被林江年抱住,纸鳶微微有些不自然扭过了头,下意识挣扎了下,无果。 便没有再动。 只是侧目瞥了他一眼:“只是如此?” “不然呢?” 林江年满脸笑意:“难道你以为本世子还会骗你不成?” 纸鳶没说话。 “所以,本世子这次与那位袁刺史一拍即合,狼狈为……” “天作之合!” 林江年冷笑一声。 “他王家,这次不会有半点活路!” (本章完) 第177章 王家被灭门 第177章 王家被灭门 地牢。 昏暗的光线,骯脏的环境,压抑的气息笼罩。 郑昌脸色苍白,目光失神,怔怔许久,才终於艰难的抬头,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都没说。 “郑昌。” 王世泉低沉的声音响起。 “大人?”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 透过牢窗,王世泉的视线望向远处,沉声道:“一眨眼,都二十年了……” “这一次,我王家恐怕逃不出这一劫了!” 郑昌微微一颤,脸色愈发苍白:“大人,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王世泉沉默。 郑昌咬牙低声道:“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谁料,王世泉却轻轻摆手,打断了他,沉声道:“没用的,我们王家在劫难逃!” 郑昌沉声道:“大人不要如此悲观,我们这些年在潯阳郡也不是毫无根基……哪怕这次损失惨重,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人……” “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瞧见王世泉露出几分惨笑,郑昌瞳孔一缩。 “我们王家得势时,那些人自然趋炎附势。如今遭此大祸,他们又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別说雪中送炭,不踩上几脚都算好的了。” “他们敢?!” 郑昌眼中带怒:“他们与我们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王家若是出事,他们也没好下场!” 王世泉微微摇头,闭上眼睛,神色多了几分疲態。 “这些年来,各大家族与我们王家渐生嫌隙,我们王家也逐渐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一如当初的姜家,更何况……” 似想到什么,王世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袁忠南,恐怕也想致我们王家於死地!” “这些年来我知道的太多了,对他的威胁太大……这次我们王家失势,他绝不会我活著离开这里。” 郑昌心头一惊,面露慌惧:“大人……” 王世泉摆摆手,打断了他:“你听我说。” “我死不足惜,但王家不能绝后……我手上还有让袁忠南忌惮的证据,他不敢赶尽杀绝。” 王世泉抬头盯著郑昌:“郑昌,你跟在我身边二十几年,如今王家面临生死存亡,一切都要靠伱了!” 郑昌心头一颤,立刻明白了大人的意思:“大人,您儘管吩咐,属下一定不让大人失望!” 王世泉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王家这次恐怕是真的完了,一旦王家倒下,潯阳郡內昔日那些家族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他们王家,何尝不是已经成了当年的另一个姜家? 他们的下场,不会比姜家好到哪去。 “我会用手上掌握的证据跟袁忠南交换,让他放你们一马……你想办法找到勤儿,带著夫人她们离开这里,远离潯阳郡,越远越好,去西南,到时候,自会有人接应你们……” 昏暗的地牢內,王世泉沉声开口,交代著后事。 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王世泉提前准备好了退路。 “大人你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夫人和公子的安全。” 郑昌心中沉重,咬牙开口。大人对他恩重如山,如今危难,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保护好夫人公子,为王家留后。 …… 地牢之中,就在王世泉沉声交代著后事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潜入地牢。 身后,门口。 倒著几名身披青甲的城防军,没了动静。 昏黄的灯火下,那一抹红裙惊艷动人。 “谁?!” 地牢內,很快有两名城防军发现了这一位不速之客的存在。 可正当他们有所反应,伸手要去拔腰间武器时,这道红衣身影如同一道残影掠过,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下一秒,这两名城防军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软软的倒下,没了声息。 手段凌厉,毫不手软。 隨手解决了这两名城防军,红衣冷漠的目光在地牢內扫视一圈,迈步朝著牢內深处走去。 地牢深处。 当王世泉將后事交代后,鬆了口气。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但家人是他最大的牵掛。 身旁的郑昌眼眶微红:“大人……” 他跟在大人身边二十几年,感情何尝不深? 如今意识到將与大人阴阳两隔,他心中难免涌现一阵悲愴。 他如何意识不到,大人他这是想要牺牲他自己,来保全王家的血脉! “別难过,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王世泉神情逐渐坦然,当那天得知临王世子死亡的消息时,他就意识到王家將要大祸临头。 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临王世子没死! 可他王家,却已经走到绝路。 王世泉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到牢房窗外,正好瞥见了一袭红裙。 “谁?” 王世泉抬头看去,见牢房外不知何时站著一道身影。 一名女子! 身著红衣长裙! 容貌绝美,目光冰冷。 很美! 却不知为何,王世泉眼皮猛然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你是谁?!” 王世泉沉声开口,盯著门口的红衣女子。 没见过。 很陌生! 牢房外。 红衣女子目光冰冷,看著牢房內的二人冷冷开口。 “送你们上路的人!” “……” 天色大亮。 潯阳城內,地处西郊的一处客栈,后院。 一袭红衣身影悄然落入院中,快步走到一处房间门口。 推开门,走进。 “圣女,你回来了?!” 房间內,正撑在桌前打瞌睡的灵儿听到脚步一个激灵,兴奋站起。下一秒,又惊慌开口:“圣女,你受伤了吗?” “没有。” 柳素麵无表情开口,瞥了眼身上衣裙。 红色的裙摆上沾染了不少血跡,虽不明显,但身上却带了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她微微皱眉,忘记是何时不小心染上的? “那就好!” 灵儿这才鬆了口气,又赶紧道:“圣女,我去给你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灵儿很快备好热水,柳素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灰尘血跡,换了身衣裳回到房间,坐在铜镜前,灵儿站在圣女身后,小心翼翼帮圣女梳理著头髮。 “圣女,怎,怎么样了?” 透过铜镜,灵儿小心翼翼看了眼镜中的圣女。心中忐忑,试探问道。 “解决了。” 柳素麵无表情开口。 “解决了?” 灵儿一怔,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王家的人……” “死了。” “都死了?” 灵儿睁大眼睛,望著圣女那波澜不惊的神情,心中猛然一跳。 王家的人……都死了?! 圣女昨晚…… 可是…… 灵儿又很快疑惑,既然王家的人都死了,可为何圣女看上去还是……不怎么高兴? 就在灵儿疑惑胡思乱想时,门外院子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柳素!” 粗狂低沉的声音,隱约还带著几分怒气。 “大长老?!” 灵儿睁大眼睛,满脸担心开口:“圣女,大长老他恐怕是来问责的……” 铜镜前,柳素望著镜中那双清冷的眸子,杀意始终没有消退。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直至许久后,等再睁开时,那股冷漠杀气这才消散不少。 “我去看看!” 柳素麵无表情道,缓缓起身,推开门走出。 院中。 一身灰袍的大长老站在院中,身边还跟著几人,见柳素现身,大长老脸色阴沉难看:“柳素,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柳素瞥了他一眼,目光波澜不惊:“有问题?” 听到这不冷不淡的语气,大长老心头怒火顿起:“你还有没有將我放在眼里?!” 柳素淡淡道:“教主的命令,本圣女只是照做,有何问题?” “可我没让你现在就动手!!” 大长老脸色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柳素竟会背著他擅自行动。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打草惊蛇?!” 柳素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王家的人已经落网,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谁告诉你王家的人全部落网了?” 大长老冷冷盯著她:“王家虽然虽然出事,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事。更重要的是,王长金目前还下落不明……” “你杀了王家的人,无异於打草惊蛇。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面对大长老的质问,柳素只觉得聒噪,心头烦躁。 本就心情不好,此刻眼神更是冷漠不善。 “杀他们是教主的命令,本圣女想何时动手就何时动手!” 柳素冷冷瞥了她一眼:“你若不服,大可去找教主告本圣女的状!” 说完,柳素不再搭理院中的大长老,转身回房。 “砰!” 房门关上。 院中,大长老的死死盯著紧闭的房门,怒不可恕。 他怎么也没想到,柳素现在竟然连半分面子都不给他了。 这是当眾要跟他撕破脸皮不成? “大长老,现在怎么办?” 身旁传来天神教属下小心翼翼的声音。 这次他们来潯阳城是奉了教主之命,剷除潯阳太守,以及王家的人。 斩草除根! 但自来到潯阳城后,发生了太多变故。 王家与那位临王世子之间的恩怨变故,导致潯阳城风向大变,以至於他们差点暴露身份。 原本已经定好计划,打算悄无声息下手,却没想到,昨晚的突发状况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长老当机立断改变主意,却没料到柳素一意孤行,背著他们潜入了太守府地牢…… 如此一来,彻底打乱了原本的部署。 “王长金如今还活著,下落不明,他肯定还知道一些什么秘密……” 大长老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看她柳素如何向教主交代!” 又深呼吸一口气,大长老逐渐冷静。 “王家的人死了,潯阳城一定会大乱,这潯阳城不能再待,通知下去,让所有人迅速撤离潯阳城!” “儘快!!” “……” 清晨。 房间內。 正睡的香甜的林江年,被一阵急促敲门声吵醒。 “谁啊?!” 林江年没好气开口。 昨晚折腾了半夜,几乎天亮才入睡。这才没睡多久,又被吵醒。 “殿下,出大事了!” 门外,传来了林青青焦急的声音。 “大事?” 听到大事,林江年当即清醒,坐起身来。 “进来。” 房门被推开,林青青风尘僕僕踏入。 她身上依旧穿著昨晚还没来得及卸下的盔甲,神色多了几分疲倦,显然一夜未眠。 此刻她满脸焦急神情,沉声道:“殿下,属下刚得到消息……” “被关押在地牢內的王家眾人,出事了!” “都,死了……” 原本还有些没情绪的林江年,听到这个消息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谁死了?!” “王世泉,王世泉的夫人司徒璇,还有昨晚被关押进地牢的王家家眷……” 林青青声音低沉:“就在今早,城防军发现地牢有人闯入过,地牢內的城防军遭遇不测,昨晚被关押在地牢內的王家眾人也都遇害……” “凶手武功极高,没有留下任何痕跡。王世泉被人一掌贯穿心臟,他身边的那位军师也没逃过一劫,还有王家的那些家眷,全部惨遭毒手,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手段残忍,无一生还!” “……” 林江年脸色凝重,沉声道:“谁干的?” “属下不知!” 林青青摇头,面色同样凝重。 王家的人才被抓了多久? 这才几个时辰不到,就被人杀害……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袁忠南呢?” “属下不清楚。” “走!” 林江年此时没了困意,起身抓起一旁的衣衫往身上披,朝著门外走去:“带我去地牢看看。” 太守府沦陷,王家的人入狱,这是林江年计划在的一环。 但王家的人在地牢內遇害,这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猝不及防! 林青青快步跟在林江年身后,低声开口:“殿下,会不会是袁忠南乾的?” 城防军才占领太守府几个时辰,王家立刻就被人灭口,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而唯一能悄无声息办到这点的人,似乎只有袁忠南? “他不像是这么蠢的人!” 林江年摇头。 袁忠南身为雁州刺史,哪怕想对王家下手,也不会如此著急。 这么快动手,岂不坐实他袁忠南是凶手的名头? “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林江年皱眉。 袁忠南的確不像是会干这种蠢事的人,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 (本章完) 第178章 有所察觉 第178章 有所察觉 当林江年带著林青青赶到地牢外时,门口气氛沉闷,城防军將地牢內外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严实。 每个城防军脸上掛著严肃神情。 他们才刚接手太守府,就被凶手在眼皮底下轻而易举闯入地牢,无异於一巴掌狠狠扇在他们脸上。 更重要的是…… 地牢內死的人,足以引起潯阳郡的大地震。 因此,每个人神情格外肃然,笼罩在阴霾之下。 门口城防军拦住了林江年和林青青的去路,林青青亮出了身份令牌后,方才顺利走近地牢。 地牢门外,案发现场尚未移动,几具早已冰冷的尸首躺在门口,身上穿著盔甲,但胸口心臟位置却微微陷下。 “凶手的武功,很高!” 一旁传来林青青低沉开口。 “如何见的?” 林青青低声解释:“这几人皆是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人杀害……他们脸上的表情正常,毫无半点痛苦惊恐神情,足以说明临死之前他们甚至没能察觉到凶手的到来……” “还有他们胸口的致命伤,分明是被人隔空以掌气震塌了心臟。想要办到这一点,对方的內力极为浑厚……” 林江年眯眼:“依你看来,凶手的武功在什么境界?” “属下不好说!” 林青青想了想,摇头:“不过,至少在属下之上。属下办不到这一点,即便能办到,也绝不会像凶手这般轻鬆做到悄无声息。” 林江年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在门口几具尸体上扫视片刻后。 “走,进去瞧瞧!” 林江年率先迈步踏入地牢。 门口有城防军,不过林青青拿出令牌后,便没有人再阻拦。 刚走进地牢,一股阴冷气息袭来,伴隨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林江年掩鼻,看向前方。 不远处,地面上同样倒著几具尸体,早没了声息。 林青青上前检查,发现这些城防军尸体的死因与门口的几人几乎无差。要么是心臟位置被人重创,要么就是被什么利器割破了脖子。 见血封喉! 一招致命,乾净利落。 “从伤口的痕跡来看,几乎都是一人为之。” 林青青皱眉开口:“凶手莫非是孤身一人闯入此地?” 林江年目光从这些尸体上收回,继续迈步朝著牢房深处走去。越走近,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愈发刺鼻。 不多时,林江年来到地牢最深处。 与此同时,地牢最深处早已有数道身影。雁州刺史袁忠南,正在牢房之內。 林江年靠近之时,便见那牢房之內,两具尸体倒在血泊当中,袁忠南蹲在牢房內,面色阴沉。 身后的脚步声,让他回头,瞥见牢房外的林江年,两人眼神对视。 片刻后,袁忠南起身走出。 “袁刺史?” “临王世子殿下!” 袁忠南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微微点头。 两人之前已见过面,並且达成了某些协议。眼下再见面,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江年目光落在牢房內的那两具尸体身上:“死了?” “死了。” 袁忠南的声音有些低沉。 “谁?” “王世泉和他身边的师爷郑昌。” 袁忠南的声音略有些低沉,除了一丝阴沉之外,再无半点情绪。 隱约,又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愤怒。 林江年听见了,並没有多说什么,瞥了眼:“能进去看看吗?” “殿下请便。” 林江年迈步走进牢房,扑鼻的血腥味直衝天灵盖而来。饶是他心理素质极好,此刻不免也有些噁心。 林江年微皱眉,掩息来到两具尸体面前。 倒在血泊中的二人,正是王世泉和郑昌。看到这一幕,林江年有些沉默。 视线中,王世泉喉咙被利器割破,鲜血染红了他浑身,王世泉瞳孔睁的大大的,似有些惊惧。 而一旁的郑昌则像是保护王世泉般,被人轻而易举贯穿了心臟,死於非命。 手段凌厉,几乎都是瞬间抹杀。 连门口的城防军都是被瞬间秒杀,牢房內的王世泉和郑昌自然也不出意外。 死的很惨! 林江年盯著这二人的死相,眉头逐渐皱深。 袁忠南重新走进牢房,来到林江年身旁,目光落在地上二人身上,又落在林江年脸上,沉默片刻,沉声道:“是我大意了!” “没想到,对方竟下手如此之快!” 恐怕谁也没有料到,凶手会在王家入狱不到几个时辰便出手。 甚至,还是在太守府內! 林江年回头:“袁刺史认为,凶手会是谁?” “还不清楚。” 袁忠南脸色略有些铁青,沉声道:“不过,这太守府內多半有內鬼,有人通风报信!” 昨晚的事情发生的太过於突然,除去府內的人外,没人清楚太守府內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凶手,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太守府內有內鬼。甚至,是他袁忠南身边出了內奸! “袁刺史说的有道理。” 林江年淡然点头,又看了眼地上两具尸体:“凶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出手,目的可不简单……” 说到这里,林江年看了他一眼:“袁刺史,王家的其他人呢?” “都死了!” 袁忠南面无表情,眼神中泛著几分慍怒:“王家上下三十几口,无一生还。” 说出这句话时,袁忠南眼神愤怒,但与此同时,又似乎还有一丝慌色闪过。 他整个人笼罩在阴沉之下,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至於生气的缘由,暂且不清。 林江年看了袁忠南几眼后,收回目光,点头道:“王家虽通敌叛国,罪该万死。但王世泉毕竟是潯阳太守,如何处置他,需交给陛下定夺……” “如今王世泉及他的亲属家眷遇害,此事不简单……王家是灭口还是被寻仇,尚且不清。但无论如何,此事需要一个交代。” 袁忠南自然听出林江年话中的意思,淡淡道:“殿下放心,此事既然如今发生在本刺史手下,本刺史就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王家被灭口谋杀,本刺史一定会將凶手揪出来,將真相查清。” 林江年扬眉:“那袁刺史可有线索了?” “暂时没有。” 袁忠南扫视四周,面色微微有些阴沉:“凶手武功极高,趁著昨晚太守府混乱潜入地牢,將王家三十几口人灭口后又悄然离去……” “想找出线索,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个回答,在林江年意料之內。 如若这一切不是袁忠南做的,那想要揪出杀王世泉的凶手就没那么简单了。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想要找出真凶难如登天。 是寻仇? 还是灭口? 就在这时,门外一位將士走到门口,“大人,其他所有遇害之人死因已全部查清……” “如何?” “所有人死因如出一辙,皆是被一剑封喉,亦或者是贯穿心臟,毫无还手之力……” “凶器是一柄三尺长的窄剑,在地牢外找到。” “拿来!” 袁忠南挥手,將士將凶器端上前。袁忠南拿起这把凶器长剑看了几眼,微微皱眉。 这把剑是城防军標配的长剑,说明凶手只是隨意抢过一把剑,將所有人都杀了? 剑上除去一些血跡之外,再无半分线索。 袁忠南盯著看了片刻,瞥了眼旁边的林江年:“殿下能看出些什么吗?” 林江年瞧了两眼,轻轻摇头。窄剑上除了血跡,以及剑身上残留的缺口外,的確再无任何痕跡。 “查,封锁全城,严查城內外所有嫌疑之人!” 袁忠南面无表情开口。 王家被灭门,潯阳太守遇害,此事早晚瞒不住。一旦消息传出去,必定会引起轰动。 好在有袁忠南坐镇,不至於闹出大乱子。但王家的灭门,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深深的挑衅。 无论如何,他得將凶手找出来。 等吩咐完后,袁忠南便匆匆离开了。身为雁州刺史,潯阳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需要儘快收拾这个烂摊子。 林江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等到袁忠南离开后,他来到其他牢房,检查了下其他遇害的王家家眷。 正如所调查的那般,王家的这些家眷几乎全部惨死,这些人临死之前脸上露出惊恐神情,尤其是还有些人死不瞑目,面色狰狞,与那些城防军不同。 显然,他们见到了凶手的真面目。 不过…… 凶手为何要这么做? 身后的林青青见殿下如此深思模样,试探问道:“殿下,可有线索了?” “没有。” 林江年收回目光,轻嘆气:“这些人死的太乾脆,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看这些人,都是被凶手一剑割喉,乾脆利落,这一剑別说是我,就算是……” 说到一半,林江年突然一怔,猛然想起什么,目光死死落在这些遇害的王家家眷尸首身上。 “殿下,怎,怎么了吗?” 一旁的林青青察觉到殿下的不对劲,下意识开口。 林江年盯著这些尸体脖子上的伤口,盯视许久,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一剑,似曾相识。 天下各家武功之间都有各自的特点习惯,比如说剑道擅长连绵不绝的剑气,以剑破道,出招迅速而猛烈。 而剑道作为江湖中名门正派的代表,即便出手也多半不会如此凌厉乾脆下手之狠,这与剑道的剑术理念不符。 眼下这些人惨死剑下,死相残忍,手段凌厉,分明手段狠辣。 並且这熟悉的感觉,林江年似曾相识。 柳素? 若他没记错,当初在临王府时,柳素曾点拨教过林江年有关天神教的武功。天神教虽擅长下毒,但刀剑棍棒武学亦有存之。 当时的林江年也没管各家武学杂长,为了活命变强一股脑全记下。 如今细细回想,似乎有些相似? 与此同时,林江年猛然想起前不久在潯阳城的那间茶楼里,偶然碰见的几人! “青青?!” 林江年突然回头。 林青青被嚇了一跳:“殿下,你怎么了?” “还记得上次在茶楼我让伱去查的那几个人吗?”林江年沉声问道。 林青青愣了下,隨即回想片刻,很快想起。 就在殿下刚到潯阳城没多久的那次,殿下与她在潯阳城內的一家茶楼內,碰上了几个奇怪的人。 殿下当时让她派人去盯梢那几个人…… 没记错的话,那几人来自……天神教? “属下还记得,怎么了?”林青青道。 “他们在哪?”林江年沉声问道。 “他们住在潯阳城的一间客栈,上次属下派人盯梢他们,不过……” 后来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林青青无暇去关心客栈那几个天神教的弟子。眼下殿下问起,她的確不是很清楚。 “去看看。” 林江年心中有了某种猜测,沉声道:“小心点,別打草惊蛇。” 林青青如何聪明?当即意识到林江年心中所想:“属下立刻就去。” 说罢,匆匆离开。 …… “王世泉和王家家眷昨晚遭到暗杀,死完了……” 院中,林江年轻声开口,嘆气。 “没想到,还是算漏了一步。” 一旁屋檐下,纸鳶坐在栏杆边,目光淡然的望著天边。 许久后,才收回目光。 “一个不剩?” “那倒不是。” 林江年轻轻摇头:“昨晚王长金下落不明,没有被袁忠南抓到,算是逃过了一劫。” 纸鳶沉默了片刻,目光依旧冰冷:“他得死。” “放心吧,他活不了。” 林江年走近,来到纸鳶身旁坐下,注视著她清冷的脸庞,轻声道:“王长金不仅差点害死你我,更是当年谋害你们姜家的主谋,他一定会死。” “不过,他现在活著,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纸鳶面露疑惑看他。 林江年意味深长道:“虽然不清楚王家和袁忠南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繫,但能肯定,王家的手上一定有著一些让袁忠南忌惮的把柄……” “王家突然被灭口,可王长金还活著,那些把柄多半在他手上,袁忠南一定会相信一切办法要他的命!。” “如此一来,反倒帮了我一个大忙!” 纸鳶眼眸愈发不解。 林江年却轻轻摇头,顺势牵起她的手,语气略得意:“你就等著看吧,本世子自有打算。” 纸鳶没说话,面色清冷,抽出了手,往旁边挪了挪。 林江年正要靠近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殿下!” 林青青风尘僕僕赶回。 林江年见状,坐起了身子。 “如何了?” “果然一切都在殿下的预料之中!” 林青青眼神兴奋,沉声匯报:“属下刚去了客栈,从客栈掌柜口中得知,住在他们那里的几人这半个月行踪诡异,深居简出……” “而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们一行人退房匆匆离开,下落不明……” “不出意料,跟他们脱不了干係!” “……” (本章完) 第179章 一石二鸟 第179章 一石二鸟 “果然如此!” 林青青带回来的消息,正好验证了林江年心中猜想。 “王家被灭门,恐怕与他们脱不开干係!” 在地牢內时,林江年只是有所猜想。但听到天神教的人在这个时间点上突然匆匆离开,反倒显得有鬼了。 想到这,林江年当即开口:“有他们的下落消息吗?” 林青青摇头,有些遗憾:“属下赶到客栈时,他们已经离开,属下派人去打探追捕他们的下落,不过……” “对方踪跡诡异,加上行事风格小心谨慎,想要找到他们,恐怕不容易!” 林青青说的倒也没错,自上次偶遇后,天神教的人在潯阳城內一直极为低调,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非林江年这次偶然发现,恐怕绝不会有人会將王家灭门跟天神教联想起来。 即便是林江年,没有之前与柳素的接触,也联想不到这一点。 “他们有多少人?” 林江年突然问起。 林青青低头道:“据客栈掌柜的说,对方一行约莫七八人,其中还有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 林江年一愣。 天神教中女子虽说不少,但他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柳素。 这两名女子,会不会跟柳素有关? 她会不会出现在潯阳城? 正要开口问些时,又意识到什么,瞥了眼身旁。 纸鳶静静坐在一旁,目光看向院中,似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 林江年正准备开口的话,又忍住。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林青青问起:“需要属下去追捕他们吗?” 林江年想了想,摇头:“算了,没必要!” 天神教的这些教徒既然行事小心谨慎,眼下离开客栈后,恐怕第一时间离开了潯阳城。再想要追捕难度极高,且费力不討好。 对林江年来说,无异於浪费精力。 王家灭门,到底是不是天神教的人干的暂且不知。而王家到底是被灭口还是寻仇,又到底有多少恩怨也尚且不清楚。 不过,这些都与林江年没太大关係。 想到这,林江年扭头看向身旁的纸鳶:“你觉得呢?” 纸鳶正欣赏著院中的景色,听到林江年的话,沉默许久,没开口。 见状,林江年朝著林青青摆摆手。 林青青何等聪明? 看了看纸鳶姐,又看了看殿下,意识到她已经是个多余的人,连忙告退,迅速离开院落。 等到林青青离开后,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这次的確是我算漏了一点,没想到会被人提前一步!” “不过,王家的下场,与当年的姜家又似乎如出一辙……” 歷史或许还真是个轮迴。 当年王家联合潯阳郡內各家族算计姜家,导致姜家被灭门,如今的王家,不也像极了当年的姜家? “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纸鳶目光静静落在院中,半响后,才冷声道:“要斩草除根!” “嚯,你想的倒是比我长远!” 林江年轻笑一声,望著纸鳶那清冷的脸庞不似在说笑。 显然,她在提醒林江年什么。 当年姜家被灭门,却让纸鳶存活。十几年后的今天,纸鳶登门报仇。虽说王家的灭门与她没什么关係,但王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却又都是拜纸鳶所赐。 如今王家被灭门,但王家依旧还有侥倖逃过一劫的人。比如说下落不明的王长金,还比如说依旧被关在地牢內的王勤…… 纸鳶的话,是在提醒林江年……別让王家的人有机会成为下一个她。 “放心吧,我早有打算!” 林江年轻笑一声:“袁忠南会比我们更不希望王家还有人活著,至於其他的,还可以再等等……毕竟这一次,有人比我们更急!” 纸鳶收回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著他的脸庞看了几眼,又扭开视线。 而后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伱去哪?” “出去转转。” 纸鳶头也不回。 …… 王家被灭门,这个消息隱瞒不了太久。 太守府遇袭,惊动了城防军,这些事情也瞒不住有心之人耳目。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潯阳城內诸方势力。 虽没人清楚具体情况如何,但潯阳城內不少世家纷纷派人前来打探。 结果太守府紧闭,府院內外加强了守备,將所有前来上门试探拜访的人拒之门外。 如此一来,更引起世家之间的恐慌不安。 更有心人发现,太守府內外的侍卫守备,换了一批新面孔。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兆,渐愈演愈烈。 而这一切的压力,全都落在袁忠南身上。在王家遭遇灭门的消息瞒不住曝光之前,他得儘快將这件事情稳住,儘量將影响降到最低。 否则一旦引起动乱,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有关王家灭门一案,却始终没能找到半点线索。就在袁忠南面色阴沉焦急之际,林江年突然派人送来线索。 “天神教?!” 袁忠南低头看著手中那位临王世子殿下差人送来的信,皱眉陷入了沉思。 半响后,他面无表情抬头看向门外:“来人!” 一位身披盔甲的將士脚步匆匆踏入。 “去查!” 袁忠南將手中的信丟在將士的面前,面无表情:“挖地三尺,也要將天神教的人揪出来!” “是!” 另一边,院中。 “殿下,袁忠南会相信吗?” 林青青站在一旁,有些不解。 殿下为何突然又要她將天神教的线索消息交给袁忠南? 林江年则是悠閒的躺在院中摇椅上,眯起眼睛,享受著这难得的悠閒时光。 小竹亦步亦趋乖巧的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自家殿下。 天气更冷了,小丫鬟不著痕跡的帮殿下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他一定会的。” 林江年胸有成竹,似笑非笑:“就算不信,他也会赌一把。” 林青青还是不解,但林江年却没有再多解释。 袁忠南一定会信,毕竟林江年並没有骗他。 这次堂堂潯阳太守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杀害,若不能儘快破案,妥善处理此事,对他这雁州刺史的影响將会极大。不仅会影响他在雁州的权威,更会影响到朝廷对他的看法。 而这个时候林江年突然送上线索,无论真假,他都不会放过。 若是假的,对他並无影响。可若是真的,这便算是林江年送他这雁州刺史的一份人情了。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没有兴趣和精力去追捕天神教的人。 但袁忠南不一样。 他会很感兴趣。 林青青若有所思,也没有再多问。 “殿下,有关这天神教的消息属下刚得到了不少……” “上个月,王爷曾下令在临州境內大肆搜捕天神教的教徒,抓获了不少人。不过,听说天神教內部似乎早就有所预防,因此没能抓到太多有用的人……” 林青青一边说,一边疑惑。 疑惑王爷为何会突然对那什么天神教下手,以前很少听闻过的一个组织,为何能让王爷亲自下令去捉拿? 林江年倒是心如明镜,林恆重会对天神教下手早在他意料之中。毕竟柳素刺杀林恆重失败,而这背后的主谋就是天神教。 至於天神教內部早有预防,估计多半是柳素通风报信了。 “对了,纸鳶呢?” 林江年突然问起,好像今天还没见到过她? “纸鳶姐姐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没等林青青开口,一旁传来了小竹的声音。 “出门?她去哪了?” “不知道……” 小竹摇摇脑袋。 林江年略有些疑惑,纸鳶跑哪去了? 这潯阳城內,莫非还有她什么熟人不成? …… 潯阳城內。 西郊,一处民居私宅。 一道轻盈的身影翻过围墙,落入院中,朝著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正准备推门时,她猛然一愣,与此同时瞬间警惕。 房间內,有人?! “谁?!” 她色厉內荏开口,当即伸手去摸腰间的剑。 下一秒,房间內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是我。” 门外的女子一怔,下一秒脸上猛然浮现惊喜神色,推开门。 幽静的房间內,一袭青衫静静坐在桌前。 “姐姐,是你?!” 沈灵珺惊喜开口:“你还活著?!” 很快,沈灵珺就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呸呸,你看我这胡说八道的……” 沈灵珺兴奋上前,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青衫女子,惊喜不已:“姐姐,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自从前段时间你离开之后,我就没有你的消息了,我还以为……” 说到这,沈灵珺心中涌现几分心悸。 眼前这位姐姐,自从上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这段时间城內风起云涌,沈灵珺多次出去打听,却始终没有姐姐的下落,以至於她差点以为姐姐已经遭遇不测。 眼下见到姐姐出现在面前,她別提有多高兴了! “此事,一言难尽……” 纸鳶静静看著眼前女子,似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片刻:“出了点意外,不过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灵珺鬆了口气,如释重负。而后才想起什么:“对了,姐姐那之前的事……” “已经结束了。” “结束?” 沈灵珺一愣,有些不解。 纸鳶沉默了下:“王家的仇,已经报了……” “……” 等到听完纸鳶的话后,沈灵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说……王,王家被,被灭门了?” “王家的人,都,都死了?!” 纸鳶平静点头:“嗯。” 沈灵珺懵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 这段时间她经常在城中打探消息,也时常关注著王家的动向。这两天,她的確察觉到太守府有些不对劲,可怎么也没想到,王家竟然……被灭门了? 消息来的太过於突然,以至於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目光呆滯了许久,这才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纸鳶:“是,是谁干的?” 纸鳶摇了摇头,並没有解释。 她看著面前的沈灵珺,开口:“我要走了!” 沈灵珺这才回过神来:“去,去哪?” “京城吧。” 似乎想到什么,纸鳶的声音放轻了些。 “京城?” 正想问姐姐去京城做什么,沈灵珺又忍住。 她想起之前姐姐说要来潯阳城报仇,而姐姐的仇家,似乎就与王家有关。 如今王家灭门,这也意味著姐姐大仇得报。 那么…… 她的確或许就得离开了。 “所以,姐姐你今天是来跟我告別的?” 沈灵珺有些遗憾,也有些不舍。 “嗯。” 纸鳶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道:“这段时间,要谢谢你了!” 沈灵珺连忙摆手:“哪里哪里,谢我做什么,我还得应该谢谢你呢……” 她能活著来到潯阳城,也多亏了这位姐姐。 否则以她当时武功尽失的状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起来,我也没能帮上姐姐你什么忙!” 沈灵珺多少有些遗憾。 本以为这次能大展身手,却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出手,王家就被灭门了。 这让她毫无参与感。 纸鳶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看了她几眼,轻声开口:“你,是我见过最有正义感的女子。希望,你以后能一直保持这份初心。” 沈灵珺眨眨眼,正义感? “姐姐你也一样啊?!”沈灵珺开口,她也觉得眼前这位姐姐同样很善良,很有正义感。 她们前段时间不就是一路结伴而行,行侠仗义么? 纸鳶没有再多说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交到了沈灵珺手中:“我要去京城了,这块玉你收著,若是以后遇上了什么困难,可以拿著这块玉去京城找我,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你……” 沈灵珺低头看著手中的玉,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正要拒绝时,却见纸鳶摆摆手:“好了,我该走了!” 听到这,沈灵珺难免涌现几分伤感情绪。 虽与这位姐姐认识不久,但她很喜欢这位姐姐,这一路来这位姐姐帮了她不少。眼下要分离,她的確有几分不舍。 这次分別,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江湖儿女一別,很多时候就是永別。 沈灵珺送到门口,见姐姐要离开时,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姐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这才想起,至今还不知道这位不知名姐姐的姓名。 纸鳶脚步略缓,停顿了下,淡淡道:“纸鳶。” “纸鳶?” 沈灵珺默念著名字,眼睛微微一亮。 很好听。 目送纸鳶姐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沈灵珺有些悵然若失的收回目光,正准备回去时,转身眼角余光突然落在街道上一旁,一位身穿灰袍,背著一个匣子的老人身上。 先是一愣,隨即沈灵珺意外惊喜。 “师,师伯?” “你怎么会在这里?!!” “……” (本章完) 第180章 长公主还在等你 第180章 长公主还在等你 夜幕降至,潯阳城內,依旧一片繁华景象。 大部分时候,城內的血雨腥风,明爭暗斗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並无太大联繫。至少明面上,潯阳城依旧繁华稳定。 纸鳶独自穿过热闹的街道,回到位於繁华地段相隔几条街的一处私宅。 走进院子,穿过亭廊,即將回房之际,又突然停下脚步。 就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有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去哪了?” 林江年慵懒的坐在屋檐栏杆边,饶有兴致的打量著她。 那是一种散漫而又带著几分悠閒,如同街头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紈絝大少。 不过,却並不让人討厌。 纸鳶犹豫沉默了下,轻声开口:“出去办了点事。” “什么事?” 林江年问起。 “见了个人。” “什么人?” 纸鳶想了下:“一位萍水相逢的女侠!” “女侠?” 林江年有些意外,打量了她几眼。 以纸鳶的性格,不像是会与人亲近之人,更何况只是萍水相逢? 她嘴里的这什么女侠,恐怕不太一般? 不过,林江年也没有多问,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饿吗?” 纸鳶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沉默片刻,轻点了点头。 “走,吃饭去!” 林江年衝著她摆摆手,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纸鳶注视著他的背影,怔了片刻。 他,是专门在等自己? 纸鳶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他之前坐过的地方,沉默良久,这才缓步跟上。 用过膳后,林青青又赶来匯报了城中的情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一切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平静。 林江年对此已经没有太大兴趣,转而问起了伤员的情况。 之前私宅后山密室倒塌,导致林江年部下不少亲军侍卫受伤,就连林空都身受重伤,差点丟了命。他们这些人这次都留在城外养伤,並没有入城。 “殿下,他们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 林青青也时刻关注著城外的情况,犹豫了下,又问道:“殿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你觉得呢?”林江年问起了她的意见。 林青青想了想,道:“殿下,我们在潯阳城已经浪费了不少时日,眼下天气越来越冷,再拖下去快要入冬,一旦入冬遇上大雪天,恐怕不太好赶路……” 林青青自然是希望殿下早些入京,不过想到殿下或许还有要事没办,又还是忍住了。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大家伤势快好了,也是时候该准备动身了!” 林江年点点头,如今王家被灭门,又见到了纸鳶,计划来潯阳城的目的差不多达成,是时候该离开了。 林青青得到了殿下的首肯,当即匆匆下去准备筹备上路事宜。 林江年在院中歇息了会儿,没寻到小竹的身影,便转身来到纸鳶住的小院。 刚走进小院,便瞧见小竹步履匆匆走来。 “殿下?” “你在做什么呢?”林江年问起,目光落在小竹的手上,端著一盆热水毛巾,正要往纸鳶的房间走去。 小竹轻声解释:“去给纸鳶姐姐上药!” “上药?” 林江年这才想起什么,看了眼房间,又看了看小竹:“给我吧!” “啊?!” 小竹眨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林江年已经伸手从她手上接过热水毛巾:“伱先回去吧,本世子有事找纸鳶商量。” “哦,好……” 小竹脑袋懵懵的看著殿下端著热水毛巾走进纸鳶姐的房间,她则是乖巧听话的离开了小院。直到走出小院,才逐渐意识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殿下找纸鳶姐有事? 可是…… 纸鳶姐不是还没上药吗? 殿下…… 这是要干嘛? …… 林江年刚踏进房间,便瞧见房內热腾雾气瀰漫,似刚沐浴过,夹杂著少女体香,混合瀰漫在空气中。 很香! 林江年关上了房门,顺带反锁,將门外冷风阻隔,將清香留在房內。 转身,便瞧见不远处屏风后床榻上正坐著一道身影。 当瞧见走进房间的人是林江年,语气多少有些警惕:“怎么是你?” 林江年走到床边,放下热水毛巾,看向坐在床铺上满脸警惕不適的纸鳶,似笑非笑:“怎么不能是我?” 纸鳶脸色稍稍不自然,扭开:“小竹呢?” “她有事,去忙了!” 纸鳶面无表情,神情稍许不悦。 显然,又是很蹩脚的理由。 她瞥了眼一旁的热水毛巾,似意识到什么,脸上涌现一抹红,又很快隱匿去。 “该换药了!” 林江年站在床边,提醒催促道。 纸鳶没说话,也没动。 “怎么?需要我帮你脱吗?” 一抹羞怒涌现,纸鳶抬眸瞪了他一眼。 沉默片刻,轻咬牙:“让小竹来。” “都说小竹有事去忙了,没空!” 纸鳶自然不信,轻瞪著他,怒目。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眼睛,“怎么?难道本世子不行?你不相信本世子给你上药的技术?” 这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吗? 她相信林江年上药的技术,但不相信这傢伙其他方面…… 两人僵持片刻,互相对视。 林江年神情玩味,显然今晚打算为难她。 纸鳶愤愤看了他几眼,最终移开了视线,也不说话。 见状,林江年凑上前:“需要本世子帮你脱吗?” 纸鳶娇躯微颤,剎那间感觉脸蛋有些红烧滚烫,紧咬银牙,扭开脑袋,语气沉闷,似有些羞愤,又像是重重赌气般。 “不用!” “……” 换药的流程林江年已经驾轻就熟,纸鳶后背的伤势也差不多痊癒,就连伤疤也淡化了不少。这天香膏果然不愧是治疗伤痕的奇药,那么重的外伤,短短时间內仅剩下不那么明显的痕跡。 估计再上一段时间的药,便能真正彻底痊癒。 或许是还在生气,在换完药后,纸鳶和衣躺下,將自己严严实实裹进被子里,背对著林江年,不搭理他。 赌气! 林江年也不恼,反倒觉得她越来越可爱。 以前可见不到她如此生闷气的模样。 林江年瞥了眼窗外,收拾了房间的东西后,便脱去外衣,驾轻就熟的上床。 就在他想像以往那般钻进被子里时,然而被褥早已被纸鳶裹紧,不给他钻进去的空隙。 “嘿,你是想冷死本世子吗?” 林江年扯了下被子,没扯动,瞧出她是故意的。 纸鳶一言不发,背对著他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你再不放开,我可就强行进来了啊?” “……” “等下不小心弄疼你了,你可別叫!” “……” “本世子进来了!” “……” 黑暗中,床榻上经过一阵拉扯,林江年最终还是得偿所愿,钻进了温暖的被褥里。 感受著被褥內那被包裹的暖意和清香,林江年一个转身,从身后將身旁那倔强赌气的少女搂进怀里。 “放,放开我!” “不放……再挣扎我可就乱摸了!” “……” 纸鳶不动了。 像是被嚇著了般,娇躯僵硬紧绷一动不动。 林江年则是静静抱著怀中的少女,嗅闻著她髮丝传来的清香,感受著少女在怀中的柔软和温热,多少有些意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跟纸鳶的关係,也从一开始的水火不容,到现在顺理成章的同床共枕。 进展很顺利,也很迅速。 或许,还能更近一步了?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略有些火热。 这夜半三更,窗外冷风呼啸,天气寒冷,適合运动。 过了一会儿,正当林江年尝试著想要摸索些什么时,却猛然感觉被褥下,他的手突然被纸鳶用力拽住。 林江年试图用力挣脱,但他还是低估了纸鳶,纸鳶很用力地拽紧他的手不让动弹。 僵持! 半响后,林江年嘆气,凑到她耳边无奈道:“至於这么防我吗?” 纸鳶没回头,只是声音略有一丝颤抖:“不行!” “为什么?” 沉默。 许久。 “何时动身去京城?”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林江年一愣,有些意外,大半夜的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过,林江年还是回答:“快了吧,你要是愿意,咱们明天就能动身……” 又是继续沉默。 在等待了一阵后,林江年继续试图上手。 但还是很快被阻拦。 而这时,沉默许久的纸鳶,突然低声开口。 “长公主还在等你!”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林江年疑惑。 长公主? “等我?” 长公主等他? 確定不是等著打断他狗腿? “睡觉吧。” 没等林江年开口,纸鳶又似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依旧很轻的语气,毫无波澜。说完后,她就再没了动静,似乎睡著了。 但不知为何,却明显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抗拒。 难以言明。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少女那恬静清冷的脸庞,若有所思。 她这话…… 是在暗示什么吗? 还是…… …… 王家倒台,太守府正式被那位雁州刺史掌控,林江年等人也无需在东躲西藏。更甚至,那位雁州刺史还盛情邀请林江年入住太守府。 被林江年婉拒! 袁忠南此举多半没安什么好心。 如今潯阳城內,不知多少双眼睛盯著太守府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更別说等到王家灭门的消息瞒不住。太守府就是是非之地。 这个时候林江年若是住进太守府,无异於往身上招惹麻烦。 袁忠南算盘打的响,想拉林江年一起来承担王家被灭门的后果影响,以临王世子的身份替他承担一部分压力和火力。 林江年自然不会让他如愿,更何况,他如今『身死』的消息早已传遍。前段时间的事情发生后,绝大部分人认定临王世子已经遇害。 而前几天晚上城中的动乱,更加让不少人確定这一点。 林江年也乐得如此! 眼下所有人以为他已经遇害,这反倒算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躲在暗中运筹帷幄。 另一边,袁忠南也没有閒著。 从林江年这里得到有关天神教的线索后,他马不停蹄的派人全城搜捕,捉拿有关嫌疑人。 接著派人出城,接管了潯阳城內外的兵马军队,同时抽调亲信赶往潯阳城。 太守府剧变消息已有苗头,留给袁忠南的时间並不多了,他必须在此之前,將整个潯阳城掌握在手中。 而与此同时,袁忠南也没有放过任何与王家有关的人员。王家上下虽然被灭门,但王家依旧还有不少亲信人员在潯阳城內外担任著要职。 比如说潯阳城外那个县令王石,便是王家的远房亲戚,顺著这一条线索挖下去,一连串挖出了诸多与此有关的人员。连带著谢永安和谢永清两兄弟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潯阳城內派出的兵马按了头。 有关这一条线索贩卖人口,拐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的消息曝光,王石等人甚至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袁忠南大手一挥,砍了脑袋。 潯阳城百姓拍手叫好,但却也引起潯阳城內其他世家的怀疑警惕。 而这个时候,王家被灭门的消息也终於瞒不住。 隨著消息曝光,全城譁然,震惊惊愕。 上到世家豪门,下到民间百姓,无一不被这个消息震惊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王家,被灭门? 太守府,被人一窝端了? 堂堂潯阳太守,先是谋反入狱,接著就被人暗杀在牢中? 这也太刺激了吧? 普通老百姓在震惊之后,隨即高兴的拍手称快。 前段时间城內闹的这么凶,太守之子王勤鱼肉百姓,欺男霸女,却被官府包庇,百姓心中早憋了一肚子气。 如今听到王家被灭门,虽然惨,但不少百姓心中还是快意十足。 老天有眼啊! 另一边,各世家的人虽早有预料,但真正得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惊惧不已。等到反应过来,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先不说王家入狱的罪名……王家的人刚入狱就被暗杀,会不会有些太巧合? 未免也有些太像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难道是为了隱瞒某些真相? 一时间,所有的风口怀疑念头全部指向袁忠南。 各世家自然也没有坐以待毙,王家被灭门的消息让他们察觉到了无比的危机,一时间蠢蠢欲动,暗流涌动。 整个潯阳城的诡异气氛在这一刻沉闷到了极点。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林江年早已深藏功与名,悄无声息的离开潯阳城,继续踏上往北入京的旅途! …… (本章完) 第181章 多余的小丫鬟 第181章 多余的小丫鬟 潯阳太守遇害,王家惨遭灭门的消息在潯阳城內愈演愈烈,各大家族势力纷纷出手,整个潯阳城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时,始作俑者的林江年却悄无声息离开了潯阳城,北上入京。 继续往北,天气越来越寒冷。 在潯阳城耽搁了一段时间,如今已快临近深秋,空气中的寒意不断加重。 离开潯阳城后,北上沿路重新恢復荒芜。官道之上,一眼望不到边。道路两边是枯黄的树木,撒落的树叶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前后荒凉,鲜有人影出没。 大寧王朝虽然经济稳定还算繁华,但毕竟疆域辽阔,除去那些大城池外,绝大部分地方依旧荒凉。而这,也为山贼土匪占山为王提供了先天条件。 这次重新上路,与之前的大张旗鼓不同,林江年低调了很多。 他在潯阳城遇害的消息早已传出,虽说瞒不过有心之人。毕竟临王世子遇害,可临王亲军却依旧继续北上,这说不过去。 若仔细打探一番,便能发现异常。 不过,在被发现之前,林江年倒可以藉此隱匿行踪,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世子入京之旅都快过半路程了,他们还不现身,可真能憋!” 北上的马车內,林江年半躺在舒適柔软的貂毛毯子上,眯著眼睛,喃喃自语。 马车內,小竹端坐在一旁,笔笔直直,板板整整,乖巧的如同一个听话的小孩子。 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个时候的小竹应该是在林江年怀里,亦或者是被林江年抱在腿上,检查身体。 然而现在…… 小竹坐的乖巧又听话,小眼神儿时不时的偷瞥了眼对面。 就在她的对面,一袭素白长裙,外裹著绒毛大衣,一张精致容貌俏丽模样的纸鳶,正透过车窗望著窗外荒芜的景色。 天冷了几分,她身上的衣衫也厚了几分,裹在身上,却依旧难掩妙曼俏丽的身姿,端坐一旁,气质出尘。 即便她一言不发,却依旧有种无形的压力,压迫在小竹那可怜兮兮的心头。她大气不敢喘,只敢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打量著纸鳶姐姐。 愈发乖巧! 纸鳶收回视线,瞥了他眼,又重新將目光移到车外。 片刻后,她轻声道:“会来的。” “他们不来,本世子反倒有些遗憾……” 林江年嘆气,语气却很轻鬆:“希望,他们別让本世子太失望!” 纸鳶停顿了下,问道:“你很希望他们来?” “那是自然!” 林江年换了个姿势,慵懒的躺在绒毯上:“他们不来,本世子岂不是白等了?” “他们一定会来……” 纸鳶清冷的脸庞上不知为何,浮现起一丝担忧。 林江年瞧见了,似笑非笑:“你在担心本世子?” 纸鳶没说话,面无表情。 林江年则是语气慵懒:“不管早晚,他们都会来……这可是他们刺杀本世子最好时机。” “错过这次,等本世子抵达京城,他们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从临江城到潯阳城,林江年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没有遇上任何危险。 唯一碰上的一个不长眼的,还是在刚到潯阳城时碰上的李乾林。可还没等李乾林来得及刺杀,就被林江年先下手为强抄了家。 李乾林组织的那帮江湖侠客损失惨重,几近全军覆没,倒是李乾林逃出生天,下落不明。 在潯阳城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继续北上,可这一路上依旧安然无恙,没有碰上任何事情。 越是如此,就越不寻常。 不对劲! 换成別人,自然是希望一路平安抵达京城。 但林江年不一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人不希望他活著到京城。 他一个异姓藩王之子入京,势必会引起极大的关注。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也一定会引起爭议。 林江年代表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有他身后的林恆重,临王府。 林恆重位高权重,在京中不知得罪过多少势力。如今林江年入京,难免他们暗中不会有別的想法。 另一方面,天下人皆知,此次林江年入京,是为了迎娶长公主。一个蛮荒之地的异姓藩王之子,名声极差,想要迎娶他们京城天姿骄女的长公主,自然很多人也是不答应的。 更重要的一点,如今临王府势大,可京中情况却愈来愈复杂,天子闭关不理朝政,朝堂上各方面势力勾心斗角,互相猜疑。如此情况下,別说是削藩,能否稳定朝廷局势都是问题。 一旦那位临王生了异心,对王朝绝对是毁灭性打击。 林恆重武功盖世,又正值壮年,想要对付他几乎不可能。 自然,他们只能將主意打到林江年身上。 临王的独子,未来临王府唯一的继承人。只要他一死,临王后继无人,自然就不足为患。 因此,这几年来临王世子遭遇的刺杀数不尽数,哪怕身在临江城,依旧难躲无孔不入的刺杀。 而此次林江年入京,离开临江城,对背后那些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他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纸鳶不语,目光依旧落在车窗外,沿途北上的旅途,註定是无聊的。有林青青的安排,以及暗中世子亲军保驾护航,方圆十里內外,连半个山贼土匪都遇不上。 再厉害的山贼土匪,碰上训练有素的世子亲军,看著那黑漆漆全副武装的黑甲,早被嚇破了胆,溜之大吉。 纸鳶收回窗外的视线,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林江年,突然开口:“王长金呢?” 林江年一摊手:“不知道啊!” 纸鳶微皱眉,想说什么,可当瞧见林江年眼角闪过的一丝笑意时,又沉默了。 没再开口,但那清冷的眉角上,似有了几分不悦。 见状,林江年坐起了身子,嘆了口气:“没骗你,真不知道,不过……” “他跑不了!” 那晚王家被袁忠南一举拿下,但王长金却下落不明,至今了无音讯。 他到底是提前预感到危险逃脱,还是侥倖活了一命? 不得而知。 见纸鳶还是没说话,林江年往她身边挪了挪,却被纸鳶警惕发觉,抬眸看了他一眼。 林江年熟视无睹,继续说道:“不出意料的话,袁忠南会想尽一切办法找他,不择手段的要他的命……如今王家倒台,王长金无路可去,无处可藏,他躲不了多久!” “如此一来,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再等等吧,他很快就会现身的!” 林江年一边开口,一边习惯性的伸手去抓纸鳶的手,刚驾轻就熟的將那柔软如玉,带著几分冰凉手感的素手握在手中,便感觉到了一道显目的目光。 抬头,就在一旁对面,小竹正睁大著眼眸儿,一脸震惊的看著两人。目光落在殿下握著纸鳶姐的手上。 表情呆滯,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 被小竹如此清澈单纯的目光盯上,林江年心中竟有了几分……尷尬!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纸鳶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飞快的抽回了手。身子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离林江年远了些。 那扭开的脸庞,白皙的侧脸上不经意的浮现一抹羞红慌乱。 煞是好看。 “咳咳……”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小竹!” “殿下?” 小竹此时还有些小震惊呢,听到殿下喊她,连忙回应。 “青青找伱有些事,你过去一下吧。” “青青姐找我?” 小竹有些茫然,青青姐找她做什么? 还有,殿下怎么知道青青姐找她? 小竹脑袋懵懵的,但还是下意识听话的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她才刚起身,又听到一旁传来纸鳶清冷的声音:“別去。” 小竹顿在原地,一脸茫然……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她求助的看向林江年,却见林江年摆手:“快去,別让青青等急了!” 小竹如梦初醒,偷瞄了眼纸鳶姐,见纸鳶姐没说话,这才离开了马车。 等到小竹离开后,马车內剩下林江河和纸鳶。 没了小竹这个小阻碍,林江年肆无忌惮往纸鳶身边挪,纸鳶立刻警惕。 “你干什么?” “跟你聊聊天啊!” “不聊。” 纸鳶哪里不清楚林江年的心思,不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林江年也没放弃,不依不饶靠近,最终在一通拉扯纠缠之下,林江年还是成功再度握住了纸鳶素白小手。 冰凉柔软,握起来很手感很好。 纸鳶一动不动,低眸落在那被紧握著的素手,不知在想著什么。 “其实,如果你笑一点的话,会更好看!” 林江年看著纸鳶那面无表情的脸蛋,好看是好看,但太冷了。 没有一点情绪变化,多少显得有些无趣。 林江年想尝试让她有所改变。 但纸鳶却依旧面无表情:“不会。” “不会?” 林江年自然不信:“怎么可能有人不会笑?” 纸鳶扭开视线,没说话。 见状,林江年暗自嘆了口气,也没有再强求。 冷就冷了点吧,至少不反抗了。 想到这,林江年看著身旁任由他握著小手的少女,心思又活络开了。 似乎是察觉到身旁那炙热的目光,纸鳶警惕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清冷而又带著一丝警告:“不许乱来。” “放心,本世子从来不乱来。”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少女面无表情,嘴角微微动了些。 眼角余光瞥了眼手,某人正不安分的紧握著轻柔抚摸,动作越来越大胆。 感受著手心上传来的怪异感觉,她不著痕跡的轻咬嘴唇,白皙脸庞微红,有些羞愤的扭开了脑袋。 满口胡话! …… 马车外,小竹来到马车前列。 “青青姐,你找我吗?” 林青青看著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竹,一愣:“怎么了?” “殿下说你找我有急事,有什么事情吩咐吗?”小竹开口。 “没……” 林青青面露疑惑,她没找小竹啊? 正要开口时,又似乎意识到什么,瞥了眼马车后,沉默了片刻。 “小竹?” “青青姐,怎么了?” “纸鳶姐呢?” “跟殿下在马车里呀!”小竹天真无邪的回答。 林青青则是沉默了许久。 “我突然想起来,的確找你有点事……” “……” 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小道上,几道身影穿梭在小道上,任由两边的荆棘割破衣衫,一行人神色疲惫,气喘吁吁。 等到穿过小道,一行人摆脱身后追踪,终於鬆了口气。 “大长老,这一路上潯阳郡內的官兵紧追不放,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些什么?” 旁边传来一个教眾的声音。 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神色狼狈,脸色阴沉。 身为天神教大长老,何时遭受过这等落魄? 在得知柳素一意孤行提前对王家动手后,意识到惹上大麻烦的大长老当即安排通知所有人撤离潯阳城。但还是没想到,他们低估了潯阳城的反应速度。 这沿途的路上,不知遭遇多少官兵排查追踪,暴露之后他们一路逃亡,但身后官兵却紧追不捨。 大长老自然没將这些官兵放在眼里,可若被拖延脚步,等到对方援军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他们一行人只能一路逃亡。 好在,总算暂时摆脱了身后追兵。 “大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长老阴沉著脸色,深呼吸一口气:“去京城!” “不管怎么样,王家被灭门了,教主交代的命令已经完成。至於柳素她闯下来的祸,这次老夫定要在教主面前好好告他一状!” 打定主意,大长老恶狠狠开口,又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前方。 “前面有个小镇,去找个客栈吃点东西,休息一晚,再继续赶路!” “是!” 坐落在官道之上的小镇,平日里还算热闹,南来北往的商人江湖人士。 大长老一行人出现在小镇上,显得並不突兀。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找店小二要了几个房间,又点了一桌子的好菜,吃上了一顿热饭。 “大长老……” 就在大长老吃饭之时,一道身影走到大长老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等到听完时,大长老眉头一皱:“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確!” 此人沉声道:“有人已经在北上的官道发现临王世子身边亲军的踪跡,事出有妖,那临王世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听到这,大长老脸色微沉:“他的命可真大,这都没死?!” 但隨即,大长老又眯起眼睛:“北上……” “如此一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要是他没死……” 就在大长老心中盘算著什么时,小镇之外不远处的官道上。 几辆马车缓缓接近。 林青青来到其中一辆马车前:“殿下,前方有个小镇,不如暂且在这小镇上歇息休整一番?” “……” (本章完) 第182章 黄雀在后 第182章 黄雀在后 马车车帘掀开,一袭锦衣的林江年钻出,抬头瞧了眼前方。 依旧显得荒凉的官道前方尽头,出现了一座小镇。小镇看起来不算大,却也算是有了人烟。 自离开潯阳城一路北上,绝大部分时间里赶路途中皆是一片荒芜,平日里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偶尔经过几个小村庄,也是一片落败景象,村內的年轻人早已离家,剩下一些孤寡垂暮老人静静等死。 “行吧,那就先行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吧。” 林江年挥挥手。 “是,那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林青青低头应和,转身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了眼车厢內,见纸鳶姐端坐在车厢內,面色淡然的望著窗外。確定纸鳶姐身上的衣衫正常,脸色没有什么奇怪的神色时,这才微微鬆了口气,而后赶紧转身离去。 林江年重新进入马车,来到纸鳶身边:“前面有个小镇,咱们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沿途赶路,虽说纸鳶內功浑厚,武功极高,身体素质也相当不错,但沿途赶路的疲惫依旧不可免,肉眼可见她神情憔悴了几分。 纸鳶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马车缓缓靠近小镇,镇內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 “陆马镇!” 林江年抬头瞧了眼镇名,奇怪的名字。 小镇不算大,但人流量却也不少。毕竟位於北上入京的官道旁,人流往来也不算少。因此,林江年的马车入镇倒也没引起太大注意。 倒是林江年带著纸鳶和小竹走进小镇时,引起不少人的目光。 哪怕纸鳶在进入小镇之前已经重新戴上了斗笠,遮掩了原本模样,但依旧遮掩不住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一眼便能瞧出倾城之质。加上还有模样乖巧可爱的小竹,两女一左一右跟在林江年身边,想要不被人关注都难。 再加上林江年一身锦衣貂绒长袍,一张年轻而俊气的脸庞白如玉,以及那与生俱来的文雅气质,妥妥富家贵公子模样。 公子世无双! 如此一来,刚入镇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其中不乏许多覬覦贪婪的视线。 出门在外闯荡江湖,应当低调行事。但林江年如此一副富家公子哥的姿態,以及身边跟著两位如似玉的倾城姑娘……人家出门在外闯荡江湖都是过著风餐露宿的苦日子,凭什么你有钱又有女人相伴? 小镇上人多复杂,其中不乏商甲,鏢师,以及各种闯荡江湖的三教九流之人,在这偏远荒凉的小镇上,连官府都管不过来,自然也就无限放大了这些人心中的恶念。 不过,有些人恶念才刚浮现,便瞧见这位富贵公子身后还跟隨著几名侍卫。 这些侍卫气息內敛,脚步平稳,目光炯炯有神,尤其是別在腰间的刀,散发著几分冷厉气息,分明武功深不可测,很快劝退不少心怀歹意之人。 行走江湖,能活长久靠的是眼力见。 不过,自然也有些不怕死的,想当这个出头鸟。可还没等来得及靠近林江年,就被身后的侍卫摁倒在地,接著拖进一旁小巷子…… 动作乾脆利落,熟练至极。 有什么下场不知道,但却镇住了周围以及暗中不怀好意之辈,让他们不敢再有別的心思。 林江年则带著纸鳶和小竹,踏入了小镇上第一间客栈酒楼。 客栈掌柜眼力见也好,当即低头弯腰满脸笑意的走上前来:“客官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老板安排四个房间!” 林江年摆摆手:“再准备些你们店里拿手的招牌菜!” “好嘞,客官你们先坐!” 掌柜的连忙招呼。 林江年点点头,带著纸鳶和小竹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转身之际扫视了眼客栈大堂內。 下一秒,林江年顿了下,目光视线看向客栈內不远处的角落。 身旁的纸鳶察觉到林江年的异常,顺著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角落的位置,坐著五个人。 五个……有些奇怪的人! 纸鳶微皱眉,这五人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中年男子……武功不弱。 身上还有股让她有些眼熟的气息? 与此同时,中年男子正好瞧见门外走进来的林江年一行人,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愕然之色,隨后隱匿消失。 眼神对视! “阁下有些眼熟,似曾相识?我们在哪见过吗?” 林江年看著角落里的几人,率先开口。 神色不冷不淡,脸上还略带几分善意的笑容。 但心中,早已明了。 天神教眾人! 眼前这几人,正是当初在潯阳城茶楼遇到过的几人。而他们,也是王家灭门嫌疑最大的人。 袁忠南还在满世界找他们,没想到他们竟跑到这里来了? 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林江年脸上並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异样神情。 而与此同时的大长老,也是十分意外。 才刚得知临王世子还活著的消息,结果正好碰上,还真是冤家路窄。 脸色微阴沉的大长老,又很快意识到什么……林江年不认识他? 也对,他从未现身过,也並未暴露过身份,临王世子自然不认得他。 想到这,大长老心思流转,脸上浮现一抹善意的笑容:“我们刚从潯阳城过来,大概可能见过吧?” “潯阳城?” 林江年轻笑一声:“那巧了,本……我们也刚好从潯阳城过来的,难怪眼熟,恐怕之前与阁下在潯阳城见过也不一定,有缘啊!” “是啊,有缘!”大长老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那就不打扰阁下吃饭了,有机会一起喝酒!” 林江年豪爽笑著摆手,在大长老满脸善意笑容点头后,带著纸鳶和小竹来到另一边靠窗位置坐下。 与此同时,大长老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荡然无存。 他眼神冰冷的扫视了眼桌前,用极低的声音开口:“房间集合!” 几人快速扒完碗中的饭,起身离开。 林江年坐在靠窗的位置边,满脸笑容的看著他们一行人离开,上楼回房,脸上的笑容不但没减,反倒……愈发灿烂。 纸鳶目光落在林江年脸上,沉默了片刻,开口:“他对伱有杀意。” 林江年看她,轻笑:“这你也能感觉的出来?” 纸鳶低眸:“此人很危险。” 林江年扬眉:“他很厉害?” “嗯。” “跟你相比呢?” 纸鳶沉默了下:“不知道。” 林江年若有所思:“连你都不知道,那这人恐怕的確有点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他正琢磨著时,却又听到旁边传来纸鳶面无表情的声音:“不会。” “什么?”林江年有些没听清。 纸鳶瞥了他一眼,扭开视线:“不会出意外!” 林江年一愣:“你不是说不知道他的武功深浅吗?” “嗯。” “那……” “我能贏他。” 林江年觉得有些绕,她这话不是自相矛盾? 纸鳶平静看了他一眼,很认真,又很淡然的开口:“他的確很厉害。” “但,我也一定能杀他!” “……” 客栈,二楼。 房间內。 桌前,大长老面色沉如水:“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真的没死,竟然还能在这里碰上,真是见了鬼!” 一旁几人刚才也认出了临王世子,但並没有声张。眼下大长老將他们聚集在这里,便是为了商议此事。 “大长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长老面无表情沉思了片刻,扫视了一眼桌前,沉声道:“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狗世子与我们住在一个客栈下,既然如此,可以想办法將他宰掉!” 前段时间他们刺杀林恆重计划失败,导致教內损失惨重,士气萎靡不振。如今再遇临王世子,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若能趁机干掉他,立下了一份大功劳。即便杀不了,將这临王世子抓回去,也或许能趁机敲诈那位临王,设下陷阱圈套引林恆重上鉤…… “可这临王世子身边高手如云,我们能有机会吗?”有人提出异议。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大长老沉声道:“平时的確难得有机会,但今晚他跟我们住在一个客栈,这是最好的机会……” “他目前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对我们没有警惕心,这也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大长老从林江年刚才的反应,断定对方並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如此一来,有心算无心,趁著今晚夜深人静,突袭那临王世子的房间,趁著他的侍卫反应不过来,一击致命…… 大长老心中很快有了计策,“等下你们都低调点行事,打探下客栈格局,摸清楚林江年住在哪里,记住千万要小心,不要露出半点鸡脚……” …… 楼下,大堂。 “他们是天神教的人。” 林江年靠近纸鳶身边,轻声解释。 “天神教?” 纸鳶心中默念了一编这个名字,恍惚似乎想到什么,瞧了眼他。 “不出意外,王家灭门多半跟他们脱不开干係。”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这些人,抢走了纸鳶亲手报仇的机会。 不过,对纸鳶来说,王家被谁灭的並不重要,她只要结果。 林江年一开始还有些意外,但又很快想明白其中缘由。 当年姜家被灭门时,纸鳶尚不记事。姜家对她来说只是个完全陌生的记忆地方。她並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有的,只是源自於身体里的本能……要为当年无辜姜家枉死的冤魂报仇! 纸鳶听到这,眼眸微微变了,她看向林江年:“你打算怎么办?” “还是你懂我啊!” 林江年轻笑一声,瞥了眼楼梯口,似笑非笑:“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让他们走了。本世子可还好奇著,他们为什么要灭口王家……不过,我估计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纸鳶心如明镜,语气微冷:“他们想杀你。” “是啊,他们盯上本世子了。” 林江年轻嘆一口气,脸上笑容却愈发灿烂:“但我,又何尝不是呢?” “……” 夜深人静,小镇漆黑陷入梦乡。 客栈內的旅客也早早睡下,整个客栈內外,寂静无声。 就在这夜深人静之际,二楼客栈房间,几道黑影身影悄无声息出现,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几道身影矫健诡异快速的朝著三楼而去,三人迅速靠近三楼最角落的一处房间,其中一人捅破窗纸,往房间內吹进毒气。 另一人,则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的撬开了窗户。 等到窗户被撬开,几道身影翻身落入房间內,接著直逼房间內床榻之上。 黑暗中,几人从头到尾没有弄出一丝声响,靠近床铺,明显能看到那鼓起的床榻上躺著一个人。几人眼神冰冷,匕首同时狠狠朝著床榻上的人扎下。 然而,匕首像是扎入一团软绵当中。 三人的脸色当即一变。 掀开床铺,床上空噹噹,除去被褥之外,没有任何人影。 “上当了!” 一声低沉焦急的声音响起。 三人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著房间外跑去。 可就在这时,原本刚打开的房间突然被关上。 “砰!” 房间內一片漆黑。 三人立马掏出藏在身上的兵器,朝著门口跑去。 下一秒,危险的气息袭来,让三人脸色大变。 “咻!” 一根弩箭从窗纸射入,直逼三人而来,三人紧握手中兵器,挡下弩箭。 可紧隨而来,一连串刺破空气的“咻咻咻”,弩箭密密麻麻从房间四周袭来,瞬间將房间內的几人包围。 房间內的几人奋力格挡,可窗外的弩箭数不尽数,冰冷又凶狠,角度刁钻,片刻之际,其中一人猝不及防,手臂中了弩箭。动作一缓,其余弩箭再度而来,瞬间將他当场贯穿。 而其余两人,也很快在这密密麻麻的弩箭之下,丧命! 与此同时,这三人上当被困死在房间內时。 另一边的大长老瞬间意识到中了计,当即没有丝毫犹豫。 撤! 带著剩余二人便要离开客栈,可才刚走没几步,客栈內大堂的灯光突然亮起。 与此同时,大长老身前不远处,数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慵懒而带著几分玩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呦,这大晚上的,阁下这是要去哪呢?” “……” 今天提前更 (本章完) 第183章 仓皇逃窜 第183章 仓皇逃窜 客栈。 原本漆黑的大堂內,四周灯火突然亮起,將整个大堂照的灯火通明。 也將大长老三人照的无处遁形。 此刻,大长老带著剩余的两名教徒正准备撤离客栈,行至客栈中央,被堵住了去路。 就在几人的前方视线中,十几道黑甲身影全副武装,手持弩箭对准了他们。 冰冷的弩箭,杀气盎然。 客栈二楼阳台,也从窗外涌入数道身影,剎那间將客栈內三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空气中,骤然紧张。 大长老瞳孔猛然一缩,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传闻临王世子身边有一支亲军,这支亲军由林恆重亲自组建,十几年前从天下各处收养一些天资聪慧,根骨奇佳的孤儿,將他们秘密培训,成为了一支堪比死士还精锐的亲军。 这支亲军极为隱蔽,战斗力惊人,此次林江年从临江城一路向北,这支亲军发挥了不可或缺的关键作用。 此刻眼前这身披冰冷黑甲,散发著死士杀意的眾人,大长老目光也隨之闪过一丝忌惮,很快消散。 与此同时,隨著灯火亮起,人群之后,林江年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视线中。 一袭轻袍的林江年坐在不远处靠近门口的桌前,目光淡然,神色慵懒,似带著几分玩味笑意打量著大长老。 桌上还摆著几杯热腾腾的茶水,林江年的身旁,纸鳶静静端坐,目光同样落在人群中的大长老身上。 波澜不惊。 大长老盯著人群后的林江年,心中瞬间瞭然一切,冷声开口:“临王世子,可真好算计!” “算计?” 林江年扬眉,“阁下半夜三更派人潜入本世子的房间,意欲何为?” “要说算计,也应该是阁下算计本世子吧?” 大长老面色铁青,极为低沉。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今晚被摆了一道? 既然已经暴露,索性乾脆也不偽装了。 “你是如何识破的?” 大长老死死盯著林江年,质问。 他自认为在林江年面前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无论是在潯阳城,亦或者是今天白日客栈碰面,他都没有暴露过身份,更没有表现出过任何一点对林江年的敌意。 林江年又是如何察觉到不对,提前预判的? 今晚这一切,很明显早有防备! 大长老不得其解。 “如何识破的?” 林江年玩味的打量著他:“很简单啊……你们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长的歪瓜裂枣,一看对本世子不怀好意!” 林江年摇头晃脑开口,甚至还有些微微嘆气。 大长老眼皮猛的一跳,心中怒火顿起。 欺人太甚! “临王世子果然好手段,看来老夫还是小瞧你了!” 大长老脸色阴沉,无论对方是如何察觉,既然身份暴露,那就自然无须再隱藏。 “狗世子,本想放伱一马,没想到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送你一程!” 话音刚落,周围狂风顿起。 呼啸而来的冷风在客栈內猛然涌动,吹灭客栈灯火,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大长老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小心!” “保护殿下!” 就在灯火熄灭的剎那间,挡在林江年身前的侍卫亲军手中的弩箭唰唰唰对准了黑暗中那道身影而去。 黑暗的大堂內隱匿了大长老的身影,他浑身上下冰冷的气息瀰漫,挥舞衣袖將扑面而来的弩箭挡下,一跃而起,直逼门口的林江年而来。 杀气,逼近! 挡在林江年身前的侍卫在第一轮弩箭落空后,迅速收起弩箭,抽出腰间长刀,朝著大长老围逼而来。 与此同时,客栈內其他的身影也动了! 隨著大长老动身的瞬间,他身边的那两名教徒也没有丝毫犹豫,隨著大长老同时朝著门口的林江年逼近。 只不过,他们可就没有大长老那么幸运。弩箭逼近之际,大长老靠著自身浑厚內力硬生生挡下。他们二人虽然內力雄厚,弩箭也对他们造不成什么伤害,却也阻拦了他们的脚步。 紧接著,客栈內原本被熄灭的灯火,再度被点燃。 在客栈大堂亮起的瞬间,这两人暴露在视线下。隨著侍卫亲军从四面八方逼近,两人陷入包围圈当中,纵使两人武功不俗,可面对如此训练有素,並且武功同样不弱的侍卫亲军,很快便落入下风。 门口。 林江年抬头看向大堂。 刚逼近的大长老,被十几道黑甲身影包围。 一身灰袍的大长老浑身上下笼罩在阴沉之下,恐怖气息全开。空手以一敌十,面对黑甲有序列阵包围攻势之下,竟丝毫不落下风。 “这等实力,此人在天神教之中至少也得是个长老吧?” 很明显能看得出来,眼前中年男子武功不俗,这等武功在天神教中地位绝对不低。若能將他活捉,或许能从他嘴里套出不少东西来。 “你说,本世子的亲军能拿下他吗?” 林江年扭头看向身旁纸鳶。 纸鳶抬眸看著前方,沉默片刻:“不能。” “为何?” 林江年扫视了眼客栈,他今晚预料到天神教的人会对他下手,因此早有准备。 此刻客栈內上下到处都是他的人,而跟隨这中年男子身边的教眾不堪一击。 他武功再高,难不成当真能以一敌百? 没等纸鳶开口,就已经有了答案。 一股磅礴的內力气息瞬间荡漾而来,整个客栈的桌椅似乎都在颤抖,林江年桌上的茶杯也在这內力笼罩之下,出现了几道裂痕。 原本挡在大长老身前的黑甲侍卫瞬间被震退,与此同时,大长老从人群中杀出,直逼林江年而来。 目光冰冷,转眼即至。 他不需要以一敌百,只需將林江年杀掉,就足够! 今晚算计不成反被埋伏,导致身边跟了他多年的亲信几乎全军覆没,他早已愤怒至极,双眸通红。 眼下,他只想將林江年弄死! 只要能杀掉林江年,所有的损失都能接受。 愤怒之下,大长老浑身气势全开,瞬间震开包围的黑甲侍卫,直逼林江年而来。 速度极快,如同一道残影般瞬间到了林江年跟前。 如此速度,连林江年都差点没反应过来,那磅礴凌厉的气息从他脸上划过,一股微微刺疼感。 下一秒,原本坐在林江年身旁的纸鳶,突然出手。 “轰!” 林江年面前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碎屑在客栈大堂內纷飞,空气中满是硝烟气息。 原本逼近林江年的大长老,身形后退了两三步,堪堪稳住身子,抬眼死死盯著前方,眼神冰冷骇然。 林江年身旁的纸鳶不知何时站起,同样后退了四五步,俏脸略有些苍白,却也同样冰冷盯著前方,与大长老对视。 大长老死死盯著这白衣女子,心头惊骇。 这女子,果然不一般! 之前,他就意识到这女子武功恐怕不弱。从对方身上的气息来看,绝对是高手。 眼下一交手试探,果然如此。 这女子的武功,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此年纪,內力竟如此浑厚恐怖。放眼天底下,只怕也找不出几人。 这女人,多半就是暗中保护这临王世子的高手? 心念如此,大长老眼神中的最后一丝轻视收起,无比凝重。 这女人,是个劲敌! 不过,他明显也能感觉到这女人的內力要比他弱上一些。 如此年纪有如此实力的確不容小覷,不过毕竟太年轻了,再给她几年或许一切都不好说。 但眼下…… 大长老眼神中杀意瀰漫。 “你没事吧?” 而此时,林江年紧张的看向纸鳶。 “没事。” 纸鳶的回答依旧冰冷,不冷不淡。 “他武功要比你更胜一筹!” 刚才的交手,林江年瞧出了一些由头。 对方的实力,似乎要比纸鳶高上一些。 但纸鳶依旧淡然:“我知道。” “不行的话就別逞强!” 林江年瞧出了她的意图,开口劝道。 但纸鳶没说话,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 对视上她的眼睛,林江年瞬间明白过来。这女人,要逞强了。 “剑!” 林江年心念如此,抓起旁边的剑,丟给纸鳶。 纸鳶接过,低眸,看著手中的剑,怔了一下。 『秋水剑』! 林江年离开临江城时,李老前辈將跟隨身边多年的这把佩剑交到了林江年手上。 林江年一直带在身边,不过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眼下,似乎派得上用场了! 纸鳶低头看著手中的剑,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握住剑柄。 “咻!” 长剑出鞘,一道寒光在大堂內闪过。 如玄铁石般精致的剑锋暴露在空气中,冷冷的气息瀰漫著几分渗人的寒气。 前方的大长老瞧见这把剑,眼神也是愈发凝重。 他虽不认识这把剑,却也能瞧出这把剑的不同。甚至,面前的这女人握住这把剑时,浑身上下气息都变了不少。 隱约气势更上了一个境界? 没等大长老思考之际,纸鳶已经动了。 提剑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伴隨著残影以及瀰漫在空气中的寒意,如同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大长老而去。 大长老瞳孔紧缩,当即没有任何思考,仓促避让。 “砰!” 一剑荡漾。 大长老身后那一连串的大堂桌椅,瞬间被这一剑斩断。地面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散发著热气。 瞧见这一幕,大长老心头愈发骇然。可依旧没等他来得及思考,一剑落空,纸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机会,再度逼近。 一剑又一剑,纸鳶手中的秋水剑宛如瀰漫著寒光般,在这昏暗漆黑夜晚的大堂客栈內,格外亮眼。 在如此强烈的攻势之下,手无寸铁的大长老丝毫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连连狼狈躲避。 不远处的林江年瞧著这一幕,嘖嘖称奇。 刚才交手之际,纸鳶的实力分明要比这中年男子弱上一筹。 可拿到了秋水剑后的纸鳶,却仿佛提升了一个境界,打的对方不敢还手。 面对纸鳶的进攻丝毫不敢正面迎敌,抱头鼠窜。 著实有点没想到。 也难怪那些闯江湖的高手们会为了一件绝世神兵而爭的头破血流,大打出手! 对高手而言,兵器有时候的確能极大的提升自身的战斗力。眼下,这中年男子便是吃了手无寸铁的亏。 反观纸鳶,她本就是李老前辈的徒弟,这秋水剑又是李老前辈所留,到了她手中融会贯通,如鱼得水,攻势凶猛。 这是林江年第一次见纸鳶用剑,真正出手。 不得不说,他低估了纸鳶的实力。 拿到了秋水剑的纸鳶根本没给对方丝毫喘息机会,那精湛的剑术和矫健的身姿让林江年惊嘆不已。 凌厉的剑气密密麻麻呼啸而出,大长老节节败退,心头愈发惊惧。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子在拿剑后,实力提升如此凶猛,打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手中那把冒著寒光的剑宛如神兵利器般,仿佛隨时能轻而易举將他劈成两半。如此恐怖的气势压迫,让他心生几分怯意。哪怕有机会出手进攻,却也因忌惮对方手中的兵器而放弃。 如此一来,大长老被逼的狼狈至极。意识到今晚想要杀临王世子几乎已经不可能,这临王世子身边有这等高手保护,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近身。 若再继续下去,等到他內力损耗严重,恐怕今晚要折在这里。 想到这,大长老回头目光恶狠狠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 心有不甘! 今晚不但没能杀了这狗世子,甚至还折损了他如此多亲信,可谓损失惨重。 这个仇,他迟早要报! 想到这,大长老没有再继续犹豫,在挡下了纸鳶一连串猛烈攻势后,他抓住时机,从旁边窗户一跃跳出。 “林江年,老夫迟早会要你狗命!” 凌厉的威胁话语从窗外夜色中传来,大长老身影遁入夜色。 “追!” 与此同时,客栈內有数名侍卫亲军紧追而出,追入夜色中。 大堂內,纸鳶停在原地,没有去追。 她抬眸看了眼窗外,过了一会儿,身形突然踉蹌了一步,有些站立不稳。 “纸鳶?!” 林江年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搀扶住她,低头看去,这才瞧见纸鳶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明显运功过度。 想起刚才的情景,当即明白了一切。 “你……” 林江年又好气又心疼。 “你不要命了吗?” “……” (本章完) 第184章 沈灵珺的师伯 第184章 沈灵珺的师伯 纸鳶眼眸微垂,沉默不语,精致而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没有多少血色,令人心疼。 伴隨著急促的呼吸,几缕青丝凌乱落下,白皙的额间隱约也多了几分晶莹剔透的汗珠。 她的確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此人武功极高,在她之上。 如此实力,在天神教中绝对不是小角色。 她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正要抬眸时,突见旁边伸来一只手。 扭头,林江年將一枚药丸送到她面前。 “先把药吃了!” 纸鳶顿了下,没有犹豫伸手拿起药丸吞咽下。 药丸入体,她深呼吸几口气,平缓著体內翻江倒海的涌动。 半响后,她睁开眼。 脸色稍许比之前好了不少。 “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林江年看著纸鳶虚弱模样,知道她內力损耗严重,再不好好休息,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纸鳶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客栈外,这次难得没有反驳什么,微微点头,將手中秋水剑交给林江年,转身上楼。 林江年低头看著手中的秋水剑,剑柄上还残留著少女几分淡淡气息,剑身晶莹剔透,丝丝寒光闪耀,縈绕著剑身。 刚刚纸鳶便是靠著这把剑,硬生生以下克上,將对方逼的狼狈逃窜。 虽说纸鳶也已是强弩之末,但不可否认,这把剑对纸鳶的武功实力提升极为明显。一把优秀的绝世兵器,对於高手来说的確极为重要。 这把剑落在林江年手里,以他如今的实力,反倒有些埋没它了。 低头思索了片刻,林江年將剑入鞘,抬头看向客栈內。此刻客栈大堂內,一片狼藉。纸鳶与对方的交手,將大堂內砸的乱七八糟。此刻尘埃落定,除去前往追捕对方的侍卫外,剩下的其他人正在打扫现场。 客栈掌柜以及小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战战兢兢惶恐不安,没想到今晚竟遭遇如此无妄之灾。 直到林江年派人將补偿的银子送到掌柜的手里,掌柜的这才收起脸上悲痛的神情,喜笑顏开。 “殿下,对方一行六人,除去逃走的一人,剩下的五人全部身亡。”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通报。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没有活口?” “对方极为警惕,反抗也十分激烈。在意识到无路可逃时,选择了服毒自尽……” 对於这个结果,林江年並不意外。他早从柳素的口中得知过,天神教算得上是一个比较狂热的组织。 从他们组织的名字就能听得出。 天神教內教徒眾多,並且不少信仰极为偏激,已经属於邪教的范畴。 “殿下,属下从这几人的身上搜出了一些情报……” 侍卫低头將几份情报送上来:“这些人的確是天神教的教徒,他们似乎是奉了教中命令前往潯阳城……他们的身上,还有潯阳城留下的一些接头的暗號线索……” 林江年低头看著面前的情报,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王家的灭门,多半与他们脱不开干係。可惜没有一个活口,不然或许还能得到更多的情报线索。 林江年沉思片刻,隨即吩咐:“通知下去,派人去潯阳城內顺著这些线索查一查。” 他们既然在潯阳城內有所行动,多半会留下线索,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些线索找出点什么来。 “是。” 侍卫点头离开。 吩咐完后,林江年正打算回房去看看纸鳶。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喧譁。 “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啊!这里是客栈,你们凭什么不让进?” 一个愤愤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 林江年停下脚步,微皱眉,有点耳熟? 他扭头看向客栈外,透过客栈灯火,瞧见客栈门外出现了两道身影。 与此同时,客栈外的侍卫拦住了对方两人的去路,似乎產生了些衝突。 那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老一少。 一位身材佝僂的老人,看上去风烛残年,一身灰袍,身后还背著一个匣子,神色苍老。 老人的身旁,站著一位身材高挑,亭亭玉立的女子。容貌精致,一身紫袍长裙,干练而又似有几分巾幗气质。 此刻,开口的人正是她。 她满脸愤愤神情,正与门口的侍卫理论著。 然而,门口的侍卫却面无表情的挡在两人面前,不言不语,也不让进。 这可把她气的,正要继续理论时,突然发觉眼前这些人有些眼熟,下意识往客栈里面瞄了一眼。 这一眼,便瞧见客栈內一片狼藉,似乎还有不少身影正在打扫著什么,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 江湖衝突? 恩怨情仇? 她很快意识到这客栈多半有问题。 黑店? 联想到此,又想起了不久之前遭遇过的黑店经歷,心头当即有些忌惮,气势顿时弱了不少,正想著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找个客栈时,眼角余光正好瞥到了一道身影。 就这一眼,她当即怔在原地。 隨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狗,狗世子?!” “伱,你没死?!!” “……” 客栈內,林江年看著出现在门外的两道身影,也有些意外。 门外二人,一老一少。 一名陌生的老人,以及站在他身旁的妙龄女子……沈灵珺! 沈女侠! 不就是之前在临江城刺杀过他,之后又在雁州境內与李乾林勾结,想要再度刺杀他,结果失败被腐乳了的沈女侠? 林江年当时好心放她一马,没想到居然又还能在这里碰上? “呦,这不是沈女侠吗?好久不见吶!” 林江年扬眉,似笑非笑。 沈灵珺眼神瞪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 “你,你还活著?!” “怎么?你很希望本世子死了?” 沈灵珺愕然许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很快意识到什么,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本姑娘巴不得你这狗世子不得好死!” 她对林江年可谓是痛恨至极。 如果说之前只是想替天行道,为百姓剷除掉这狗世子。那么自上次后,她与林江年的恩怨就彻底结下来了。 这狗世子用下流的手段控制了她,封了她的武功,想要她屈服。 这笔帐,她记下了! 后来,她逃了出来,一路上差点遇上危险,还好遇上了心地善良的纸鳶姐,拯救她於水火,她这才脱身,不但恢復了武功,还在潯阳城里遇上了师伯。 在潯阳城时,她听说了临王世子身死的消息。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沈灵珺震惊又意外,高兴又喜悦。 果然多行不义必自毙,那狗世子终於被天收了! 为了確定此事的真假,沈灵珺还特地跑过打探了一番,虽然没能亲眼见到那狗世子的尸体,但从王家以及种种线索,都能確定林江年多半已经死了! 本来心情还挺美好的! 可眼下,看到那个原本已经应该死了的狗世子,又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 沈灵珺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不甘心! 这狗世子,怎么还活著? 气氛都到这了,他怎么还能活著? 如此一来,那岂不是意味著之前的情报消息都错了? “果然祸害遗留千年!” 沈灵珺震惊了一会儿,才终於回过神来,但她很快恶狠狠瞪著林江年:“不过你这狗世子別得意,就算这次你运气好苟活了一命……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嚯,这一见面,你就一口一个狗世子,本世子哪里招惹过你吗?” “你还敢说?” 沈灵珺瞪大眼睛,怒道:“你之前是怎么欺负我的?” “那你说说看,本世子是怎么欺负你的?” “你……” 沈灵珺正要开口,又感觉之前的遭遇有些羞耻,难以启齿,只能用愤愤杀人的目光盯著他。 林江年则是语气轻鬆玩味:“本来上次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今天你又自己送上门来……这能怪本世子吗?” 林江年开口之际,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沈灵珺身旁的老人身上。 老人佝僂著身躯,面色沧桑,如同垂暮老人。 但不知为何,林江年从这老人身上察觉到了几分不易的气息。 这老头,恐怕不简单。 林江年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呦,还带了帮手上门?” 林江年语气轻鬆,嗤笑一声。 听到这,沈灵珺气坏了。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歷,她自知嘴皮子上不是这狗世子的对手,当即扭头看向一旁的老人。 “师伯,就是他,他上次欺负我……” “他就是临州那个恶贯满盈的狗世子,鱼肉百姓,欺凌妇女,无恶不作……师伯你快出手杀了他,为民除害!” 沈灵珺愤愤开口。 “师伯?” 听到这话,林江年眯眼打量著这老头。 他是沈灵珺的师伯? 之前倒是从沈灵珺口中打探过一些消息,这位女侠来自江湖的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门派,门派已经散了,门派內的师兄弟也各自散去。 没想到,这女侠竟还喊来他师伯来撑腰? 不过,林江年很快又嗤笑:“没想到,你倒是会喊帮手了……” “不过,仅靠你一个师伯,能杀得了本世子?” 沈灵珺冷笑一声:“狗世子,你別得意,我师伯他武功盖世,杀你绰绰有余!” “哦?” 林江年眼神依旧漫不经心,但心中却早已警惕,打量著眼前这老头:“你师伯有多厉害?” 他看不穿这老头,意味著这老头武功的確恐怕不俗。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林江年身后的侍卫,微微侧身,靠近了林江年,似乎准备隨时出手。 沈灵珺冷笑著正要开口,便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灵珺,不得无礼!” 听到这话,沈灵珺脸上笑容一僵,连忙扭过头去,低头:“是,师伯!” 老头缓缓抬起头,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几眼,面色平静,眼神也波澜不惊:“你,就是临王世子?” 林江年与他对视,轻笑:“正是本世子!” “世子殿下气质不凡,武学根骨极佳……倒与外界所传不符,看来,外界的传言也不足为信。” 老人似有些意外,上下看了几眼后,突然轻声感嘆。 一旁的沈灵珺脸上的笑容僵住。 不对劲啊! 师伯你怎么像是在夸他? 你夸这狗世子干什么? 你是我师伯啊! 就连林江年也有些诧异,这老头竟然夸他? “前辈所言极是,外界不过是某些有心之人污衊,对本世子的毁谤嫉妒罢了!” 林江年同样轻描淡写开口,瞥了沈灵珺一眼。 沈灵珺愤愤的盯著他……这狗世子什么意思。 点她? “师伯,你別被他给骗了,这狗世子不是好东西……” 沈灵珺当即开口,试图想让师伯认清这狗世子的真面目,却被师伯摆了摆手。 他抬头看向林江年,嘆气:“看来,灵珺与世子殿下是有些误解?” 林江年似笑非笑看向沈灵珺:“沈女侠的確是对本世子有些误解!” 沈灵珺急了。 哪来的误解? 分明就是…… “师伯,你真的不要被他骗了……” “灵珺!”老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静:“不得无礼。” 沈灵珺这才不甘心的闭嘴,咬牙,又瞧见林江年那满是玩味的笑容,怒气中烧。 他还炫耀得意? “世子殿下,灵珺跟你之前的確有些矛盾……若是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包涵!” 说到这里,老人轻嘆了口气:“灵珺从小没了父母,师傅也去的早,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性格鲁莽了点。若是哪里得罪,还请世子殿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別跟她一般计较……” “师伯?!!” 沈灵珺彻底急了。 师伯你这是怎么了? 还跟这狗世子道歉? 別计较? 你这不是长他人威风吗? 林江年也有些意外,本以为沈灵珺这次是带著帮手来找他算帐报仇。 没想到,是来道歉的? 属实意料未及。 “前辈客气了,本世子与沈女侠的確是有些矛盾。不过本世子並没放在心上,只要沈女侠不找本世子麻烦,本世子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计较。” 说著,又瞥了沈灵珺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 瞧瞧,看看你师伯多通情达理? 但在沈灵珺看来,便是赤果果的挑衅。 沈灵珺气炸了! 又气又急! (本章完) 第185章 陷进去了 第185章 陷进去了 沈灵珺可谓是憋了一肚子气。 又气又委屈。 自这一路来,不知道在这狗世子身上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委屈。好不容易听说他死在了潯阳城,沈灵珺就差没放烟庆祝了。 原以为这狗世子恶人自有天收,却没想到,今晚竟会在这里冤家路窄。 再次碰上? 这狗世子,居然没死?! 不过,在得知林江年没死后,沈灵珺一方面不甘这狗世子命如此硬,另一方面也並不担心。 毕竟,这次她不是孤身一人。 她的身边,还有师伯撑腰。 沈灵珺也没想到,会在潯阳城內碰到师伯! 自从师傅过世后,她们山门解散,师门內的师兄弟们各自下山討生活,沈灵珺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以帮人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勉强维持生活。 师门之內,大多数师兄弟们都已经失去联繫,长老师叔伯们也下落不明。 沈灵珺没想到,能在潯阳城碰上师伯。 自师傅去世后,师伯便是山门內地位最高的人,以前尚在山门內时,师伯就对她颇为照顾。因此在异乡见到师伯,沈灵珺自然激动喜悦。 在得知师伯这几年一路游歷,此次准备入京去见一见其他师兄弟时,沈灵珺当即二话不说跟在了师伯的身边。 一路北上,准备入京! 没想到,竟会在这偏远的小镇客栈里,碰上『死而復生』的临王世子。 更没想到的是,她最敬重的师伯,竟然没有帮她? 反倒是帮那狗世子说话? 沈灵珺是又急又气,委屈之极。 你是我师伯啊,你怎么能帮这狗世子说话? 师伯你知道他怎么欺负我的吗? 沈灵珺又气又委屈。 “师伯,伱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沈灵珺指著林江年,气急败坏道:“师伯,他全是装的,別看这狗世子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其实他私底下无恶不作,师伯你千万別上当……” 沈灵珺极力想要让师伯看清这狗世子的真面目。 不过,没等她师伯开口,林江年则是双手抱胸,似笑非笑:“沈女侠说本世子无恶不作,那本世子倒是想知道,本世子做过什么恶?” “你做过什么恶?你做的恶简直罄竹难书!” 沈灵珺咬牙切齿:“你连累杀害了多少无辜之人?鶯鶯姑娘被你残忍杀害才多久……你难道敢不承认?” “跟你说过很多遍了,陈鶯鶯不是本世子杀的。” 沈灵珺冷笑:“她是不是死在了你们临王府?她是不是因你而死?” “跟你解释不通。” 林江年摇头,眼前这位女侠已经认定了陈鶯鶯被他所杀,解释是没用了。 林江年也没打算解释。 “呵,心虚了?” 沈灵珺见状,冷笑连连。 林江年没搭理她,扭头看向一旁没开口的老人。若非是忌惮这老人,林江年早將这聒噪的女侠绑了扔地牢去。 “我见前辈气质不俗,应当是一派之主,却没想到,你们山门不幸,竟有如此不分黑白的弟子,实属可惜……” 林江年感慨,意有所指。 听到这,沈灵珺更气了,怒目:“你骂谁呢?谁不分黑白?” 林江年没搭理他,依旧看著眼前的老人。 老人脸上浮现几分嘆气:“灵珺,不得无礼。” 声音很轻,却带著几分威严。 听到这话,沈灵珺这才不甘心的闭嘴,瞪了林江年一眼,委屈的对师伯道:“师伯,你真不能被他骗……” “临王世子是什么人並不重要,天下之事,又哪里分得清黑白?”老人轻轻摇头。 这天底下,本就没有真正的黑白。 林江年扬眉:“前辈倒是看的透彻。” “不过是见多了些,多了些理解罢了……” 老人轻嘆气:“今晚灵珺多有得罪,世子殿下並未怪罪,足以看出世子殿下心胸並非如同外界所传言那般狭隘……倒是今晚多有打搅,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林江年对这老头高看了几眼:“前辈放心吧,本世子的確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只要沈女侠不继续得罪本世子,本世子既往不咎!” “那就多谢世子殿下了!” 老人微微点头,转身看向沈灵珺:“灵珺,我们走!” 沈灵珺此时受了一肚子委屈,又无处发泄,听到师伯要走,当即闷闷开口:“去哪?” “这么晚了,我们还能去哪?” “既然临王世子殿下再次歇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老人轻轻摇头,转身离开。 沈灵珺见状,最终只能不甘心恨恨瞪眼盯著林江年一阵,转身跟上了师伯的脚步。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等到彻底消失不见后,他脸上的表情归於平静。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派人盯著二人,小心点,別被发现……这老头恐怕不简单!” “是!” …… 客栈,三楼。 “吱嘎!” 林江年推开门,走进房间。 房间的桌上燃著油灯,照亮著昏暗的房间。不远处床榻之上,有道身影坐在床边。 褪去白色外衣的纸鳶静坐床边,裹著被褥,正捧著一本书低头看著,听到开门声,抬眸瞥了一眼,又隨后低下。 林江年走近,来到她身旁床边坐下。 “身体怎么样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纸鳶轻轻摇头。 林江年注视著她那青丝之下微微苍白的脸颊,比之前多了几分血色。 不过,依旧虚弱。 心中不免有了几分心疼。 “你啊,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逞强了!” 林江年语气略有些责怪,轻轻握住了她的素手。 纸鳶没有挣扎,目光依旧落在书籍上,沉默片刻,淡淡开口。 “我不出手,你会死。” 林江年脸上的笑容一僵。 半响后,才摇头:“我不会有事。” 纸鳶没说话。 “他的確很厉害,但想要杀我没那么简单……” “……” “本世子身边的亲军侍卫也不是吃乾饭的,总能拦下他。即便杀不了他,但他也不会有机会伤本世子。” 纸鳶还是没开口。 对於林江年的解释,不置可否。 不知为何,林江年突然多了几分挫败感。 他堂堂临王世子,居然沦落到要靠身边的侍女来保护了? 低头注视著纸鳶的脸庞,她依旧风轻云淡。林江年看著看著,突然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轻笑,倒是让纸鳶微微生疑,抬眸看了他一眼。 “刚才在门外,我碰到了两个人。” 林江年想起门外的沈灵珺和她师伯,便跟纸鳶提起了这二人。 “那老人恐怕来头不小,瞧不出气息路数,想来不是简单之辈……” 听著林江年的话,纸鳶终於微微抬眸,神色中多了一丝凝重:“是敌是友?” “暂且还不清楚。” 林江年轻轻摇头。 虽然沈灵珺的这位师伯並未展现出敌意来,但林江年也不至於如此容易相信对方,出门在外,总归要多几分警惕。 “嗯。” 纸鳶没有多说什么,嗯了一声后,又继续低下头去看书。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开口。 纸鳶停顿了片刻,合起了手上的书,放在一旁,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钻入被褥。 睡觉! 动作嫻熟,像是早有准备。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一怔,这才似乎意识到什么…… 她,难道一直都在等他。 想到这,林江年也同样驾轻就熟的脱去外衣,钻入了被褥內。感受著温暖被褥被的浓郁香气,转身顺手便將身旁少女的娇躯搂入怀里。 少女娇躯依旧紧绷,微微颤抖,不过,这次似乎反抗的幅度很小。 甚至……只是象徵性的反抗了下,便没了动静。 林江年再低头看去,便瞧见那张白皙精致的侧脸上,微微平缓的呼吸。 已经睡著了! 少女在怀,林江年却没有任何心思。注视著那苍白憔悴的脸庞,以及少女平缓放鬆的呼吸,以及逐渐柔软的娇躯。 纸鳶,似乎对他越来越信任了! …… 清晨。 林江年醒来时,阳光缓缓照射进客栈內。 低头看去,瞧见怀中少女依旧睡的香甜。 一丝丝光线落在少女精致白皙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弱的美。 这是以往很难从纸鳶身上瞧出来的神情。 她昨日损耗內力严重,今天还没醒来。 少女微闭著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著,像是做著什么梦,精致无暇的脸上,恬静而淡雅。 让人很想亲一口的衝动。 林江年静静注视许久,最终还是没亲下去。 他动作缓缓將胳膊从少女身下抽出,又躡手躡脚的起身,生怕惊扰了床榻上少女的美梦。 穿戴好衣衫,又帮纸鳶裹了裹被褥,注视著她精致的脸庞,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他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有些陷进去了。 在房间內停留了片刻,林江年这才转身来到门口,推门,出去。 就在林江年离开房间后,床榻上原本熟睡的纸鳶缓缓睁开眼睛。 她怔怔的望著门口位置,那清澈的眼眸中,似多了几分羞涩,呆呆凝视许久。 美的不可方物。 …… 客栈。 后院。 “殿下,是属下无能,没能抓到他!” 后院內,林青青满脸风尘僕僕赶回来,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疲倦,眼神中也多了不少血丝。 昨晚,大长老趁机逃离客栈后,林青青便带人一路追捕。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身手,对方在受伤之下,硬生生摆脱了他们的追捕。 这让林青青十分內疚。 “无妨。” 林江年摆摆手,摇头:“抓不到他很正常。” 没能抓到在意料之中,此人武功比纸鳶还要高上一些,林青青抓不到也在意料之中。 “可是殿下……” 林青青有些焦急,对方武功极高,若是不能趁著这次机会趁他病要他命,等对方缓过气来,那就麻烦了。 对此,林江年倒並不担心。 “天神教此次损失惨重,短时间內多半不敢再来。” “等他们下次重振旗鼓,我们早到京城了,到了京城,他们想再动本世子就得掂量掂量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看了林青青一眼,摆摆手:“好了,你昨晚辛苦一夜也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我们再上路。” “是!” 吩咐林青青下去歇息后,林江年回到客栈大堂,客栈大堂经过一夜的收拾,早已恢復如初。 为了不引人注意,客栈內外的侍卫也早已隱匿暗中,客栈依旧照样营业,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不復存在。 林江年在大堂內转了一圈,打算去看看小竹。刚走到小竹房间门外,便听到房间內传来一阵嬉笑声音。 林江年停下脚步。 嗯?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推开门。 见房间內有两道身影正坐在桌前,一身青色襦裙的小竹正睁大著眼睛,满脸惊喜笑意。 似乎很开心。 而小竹的对面,则是…… “殿下?!” 听到开门声,小竹下意识扭头,当看到门外的殿下时先是一喜,隨即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几分慌乱。 “殿,殿下,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看著坐在小竹对面的人,有些意外。 “怎么?本姑娘不能来吗?这客栈是你开的?” 一开口,就是满嘴火药味。 沈灵珺冷笑一声,对面前的狗世子可没有好脸色。 林江年淡淡道:“你这问题问的很好,只要本世子想的话,这客栈就能是本世子开的!” 沈灵珺如何听不出他这话中的意思? 这狗世子有钱有势,买个客栈轻而易举。 她心中极为不爽,咬牙:“有钱了不起吗?” “不然呢” “……” 沈灵珺咬牙切齿,她怀疑这狗世子是故意来噁心她。 “你別得意,本姑娘跟你的帐可还没算完!” “哦?” 林江年眯眼看著她,嗤笑“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一件事?” “什么?” “这里是本世子的地盘,你现在跑到这里来威胁本世子?” 林江年冷笑的看著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昨晚看在你师伯的面子上,本世子不跟你一般计较。” “你莫非以为……” “本世子不会杀你吧?!” “……” (本章完) 第186章 沈女侠的算计 第186章 沈女侠的算计 林江年脸上依旧有笑容,只是这笑容落在沈灵珺眼底,竟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寒意。 那漫不经心的冷笑,以及略带几分轻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心中一阵寒颤。 有种说不上来的慌乱感。 就在此刻,眼前这狗世子竟给了她一种后背生寒的错觉。 一丝惊愕神色从沈灵珺眼底浮现,心头骇然。 这,狗世子的眼神为何让她如此不安? 还有他的神情…… 沈灵珺盯著林江年,呼吸有些急促。 她丝毫不怀疑,这狗世子不是在说笑……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丝丝縈绕的杀气,都证明著对方没有说笑。 这狗世子,真的敢杀她?! 这个念头浮现,沈灵珺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错觉! 是错觉! 这狗世子,不过只是个借著父辈余荫横行霸道,不学无术的紈絝子弟罢了,怎么可能对她造成如此大的压迫? 甚至上次…… 若非是中了这狗世子的诡计,不小心中毒著了道,她岂会轻而易举落在他手里? 想到这,沈灵珺便感到一阵憋屈。 她要杀这狗世子,原本轻而易举,以她的武功轻鬆就能取他的性命。 却没想到,会落在他手中遭遇欺辱。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 “你有本事,就杀了本姑娘!”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沈灵珺丝毫不怂,对上林江年的目光,咬牙色厉內荏道。 她沈灵珺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可能向这个恶贯满盈的狗世子低头。 “灵珺姐姐……” 一旁的小竹瞧见气氛不对,悄悄伸手暗中拽了拽沈灵珺衣角。 她对眼前的沈灵珺姐姐印象还不错,上次也是她帮助灵珺姐姐逃跑。没想到又会在这里碰上,更没想到灵珺姐姐还想不开顶撞殿下…… 这要是惹恼了殿下,殿下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善良的小竹明显有些心急。 “既然你想死,本世子自然得成全你。”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小竹。” “殿下……” “过来。” “哦。” 小竹有些担忧的抬头看了灵珺姐姐一眼,这才不安的回到殿下身边,低著小脑袋,有些心虚:“殿下,我……” “以后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林江年看著小竹,轻轻开口。 没等小竹开口,沈灵珺瞪眼:“伱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 “殿下……” 小竹神色不安的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沈灵珺,这才终於鼓起勇气,小声开口:“殿下……” “嗯?” “灵珺姐姐她,她不,不坏……你,你能不能放她一马?” 林江年打量了小竹几眼:“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没,没有……” 小竹连忙慌乱的摆手,又低下头小声道:“灵,灵珺姐姐对殿下你有,有些误会……她,她也挺可怜的……” 小竹低著脑袋,小手揪著衣角,不安的开口。 林江年看了看小竹,又看了一眼沈灵珺。 这女人跟小竹说了什么? 把小竹也给骗了? 可怜? 从临江城第一次遇上刺杀开始,这位沈女侠就对林江年喊打喊杀,一口一个狗世子,三番两次暗杀,千方百计想要置他於死地…… 到底谁才可怜? 看著小竹不安担忧的神情,林江年摸了摸她的脑袋,瞥了沈灵珺一眼,淡淡道:“看在小竹为你求情的份上,本世子这次勉为其难再放你一马。” 话罢,在沈灵珺怒目之下,林江年转身离开。 小竹站在原地,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沈灵珺,这才赶紧跟上殿下脚步。 剩下沈灵珺站在原地,神色依旧愤愤。 “本姑娘稀罕你放一马?” “別以为这样,本姑娘就会受你的情!” “鶯鶯的仇,迟早要你血债血偿!” 愤愤自言自语一阵后,又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几分担忧。 “不行,小竹那么善良的姑娘,绝对不能被这狗世子祸害了,要想个办法,拯救她脱离苦海……” 沈灵珺暗暗下定决心。 “……” 另一边。 “小竹,以后少跟这种不三不四又眼瞎的人接触,明白吗?” 林江年对著身旁的小竹教育。 小竹低著脑袋,她也不那么傻,自然知道殿下说的人是灵珺姐姐。 可是…… “灵珺姐姐不瞎……”她小声辩解了一句。 “不瞎?” 林江年轻敲了敲她小脑袋:“不瞎能说本世子恶贯满盈?” “你看看本世子,像是鱼肉百姓,欺辱良家女子的人?” 小竹眨眼,而后连忙摇晃小脑袋。 从她认识殿下以来,从来没见殿下欺负过老百姓,也没见殿下去抢过谁家的女子……以前临王府內流传有关殿下的那些恶劣事跡,好像没见殿下做过? “殿下不是那样的人!”小竹语气坚定。 “这不就得了,她这还不是眼瞎?” 小竹怔住,神情茫然。 殿下,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少跟她接触,眼瞎是会传染的。” 林江年又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了,帮我去看看纸鳶。” “纸鳶姐?”小竹眨眼。 “去看看纸鳶起床了没,让她等下来找我。” 林江年说著,又顺手在小丫鬟那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快去。” “啪!” 清脆响亮,富有弹性。 隔著衣衫能感觉到那初具规模的幅度。 “呀!” 小丫鬟惊呼一声,连忙双手捂著屁股,满脸羞红的小跑开了。 林江年细细感受了下手感,小丫鬟似乎发育了? 而后,林江年收起手,转身回到客栈大堂外。 不多时,一道身影走近。 “殿下。” 语气恭敬。 林空。 自上次潯阳城密室爆炸受伤后,林空躺在城外歇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伤势恢復了大半,虽说並未痊癒,但也不影响行动。 “如何了?”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 林空微低头:“已经查清,昨晚二人住在小镇东边的另一家客栈,我们已经派人盯守客栈外。今早除了沈灵珺之外,她的那位师伯一直待在客栈,没有出门过……” 听著林空的匯报,林江年眯起眼睛。 沈灵珺的这位师伯来歷不明,不得不引人怀疑,林江年自然谨慎了些。 也正因如此,他没有打算动沈灵珺。 一个满腔热血正义感十足的女侠,对林江年来说並没有什么太大威胁。 反倒是沈灵珺的这位师伯是敌是友暂且不清,不过从昨晚来看,对林江年似乎没有太大敌意? 如此一来,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沈灵珺的这位师伯武功不俗,若能拉拢留在身边为他所用,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江湖中高手难寻,虽说不清楚沈灵珺这位师伯的真正实力,但想来不会弱! 林江年的身边,如今急缺这样的高手! 想到这,林江年抬眸看向林空:“继续盯著,有什么情况隨时向我匯报……注意些,不要得罪这位前辈!” “是。” 等林空离开后,林江年准备回身上楼,又正好迎面碰上沈灵珺走出来。 一身浅紫色罗裙裹身,一头干练利落的秀髮扎起,平添几分俊气模样。 不得不说,这位沈女侠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样貌的確不差,颇有几分江湖女侠气质。 与林江年撞上,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女侠,看来是不打算吸取教训啊?” 林江年淡淡开口。 听到这话,沈灵珺脸色微变,隨即重重哼了一声,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道:“你別得意,本姑娘迟早……” “杀了本世子?” 林江年打断了她,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著她:“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那玩味的目光在她身上流传,沈灵珺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浑身上下被这狗世子剥光了般,有种难以言明的羞怒感。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略有些苍白,咬牙:“你別太得意……” 又似乎想到什么,沈灵珺眼神中浮现一抹黯淡。 这狗世子实在是太狡猾了。 之前她两次精心准备的刺杀,都被他化解躲过去。那样都没能杀了他,正大光明出手更不会有机会。 別看眼下这狗世子就站在她眼前,但这四周暗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著她。 根本没有下手机会! 想到这,沈灵珺有些不甘心,最终咬咬牙:“就算我杀不了你,也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替天行道……你这狗世子,绝不会有好下场。” 林江年嗤笑:“刺杀不了本世子,改诅咒了?” 沈灵珺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天下心怀正义之人何止我一人?就算我失败了,也还会有其他人出手……你这狗世子,等死吧。” 林江年微微扬眉:“听你这意思,你还认识其他正义侠士?” “那是自然!” “说来听听?” “你休想套我的话。” 沈灵珺冷笑一声:“也不怕告诉你,我认识一位同样心怀正义的女侠,要是被她发现你这狗世子的存在,一定会替天行道!” 林江年扬眉,怪不得如此囂张,敢情是还有帮手? “你说的这什么女侠,漂亮吗?” “下流!” 沈灵珺羞怒呸了一口,这狗世子果然人渣,脑子里想的竟还是这些? “这就下流了?” 林江年並不在意,扬眉:“那你说的这什么女侠,很厉害?” “当然!”沈灵珺骄傲的扬起了头。 “跟你比起来呢?” “她比我厉害的多!” 沈灵珺想起那位姐姐,眼神中浮现几分羡慕和惊嘆。 那位姐姐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若她有那位姐姐的武功,何愁不能干掉这狗世子? 可惜了…… 沈灵珺有些惋惜,但隨即又想到,那位姐姐离开之前说要去一趟京城,这狗世子似乎也要入京。如此一来,是不是有机会碰上? 以那位姐姐的性格,若碰上这狗世子,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沈灵珺眼神逐渐兴奋。 “狗世子,你死定了!” 林江年听著沈灵珺莫名兴奋的语气,知道她多半又在想著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少做点梦!”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这天底下能杀本世子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呵呵……” 沈灵珺报以两声冷笑,也不再跟这狗世子多废话,转身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前方突然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沈灵珺下意识抬头看去,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一袭素雅雪衣长裙,裹住了女子的窈窕身姿。即便如此,依旧可见那若隱若现的婀娜曲线。 一头乌黑如瀑的秀髮垂落,一双如玉的藕臂,以及一张清冷的脸庞。 如同瓷器般精致无暇的肌肤,不施粉黛,樱桃红唇,晶莹琼鼻,以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高傲冷漠气息。 在瞧见这道身影时,沈灵珺愣在了原地。下一秒,脸上浮现起惊喜神色。 “纸鳶姑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灵珺语气无比激动,惊喜。 楼梯口,纸鳶一眼便瞥见不远处的林江年,以及朝著她走近的沈灵珺。 微微怔住。 与此同时,沈灵珺已经走到她跟前。 “纸鳶姑娘,我之前还想著会不会在路上碰上你呢,没想到真的就遇到了,实在是太巧了……” 沈灵珺喜悦之情洋溢,激动不已。 纸鳶逐渐回过神来,瞥了眼林江年,又落在沈灵珺身上,眼底浮现一抹疑惑之色,但还是微微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潯阳城遇上了师伯,师伯准备去京城见见师叔他们,我就顺便跟著一起了……” 沈灵珺快速解释起她为何在此,又激动的看著纸鳶道:“还以为潯阳城一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跟纸鳶姑娘你见面了……” 能再见到纸鳶,沈灵珺很是兴奋。等到逐渐冷静下来,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纸鳶姑娘居然在这里? 沈灵珺眼睛猛然亮起,但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不对,此地不宜久留。 “纸鳶姑娘,你先跟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沈灵珺焦急开口,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当即便要拉著纸鳶离开,纸鳶眼神底疑惑愈浓,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江年。 最终,什么也没说,任由沈灵珺拉著她下楼。 客栈二楼阁楼,林江年静静看著沈灵珺拉著纸鳶神色匆匆离开客栈。 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 (本章完) 第187章 將计就计 第187章 將计就计 小镇之上,人烟稀少。 沈灵珺拉著纸鳶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了她所居住的客栈內。等到关上门后,这才深深鬆了口气。 房间內,纸鳶隨意打量著房间四周,最终目光落在门口,满脸惊疑不定,深鬆了口气的沈灵珺身上,略有些疑惑。 “你,怎么?” “纸鳶姑娘,忘记跟你说了……” 沈灵珺深呼吸一口气,平復著心情:“刚才,太危险了!” “危险?” 纸鳶神色更疑。 “对啊!” 沈灵珺微微压低声音:“你之前住在那个客栈时,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 “就是……伱没发现附近到处都有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人吗?” 神神秘秘? 鬼鬼祟祟? 纸鳶很快意识到,沈灵珺所说的这些人,应该是藏身於客栈內外的亲军侍卫? 纸鳶想了想,点头:“是有点。” “没错,那些人的来歷可不简单……” 沈灵珺深呼吸一口气:“还有,刚才你看到二楼我后面站著的那个狗……人了吗?” 纸鳶不动声色,注视著沈灵珺:“他,怎么了?” “他的身份来歷可不简单……” 说到这里,沈灵珺脸上多了几分愤愤的神情,当即便跟纸鳶解释了起来。 “……” “临王世子?” 纸鳶静静看著面前的沈灵珺,如此咬牙切齿般的模样,分明像是与那临王世子有著深仇大恨? 纸鳶先是眉头微皱,隨后心中隱约瞭然。 “没错,他就是临州那位臭名昭著的临王世子!” 沈灵珺咬牙开口,可在瞧见纸鳶姑娘脸上波澜不惊的神情时,微微一愣:“纸鳶姑娘,你不知道他?” 纸鳶沉默了下,“略有耳闻!” “原来如此……” 沈灵珺还以为纸鳶姑娘不知道那临王世子的恶行,毕竟这里是雁州,虽说那临王世子恶名远扬,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恶劣事跡。 於是,沈灵珺决定好好跟纸鳶姑娘科普下那狗世子的恶行。 “说起那狗世子,他所做的事情可就罄竹难书了……” “临州百姓,无不对其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 沈灵珺如数家珍般跟纸鳶讲起了那临王世子所干过的恶行,一桩桩,一件件,说到激动之时,想起鶯鶯姑娘惨死状,恨不得亲手將那狗世子绳之以法,替天行道! 纸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再落在沈灵珺身上时,似乎冷了些。 她沉默许久。 “你跟他,有恩怨?” 纸鳶突然问起。 “有!” 沈灵珺愤愤点头,跟纸鳶讲起了她跟林江年之间的恩怨矛盾。 从当初在临江城得知陈鶯鶯惨死,她潜入青楼,假冒魁暗杀林江年,失败后被迫逃离。后面又在潯阳城境內的路上意图暗杀林江年,再度失败后遇上纸鳶姑娘…… 有关她与林江年之间恩怨的故事,沈灵珺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她对眼前的纸鳶姑娘十分信任,之前若不是纸鳶姑娘出手相救,恐怕她早已丧命。 只不过,沈灵珺没有察觉到的是,就在她细数著与林江年之间的恩怨时,原本一直静静听著的纸鳶,神色微微变了。 脸上依旧没有多大变化,但那双眸子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盯著沈灵珺时多了几分冷意。 那是她在临王府几年下意识养成的习惯! 她想起殿下在临江城的青楼时,的確曾遭遇过一次暗杀。 那次负责保护殿下的人是林空,也正是那次林空的失职,差点惹出大祸来。林空被她狠狠训斥警告了一番后,革去了职位,等候殿下和王爷的发落。 而刺杀殿下的那位刺客,却在那次之后下落不明。 那次…… 原来是她? 纸鳶多打量了沈灵珺几眼,若有所思,眼神隱约似有几分凌厉。 这冰冷带著寒意的目光,让原本还正在琢磨的沈灵珺也似乎察觉到了,下意识抬头。 “纸鳶姑娘,怎么了吗?” 纸鳶移开视线,平静道:“没事。” 语气不冷不淡,却又似乎有些犹豫。 沉默片刻,纸鳶又瞥了她一眼,平静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此刻的沈灵珺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老底都暴露,听到纸鳶姑娘问起,当即咬牙。 “当然是剷除掉那狗世子,为陈鶯鶯,为所有无辜被他所欺压杀害的百姓討一个公道!” 沈灵珺说的义愤填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的纸鳶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可是,纸鳶姑娘,仅凭我一人恐怕办不到……” 说到这里,沈灵珺有些沮丧。 她两次刺杀失败,已经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这次遇到了师伯,本想劝说师伯替天行道,结果师伯却让她別乱来,还说那临王世子品性端正,看上去不像外界所传言那般不堪…… 师伯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糊汤? 师伯不愿出手,沈灵珺只能想其他办法。眼下碰上纸鳶姑娘,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纸鳶姑娘,我希望你能帮忙!” 沈灵珺知道纸鳶姑娘与她一样嫉恶如仇,若能得到纸鳶姑娘的帮忙,再暗杀那狗世子成功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帮忙?” 纸鳶明显一怔,奇怪的看了她两眼,沉默了许久:“你需要我怎么帮忙?” “那狗世子身边高手如云,仅凭我一人难以杀他。但若有纸鳶姑娘你的帮忙,那就不一样了……” 沈灵珺低声开口:“纸鳶姑娘你我两人一起合作,定能將他这祸害剷除,为鶯鶯姑娘报仇,为临江城的无辜百姓报仇,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沈灵珺说的正义凛然,神情坚决。暗暗握拳,仿佛要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纸鳶面无表情的看著她,盯著许久,神情不变,点了点头。 “好。” “……” 临近傍晚。 林江年坐在房间窗口,眺望著窗外景色。 深秋的风,愈发有些冷了。 算算时间,距离京城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如今还没离开雁州地界。 雁州地界的情报,还在源源不断送来。 潯阳城內,可谓是一片大乱。 堂堂潯阳太守被杀害,满门灭口,这消息太过於惊世骇俗,消息一出来,便引起整个雁州境內的譁然震惊,热议。 消息,甚至都传到京中去了。 袁忠南可谓是焦头烂额,潯阳郡內连续发生了两次小兵变。若非是袁忠南早有准备,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雁州境內的乱也是暂时的,袁忠南毕竟身为雁州刺史,要是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未免有些太小看他了。 另一边,虽然还未到京城,但京中的局势也时刻在林江年耳目之下。盯著桌上送来的情报,林江年眯起眼睛。 “这三皇子,果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图不小啊!” 林江年冷笑一声。 京中传言果然不算假,这三皇子不甘心当一个亲王,死皮赖脸留在京中。私底下,与京中不少势力有染。 他所图谋的,自然就不一般了…… 天子病重闭关许久,不理朝政,而朝堂之上势力错综复杂。有太子殿下坐镇监国,倒也安然无恙。 但前不久,京中突然传出一个消息,太子殿下突然晕倒在寢宫內,虽然有太医及时赶到,太子殿下並无大碍。 但这个消息一出,还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传闻很多,有说太子殿下操劳过度,导致身体不堪重负病倒。也有说太子殿下得了顽疾,已到了强弩之末,甚至还有人说瞧见太子殿下吐血了…… 各种谣言纷纷,却也透露出一个关键的信息。 太子殿下身体恐怕出问题了! 这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讯息! 天子病重闭关,太子殿下身体突然出了问题,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京中,看来真的热闹了!” 林江年目光愉悦。 京中越乱,对他,乃至於临王府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他此次入京,还就怕这京中不乱呢。 就在林江年思索之际,门外传来推门声,一道身影缓步走进。 林江年抬眸,有些意外:“纸鳶?” 走进房间来的人,正是纸鳶。 “回来了?” 林江年打量纸鳶上下,扬眉:“沈女侠呢?” 纸鳶没说话,缓步走近,目光落在桌上的情报,看了两眼后,这才收回视线,看著窗口的林江年。 “过来。” 林江年朝著她招了招手。 纸鳶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缓步上前。 刚走近,林江年便习惯性握住了她的手,而后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將她搂入怀里。 纸鳶脸色有些不自然,轻挣扎了下。隨后任由林江年略有些轻薄般的动作。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江年看著她清秀的脸庞,似笑非笑:“是不是喊你一起刺杀本世子?” 纸鳶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果然。” 林江年目光玩味。 从沈灵珺焦急地拉著纸鳶离开客栈,一副紧张匆匆的模样,他就意识到了点什么。 纸鳶,大概就是她口中那位漂亮武功又高强的女侠? 可真……有点巧啊!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 林江年一手搂抱著纸鳶,凑近闻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边轻声开口问起。 纸鳶有些不太习惯,扭开了脸,一抹红韵闪过,轻咬了咬下唇。 “我在潯阳城外一个小镇的客栈里遇上了她,她武功被你封了,在客栈遇上了麻烦……” 纸鳶轻轻开口,说起了与沈灵珺相识的场景。 那时的沈灵珺手无寸铁,被那小镇黑店客栈掌柜要挟,差点被卖。纸鳶及时出手救下了她,也揭开了那小镇客栈拐卖妇女的勾当。之后两人被抓入县衙大牢,在纸鳶的授意下沈灵珺越狱,前往潯阳城绑架了王勤,一直到后面发现后山密室…… 纸鳶的声音很轻,带著几分冷意,却又很柔,细细讲述著她与沈灵珺相识的过程。 林江年听完后,才若有所思,隨即想起什么:“所以你那天出去,是去见她了?” 纸鳶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 林江年点头,他还奇怪纸鳶为何在潯阳城內有朋友。 原来,是沈女侠啊! 想到这,林江年浮现几分怪异的笑容。 “这就有点巧了!” 没想到,沈灵珺竟是跟纸鳶阴差阳错,误打误撞认识的? 更没想到,她竟还想拉著纸鳶一起刺杀他? 有意思! 林江年突然有些期待那位沈女侠在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想必,会很精彩? “这么说来,她现在还不清楚你的身份?” 林江年看向纸鳶,纸鳶轻轻摇头,停顿了片刻,又看了他一眼。 “你打算怎么做?” “你觉得呢?” 林江年反问。 纸鳶清秀的脸庞上,似有几分沉默。 “她心底不坏。” 犹豫了片刻,纸鳶开口。 但隨后,她眼神底又闪过一丝凌厉的冰冷。 “我会解决她的。” 林江年看著她,有些意外,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以纸鳶的性子,按理来说在得知沈灵珺有谋害他的想法时,就应该已经解决她了。 他了解纸鳶,在这方面纸鳶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眼下纸鳶这么说,说明她对那位沈女侠有了几分心软。 看来,两人的关係还不错? “她的確是位心怀正义的女侠,可惜脑子一根筋,不怎么好使!” “她人的確或许不坏,可人一蠢,就多半会坏事!” 林江年轻轻摇头,有些嘆气:“要是她杀的不是我,我指不定还得夸她几句!” 女侠是位好女侠,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中能碰上这么一位满腔热血的女侠,实属少见。 可惜,她偏偏是衝著林江年来的。 这林江年可就夸不了她一点。 纸鳶沉默不语,低眸。 “像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侠,就是吃亏吃少了。” 林江年感慨著,看了怀中的纸鳶一眼,將她往怀中一抱。 纸鳶猝不及防,被林江年抱在腿上,娇躯紧绷,似乎没想到林江年会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事情来。 虽说两人如今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也有过亲密的接触。但像这样光明正大的事情,依旧还是让她瞬间羞红了脸。 娇躯紧绷,当即从林江年怀中挣脱开,后退几步,扭过头。 林江年略有些遗憾,感受著手心的温热,似笑非笑道:“她不是想刺杀本世子吗?” “既然如此,咱们倒不如来个將计就计!” “好好给这位心怀正义的沈女侠,上一课!” “……” (本章完) 第188章 他没死 第188章 他没死 杂草丛生的小道上,一道黑影狼狈的穿梭其中,任由路边荆棘割破衣衫,割破皮肤溢出血跡来也顾不得处理。 等到夜色逐渐暗下,身后那茂密的丛林中再无任何动静时,这道黑影深深鬆了口气。 拖著疲惫的身子,缓缓穿过最后的丛林小道,来到官道边的一处亭子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阴沉的脸上,满是疲惫和苍白的神色,显得无比狼狈。 但那阴沉的目光,却透露著此人愤怒的心情。他死死盯著身后那一路逃亡而来的丛林,脸色阴沉咬牙。 “林江年,老夫势要取你狗命!” 说完这句,他脸色却又面如死灰般沉重。 此人,正是一路狼狈潜逃而来的天神教大长老。 昨晚在陆马镇上,他偶遇临王世子,准备夜袭刺杀,却没想到那临王世子早有准备,他中了圈套,损失惨重。 跟隨他身边多年的五名亲信,全军覆没! 想到这,大长老恨的牙痒痒,悲痛万分。 那五人都是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忠心耿耿的亲信,此次全部折在这,无异於重创。 更重要的是,损失这么多的教中高手,这对於他在天神教当中的地位也有著不小的挑战。 他虽然身为天神教大长老,但天神教內依旧还有数位长老,对他这位置虎视眈眈。这次的事情发生,教主定然会责问,甚至会动摇他的地位。 想到这,大长老对林江年的恨意又深了不少! 这次,算是栽了! 不仅损失了五名亲信,连他都不得不狼狈逃窜,一路上躲避临王世子身边的侍卫追杀,逃亡至此。 此刻的他逃亡了整整一天一夜,早已精疲力尽,內力也几乎损耗殆尽。 坐在亭子里,大长老瘫软在地,气喘吁吁。 此刻的他又渴又饿,艰难的坐起身子,抬头看向前方。 不远处,便是官道。 官道之上,附近也是一片荒凉。 远处一望无际,看不到半个人影。 瞧见这一幕,大长老心头凉了一半。 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鸟不拉屎,再不想办法找个地方弄些吃的,找个地方修养一阵,没死在林江年的手上,恐怕也会交代在这里。 官道之上虽然荒凉,但偶尔也能碰上沿途经过的商客,亦或者是碰上行走江湖赶路之人。拦下对方,让对方载上一程,亦或者是要些吃的也行。 然而,大长老就在这官道之上等了一个多时辰,一直等到天色彻底暗下,四周漆黑一片,依旧没能碰上半个人影。 “见鬼了!” 夜色漆黑,这官道之上四周荒无人烟,伸手不见五指。天黑之后,官道上的人就更稀少了。 深秋的风肆虐狂吹,四周丛林草木被冷风吹的哗哗作响,冷风落在大长老身上,冷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以往有浑厚的內力护身,倒不需要担心寒冷。可眼下他一路逃亡內力损耗殆尽,又冷又饿,著实有些顶不住。 “想我一世英名,竟落得如此下场?” 大长老心中难免涌现几分悲凉。 身为天神教大长老,天神教在天底下虽並不出名,但教徒並不少,他在天神教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可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心中悲凉之际,愈发涌起愤怒。 这一切,都拜那临王世子所赐! 他眼神凶狠,脸色阴沉。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就在夜深人静,大长老以为今晚註定不会再有人经过之际。 不远处的官道上,突然传来了动静。 远处,似有马车经过。 听到这动静,大长老浑身精神。 有人? 太好了! 此刻,又冷又饿的大长老眼睛猛然亮起,抬头盯著那不远处。昏暗漆黑的环境下,隱约能瞧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下一秒,大长老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 官道上。 夜深人静。 一辆马车摸黑行驶在官道之上,四周寂静,余剩下狂风侵袭。 马车外,有两名身著黑袍的女子正在赶车,目光尖锐,呼吸平缓,明显是身怀內力不俗的高手。 马车內,温暖如春。 两名妙龄女子坐在马车內,裹著被毯,百无聊赖。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 “圣女,今晚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恐怕没地方歇息了。” 灵儿小声开口。 “无妨。” 另一边,一袭红裙身影裹在被褥之下,目光淡然而带著几分波澜不惊,抬眸瞥了一眼窗外。 漆黑! 摸黑赶路,不是一个好选择。但今日这前后没有村店,四周更是一片荒凉,没有落脚之处,也只能继续摸黑赶路了。 “听说这一片可有不少凶猛野兽,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 似乎想到什么,灵儿的脸色略有些苍白。 这四周荒山野岭,难免会碰上什么野兽的。当然,更有可能碰上的是那些占山为王的山贼土匪。 不过奇怪的是,她跟著圣女从潯阳城出发,一路向北,这一路上,竟没有碰上半个山贼土匪的影子。 虽说这里是官道,山贼稀少,可此地太过於荒凉,官府也管辖不过来,按理来说山贼土匪应该不少,可却硬生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莫非是这附近的民风淳朴,老百姓心地善良,安居乐业,没人干那落草为寇的勾当? “你怕?” 柳素轻瞥了她一眼。 灵儿的確有些害怕,但听到圣女这么问,当即摇摇脑袋:“不怕。” 山贼土匪她倒不怕,有圣女在,什么山贼土匪都不值一提。可她对於那山里黑漆漆的野兽什么的,本能有些害怕。 柳素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目光又落在窗外漆黑景色之上,不知想著什么,沉默怔神。 灵儿瞧了瞧圣女几眼,心中依旧还有几分担忧。 圣女,心情依旧还是不好。 从潯阳城这一路前来,圣女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发呆,怔神许久,偶尔间还能从圣女脸上看出几分淡淡哀伤情绪。 很难形容。 灵儿很想问,又不敢问。 圣女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著圣女发呆的神情,灵儿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道:“也不知道大长老他们怎么样了……” 王家被灭门后,圣女带著她与大长老他们分道扬鑣。圣女隱匿了行踪,一路北上,並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大长老他们听说被潯阳城守军发现了行踪,遭到追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柳素收回视线,语气略带一丝冷笑嘲讽:“我倒是希望他们落到潯阳守军手上……” 听到这话,灵儿有些胆战心惊。 教主严禁教中內斗,但圣女却如此明目张胆希望大长老出事…… 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 “圣女,慎言啊!” 灵儿小声提醒。 柳素目光淡然:“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怕什么?” “难不成,还怕有人?” 本只是一句玩笑话,然而,就在柳素刚开口后。似乎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窗外。 与此同时,原本正行驶在官道之上的马车,缓缓停下。 “谁?” 马车外传来赶车的一声惊喝。 这三更半夜,四周荒无人烟,怎会遇上人? 是敌是友? 柳素神情微凝,正要起身时,猛然又听到马车外传来一声惊呼。 “大长老?!” 听到这话,马车內的柳素和灵儿一对视。 隨即,柳素掀开车帘走出。 夜深人静,昏暗漆黑,冷风呼啸。 一道身影挡在了官道之上,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在看清楚对方的身影时,柳素明显有些意外。 “大长老?!” 与此同时,在官道之上正准备拦截马车的大长老,也愣住了。 “柳素?!” 马车之上屹立的那一道熟悉而风华正茂的红衣身影,不是柳素还能是谁? 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柳素神色有些意外的看著官道之上的大长老,他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她很快注意到什么…… 此刻的大长老,神情狼狈,浑身衣衫破烂,像是受了伤般脸色苍白,十分憔悴。 这,发生了什么? 还有,其他人呢? “大长老,你这是,怎么了?” 柳素眯眼,盯著他。 “说来话长,老夫这次算是栽了!” 在看到柳素时,大长老脸色略有些难看。但此刻他精疲力尽,也顾不得那么多。 “有吃喝的吗?” 大长老脸色苍白,虚弱不已,饿了一天一夜,消耗巨大,身体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马车上,柳素打量著眼前的大长老,微微皱眉。 有些意外,也有些震惊。 她很清楚大长老的身手,天底下能伤他的人可不多,即便不敌,也可以从容逃离,不至於如此狼狈。 发生了什么? 沉默片刻。 “灵儿,拿些吃的给大长老。” 柳素开口吩咐,身后的灵儿拿出了些乾粮和水,递给了大长老。 大长老拿著乾粮和水,却是小心谨慎的检查了一番,凑近嗅了嗅,確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虽然难吃,但能填饱肚子。 柳素瞧见这一幕,有些嗤之以鼻,却並没有表现出来。 “大长老,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素打量著他,又瞥了眼他身后漆黑的丛林小道:“伱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食物下肚,稍微恢復了口气的大长老,听到这话,脸色格外阴沉。 “都死了!” 柳素神色一凝,“怎么死的?” “你们遇上了谁?” 大长老抬头看了柳素一眼,这才沉声道:“林江年!” “谁?!” 柳素猛然抬头,死死盯著他,眼神中带著几分震惊。 “林江年!” 大长老脸色阴沉,铁青。:“临王世子。” “他不是死了吗?!” 柳素的声音中带著一丝颤抖。 “没死!” 大长老没注意到柳素此时的反应,语气低沉:“我们都被他骗了,他没死,活著好好的!” “我这次一路北上,正好碰到了他,本想趁机宰了他,没想到中了他的诡计……” 大长老面色愤然,眼神怨恨,全然没注意到,马车上柳素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在听到林江年没死的消息时,她满是愕然,目光呆滯。 不敢置信! 没死! 他,没死? 还,活著? 柳素恍惚许久,等到回过神来时,一股难以言语的喜悦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这么多天始终压抑在心头上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那傢伙,居然没死? 他,还活著好好的? 很难形容柳素这一刻的心情,如同劫后余生般的幸运。 深深鬆了口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 柳素死死盯著他,语气中带著颤抖:“他,没死?” “老夫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大长老脸色铁青:“这次,是老夫栽了!” “这个仇,老夫一定要报……等老夫见了教主,定要召来教中精锐高手,要他的命……” 大长老恨的牙痒痒。 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不堪的经歷,这个仇,一定要报。 说到这,大长老抬头,这才发现柳素的反应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没事……” 终於回过神来的柳素,深呼吸一口气。 她逐渐冷静,等到目光再落在大长老身上时,逐渐微冷。 大长老去刺杀了林江年不成,反被算计,差点全军覆没? 只剩他一人了? 夜色如墨,马车之上的柳素一袭红裙倾城,冷风吹拂著她的裙摆,一缕青丝隨风飘舞。 她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神色狼狈,似乎强弩之末的大长老,眼神中带著几分锋芒。 这一丝锋芒,瞬间被大长老察觉。 他心头涌现一丝警惕,虽说与柳素同为天神教之人,但平日两人关係不对付,他此刻落难,也不得不防。 “大长老的意思是,你在陆马镇遇到林江年,被他暗算埋伏之下,导致我天神教损失多名高手?” 柳素居高临下,静静看著他。 “大长老,准备如何向教主交代?” 大长老沉声道:“此事,老夫自会向教主稟报!” “大长老觉得,教主会饶了你吗?” 柳素平静开口,只是那绝美的脸庞上,若隱若现涌现几分玩味神色。 大长老冷哼一声:“这就不劳烦圣女关心了。” “你想多了,我可没关心你。” 柳素轻轻摇头。 “我只是在想,既然他们都死了,为何……大长老你还活著呢?” 大长老瞳孔猛然一缩:“你什么意思?!” 柳素笑靨如,意味深长:“大长老觉得呢?” 黑暗之中,柳素绝美精致的脸上泛著几分笑意,只是这笑容无论如何看来,都像是带著几分寒意。 大长老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猛然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忌惮:“你,你想干什么?!” “……” (本章完) 第189章 大长老殞命 第189章 大长老殞命 冷风呼啸,天地间一片漆黑。 余留下官道之上,微弱视线之下。一袭红裙立於马车之上,双手背后,高挑的身子仿佛隨时会被冷风颳走。 倾城姿態下,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泛著几分玩味目光。 “干什么?” “大长老以为呢?” 红唇轻启,如冰冷的北风狠狠剜在大长老身上。 大长老的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预感到了危险。 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他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她想杀他? 这个念头涌现,大长老脸色顿时格外难看。 心中无比警惕。 此刻身处荒郊野外,他內力几乎耗尽,若是柳素对他起了杀心,他恐难以应付。 “柳素!” 大长老声音低沉,色厉內荏道:“你我同身为天神教一员,理应互相帮助,共同辅佐教主完成大业……” 谁料,柳素眼带几分讽刺,语气轻蔑:“互相帮助?” “大长老难道不觉得,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太过於虚偽了?” 大长老心头猛然一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问问大长老……” 柳素瞥了他一眼,笑意盈盈:“若今日伱我角色互换,你又会怎么做呢?” 角色互换? 大长老猛然抬头,盯著柳素。 他与柳素之间素有矛盾,两人之间明爭暗斗多年,背地里互相使了不少绊子。若是今天狼狈於此的人是柳素,他…… 绝不会心慈手软! 想到这,大长老瞳孔猛然一缩,一丝惊惧神情闪过。 “你想杀我?” 大长老脸色极为难看,死死盯著柳素。 “大长老误会了,我怎么会想杀你呢?” 柳素神情依旧轻鬆,脸上掛著一抹淡淡浅笑,但那双眸子却似乎比天地间的冷风还更要冰冷。 “大长老刺杀临王世子,不慎中了埋伏,为掩护其他人脱身,与临王世子身边高手纠缠,深陷包围之中,最终內力耗尽,不幸牺牲……” “你说,这样是不是更好听些?” 柳素依旧满脸笑意,但大长老眼神却无比阴狠。 他如何意识不到柳素话中的意思? 她,想杀自己? 想將他的死栽赃到临王世子身上去?! 大长老心中暴怒:“柳素,你我同为天神教同僚,你却想致老夫於死地,你疯了不成?” 柳素麵露几分嘲讽:“大长老,此地没有他人,你何必再说些虚偽的话呢?” “这次落在本圣女手里,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 “哼!” 大长老脸色铁青,此刻他內力消耗严重,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柳素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趁他病,想要他命! “这笔帐,老夫记下了!” 大长老冷冷看了柳素一眼,下一秒,身形猛然后退,朝著黑暗中的方向逃离。 眼下他如此状態,绝不可能是柳素的对手。 撤! 先离开此地再说。 就在大长老转身跑路的瞬间,柳素也动了。 红衣残影从马车上一跃而起,朝著黑暗中逃离的大长老追去。与此同时,她挥舞衣袖,数道凌厉的暗器刺破黑暗,呼啸而去。 转身跑路的大长老察觉到身后危险来袭,浑身紧绷,脸色微变,一个翻身狼狈躲藏。 “咻咻咻!” 黑暗中,凌厉的暗器落在身后的丛林树上,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与此同时,大长老身前几棵粗壮的大树轰然倒下。 大长老瞳孔猛然一缩,心头一阵发凉。 阴毒! 这女人出手竟然如此凌厉。 若刚才被这暗器碰到,不重伤恐怕也得废半条命! 想到这,大长老更是没有丝毫恋战念头。论武功实力,他的確比柳素要高上一筹。 但这女人进步速度太快了,年纪轻轻武功便已经直追他。两人之前虽没有交过手,但大长老能感觉到柳素给他带来的压力。 这女人的武功,不会比林江年身边那位白衣女子弱上多少。若他状態巔峰之下,或许不会將她放在眼里。 但眼下,大长老只能狼狈逃窜。 身后,柳素紧追不捨。 大长老此刻武功十不存一,更重要的是,他身边已没有任何帮手,此地荒凉,附近不见人烟,伸手不见五指,简直是杀人放火的绝佳场所! 今晚,便是他的死期! 黑暗中,两道身影穿梭丛林之中,柳素紧隨其后,步步紧逼。 大长老狼狈逃窜,跌跌撞撞在丛林中穿梭。但他毕竟早已精疲力尽,一天一夜的逃亡让他不堪重负。眼下强弩之末,没一会儿,便被柳素轻而易举追上。 靠近瞬间,一道凌厉的劲风扑面朝著大长老而来。 大长老面露惊惧,抬手格挡。 “砰!” 劲风划过大长老身上,將他震飞了五六米,啪的一声摔倒在地,狼狈挣扎爬起。 嘴角边,多了几抹血跡。 大长老体內翻江倒海,呼吸急促,艰难挣扎著起身,抬头盯著漆黑丛林中那一道熟悉的清冷身姿。 冷! 瀰漫著杀气! 大长老心头骤然一沉。 跑不掉了! 眼下精疲力尽的他,如何能逃得出柳素的手掌心? 可不跑,又能如何? 眼下的他精疲力尽,体內更是空荡荡,如何会是巔峰状態下柳素的对手? 死路! 大长老面如死灰。 他捂著胸口,咬牙沉声:“柳素,你疯了吗?” “你知道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天神教严禁內斗,你若残害同门,便是整个天神教的敌人,教主不会放过你……” 大长老色厉內荏,威胁开口。 柳素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她缓步逼近,在距离大长老身前几步的位置停下,轻声嗤笑:“大长老,你我都不是傻子,教內的条规,你当真全部遵守了么?” “再说……” 柳素语气轻描淡写:“此地荒无人烟,你若是死了,谁知道是本圣女做的?” “你不会觉得,还有人能把消息传回去吧?” 大长老面无血色,惊惧至极。 他如何不清楚这点? 柳素正是如此,才敢对他下手。他死在这里,又有谁知道他是被谁杀的? 甚至,教中多半会以为他死在林江年手上。而真正的凶手柳素,逍遥法外。 好一招嫁祸,天衣无缝! 想到这,大长老心头沉入谷底。 “好算计,当真好算计!” 大长老死死盯著她,“这么说来,今天老夫死定了?” 柳素神色淡然:“换成是你,你会让我活吗?” 大长老不语。 答案很明显,换成是他,他也绝不可能让柳素活著。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可能会放过? “看在你我同门的份上,本圣女给你个体面的机会!” 柳素静静看著此刻面色早已没了半分血色的大长老,淡淡开口:“你自裁吧。” 大长老沉默,低头看著狼狈的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已经没活路了! 在荒郊野外碰上柳素,便已经是死局! 或许,这就是命吧! 没死在林江年手上,竟会死在她的手上。 大长老不甘心啊! 但,又能如何? 沉默许久,大长老缓缓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朝著自己脑袋上拍去。 自裁,是他留个体面死法的机会。 就在大长老即將拍到脑袋上时,下一秒,他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 凶怒瞬间涌现。 “就算是死,老夫也要拉上你一起!” 凌厉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大长老突然暴起。 身形从原地消失,化作一团火球般朝著柳素袭来。 就算是死,他也要与柳素同归於尽! 大长老面色异常狰狞。 突袭! 猝不及防的攻势,犹如迴光返照般狠狠朝著柳素扑来。 然而,就在他即將扑到柳素身前时,柳素突然从原地消失。 大长老瞳孔一缩,下一秒,身形一顿。 低头,自己心臟处的位置,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贯穿,鲜血缓缓流出。 他感觉不到疼痛,浑身上下像是麻了般,僵硬的扭过头。 他的身后,柳素静静立於原地。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本圣女不了解你吗?” 声音很轻,带著几分嘲弄。 那张清冷的脸庞上掛著一丝玩味笑容,像是在嘲讽他不自量力。 大长老很愤怒! 可他已经愤怒不起来,浑身像是冰冷僵硬了般,动弹不得。 而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死不瞑目。 这位天神教的大长老,殞身於此。 而始作俑者的柳素静静看著这一幕,无动於衷。 沉默片刻后,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將瓶中的水倒在大长老的尸体上。 不一会儿,大长老的尸体开始溶解,整个人面无全非,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难闻的气息。 柳素微微皱眉,缓缓转身离开。 就在她转身之际,身后的草地上突然燃起火苗。先只是火苗,点燃了一旁的枯草,火焰逐渐变大,很快席捲四周,不一会儿,便將大长老残留下的尸首笼罩,熊熊大火包裹起来。 官道之上,灵儿焦急的等待著。 直到瞧见不远处圣女的身影出现,她这才快步追了:“圣女!” 说著,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圣女身后,无比担忧道:“大长老他……” “死了。” 柳素的回答风轻云淡。 灵儿心头猛的一跳,大长老,死了?! 死在圣女手上了?! 虽然早有答案,但灵儿还是怔了许久。 跟圣女一直作对的大长老,就这样死了? 灵儿鬆了口气的同时,又提醒吊胆起来。 “圣女,大长老死了!那教主那边,怎么交代?” “无妨。” 柳素目光淡然,瞥了眼马车边的二人。 这二人,也是天神教中的人。更是她身边的亲信,除此之外,这里再没有其他人。 大长老的死,无外人知晓真相。 “走吧。” 柳素淡淡开口,上了马车。 灵儿跟在柳素身边,有些疑惑的小声问道:“圣女,我们现在去哪?” “回去。” “回去?” 灵儿疑惑不解:“回哪去?” “陆马镇!” 柳素瞥向窗外,清冷的眸子中带著几分欢快希翼。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马车,缓缓往回。 身后,是逐渐燃烧的大火,在秋夜冷风的助力下,愈来愈大,蔓延连绵! 一场大火,席捲山地! …… 陆马镇。 客栈。 在陆马镇耽搁歇息了两晚后,林江年整装待发,准备继续上路。 而这时,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找上了门。 沈灵珺。 沈女侠突然光临客栈,找到林江年。 “我们聊聊吧。” “聊聊?” 林江年有些意外,莫名其妙:“你要跟本世子聊什么?” 沈灵珺深呼吸一口气,隱匿眼神底的一丝情绪,沉声道:“聊一聊鶯鶯姑娘的事情吧!” 昨天还对他喊打喊杀,今天突然跑过来心平气和的说要跟他聊聊? 她不对劲。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这女侠今天反应不对劲,想来应该是又有了什么坏主意? 倒不知道,是不是纸鳶故意设的圈套? 不过,林江年並未放在欣赏。 “行,你想聊什么,说来听听?” 林江年的语气玩味。 沈灵珺盯著林江年看了许久,似在纠结犹豫什么,许久后,才有些不自然的扭过了头,沉默道:“鶯鶯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林江年淡淡道。 “我不信!”沈灵珺咬牙。 “你不信,为何还跑来问本世子?” 林江年嗤笑。 沈灵珺气馁,这才意识到她问了句废话。 又沉默了下,继续咬牙:“鶯鶯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 “她不像!” “仅凭你一眼就能断人好坏,这天底下还需要官府做什么?” 林江年嗤笑。 沈灵珺语塞,一时说不上来。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又问道:“那你看本世子像是坏人吗?” 心中不愿,但沈灵珺不得不承认这狗世子说的的確没错。 只不过,她心中始终不太愿意相信,那个心地善良,柔柔弱弱的鶯鶯姑娘会做出刺杀临王世子的行为来。 鶯鶯姑娘那么善良,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你怎么知道鶯鶯姑娘是刺杀你的帮凶?” “自然是查出来的。” “怎么查出来的?” 林江年轻抿了一口茶,瞥了她眼。 “本世子似乎没有义务跟你解释这些吧?” “……” (本章完) 第190章 与王长金的交易 第190章 与王长金的交易 “你……” 沈灵珺面色恼怒,却又很快语塞。 是啊! 这狗世子的確没有义务跟她解释这些! 可是…… 为什么他的表情看上去就那么让人不爽呢? 沈灵珺咬咬牙,冷静,要冷静。 想要对付这狗世子,不能衝动。 心中暗暗默念几遍,她逐渐冷静:“既然你说鶯鶯姑娘刺杀你,总得有证据吧?” 林江年扬眉:“自然!” “证据呢?” “没有。” 沈灵珺一怔,这才似乎意识到什么,当即怒目:“伱玩我?” “本世子想玩你,何必用得著这么麻烦?” 林江年瞥了她眼:“你若想知道真相,该去查查陈鶯鶯,何必来问本世子?” 沈灵珺沉声,语气多了一丝悲怒:“鶯鶯姑娘已被你所害灭口,我上哪查?” “这就不是本世子该关心的事情了,还有……都说了陈鶯鶯不是我杀的,她是畏罪自尽,与本世子无关!” 沈灵珺咬牙,冷冷看他:“有区別吗?” “当然有。” 林江年嗤笑:“你与其没脑子的来找本世子麻烦,倒不如好好动动你的猪脑想想……” “她陈鶯鶯不过一介青楼风尘女子,本世子为什么要杀她?吃饱了撑著?” 听到林江年骂她猪脑,沈灵珺怒不可恕,气愤不已:“自然是你这狗世子覬覦鶯鶯姑娘美色,鶯鶯姑娘不从,你便痛下杀手……” “说你是猪脑子,还真一点没说错!” 林江年嘆了口气,在沈灵珺几乎吃人的目光下,嗤笑:“本世子若想,什么女人得不到?用得著去覬覦她一个青楼魁?” 沈灵珺下意识想反驳,但很快又愣了下。 这狗世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她突然想起了小竹,连贴身侍女样貌都如此绝色,这狗世子身边岂会缺美女? 这个理由,的確有些站不住脚。 “退一万步讲,本世子真对她有想法,又为何杀她?” 林江年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仅仅因为她不从本世子?” “难道不是吗?”沈灵珺咬牙。 此时她已经意识到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心中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被说动了。 “呵……” 林江年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弱智孩童:“本世子想得到她,需要大费周章?” “退几步將,哪怕的確如你所说,但本世子大可用强,威逼利诱,实在不行就下药,哪怕是软禁调教……本世子有一万种办法让她乖乖听话屈服,又何必要杀她?” “杀了她,对本世子有任何好处吗?”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心中也不由得有了几分疑惑。临江城之前传言,临王世子为陈鶯鶯一掷千金,儼然一副爱慕追求者姿態。 不过细细一想,堂堂临王世子当真会对一名青楼魁倾心? 他见过陈鶯鶯一面,样貌虽然精致不俗,是个美人,但绝称不上倾国倾城,如此姿色,又怎会让那原本的临王世子痴迷? 说不通! “卑鄙!” 听到林江年说出这么一连串下流的话,沈灵珺脸色微红,羞愤唾弃的呸了一声。 但听到后面的话时,她又明显愣了下。 之前得知鶯鶯姑娘死在临王府,她愤怒之下只想著杀了这狗世子为鶯鶯姑娘报仇,並未细想。如今听到林江年一通分析,她神色逐渐怔住。 细细一想,这狗世子说的好像不无道理? 这狗世子的话虽然下流,但事实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想得到鶯鶯姑娘的话,为何要杀她? 以他临王世子的身份,想得到一个青楼魁女子,何其简单? 他的確完全没有必要杀了鶯鶯姑娘。 可是…… 沈灵珺神情怔住,脑中之前一直坚定的念头似乎正在逐渐瓦解。 林江年倒没料到,他的一番话能让眼前这位沈女侠开始怀疑自己,注意到沈灵珺略迷茫的眼神时,才琢磨到什么。 当即意会,决定再添一把火。 “我问你,除了陈鶯鶯的原因之外,你为何还想杀本世子?” 林江年打量了她一眼:“是不是因为临江城里对於本世子的那些负面传言?” 沈灵珺盯著他,没说话。 “你可曾亲眼见过?” “你亲眼见过本世子欺男霸女吗?亲眼见过本世子欺凌百姓,杀人买凶……民间对本世子的种种负面传闻,你可曾亲眼见本世子干过?” 沈灵珺愈发沉默。 她很想反驳点什么,但又很悲哀的发现……反驳不了。 她,的確没见过。 她之前並不认识林江年,对於林江年的所有了解都来自於临江城百姓民间相传,以及……李乾林口中。 是李乾林告诉她林江年的种种劣行,加上她从民间百姓口中打探得知,因此,她认定临王世子是个恶贯满盈的紈絝子弟,加上鶯鶯姑娘的遇害,更让她下定决心要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可眼下,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 她好像的確没有亲眼见过这狗世子的恶行! “所以说,你也该动动你的猪脑好好想一想了,別被別人一直当枪使!” “你才是猪脑!”沈灵珺瞪了他一眼。 只是这一次,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还有……” 林江年最后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三番两次刺杀本世子,若本世子当真如传言那般凶残,不近人情……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著吗?” 淡淡的语气,却让沈灵珺微微一颤。 彻底愣在原地。 …… 夜幕降临。 沈灵珺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坐在房间里,怔怔的望著窗外。 脑子乱糟糟的! 各种念头思绪涌现,让她完全理不清。 “烦死了!” 她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髮,趴在桌前,脸色茫然又不知所措。 “狗世子说的好像有道理,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了吗?” 沈灵珺脑海回想著林江年说过的话,哪怕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確在理。 有理有据,难以反驳。 沈灵珺很想找到他话里面的破绽反驳,然而越思索,却越觉得狗世子说的对…… 以至於她有些恐慌。 莫名的心慌。 狗世子如果真跟民间传言所说的那般十恶不赦,上次落在他手里的时候,她怎么可能还活著? 可他却没有杀自己…… 上次没杀,这次也没有。 沈灵珺低眸,沉默,呼吸微微急促。 一个她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念头浮现。 沈灵珺虽然性格衝动,偶尔愚钝了些,容易被人带偏思绪,但也绝不是是非不分。眼下想到这一点,她自然意识到这其中疑点重重。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意味著鶯鶯姑娘…… 这一刻,沈灵珺感觉她多年来的某些观念正在崩塌。 …… 在陆马镇歇息了两天后,林江年一行人整装待发,重新上路。 几辆马车行驶在荒无人烟的官道上,马车不缓不慢的前进,四周一片寂寥。 除去林江年等人以外,沈灵珺,以及她的那位师伯也跟在身后。 沈灵珺跟著她的师伯准备前往京城去看望师门师兄弟,正好顺路。在林江年上路时,沈灵珺也跟著动身。 很巧! 当然,也並不巧。 马车之上,林江年裹著柔软的毛毯,怀中搂著香软小丫鬟的娇躯,半眯著眼睛。 小竹顺从的被殿下搂在怀里,但神情却似乎有些紧张,目光忍不住往马车外瞟,有些担心开口:“殿,殿下……” “怎么?” “別,別这样……万,万一纸鳶姐,姐姐看到了……” 小竹俊俏的小脸上满是担惊受怕。 殿下今天在马车內对她动手动脚,这要是被纸鳶姐姐看到……小丫鬟脸色略有些苍白。 “她不会看到的。”林江年却並不担心,捏了捏她滑嫩的小脸蛋 “可,可是……”小竹还是不放心,小脸儿上紧张兮兮。 “放心吧,纸鳶办大事去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小丫鬟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意动。这段时间忙著陪纸鳶,反倒有些冷落这小丫鬟。 看著小丫鬟这垂涎欲滴,娇嫩柔软的身躯,林江年的手开始不安分。 “来,让本世子帮你检查检查身体……” 马车內,不堪入目。 马车外,寒风肆虐。 几辆马匹跟在马车之后,马背之上,沈灵珺裹的严严实实,抬眸看向前方,眼眸底浮现几分复杂神情,而后扭头。 “纸鳶姑娘,这样,真的能行吗?” 沈灵珺的身旁,身著白裙的纸鳶与她並排而行。冷风吹拂,斗笠下的青丝隨风漂浮,看的沈灵珺有些惊艷羡慕。 纸鳶目光落在前方那一列马车上,盯视许久后,才缓缓收回,微微点头。 “那……” 沈灵珺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可目光落在前方时,又有些犹豫。 她想起林江年说的那番话,神情恍惚。 换在之前,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联合纸鳶姑娘將这狗世子杀掉。 可现在…… “怎么?” 纸鳶淡淡问道。 “没……” 沈灵珺有些慌乱的摇摇头,沉默。 一旁的纸鳶似乎瞧出来点什么,不经意看了她几眼,什么都没说。 …… 马车內,一片凌乱。 小竹衣衫不整,浑身瘫软的倒在林江年怀里。 等到回过神来时,俏脸通红,羞涩的钻进林江年怀里,不敢抬起。 尘埃落定,林江年微微掀开一旁的车帘,任由冷风吹进,吹散房间內曖昧的气氛。 逐渐恢復过来的小竹穿好衣服,將身躯裹进被子,顺著车帘外看了眼,又很快將脑袋躲起来,小脸微红,半响后,似乎想到什么。 “对了,殿下……” “为,为什么要我们装作不认识纸鳶姐姐啊?” 林江年瞥了一眼车帘外后方,隱约可见马车后不远处的马背上,两道熟悉的身影並排而立。 让沈灵珺跟在后面,自然是他默认的结果。至於纸鳶,是他给那位沈女侠准备的惊喜。 就看她上不上套了! 林江年嘴角微扬,回过头看著躲在被褥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双乌溜溜疑惑的眼珠的小丫鬟,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小孩子別问那么多!” “哦!” 换成是別人或许还会反驳一句,但小丫鬟似乎习惯了逆来顺受,並没有追问。 沿途赶路无聊,林江年顺手又將小丫鬟搂进怀里,正准备好好再温存一番时,马车外传来动静。 小丫鬟有些慌乱的从林江年怀里挣脱,整理身上的衣衫,板正的坐起。 如此慌乱紧张掩饰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殿下?” 马车外传来林青青的声音。 “何事?” “殿下,属下找到王长金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漫不经心的林江年顿时正色,起身掀开车帘。 “他在哪?”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破庙……” 林青青开口解释,目光不经意从马车內扫视而过,当瞧见马车內只有小竹的身影,並且小竹脸色微红,坐立不安紧张心虚的模样,她瞬间意识到点什么,当即扭开头,目不斜视。 “破庙?” 林江年微微点头;“走,去看看!” “……” 官道前方,一条布满荆棘的小道上,坐落著一座寺庙。 寺庙不大,以前是附近几个村庄村民供奉香火的地方,隨著附近村庄的消亡,寺庙隨之落尘,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逐渐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除去偶尔有路过的商客落脚歇息外,这破庙再无人烟。 此刻,破庙之外,数名侍卫潜伏包围附近,不远处,林江年与林青青缓步靠近。 “怎么找到他的?”林江年开口问起。 林青青摇头解释:“不是属下找到他的,是王长金主动联繫属下?” “嗯?” 林江年似乎有些意外。 “王长金说要见殿下你。”林青青凑近说了些什么。 林江年听闻,目光有些玩味。 “原来如此。” 来到破庙前,林江年抬头看去。 “王长金就在这庙內,只有他一人……” 林青青低声道:“属下本想將他拿下,但他扬言手中有殿下感兴趣的东西,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你做的很好。” 林江年点点头:“本世子去瞧瞧。” “殿下,不妥……”林青青摇头,虽然只有王长金一人,但她察觉到对方武功不弱,让殿下独自进去,不安全。 “无妨!” 林江年轻笑一声:“他既敢来见本世子,本世子若是畏手畏脚,岂不显得怂了?” 说罢,林江年迈步踏入破庙內。 林青青依旧担忧,下意识回头看向不远处,见不远处马背上那道白衣身影无动於衷时,微微鬆了口气。 与此同时。 “这狗世子去干什么了?” 沈灵珺抬头看著前方,看著破庙四周聚集了不少人,而林江年独自走进破庙里,有些纳闷。 这狗世子,又在玩什么招? 一旁马背上的纸鳶同样注视著前方破庙,若有所思。 …… 昏暗的破庙里。 一股发霉的气息笼罩著四周。 林江年踩在地面上,那腐朽的木板传来咔嚓的清脆响声。 破庙不大,昏暗视线之下,林江年很快瞧见前方角落里坐著一道身影。 王长金! 虽然对方乔装打扮了一番,但林江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不过,与第一次见面时相比,此刻眼前的王长金多少有些去爱吃鱼。 苍老了不少,头髮发白,像是失去了精气神般如同垂暮老人,身上更是狼狈。除去那双依旧犀利的眼神之外,再无半点生气。 对此,林江年並不意外。 王家被灭门那晚,王长金没有落入袁忠南的手里,逃过被灭口。但,袁忠南却並不会放过他。 看这情况,这段时间他应该过的挺艰难。 能从潯阳城逃出来,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王长金?” 林江年走近,居高临下的看著他。 说起来,这还是他与王长金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没想到,已经物是人非。 角落里,王长金盯著面前的林江年,死死盯著这张熟悉的脸。声音沙哑而低沉。 “你果然没死!” 低沉的语气,还带著几分后悔。 “是啊,没死!” 林江年轻笑:“本世子死了,你们王家岂不就逃过这一劫了?” 沉默。 王长金闭上眼睛。 后悔?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明明亲眼看著林江年被他困进密室,亲手下毒,以防万一,甚至还將自己多年来打造的心血密室摧毁,只为將所有罪证和这临王世子一同埋葬。 可他万万都没想到,即便如此,这临王世子依旧没死! 他怎么活下来的? 没人知道。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老天註定他们王家会有这样的下场结局! 等到再睁开眼时,王长金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整个人笼罩暮气。 他声音沙哑:“这是我们王家的劫难,我们输了……” 输了! 输得很惨! 代价是整个王家陪葬! “所以呢?” 林江年却並没有理会他,王家被灭门是罪有应得,也跟他没什么关係。 他更关心的是別的。 “你今天来找本世子,应该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吧?” 王长金沉默了一会:“王勤呢?” “他,还活著吗?” 林江年双手抱胸,眼神玩味:“你觉得呢?” 王长金抬头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盯著看了一会儿,开口:“你不会杀他。” 林江年似有些意外,轻笑:“为何这么肯定?” “我的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王长金沉声开口:“你一直在等我,对吗?” 林江年怔了下,不得不说,他还是低估了眼前此人。 “你比王世泉聪明的多!” 林江年玩味道:“如果你是潯阳太守,你们王家或许不至於沦落到这个地步……” 但他很快又摇头:“当然也不一定,也有可能,王家在你手上会死的更快!” 王长金盯著眼前的林江年,神情复杂。 他又何尝不是低估了眼前的这位临王世子? 要是早有预料,又何至於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来? 只是,一切都晚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废话了……来做个交易吧!” 王长金盯著林江年,沉声开口:“把勤儿交给我,我给你想要的东西!” 林江年目光不为所动:“你怎么知道本世子想要什么东西?” 王长金没说话,只是伸手到怀中拿出一本什么东西,丟给林江年。 林江年翻开扫了两眼,眼睛微微亮起。 “没想到,你们王家果真狼子野心啊……” 林江年嘖嘖开口:“你把这个给我,就不怕袁忠南天涯海角要你的命?” “既然我们王家没了活路,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他!”王长金声音冰冷。 林江年眯眼:“其他的呢?” “把勤儿放了,我告诉你在哪!” “看来,你早有准备!” 林江年似笑非笑打量了他几眼,紧接著,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消失。 “可是……” “如果本世子不放呢?” “……” (本章完) 第191章 他们活不了 第191章 他们活不了 昏暗潮湿的破庙內,林江年居高临下看著盘腿角落的王长金。这位昔日意气风发的男子,隨著王家的倒台而落幕,如今,只剩下了垂死挣扎。 不过,当真只是如此么? 王长金抬头与林江年对视,即便落魄不堪,沦落至此,他浑身上下锐气早消失殆尽,但唯独眼眸依旧坚毅。 他平静注视著林江年,“你会答应的。” “哦?” 林江年看他:“你为何如此篤定?” “你是个聪明人,伱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手上掌握的东西对你的重要性。” 王长金盯著林江年,沉声道:“否则,勤儿早就死了,你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 “对吧?”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半响后,轻嘆了口气:“你的確算个人才,只是可惜了!” “藏得挺深吶!” “临王世子何尝不是?” 王长金低沉开口,眼神复杂而沉默。 世人皆言临王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京中更是对他极为贬低,难以入目。 可眼前这位样貌不俗,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哥,却轻描淡写般轻易覆灭了他们王家。王家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家业,一朝烟消云散。 任由谁也想不到,他们王家在雁州境內最大的靠山,雁州刺史袁忠南,竟会在关键时刻倒戈,给予王家致命一击。 哪怕没有后面的灭门,王家也彻底完了! 而这一切,全败眼前这位『草包』临王世子所为。 虽不清楚林江年与袁忠南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袁忠南与他王家关係密切,利益来往甚多,甚至,他王家还掌握著袁忠南的某些关键证据。 如此情况下,能让袁忠南翻脸將王家当成弃子,足以看出这位临王世子的本领。有如此手段的临王世子,当真不学无术? 当真是个草包? 这临王世子,藏的好深吶! …… “我王家命中有此一劫,有如此下场,也算是报应!” 王长金声音沙哑,闭上了眼睛,语气落寞。 王家沦落到这个地步,对他来说打击不小。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报应?” 轻笑,“你不恨本世子么?” 王长金睁眼。 “你们王家落得这种地步,是本世子一手造成的……你不想报仇?” 林江年眯眼,打量著他。 王长金脸上浮现一丝惨笑:“报仇?” “如今王家只剩我一人自身难保,如何报仇?你,难道会给我东山再起的机会?” 林江年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王长金沉声道:“放勤儿一条生路……我知道你恨他,但他是我王家唯一的独苗,放他一条生路!” “我把你想要的东西都给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注视著林江年。 这是他来找林江年的真正目的,他的手上,有这位临王世子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他绝不会放过。 林江年並未第一时间回答他,打量了他两眼后,淡淡道:“本世子就算放了他,他也活不了。” 王家一夜失势,想要王家死的人太多了! 王长金沉默了下,沉声道:“我想试一试!” 林江年自然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目光玩味,不经意的打量了他两眼。 “好,那本世子答应你!” 话罢,林江年转身。 “青青。” 破庙外,隨时准备闯入的林青青精神一震:“殿下,有何吩咐?” “將王勤押来!” “……” “放开我,你们放开握……別,別杀我……” 破庙外,传来几声惊恐沙哑的声音。紧接著,一道狼狈身影被丟进破庙。 浑身被五大绑的王勤被侍卫丟了进来,重重摔倒在地上,摔的他晕头转向。 此刻的王勤,再没了半分昔日太守之子的傲气,浑身上下破烂狼狈,如同街边的乞丐。 身上虽然没有任何伤痕,但精神似乎出了点问题,脏兮的脸上满是惊恐神色,他蜷缩在地上,疼的浑身抽搐,好一会儿才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抬头的第一眼便瞧见了破庙中居高临下,冷眼打量著他的林江年。 他顿时面露惊恐,浑身猛的一颤,下意识连连后退:“別,別杀我,別杀我……” 嘴里念叨著,声音颤抖而惊恐。 明显是被嚇破了胆! “勤儿?!”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 王勤一震,猛然扭头,当瞧见破庙角落里那熟悉的身影时,眼眶突然红了。 “二,二叔!” “真的是你?!二叔!” “你终於来救我了?!!” 在看到二叔的这一刻,王勤激动的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被关押折磨了这么久,原以为这次没有生还希望。 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二叔? “二叔,快,快救我……” 王勤拼命挣扎,在地上朝著王长金的位置滚去。 王长金快步来到王勤身边,帮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勤儿,你没事吧?!” “我,我快死了……” 王勤声音颤抖,充满了委屈:“他们折磨我,欺负我……二叔,你快帮我报仇!” “杀,杀了他们!” 王勤的声音悲愤而委屈,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向家长告状。 “……” 林江年站在一旁,饶有意思看著这叔侄相聚的感人画面,忍不住出声打断。 “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而这时,王勤才似乎意识到什么,面色惊恐又怨毒的看了林江年一眼。 “二叔,他,他没死……快杀了他……” 此刻的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勤儿,听我说!” 此刻,確定王勤没有大碍后,王长金凑到王勤耳边说了些什么。 等到听完,王勤浑身一颤,脸色惨白。 “二,二叔,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时间解释了,快,按照我说的去做!” 王长金沉声开口,表情无比严肃,死死盯著王勤。 此刻,脑袋依旧懵圈的王勤,在看到二叔前所未有严肃的表情时,终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我该怎么做?” “你这样……” 王长金凑到他耳边又说了些什么,等到安排后,抬头看向林江年:“让他走,等他安全离开之后,我就会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你。” “行。” 林江年瞥了王勤一眼,淡淡开口。 “勤儿,快走!” 王长金沉声道。 “二叔,我……” 王勤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二叔是来救他的。 眼下,先离开这里再说。 想到这,王勤终於一咬牙,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朝著破庙外走去。当经过林江年身边时,他抬眼看了林江年一眼。 这一眼中,有复杂,痛恨,怨毒,不甘…… 诸多情绪闪过,王勤挣扎著走出破庙。 破庙外,依旧有无数侍卫拦在四周,但有了林江年的吩咐,人群还是让出了一条路。 林青青眼神疑惑又有些焦急,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突然放了王勤? 可想到这是殿下的吩咐,林青青也没有吱声,眼睁睁看著王勤的身影离开消失。 “他是……” 另一边,马背上的沈灵珺瞧见那道离去的狼狈身影,眼睛微微睁大:“他,他不是王勤吗?” 沈灵珺先前在纸鳶的吩咐下绑架过王勤,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沈灵珺震惊不已。 王家不是被灭门了吗? 怎么王勤还活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发生什么了? 沈灵珺震惊愕然的看著这一幕,她的身旁,纸鳶依旧无动於衷。只是清冷的眸子始终落在王勤的身上,隨著他的远去消失在不远处的小道。 许久没有挪开。 眸子,愈发冰冷! …… 破庙內。 林江年百无聊赖的看著盘腿坐在地上的王长金,语气淡然:“人已经放了,该说了吧?” 王长金没有开口,只是抬头看向寺庙外的远处,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远处似乎有了动静,似有什么声响从远处破空。 林江年下意识扭头。 破庙內,王长金悬著的心猛然放下,收回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 “沿著寺庙东南方向百米,樟树下,有你要的东西。” 王长金沉声道。 林江年没有动,身后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离开破庙。 半个时辰后,两道身影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客栈,恭敬递上一个包裹。 拆开包裹,当看见包裹內的东西时,林江年瞥了眼。 “你倒还算守信。” 林江年看向王长金,轻笑:“不过,你怎么知道本世子会对这些感兴趣?” 王长金平静道:“世子殿下此次入京,难道真只是为了娶长公主?” 林江年怔了下,隨即笑道:“本世子就不能是单纯图那长公主的美色?” “世人都说京中那长公主性格高傲,长的倾国倾城跟仙女似的……本世子,倒也挺感兴趣的!” 王长金没说话,目光平静。 他早已看穿一切。 这临王世子入京的目的岂会如此简单? 京城之旅凶险万分,林恆重无故会让他这唯一的世子以身涉险? 林家所图谋的,多半不简单! 这也是王长金自信,他手上的东西林江年一定感兴趣的原因。 “行了,走!” 东西到手后,林江年没有再废话,朝著破庙外走去。 而王长金明显一愣,似有些意外:“你不杀我?” 他今日在这里见林江年,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他早留好后路给王勤,只要王勤活著,王家的根没断,他们王家就还有希望。 至於他…… 虽然与临王世子做了这么一笔交易,可临王世子又岂会放过他? 他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 可眼下这一幕,让王长金有些意外。 林江年微驻足,回头瞥了眼王长金,脸上突然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放心吧,自然有人会杀你,用不著本世子出手。” 王长金眉头一皱,他感觉林江年话中有话,可又想不明白。 而此时,林江年已经带著人离开破庙。王长金站在原地紧皱眉。 既然想不明白,这临王世子又不杀他,那…… 王长金一咬牙,转身离开。 …… 破庙外。 林江年將包裹內的东西交给林青青,叮嘱她一定要保护好后,隨即吩咐下去,继续上路。 林江年重新回到官道马车上,车队继续浩浩荡荡向前, 路上,林青青靠近马车,来到林江年身旁,神色纠结,欲言又止。 “殿下,为何要放了王勤?” 林青青忍不住开口,语气有些担忧。 她不明白殿下为何会放过王勤,还有王长金……明明必死之人,应当斩草除根,殿下为何心慈手软? “殿下,需不需要属下去除掉他们?” 林青青觉得亡羊补牢尚且不晚,这荒山野岭,他们叔侄二人跑不了多远。 “不必了!” 林江年目光淡然,见林青青紧绷著的脸色,轻笑一声“放心吧,他们活不了。” 说著,林江年抬头看向远处,目光淡然。 林青青疑惑不解,可看殿下如此轻鬆神情,又微微放下心来。 难道,殿下早有准备不成? “青青?” “殿下?” “天色也不早了,如果没有村庄小镇,今晚就在野外扎营吧?” “是。” “……” 马车之后,沈灵珺从破庙离开,一路上满脑子都是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破庙內发生的事情她看了个大概,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王勤原来是被这狗世子关著,才逃过了之前被灭口的下场?可是今天,狗世子为什么会好心放了王勤? 是因为跟破庙里的那个中年人达成什么交易了吗? 那中年男子,似乎是王长金? 沈灵珺若有所思,面露疑惑。 可这也不应该啊…… 以这狗世子的性格,怎么会轻而易举放过王勤叔侄二人? 这狗世子转性了不行? 沈灵珺疑惑,心中原本就有些动摇。如今看到这一幕,再度动摇了她心中某些念头想法。 她抬头看著前方马车,满脑子的疑惑,忍不住想找他问问。 但最终,忍住了! 以那狗世子的习性,就算问肯定也不会说。哪怕说了,也多半是满口胡话。 就在这时,沈灵珺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纸鳶姑娘呢? 沈灵珺这才发现,原本一直在她身边的纸鳶姑娘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去哪了? (本章完) 第192章 恩怨了决 第192章 恩怨了决 “呼,呼……” 小道上,一道狼狈的身影艰难踉蹌地穿过茂盛的草木荆棘,任由路边锋利的草树割伤衣裳肌肤也顾不上,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 “砰!” “啊……” 王勤脚下被绊倒,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凌厉惨叫。 但很快,他又捂住嘴巴,惊恐的看了一眼身后,確定没人跟来后,咬牙艰难支撑爬起,继续朝著前方爬去。 哪怕精疲力尽,却依旧没有放弃! 这是他唯一生还的机会! 他不知道二叔到底跟那临王世子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他脱身了! 他活了! 回想这段时间噩梦般的经歷,王勤不寒而慄,但隨即眼神中的怨毒神色难掩。 这个仇,他势要报! 这段时间的经歷有多屈辱,王勤心中的怨恨就有多深。这些天的惶恐惊惧,此刻全化为了对林江年的滔天怨恨。 所有受到的屈辱,有朝一日,他定要全部狠狠还回去。 什么临王世子? 他一定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死他。 还有那个女人…… 想起那天地牢內所遇到的那个女人,王勤心头怒火难掩,胸腔內满是滔天愤怒。 他强压下心头的恨意,继续艰难的往前爬去。 想要报仇,他就必须先要活下来! 活命的念头,使他此刻虽然早已精疲力尽,多天来的肉体和精神折磨,早已让他不堪重负,但王勤依旧吊著一口气,艰难的爬出了小道。 “呼……” 等到爬上岸时,王勤终於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倒在路边,浑身酸软抽筋无力。 难道,就真的要死在这里? 绝望的念头刚涌现…… “少爷?!” 不远处的丛林之中,几道黑衣身影飞奔而出,快步来到王勤跟前。 “少爷,您还活著?太好了!二老爷让我们在此接应你,您没事吧?!” 眼前几道熟悉面孔身影,不正是他王家昔日供奉的高手侍卫? 这一刻,王勤眼睛徒然睁大,刚才的绝望瞬间转变成了惊喜。 狂喜! “救,救我……” 王勤声音嘶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走,先离开这里。” 几人没有丝毫犹豫,背起地上的王勤快速离开此地。 …… 远离官道,雁州境內偏远落后的一处荒无人烟的小山村。 小山村就二十几户人家,荒凉而死寂。 就在其中一户靠近山脚下的小院子里,空气中还瀰漫著几分血腥气息,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將院子收拾处理乾净。 房间內,被救回来的王勤正坐在床边,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衫,虽依旧没了之前潯阳太守之子的风范,但至少比狼狈如乞丐的模样要好的多。 然而,此刻劫后余生活命下来的王勤,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神色,反倒是苍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呆滯,像是失了魂般,怔怔的看著房间內佇立的几道身影。 “王,王家没,没了?” “我,我爹死,死了?我娘也死了?所,所有人都死,死了……” “我们王家……完,完了?!” 还没来得及从被救喜悦中走出来的王勤,便从侍卫口中,得知了这一噩耗。 被林江年关押的这些天,王勤不见天日,没有与外界接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下获救后,才突然得知……他妈没了! 爹妈都没了! 全死了! 整个王家一夜之间,被灭门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勤愣在原地,目光呆滯,许久都不敢置信。 这种突然从地狱回到天堂,又猛然坠入地狱的感觉,让他脑子卡顿。 王家没了! 也就意味著,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守之子? 昔日的荣华富贵,一切都成云烟了? 如此巨大的打击,让他根本不肯接受。 “是,是不是假的……你,你们一定在骗本公子,对,对不起对……伱,你们一定在骗本公子?!” 王勤睁大眼睛,拽著一个侍卫的衣领,激动的语无伦次。 而这侍卫语气沉重,低头:“少爷,是真的……我们王家,彻底完了!” “现在外面很多人在找你,之前那些巴结我们王家的家族,也反过来想要灭口……” “二老爷为了救你,去跟临王世子谈判,这次,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侍卫的话,宛如巨锤狠狠锤在王勤的心头上,锤的他踉蹌倒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再无半分神色。 这个时候,哪怕他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少爷,你要坚强……你现在是我们王家唯一的血脉,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房间內的这些侍卫,都是这些年来对王家忠心耿耿的供奉。哪怕如今王家灭顶之灾,他们依旧没有选择离去。 “坚强?” “活下去?” 王勤目光呆滯,王家没了,他这个昔日『天之骄子』,一夜之间跌落神坛。 如此大的打击,让他恍惚失神,难以接受。 就在气氛沉闷之际,一个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二老爷回来了!” 王勤猛然抬头,一道熟悉的身影风尘僕僕走来。 “二叔?!” 王勤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激动著爬起来,快步上前。 “勤儿!” 王长金踏入房间,看著眼前完好无损,並无大碍的王勤,如释重负。 “二叔,王,王家没了,我,我爹娘都,都死了?” 王勤声音颤抖的开口问起。 王长金脸色阴沉,铁青著点头:“我们王家这次,遭遇了灭顶之灾……” 从最信任的二叔口中得知真相,王勤心中最后一丝侥倖消散,脸色惨白的几近跌倒在地。 王长金上前一把搀扶住王勤:“勤儿,你要冷静振作起来!” “这次我们王家遭此横祸,是报应,也是劫难……不过老天有眼,终究没有绝了我们王家的后!” “你还活著,你是王家唯一的血脉,也是我们王家唯一的希望了……” 王长金目光灼灼的盯著王勤,沉声喝道。 王勤浑身颤抖:“唯,唯一的希望?” “只要你还活著,我们王家就没有彻底倒下,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王长金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次是我们输了,但还会有下一次……” 王勤脸色惨白,语气颤抖著:“还有下次吗?现在,现在外面那些人都巴不得我们死!” “所以我们必须要儘快离开这里。” 王长金目光中闪烁著精光,冷声道:“雁州境內已无我们安身之处,我们必须儘快离开这里,去西南,去凉州!” “凉州?” “我早预料到我们王家会有一劫,早些年暗地里在凉州安排了后路……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凉州,到了凉州隱姓埋名,我们重新开始……” 王长金眯眼,这些年他所做的这些事情,早就预料到了后果,因此早早准备好了退路。 只是没有预料到,他们王家会倒的如此之快。 王勤脸色惨白难看,凉州? 那不是大寧王朝靠近西域的荒凉之地? 那种地方,听闻环境极为恶劣,甚至比临州那种蛮荒之地更要艰难。 去了那里,能活吗? 似乎瞧出了王勤的担忧,王长金面色严肃的盯著他:“勤儿,这是我们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离开这里,你我在凉州重新开始,將来,还会有报仇的机会……” 王长金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他在凉州准备的后路,足够他们衣食无忧,东山再起。 至於王家被灭门的仇,他也会慢慢跟他们算! “袁忠南?林江年?还有潯阳郡这些年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杀气瀰漫在王长金的脸上,他冷冷开口:“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听著二叔的话,王勤原本绝望的情绪,终於缓缓平静,而后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离开雁州,东山再起? 是啊,王家虽然没了,但他只要还活著,就一定还有报仇的机会! “报仇……” 报仇的念头涌现,王勤想起这些天的屈辱经歷遭遇,如何都抑制不住的愤怒情绪,甚至盖过了王家被灭门的惊惧! “二叔,我听你的!” “好!” 王长金满意的点头,隨即沉声开口:“走,先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虽然王长金没想明白临王世子为何会放过他,但心里本能的预感始终有些不妙,虽然已经脱身,但眼下依旧身处雁州境內,隨时可能会暴露。 因此,王长金带著王勤在这几名对王家忠心耿耿的供奉侍卫之下,准备撤离这小山村。 一行人不敢走官道,顺著村庄另一边小道离开,小道上路途陡峭,杂草丛生,极为凶险难走。 艰难的穿过小道后,终於来到了平坦的大道上。就在那不远处的大道边,早停著一辆马车等候接应多时。 “二老爷,少爷,我们的马车就在此地,你们快上车!” 一旁的供奉开口,护送著王长金和王勤朝著马车方向走去。累的精疲力尽的王勤,眼看终於有马车可以坐了,脸上浮现惊喜神色。 然而,就在一行人即將靠近马车之时,走在最前面的王长金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盯著前方马车。 “不对劲!” 身后几名供奉如临大敌般,齐刷刷的看向四周。 四周,诡异的寂静! 没有一丝声响。 就连四周原本的冷风都骤然停下,没了一丁点的声响。 诡异! 压抑! “人,人呢?” 一名供奉很快意识到什么,马车边接应的人呢? 空气中,隱约有一丝血腥气息袭来! “不好!” 意识到什么的眾人,脸色皆一变。 “唰唰唰!” 几名供奉侍卫抽出腰间刀剑,浑身紧绷盯紧四周,做防御姿態。 很显然,马车边原本接应他们的人不见了,这意味著,多半出事了! “怎,怎么了?” 与此同时,王勤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看著周围严阵以待,警惕万分的侍卫时,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出,出什么事了? 王长金目光扫视四周,声音低沉:“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现身?” 没有回应。 不过,原本诡异寂静的四周突然颳起了风,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冰冷的秋风,穿过树林呼啸而来。 “小心!” 意识到什么的王长金瞳孔一缩。 “啊!” 伴隨著一声凌厉的惨叫,身旁那位提剑警惕防守的供奉突然惨叫一声。原本握剑的手掌被利器贯穿,鲜血直流。 眾人心头一寒。 果然有人埋伏? 他们还没发现对方的存在,就有人中招受伤了? 这等实力,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 “撤!” 王长金意识到了不对,低喝开口。 眼下对方在暗,他们在明,绝对不能多纠缠。 他们,不能再有伤亡了! 受伤的那名供奉快速撕下衣布包扎好手掌,接著与其他供奉高手护著王勤在其中,快速朝著外面撤离。 几人速度极快,一眨眼便靠近了马车。 刚靠近,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传来,本应该在马车边接应他们的人,果然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马车內外,空无一人。 “上车!” 王长金声音急促,带著一丝深深担忧。 王勤也意识到了不对,脸色苍白,本能的手脚並爬挣扎上马车。 王长金一跃而起落在马车上,牵起马车韁绳,正要驱车离开时,原本安静在一旁的马儿,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急促的刺激,仰天嘶吼一声,发狂般的朝著前方衝去。 “不好!” 意识到不对劲的王长金,一头钻进马车,抓起王勤的肩膀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两人的身影跌落在草地上,摔的王勤头昏眼,惨叫几声。 而那失控的马儿一头直接朝著前方飞奔,不多时,像是僵硬在了原地般,直直的倒下。 “轰隆!” 马车隨即四分五裂,轰然倒下。 瞧见这一幕,王勤目光呆滯,后背发凉。 这…… 刚才太危险了! “快走!” 没等王勤回过神来,一旁的王长金抓起浑身如同散架般的王勤,迅速跑出了这一片树林。 然而,一直挡在后面的那些供奉就没那么好运了。 树林內树叶哗哗作响,狂风几乎將树木吹弯。狂风之中,危机四伏。藏匿於树林之中的暗器,宛如死神的兵器,无情冷漠的收割著一切。 “啊……” “快,快撤!” “快送少爷离开……別管我!” “……” 天色渐晚,冷风肆虐。 小道之上。 “二叔,我,我跑不动了!” 王勤双腿颤抖,跌坐在地上,脸色异常惨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鲜空气。 他浑身上下都在发抖,从来没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经歷。 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一旁的王长金,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难掩疲惫。 他回头看向身后,空无一人。 此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其他的供奉高手,为了给他们二人撑出更多的逃亡时间,选择留在原地拖延。 想到这,王长金心头沉重,神情悲痛。 这些人都是跟在王家多年,忠心耿耿的供奉。哪怕王家出事,依旧不离不弃。 而这次,全部交代在这。 “走,必须要走!” 王长金收拾起沉重的心情:“跑不动也得跑,不能让他们都白白牺牲。” “可,可是……” 王勤眼神惊恐,他也很想跑,可眼下浑身发软,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再跑不动了。 见状,王长金快步上前,想要背起王勤继续逃命。 可下一秒,他脸色突然一变,扭头看向前方。 此刻,天色渐晚。 “二,二叔,怎,怎么了?” 王勤的声音在颤抖,二叔这是什么反应? 难道…… 前方,依旧空无一人。 然而,王长金却脸色大变,他死死盯著前方,最终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出来吧!” “既然来了,何必再一直藏著?” “……” 冷风似乎停歇了些许,前方不远处,一人一马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走近! 高头马背之上,一袭白衣身影缓缓出现。隨著马蹄落下,逐渐出现在这对叔侄二人视线中。 瞧见来人时,王长金瞳孔微一缩,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而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 在看到来人时,王长金所有疑惑迎刃而解。 他突然想起,为何之前林江年会放他一马,还有那番话…… 原来,他早就算好了! 一切,都在那位临王世子的算计之中。 他以为能安然脱身,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一劫。 “没想到,我最后竟会死在你的手上。” 王长金露出一丝苦笑,像是泄气了般,一屁股跌坐地上。 马背之上,那张绝美精致的脸庞毫无波澜,冷眸扫视著地上的二人。 不带一丝感情! 王长金抬头看著马背上那恍惚间熟悉气质的身影,一瞬间仿佛回到十几年前的记忆。 “时间真的好快……” 王长金恍惚,脸上浮现一丝惨笑。 “一切都逃不过定数,当年姜家满门抄斩,没想到十几年后,我王家也是同样的下场!”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马背之上,纸鳶依旧一言不发,眼眸中的冷漠杀意愈浓。 王长金放弃了! 在纸鳶出现的这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今天,他难逃一死! 眼前这个当年姜家侥倖苟活的孩子,终究还是来寻仇了。 报应! “报应吶!” 这一刻的王长金,如同瞬间老了几十岁般,目光沧桑。 他算计了一辈子,自认为运筹帷幄,將整个潯阳郡的各大家族,甚至连那位雁州刺史都玩弄手掌之中。他原以为,他能让王家成为雁州第一大家族,甚至成为大寧王朝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然而,从那位临王世子出现在潯阳城开始,一切,似乎都都变了! 他苦心孤诣多年的算计,一夜成空! “当年你们姜家被满门抄斩,是我一手造成的!” 望著马背上的纸鳶,王长金缓缓开口:“是我陷害算计了你们姜家,利用你娘的善良,策划了这一桩惊天谋反案……” 早已盖棺定论的结局,在听到王长金亲口承认时,纸鳶眼眸依旧有几分波澜。 “我有罪,王家的下场是报应。我今天死在你手上,也算是罪有应得!” “不过,能最后求你一件事吗?” 王长金看向纸鳶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乞求。 “勤儿,是无辜的……” “我死了,勤儿是王家唯一的血脉……他对你不会有任何威胁,留他一命,给王家留最后一丝血脉行吗?” 纸鳶冰冷的眼眸从王勤惊恐惨白的脸上划过,面无表情。 冷冷的语气,比空气中的寒意更要渗人。 “不能。” 王长金惨笑,意料之中的结局。 当年姜家留下了她,十几年后一手覆灭了王家。如今,她又怎会心慈手软? “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剷除你们姜家吗?” 就在这时,王长金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开口。 纸鳶神情不变。 “剷除你们姜家,我王家的確能成为潯阳城第一大家族。但仅此就想將你们姜家抹除,並不容易!” “我不过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真正想要你们王家死的,另有其人!” 王长金盯著她:“放勤儿一马,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事到如今,王长金终於没有再隱瞒。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也是留到现在,仅剩的一丝求生希望。 然而,马背上的纸鳶依旧无动於衷,冷眸落在王长金身上,淡淡开口。 “不感兴趣。” 王长金瞳孔猛的一缩,神情不可置信:“你……” “姜家的事情,与我无关,而你……” 纸鳶盯著他,淡淡开口:“得死。” 轻描淡写的语气,宣判了他的命运。 王长金浑身一震,终於仿佛意识到什么。 他这最后的底牌,原来在她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王长金的声音低沉:“当年你们姜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们知道你还活著,也绝不会放过你……” “我们王家被灭口了,你也逃不掉,还有林江年……”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王长金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他们王家一夜之间被灭口,是何人所为? 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猜测! “聒噪!” 纸鳶不耐烦的语气传来,挥手,一道劲风朝著王长金面门而来。 王长金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劲风轻而易举贯穿了他的身子。 “噗!” 一口鲜血喷出,王长金身形摇晃,抬头看著马背上的纸鳶,浑身酸软,视线目光逐渐模糊。 他笑了。 今天必死无疑,他没有再躲,也没有再反抗。 那次密室內的交手,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差距,绝无反抗之力。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没能再见到她一面吧? “砰!” 王长金的身形轰然落下。 “二叔?!!” 另一边,王勤目呲欲裂,疯一般的衝上前来。 当看到浑身鲜血,已经没了呼吸的二叔时,他脑袋一懵,目光呆滯。 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 二叔,死了? 这一刻,王勤浑身冰冷。 二叔死了,那,那他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目光落下,王勤浑身如坠冰窖。 抬头,纸鳶冰冷的目光已锁定他。 “你杀了我二叔,我跟你拼了!” 王勤双眼通红,站起身来疯一般的朝著纸鳶扑来。 纸鳶面无表情,挥手衣袖,狂风瞬间將王勤撞飞出去。 王勤重重摔倒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后,突然一个转身,连滚带爬的朝著一旁草丛中钻去。 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王勤眼神阴狠,二叔一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然而,王勤才刚钻进草丛,身后凌厉的杀意便袭来。 无处可躲! “啊!” 后背重重的撞击,王勤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胸口发闷,一口鲜血吐出。 “蹬蹬蹬!” 身后马蹄声逼近。 王勤眼神惊恐。 “饶命……別,別杀我……” “饶我一命!” 意识到逃不掉的王勤,当即痛哭流涕求饶。 “……” 望著地上那如同死狗般求饶的王勤,纸鳶冷眼看著这一幕。 心中並无半点喜悦之色。 波澜不惊。 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干。 甚至,隱约觉得有些聒噪。 抬手,落下! 凌厉的冷风袭过。 正满脸惊恐求饶的王勤瞳孔睁大,身子僵硬在原地。原本细弱的脖子处,一道血线涌现。 下一秒,鲜血直流。 见血封喉! “扑通!” 王勤眼神不敢置信,僵硬的倒在地上。 没了呼吸! 死了! 亲手了结王勤,王家最后的血脉,绝了! 从此,天底下再无潯阳王家! 十几年前的恩怨,也从此刻烟消云散了! 纸鳶抬头看向前方,眼神却逐渐迷茫。 报仇了! 可心中却始终落空空著,像是找不到归宿。 天色彻底暗下,四周冷风侵袭,吹打在她脸上,冷冰冰著。 她却感受不到一点寒意。 这一刻,有种莫名的孤寂感涌现。 紧接著,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熟悉的脸庞。 莫名的,有种安心感。 原本的孤寂迷茫也似乎隨之被衝散。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衝动涌上心头。 她,突然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见他的衝动! …… (本章完) 第193章 试探 第193章 试探 天色渐晚。 沿雁州境內入中州的官道边上,一处空旷的平地上,早已搭起一排帐篷营帐。 入京之途前后不著村店,野外安营扎寨是常有之事。离开陆马镇后,林江年一行人沿著官道北上继续赶往下一处落脚点。 中途王长金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计划部署。林青青早早派人在前方安营扎寨,烧火做饭,今晚在此过夜。 平地之上,不多久炊烟裊裊升起,侍卫丫鬟正在紧张忙碌著,在林青青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分工明確。 林江年则带著小竹坐在不远处小山坡的树下,打量著这即將夜落的景色。 隨著天色逐渐暗下,冷风逐渐起劲,一旁的小竹裹上了厚厚的秋装,却依旧感觉冷风吹在脸上,下意识往殿下身边靠了靠。 “殿下,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京城呀?” “快了吧。” 林江年想了想,他没去过京城,但按照地图上所描述和林青青所言,再有几天就能到中州地界。进入中州地界后,离京城就不算远了。 “要是顺利的话,入冬之前咱们就能赶到京城。” 林江年盘算著。 “哦。” 小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悄悄抬头打量著殿下那俊气明朗的脸庞,眨眨眼,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红,又迅速低下头去,小声嘀咕著什么。 “说什么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那位长公主殿下长什么模样,喜欢什么,人好不好……” 似乎想到什么,小竹脸上浮现几抹担忧:“万一长公主殿下脾气不好,或者不好相处……” “她討厌小竹怎么办?” 小竹很担忧。 殿下此次入京迎娶长公主,意味著长公主殿下是她未来的主母。如今小竹是殿下的通房贴身丫鬟,日后势必会与那位长公主殿下接触。 万一长公主不好相处,甚至容不下她怎么办? 小竹不由的担忧起了这些。 她这样的小丫鬟,会不会被主母嫉妒敲闷棍投井? 小竹胡思乱想之际,林江年伸手揉著她的小脑袋,又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別想那么多,还早著呢!” 小竹很是担忧:“这都快到京城,等殿下你迎娶长公主回来,没多少时日了……” “娶不娶还是一回事呢。”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语气漫不经心。 “嗯?” 小竹满眼疑惑,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正细细思考时,就在这时,前方似乎突然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小竹被嚇了一跳,紧接著便感觉身旁的林江年冲了出去。不多时,等到回来时,手上正揪著什么。 “呀,兔子?!” 小竹惊喜的看著殿下手上正抓著两只浑身灰色的野兔子,惊喜的睁大眼睛:“好可爱的兔子!” “可爱?”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手中这对逮住的野兔子,他倒是看不出哪里可爱。 不过,应该挺好吃的! “走,起火架锅!” “……” 帐篷外,空地上。 天色暗下,篝火燃起,火光中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林江年蹲在火边,架起铁架,两只被扒光了毛,肥肥胖胖的兔子被串在剑上,正架在火上烤。 隨著篝火烤熟,肉香逐渐瀰漫开,油光噌亮,看上去令人食慾大开。 可惜没有孜然粉,再加点烧烤料那就是绝配! 等到火上的兔肉熟后,稍许冷却了下,林江年撕下一块肉,凑到一旁角落生闷气的小丫鬟身边。 “熟了,吃点?” “不吃。” 小丫鬟绷著脸,幽怨的盯著林江年。 “很好吃的,你尝尝?” 小丫鬟小嘴撅的老高,对於殿下一意孤行要吃兔肉的行为表达了极为不满。 並且用绝食来抗议。 然而林江年完全不吃这套,硬把手上的兔肉往小丫鬟嘴里塞。 “呜呜……不,不要……呜呜……” 小丫鬟小嘴被塞的满满的,被迫吞咽下殿下强行塞进嘴里来的兔肉。饿了半天,当那喷香的兔肉入嘴,哪怕小丫鬟极其不情愿,却也被勾起了食慾。 唔……兔肉好香! “……” “禽兽!” 篝火不远处,沈灵珺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呸了一口,神色鄙夷。 沿途一路,她与师伯跟在林江年车马之后,也算是蹭了一路方便。 加上前几天的事情,沈灵珺心中对林江年態度的確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前某些坚定的念头开始蠢蠢欲动,很复杂。 可瞧见这一幕,还是下意识忍不住谴责。 林江年抬头瞥了她眼:“本世子欺负自家丫鬟,算哪门子禽兽?” 沈灵珺自知理亏,但心中不服气,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扭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难得见她理亏,林江年神情愉悦,目光又落在了沈灵珺身旁的那位老伯身上。 沈灵珺的师伯。 这位老伯不善言辞,一路上大部分时候都沉默寡言,很符合林江年心目中对绝世高手的印象。 老伯的身边背著一个匣子,几乎从不离身,匣子正正方方,又不像是剑匣,不知里面藏著些什么。 林江年回到篝火边,撕下一块兔肉,瞥了眼对面的沈灵珺:“吃不吃?” “不吃!” 沈灵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她才不吃嗟来之食。 这狗世子的东西,她就算是饿死也不吃。 “不吃正好,等下可別偷啊!” 沈灵珺当即瞪大眼睛:“本姑娘会偷?” “谁知道呢。” 林江年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轻易让沈灵珺破防。 她气的脸色泛红,呼吸急促,死死盯著林江年。深呼吸几口气,这才逐渐冷静。 “不生气不生气,不跟他一般计较……” 虽是如此安慰自己,但依旧憋屈不已。之前那原本对这狗世子產生的一丝丝动摇,此刻全拋之脑后。 林江年没搭理她,自顾自的吃著兔肉,这荒郊野外,別的不说,各种野味倒是数不尽数。虽说没有太多调料,味道並不太过於美味。但对於山珍海味吃多了林江年来说,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等到美美將手上的兔腿啃完,抬头这才瞧见篝火对面,一双恨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却又似乎还带著几分……贪婪的目光,盯著他面前剩下的那只烤兔。 见林江年的目光瞧来,又像是不经意的移开了视线。 林江年像是没看见,瞥了她一眼:“我说沈女侠,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本世子如此敌意。伱若是真想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本世子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沈灵珺面无表情的盯著他,眼神不屑,这狗世子又想忽悠她? 她可相信这狗世子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林江年抹了抹嘴巴,轻轻摇头:“你没必要非盯著本世子,这天底下的紈絝多了去,比本世子恶贯满盈,手段凶残,伤天害理的人也数不尽数……” 沈灵珺心头冷笑,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狗世子更坏,身份地位更高的紈絝吗? 她可不信。 “还別不信,就比如说京中某位三皇子,还有北边许州的那位许王世子,就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狗东西……” 林江年似乎瞧出了她心中所想,轻轻摇头:“他们二人干过的坏事,可比本世子多的去了……跟他比起来,本世子算得上冰清玉洁了……” 沈灵珺冷笑一声:“世人谁不知许王世子为人善良,乐善好施,隨身居高位,却从不干欺凌百姓之事,不像你……” 沈灵珺的眼神充满鄙夷,这狗世子竟然还想栽赃许王世子? 三皇子她不清楚,可那许王世子的名声在北方可是出了名的好,即便沈灵珺没亲眼见过,也有所耳闻。 同样是世子,两人作为大寧王朝唯二的异姓世子,却为何如此天差地別? 这狗世子难道不羞愧吗? “为人善良?乐善好施?” 林江年愕然。 他虽没见过那位许王世子,但可不觉得北方那位与他齐名的傢伙会是什么善良之辈。那位许王世子,还有许王……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前这位女侠,不得不说还是太天真了! 林江年摇摇头,懒得再搭理她,拿起火架上最后一只烤兔,朝著不远处林青青的方向走去。 沈灵珺看著这一幕,暗暗咬牙,扭头看向一旁的师伯:“师伯,你看这狗世子满嘴胡话,甚至还栽赃许王世子,他就不是好人。” 沈灵珺的师伯倒是淡然,轻轻嘆气:“灵珺,其实这临王世子殿下倒也没说错,你看人太过於表面了。” 沈灵珺愕然:“师伯,难道你也帮他说话?” “你可是我师伯啊。” 沈灵珺多少有些委屈。 “正因我是你师伯,我才看的比你透彻。” 老人嘆气:“你说这临王世子穷凶极恶,可这一路上却没有做过什么过分行为……灵珺你三番两次挑衅,出言不逊,这临王世子也没有难为你……” 听到这话,沈灵珺微微一怔。 似有些恍惚。 老人则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道背影。 “这临王世子心性沉稳,日后定成大器。灵珺,不可小覷啊!” “……” 等林江年回到篝火边时,沈灵珺已经不见了踪影,余留下她的那位师伯坐在火边。 冷风呼啸,老人巍然不动,闭目养神。 “前辈,还未请教呢。” 林江年来到老人身边,隨口问起。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轻摇头:“殿下无须多礼,老夫姓沈,一介草民罢了!” “沈老前辈可不像是草民!” 林江年打量了眼,轻声道:“我看沈老前辈气息绵长,想必是位內家大能,武学造诣想来不低吧?” 沈老微微抬头,似有些意外:“世子殿下懂武?” “略懂些皮毛!” 林江年轻笑一声:“閒著没事学了点武功防身,跟沈老前辈可没法比。” 沈老嘆道:“世子殿下尊贵之躯却愿吃苦学武,这份毅力已经足够让人钦佩了!” 林江年笑呵呵道:“本世子嚮往江湖,以前倒是想学那江湖侠客行走江湖,结交五湖四海朋友,见义勇为……可惜实力不济,只能作罢。” 沈老上下打量了林江年几眼,开口:“世子殿下根骨不俗,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若是愿意潜心学习几年,定能学有所成。” “哦?” 林江年似有些意外:“那依沈老来看,本世子若是勤学苦练,能达到什么境界?” “临王本就是天底下赫赫有名的宗师高手,殿下继承了临王的武学天赋,又有天下武学宝库如意楼,身边更不缺各类高手名师指点……” “有如此之多得天独厚的条件,殿下成就不可限量。” 林江年眼眸带笑:“那就承沈老吉言了!” 说著,林江年摆手:“上酒!” 不多时,几名侍卫送上几坛酒。 “能相遇就是缘,如今天气寒冷,我这有几坛好酒,沈老前辈要不要喝上几碗?” 沈老浑浊的目光落在一旁酒罈上,闻著空气中瀰漫的酒香气息,眼睛微微亮起。 “也好,既然如此,就多谢世子殿下款待了!” “……” 夜深人静。 林江年迈著虚晃摇晃的脚步,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帐篷里。 他半眯著眼睛,脸色通红,摇摇晃晃欲坠,似醉的不轻。 侍女忙前忙后,帮殿下脱去衣物,擦拭脸庞身子,隨后扶著殿下躺上床。 “你们几个在门口守著,殿下半夜醒了隨时伺候著。” “是!” 门口,林青青嘱咐完侍女后,又匆匆前去安排夜巡。 帐篷內的灯火暗下,四周昏暗寂静。 几名侍女守在帐篷外。 不远处篝火依旧熊熊燃烧,天地逐渐安静。 帐篷內,一片漆黑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诡异的黑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帐篷內。 脚步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缓缓朝著帐篷內的床上走来。 “咻!” 边走,边抽出了腰间的一把匕首弯腰。 黑暗中,寒光隱约照亮一张绝美清冷的脸庞。 “狗世子,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沈灵珺咬牙切齿。 趁著今晚这狗世子喝醉,沈灵珺趁机摸进来,准备宰了这狗世子。 她特地躲在暗中,看著林江年跟她师伯喝酒,亲眼目睹林江年喝醉后被送入房间。 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灵珺不打算等了! 机不可失! 握著匕首,缓步走到床边。 床榻上,林江年静静躺著,一动不动。 前几次刺杀失败,这一次沈灵珺十分谨慎,確定床上躺著的是林江年,也確定这狗世子眼下喝醉,没了意识。 想到这,沈灵珺猛然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林江年的心臟。 一刀下去,这恶贯满盈的狗世子就必死无疑! 机会就在眼前,沈灵珺呼吸急促。 可就在她准备动手,在看到床上林江年熟睡清秀的脸庞时,又犹豫了! 心中那原本必杀的决心,像是被动摇了般。 迟迟下不去手! …… (本章完) 第194章 身份曝光 第194章 身份曝光 漆黑,帐篷內。 站在床边的沈灵珺屏住呼吸,犹豫不定。 换在几天前,她定会毫不犹豫刺下去,將这狗世子刺个透心凉。 可眼下…… 她犹豫了。 迟迟下不去手。 或许是几天前,林江年那番略带蛊惑性的言论动摇了她。哪怕心里不愿意相信,但却又不自觉的去思考。 细细思考之下,她原本坚定的念头逐渐动摇。加上这几天一路来,她特地跟在林江年一行马车之后观察,的確发现这狗世子……似乎也没那么恶贯满盈? 至少表面上来看,他的確与想像中那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形象相差甚远。 甚至,他还放了王勤?!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这是沈灵珺所意料未及的结果,加上之前师伯跟她提及的那番话,彻底动摇了沈灵珺的念头。 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她却犹豫了! 真的,要杀了这狗世子吗? 万一,他说的没错呢? 那岂不是冤枉他了? 错杀了好人?! 沈灵珺眼神迟疑,愈发犹豫不定。 黑暗的环境下,隱约可见床榻上的林江年睡的正香,醉酒气息瀰漫。 沈灵珺却陷入犹豫纠结,握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迟迟没有落下。 “狗世子,你真该死!” 黑暗中,沈灵珺明亮的眸子带著几分恨恨之意。 她紧咬银牙,可手中匕首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放弃了! “鶯鶯姑娘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要是你敢骗我,下次本姑娘就算是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一定宰了你!” 沈灵珺最后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收起匕首,转身离开。 只是,沈灵珺刚走到帐篷门口时。门外突然传来动静,一道身影推开帐篷走进。 沈灵珺眼神剎那警惕,正要动手时,又一愣。 “纸鳶姑娘?!” 漆黑昏暗的环境下,沈灵珺一眼认出来人身份。 正是纸鳶。 漆黑环境下,熟悉的白衣。 纸鳶瞧见房间內的沈灵珺,顿了下,却似乎並不意外。抬眸瞥了眼不远处的床榻,缓步走到房间一旁,点燃了桌上油灯。 油灯照亮帐篷。 一袭白衣的纸鳶出现在房间內,身上还带著几分风尘僕僕的味道。 “纸鳶姑娘?” 沈灵珺有些惊喜! 下午从破庙离开之后就不见了纸鳶下落,若非是目睹林江年的一举一动,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林江年对纸鳶做了什么。 眼下纸鳶突然出现,她鬆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没想明白纸鳶姑娘为何不告而別,就冷不丁见纸鳶点燃了油灯,顿时连忙低声紧张道:“纸鳶姑娘,伱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帐篷內点燃油灯,势必会引起外面的注意,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身份。 此时的沈灵珺,依旧以为纸鳶目的跟她一样,是来刺杀林江年的。 纸鳶抬眸看了沈灵珺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灵珺一怔,不明所以。 接著,她瞧见纸鳶缓缓转身,走到床榻边,低眸看著床榻上的林江年。 “纸鳶姑娘……” 沈灵珺张了张嘴巴,正想说点什么时,却见纸鳶突然轻坐在床边,伸手落在林江年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 沈灵珺目光呆滯。 脑袋似乎有些卡壳。 纸鳶姑娘不是来刺杀林江年的吗? 她这是…… 在做什么? “他喝了多少酒?” 纸鳶没有抬眸,突然开口。 沈灵珺此时还有些发愣,下意识道:“喝了很多,跟我师伯一起喝的……侍女扶他回来的,已经醉迷糊了,应该醒不来……” 纸鳶没再说话,只是低眸看著林江年熟睡的脸庞,轻轻伸手將被褥替他盖上,而后缓缓起身。 扭头,便对上了沈灵珺那震惊到无与伦比的目光。 愕然! 不可思议! 质疑! 还有……深深的茫然! “纸鳶姑娘……” 沈灵珺脑海中有什么灵光闪过,本能感觉哪里有些问题,却又说不上来。 她看了看床榻上的林江年,又看了看面前风华绝代,气质清冷无双的纸鳶姑娘。一时之间,不知该说点什么。 “跟我来吧。” 纸鳶似乎瞧出她的疑惑,轻声开口,朝著门外走去。 沈灵珺原地愣了一阵,满脑子依旧疑惑,跟上了纸鳶的脚步,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冷风呼啸,四周燃起的篝火,倒是將这夜色微微照亮。 帐篷门口,两名侍女冒著寒风守在门口,冷风吹的她们微微发抖。 “你们都下去歇息吧。” 纸鳶看了二人一眼,轻声开口。 “是。” 两名侍女低著脑袋,听从的离开。 身后,瞧见这一幕的沈灵珺,脑瓜子嗡了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回过神,那帐篷之外守在四周的侍卫,还有那些身披黑甲,传闻是临王世子身边的亲军,在见到纸鳶时皆露出恭敬神色,毕恭毕敬。 纸鳶所到之处,其余人不低头恭敬。 这一幕彻底让沈灵珺懵圈,目光呆滯,盯著纸鳶那清冷的背影,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 纸鳶轻迈步,来到平地中央的草地上,熊熊燃烧的篝火驱赶了黑夜,也驱赶了寒意。 纸鳶停下脚步,望著熊熊燃烧的火焰,缓缓转身,看向沈灵珺。 此时的沈灵珺,依旧处於懵圈状態中,她对视上纸鳶的眼神,愕然,震惊。 她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不可思议的的念头! “纸,纸鳶姑娘……” 沈灵珺强压住心头震惊,“你,你认识他们?” 纸鳶平静的注视著她,轻轻点头:“嗯。” 从纸鳶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沈灵珺脑袋轰的一下,彻底愣在原地。 认识? 纸鳶姑娘认识这里的所有人? 也就意味著,纸鳶姑娘跟他们是……一伙的? 还有…… 刚才那些侍女和侍卫都听从纸鳶姑娘的命令,这分明…… 沈灵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纸鳶沉默了下,才轻声开口:“我以前的確是临王府的人。” 沈灵珺震惊愕然万分! 临王府? 纸鳶姑娘竟会是临王府的人?! 等等…… 以前? 似乎瞧出了沈灵珺的震惊和疑惑,纸鳶轻声开口:“大概在几个月前,我离开临王府了。” 沈灵珺不解。 离开临王府? 那为何,她如今又在这里? 纸鳶並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林江年所在的帐篷。 “我以前,是他的侍女。” “侍女?!!!” 沈灵珺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她咽了咽口水:“纸鳶姑娘你,是狗……林江年的侍女?” “嗯。” “哪,哪种侍女?” “贴身侍女。” “……” 沈灵珺彻底懵了! 也麻了! 贴身侍女? 纸鳶姑娘,以前竟然是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 这,这怎么可能? 纸鳶姑娘分明就是江湖侠士,她一身如此傲然的武功,为何要去给那狗世子当侍女? 暴殄天物啊! 而且…… 她怎么能是那狗世子的侍女啊?! 沈灵珺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 可在看到纸鳶姑娘如此淡然的神情时,又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很难置信! 像纸鳶姑娘这样的高手,竟然也会是那狗世子的侍女? 沈灵珺感觉十分荒唐! 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前不久还信誓旦旦在那狗世子面前扬言。结果,她口中武功深不可测的女侠,原来就是狗世子的侍女! 这一刻,沈灵珺脸上火辣辣的灼烧。 她声音因震惊而颤抖:“纸鳶姑娘,你,你怎么会是他,他的侍女?” 纸鳶低眸,淡淡道:“这是我欠林家的。” 欠林家的? 沈灵珺依旧不理解,冷风呼啸,篝火暖意往身上扑,此刻的她愣在原地,心情复杂。 无比复杂! 她还在消化著这个令她怀疑人生的震惊消息。 脑海有无数疑惑想要问起,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响后,深呼吸一口气,沈灵珺才似乎想到什么:“那你,为什么之前没有杀了我?” 既然纸鳶是林江年的侍女,那之前她在说要刺杀林江年时,她为什么没有阻止? 她已经在纸鳶面前自爆身份,是刺杀林江年的刺客,纸鳶为何没有杀她? 以纸鳶的身手,想要杀她简直轻而易举。 纸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你今晚为何不动手?” 沈灵珺一怔,而后轻轻低垂下脑袋:“我不知道……” 沈灵珺语气有些低落,也有些迷茫。 她也解释不清楚,只是心中始终有疑惑。疑惑一旦生成,若不解开就杀了林江年,她心中不会安寧。 说到这里,沈灵珺突然苦笑一声。 原来到头来,她始终才是那个最蠢的人! 她还一直以为一切都在掌握当中,以为她什么都知道。 原来…… 她才是最傻的。 “杀了我吧。” 沈灵珺抬头看向纸鳶,缓缓开口:“你们临王府之前要抓的刺客就是我,能死在纸鳶姑娘你的手上,也算是圆满了。” 然而,纸鳶没动:“谁说要杀你?” 沈灵珺愣了下,意外的看著她:“你不杀我?” 纸鳶轻轻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是临王府的人了。” 沈灵珺一怔。 “既然他没有杀你,自然也不会有人动你。” 纸鳶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帐篷,淡淡开口。 沈灵珺同样扭头,眼神复杂,她也不知道为何林江年会不杀他。 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要了她的命! 难道是…… 忌惮她的师伯? “你好自为之吧。” 纸鳶轻声开口,声音很淡,落在沈灵珺耳朵里,却有几分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刚走了两步,纸鳶似乎又想到什么,扭头看了她一眼。 “对了,陈鶯鶯是我下令抓的。” 沈灵珺猛然抬头。 “她在临王府的狱中畏罪自尽!” 纸鳶语气淡然,瞥了她一眼:“她是刺杀殿下的帮凶之一……半年前,殿下在临江城外遭遇过一次刺杀,凶险万分,殿下差点丟了命!” “而陈鶯鶯,就是指使出卖的帮凶之一!” 沈灵珺猛然愣在原地,目光瞳孔逐渐睁大。 那狗世子的话她半信半疑,但纸鳶姑娘的话,她却不得不相信几分。 更何况,纸鳶姑娘完全没必要解释这些! 难道鶯鶯姑娘她,当真刺杀了林江年? 一切,都是她误会错怪了林江年不成? 夜深,沈灵珺却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 许久,许久! …… 帐篷外冷风呼啸,吹的四周哗哗作响。帐篷內,温暖异常。 昏黄的灯光摇曳著,纸鳶回到帐篷,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床榻。床榻上,林江年依旧熟睡著。 纸鳶缓步走近,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步,语气轻柔淡淡道:“她走了。” “別装睡了。” 床榻上,原本正『熟睡』香甜的林江年,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眸清澈,瞧不出半分困意。 他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纸鳶,脸上浮现几分笑意,嘆息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从始至终,林江年就没有睡著过。 之前的一切,都是偽装的。 甚至今晚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沈灵珺能如此轻而易举潜入帐篷,本就是林江年的默许。 否则,门外侍卫把守森严,她又如何能进得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 “她居然没动手?” 林江年多少有些意外。 “她人呢?” 林江年坐起身来,看向纸鳶。 “走了。” “你都跟她说了?”林江年问道。 “嗯。” “她什么反应?” 纸鳶没说话。 但林江年也能猜得到,那位沈女侠在得知纸鳶跟他是一伙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可惜了啊!” 没能亲眼见到,多少有些遗憾。 林江年起身走到纸鳶的跟前,低头看著纸鳶白皙的脸庞上,有几分疲倦。 “累吗?” 纸鳶摇头。 “他们呢?” “死了。” 纸鳶的回答言简意賅。 “什么感觉?” 林江年轻声问起。 纸鳶能亲手解决王长金和王勤,算是了却心愿,为姜家报了仇。 纸鳶还是没说话,林江年有些意外,正要低头看去,便感觉有什么靠近。 女子轻柔温热的气息凑近,林江年扭头,便见纸鳶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很轻,很柔,少女好闻的体香缓缓传来。 纸鳶的语气很轻,似带著几分深深疲倦。 “我累了。” “……” (本章完) 第195章 少女的水蜜桃 第195章 少女的水蜜桃 桌上油灯摇曳著,昏黄的灯光笼罩下,似有种曖昧气氛环绕著帐篷。 林江年坐在床边,看向床上。 纸鳶微微闭著眼眸,轻轻熟睡著。 那张白皙恬静的脸庞略有些柔软,看上去有些苍白。 她累的不轻! 王长金的出现,打乱了林江年今日计划。但与此同时,却也又在林江年原本的计划之中。 王家被灭门后,仅剩下王长金下落不明,以及林江年手里关押著的王勤。 林江年没杀王勤,就是等王长金现身。 他从以往的调查了解得知,王长金非常疼爱这个侄子,多半不会对他坐视不理。更重要的是,王勤是王家唯一的血脉。 王长金想要保住王家最后的根,自然会来找林江年。 他不出意料的来了! 而纸鳶报仇的机会,也终於来了。 一个王长金对纸鳶来说並没有任何威胁。不过今日的奔波,倒让她身心疲惫。 回来之后的纸鳶並未解释太多,关於她是如何杀掉王长金叔侄的细节也並没有多提。林江年没问,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低头看著床榻上熟睡著的纸鳶,注视著这张略苍白而又惹人怜惜的脸庞,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他能察觉到纸鳶回来时的兴致不高,神情上还似乎有些迷茫。 林江年没问,但隱约猜测到了些什么。 低眸,被褥下那只柔软的素手握紧了些。 床榻上,熟睡中的纸鳶似放下了所有防备,睡的极为香甜。 等到纸鳶熟睡之后,林江年这才缓缓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帐篷。 黑夜里,门外早有数名侍卫等候多时。 为首之人,赫然是一袭盔甲黑影的林空。 “如何了?” 林江年目光扫视落在他身上。 林空低头沉声开口:“殿下,王长金和王勤的尸体属下已经带回,如何处置?” 姜家的仇,纸鳶亲手报了。 但事后如何收尾,自然就交到了林江年手里。 “派几个人將二人的尸体送回潯阳城,送到袁忠南手里。” 林江年眯起眼睛,淡淡道:“就说是本世子送他的一份大礼!” 林空一愣,有些不理解殿下为何要这么做。但他还是点头:“是,属下立刻办。” 不多时,林空匆匆离去。 王长金和王勤死了,意味著王家彻底灭绝,真正的灭门。 斩草除根,一直是林江年的性格。 而將王长金和王勤的尸体送给袁忠南,是林江年的一步棋。 虽说先前为了对付王家,林江年与袁忠南达成了某些协议。但两人之间的协定却十分脆弱,毫无任何信任感。 堂堂的雁州刺史,自然不太可能將他这临王世子放在眼里。至少目前来说,林江年还没有与他相提並论的资格。 而王长金和王勤的尸体,则是林江年向那位雁州刺史示好的信號! 当然,也是威胁! 王长金手上掌握的把柄,如今落在了林江年手里。至於以后如何,就看那位雁州刺史如何选择了。 站在原地思索一阵后,一阵困意涌上心头,林江年打了个哈欠。 困了! 睡觉! 转身,回到帐篷里。 与此同时,夜深。 帐篷之外,天地间早已一片漆黑,冷风侵袭呼啸。 篝火在平地上熊熊燃烧,试图驱赶黑夜的寒冷。不远处,侍卫依旧严阵以待的守夜巡逻。 就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两道身影静静望著平地之上。 “圣女,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灵儿抬眸瞧著前方营地,面色有些疑惑,远远望去,隱约能瞧出点什么端倪。 “这是……临王世子的人?” 灵儿睁大眼睛,很快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身旁的圣女。 黑夜里,柳素目光清冷,落在那不远处平地中央的一处帐篷上,一言不发。 “圣女……” 灵儿看了一阵,还是不清楚圣女到底想要做什么。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那,是临王世子?!” 两人视线中的帐篷內,走出一道身影。 正是林江年! 哪怕相隔如此之远,柳素依旧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就是那个傢伙! 瞧见这一幕,似乎验证了心中某些念头,柳素轻咬下唇,眼神有些复杂。 “圣女,我们是要刺杀临王世子吗?” 灵儿有些不確定圣女的想法,小声问道。 柳素没有开口,目光始终落在那不远处的林江年身上,盯视许久。 直到看到林江年在跟面前的侍卫交代什么后,重新回到了帐篷里。 不多时,帐篷的灯火熄灭。 而帐篷內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似意识到什么,柳素的脸色略有些惨白,紧咬下唇。 “我们走!” 半响后,柳素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冰冷,似带著几分恨恨咬牙。 最后看了眼那帐篷处的位置,隨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旁的灵儿一脸茫然懵逼! 圣女带著她返回跑到这里,站了半天,又突然一脸愤然的离开…… 这到底怎么回事? 圣女到底要做什么呀? 莫名其妙! …… 清晨。 林江年醒来时,软玉在怀。 低头,便瞧见蜷缩在怀中的少女娇躯,如同依偎般蜷缩在他胳膊怀抱里,低眸,像是极为没有安全感般的模样。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怔了下。 不由觉得有些意外。 谁能想到,这位昔日在临王府『作威作福』,姿態高傲,高不可攀的大侍女,竟也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姿態? 如此强烈的反差,引起了林江年的兴趣。加之早上刚起,在玄阳心法的刺激之下,望著怀中泫然欲滴的少女娇躯,微微有些蠢蠢欲动。 注视了几秒之后,微微低下头去,在少女那白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口感不错。 像是春天里的水蜜桃般,柔软又甘甜。 亲完后,林江年觉得有些不过癮,又將目光对准了纸鳶那轻抿的红唇上。正要低头凑近时,便察觉到少女那晶莹的耳垂微微泛红。 林江年不动声色,继续凑近。 “殿下!” 门外突然传来了林青青的声音。 “……”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打搅了林江年的好事。 林江年没有理会,正要继续下手时,却见怀中纸鳶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脸色緋红。 “起,起来!” 声音轻柔带著几分颤意。 白皙脸色泛红,扭过视线去。 “不行!” 林江年可不管那么多,眼看纸鳶醒来,乾脆也不装了,捧著她的小脑袋,对准那泫然欲滴的嘴巴亲了下去。 “唔……” 纸鳶清澈的眼眸瞬间慌乱羞涩,似没想到林江年竟如此大胆。 当即娇躯猛地一颤,反应过来后用力挣扎起。 然而,这挣扎力度对於林江年来说,却显得有些无力。 与其说是在反抗,倒不如说更像是……欲拒还迎! 在狠狠將怀中少女亲了一顿后,林江年这才心满意足的鬆开。 入目,是纸鳶那滚烫羞红的脸庞,再没了之前那般冷静清淡,羞愤的看了他一眼后,慌乱的扭过头去,將脑袋埋进被子里。 “嘿嘿!” 林江年很满意的欣赏著眼前少女的娇羞,也没有再刺激她,起身穿衣,朝著门外走去。 床榻上,纸鳶曲腿坐在床上,脑袋埋在双腿之间,直到许久之后,脸上那羞红滚烫的触感才似乎微微降了些。 她轻咬贝唇,目光羞涩,带著几分少女独有的气息,怔怔的望著前方。 半响后,轻轻伸手摸了摸嘴唇,轻抿了抿。 而后似乎意识到什么,才刚褪下的羞红,又瞬间爬满整张脸庞。 怔怔的目光不知想著什么,似是痴了般。 …… 帐篷外。 林江年走出帐篷时,便见林青青恭敬的站在一旁。 本想训斥一下她大清早打扰自己的好事,但看到林青青劳累的神情,又忍住了。 虽说这下属时不时会坏好事,但林青青平日里办事有条不紊,对他也忠心耿耿,实属难得的好属下。 “殿下,该启程上路了!” 林青青开口。 “嗯。” 林江年点头,一旁的侍女走上前来,迎著伺候林江年去洗漱。 林青青站在原地,正想进帐篷替殿下收拾东西时,又猛然似乎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没动。 目光瞄了一眼帐篷里,心头一震,当即目不斜视。 “咦,纸鳶姐姐呢?” 小竹不知何时走来,略有些疑惑:“青青姐姐,你看到纸鳶姐姐了吗?我刚才去找她,怎么没见到她……” 小竹昨晚看到纸鳶姐姐回来了,可今天一大早又不见了踪影,正要去问问林青青时。 林青青突然拦在了她面前:“小竹,你跟我来一下!” “啊?” 小竹茫然眨眼。 “別啊了,快点来!” 说著,林青青瞧瞧瞥了眼身后帐篷,领著还一头雾水的小竹飞快的离开。 …… 收拾东西,继续上路。 林江年洗漱完后,纸鳶也已经起身。 她换上了一身轻袍长裙,梳起秀髮,重新恢復了清冷淡雅,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丝毫没了半点不久之前那被强吻后,羞涩到不知所措的慌张模样。 女人啊,永远都有两副面孔。 另一边,再见到纸鳶的沈灵珺,眼神中除了惊艷之外,更多的是复杂。 难以言明的复杂! 昨晚在得知纸鳶的真正身份之后,她意外,震惊,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好。 难以想像,纸鳶姑娘竟然会是林江年的贴身侍女?! 那狗世子为何会有这样的福气? 尤其是今早再见到纸鳶如此清冷无双的气质时,心中的念头想法愈发强烈。 可不知为何,在当瞧见林江年出现在纸鳶身旁,两人站在一起时,不知为何又给了沈灵珺一种十分般配的错觉。 纸鳶姑娘美貌无双,那狗世子……长的倒也还凑合,两人站在一起,的確有种郎才女貌的般配感。 这种念头浮现,沈灵珺就愈发难以接受。 可想到昨晚纸鳶姑娘最后的那番话,她又沉默了。以至於今天再见到林江年时,下意识有些想躲著他。 原本还抱著恨恨情绪的她,突然沉默起来。 对此,林江年感到有些意外。 这位沈女侠昨晚放弃刺杀他之后,似乎变了个人,虽说依旧看他不顺眼,但没了之前那般口出狂言了。 变化很大! 这不由得让林江年有些好奇纸鳶跟她说了些什么,林江年去问纸鳶,但纸鳶却並没有解释太多,让他別太担心。 林江年倒不担心,从始至终他都没將这位沈女侠放在眼里。不过没了这沈女侠一口一个狗世子喊著,还多少有些不习惯? “……” 官道之上前几天刚起了场大火,大火连烧了几天,烧了几座山,一路上,空气中瀰漫著浓郁菸灰气息。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又是秋季寒冷至极,怎么会起火?” 林江年有些疑惑,但也並未放在心上。前去查探的侍卫也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继续一路北上,天气也越来越冷。 即將靠近中州,官道之上逐渐多了些人烟面孔,不像之前那般荒无人烟。 沿途一路,林江年一行人走走停停,更像是在游山玩水。 这一路上,沈女侠沉默了,但林江年跟那位沈老的关係倒亲近了不少。 那晚与沈老喝酒后,拉近了不少关係。林江年也从这位沈老口中打探出了不少消息。 比如他们原本的师门叫长生门,或许是名字太过於硬,他们师门扛不住,最终经营不善解散了。 沈灵珺从小被她师傅收养,师傅死后,师门解散,沈灵珺原本能跟在几位师叔伯身边的。但性子倔强的她好强,坚持要独自去闯荡闯荡江湖! 於是,心怀正义的沈女侠初入江湖没多久,碰上林江年后,被狠狠上了一课! 除此之外,这一路北上,林江年並未放弃习武练功。他玄阳心法早已炉火纯青,內力浑厚,今非昔比。 而在武学造诣上,也早已不是初入武学门槛的学徒。有林青青和纸鳶一行人的指点,林江年进步飞速。 偶尔,林江年也会提著几壶酒去找这位沈老请教请教,这位沈老倒也没有藏著掖著,时不时指出林江年招式中的破绽,以及破解之法。 这位沈老武学见解独树一帜,慧眼识珠,只言片语间,能感觉到他绝非常人,这让林江年极为感兴趣。 林青青和纸鳶武功虽然不弱,但能指点林江年的不多,纸鳶虽然武功极深,但她毕竟是天赋异稟,对於如何传授指教並不擅长。 天赋型高手,很多时候並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老师! 而这位沈老,却跟如意楼的李老前辈般对武学见解极为细致。简单的指点,却能让林江年受益匪浅。聊到兴奋时,还会传给林江年一招半式。 看的沈灵珺那叫一个著急,师伯糊涂了,怎么能將山门的武功隨便传给別人?! …… (本章完) 第196章 初到中州,杀机四起 第196章 初到中州,杀机四起 深秋的北方,天气愈冷。 中州境內,人烟逐渐密集。 作为大寧王朝开国百年来的都城中心,自是要比偏远州郡更要繁华。 中州境內官道上,南来北往的商客,鏢师身影逐渐多了起来。来往之中,三教九流,奇装异服之人也不乏诸多。 一座小镇,坐落在连通南北的官道边。与临州雁州境內沿途经过的小镇不同,这座小镇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小镇街头上,商客叫卖,江湖杂耍卖艺不绝人耳。 小镇內,酒楼客栈,商铺青楼更是不在少数。南来北往的旅人经由小镇稍许停歇脚步,稍作休息。 小镇的一处酒楼內,生意不错,酒保店小二忙碌著穿梭其中。 “这鬼天气,可越来越冷了!” 酒楼三楼,靠窗的一桌位置旁,传来一个抱怨的声音。 桌旁坐著几名男子,身著粗麻衣物,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看就是行走江湖之人。 “可不是么,这北方的天气比咱南方冷的多。瞧这情况,今天冬天恐怕会下大雪。” “嘖,看样子,今年冬天咱们老百姓又得要受苦了!” “这话说的,咱们老百姓什么时候不受苦?” 一旁传来一个忿忿冷笑声:“就算天下太平,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又可曾好过?乱世食不果腹,盛世不照样被那些贪官奸官压榨奴隶?” “嘘,这话可不兴乱说!” 旁边之人赶紧拉住同伙,想要捂住他的嘴。 “怕什么?你我行走江湖,若还怕东怕西,岂还算得上英雄好汉?!” 此人语气依旧忿忿:“別说是在这里,哪怕是在京城,天子脚下,老子也照骂不误!” 或许是喝了不少酒,此人脸色通红,怒气上扬:“如今我大寧朝堂宦官干政,百姓民不聊生……许他们做,还不许老子说?!” 还没等此人继续说下去,就被身旁的同伙一齐捂住了嘴巴,然后喊来小二结帐,拖著这满口胡言的同伙匆匆离去。 等到几人离开后,酒楼內短暂寧静了一会儿,旁边几桌又传来几人的议论声。 “刚才这几人,胆子可不小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们倒也没说错,如今我们朝堂可不就被那阉狗一手遮天了么?” “唉,先前还有太子殿下能制衡那阉狗,可前段时间太子殿下突然病倒,这朝堂上,恐怕就没人能管得了那阉狗……” “陛下糊涂,宠信宦官,將密天司交给老阉狗掌管。年轻老阉狗趁机公报私仇,不知残害了多少忠臣……就前段时间,这老阉狗还以谋反罪名,趁机抄了兵部侍郎徐征的家。” “那徐征不是赵宰相的人吗?那老阉狗竟敢动赵相的人?” “呵,那老阉狗连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將赵相当一回事?” “我大寧王朝被这阉狗乱政,恐怕要亡啊……” “……” 酒楼內人来人往,不时低声议论纷纷。 此地距离京城已不远,京城局势自然传的快。自天子病重不理朝政后,朝堂之上一直处於三方势力对立的微弱平衡状態。 一方是以受天子宠信,手握京城第一情报机构密天司,在朝中党羽眾多,权势滔天的老宦官陈昭为首的势力,另一方则是以太子殿下李辞寧为首的储君党,最后一方势力,便是以几朝元老,在朝中资歷极深的宰相赵传安为首的中立派。 三方势力在朝堂之中互相对峙,制衡,倒也勉强平衡。 但自从前些时间太子殿下突然病倒,朝堂上局势瞬间剧变。若非还有那位赵相在朝中苦苦支持,恐怕如今朝堂早成那宦官一手遮天之地。 “那狗宦官,简直该死!” 三楼,另一处靠窗位置,传来沈灵珺气愤的声音。 她听著酒楼內的眾人谈论起朝堂局势,提起那狗宦官陷害忠良,祸害朝堂的种种恶行,当即怒火中烧,恨不得亲手去取那狗宦官的性命! “等我去了京城,定要那阉狗好看!” 沈灵珺目光愤慨,暗暗下定决心。 “就你这样,怕是连那阉狗的面都见不到就没命了!” 对面靠窗的位置,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 沈灵珺自然不服,冷哼道:“本姑娘要杀一个阉狗易如反掌!” 林江年则是慢悠悠道:“你想杀他,就得入宫。伱觉得,你能潜入大內高手如云的皇宫吗?” 沈灵珺咬牙:“总能有办法的!” “就算你能潜入,如何保证不被发现?如何找到那阉狗……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能找到那阉狗,你又怎么知道,那阉狗身边没有高手保护?” 林江年乐呵呵开口。 沈灵珺脸色却逐渐有些黑,沉默。 “那阉狗祸害朝堂,想要他命的人肯定不少,可他如今还安然无恙的活著,足以说明他身边至少有顶尖高手保护……” 说到这里,林江年瞥了她眼:“就凭你,能行么?” 瞧著林江年那淡然轻蔑的目光,沈灵珺怒气涌现。可话到嘴边,又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狗世子话不好听,却又是实话。 她咬著牙,一脸憋屈。 “那阉狗可不像本世子这么好心,你若刺杀失败落在他手上,会有什么下场?嘖嘖……” 林江年似笑非笑的感慨著。 沈灵珺的脸色逐渐发白,显然是被林江年给唬住,脸色惨白了好一阵,这才咬牙盯著他:“那你说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有什么办法对付那阉狗?!” “谁说要对付他了?” 林江年莫名其妙:“他祸乱朝堂,跟我有什么关係?” “你……” 沈灵珺一怔,这才意识到什么,这狗世子根本就没想著对付那阉狗? 也对,他本就跟那阉狗是同一种人,又怎么会如此好心? 想到这,沈灵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再跟这狗世子说话。 林江年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窗外,扫视小镇上车水马龙,半眯著眼睛。 陈昭? 宦官干政? 民间朝堂对这干政的阉狗恨之入骨,但对林江年来说,却乐意至极。 朝堂內乱,自然就无暇再去顾及其他,这对临王府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林江年自然希望这朝堂更乱些,越乱越好。 乱得翻天覆地都行,反正与他没有半点关係。 “不过,这陈昭恐怕也不简单。” 林江年眯著眼,喃喃自语。 一个宦官能得天子宠信祸乱朝堂,绝非普通之辈。普天之下,任何一个能祸乱朝堂的宦官都不简单。 “此人很危险。” 就在林江年思索时,耳边传来纸鳶轻柔,不冷不淡的声音。 林江年扭头,见纸鳶瞧了他眼,眼眸底似有抹担忧。 “怎么说?” 纸鳶轻声开口:“江湖中有小道消息传,陈昭武功不弱!” “武功不弱?” 林江年怔了下。 一个宦官,武功不弱? 这场面似乎有些耳熟? “他练的莫非是葵宝典?”林江年轻笑问道。 “葵宝典?” 纸鳶怔了下,细细回想,面露疑惑,从未听说过这门武功。 不过,她还是沉默了下后,道:“虽没人见过他出手,但此人的確很危险……你要小心他。” 林江年漫不经心笑道:“我又不认识他,也跟他没任何交集,为何要小心?” 纸鳶没说话,只是静静注视著他,似早已看穿什么。 林江年见状,轻嘆了口气:“太聪明的你一点都不可爱!” 纸鳶扭过头去,没说话。 林江年笑笑。 “好了,差不多该继续上路了。” 从陆马镇离开后,他们一行人继续赶路,终於踏入中州境內。 到了中州,距离京城就不远了。 一行人在小镇上稍作休息,便准备继续上路。 酒楼內,除去林江年纸鳶外,便只有沈灵珺小竹以及一直守在身后的林青青,人数並不多,也並不显眼。 不过,林江年几人到小镇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注意,但也仅此而已。中州小镇上,南来北往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太多,也没人太过於关注。 林江年起身,带著眾人朝著楼下走去。 可就在林江年刚经过一桌旁时,桌上原本坐著的两名江湖人士,突然发难。 摆在桌上的刀瞬间出鞘,寒光闪过,这两人面露凶狠之光。 “临王世子,受死吧!” 凌厉的声音响起,这二人手中长刀对准林江年的脖子落下。 如此之近的距离,猝然发难,防不胜防。 林江年果然像是愣在了原地般,一动不动,像是被嚇傻了。 二人眼神惊喜。 这临王世子也不过如此。 可就在两人的刀即將碰到林江年时。 “轰!” 仿佛有股无形的气势轰然而出,两人的刀定在半空,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两人瞳孔同时一缩。 怎么回事?! 他们內力疯狂涌动,想要落下这一刀,取临王世子性命。 但下一秒,这股无形的气势徒然猛烈,像是反弹般轰出。 “砰!” 两人同时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一旁桌上,將桌子摔的稀巴烂。 瞬间,酒楼內一片混乱。 其余的客人见出事,当即起身赶紧远离是非之地。混江湖的,不多管閒事才能活得长久。 那二人摔的头昏眼,挣扎从地上爬起,面露惊愕。怎么也没料到,他们的突然刺杀,会被对方躲过去。 前方不远处,一袭锦衣长袍的林江年立在原地,笑眯眯的打量著他们。身旁那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眼眸冰冷如霜。 “受死吧!” 二人在眼神瞬间交织后,再度选择了出手,咬牙提刀袭来。 然而这次,他们甚至都没能靠近林江年。 一袭青影悄无声息挡在二人面前,挡住二人的刀,寒光闪过。 二人顿时感受手中一凉,手中长刀已然落下。再然后,两人突感胸前重创,眼前一黑,差点昏闕,身躯踉蹌,扑通一声趴倒在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殿下,如何处置!” 轻描淡写的解决掉二人,林青青转身看向林江年,开口询问。 林江年瞥了眼地上二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二人眼神凶怒,却咬牙道:“要杀就杀,休想让我们说一个字。” “那行吧,成全你们。” 林江年淡淡摆手:“拖出去,剁了餵狗。” 二人当即惊惧,神色慌张,似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竟如此乾脆利落,丝毫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眼看林青青提剑上前,那银晃晃的剑身寒光肆意,二人惊怒:“你,你不想知道了吗?” “杀了我们,你就別想知道是谁派我们来的。” 林江年嗤笑一声:“你们不说,难道本世子就查不到了吗?” 两人瞳孔睁大。 “处理乾净。” 林江年转身,懒得再搭理,两个小角色,还不足掛齿。 但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临王世子,受死吧!” 话音刚落,酒楼三楼,哗哗哗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的窗口涌入,將几人包围其中。 剎那间,酒楼內剑拔弩张。 林青青丟下手中二人,不动声色的向殿下靠近,就连沈灵珺目光也警惕担忧起来,看著突然出现周围十几个武林高手,下意识握向剑柄。 纸鳶始终面色淡然,站在林江年身旁,似乎没將这些人放在眼里。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打量著这些人:“嘖,这次人来的还不少啊,有点意思!” 眼前这些人,衣衫朴素襤褸,个个眼神凶狠,气息足劲,皆像是行走江湖之人。 “临王世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人群当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健硕,表情狞笑之人。当瞧见围绕在林江年身边的眾女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艷,而后便是熊熊嫉妒。 这临王世子身边竟有如此之多绝色女子? 这狗世子一人霸占如此之多,简直暴殄天物! 该死! 他对这临王世子心中杀意多了几分。 林江年打量著此人,似笑非笑:“本世子倒有些好奇,是何人想要本世子的命?” “你不会知道的。” 他冷笑一声,盯著林江年,这细皮嫩肉的临王世子能经的住他一拳吗? 等他將这临王世子弄死,他身边的这些绝色女子可不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他心中愈发火热,冷笑道:“临王世子,你能死在我铁拳门张猛手上,也算是你的荣幸!” “受死吧!” …… (本章完) 第197章 亲自出手 第197章 亲自出手 “且慢!” 正当张猛欲要动手之时,见林江年开口,又停下脚步,狞笑的看著他:“怎么?临王世子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他们早得知临王世子入中州的消息,提前在此埋伏等候多时,如今这酒楼內只有临王世子以及身边几女,並无其他侍卫,正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这临王世子,死定了!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这十几道身影,从对方身上的服饰和样貌,大概猜到这些人的来歷。 “若没猜错的话,诸位应该都是江湖的草莽英雄,侠客好汉吧?” 林江年似笑非笑:“本世子与诸位无冤无仇,诸位齐聚於此,受他人所託想杀本世子,应当是拿了什么好处吧?” “你知道就好!” 张猛冷笑一声,这临王世子倒也不蠢。 “遗言说完了?” “还没有。” 林江年轻轻摇头,语气带著几分慵懒愜意,目光在酒楼內眾人脸上扫过:“诸位都是混江湖求口饭吃的,刺杀本世子无非是为了求財而已,既然是求財,又何必多此一举?” “毕竟本世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说著,林江年伸出两根手指:“他们给你们出了多少银子,本世子出双倍,如何?” 在场其他人都是一愣。 这是…… 临王世子想要现场策反他们? 林青青有些意外,不解的看向殿下。 眼前这十几人虽是江湖高手,武功不弱,但也不至於太过於担心。 殿下为何要如此? 张猛似乎也没料到,这临王世子竟来这么一出? 愣了下后,隨即冷笑:“临王世子想要策反我们兄弟?这你恐怕算盘要落空了。我们兄弟虽然求財,但行走江湖讲究的也是一个信誉,绝不会出卖僱主……” “十倍!” 没等他说完,林江年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在场眾人终於不冷静了。 十倍? 十倍的价钱,这意味著什么? 他们这次接刺杀临王世子的价钱本就不低,如今临王世子愿意出十倍,这可是一笔难以想像的钱財! 若能拿到,下半生恐怕都不愁了! 张猛见身旁眾人眼神犹豫不定,当即有些慌:“兄弟们別上当,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出卖僱主伱我岂还能在江湖中混下去?” “再说別信他的鬼话,临王世子承诺的东西可不一定能拿得到,这是他的缓兵……” 张猛还没说话。 “啪!” 一个包裹被重重丟在一旁桌子上,包裹散开,里面金黄之物散落出来。 在场眾人一瞧,眼睛火热,几乎看直。 黄金! 白的黄金! 在看到这一包裹的黄金时,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他们这些行走江湖,本就是靠接僱主各种任务过活,脑袋掛在腰上,为的不过钱財银子。 此刻眼前这些黄金已经足够他们荣华富贵一辈子,谁能不心动? 这临王世子,可真壕啊! 十倍的承诺,以及眼前白的银子,无一不让在场眾人蠢蠢欲动。 林江年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半眯著眼睛:“谁能將你们背后的僱主说出来,这黄金就是谁的。” 此话一出,其他人终於按捺不住,眼神炙热。 张猛目光落在那黄金上也是惊艷,眼神底闪过贪婪之色,隨即似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等抬头对视上林江年那笑意盈盈的目光时,顿时意识到什么。 “兄弟们,別上当,这临王世子是故意的……这黄金是他故意引诱我们的……” 张猛满头大汗,咬牙焦急开口。 他如何意识不到这是林江年故意的计划? 然而,在场周围的人目光都被那黄金吸引。如此赤果的財富就在眼前,他们如何能不动心? 更何况,还有林江年在一旁淡然煽风点火:“引诱?诸位行走江湖为的不就是荣华富贵?” “诸位若是弃暗投明,便是本世子的朋友,本世子自然不会亏待诸位。” 没几个人愿意相信林江年的话,可眼前如此多的黄金摆在眼前,却又让他们不得不信。 这临王世子,是真的阔气啊! 他们这些人,说好听点是江湖侠客,不好听那就是江湖亡命之徒。拿钱办事,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办。 因此,终於有人在如此简单粗暴的利益诱惑之下,扛不住了。 “我说,我说……” 很快便有人走出,眼神死死盯著桌上黄金,贪婪的正要开口:“要杀你的人是……啊!!” 没等此人话说完,突然惨叫一声,面色凌厉的倒下。 身后,张猛阴沉的脸色出现。 “谁敢叛变,別怪我张某这双铁拳不讲情面!” 张猛脸色铁青,死死盯著那目光玩味淡然的林江年,知道不能继续让他说下去了。 “临王世子,你休想胡言矇骗我们兄弟,我们兄弟是绝不会上你的当! “受死吧!” 话音刚落,张猛一个箭步,挥舞铁拳直逼林江年脑门砸来。 林青青脚步刚动,忽听到一旁传来纸鳶清冷的声音。 “等等!” 林青青一愣,脚步一顿,抬头。 一袭锦衣长袍的林江年站在原地,目光清锐明亮。 “咻!” 在当张猛靠近瞬间,那尘封许久的秋水剑出鞘,一声轻鸣,伴隨著一道寒光。 突如其来的寒光,伴隨著一道凌厉的剑气出鞘,让才刚靠近的张猛察觉到了不对,猛然侧身躲过。 “砰!” 身后的桌子,被剑气劈烂,桌上的黄金散落一地,引起在场其余人的疯狂。 张猛站在原地,躲过那一剑后,目光惊疑不定的盯著眼前的林江年。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的临王世子,竟然会武功。 “你会武功?”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似笑:“你刺杀本世子之前,都没调查过吗?” 张猛脸色一沉,显然没料到这一点。 “听说你们铁拳门的拳法天下无双,本世子倒也想见识见识,究竟是铁拳门的拳头硬,还是本世子手上的剑更锋利些?” 林江年似笑非笑。 张猛目光落在林江年手上那柄剑上,虽然不认识,但一眼可见绝不是普通宝剑,再看身后那正在哄抢黄金的眾人,心头一沉。 “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铁拳门的铁拳!” 没了退路的张猛,目光犀利锋芒,浑身內力涌动,灌注拳心,再度朝著林江年攻来。 速度极快! 铁拳门虽然擅长拳法,但身法却一点也不差,浑身灌注內力的张猛如同一团火焰般轰然撞向林江年。 如此凌厉的攻势,让在场几女微微变了脸色。 林青青神情担忧,身子微绷,隨时准备出手。另一边,沈灵珺也是愕然不已。 这狗世子哪根筋不对劲了? 以身犯险? 这铁拳门的张猛她也有所耳闻,在江湖中有些许名声,一双铁拳刚猛无双,死在他手下的人数不尽数。 这狗世子不怕死吗? 然而,面对张猛的袭来,林江年却无比兴奋。 在张猛出手之际,他也动了。 张猛的拳法刚猛劲道,每一拳挥出时,空气中都充满爆炸的劲风,每一拳落下,恐怖的力度都能將人骨头硬生生砸断。 林江年脚步轻盈后退,在当张猛试图近身袭来时,始终保持著与张猛的距离,不给他近身机会。张猛每一次靠近挥拳,都只能落空。 无法近身,赤手空拳的张猛便无法给林江年造成任何伤害,哪怕每一拳威力惊人,却又都无济於事。 瞬息之间,数招之后,张猛已然挥舞出数十拳,却连林江年衣角都没摸到。 他这才意识到,他小瞧临王世子了,这临王世子的身法不错,让他难以捕捉。 张猛心头大怒:“临王世子,有种別跑!” 林江年脚步微停,似笑非笑:“急了?” “找死!” 铁拳门本就是刚猛功法,习此功法之人,本就脾气暴躁,被林江年如此刺激,张猛心头大怒,一跃而起,速度更快,出招更猛,裹挟著罡风之拳直扑林江年眼前。 而这一次,林江年没躲。 刚才交手之际,他已摸清这张猛的武功底细,洞察了对方功法之中的漏洞。 在张猛还没近身靠近之际,林江年手中的秋水剑便已快他一步,悄然袭出。 冰冷而凌厉的一剑,直刺张猛咽喉。 张猛瞳孔猛然一缩,冰冷的危机感涌现。 他如何都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的內力竟然不弱,加上他手中这把绝世宝剑,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长剑逼近,如此乾脆利落的一剑差点要他的命,他不得不放弃攻势,侧身闪躲。可就在他刚躲过这一剑时,没等回身,剑气再度逼近。 张猛心头骇然,如何都没意识到对方为何攻势如此凶猛。 剑气为何如此凌厉? 不等他来得及思考,不得不继续狼狈闪躲。 可那凌厉的剑气却似乎锁定了他般,每一剑直逼要害,张猛不得不疲於应付。每当他想趁机反击之际,林江年手中的长剑便已然袭来。 他赤手空拳,面对著凌厉的剑气攻势,根本无法近身。 可一旦无法近身,他这引以为傲的成名拳法便没了任何施展的余地。 这让张猛又急又气! 这临王世子卑鄙,卑鄙之极! 一旁,瞧见这一幕的林青青心头不由的鬆了口气。而另一旁的沈灵珺,神色不可置信。 这狗世子的武功,竟然不弱? 更重要的是,他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张猛的弱点,並且予以针对。 这,怎么可能?! 沈灵珺明显能瞧得出来,那张猛无论武功实力,都在林江年之上。尤其是那刚猛的拳法,即便是沈灵珺,也不敢保证能稳贏。 武学一境上,境界虽然重要,但却並不是衡量高手强弱的標准,很多时候,武学功法更极为重要。 那张猛武功虽不过七品左右,但那凶猛的拳法,即便碰上六品高手,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可眼下,他却被林江年逼的节节败退,丝毫没有还手余地。 林江年灵活的发挥了长剑的优势,抓住对方拳法弱点,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连续进攻逼的对方难以招架。 看似简单,可真要办到这一点,远没有那么容易。张猛的拳法必须要近身的確是弱点,但张猛身手矫健,凶猛之法完全可以无视任何拉扯,以速度弥补这一缺点。 可眼下,他的所有进攻招数却仿佛完全暴露在林江年视线下,每当他想要进攻之,却总被林江年预判拉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 这一点,就连沈灵珺都自认办不到。 可这狗世子…… 沈灵珺眼神愈发复杂。 …… 连续进攻被化解,又被对方剑气逼的狼狈不堪,张猛憋屈不已,终於坐不住了。 明明能感觉到对方武功並不如他,可对方却仿佛洞察了他所有的招数,让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有种极为憋屈的感觉。 这样下去,他必输无疑。 “该死!” 张猛低吼一声,浑身內力汹涌而出,灌注双拳之力,隔空轰然朝著林江年砸出一拳。 这一拳,气势十足! 伴隨著四周轰然碎裂的桌子,直逼林江年而来。 林江年站在原地,不躲不避,挥舞手中长剑,剑气纵横。 “砰!”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林江年踉蹌后退三四步,稳住身形,脸色略有些苍白。 张猛瞳孔猛然一缩,这一拳之后,他內力损耗大半,已然没了继续下去的资本。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迅速朝著窗外跑去,想要撤离此地。 可刚走了两步,感觉眼前一晃。 一道白衣出现在他面前。 张猛定神一看,这才发现对方是临王世子身边那位面无表情的女子。 她来找死吗? 可还没等张猛回过神。 “砰!” 剧烈的疼痛袭来,张猛胸口剧烈疼痛,重重的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你,该死!” 冷冷的语气传来,张猛艰难睁眼,便瞧见那白衣女子冰冷而带著冷漠杀气的目光。 他浑身猛地一颤! 这才猛然意识到,这看似柔弱冰冷的白衣女子,武功竟深不可测,远在他之上?! 冰冷的杀意袭来,张猛眼露惊恐,呼吸急促,甚至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纸鳶,先別杀他。” “……” (本章完) 第198章 当世子妃有什么不好 第198章 当世子妃有什么不好 纸鳶手上动作一顿,缓缓收回,转身来到林江年身旁。 此时的林江年,脸色略苍白。呼吸急促,內力翻江倒海。深呼吸几口气,方才稍许平息些许,但体內的內力依旧紊乱,久久没能平復。 轻嘆了口气,他果然还是有些大意了。 这铁拳门的拳头,果真霸道刚猛。硬碰硬之下,还是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对林江年来说,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眼前此人武功接近七品,加上这刚猛的铁拳,即便是面临六品也丝毫不惧。论硬碰硬,林江年自然没什么胜算。 但只要不正面接他的铁拳,论拉扯,他再刚猛的铁拳也碰不到林江年半分,自然也不可能有半分胜算。 终究还是实战经验少了些! 林江年又轻嘆了口气,这沿途入京路上,他少有出手机会,內力和武功虽然一直精进,但在真正对敌交手上的经验还是少之又少。 他这一身內力武功有多深並不重要,在对敌时能发挥出多少才重要。 这张猛的拳法凶猛,少有同境界高手能与他硬碰硬,可刚才与林江年对敌时,他却连林江年衣角都摸不到,拳法难以发挥,哪怕再刚猛也无济於事。 武学境界,果然不是决定强弱的唯一標准! 正当这时,林江年突感手心被什么柔软抓住,扭头,这才见纸鳶出现在他旁边,抓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手心柔软冰冷的触感,林江年一怔,紧接著,一阵清凉透过掌心涌入体內。 原本体內还在翻江倒海的內力,隨著这股清凉涌入而逐渐平息。等到最后,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復,林江年脸色也多了几分红润。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纸鳶。却见纸鳶悄然鬆开他的手,扭开视线目光。 侧脸依旧清冷,一言不发。 林江年心中涌现几分感动,也並未戳穿,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张猛。 此刻的张猛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伤势不轻。他眼神更是惊惧,不可置信的盯著几人。 “你这拳法倒是不错,不过,人太鲁莽,脑子不够好使。。” 林江年轻笑一声。 张猛脸色愈发惨白,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涌现。 他们埋伏此地许久,想要刺杀临王世子。 结果,他连临王世子的侍卫都还没碰上,还被对方羞辱……这对他来说,难以接受! 林江年收回目光,瞥了身后眾人一眼:“走吧。” 他留下此人,不过是想检验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进步成果。眼下来看,进步不错,林江年对自己如今的实力有了个大概了解。 这张猛没了利用价值,林江年自然懒得再多搭理一眼。 说罢,领著纸鳶小竹,朝著楼下走去。 沈灵珺还愣在原地,目光惊愕许久,还没从林江年能贏张猛的震惊中醒来,直到瞧见林江年即將离开时,这才恍然回神,快步跟上。 整个三楼,只剩下了哄抢黄金的眾人,躺在地上脸色难看的张猛,以及……尚未离去的林青青。 此时,哄抢完黄金的眾人见临王世子要走,有人想起十倍的承诺,当即想要上前阻拦。但下一秒,林青青的身影面无表情挡在他面前。 “滚开!” 此人当即低吼,想要將林青青喝退。 “砰!” 一道身影倒飞出去,惨叫一声,当场昏闕过去。 一瞬间,原本嘈杂的酒楼徒然安静下来,眾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林青青身上。 “她是谁?” “临王世子的侍女?” “拿下她!” 短暂愣神,便有两道身影朝著林青青扑来,一左一右,动作凶狠,要將她拿下。 林青青站在原地,右手搭在剑柄上。 “咻!” 寒光闪过。 “啊!” “啊!” 酒楼內,传来两声凌厉的悽惨,令人心神颤抖。 血光漫天。 那刚靠近林青青的二人,惨叫凌厉,死死捂著胳膊,当场昏死过去。 如此乾脆凌厉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也让不少人心头生寒! 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撤,先撤!”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余的其他人如梦初醒般,转身朝著窗外跑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动身之际,四周窗外唰唰唰涌现数道身影。 漆黑身影笼罩,凌厉的寒光从四面八方袭来。 “啊啊啊……” “中计了!” “救命……” “……” 酒楼外,街道上。 无数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酒楼之上,如此动静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林江年带著纸鳶等人悄无声息的朝著小镇外离去。 “看来,他们已经坐不住了。” 林江年瞥了眼身后,目光意味深长。 从他踏入中州地界开始,背地里那些人终於坐不住,这几日,刺杀林江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他们,不希望本世子活著到京城!” 林江年轻笑:“不出意外,接下来他们的刺杀將会更频繁。” 纸鳶没说话,只是那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偶然闪过几抹冷意。 一旁的沈灵珺有些意外,眼神复杂的看著林江年,欲言又止。 这狗世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杀他?这几天遇上的刺杀的確不在少数,这傢伙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 她很想问问,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还不过是些小角色罢了,真正的高手还没现身!”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本世子倒想瞧瞧,他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话刚说出口,林江年突然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纸鳶也在同一时间停下,两人抬头,看向不远处小镇之外。 前方,空无一人。 却隱约有股肃杀之气涌来! 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又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视线中骤然出现几道黑影,疾驰直奔林江年。 杀招毕露! “死士?!” 从对方的气息身上,林江年察觉到这些人的来歷,脸上笑容更盛。 总算来高手了! …… 京城。 深秋的季节,天气愈发寒冷。 坐落在京师繁华之地,某处府邸深院內,一处幽静无人打搅的后院。 极为清净。 已是深秋,院中树木枯叶落下,铺满鹅卵石的地面上隨处散落著枯黄的叶子,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道冷艷的倩影出现在院中,一袭纯白绣的长裙,身姿高挑,一张仿若面无表情的脸庞,冷的令人心寒。 从她踏入院中开始,原本寂静清冷的院落隨之起了风,吹起地上的枯叶,呼啸的冷风吹在那单薄倩影上,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孤寒感。 她轻迈步,踩在清脆的枯叶上,走过拱桥,桥下哗啦流水声,不远处草地上,一个鞦韆静静停落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继续迈步,来到了不远处的屋檐下,停顿片刻,推门走入。 相比於院中的寒冷,房间內温暖如春,冷意包裹著她的身躯,似要將那寒意驱散。 可当那暖意尚未接近时,却又仿佛被寒意击溃,散去。 “你这一进来,我房间都冷了不少。” 一个轻柔而带著几分甜意的声音传来。 房间內,不远处的屏风后,软榻之上,静静躺著一位妙龄女子。 女子慵懒的侧臥软榻上,神情慵懒,一张精致绝美的俏脸上,带著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倾城的容貌,一头乌黑青丝隨意洒落,很长,长发滑落几乎垂落地面。 女子的身上裹著轻毯,毯下依稀可见女子身上仅穿著单薄的襟衣,小巧晶莹剔透的雪白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与门口进来的冷漠身影不同,女子浑身上下散发著几分成熟气质,以及女子的美艷。 她好奇的打量,隨即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意外:“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门口女子没说话,缓步走至一旁,静静坐下。 沉默不语。 见状,软榻上的女子顿感无趣。 “伱今天怎么想著过来找我了?” 她轻笑,俏眉扬起:“平日里想见你一面都难,今天居然主动找来,让我猜猜看……应该跟你那位皇兄有关吧?” 冷漠女子抬眸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看来我猜中了!” 赵溪笑靨如,缓缓从软榻上坐起身来,眉间笑意涌现:“太子殿下身体如何了?” 长公主沉默片刻:“不好。” “很严重?”赵溪略有些意外。 “不知道。” 赵溪怔了下,隨即意识到什么,轻嘆了口气:“太子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没了太子殿下,这朝中如今还有谁能制衡陈昭?” 长公主没说话,抬眸看了她一眼。 赵溪轻轻摇头,嘆息:“我爹年事已高,身体日渐憔悴,那陈昭如今如日中天,又有密天司在手,若继续下去,一切都不好说……” 长公主没说话,只是那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你可別衝动,还没到最坏的结果。那陈昭是你父皇身边的宠臣,你动不得她。” 说到这,赵溪又摇摇头:“好了,咱们姐妹难得见一次,別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你这段时间闭关,武功看来又进步了不少?” 长公主还是没开口。 赵溪也已经习惯了,长公主性子清冷,不善言辞,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她的眼里,大概只有武学了! “誒?!” 这时,赵溪似乎想到什么,眼眸微亮,“对了,你听说前段时间雁州传来的消息了吗?” “听说,临王世子遇刺了?”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 “听说那傢伙在雁州潯阳城遭到了王家的刺杀身亡,事情还闹得不小……雁州刺史袁忠南为了平息此事,將王家拿下,结果王家在狱中惨遭灭门……” 赵溪饶有意思的提起雁州传来的消息,还別说,这消息传回京城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过,在她说完之后,却见长公主依旧面无起色。 “你一点都不关心?”赵溪似有些意外。 “为何要关心?” “他死了呀?你不关心?” “与我无关!” “可他死了,你就不用嫁到临州去了呀?” 赵溪眨眨眼。 “他不死,我也不嫁。” 长公主面无表情开口,停顿了下,语气又毫无波澜道:“他不会死。” 赵溪一愣:“你这么確定?” 长公主没有再开口。 赵溪则是有些意外:“没看出来,你还挺了解他?” 长公主依旧不语。 赵溪又轻笑一声:“你说的的確没错,他果真没死,现在已经到中州了!” “估计,马上就能入京了!” 长公主还是没说话。 “我倒是觉得,你要不考虑考虑一下?” 赵溪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玩味的看向长公主。 “如今你父皇闭关,太子殿下又染病,朝中如今局势极为不明朗,你这长公主看似风光,但留在这京城对你也並无任何益处。” 赵溪笑嘻嘻开口:“你也早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嫁给那临王世子呢?!” “嫁到临州去,远离这京城的纷爭,安安心心当你的世子妃,多好?” 赵溪说著说著,眼睛越来越亮,开始分析:“那临王世子或许是个草包,但林恆重不一样啊。有林恆重给他这儿子打下来的偌大家业,哪怕临王世子是个草包,也足够他挥霍了……等將来林恆重死了,临王世子继承王位,你不就是临王妃了?林家偌大的家业还不就落到你手上了?” 赵溪分析的头头是道,愈说愈兴奋。 但长公主却始终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你怎么不说话?” 赵溪看了她一眼:“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长公主冷冰冰道。 见状,赵溪深深嘆了口气:“你可真是个死脑筋!” “当世子妃有什么不好的?” 长公主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你愿意,你去当。” “本小姐倒也想呀!” 赵溪扬眉,笑嘻嘻道:“可那临王世子与你有婚约,我若横刀夺爱,你父皇怕是饶不了我。” “不会。” 长公主面无表情道:“我会向父皇求情,让他赐婚给你。” 赵溪脸上的笑容僵住,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本小姐在京中待著好好的,可没打算去临州。” 说到这,赵溪又嘆了口气,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真不考虑一下?” 长公主语气淡然:“我跟你说过的。” 赵溪似想到什么,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想要娶你,还得能贏你!” “如今这天底下,同龄之中有谁是你的对手?你这分明就没打算嫁人。” 长公主瞥她:“你不也一样?” “本小姐那是没遇到心上人罢了!” 赵溪摆摆手,又似想到什么,“不过,你若真不想嫁给那临王世子的话,本小姐倒是有个法子。” “你要不要听?” “……” (本章完) 第199章 各怀心思鬼胎 第199章 各怀心思鬼胎 “不听。” 长公主面无表情拒绝。 “誒……” 赵溪一怔,眨眨眼,隨即意识到什么,似笑非笑:“你我好歹姐妹多年,我还能坑你不成?” 长公主瞥了她眼,没说话。 赵溪嘆息:“我这次绝对没有坑你的想法……” 说著,她从软榻起身,身上毯子滑落,赵溪只穿著件单薄的浅色长裙,赤脚踩在屋內柔软的地毯上,缓步走到长公主身旁。 “虽然我觉得,伱与其留在京城处处遭受掣肘,还真不如嫁给他算了……虽是委屈了你些,可等你控制他,將来掌握林恆重给临王世子留下的庞大家业……” “临州那十万铁骑,三十万大军,这满朝文武谁不忌惮?做个令天下人忌惮的临王妃,不比你这看似风光的长公主要好的多?” 赵溪满眼明亮著开口,却见长公主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完全不感兴趣,暗自嘆了口气。 “不过,你若不愿意,我身为你的姐妹,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听说临王世子此次入京还带来了聘礼,不出意外,等他抵达京城,你父皇恐怕会召见他。到时候,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当今天子已有许久未现身,成天闭关深宫。但此次临王世子入京迎亲,无论如何,陛下也会接见。 听到这,一旁的长公主终於有了些反应,那双清冷的眼眸带著几分寒霜。 “到时候,你就算再不愿,又如何能抗你父皇的旨意?” 赵溪轻嘆气。 长公主面无表情,沉默许久,方才冷冷道:“他先活著到京城再说。” “万一他真到了,你怎么办?” “……” 长公主不语,赵溪却似乎想到什么,半眯起眼睛,笑意盈盈:“听说他刚到中州就遇上了不少刺杀,甚至连江湖悬赏都上了,有人出万两黄金要他的命!” “万两黄金啊,这得引多少天下人为之疯狂?” 赵溪美眸含笑,似笑非笑:“你的那位皇弟,出手可真阔绰啊!” 长公主突然抬眸,“你怎么知道是他?” “这还用猜么?” 赵溪美眸流转,笑意盈盈:“这天底下想杀临王世子的人很多,但有这个能力的人却並不多。能在江湖悬赏榜上出黄金万两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除了你那位皇弟,我想不出其他人来了……” 长公主没说话。 赵溪轻嘆了口气,瞧了她眼:“你当真不打算管管?” “……” “万一,那临王世子当真死在你那位皇弟手上,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赵溪轻嘆:“虽说他做的很隱蔽,连你我都查不多半点线索来……” “可临州的那位临王,不会去找什么证据。” “这林江年是他唯一的宝贝儿子,他要是出了事,谁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赵溪脸上依旧掛著淡淡的浅笑,打量著眼前的长公主:“万一,他反了呢?” 一袭白衣的长公主静静坐於一旁,素手轻轻摩挲著手中几乎形影不离的剑,美眸风轻云淡,又似满不经意。 “他不会。” “嗯?” 赵溪抬眸。 “想他死的人,不只有李元。” 李元,大寧王朝三皇子,长公主的亲弟弟。 赵溪先是一怔,而后若有所思,紧接著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赫然抬眸,眼神中带著几分惊愕神色。 “许长生?!” “你们是想……祸水东引?!” 这一刻,赵溪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天底下除了三皇子之外,另一个更想林江年死的人,是许长生。 许州那位异姓藩王,许问天的长子许长生! 同为大寧王朝异姓世子,许长生与林江年一样,在大寧王朝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当然,或许许家是从大寧王朝开国便封了王,传承到如今这一代,渐渐没落了些,论名声地位,林家要比许家名头更旺盛些。 此次若是林江年死在京城之外,再祸水东引嫁祸给那位许王世子,以林恆重护犊的性格,自然不会放过许家。一旦挑起两家之间的恩怨矛盾,到时候两家互相消耗內斗,朝廷便能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看来,还是我小瞧你们了啊!” 想明白这点,赵溪轻嘆了口气,“你们家这算盘,打的很响。” 长公主面无表情:“与我无关。” 她从未参与其中,也並不感兴趣。 朝廷与两位异姓王之间的恩怨矛盾,也与她无关。 “不过,你们未免也太小瞧了那位临王,他恐怕没那么容易上当。” 赵溪轻轻摇头,嘆息:“一旦出了任何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他们的事!” 长公主的回答冷冰冰,她对这些並不感兴趣,起身:“我走了。” 说著,她径直朝著门外走去。 “所以……” 赵溪似乎想到什么,眼眸流转,一抹玩味笑意闪过:“眼下还有一个办法……既能留条后路,又能让你有机会不嫁给那位临王世子……” “你当真不感兴趣?” 已经走到门口的长公主推开门,门外院中的冷风呼啸涌入房间,只穿著单薄长裙的赵溪被冷风吹的微哆嗦。 不过,当瞧见停在门口的身影时,脸上笑容又更盛。 …… 京城,繁华之地。 一处酒楼,顶楼,雅间。 这是京城最为繁华奢华的酒楼,能出入此地之人,非富即贵。 此时顶楼雅间內,正坐著几位衣著华贵,锦衣长袍的年轻贵公子。 “李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请我们喝酒了?” “是啊,听说你前段时间不在京城,去了趟临州?” “我还听说,你在临州跟那位临王世子產生口角,被临王世子打了一顿,可有此事?” “哈哈哈……” 雅间內,隨即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雅间內,一位衣著华贵的公子哥面色阴沉,没好气咬牙:“都给我闭嘴!谁再敢提这件事情,別怪我翻脸!” “誒,李公子怎么就急了?” “对啊,大家这不是关心你吗?”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 首座之上衣著华贵的公子哥,正是李乾林。 雁州境內,那次他欲计划刺杀林江年,不料计划提前被那位没脑子的女侠打乱,导致计划曝光,被林江年先下手为强。 若非反应及时,意识到不对提前撤离,恐怕他已落入林江年手中。 李乾林带著仅剩不多的人,一路东躲西藏,终於提前回到京中。可还没等李乾林来得及鬆口气,昔日他在临州时与林江年產生矛盾,在茶楼內被林江年大庭广眾之下殴打的消息传回京城,从他回到京城之后,就屡屡被人提起。 这让心高气傲的他难以接受,愤怒至极又无处发泄,心中对林江年的恨意更深了些。 此刻,李乾林打量著雅间內的几人。 这些人,都是他在京中关係交好的朋友。此次將他们喊来,自有目的。 “今天把你们喊来,是想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李乾林缓缓开口。 “李公子有什么忙,需要我们来帮?” 说话之人,是当朝吏部郎中之子,周辉光。在京中,与李乾林关係不错。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临王世子已经到中州的消息了吧?”李乾林扫视眾人。 此话一出,引起大家的热议。 京中之人,自然对那位临王世子有所耳闻。无论是因为林恆重,亦或者是他与长公主的婚约,都足以引起关注。 京中不少人,都想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中的临王世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是否像传闻中那般不堪? 当然,大家都是抱著看笑话的心態。 “早听说了,估计再有些时日,那临王世子就得入京?到时候,我得去瞧瞧,这个热闹可少不了我。”周辉光眯著眼睛,满脸笑意。 “呵,他来不了!” 李乾林冷笑一声。 其余人一愣。 “此话怎讲?” “有人不希望他活著。” 李乾林冷声道:“他会死在中州。” 此话一出,大家目光微微凝神。 “消息保真?”吏部侍郎之子高文阳问起。 “那是自然。” 李乾林冷笑一声:“你们想不到,想要他死的人是谁。” 说著,李乾林低声了些,说了些什么。 很快,便见几人脸色微微一变。 “此话当真?” “我李乾林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那你今天来找我们……” 李乾林沉声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这……”几人面露难色。 “放心吧,事成之后,你们的好处少不了。” 说到这里,李乾林扫视几人:“难道,你们不想证明自己,提升自己在家族里的地位?” 这句话,像是拿捏了在场几人心中所想般。他们这些紈絝子弟,虽然看似风光,但实际上他们在家族中大多数扮演著一个可有可无的地位。 他们何曾不想证明自己? 於是,几人面面相覷,商议了一番后,终於下定决心,一咬牙。 “好,既然李公子你都这么说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这一次,我们信你!” 李乾林看著眼前几人,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得意笑容,紧接著,眼眸底便有一抹凶光闪过。 林江年,这次,看你怎么活! “……” 秋风萧瑟,落叶枯黄,天地间冷意飘散。 空气中,夹杂著几分浓郁的血腥气息。 小镇之外,平地之上,十几道黑影倒在血泊中。 浓郁的血腥气息,笼罩天地间,让人心头森然。 “殿下,刺客已全部解决,无一生还!” 林空出现在林江年身前,低头恭声道。 林江年微点头,抬眸瞥了眼前方:“查出身份了么?” “这些人皆是死士,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特徵,难以查起。” 对於这个结果,林江年並不意外。突如出现小镇的这十几名死士,武功不弱。 能培养出这些死士,需要耗费数年无数心血,却如此轻而易举交代在这里,背后的人可真捨得。 但也意味著,对方果真已经开始不择手段。 “看来,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恐怕会快多了!” 林江年轻笑扭头:“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派谁来?” 他的身旁,纸鳶目光清冷眺望前方,一言不发。只是眼眸深处,隱约泛起一丝担忧。 身后,小竹的脸色早已惨白,她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脸色难堪,沈灵珺则是在一旁小声安慰著。 眼角余光瞥了眼四周那血腥的一幕,脸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 这狗世子,到底得罪了谁? 怎么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 …… 夜晚。 入京途中,一座小城。 客栈。 “殿下,属下已查明这些人的身份信息……” 房间內,林青青沉声开口:“有人在中州江湖悬赏榜上,悬赏黄金万两要殿下您的性命……这悬赏一出,立刻引起不小的轰动……这段时间来刺杀你的江湖人士,大多都是衝著悬赏来的!” “黄金万两?”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並不意外,反倒轻笑起来。 “没想到,本世子的命竟这么值钱?” 林江年轻嘆气:“难怪他们连命都不要了,这么疯狂刺杀本世子。” 林青青低头,面无表情。 刺杀殿下的人虽多,但绝大部分是来碰运气的小角色,不值一提。 那些真正的江湖高手自然清楚这钱不好拿,没有多少人会真正来送命。 但…… 一切也都不敢保证。 “我们离京城还有多远?”林江年问起。 林青青想了想:“差不多还有两天的路程,就能到京城。” “两天?” 林江年若有所思:“快了啊!” “你先下去吧。” 说到这里,林江年瞥了她眼:“今晚小心点。” 林青青当即会意:“是。” 等到她离开房间后,林江年坐在桌前,右手轻敲击著桌面,似笑非笑:“他们应该要来了!” “再不来,可就来不及了。” 进入中州后,这些天连日遭遇刺杀,虽不痛不痒,却也烦人。 可除此之外,除去前几天的那些死士之外,再无太多厉害的高手现身。 这很不寻常! 林江年已经快到京城,他们如何还坐得住? 那背后的人,为何迟迟不动手? 他们在等什么?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目光看向窗外。 小城夜景,繁华至极。 一袭素色襦裙的纸鳶静静靠在床边,外披单色长衫,身姿妙曼,她目光同样望向窗外,不知在想著什么。 林江年缓缓起身,走到她身后,从身后静静搂住她纤细的蛮腰。纸鳶似有些不適,娇躯依旧下意识微微绷紧,不过,並不明显的挣扎。 之后,便任由其去,一动不动。 “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林江年轻声开口。 “不急。” 纸鳶轻声开口。 “嗯?” “我有预感。” 纸鳶缓缓抬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明亮清澈的眼眸却似乎蕴含著什么。 “他们,今晚会来!” (本章完) 第200章 司空家 第200章 司空家 月明星稀,深秋的夜格外寒冷。 小城灯火微弱,远处漆黑寂静。夜深人静之际,空气中仿佛多了几分肃冷。 客栈外,屋檐之下,林青青抱著剑,倚靠在屋檐墙壁下,目光平静的注视著远方。神色看似慵懒,却极为精锐。 呼啸的冷风从她脸上掠过,她却丝毫没察觉般。 就在她身旁不远处,林空坐在屋檐台阶上,低著脑袋,不知想著什么。 林青青冷眸从他身上扫过,又抬头看向漆黑的夜,夜空中,点点星光。 “青青。” 不知过了多久,林空突然抬起了头。 林青青侧目瞥了他一眼:“有事?” 林空沉默了下,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青青面无表情开口。 林空又沉默了许久:“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林空注视她的眼睛,突然开口:“殿下,似乎变了很多?” 林青青面色略有些不善:“你想说什么?” 林空还没开口,便听到林青青冷声传来:“林空,你难道忘了上次的教训?” 声音冰冷,带著几分警告意味。 林空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我当然没忘。” 说著,他低眸:“可正是如此,我才愈发觉得殿下变了……” 他的声音带著几分不確定,却又十分疑惑。 “以前,我不喜欢世子殿下。” 林空低声开口,语气很平静,也很坦白。 林青青眼眸微冷,极为不善的盯著他。 “不只是我,包括伱,甚至是纸鳶姑娘……所有人都不喜欢世子殿下。” “虽然你们不承认,但我能看得出。” 林空还是自顾自的说著,像是没有察觉到林青青泛冷的脸色:“王爷戎马一生,立下赫赫战功,威名响彻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敬?可世子殿下他……” 林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青青已知道他想说什么。 “可这段时间,入京以来,殿下却像是变了个人……” 林空抬眸,再度注视著林青青:“你难道没发觉吗?” 林青青沉默不语。 从她的脸上,林空看出了点什么,笑了一声:“你看出来了,你也意识到了,对吗?” 林青青面无表情道:“以前是殿下不懂事,如今殿下长大了……” “是啊,殿下长大了!” 林空轻嘆了口气。 林青青依旧面无表情盯著林空:“林空,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心,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林空苦笑一声,轻轻摇头,“若殿下如此,我之前又怎会……” “临王府是王爷一生的心血,我虽只是王府一名小小的侍卫,却也不希望临王府出事……”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林青青冷冷打断了他:“做好你本分的事情就行。” 林空盯著林青青看了一阵,又轻轻摇头嘆气:“你跟著纸鳶姑娘学的太多,已经不像是你了。” 林青青不再说话,没有搭理他。 林空依旧坐在台阶上,仰头看向不远处夜色,“再有两天就能到京城了,如今我们已经踏足京城地界。他们,应该坐不住了……” “你说,他们今晚会来吗?” 提及此事,林青青终於有了些许反应,她冷眸同样望著不远处夜色。 “他们不希望殿下活著到京城,不过是怕殿下打乱他们的阴谋!” “怕殿下如同当年王爷那般,成长为一个令他们忌惮畏惧的存在!” 林空仰头,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中浮现起一丝激动。 那一年,他才七岁,曾亲眼见王爷入京时,如君临天下般的气息,震的天下人为之战慄。那些什么高官,权贵,在王爷面前无不战战兢兢,心神畏惧! 那一幕,深深印刻在他脑中。 那一年的王爷刚灭南疆诸国,权势滔天,被天子封王,风光无限! 也正是那一年,他被王爷看中收留,入了临王府。一眨眼,已过去十几年。 “咻!” 一声轻鸣似在夜空中闪过,惊艷了夜空。 屋檐下的林青青和林空,几乎同一时间猛然抬头,看向不远处。 不远处的夜空中,漆黑如墨。墨色之下,有数道诡异身影悄无声息迅速靠近。 眨眼降至! “他们来了。” 林空的声音很轻。 林青青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踏出一步,身影从屋檐下消失。 …… “他们来了!” 客栈,房间內,窗台前。 林江年瞥了眼窗外夜色,隱约可见数道黑影飞驰而来,如点点星光。 杀机瀰漫! “果然被你说中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少女。 纸鳶低眸,那白皙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泛著几抹红,微微僵硬的身躯,似不习惯般,瞥了眼窗外夜色,目光波澜不惊。 似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该做准备了。”纸鳶轻声开口。 “不急。” 林江年瞥了眼窗外,轻笑一声:“正主还没现身。” “再等等吧。” 夜幕之下,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朝著客栈匯聚。 他们身影诡异,脚步轻柔,眨眼即至。 就在眾人即將靠近客栈之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客栈內外,也在一瞬间涌现数道身影,一触即发。 刀剑碰撞,廝杀声响彻天地。原本寂静的黑夜,被彻底打破! 凌厉惨叫声不绝人耳,客栈內外,宛如人间烈狱。 客栈內,房间內,当门外廝杀声响起时,房间內的沈灵珺猛然坐起身子。 “怎么回事?” 听著门外的声音,沈灵珺快速穿上衣衫,抓起桌上的长剑走出房间,迎面就碰上神色慌张的小竹。 “小竹?” “沈姐姐!” 小竹神色有些惊慌紧张:“有刺杀!” “又有刺杀?!” 沈灵珺当即明白过来,又是衝著临王世子来的? 这狗世子到底得罪多少人了?! 最近这些天一路上不知道遇上多少袭杀了,饶是沈灵珺心理素质好,也被扰的有些心烦。 小竹虽然慌乱,但也没彻底慌神。跟在殿下身边这段时间,她也逐渐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 “小竹,你跟著我。” 听著外面那凌厉的惨叫以及刀剑碰撞声音,这次的刺杀似乎比以往都要凶猛不少,沈灵珺自然是不放心小竹一人。 “有我保护你,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 房间,窗台处。 林江年与纸鳶的身影依旧没有动,两人目光皆落在窗外漆黑缠斗的身影上。 “这次来的人,武功可不弱。” 林江年半眯起眼睛,轻笑一声。 客栈之外,早有他身边准备多时的世子亲军拦截。可这些身影却依旧能闯入客栈来,足以说明这些人的武功,比之前碰上的那些刺客要厉害的多。 “看来,他们打算今晚要本世子的命!” 林江年轻嘆气。 夜色中,客栈外的廝杀依旧没有停息。远处,依旧有身影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赶来。 那笼罩在黑夜中的杀气,丝毫不掩饰的靠近。 “人还没来。” 纸鳶瞥了眼远处,轻声开口。 “快了。” 林江年喃喃自语。 这些夜袭客栈的人,自然不是正主。 真正的敌人,还没现身呢。 “……” 客栈大堂外早已一片混乱。桌椅被毁的稀巴烂,墙壁上多了无数刀剑痕跡。客栈外,依旧有源源不断的刺客高手涌入。 林青青提剑站在大堂门口,剑身上早已沾染不少血跡,衣衫上,手上,甚至是脸上也都沾染上不少血跡,看上去极为狼狈,却也愈发冷艷。 在她身前地面上,已经有七八具尸体早没了呼吸,鲜血染红地面,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血腥气息。 林青青冷眸抬头,望著院外的那些身影,眼神杀意愈浓。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在大殿內,上下打量著林青青:“你莫非就是临王世子身边那位冷艷贴身侍女?嘖嘖……” 出现在大堂內的,是一位身披灰色长袍的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目光尖锐,隱约带著几分调戏玩味神色。 他上下打量了林青青几眼,嘖嘖摇头:“长的虽然还行,但跟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嘖嘖,白高兴了!” 来人脸上似有几分遗憾。 林青青目光冰冷:“找死!” 话音刚落,她便提剑朝著对方刺去。速度极快,眨眼便到对方咽喉。 对方脸上依旧掛著淡淡笑容,不躲不避,当林青青靠近之时,他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 林青青瞳孔一缩,如此诡异的消失方式,让她心头猛感不妙。 “慢,太慢了,就这点速度?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 嘆息轻蔑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林青青心头一沉,骤然转身,手中的剑横劈落下。 一剑落空! 对方的身影再度诡异般消失,等到林青青回过神来时,便见对方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猛然刺出。 林青青脸色一变,提剑去挡。 “叮!” 清脆的声音响起,林青青手中的剑仿佛碰上什么坚硬之物。 “咔嚓!” 碎裂声响起。 林青青连连后退四五步,脸色惨白,浑身微颤。 低眸,却见手上的长剑竟断了两截! 林青青瞳孔猛然一缩,抬头,那不远处的男子满脸玩味笑意,缓缓收起手指。 林青青心头一震。 对方,竟能以手指硬生生崩断了她的剑?! 这等武功实力,绝对远在她之上! 等等…… 林青青仿佛想起什么,死死盯著他:“你是司空家的人?!” 刚刚对方使出来的功法,很像是司空家的家传绝学虚阳指,那诡异的身法,也与司空家极为相似。 “呦,还挺聪明!” 灰袍男子立於原地,目光愈发玩味:“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有人记得我司空家啊!” 林青青脸色微变,目光也愈冷:“当年王爷心软饶你们司空家一命,没想到你们竟狼子野心,恩將仇报!” “饶我们?” 灰袍男子突然冷笑一声:“当年若非是林恆重,我们司空家岂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这个仇,我们司空家可是没齿难忘!” 十几年前,他们司空家还是江湖之中崛起,小有名气的世家,未来可期。 然而,这一切都毁在了林恆重之手! “你们司空家吃里扒外,身为江湖世家,却残害同门,心狠手辣,罪该万死!” 林青青冷冷开口。 灰袍男子嗤笑一声:“江湖中之中的正义孰能分晓?但林恆重杀我族人,我父亲惨死在他手下,这笔帐,自然是要算他头上!” “林恆重既然躲在临州当缩头乌龟,那我就杀他儿子!” 林青青脸色铁青,面无表情:“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就凭你?” 灰袍男子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你武功的確不错,但……还差得远了!” “临王世子身边传闻最厉害的贴身侍女,也不过如此嘛!” 灰袍男子轻轻摇头,而后抬头看向客栈楼上,冷笑一声:“临王世子,该出来受死了!” 声音很响,震耳欲聋。 楼上没有动静。 “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去逮你!” 灰袍男子冷笑一声,迈步朝著客栈楼上走去。 “拦住他!” 林青青声音冰冷,下一秒,便有数道黑甲身影挡在他面前。 “临王世子的亲军么?” 灰袍男子扫视了一眼,冷笑一声:“正好,我倒也想看看,是你们的盔甲硬,还是我的手指硬!” 话音刚落,灰袍男子动了。內力灌涌之间,他诡异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挡在灰袍男子面前的黑甲侍卫也动了,他们配合嫻熟默契的武功將灰袍男子包围其中,一个碰面,灰袍男子便意识到他有些大意了。 眼前这些训练配合有素的亲军有条不紊的攻势,竟一时间也逼的他难以脱身。 司空力的虚阳指不愧是司空家传绝学,凌厉的指法落在漆黑盔甲上,竟能在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若没有盔甲保护,怕是会直接被他洞穿身子。 可有了盔甲的保护,司空力的虚阳指威力大打折扣,与此同时,黑甲侍卫武功本就不弱,加上互相配合默契,以及一旁林青青的骚扰,竟让司空力有些狼狈,连连后退,一时之间竟被困在其中。 “嘖嘖,连一帮侍卫都解决不了,司空力,你可真丟人啊!” 就在这时,一个桀桀冷笑声响起。 林青青目光猛然一凝,还有人?! 与此同时,司空力被逼的后退了几大步,咬牙朝著身后没好气骂道。 “顾朝生,少说风凉话,快出来帮忙!” “……” (本章完) 第201章 烈火刀法 第201章 烈火刀法 夜深,凌乱的客栈內早已一片狼藉。 司空力被数名黑甲侍卫围困其中,一时难以脱身,听见身后传来的风凉话,当即怒骂出声。可怒骂之际,前方刀锋堪堪从他脸颊旁划过,嚇的司空力心头一惊。 他有些低估这些黑甲侍卫的厉害程度了! 这些黑甲侍卫武功本就不弱,他们联手更是发挥出更强的实力,更何况那坚硬无比的盔甲,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差点大意,吃了大亏! 见状,司空力终於不敢托大,扭头看向身后客栈之外,冷声道:“再不动手,等下出了事,可別怪我没警告你!” 冷惻惻的话语,带著几分威胁。 与此同时,客栈之外,突然袭来一阵冷风呼啸,將客栈门窗吹的哗哗作响。 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气息涌入。 一道身材魁梧的红袍男子涌入客栈,落在不远处房梁之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客栈內眾人。 这是一位与司空力约莫同龄的中年男子,面色却更要沧桑的多,穿著一身红色金边长袍,红色如火,格外耀眼。 红袍男子身材魁梧,样貌普通,却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错感,尤其是男子身后还背著一把刀。 一把长刀! 约莫四尺的长刀,刀柄修长,刀身凌厉,虽不见刀刃,却依稀能感受到这刀上传来的凌厉触感。 红袍男子站在房梁之上,静静打量著客栈內那被黑甲侍卫包围其中,略有些狼狈的司空力,嗤笑:“司空力,你之前不是吹的挺厉害的吗?什么单手生擒临王世子?” “现在却连那临王世子的面都没见到,连几个侍卫都打不过?” 司空力被侍卫逼的狼狈后退,退至安全位置,这才咬牙扭头冷笑:“有本事你来试试?” “试试又何妨?” 顾朝生眼神嘲讽,目光不屑,一跃从房樑上落下。打量著面前这些黑甲侍卫,嘖嘖开口:“这就是林恆重培养的黑甲侍卫?看起来是有几分实力……” 说著,他目光隨即落在一旁林青青身上,扬眉:“这就是临王世子身边那个厉害的贴身侍女?也不咋地嘛!” 此时,林青青看著眼前这二人,如临大敌。 这司空力的武功已经不弱,实力在她之上,如今又来了一人,此人武功也同样不俗。 林青青目光落在对方背后那把凌厉的长刀之上,猛然眯起眼睛:“伱是何人?” “怎么?江湖中没人认识老子了么?” 顾朝生似有些意外,缓缓从背后接下了长刀,隨著长刀落下,扯去长刀上包裹的布,一柄凌厉清冷锋利的长刀暴露在空气中。 “叮!” 长刀落在客栈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脆弱的木地板之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老子许久不行走江湖,这烈火刀法看来已经有很多人不记得了!” 顾朝生狞笑一声,抬头盯著林青青:“女娃,可对老子这刀有印象?” 林青青盯著这柄长刀,再看眼前此人一身红袍,浑身上下如烈火般刚猛气息,脑海中逐渐浮现起一些记忆。 顾朝生? 约莫十年前,江湖中一位以刀法凌厉著称的刀客,刀法凶猛,一手烈火刀法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不过后来,这位刀客逐渐销声匿跡,江湖中逐渐没了他的消息。 就是眼前此人?! 林青青眼神愈发凌厉。 此人在十年前,已经是踏入五品之境的高手。如今十年过去,对方的武功只会更高! 想到这,林青青心头一沉:“布阵!” 话音刚落,客栈內的黑甲侍卫早已动身,將顾朝生包围其中。 顾朝生立於原地,回头瞥了眼司空力:“司空力,瞧好了,看看你爷爷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司空力冷笑一声,目光不屑一顾。 “呵!” 顾朝生握紧手中长刀,等到收回目光时,眼神中的戏謔冷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意。 以及,浓郁的杀意! 仿佛有火光笼罩著他,顾朝生浑身气息一变,手中长刀更是似乎有了千均般气力般。顾朝生单手提刀,面对四周包围的黑甲侍卫,不退不避,一刀重重落下。 长刀裹挟著凌厉的气势,恐怖的气息蔓延。 “小心!” 林青青瞳孔一缩,当即意识到不对,连忙开口出声。 那迎面的黑甲侍卫也自然察觉到这一刀的凌厉气息,丝毫不敢正面硬抗,迅速后撤。 “轰!” 长刀落在地面上,一声雷霆巨响。 地面的木板,硬生生被劈成两半,碎木横飞,这一刀的余威震动四周,每个人脸色都微微变了些。 “他的刀法不简单,小心点!” 林青青意识到此人的刀法凶猛,若是不小心中了招,怕是会当场丟了性命。 “小心?小心有用?” 一刀落空,顾朝生嘴角流露出一丝狞笑,目光不屑,抬眼盯著四周这些侍卫。 “老子要认真了,你们看好了!” 话音刚落,顾朝生再度提刀,朝著林青青逼近。 速度极快,快到林青青变了脸色,似没想到对方刀法凌厉,就连身手都如此迅速,林青青提剑,迅速避让。 与此同时,周围的黑甲侍卫涌上,冰冷的兵器齐齐朝著顾朝生袭来。 “来得好!” 顾朝生没有丝毫避让,眼神反倒愈发兴奋,面对著所有侍卫,挥舞手中长刀,剎那间仿佛有火光肆意。 空气中,刀剑碰撞,凌厉的刀气横扫客栈內。 “噗……” 一名黑甲侍卫硬生生扛了一刀,身上的盔甲瞬间碎裂,重刀之下,几乎將他震成重伤。 他眼神惊惧,若非是这盔甲替他挡下了这一刀,刚才这一刀,甚至会削去他半边身子。 此刀,未免也太过於霸道锋利了?! 此刻,客栈內,提刀的顾朝生如入无人之地,无人能敌,那一身红袍,配合上他披头散髮,宛如天神下山,无人能挡。 凡是硬生生接他一刀者,非死即残!哪怕被凌厉的刀气袭击,也依旧难以阻拦。 不远处,司空力看著这一幕,微微凝神。 他不得不承认,这顾朝生的刀法的確凶猛,即便是他,也绝无可能硬接。 眼见客栈內那些黑甲侍卫全部注意力都落在顾朝生身上,司空力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笑,抬眸瞥了眼客栈二楼,当即悄无声息靠近。 司空力刚走到楼梯口时,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滚开!” 司空力不假思索,凌厉的指法迅速出手。 可对方却早有准备般,拔剑,横刀斩落。司空力察觉到危险,眼眸一缩,当即猛然后退,目光惊疑抬头盯著对方。 “你是谁?” 眼前视线中,是一位年轻人,目光严肃,浑身上下衣衫上沾染不少血跡,看上去有些渗人。 那凌厉的目光落在司空力身上,竟让他感到几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此人给他的压力,比刚才那个侍女的压力还要大! “临王世子亲军侍卫,林空!” 林空冷冷看著他,话音刚落之际,手中凌厉长剑已直逼司空力咽喉而。 …… 夜深。 客栈內,早已一片混乱不堪。 夜晚之际,远处源源不断袭来的刺客早已潜入客栈之內,客栈的內外,廝杀声不停歇。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四周居民百姓。 有人惊恐,有人惶恐,有人仓促逃窜前去报官。可当官府的人赶到之际,却无人敢靠近。 整个客栈內外,尸横遍野,浓郁的血腥气息和惨叫声,令人心神战慄。 官府衙门的捕快甚至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著。 “这,是江湖仇杀吗?” “死了好多好多的人,怎,怎么办?” “能怎么办?江湖恩怨,我们能怎么办?让他们打,狗咬狗!等死完了再说!” “……” 客栈三楼。 “他们来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司空力,顾朝生!” 纸鳶低眸,细细默念这两个名字。 “这二人武功如何?”林江年问起。 “不值一提。” 纸鳶淡淡道。 林江年轻笑一声:“他们二人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在你嘴里就是不值一提吗?” 纸鳶目光淡然:“那司空力家传的虚阳指和诡变掌算得上是江湖中一流功法,不过司空力的武学天赋算不上多高,他无法真正將虚阳指的威力发挥出来,不值一提。” “至於那顾朝生……十年前他不过五品之境,论武学天赋,甚至还不如青青……” 纸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江年懂她的意思。 轻嘆了口气:“你也不能这么对比,这天底下能跟青青她们比天赋的人,本就少之又少。” 青青她们是林恆重当年从天底下各处收养来的孤儿,收养他们的標准有很多,其中武学天赋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准確来说,若非不是一等一武学天赋之人,也入不了林恆重的眼。 林江年身边的这些亲军侍卫,哪个不是天赋出奇,在武学之上成就不俗之人? 顾朝生跟他们比,本就没有任何优势。 “不过,顾朝生十年之前就已是五品高手,如今十年过去了,他现在该到了什么境界?四品?还是三品?” “青青他们能挡得住吗?” 纸鳶没回答,瞥了眼窗外夜色,停顿了下,她突然扭头看向林江年:“借下你的秋水剑。” 林江年一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见纸鳶拿起桌上的秋水剑。 长剑出鞘,寒光闪过。 秋水剑泛起一抹青光,凌厉的剑气瞬间瀰漫。 紧接著,纸鳶走到窗台边,一跃而起,踩在窗台之上,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夜色如墨。 客栈之外,屋檐之上,一位中年男子目光看著前方。 夜晚清冷的风吹拂,冷意裹挟天地之间。 不多时,一道倩影踏风而来。 清冷的面容,冷艷的气质,还有手中那柄凌厉青光寒剑,使得天地间寒意肆虐。 “你,就是临王世子身边的那位贴身侍女?” 中年男子开口了,男子约莫四十来岁,气息內敛,目光精锐,如同一名儒雅大士。 他的手上,同样提著一把剑。 纸鳶冷冷望著眼前此人,目光落在对方的剑上,停顿片刻:“段天德?” 段天德似乎有些意外:“你认得我?” 纸鳶冷冷看他:“你为何在此?” “受人之託。” 段天德平静道。 纸鳶眼神冰冷,杀意縈绕:“如此说来,你要与我临王府为敌?” 段天德轻嘆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 今晚能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 纸鳶眼眸丝毫不掩饰冷意:“你们段家也算是江湖中有名望的世家,就不怕我临王府到时踏灭你们段家,寸草不生?!” 段天德沉默下来,眼神似犹豫不定。 就在这时,夜色中又传来一声凌厉冷笑:“段天德,你怕她一个女娃作甚?” 夜空中,一道诡异身影出现,落在另一侧的屋檐上,前后將纸鳶包围。 那同样是位中年男子,满脸横肉笑容,看上去极为狡诈。腰间配双刀,气息不俗。 他目光狞笑的看著屋檐上的纸鳶,又瞥了眼段天德:“只要今晚这里所有人都死了,又有谁知道跟你们段家有关?” “再说了,你背后还有许王撑腰,怕他林恆重做甚?他林恆重再厉害,能跑到北方去找你们的段家麻烦!” 听到这番话,段天德依旧沉默,只是眼神中的犹豫,少了些许。 纸鳶猛然扭头,冷冷的盯著眼前此人,目光落在对方腰间双刀上。 “鸳鸯双刀?” 纸鳶冷声:“你是岳平生?” “女娃好眼力,这都能认出我来,果然有两把刷子!” 岳平生狞笑一声,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著眼前女子:“年纪轻轻,气息如此强劲,你这女娃倒是有几分实力。不过,今晚小爷我可就要辣手摧了!” “咻,咻!” 黑夜中,岳平生拔出腰间双刀,凌厉的双刀在夜色中瀰漫著寒气,他的目光也徒然变的凶狠。 “岳平生,江湖高手榜名列十一,使鸳鸯双刀,自创鸳鸯刀法……” 纸鳶立於原地,冷风呼啸,她面无表情的看著对方。 岳平生冷笑:“你这女娃倒是挺了解小爷!” “致命缺点……气息不稳,刀法虽刚猛却凌乱,不堪一击!” 纸鳶面无表情道。 岳平生瞳孔猛然一缩。 …… (本章完) 第202章 高手对决和不讲武德 第202章 高手对决和不讲武德 黑夜,屋顶之上的岳平生脸色微微一变,死死盯著眼前这女娃,神色逐渐凝重。 眼前这女娃清楚他的身份,他並不意外! 他岳平生在江湖之中的確算是颇有名望的高手,名列江湖高手榜第十一,虽说这所谓高手榜单是个野榜,天底下还有诸多隱世高手並未上榜。 但能名列第十一,也足以看得出他岳平生的实力和名望。 虽没能挤进前十,但他岳平生也算是江湖中少有的顶尖高手,尤其是这一手鸳鸯双刀更是名震天下,眼前这女娃能认出他的身份,並不奇怪。 可对方竟一眼能洞察他武功弱点,清楚知晓他刀法之中的破绽,让岳平生霎时间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从未见过眼前这女娃,可这女娃又是如何如此清楚他功法中的破绽? 惊出一身冷汗的岳平生瞳孔惊惧,死死盯著眼前屋檐上的女娃,冷笑一声:“你这女娃,年纪不大,竟胡言乱语!” “说小爷我的刀法不堪一击?” 岳平生盯著她,冷笑:“小爷今晚倒要看看,你这女娃到底有几分本事!” 夜幕下,纸鳶立於屋檐之上,深夜的冷风呼啸,似要將她柔弱的身姿吹走。 可她依旧巍然屹立屋顶之上,冷眸看著二人,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 目光漫不经心,仿佛看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如此目光,深深刺痛了岳平生。他行走江湖多年,这个女娃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眼下这女娃竟如此轻视於他,他心中冷笑一声。 “今晚宰了你,再去宰了那临王世子!” 岳平生狞笑开口,握紧手中双刀,双刀在夜色中锋芒毕露。 鸳鸯双刀,一长一短,一直一弯,互相配合,天衣无缝。 握紧双刀的岳平生,气息在剎那间变化,眼眸也在一瞬间变的无比锋芒凝神。 嘴上看似不屑,但他心头却已然无比谨慎。 眼前这女娃一眼能说出他双刀的破绽弱点,足以说明对方对他极为了解,行走江湖多年,岳平生能活到现在,全靠谨慎。 尤其是这女娃清冷的气息,让人看不出深浅。还有她手上那柄青剑,更非凡品。 岳平生自然越发谨慎小心。 冷风肆虐,在岳平生粗糙的脸上刮过,如同刀割,他浑身上下衣袍隨著夜风吹的哗哗作响。 黑夜中,岳平生身躯微弓,微微前倾,双刀反握,做出一个攻击的姿態。 下一秒,他踏出一步,原地剩下一道残影,身影已然逼近。在黑夜中,一道裹挟风势的凌厉残影转眼皆至。 岳平生手中凌厉的双刀已然杀机逼近,速度极快,快到肉眼几乎已经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可就在他即將逼近那女娃之际,眼前那道女娃的身影霎时间从原地消失,几乎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速度?! 岳平生瞳孔再度一缩,心中如临大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击落空,迅速后撤。 就在岳平生后撤的瞬间,他所在之处突然有道凌厉剑气落下,瞬间將屋顶掀烂一个窟窿。 岳平生脸色微白,这女娃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还是有些小瞧她了! 想到这,岳平生当即不再犹豫,他猛然抬头,看向不远处:“段天德,伱还在犹豫什么?!” “还不快出手?!” “等下临王世子跑了,你们段家还有活路吗?” 岳平生凌厉的语气喝道。 不远处,段天德站在原地,神色阴沉。 原本犹豫不决的脸色,在听到岳平生的话后,终於產生了动摇。 他抬头盯著视线中黑夜那道女子身影,缓缓拔出手中的剑。 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瞧见这一步,岳平生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转而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女娃。 “你的死期到了!” 岳平生冷笑一声,迈出一步,踩在屋檐之上,一跃而起,这一跃直接跳起二丈高,岳平生手持双刃,居高临下再度直逼纸鳶而来。 速度极快,杀招凌厉,凶狠! 他幼年学得鸳鸯双刀,而后靠著两柄刀在江湖中所向睥睨,难逢敌手。这双刀他早已融会贯通,熟练至极。只需要片刻之间,他就能轻而易举將眼前这貌美的女娃脑袋割下来。 气息逼近,纸鳶清冷的娇躯不躲不闪,立於原地,等到岳平生靠近之时,她手中秋水剑泛著青光涟漪,纸鳶提剑,横空一剑落下。 剎那间,剑气纵横漫天! 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方圆这一片天地。 原本刚逼近的岳平生,瞳孔猛的一缩。 “不好!” 可眼下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如此之近的距离,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反悔的机会。 剎那间,剑气降至! 岳平生脸色一变,猛的一咬牙,不退反进。 “受死吧!” 岳平生浑身內力灌注双刀之上,凌厉的刀刃劈落下。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空中猛然响起,响彻天地! 爆炸声中,仿佛有什么重物狠狠撞在岳平生的胸口,撞的他脸色惨白,在空中倒飞出去,连续飞出三四丈方才堪堪站稳身子。 他站在一处屋檐边上,脚下的瓦片早已碎裂成粉末,岳平生脸色惨白,神色不可置信。 此刻,他体內翻江倒海,那宛如万钧的重力差点被撞的他吐血,握双刀的手臂微微颤抖著,几乎有些握不住刀。 他震惊,愕然,不可置信。 这女娃,內力怎会如此深厚? 她才多大?! 岳平生不可置信的抬眸盯著前方,盯著那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女子,眼神中涌现起一丝无比忌惮神色。 “不堪一击!” 夜幕之下,纸鳶立於原地,青丝飞舞,冷眸面无表情。 这淡然轻飘飘的话语,却让岳平生瞬间脑血上涌。 几近破防! 羞辱! 她竟然如此羞辱她?! “女娃,今日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岳平生神色狰狞,死死盯著纸鳶。 但他並没有出手。 夜幕下,另一道身影出手了。 一直没有动静的段天德,身影悄无声息落在纸鳶身前,那阴沉的气息,缓缓笼罩而来。 纸鳶眼眸都没抬:“你当真要与临王府撕破脸皮?” 段天德沉默,最终深深嘆了口气:“受人之託!” 语气很淡,却已然表明了立场。 今晚,他势在必得! “那你,得死。” 纸鳶面无表情开口,声音很轻,很平静,很平静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段天德没说话,只是当目光落在纸鳶的那柄剑上时,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但下一秒,这诧异消失不见。 他视线中的纸鳶,突然从原地消失。 消失的剎那间,段天德也动了。 夜幕之下,两人几乎同时从原地消失。紧接著,空气中的爆炸凌厉声响起,伴隨著的,还有剑刃碰撞的清脆响声。 等到两人的身影再出现时,已是在数丈之外的屋檐上。两人四周的屋檐之上,一片狼藉,四周被破坏的稀烂。 短短剎那之间,两人已经交手十几个回合! 段天德神情凝重,盯著她:“你如此年纪,武功竟能达到如此地步,称之为旷世天才也不为过……继续下去,你会死在这里!” 夜风呼啸,纸鳶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不过,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回答段天德的,是那凌厉青光寒剑。 剎那间,笼罩天地间。 內力伴隨著剑气的凌厉,呼啸至极。整片天地间,似乎都被这凌厉剑气笼罩。 不远处,岳平生死死盯著前方那两道身影,深呼吸几口气,调整气息。 刚才那一下差点让他岔气。眼下浑身內力散乱,他必须要儘快藉此调整气息。 同时,眼神中忌惮之色丝毫不掩饰。 这女娃的实力,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这临王府当中的底蕴,果然恐怖如斯。 这女娃的武学天赋,恐怕也只有京中那位长公主方才能与她一较高下了吧? 想到这,岳平生眼神火热凌厉。 她必须要死! 她不死,將来必成大患! 正当岳平生调整著呼吸之际,猛然察觉到了什么。 “谁?” 他猛然扭头,却见一旁不远处的屋檐之上,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一位脚步踉蹌,神色狼狈的黑衣人。 “是属下!” 来人的声音很沉。 岳平生猛然打量著对方,这才瞧出对方的来歷。 正是今晚前来刺杀临王世子的刺客。 “你怎么在这里?” 岳平生沉声开口。 “出,出大事了……” 黑衣人走近,岳平生这才嗅闻到黑衣人身上传来的血腥气息,黑夜中,黑衣蒙面人那双明亮的眼眸让岳平生觉得有些陌生,但一时间没想那么多。 “怎么了?” “司,司空力和,和顾朝生都,都死了……” 黑衣人的声音颤抖,惶恐不安。 听到这话,岳平生瞳孔猛然一缩。 “死了?” 他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声调,语气震惊:“他们死了?!” “没,没错……” 黑衣人颤抖著语气,低著头,神情惶恐:“这,这里还有高手,我,我们不是对手,两,两位前辈高手不敌,中了埋伏身死……” 岳平生当即再也坐不住了,转身便要前去查看情况。 司空力和顾朝生虽然武功算不上顶尖,但在当今这江湖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哪怕不敌,也绝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死了。 除非是,碰上了三品之上的顶尖高手? 想到这,岳平生脸色微微一变,又猛然停下脚步。 若是遇上三品之上的顶尖高手,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有什么胜算。 想到这,岳平生逐渐冷静下来。但很快,他又意识到哪里不对。 司空力和顾朝生若是都死了,为何客栈內还没有动静?正当想到这里时,突然,一股突如其来的危险从身后袭来。 岳平生浑身猛地一颤,不好的预感涌现,他几乎本能想要躲避。 可…… “噗……” 锋利刀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一柄银晃晃的匕首,从岳平生身后扎入了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刺激著岳平生,他猛然扭过头,对上了黑衣人那明亮的眼眸。 那明亮的眼眸,还带著几分计划的得意! 岳平生瞳孔一缩,终於意识到不对劲! “该死!” 磅礴的內力轰然而出,瞬间將面前的黑衣人震飞。 紧接著,岳平生踉蹌的后退两步,回头看著那扎入他身后腰间的匕首,脸色惨白凶狠! 被偷袭了? 他竟然被算计了?! 想到这,岳平生怒火中烧,死死盯著黑衣人:“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被內力震飞,重重摔在屋檐之上,又缓缓从屋檐上挣扎著爬起。 “还是小瞧你了,这一刀应该直接扎你心臟的。” 声音带著几分惋惜,似有些遗憾,面对岳平生那几乎喷火的目光,黑衣人缓缓扯下脸上的蒙面黑布,露出一张俊气的年轻模样。 “你是什么人?竟敢偷袭小爷?!” 岳平生怒不可恕,目光喷火,想要上前,可刚走了一步,腰间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是什么人?” 黑衣人嗤笑一声:“你们今晚不是要来刺杀本世子吗?却连本世子是谁都不知道?” 岳平生猛然意识到什么:“临王世子?!” “你就是林江年?!” 他不可置信,死死盯著眼前这年轻人。 他就是临王世子?! “看来,你还不认识本世子?” 林江年扬眉,目光落在岳平生身上,似笑非笑:“也好,临终之前见一下本世子的真容,也好让你瞑目!” “该死!” 岳平生怒不可恕,万万没想到竟会被这临王世子阴了。 聪明一世,竟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这临王世子,如此不讲武德? 偷袭? 算什么江湖好汉?! 想到这,岳平生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你可別乱动,我这一刀扎你肾上了。不想肾亏的话,你还是老实点!” 林江年悠悠开口。 本想一刀了却对方,没想到这岳平生警惕性太强,这一刀没能要了他的命。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 “你该死!” 岳平生怒不可恕,一咬牙,在身上迅速点了几处穴位,紧接著,猛然將腰间的匕首抽出。 匕首在抽出的剎那间,岳平生脸色惨白,一声闷哼惨叫,踉蹌后退几大步。 他迅速从怀中倒出两颗药丸吞下,那原本涌出的血跡,隨之止住。 等到做完这一切,岳平生猛然抬头,脸色惨白,目光凶狠。 他被如此偷袭,已然受了重伤,必须要儘快找地方疗伤。但在离开之前,他要先宰了这临王世子! “受死吧!” 岳平生凌厉阴狠开口,下一秒,手中双刀弯如月。 杀机骤至! …… (本章完) 第203章 黄雀在后 第203章 黄雀在后 夜色笼罩之下,岳平生的杀招转瞬即至。 手中双刃犹如黑夜中的寒光般,化作流星残影。天地间,皆是杀意凌然。 闯荡江湖多年,他並非没有被阴招所算计过。但那不过是初出江湖久远的事情了,从未像今天这般阴沟翻船,令他愤然至极。 更何况,对方竟还是他所要取命的临王世子?! 传闻临王世子不学无术,手无缚鸡之力,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可眼下眼前这年轻人,哪有半分愚笨的模样? 被欺骗的羞辱感涌现,伴隨著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岳平生愤怒至极,手中的双刃更是寒光乍现,势要取他狗命。 林江年眼神警惕,浑身绷紧。黑夜中,岳平生凌厉的杀气已然锁定了他。 他低估了岳平生的武功实力,亦或许说,是岳平生的武功太高! 正面对抗,林江年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入京这段时间,林江年虽勤学苦练,武功进步飞快,可他习武时间终究短了些。哪怕再天纵奇才,如此之短的时间內,也绝无可能与岳平生这种成名多年的老江湖抗衡。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若正面交手,林江年必死无疑。 因此,他选择了偷袭。 偽装成今晚的黑衣刺客,悄悄摸近岳平生,然后趁机下手宰了他…… 计划很顺利,林江年成功接近岳平生。但岳平生毕竟是老江湖,还是察觉到了不对,他一身浑厚內力也让林江年一击致命的计划失败。 受了重伤后的岳平生愤然之下,怒而要杀林江年。 此刻,天地间杀机瀰漫,林江年一度感觉浑身血肉冰冷僵硬,几乎被锁定在原地。 实力差距太过於明显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两人实力的差距大到,对方一刀就能轻易了结他的性命。 这一刻,林江年体內的玄阳心法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像是预感到了危险,玄阳心法自动运转,疯狂在他体內涌动,那原本冰冻僵硬的血肉逐渐恢復正常机能,磅礴炙热的气息瀰漫。 林江年脚尖点地,在迅速后撤的同时,浑身內力聚集手掌之间,一掌轰然拍出。 与此同时,岳平生手中双刃已然逼近。 横刀落下,林江年匯聚浑身气力所拍出的这一掌被岳平生双刃轻而易举击溃! 实力的差距,让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 “砰!” 双刃的气息,堪堪擦身而过,林江年被震飞出去,差点从屋檐上摔下。 他堪堪稳住身形,体內翻江倒海,剧烈的疼痛涌上心头。低头看去,左手胳膊上出现一条血痕,正往外溢血。 林江年心头后怕,刚刚那冰冷的刀刃几乎与他擦身而过,只差一点,恐怕整条胳膊就都要被割下。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连一招都抗不下?! 林江年脸色苦笑,武学境界的划分虽不绝对,但若境界差了太多,任何技巧招式在绝对实力差距面前,都將毫无意义。 不过,好在岳平生刚才被偷袭后,已然受了重伤。 林江年那一刀偷袭虽没能要了他的命,却也扎中了他的腰肾。腰肾重伤之下,他的行动也受到极大的限制,身手大打折扣。 眼下一击没能要了林江年的命,他伤势进一步严重,脸色微白,腰间剧烈的疼痛伴隨著他出手时,內力仿佛外泄般涌出。 </ins></div> 岳平生脸色惨白,意识到了伤势的严重性,他再度朝著身上点了两处穴位,呼吸稍许平缓,抬眸盯著前方的林江年,眼神杀意盎然,丝毫不做掩饰。 “你现在离去,找个地方疗伤,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再拖下去,你少则武功大跌,重则性命不保!” 林江年蹲跪在屋檐边,抬头望向前方的岳平生,腰间那鲜红的血跡已染红了衣袍。 岳平生脸色剧变,他自然清楚林江年说的不假。这一刀偷袭动了他的根基,必须要赶紧找个地方疗伤。 可他不甘心! 临王世子就在眼前,刚才那一刀,他也摸清林江年的底细。 会点武功,但不多! 若是巔峰时期,这临王世子连他一招都抗不下。 而眼下,他刚刚也被自己刀刃罡风所伤,同样强弩之末。 只要再来一刀,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炙热的火光在岳平生眼眸中闪烁,他暗下决心。 先取了这临王世子的性命再说! 杀了他,荣华富贵,江湖地位將取之不尽! 想到这,岳平生眼神中的炙热火光短暂覆盖腰间疼痛,他再度握紧手中刀刃。 双刀在夜色中寒光肆虐,宛如星光璀璨,化作一道流星再度朝著林江年袭来。 冷风肆虐,几乎割伤林江年脸颊,凌厉刀刃裹挟冷风刺痛著他的肌肤,林江年蹲跪在地上,浑身绷紧,就在岳平生双刀逼近的瞬间,林江年一个后撤。 身后,便是屋檐下。 林江年身影瞬间落下,避开岳平生这致命的一刀。 一刀再度落空,岳平生停步屋檐边,低头看向屋檐下。就这一眼,他立即瞧见屋檐角边林江年一只手抓著屋檐边,整个人悬在半空。 在当岳平生低头看去的瞬间,林江年也动了,他抬手一掌狠狠拍在屋檐边,霎时间,瓦片碎裂,岳平生所站立之地,瞬间落空。 </ins></div> 早有预料的岳平生下意识要后撤,可就在他刚有想法之时,一只手突然狠狠抓住了他的脚踝,紧接著,一股磅礴的气力,猛的將他往下拽。 岳平生猝不及防,便被狠狠拽著从屋檐上跌落下。纵使他內力再浑厚,也完全没想到林江年竟然会使出如此招数,隨著脚下落空,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跌落。 “去死吧!” 岳平生愤怒至极,顾不得脱身,手中弯刀狠狠朝著林江年脖子上刺去。 谁料,林江年这次不退反进,在岳平生出手的瞬间,他突然贴近岳平生,那弯刀落空,刺在林江年后背。 “哼!” 一声闷哼,后背剧烈的疼痛袭来。 林江年呼吸急促,剧烈的疼痛抽搐著,他手上却没有半分停顿,一只手狠狠掐住岳平生原本就被捅了一刀的腰间伤口。 霎时间,一声凌厉的惨叫袭来。 才刚止血的腰间,隨著林江年这猛力一掐,霎时间鲜血横撒半空,岳平生凌厉的惨叫袭来,面色扭曲,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泄去了般。 趁他病,要他命! 林江年略带几分俊气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本就重伤之下的岳平生,被林江年这猛的一掐,几乎疼昏闕过去,手中弯刀跌落,下一秒,林江年借岳平生用力,猛的后撤,一个翻身落在地上。 “咳咳……” 林江年重重倒在地上,浑身剧烈的疼痛袭来,几乎疼晕过去,尤其是后背,火辣辣的疼痛。 哪怕不查看,也知道伤势不轻。 不过,他来不及顾及那么多,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 此刻,不远处的地面上,岳平生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瞳孔睁大,死死盯著林江年。 他脸色惨白,目光狰狞,凶狠又凌厉。 然而,他的呼吸却很微弱! 腰间伤势加重,更何况又从如此之高的地方摔下,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此刻的他,已几近奄奄一息! 林江年从一旁地面上,捡起岳平生掉落地面的弯腰。 弯刀如月,锋芒毕露。 弯刀之上,还沾染了些许血跡。林江年握著弯刀,缓步走到岳平生的面前。 “你输了!” 林江年盯著他,面无表情开口。 此刻,岳平生死死盯著林江年,眼神中带著凌厉,隱约还带著几分惊愕。 不甘心! 他,今晚竟然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他竟然,栽在了临王世子的手上?! 明明眼前的林江年就是一个螻蚁,他隨意轻鬆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他,没办到! 他竟然栽了! 后悔的神色从岳平生眼神底涌现,当察觉到林江年那冰冷的眼神,以及那熟悉瀰漫著锋芒的刀刃时,岳平生终於意识到什么。 慌惧的神色涌现,他拼命挣扎著想要起身。 可他伤势太重了! 腰间受伤,那一刀已经伤及了他的肾臟,加上刚才被偷袭重重的那一掐,更是让他伤势加重。 此刻,体內的內力疯狂散去,岳平生想要凝聚內力,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浑身剧烈的疼痛抽搐,让他甚至连抬手的气力都没了。 岳平生眼神惊惧,惶恐后怕终於涌现。 难道,他岳平生纵横一生,今晚要死在这里? 死在这么一个弱小无名之辈的手里?! 他不甘心!! 可与此同时,林江年已经逼近,他一步一步走到岳平生跟前。 他很警惕! 哪怕確定岳平生眼下已没了反抗之力,但林江年依旧没有半分鬆懈。 江湖之中,以下克上,高手翻车的消息数不尽数,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真正確定输贏。 这岳平生武功远胜林江年,今日不还是栽在了这里? 林江年握著弯刀匕首,逼近岳平生,盯著他那惊惧的眼神,冷笑:“什么江湖高手榜第十一?果然不过如此!” “伱的命,本世子收了!” 话音刚落,林江年举起手中弯刀。 这一刻,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岳平生瞳孔猛缩,在面临生死之际,他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望,连声求饶。 “不,不要……啊!!!” 伴隨著一声凌厉的惨叫,林江年手中弯刀狠狠刺入岳平生的心臟。 准確无误,贯穿! 岳平生瞳孔溃散,惊恐的神情浮现在脸上,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林江年,那眼神中有怨恨,有后悔,又不甘…… 他这般死死盯著林江年,直到眼神溃散,不甘心的停止了呼吸。 死了! 林江年不放心,又拔出弯刀狠狠刺了几刀,直到確定岳平生停止呼吸,彻底死绝了后,他这才深深鬆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隨著精神的鬆懈,浑身剧烈的疼痛袭来,疼的他几乎昏闕,林江年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吞咽下,隨著运气流转,脸色这才微微好看了些。 可即便如此,后背那剧烈的疼痛依旧还在,林江年撕扯下一块衣物,將后背伤口稍微包扎了下。 做完这些,林江年依旧坐在地上,看著不远处死不瞑目的岳平生,心头后怕不已。 这岳平生,是他这半年以来对上过最厉害的高手! 哪怕偷袭之下,也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 好在,纸鳶说的没错,这岳平生的刀法虽然犀利,但缺点破绽也同样很明显…… 想到这,林江年微鬆了口气,正要起身时,却猛然察觉到了什么,扭头。 “谁?!!” 四周漆黑,林江年目光突然死死落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冷声道:“出来!” “桀桀!”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冷笑声:“不愧是临王世子,果然有几把刷子,怪不得能杀的了岳平生。” 声音尖锐而难听,带著几分笑意,让人心头髮渗。 与此同时,不远处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 的確是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看上去极为瘦小。约莫只有不到五尺的身高,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猴子般瘦小,笼罩在一身黑袍下,显得极为滑稽可笑。 隨著对方现身,露出黑袍下一张极为贼眉鼠眼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的不协调。那眯起的眼睛,带著几分渗人的笑意,让人心头十分不舒服。 “你是谁?” 林江年盯著此人,缓缓开口。 “我是谁不重要,临王世子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就行了!” 瘦小猴子开口,那满脸奸诈模样,看上去极为不適。 “所以,你才是隱藏最后的人?” 林江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比岳平生更要强势的气息。 眼前此人,要比岳平生还要厉害的多! “算是吧。” 瘦小猴子满脸笑容,可当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又似乎有些意外:“你不怕我?” “为何要怕?”林江年反问。 “你要死了!” 他冷笑一声:“你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吧?” 他此时现身,便是早已摸清场面局势。 客栈內依旧焦灼,临王世子亲军侍卫被拖延住,他身边那位最厉害的贴身侍女也无暇脱身,就连林江年刚才为了杀岳平生也受了重伤。 眼下,瓮中捉鱉! 这临王世子的性命,非他莫属了! 可不知为何,他却没能从临王世子脸上瞧出半分慌张,这让他微皱眉。 “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会黄雀在后吧?”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 瘦小猴子微一怔:“什么意思?” 林江年没有搭理他,抬头冷笑开口。 “你再不出来,本世子可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 (本章完) 第204章 你希望本世子死在这里? 第204章 你希望本世子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瘦小猴子猛然扭头看向身后。 然而,身后空荡荡著。 空无一人! “你耍我?” 瘦小猴子脸上笑容微僵,回头死死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轻笑了一声:“你害怕了?” 瘦小猴子脸色微变,阴冷的眼神盯著林江年,突然冷笑一声:“好好好,没想到你这临王世子年纪轻轻,倒有几分糊弄人的本事,不愧是林恆重的儿子!” “不过,这点把戏可骗不了我!” 瘦小猴子眼神依旧带著冷笑,那冷笑中逐渐蕴含多了几分残忍杀意:“今晚,可没人救得了伱。” 不笑还好,他一笑,格外渗人,那阴冷的神情如同漆黑夜骯脏之物被盯上的那种阴森森触感,让人不寒而慄,浑身发毛。 林江年依旧坐在原地没动,神情却没了以往那般的紧张,反倒有些风轻云淡。 他摸了摸后背,后背伤势隱隱作疼,疼的他倒吸几口凉气。弄死岳平生,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眼下,无路可逃。 然而,林江年却似乎並不担心,面对瘦小猴子那阴冷的笑容,脸上同样浮现起笑意。 “要不要打个赌?” 瘦小猴子盯著林江年,冷笑:“打赌?你要赌什么?” “赌你今晚杀不了我。” 林江年扬眉,似笑非笑:“敢不敢赌?” 听到这话,瘦小猴子眉头皱著,死死盯著林江年。 眼下这临王世子身受重伤,已无反抗之力……哪怕有反抗之力也无济於事。在他眼里,临王世子是个轻而易举便能隨意掐死的蚂蚁。 可他为何如此自信? 林江年脸上那自信的笑容,让瘦小猴子眉头紧锁,他还有什么底牌? 难道,还有高手? 瘦小猴子下意识又扫视眼周围,四周漆黑,空无一人。 不可能! 临王世子入中州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底细早已被查的清清楚楚,无论是明面上,亦或者是暗中的高手侍卫都早已被查清。 他身边最厉害的人,便是那位名叫纸鳶的侍女! 眼下,那侍女恐怕都自顾不暇,更不可能救得了他! 那,他哪来的自信?! “你怕了?” 林江年眼神玩味愈盛,仿佛是在嘲笑著他的胆小,嘲讽味十足。 瘦小猴子神色猛然阴冷下来:“激將法?以退为进?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赌不赌,今晚你都得死!” 瘦小猴子低声尖锐,声音格外难看。笼罩在黑袍下瘦小的身姿看起来极为滑稽,却又无比渗人。 “不敢赌就算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嘆了口气。 如此淡然的神色,顿时让瘦小猴子眼神尖锐,杀意瀰漫。 “赌?!” 瘦小猴子盯著林江年,突然冷笑:“好,那我就跟你赌!” “我会让你亲眼看见,我是如何挖出你的心臟,割下你的脑袋的……我倒要看看,你这临王世子的心臟,会不会跟別人不一样。” 衣袍之下,瘦小猴子的手掌枯如骨爪,缓缓露出,尖锐的爪子泛著几分冷意,他残忍的笑著,盯著林江年。 下一秒,他身形一晃,猛然朝著林江年扑来。 气息强劲,那瘦小的身子诡异般骤然逼近林江年,那凌厉的骨爪带著深深的杀意直逼林江年胸口而来。 这一剎那间,林江年甚至察觉到死亡的临近。 下个瞬间! “啊!!!” 一声凌厉悽惨的惨叫声突然响起。 瘦小猴子突然发出一声凌厉惨叫,神情扭曲。 他那衣袍之下伸出来的手掌,竟被什么利器硬生生的横切断。 鲜血横洒! 场面血腥恐怖! 瘦小猴子惨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后撤,躺在地上挣扎起身。那张本就丑陋的脸庞愈发狰狞,扭曲的模样痛苦万分。 他盯著自己那被削断的手掌,眼神惊恐,不敢置信。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闕过去,他迅速点了手腕上几处止血穴道,撕扯下布料將手腕包扎起来,而后猛然抬头,眼神惊惧的盯著林江年所在的方向。 “谁?” “是谁?!!” “出来!!!” 他的声音狰狞而低咆,面色惊惧又狰狞。 黑夜,似有什么声响传来。 瘦小猴子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就在他头顶屋檐之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名青衣男子! 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著青衣长袍,静静立於屋檐之上,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一张成熟而俊朗的脸庞,稜角分明,黑夜中,那眸子中似深邃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慄。 他就静静站在那儿,却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息。 瘦小猴子强忍住疼痛,眼神死死盯著屋檐上的男子:“你是谁?!!” 他觉得眼前这男子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手腕剧烈的疼痛,几乎要疼晕过去。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甚至都没能察觉到对方的身影,甚至不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他就被硬生生削断了手腕?! 恐怖的情绪,在瘦小猴子心头蔓延。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郑知命!” 屋顶之上,青衣男子漠然开口。声音很轻,在夜风中几乎被吹散。 “郑知命?” 这个名字极为耳熟?! 瘦小猴子极力回想,曾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下一秒,他仿佛想到什么,整个人几乎一颤,愣在原地,脸色,也彻底呆滯苍白。 “郑,郑知命?!” “你,你就是郑知命?!!” 瘦小猴嘴神情慌乱,脑袋空白,脸上更是没了半分血色。 郑知命! 临王林恆重手底下四大高手之一! 年仅二十五岁便踏入二品天玄,不到三十扬名天下,名声响赫。 这郑知命作为林恆重手底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早年前跟在林恆重身边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此人武功极深,不近人情,手段更是凌厉残忍,令敌人闻风丧胆! 近年来更是跟在林恆重身边几近形影不离,不知为林恆重挡下了多少刺杀袭击,传闻此人武功已经深不可测,甚至比肩那位临王。 天底下更有传言,临王世子不学无术,林恆重为了保住林家基业,將来会將林家託付交到手底下精心培养的四大高手手中。至於那临王世子,则安心当一个傀儡王爷。 </ins></div> 而这跟临王最久的郑知命,自然就有可能成为林家將来的实际掌权者! 此刻,当瘦小猴子听到眼前此人自称郑知命时,脸上再没了半分血色。他哪怕再自信,也绝不敢断然说他能贏二品天玄境的高手! 天底下能达到这一个境界地步的高手,无一不有了开宗立派的资格。更何况,这郑知命二十五岁就踏入了二品天玄,这等天赋比林恆重更要夸张恐怖。 如今的郑知命不过三十出头,他又到了何种境界地步?! 回想刚才剎那间便丟了手掌的恐怖经歷,瘦小猴子脸色惨白,冷汗唰的往下流。 瞳孔惊惧,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头也不回的一跃而起,翻过屋檐,朝著夜色中逃去。 很快,便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 郑知命依旧站在屋檐上一动不动,並没有去追,他冷漠的瞥了眼不远处方向,收回目光,落在地面上的林江年身上。 而后,他一跃落下,从屋檐上稳稳落在地面上,缓步走到林江年面前。 此刻,林江年依旧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眼他,冷笑一声:“本世子还以为你不打算现身呢?” 郑知命面无表情的看著林江年,没说话。 “你应该很希望本世子死在他手上吧?” 林江年脸色微苍白,却依旧面带笑容,语气很轻鬆:“本世子死了,你就少了个心腹大患,不是吗?” 郑知命依旧面无表情,双手背后,半响后淡淡道:“殿下多虑了!” “真是本世子多虑了吗?” 林江年扬眉,突然冷笑一声:“那为何你跟了这一路,始终不现身?” “刚才本世子差点死在岳平生手里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是不出手?!” “你在等什么?当本世子是傻子吗?!” 林江年盯著他的眼睛,这一刻,冷意毫不掩饰,如同锋芒般注视著郑知命。 郑知命终於有了反应,他微微皱眉,似没想到林江年眼神如此犀利。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依旧一言不发。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出来呢?为什么不等他杀了本世子后,你再现身?” 剎那间,林江年眼神中的锋芒消失的乾乾净净,脸上重新恢復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依旧坐在地上,似笑非笑的斜眼看他:“你在害怕?” “你怕本世子真的死在这里,没法向我爹交代?” 郑知命瞳孔猛的一缩,瞬间又恢復平静。 他平静开口:“殿下误会了。” “误会?” 林江年呵呵冷笑两声,扬眉:“你明明有贼心,为何没有那个贼胆?” 郑知命依旧平静:“殿下看来对我误会很深。” “是不是误会,你心里很清楚!” 林江年嗤笑一声,而后缓缓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短暂的歇息,一口气喘回来,身体情况恢復了不少。 林江年转身要离开,不过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盯著郑知命。 “你很希望本世子死在这里……你骗不了我!” 林江年一字一句开口,盯著郑知命的眼睛。 郑知命似乎也没料到林江年会如此直白的开口,目光微沉,与林江年对视,眼神中丝毫没有半分畏惧。 甚至,平静的可怕! “你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但同时,你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你这样的人,註定成不了大事!” 林江年开口,肉眼可见郑知命的脸色变了,眼神微微有些低沉。 从一开始,林江年就知道林恆重暗中在他身边安排了高手。 此次入京,本就是林江年与林恆重之间的一次密谋!密谋的计划不言而喻,但林恆重自然不会完全放任林江年独自闯荡江湖。 也正因如此,这一路上,林江年才会高调行事。那暗中的高手不会轻易现身,只会在林江年面临生死危机时出手。 一开始,林江年並不清楚林恆重安排的高手是谁,直到潯阳城一行,林江年深陷后山密室,九死一生之下,可暗中的高手却迟迟没有现身。 那时,林江年已经猜测到了几分。之后离开潯阳城时,林江年低调了许多。 直到现在,直到今晚,当终於到了这一步,一直藏在深处的郑知命,终於才现身! 果然是他! 林恆重,竟是將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亲信安排护送林江年入京。 也並不意外,郑知命多年前便已是天下天玄境的高手,如今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这天底下鲜有能与他抗衡的对手,大多数听名字就闻风丧胆。 有他沿途保护林江年,理论上的確万无一失。 但问题是,郑知命是林恆重的亲信,却並不是林江年的亲信。 更甚至,两人之间关係並不好! 至於原因,不言而喻。 郑知命不喜欢林江年,甚至是……希望他死。 而林江年,又何尝不是呢? 入京之途,几次差点死在路上,林江年心中自然对他没有半分好感。 他注视著郑知命,又突然笑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郑知命没说话,盯著他。 “我爹明知道你对本世子不满,甚至对本世子怀有杀心……为何还要派你暗中护送本世子入京?” 林江年说完后,没有再看郑知命脸色,转身离开。 剩下郑知命站在原地,脸色微微变幻。 …… 深夜。 天际。 两道身影落在屋檐之上,冷风侵袭,四周狼藉,屋檐摇摇欲坠。 “你不是我的对手。” 段天德眼神极为复杂的盯著前方的女子,呼吸急促,脸色微白。 他內力损耗严重,受了轻微的伤势。 他没想到,自己成名多年,引以为傲的剑术,差点被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破了! 眼前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武功实力却远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那凌厉诡异的剑术,竟让他差点招架不住。 若非是靠著几十年浑厚內力的支撑,今晚恐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黑夜中,纸鳶没有回答。 她立於屋檐上,脸色苍白,气息紊乱。但她依旧提剑立於原地,冷艷万分。 回答段天德的,是那凌厉的青光荡漾。 段天德心头一沉,眼眸也隨之一沉:“既然你执意如此,就別怪老夫不客气了!” 正当段天德提剑想要迎击时,下一秒,突感身后危机袭来。 他脸色猛然一变。 …… (本章完) 第205章 结束了? 第205章 结束了? 一道冰冷的寒光自段天德身后夜空,骤然袭来。 长夜浩荡,宛如快速坠落的流星般,眨眼即至。 剎那间,段天德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单脚点地,一跃飞起,迅速离开原地。 “轰隆隆!” 寒光落在屋顶之上,霎时间爆炸声响起,漫天都是碎瓦片,瀰漫的灰尘笼罩四周。 段天德狼狈逃离原地,身影停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 “谁?” 段天德面色凝重,带著几分阴沉的扭头看向前方。 还有隱藏的高手? 是谁? 岳平生呢? 这时,段天德才察觉到什么。说要与他一同出手的岳平生,怎么久久不见踪影? 他去哪了? 与此同时,面色苍白的纸鳶也缓缓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被烟雾瀰漫的方向,眼眸底浮现一抹瞭然。 烟雾缓缓散去,夜空之中,一道青衣缓缓出现在段天德面前。 他的出现,让段天德猛然皱起眉头。 “岳平生呢?” 他低沉开口,心中微沉,有了种不安的预感。 眼前这青衣男子,他竟有些看不穿底细。 而对方的模样,也似乎有些眼熟? “死了。” 一个略轻鬆的声音传来。 段天德猛然扭头,便瞧见另一边屋檐上,堪堪爬上来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样貌不俗,气宇轩扬,却一身狼狈,锦衣之上沾染了不少灰尘,身上还有不少血跡,脸色苍白,但脸上的表情却轻鬆著。 “临王世子?!” 段天德猛然认出了林江年的身份,下一秒神情微变:“岳平生死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他很清楚岳平生的实力,虽说不及他,但也绝不可能轻易丟了性命。 难道…… 段天德意识到什么,扭头盯著那青衣男子,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下一秒,他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青衣男子,仿佛意识到什么。 “你,你是……” “郑知命?!” 段天德脑海中总算迅速对上一道身影,脸色当即微变。 眼前这青衣男子,面无表情,那冰冷的气息,像极了临王林恆重身边四大高手之一的郑知命?! 可,那郑知命不是…… 段天德眼神阴晴不定,死死盯著青衣男子。 郑知命依旧面无表情:“既然认得我,为何不逃?” 段天德脸色彻底变了。 果然是郑知命! 这一刻,他神色错愕,意识到情报恐怕出了大问题。 临王世子的身边,竟还有郑知命这样的高手保护! 更重要的是,这郑知命竟没有…… 有郑知命坐镇,他今天恐怕是別想杀临王世子了。 想到这,段天德眼神微微变化,深呼吸几口气,看向不远处的临王世子:“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你了。” 说罢,段天德收剑入鞘,最后深深看了林江年一眼,转身离去,很快隱匿夜色中。 郑知命站在原地没追,似乎並未打算出手。他缓缓抬头,看向另一处方向。 林江年坐在屋顶上,等到段天德离开后,他这才浑身鬆懈,很快齜牙咧嘴疼痛起来,后背的伤势疼的他倒吸两口凉气。 与此同时,不远处屋檐上的纸鳶已然快步落下,迈步走近林江年。 当察觉到林江年苍白的脸色时,她这才意识到什么,走近一瞧,看见林江年后背上渗血的伤口时,她神色当即一变:“怎么回事?!” 声音冰冷,带著几分寒意。 “不小心被岳平生给伤了,没什么大碍!” 林江年轻轻摇头,衝著她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此时的纸鳶脸色也略微苍白,气息不稳。显然与段天德交手之际,她也受了伤。 不过,在瞧见林江年的伤势时,她的眼神犹如寒冬夜的冰块,冷的让人心颤。 “他在哪?” 她握紧了手中的秋水剑,眸子冰冷,杀气瀰漫。 毫不掩饰。 “別紧张!” 林江年抓住她握剑的手,轻轻安抚,摇头:“他死了!” 纸鳶一怔,隨即瞧见林江年眼角似有几分得意,像是在炫耀什么:“本世子把他给宰了!” 纸鳶怔神之际,林江年神情眉飞色舞的跟纸鳶讲起了刚才他英姿雄发的战绩,是如何凭藉著智慧与超乎常人的能力以下克上,以弱胜强杀掉岳平生。 纸鳶听完后,依旧沉默。 面色没有变化,只是盯著林江年时,神色微微有些复杂。似欲言又止,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 语气依旧冰冷。 “下次別这样了。” 冷冰冰的语气,沉默著开口。 低眸,难以察觉到语气微微有些颤抖。 像是如释重负。 而后,她又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突然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郑知命。 剎那间,原本才刚缓和下去的眸子,再度变得冰冷,充满了凌厉的杀意。 “为什么不出手?!” 世子殿下刚才遭遇了如此危险,差点丟了性命,郑知命为何迟迟不愿意出手? 他在等什么?! 不远处,郑知命静静看著她,而后又看向林江年,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最终,什么都没说。 “纸鳶,算了。” 林江年拉了拉纸鳶,瞥了郑知命一眼,自嘲般轻笑了声:“郑將军又不是本世子的侍从,本世子可无权指挥。” 纸鳶眼眸冰冷,浑身縈绕的杀气始终没有消散,她盯著郑知命,冷冷开口:“此事,我会向王爷说明!” 郑知命的脸色微微变了些,最终又恢復平静,淡然道:“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林江年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拉了拉纸鳶:“扶我起来。” 纸鳶这才收回目光,走到身旁搀扶著林江年缓缓起身。 “走吧,差不多该收尾了!” 林江年瞥了眼夜色,今晚这场浩浩荡荡的刺杀,也进入尾声。 不得不说,今晚的確来了不少高手。无论是段天德还是岳平生,都是江湖中少有的知名高手,武功高深,內力浑厚。若非是最后关头郑知命现身,恐怕一切都不好说。 而眼下,岳平生死在林江年手上,段天德以及那瘦小猴子逃离,对林江年威胁最大的刺客高手离去,只剩下客栈內袭杀,已经掀不起什么太大风浪。 …… 客栈內。 混乱的三楼走廊上。 “受死吧。” 一袭云落长裙的沈灵珺手持利剑,迅速解决掉眼前两名刺客。 隨著这两名刺客倒在地上,沈灵珺也气喘吁吁,脸色微白。 刺客她面前的地面上,已经躺著不少尸体,看的沈灵珺有股忍不住想作呕的衝动。 “沈姐姐?” 身后,小竹脸色惨白,有些慌张的上前搀扶住了她:“伱,没事吧?” “没事!” 沈灵珺摆摆手,深呼吸一口气,但空气中满是血腥气息,让她愈发想吐。 她掩住鼻息:“他们这些人,还伤不到我!” 外面的刺客已经闯入客栈,在客栈內大杀四方。好在沈灵珺武功也不算弱,对付起这些寻常的刺客还是不在话下。她一边保护小竹,一边解决这些刺客,加上周围有临王世子侍卫出手,倒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眼前这样的场面,让她微微有些不適应。 “这狗世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沈灵珺咬了咬牙。 她知道会有人刺杀林江年,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如此不要命的刺杀! 如此触目惊心,令她胆战心惊。 这得是多大仇啊? 那狗世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还有,这些刺客已经来了这么久,那狗世子躲哪里去了? 就在沈灵珺惊疑之时,旁边传来小竹惊喜的声音:“殿下?!” 狗世子总算出来了? 沈灵珺转头,正想出言嘲讽下时,在当瞧见林江年狼狈的身影,惨白的脸庞时,微微一怔。 有些意外! “你,这是……” 受伤了? 沈灵珺意外开口。 这才意识到什么,这狗世子已经遭遇过刺杀了? 小竹也是惊大了眼睛,语气焦急:“殿下,你这是……” “我没事!” 林江年与纸鳶出现在三楼走廊上,轻轻摇头,让小竹不要担心,而后问起客栈內情况。 “不太妙,情况很惨烈!” 沈灵珺似乎想起什么,神色也有些担忧。 客栈里那个叫司空力和顾朝生武功不弱,导致他们这边伤亡惨重,情况不太妙。 林青青和林空虽然极力抵抗,但也只能堪堪阻拦,如此一来,情况十分被动。 “走,去看看。” 林江年当即迈步朝著楼下走去。 …… 客栈,大堂內。 此刻大堂內,气氛异常紧张。 血腥味浓郁。 大堂早已毁於一旦,混乱不堪。 地面上,横尸无数。 一袭火红长袍的顾朝生站在客栈当中,手中那柄大刀落在地上,视觉衝击力极大! 他头髮凌乱,身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跡,使得他整个人气势愈发凌厉 犹如嗜血成魔的怪物般,令人心头髮毛,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 他狞笑著,眼神冰冷而又有些得意的看向前方。 就在前方视线中,地上早已躺了无数黑甲侍卫的身影。这些培养了十几年的黑甲精锐侍卫,今晚在此损失惨重。就连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盔甲,此刻也早已破破烂烂。 人群前,林青青单膝跪在地上,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浑身上下沾染不少血跡,她紧咬银牙,抬眸死死盯著前方。 此刻的她已经受了重伤,但她依旧没有倒下! 她不能倒下! 想要伤害世子,先从她尸体上跨过去再说。 “你们当真以为,能挡得住我吗?” 顾朝生目光盯著林青青,狞笑开口。 林青青没说话,只是艰难撑著又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依旧死死盯著他,眼神坚定。 不知为何,顾朝生被这女子的眼神看的心头竟有些发毛。 “好了,也是时候该送你上路了!” 顾朝生狞笑著开口,眼前这侍女已经强弩之末,身边的那些黑甲也都没了战斗力。虽说他也受了伤,但眼下,已经没人能挡得住他。 更何况,他今晚目的本就不是杀临王世子! 说到这里,顾朝生扭头看了眼黑夜。算一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想到这,顾朝生再度缓缓提起手中长刀,那沾染了太多鲜血的长刀此刻几乎被染红,看上去犹如熊熊冒火,火光摇曳,顾朝生提刀,骤然落下,长刀凌厉,宛如有开山倒海般的气势朝著林青青头顶上落下。 强烈的气息將林青青锁定在原地。 林青青想要反抗,可此时的她甚至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艰难的站著已经不易。面对那再度袭来,杀意凌然的刀光,她已没了任何抵抗之力。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冷静的等待著死亡的到来! 可死亡,终究没有来临! “叮!”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磅礴的气息仿佛从林青青身旁穿过般。 下一秒,一声凌厉惨叫声响起。 林青青猛然睁开眼睛,下一秒,她愣住了! 紧接著,便是狂喜。 “纸鳶姐?!” 视线中,纸鳶清冷的身影挡在她身前,面无表情。 而那不远处,刚刚还意气风发的顾朝生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口吐鲜血,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貌美女子。 “你,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纸鳶手中凌厉的青光。 顾朝生骇然,顾不得胸口剧烈的疼痛,翻身从地上爬起,握紧手中长刀抵挡。 “叮!” 又是清脆的刀剑碰撞,同时还伴隨著一声咔嚓。 顾朝生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跟隨著自己多年的长刀,断裂。 下一秒,那凌厉的青光袭来。 “噗!” 顾朝生倒飞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他眼神惊惧,死死盯著眼前这美若天仙,武功却深不可测的女子,仿佛意识到什么:“你,你才是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 他终於意识到,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怎么会那么弱? 原来,原来…… 可发现这点的顾朝生,却再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那是一位年轻男子,虽然狼狈苍白的模样,却依旧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气质。 年轻男子正蹲在一旁,饶有意思的打量著他,眼神深邃。 “你就是顾朝生?”年轻男子饶有意思的盯著他。 顾朝生剧烈咳嗽,口中腥甜:“你,你是谁?” “我是谁?” 林江年嗤笑一声:“你们这些人,刺杀本世子却连本世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吗?” 顾朝生瞳孔放大:“你,你是临王世子?!” “你,你还没死?!” 林江年笑眯眯看著他:“很意外?” “那,那……” 顾朝生眼神宛如见了鬼,临王世子还没死? 那段天德呢? 岳平生呢? “你想问段天德和岳平生吗?还有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傢伙?” 似乎瞧出了顾朝生眼神中的惊愕,林江年慢悠悠的开口,而后,在顾朝生惊恐的眼神中,似笑非笑道。 “他们啊,都死了!” 顾朝生脸色惨白,彻底没了一丝血色。 惊恐万分! (本章完) 第206章 幕后正主现身 第206章 幕后正主现身 “死,死了?!” 顾朝生满眼惊恐不可置信的神情,浑身上下几乎都在颤抖著。 这,这怎么可能?! 无论是段天德还是岳平生,他们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武功深不可测,各自有著绝学功法。岳平生的鸳鸯双刃在天底下难逢敌手,那段天德更不一般,家传的段家剑法名扬天下,甚至能与剑道的剑术一较高下。 他们二人,怎么可能会死? 顾朝生不敢相信,可临王世子就在眼前,他依旧安然无恙。 那岂不是意味著…… 刺杀真的失败了?! 顾朝生神情惊愕,饶是他一向冷静,此刻也是终於慌了神。 “不,不可能!” 顾朝生惊惧著开口。 他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挣扎著想要起身。可刚动弹,胸口便是一阵钻心疼痛,疼的他浑身抽搐,几乎散架,口中一阵腥甜。 “噗!” 一口浓血吐出,顾朝生脸色惨白。 刚刚那一下,他已然受了重伤。 “不用挣扎了,你跑不掉的!” 林江年看著眼前已经几乎丧失了战斗力的顾朝生,轻轻摇头。 此时的顾朝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今晚他们如此多人前来刺杀临王世子,可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他低估了临王世子,更低估了临王世子身边的这些高手! 眼下林江年还活生生地出现在这,无论段天德和岳平生生与死,都意味著他们的刺杀计划失败了! 此地不宜久留! 念想如此,顾朝生眼神底闪过一丝锋芒。 “去死吧!” 顾朝生突然冷哼一声,猛然朝著林江年扑来。 攻势极为凶猛突然,像是突袭般。 林江年早有准备,微微闪避躲过顾朝生的攻击。 但顾朝生突然攻势一转,猛然起身一跃而起,衝出人群,朝著客栈窗外逃去。 眼下刺杀计划失败,他伤势严重,继续留在这里,恐怕有性命危险。 先撤为上! 然而,正当顾朝生才刚跑到窗口,身后突然有阵凌厉的剑气袭来。顾朝生心头骇然,根本不敢去挡,猛然一个狼狈翻身,从窗台跳了出去。 他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正要起身时,一把锋利的剑刃突然就抵在了他脖子上。 顾朝生浑身猛的一颤,正要出手之际,一个冰冷声音传来:“再动一下,死!” 冷冰冰的语气充满杀意,刺的顾朝生瞳孔一缩,但他却依旧没有坐以待毙。 今晚他刺杀临王世子失败,一旦束手就擒落到临王世子手里,必死无疑! 顾朝生可不相信那什么临王世子会饶他一命! 既然如此,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脱身。 话音刚落,顾朝生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拼著受伤的躯体,磅礴的內力汹涌而出。 然而下一秒,他浑身猛的一僵硬! 瞳孔睁大,不可置信盯著眼前那清冷无双的貌美女子! 脖子间,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鲜血顺著脖子溢出,顾朝生浑身僵硬,眼神惊恐万分,似没想到对方竟说动手就动手。 浑身血液冰凉,他不甘心的直直倒下。 “你怎么把他杀了?” 旁边传来林江年的声音,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顾朝生,又扭头看向一旁持剑清冷模样的纸鳶,轻嘆了口气:“留著他,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纸鳶没说话,只是缓缓转身,看向客栈內不远处的角落。 就在那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司空力。 此刻的司空力,同样神情狼狈,身上带伤,脸上没了不久之前那意气风发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惨白和惊惧。 尤其是当林江年和纸鳶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时,这一刻的司空力脸色无比惨白,没有半分血色,惊恐的神情让他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眼神中的惊慌难以掩饰! “呦,还有一个?” 林江年扬眉,这才想起客栈內还有一个活口呢,他眯眼上下打量了司空力几眼:“你呢?想活命吗?” 司空力眼神惊惧著,亲眼目睹了顾朝生的惨死,对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难掩心头恐惧。成名多年,他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愿意甘心送死。 眼下大势已去,刺杀失败! 他,已经没了选择! “我,我……” 司空力使劲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开口:“今晚,这,这都是误会……我,我本来是不想来的,是,是他们……” “这,这一切都是误,误会……” “误会?” 林江年眯眼,脸上笑容更盛:“所以,伱想活命吗?” 司空力脸色一僵,他成名多年,在江湖中也算是个人物,让他大庭广眾之下说出想活命这等求饶的话,未免太过於羞辱。 他脸色变幻又变,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看来,你活命的决心不够坚定啊!”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冷笑。 下一秒,身旁纸鳶动了。 凌厉剑气,青光荡漾,霎那间杀意逼近。 司空力脸色骤变,仓促迎击,可刚触及剎那,便被这道剑气震的连退七八步,体內翻江倒海,吐出了几大口鲜血。 抬头之际,那把青光长剑已然落在他脖子上。锋芒毕露,杀机一触即发! 司空力心头震惧,最后一丝侥倖心理也终於消散。 今晚,今晚恐怕…… “既然你不想活,那本世子就送你一程吧。” 林江年冷笑一声,挥手。 下一秒,杀机再度锁定了他! “等,等等……” 司空力艰难开口,缓缓抬起了头,此刻的他已然没了半分心气,脖子上那死亡的恐惧笼罩著他,让他心神颤抖,战慄! 他不想死! 他还想活著! 他还有那么多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 下一秒,司空力突然跌跪在地上,脑袋低垂落下,声音沙哑,却带著几分深深的颤抖。 “我,我不想死!” “世子殿下,饶,饶我一命……” “……” 深夜后,几近黎明。 这一夜的小城內,註定无眠 客栈內的大战,终於落入尾声。 隨著岳平生和顾朝生的身死,段天德撤离,以及司空力的求饶,隨著这些高手的败阵,客栈內的那些刺客也隨之溃败! 意识到刺杀失败后,那些刺客开始撤离。 而后,客栈逐渐安静下来。 留下的是一片狼籍废墟,宛如人间炼狱。 这一晚,世子亲军损失惨重,伤亡过半。而那些来往的刺客,更是伤亡惨重。整个客栈內外,到处瀰漫著血跡。剩余残活的侍卫们,开始打扫战场,救治受伤伙伴,处理现场尸体。 整个客栈內外,瀰漫著一股难以言明的哀伤情绪。 天边即將天亮,但所有人都没有困意。 沈灵珺站在客栈內,脸色惨白,看著四周的惨状,心头情绪万千。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 除去刺客,临王世子的亲军外,客栈內外还有不少被牵连的普通百姓,惨死在了今晚。 “到,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你的命?” 她脸色惨白的看向林江年,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谁知道呢?” 林江年目光淡然,似笑非笑:“指不定是像你这样的正义女侠!” “不可能!” 沈灵珺紧咬银牙:“我要杀,也只会杀你一个,绝不会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这么说来,你人还怪好的?”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是不是还要夸你几句?” 沈灵珺没有听出林江年语气中的阴阳怪气,看著四周流露出几分哀伤情绪。 这么多无辜之人牺牲,她心中很难平静,有股难以言明的气愤情绪沉在胸口,难以发泄。 “看吧,你总说本世子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可眼前这一幕……” 林江年停顿了下,语气带了几分讽刺:“他们为了杀本世子,牵连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他们的罪行,是不是比本世子更罪该万死的多?” 林他语气很轻鬆,沈灵珺却彻底沉默了。 眼神中,愈发迷茫。 身后的侍女小心翼翼帮林江年包扎好了后背的伤口,林江年起身走到另一边的纸鳶身边。纸鳶正与林青青在一起。林青青的伤势不轻,需要儘快休息恢復。 除此之外,林空也受了不小的伤。 今晚,註定是场惨烈的结局! 纸鳶扭头看他,轻声开口:“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清冷的语气中,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关切。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感受著那冰冷小手的触感,沉默了下。 “怎么了?” 纸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开口问起。 “我感觉,还没结束!” 林江年突然开口。 纸鳶神色不解。 “你不觉得,一切都太简单了吗?” 林江年沉默了下,开口:“你不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有些太过於顺利?” 简单?顺利? 身后,听到这一句的沈灵珺怔了下,看了眼客栈內外的惨况。 这哪里简单? 伤亡了多少人了? 这哪里有一点简单了? 纸鳶先是怔了下,而后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今晚碰上的这几人当中,以与你交手的段天德武功最高,但是……” 林江年注视著纸鳶的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纸鳶眼眸明亮,很快从林江年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有了个猜测!” 林江年目光逐渐眯起,逐渐凝重。 而后,仿佛是有什么预感,林江年与纸鳶几乎同时扭头,看向不远处客栈楼梯口。 就在人来人往忙碌的客栈楼梯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边,正静静坐在那儿。 “师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灵珺瞧见坐在楼梯口的师伯,快步走上前去:“师伯,你刚才去哪儿了呀?” 刚才客栈大乱,沈灵珺顾著保护小竹,没注意师伯的去向。不过,沈灵珺倒也不担心师伯的安全。 坐在楼梯口的人,儼然是沈灵珺的师伯,沈老。 此时,沈老微微倚靠在楼梯口的扶手旁,身边依旧放著那个他几乎隨身不离的匣子。他半眯著眼睛,正缓缓打量著不远处的林江年。 眼神对视! 这一刻的林江年,终於若有所思。 “所以,是你?!” 林江年的语气淡然,似有几分惊讶,却又很是平静。 “是我。” 沈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著几分苍老,又似惋惜著什么。 沈灵珺停下脚步,神色不解。 师伯,在说什么呀? 什么是他? 她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师伯,满脸疑惑。 “我早该想到这点的。” 林江年突然笑了,但目光却依旧死死落在沈老的身上:“他们这些人,不过只是障眼法。而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正主!” “对吧?!” 林江年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却带了几分森然。 气氛,徒然在这一刻冰冷下来。 沈老目光依旧平静与林江年对视,嘆息:“临王世子殿下果然聪明!” “聪明?” 林江年自嘲般嗤笑了一声:“本世子若是聪明,就不会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不得不说,沈老前辈藏的可真深啊!” 林江年目光逐渐微冷。 而此时的沈灵珺,神情愈发迷茫。 “你,你们在说什么啊?” 她隱约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沈老平静道:“若非如此,世子殿下又怎会放鬆警惕?” “路上有那么多的机会,你为何没动手?” “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 “……” 沈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林江年也並不是很想知道。他打量著不远处的沈老,目光逐渐微冷。 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沈老没那么简单! 可没想到,他会藏的这么深! 从中州沿途入京,这一路上沈老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甚至与林江年关係交好,两人时常一起交流喝酒,沈老还时不时指点林江年武功,完全一副前辈指点后辈的慈祥德高望重之辈! 也正因如此,林江年一开始对他的怀疑,隨著这一路关係的拉近放鬆了不少! 却没想道,最终还是上了当! 就在这今晚,就在这场刺杀之下,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已经结束。林江年身边损失惨重,几乎所有高手都受伤的情况下。 这个隱藏最深的正主,终於浮出水面了! 这一刻,林江年语气充满了自嘲。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请你来刺杀本世子的?!” “……” (本章完) 第207章 二品天玄 第207章 二品天玄 “刺,刺杀?!” 沈灵珺恍惚迷茫的看著面色平静,却略带几分讥讽的林江年,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太妙的预感。 她茫然的视线从林江年身上,转移到师伯身上。剎那间,她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 此刻,即便沈灵珺再傻,也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 那狗世子问的是……师伯? 他在怀疑师伯吗? 师伯怎么可能会刺…… 沈灵珺心中下意识想反驳,可在瞧见师伯淡然的神色时,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震惊,难以置信。 “师,师伯……”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沈灵珺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置信:“你,你……” 太过于震惊,以至於沈灵珺此时连问都问不出来。 脑袋空白,人懵在原地。 与此同时,四周一片死寂,就连窗外的冷风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息。 客栈大堂內,没有散去的血腥味瀰漫,使得气氛格外压抑。 沉寂! “唰唰唰!” 下一秒,从客栈的四面八方,数道身影悄无声息逼近,將楼梯口的沈老包围,冰冷锋利的兵器对准了他。 杀机,一触即发! 被包围其中的沈老,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般,苍老满是褶皱的脸上嘆息遗憾著什么。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临王世子又何必再问?” “本世子难道不应该好奇,是谁想如此苦心孤诣的弄死本世子么?”林江年盯著他,缓缓开口 沈老微微摇头,嘆息了口气,却没回答。 气氛格外紧张,四周包围的侍卫隨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林江年的声音:“都退下吧!” 隨即,林江年抬眸盯著沈老,这一路从雁州到中州,他与这位沈老前辈关係亲近,也对他的实力有个大概的了解! 很强! 深不可测! 至於有多深不可测,林江年不清楚。但能肯定的是,他身边这些侍卫绝对拦不住。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再造伤亡。 “本世子原以为与沈老前辈相见有缘,没想到,原来都是一场阴谋算计……” 林江年瞥了眼身旁,见纸鳶冰冷的盯著沈老,如临大敌。 清冷的脸上,难掩凝神气息。 从她的反应,也能看出她对沈老的忌惮。 林江年扭头再看向沈老前辈,“沈老前辈是受人之託?” 沈老嘆气:“正是!” “他们给了沈老什么好处?” 林江年开口:“他们能给的,本世子也能给!” 沈老半眯眼睛,摇头:“老夫欠他们一个人情,这个人情,老夫得还!” 林江年笑了:“用本世子的性命还?” 沈老嘆气:“外界传你临王世子紈絝混帐,老夫看来不尽然。想来,多半是伱们之间的恩怨。” “你们之间的恩怨老夫並不想参与,不过,老夫欠了他们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必须要还。” 说到这里,沈老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眸,突然像是多了一抹凌厉的亮光,凌厉的杀意一闪而过。 “临王世子,得罪了!” 话音刚落,窗外冷风呼啸。 一瞬间,林江年感觉被一双冰冷如凶兽的恶眼神盯上,浑身手脚冰凉,几乎动弹不得。 下一秒,身旁一晃。 抬头之际,纸鳶迈出一步,挡在林江年身前。 与此同时,那冰冷触感剎那间消失殆尽,体內剧烈翻滚的气血也隨之平息。 沈老望著挡在林江年面前的纸鳶,眼神闪过几分欣赏,也有些几分淡然:“你不是老夫的对手。” 眼前这女娃,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奇女子之一。 她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只是如今…… “你已受了伤,伤势不轻,没有必要送命!” 他今日的目標,只有林江年! 只是,纸鳶像是没有听见般,依旧冷冷盯著他,与此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剑。娇躯紧绷,神情凌然。 “秋水剑?” 沈老目光落在纸鳶手上的剑,眼神底闪过一丝瞭然。 显然,他认出了这把剑。 也认出了这把剑的主人! “原来,他还活著。” 沈老感慨著什么,自言自语著。 但客栈內的气氛,却愈发压抑。 “纸鳶。” 林江年轻轻拉了拉纸鳶,却见她一动不动,见状,林江年心头一沉,目光也隨之一冷,转头看向客栈窗外。 “既然不敢让本世子死,为什么还不出手?” 冷笑的语气,带著几分讥讽。 话音刚落,客栈外有了什么动静。 一道残影掠过,客栈內,多了一道青衣。 林江年冷笑著,没说话。 沈老看著客栈內出现的身影,微皱眉,目光一凝,原本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情微微收敛了些。 “郑知命?” 一袭青衣的郑知命面无表情望著沈老,没说话。 “没想到,临王身边四大高手之一都来了,的確让老夫有些意外!” 沈老开口,脸上轻鬆神色逐渐消失。 郑知命没开口,当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时,眼神也微微紧了些。 两人眼神对视,似有什么气息隨之酝酿。 “你要救他?” 沈老开口。 郑知命没有回答。 “今天,谁也拦不住我。” 沈老继续开口,虽是嘆气,语气却十分坚定。 郑知命那深邃的眼神中似有火光闪耀,“我不信。” 话音刚落,客栈內,一股狂风袭来,呼啸侵袭,那原本刚整理收拾好的桌腿被吹倒一片。內力稍许弱些的人甚至被吹摇摇欲坠,差点没站稳。 等到视线清晰后,原本客栈內的二人,消失不见了! 两人所在的位置空荡荡著,空无一人。 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走!” 林江年耳边传来了个清冷带著一丝急促的声音,抬眸,见纸鳶正神情凝重的看著他。 “去哪?” “离开这里,入京,越快越好!”纸鳶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你怕郑知命会输?” 纸鳶摇头,抬眸看向窗外:“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很厉害!” “很厉害!”纸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跟你相比呢?” 林江年刚问出口,便意识到问了句废话。 纸鳶沉默了下,方才开口:“至少二品天玄境,有没有一品我不確定……” 饶是林江年听到这个消息,眼皮也是猛的一跳。 二品天玄? 甚至是一品宗师?! 这实力…… 当今天底下,二品高手便已是凤毛稜角半的存在,更何况是一品? 天底下能达到一品实力的,屈指可数。 林江年可记得,当年林恆重便是踏入一品宗师后,扬名天下。 而眼下,这位沈老竟有可能达到了一品宗师境。 这…… “趁著现在,赶紧走!” 纸鳶声音平添了几分焦急,沈老的实力已经超出她能掌控的范围。 然而,林江年没动。 他轻嘆了口气:“走不了的。” “这里距离京城尚还有两天的路程,若是郑知命输了,我又能跑得了多远?” 纸鳶突然沉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跑不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品宗师高手到底有多恐怖! 若沈老当真达到了一品,今晚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跑的了。 想到这,纸鳶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她猛然扭头。 不远处,沈灵珺像是呆滯般的站在原地,眼神茫然空洞。 像是许久都没回过神。 …… 皓月当空。 不远处的天边,却隱约有了一丝白。 快天亮了。 此刻,一如黎明前的黑暗。 黑夜中,一袭青衣的郑知命立於屋顶之上,手持一柄钢剑,剑光凌厉泛著寒意,任由冷风侵袭,巍然不动,犹如一座笔直的雕像。 若仔细观察,便可见他脸色微苍白,身上的气息也比之前弱了些。 不远处,沈老同样立於风中。 只不过,此刻的他没了之前老態龙钟神情,他微微直起了身子,一身灰袍下的气息格外凝重。犹如那隱世多年的高手,浑身上下浑厚深邃的气息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许的气喘。 四周,一片狼籍。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后辈了!” 沈老的声音微微有些惊艷:“假以时日,你必定能成天底下又一宗师高手!” 郑知命没说话,脸色依旧很冷。 他似乎永远都这幅表情。 “不过,该结束了!” 沈老嘆了口气,缓缓挥手。 下一秒,郑知命神情微变,猛然抬头。 眼前沈老浑身上下的气息,突然开始徒增,像是节节攀升般,不出片刻,沈老气息已然比刚才更要强了不少。 郑知命脸色终於变了! 刚刚交手之际,他能感觉到眼前这老者的实力与他不相上下。可眼下瞬间,对方像是突然晋级了般,气息攀升! 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吗?! 这等实力,几乎已经逼近一品宗师! 想到这,郑知命脸色终於变了。但紧隨而来的,是眼眸底涌现的一丝兴奋。 “一品么?” 他眼神底炙热的火光逐渐涌现,盯著前方的老者,浑身气血仿佛都在奔腾涌动。 郑知命握紧了手中的钢剑! 天空那一抹白涌现之际,伴隨著寒光的肆虐,席捲漫天! …… 天边,一缕鱼吐白缓缓升起。 天亮了! 宛如新生。 只是客栈內的气氛却依旧沉闷。 林江年静静坐在一旁桌前,他走不了,也没打算走。 纸鳶没说话,只是眼眸中难掩几分焦急之色。 大厅內静悄悄的,眾人的目光都在客栈外。 像是等待著什么。 直到不久之后,客栈外传来脚步声。 伴隨著一阵冷风,一道略狼狈苍老的身影走入大厅。 瞧见这道身影时,在场不少人脸色都变了。纸鳶的目光,更是在一瞬间冰冷。 门口出现的,是沈老。 他出现在这里,一切不言而喻。 郑知命败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却又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沈老缓步走进,神情虽有些狼狈,但浑身上下瀰漫的恐怖气息,让人心颤。 纸鳶下意识想要迈步上前,却被林江年一把拉住。 抬眸看向门口的沈老:“他呢?” 沈老没有说话,只是望著林江年。 “看来,他输给你了。” 林江年平静开口:“你杀了他?” 若郑知命死在沈老的手上,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然而,沈老却摇了摇头:“老夫没杀他。” “为何?” “老夫不想滥杀无辜。” 沈老开口,他的目標,从始至终只有林江年一人。 听到这,林江年笑了:“这么说来,本世子今天必死无疑了?” 沈老没说话,盯著他,即便只是对视一眼,都能感受到那恐怖的气息。 连郑知命都挡不住他,这客栈內,又还有谁能拦得住他? “师,师伯……” 就在客栈內气氛无比压抑之时,一旁突然传来一个颤抖著,不可置信的声音。 沈灵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你,为,为什么……” 师伯要杀林江年,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 “所,所以,师伯你一直都在骗我,是吗?” 沈灵珺不傻,意识到师伯要杀林江年时,她很快想明白了一切。 师伯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潯阳城? 为什么师伯恰好要去京城看望师兄弟? 为什么在抵达陆马镇之前,师傅急著赶路,可在陆马镇遇到林江年之后,又突然不急了…… 甚至,师傅还劝她不要与林江年交恶…… 原来,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所以,师伯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对吗?” 想明白了这点的沈灵珺,声音颤抖著质问。 沈老看著她,深邃的眼神难得涌现起一丝柔和愧疚。 “灵珺……” 沈老嘆气:“师伯也是不得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灵珺紧咬银牙,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她最敬爱的师伯,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老沉默,半响后才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他吗?” “我想杀他,是因为他害死了鶯鶯姑娘,他若罪该万死,我一定会杀了他……” “可是,师伯你呢?” “你一直跟我说临王世子不像坏人,可转眼却因所谓欠的人情要杀他一个不是坏人的人!” 沈灵珺死死盯著他,眼神中满是哀伤和失望:“难道,师伯你忘记以前是怎么教导我的了吗?!” “……” 第二卷应该还有最后一章就写完了,入京篇彻底结束,接下来就是京城卷了! (本章完) 第208章 白衣身影(完) 第208章 白衣身影(完) 面对沈灵珺的质问,沈老沉默了良久。 或许是想起了某些往事,沈老怔了会儿。只是,当回过神来时,他脸上的那丝恍惚又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深邃。 气息,依旧冰冷。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沈老沉嘆了口气:“这次,是师伯对不起你。” 沈灵珺紧咬下唇,看著眼前这位她昔日无比尊敬爱戴的师伯。仿佛意识到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所以,你今天一定要杀他?!” 沈老面色如常:“没错!” “为什么?!” 哪怕已经知道答案,但沈灵珺还是忍不住想问。 心头的酸楚和难以平復的心情,还有那种难以接受的欺骗,让她很想质问个缘由来。 为什么?! 沈老沉默,缓声开口:“我欠他一个人情……当年如果不是他,我已经死了!” “这个人情,我必须要还!” 沈老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无比坚定。今晚,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念头。 沈灵珺心头一颤,她听出了师伯语气中的决然,一如当初山门解散时的冷漠。 师伯下定的决心,从来不会改变。 沈灵珺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嘴唇,盯著不远处的沈老。 “如果,我不让伱杀他呢?” 她的话,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一愣。 沈老抬眸,望著沈灵珺,眼神微凝:“灵珺,你想做什么?!” 沈灵珺咬咬牙,娇躯微微颤抖,眼神无比复杂,脑袋更是一团糟。 她想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 若在半个月前,得知师伯要杀林江年,她或许还会拍手叫好。 只是如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脑海中的想法逐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能是那天林江年醍醐灌顶般的一番话,也有可能是那晚纸鳶姑娘跟她提及的时,让沈灵珺彻底怀疑自我,对以往的认知產生了质疑。 临王世子,或许不是她想像中那般恶贯满盈? 沈灵珺不清楚。 因此,在意识到师伯要杀林江年的时候,她难以接受,甚至还有些……慌乱! 一方面是她脑中的念头动摇,真相尚未查明之前,她对林江年没了必杀的决心。 而另一方面,则是对师伯利用欺骗了她的行为感到伤心失望,以及昔日师伯教导她要做一个爱恨分明,行侠仗义的人。可如今,师伯却为了所谓人情而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林江年。 她愕然,不敢置信,难以接受…… 以至於,她想阻止师伯继续错下去。 然而,沈老沉声开口:“灵珺,休要胡闹!” 沈灵珺娇躯颤抖著,眼眶微红,却依旧倔强的迈出几步,挡在林江年与沈老之间,咬牙:“我没有胡闹!” “师伯,你不能继续错下去了……” 沈老看著她,有几分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闪过,最终,眼神逐渐冷下:“灵珺,你挡不住我的。” 沈灵珺没说话,依旧站在原地,倔强的与师伯对视,泛红的眼眶,却也表明了她此刻的决心。 见状,在场的气氛徒然冷下。 与此同时,沈灵珺身后传来一声嘆息。 “前辈你这觉悟,甚至还不如你这师侄看的透彻。” 身后,林江年看著挡在身前不远处的沈灵珺,多少有些意外。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从认识开始就一直想刺杀他,成天一口一个狗世子掛在嘴边,恨不得將他杀之后快的沈女侠,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帮他。 属实意外! 若非是亲眼见到他们师侄二人对峙,不似做假,林江年甚至要怀疑是不是他们在唱双簧。 “你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不过你的確拦不住你师伯,就没必要送命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 沈灵珺微微一怔,回身看向林江年,脸上多了几分愧疚神色,似乎有些无言面对林江年。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而这一切,跟她脱不开干係。 “对不起……” 沈灵珺低眸,泛红的眼眶掩饰不住的情绪。 林江年愕然的看著眼前这位沈女侠,道歉? 沈女侠竟然跟他道歉? “道歉就没必要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停顿了下,眯起眼睛:“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本世子,那就帮本世子一个忙?” 沈灵珺抬头:“你说。” 林江年朝著她招了招手,沈灵珺犹豫了下,缓步走近。 “帮我送她们离开这里……” 林江年指了指一旁的小竹青青她们,今晚抵御刺杀损失惨重,世子亲军损失过半,眼下早已皆是强弩之末,就连林青青都深受重伤,她们留在这里,不过是徒增伤亡。 沈灵珺一怔,似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我?” “不是你还有谁?”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本世子,那就帮这个忙!” 沈灵珺意识到什么,面色微变:“那你呢?” “你觉得呢?”林江年反问。 沈灵珺脸色当即泛白。 林江年扭头看向身旁的纸鳶,从沈老出现开始,纸鳶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目光警惕而精锐,浑身紧绷,似隨时要出手。 林江年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等下,你跟她们先离开这里。” 纸鳶猛然扭头,似乎意识到林江年的目的,盯著他看了许久,才清冷开口:“我不走。” “你必须要走!” 林江年语气凝重,“他的目標是我,既然他没杀郑知命,也不会为难你们。你们留在这里,不过是白白送命……” 连郑知命都输了! 如今这客栈在场之內,无人再是这位沈老的对手。 留在这里,不过等死! 然而,纸鳶却一言不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江年,眼神少有的多了几分倔强:“我不走!” 重复的语气,却无比坚定。 她已经看出了林江年的计划,但她不愿意走。 林江年见状,嘆了口气:“你留在这里,也是跟我一起等死。” 纸鳶不语,但她神色已表明了决心。 见状,林江年也没有再劝。他了解纸鳶的性格,很倔强。 不听话的侍女,最擅长不听主子的命令。 林江年先是把小竹等人喊了过来,叮嘱了一番。小竹同样紧张害怕,也不愿意离开,在被林江年一番威逼利诱下才乖乖顺从听话。 等到吩咐完其他人后,林江年又回到纸鳶的身边,见纸鳶依旧清冷的看著他,林江年上前將她搂进了怀里,轻笑道:“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咱们主僕二人今日就留在这里並肩作战,要死,也一起死吧?” 纸鳶娇躯习惯性的僵硬,似不习惯大庭广眾之下如此,面色微红,可听到林江年的话时,神情微微怔住。 下一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著,脑袋突然一阵眩晕,她猛然抬起头,却见怀中的林江年依旧满脸笑容的望著她,眼神中似意味深长。 这一刻,纸鳶心头涌现一丝慍怒,可紧接著浑身无力感涌上心头,脑袋昏昏沉沉,一头栽入林江年怀中。 昏迷了过去。 见怀中的纸鳶没了动静,林江年这才微鬆了口气。以纸鳶的警惕性,若被她察觉到了小动作,恐怕计划就会失败。 还好,她没反应过来。 也可能是,没料想到林江年会突然偷袭她。 低头看著怀中少女白皙精致的脸庞,林江年有几分愧疚感,但更多的是目光坚定。 他抱起纸鳶,走到沈灵珺的面前。 沈灵珺看著面前晕倒的纸鳶,又看了看林江年,意识到了什么。 “我把纸鳶交给你了,带她离开这里!” 林江年开口,盯著她。 沈灵珺从林江年手中接过纸鳶,低头看了一眼纸鳶,又看了看林江年,眼神无比复杂。 她如何还意识不到林江年的目的? 他把所有人都送走,然后准备独自面对师伯? 想到这,沈灵珺心头不知为何突然一紧。她咬了咬嘴唇:“你,就那么相信我吗?” 她不理解。 眼前的林江年为何会这么信任她,把纸鳶她们都交给她?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之前还一直想杀他吗? “相信你的不是我!” 林江年轻轻摇头,看了眼她怀里的纸鳶,“是她。” 沈灵珺一颤,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怀里的纸鳶。 纸鳶姑娘,竟然还愿意相信她? “她跟本世子说过你是个好人,人不坏,可以相信。本世子之前倒不信,不过……” 林江年最后瞥了她眼:“冲你刚才为本世子说话,本世子决定信你一次!” 说到这里,在沈灵珺还恍惚时,林江年语气一变:“带她们走,离开这里,去京城!” 沈灵珺抬头注视林江年那突然凝重的眼神,心头微一颤,有种什么情绪涌上心头,她咬牙,重重点头:“好!” …… 沈灵珺走了,带著纸鳶,小竹,青青她们离开了。 除此之外,整个客栈內外的世子亲军也隨之撤离。 对此,沈老熟视无睹,並未阻止。 正如他之前所说,他今晚计划的目標,只有林江年。 至於其他人,他不愿再造杀戮。 客栈突然冷清下来,四周满是大战后的残骸狼藉,来不及收拾的破碎,瀰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伴隨著天边微亮的光线,缓缓照在客栈內仅剩的两道身影上。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林江年突然放鬆下来,他转身走到客栈柜檯,从柜檯后翻出几坛倖免於难的烈酒。 “喝点不?” 林江年衝著沈老摇晃了下。 沈老半眯著眼睛,“也好!” 客栈大堂,废墟之中,一张还算完整的桌前,两人面对而坐。 桌上摆著几坛酒,空气中瀰漫著酒香气息。如此愜意的一幕,与周围狼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桌上的二人,宛如相识许久的老友般,推杯换盏。隨著酒精下肚,桌上的气氛逐渐凝了些。 沈老望著桌前的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如果可以,老夫的確不想杀你。” “哦?” 林江年似有些意外,扬眉:“为何?” “你很不一般!” 沈老深邃而难以琢磨:“你若能活著,这天底下恐怕会热闹许多。” “既然如此,你为何非一定要杀本世子?” “受人之託!” “受谁之託?” 沈老没有开口。 林江年轻笑了一声:“即便你不说,本世子也猜得到!” “这天底下想要本世子命的人很多,但能要本世子命的人並不多。算起来,也不过就那么几位……” 说著,林江年掰起手指算了起来:“京中的三皇子算一个,许州的许家也算一个,宫中那位老阉狗似乎跟我爹也有点矛盾,当然,当朝的那位长公主指不定也想杀本世子,说不定,还有当朝天子……”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嘆了口气:“这么算算,想要本世子命的人好像还挺多的?” 沈老目光淡然:“谁让你是临王世子?” “是啊,就因为我是临王世子,所有人都想我死。” 林江年说著说著没好气道:“这操蛋的人生!” 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莫名其妙成了临王世子,好不容易如履薄冰,骗过了所有人耳目,眼看成了真正的临王世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好日子。 接二连三的刺杀袭来,眼下连命都要没了! 能不操蛋吗? 沈老没说话。 两人之间,反倒不像是有著生死大仇般的气氛。 从雁州到中州,两人早已熟稔。若非是今天之事,或许林江年会想著打算將沈老拉拢到自己麾下。 只是可惜了…… 酒过三巡。 客栈窗外天色彻底亮起,晨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客栈,落在二人身上。 沈老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临王世子,是打算放弃抵抗了吗?” “怎么说?” 沈老开口:“你將身边的人都送走,没了后顾之忧,独自留下面对老夫,难道打算放弃等死了?” “不然呢?” 林江年耸耸肩膀:“连郑知命都不是你的对手,他们留下也无济於事,与其白白送命,倒不如活著,將来也好为本世子报仇!” 沈老打量了片刻片刻,突然开口:“临王世子不会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 林江年轻笑:“所以你觉得,本世子还会反抗?” “以本世子这点功夫,能杀的了你吗?” 沈老轻轻摇头:“杀人未必一定要功夫好,天地下,想要杀一个人有千百种办法,比如说……” 说到这里,沈老目光淡然瞥了眼桌上的酒杯。 “临王世子,在酒中下毒了吧?” 沉默。 片刻后,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还是瞒不过沈老!” 他端起手中酒杯:“不过,本世子有些好奇……” “我下的这毒名曰謐草,此草剧毒,天下绝无仅有,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沈老又是如何察觉出来的?” 沈老端起手中酒杯,目光淡然:“老夫猜的。” 林江年脸上神色一怔,猛然抬眸。 “以老夫对你的了解,临王世子怎会就此轻易放弃?老夫不过是猜测罢了,没想到,殿下真下了毒!” 林江年眯起眼睛:“可你已经喝下了,不怕?” “殿下不也喝了?”沈老反问。 “沈老,这是想与本世子同归於尽?”林江年冷笑。 沈老嘆气:“老夫这一把老骨头,生死早已看淡了!” 林江年怒笑:“莫非,你欠的人情,值得你用命去还?” 他的確理解不了沈老要杀他的决心! 沈老平静道:“老夫早就已经死了……欠下的人情,如今也该还了。” 说到这里,沈老面色突然微微一变,显然是体內毒素已经开始发作。 他半眯著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噗!”一口鲜血吐出。 那鲜血,呈现黑状! 沈老面色微变,快速在身上点了几处穴道,深呼吸一口气,方才沉声道:“好霸道的毒!” “那是自然,这毒可是……” 林江年正要开口时,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灼烧。与此同时,同样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脸色微泛白。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神色微变,苦笑一声。 为了骗沈老上鉤,林江年不得不同样喝下酒中毒药。 唯有这样,才能毫无破绽的骗沈老上当。 本以为能凭藉著太蛊心法將毒素化解,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謐草的毒性! 难怪当初柳素执意要从如意楼拿到它。 也或许,是林江年如今的太蛊心法还並不成熟。 “看来,殿下今天这是要跟老夫同归於尽了!”沈老缓缓开口。 “这可未必!” 林江年抹去嘴角边的血跡,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上下有些使不上劲来。 这毒素,的確霸道。 幸好,他有解药。 不过,此刻坐在林江年对面的沈老,已经缓缓起身。 他中了謐草的剧毒,但凭藉著一身浑厚的內力,暂且能將毒素压制。 “老夫的確有些大意,中了殿下的招。不过,这毒虽然烈,但暂时还影响不到老夫。” “送殿下上路,绰绰有余了!” 话音刚落,沈老浑身上下的气息猛然强烈。 杀意瀰漫! 他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 天亮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砰!” 两人身前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磅礴的內力涌动席捲,瞬间將坐在桌边的林江年震飞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林江年躺在地上,浑身发软,浑身疼痛,提不起一丝气力来。 面对眼前这位二品,甚至有可能是一品高手,他毫无反抗之力。 唯有等死! 对於这个结果,林江年並不意外! 不远处,沈老缓步逼近。刚走了两步,他身形突然一晃,脸色微苍白。 这剧毒出乎了他的意料,发作竟然如此之快? 不过,已经足够了! 对他来说,杀林江年只需要剎那间! 林江年跌躺在墙角边,浑身没一丝气力,甚至连意识都逐渐模糊。望著不远处的沈老缓步走近,他神色却无比坦然。 早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从將纸鳶送走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在这里而已! 死就死! 只不过,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林江年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想起几个月前,尚还在临王府时,与林恆重的最后一次交谈。 “江年,此次前去京城路途遥远,凶险万分,甚至会有人不顾一切想要杀了你。”如意楼窗口,林恆重背对著他,望著楼外湖面风景,落霞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平添几分沉重。 “这么说来的话,我极有可能死在路上?” “那倒不会。” 林恆重转过身看著他,夕阳照在他半边脸上,他的脸色无比凝重认真:“我会安排高手暗中沿途保护你的安全,关键时刻,还会有一位高手能救你。” “什么样的高手?” “能关键时刻救你的命!” “靠谱吗?是自己人?” “不一定是自己人,不过,她欠我一个人情……”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出手,但关键时刻,她一定能救你一命!” “……” 林江年在昏迷之前,突感客栈內冷了不少,一股冷风涌来,模糊视线中,隱约有抹白衣身影闪过。 即將靠近的沈老,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扭头。 “谁?” 清冷的风在客栈內游荡,沈老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胜雪,冷的如寒冬积雪。 身子高挑,美的惊艷。 双手抱剑,倚靠在墙边,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沈老瞳孔猛然一缩:“是你?!” 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微微吃惊。仿佛意识到什么,沈老看了眼地上昏迷的林江年:“你想救他?!” 白衣身影目光淡然:“不行?” 沈老沉声道:“有人想要他的命,他得死!” 白衣身影淡淡道:“我要他活。” 沈老沉声咬牙:“他得死!” 白衣身影淡然目光瞥了他一眼:“试试?” 话音刚落,长剑出鞘,寒光漫天。 半响后。 客栈內,空荡荡著,寂静无声。 “噗!” 沈老跪坐在地上,一口黑血吐出,扭头,看著自己那被一剑斩断的右臂,瞳孔中涌现一丝惊惧。 半响后,他瞳孔逐渐溃散,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放鬆神色,喃喃自语。 “不愧是剑道天才……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后生可畏啊……” …… (本章完) 第209章 一起睡觉 第209章 一起睡觉 幽静而温暖的房间內,窗外雪白光影照落地面上,古色古香的雕装饰,飘散著一股淡淡香气。 林江年醒来时,只感觉浑身疼痛。 头疼,脖子疼,肩膀疼,手臂胳膊后背疼……浑身上下几乎都疼的厉害。 剧烈而清晰的疼痛,让他意识逐渐清醒。 没死? 看来是没有! 昏迷之前,他隱约记得模糊间有道身影出现。 所以,得救了? 林江年睁开眼,望著头顶房樑上雕建筑,装饰精致,房间內飘散著一缕淡淡薰香,身上是柔软丝滑的被褥,价值不菲。 那么,这是哪? 林江年尝试起身,却感浑身疼痛袭来,有气无力。体內空荡荡,以往浑厚內力消失殆尽。 不会是……废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林江年脸色微微变了些。 他好不容易勤学苦练才有了如今这点成就,不会直接前功尽弃了吧? 有心想要验证,但此刻提不起力气来,脑袋更是昏昏沉沉,似乎謐草剧毒后遗症尚在。 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算是不易。 想到这,林江年放弃了。 既然动弹不得,不如躺好完事! 躺在床上,静静打量著房间。 目前尚且不知道身处哪里,但能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很有钱。从房间內的摆设装饰来看,非富即贵。 透过窗户,隱约一片雪白,房间內温暖如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声响,脚步声靠近。 “吱嘎!” 轻柔的推门声响起,伴隨著一阵寒意捲入,一道身影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走到屏风后。 还未靠近,女子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传来。 “你醒了?!” 耳边传来女子惊喜的声音,声音清脆而甜美,隱约带著几分兴奋。 林江年扭头,视线中出现一名容貌精致的女子。 柳叶细眉,精致的瓜子脸,五官小巧而灵动,正端著什么站在床边,惊喜又好奇地打量著床上的林江年。 “你是?” 林江年打量著她。 “我叫锦绣!” 锦绣缓步走到床边,將手中端著的汤药放在一旁,看向床上的林江年,目光灵动而好奇。 “是你救了我?” “不是。” 锦绣轻轻摇头,声音清脆灵动:“是我家主子!” “伱家主子是谁?” “公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锦绣甜甜一笑,却並未解释,而是指了指一旁放置的汤药:“公子,先喝药吧。” 林江年瞥了眼,没动。 似瞧出什么,锦绣似笑非笑:“公子莫非担心有毒?” “那倒不是!”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我只是动不了。” 锦绣眨眼,这才意识到什么:“看来,公子的伤势可不轻!” 说著,锦绣缓步上前,轻坐在床边:“我扶你起来。” 她看似娇小柔弱,但手中力气却並不小,小心翼翼地搀扶著林江年坐起身来。 接著,锦绣又端起旁边的汤碗:“既然公子动不了,那我餵你吧!” 林江年看著嘴边的汤勺,又看著模样精致,笑意盈盈,一副大郎该喝药了模样的锦绣,犹豫了下,还是张开了嘴。 汤药入肚,药效快速在体內挥发,林江年浑身上下顿感暖洋,身体上的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些。 待到餵完汤药后,锦绣放下碗,眼眸灵动流转打量著林江年,似对他很感兴趣。 林江年被她视线盯了有些不自然:“锦绣姑娘,为何这么看我?” 锦绣眼眸灵动,眨眨眼:“因为公子好看呀!” 林江年哑然,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白坦然的姑娘…… 不过,这姑娘如此率直的性格,倒让林江年多了几分欣赏。 他看了眼窗外:“我昏迷了多久?” 锦绣想了想:“五天左右!” “五天?” 林江年也没想到,他竟昏迷了五天。 昏迷如此之久,足以说明他这次伤势严重。 那么,其他人呢? 林江年又问道:“这是哪里?” “京城!” “京城?!” 林江年一怔,到京城了? 那,纸鳶她们呢? 如今在哪? 林江年心中有微微担心,但眼下他伤势严重,动弹不得,也只得作罢。 “你家主子是谁?” 林江年想起什么,又问道。 然而,锦绣却依旧没有回答他,衝著林江年微微一笑,眼眸晶莹澄澈,轻笑:“公子以后就知道了。” 说完,锦绣缓缓起身:“公子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伤势不轻,需要静养,公子好好歇息吧,我就不打扰公子了!” 林江年躺在床上,半眯起眼睛,思考著什么。 昏迷之前,他记得隱约瞧见一道身影出现过。 那就是锦绣口中的主子么? 可他为何会救自己? 还是说,他就是林恆重口中那位关键时刻会出手的高手? 想到这,林江年不免有些后怕! 还真是关键时刻,怕是再晚些,他就没命了!林恆重的这个人情,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 不过,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林江年目光微凝。 他昏迷了五天,按照推算,纸鳶应当早已到了京城,沈灵珺虽跟他有些恩怨,但的確也算得上侠热心肠,一言九鼎。加上她与纸鳶的关係,林江年自然放心。 如此一来,林江年眼下倒没了什么顾虑。他如今伤势不轻,在喝过药后,浑身热乎乎,疼痛感减轻,又迷迷糊糊睡著过去。 等到一觉醒来时,天色接近傍晚。 浑身的疼痛感减弱许多,也恢復了不少气力,林江年能从床上坐起身来。 挣扎著起身,来到门口。 推开门,门外冷风呼啸灌入。 林江年裹了裹衣衫,抬头看向门外。 入眼,是一片白皑皑。 下雪了? 难怪窗外如此白! 入眼视线,是一片雪白世界。 屋檐上覆盖一层厚厚的积雪,屋檐下结冰顺著檐边落下。视线中的院子里,几颗槐树枝头上掛著白雪。 入冬了! 从临江城出发时还是夏季,如今已悄然入冬! 作为南方人,林江年少有见雪,眼前这白雪世界极为壮观,灰濛濛的天空,与这天地间的白雪相映。 不远处的屋檐下,突然传近脚步声。 扭头,那名叫锦绣的侍女正轻迈步走来。 自称是侍女,但她身上的衣衫却並不似侍女,模样气质出尘,锦衣长裙,裹著厚厚的长绒,笑容甜美,似天真无邪。 “公子怎么出来了?” 锦绣走近,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出来透透气。” “公子身体尚未恢復,可要小心,切莫感染了风寒。” 锦绣轻笑开口。 “多谢锦绣姑娘了!” 锦绣轻轻摇头:“公子无需多礼,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我家主子!”锦绣答道。 “你家主子让你照顾我?” “正是!” 林江年目光闪烁:“我认识你家主子吗?” 锦绣想了想,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家主子认识我?” 锦绣点了点头。 林江年微皱眉,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对方? 这锦绣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江年心中不解,但锦绣不愿意解释,林江年也没追问。 “公子昏迷数日,想来应该饿了吧,我已备好了饭菜,公子用膳吧!” 锦绣轻声开口。 林江年点点头,跟著锦绣前去用膳。 一路上,林江年打量四周。能看得出来这里是一出四合院,院子很大,院中装饰美轮美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但奇怪的是,整个府上却没见到几个下人。 甚至来说,除了锦绣和少数几个丫鬟之外,再没其他身影。 这多少有些奇怪。 如此大的院落,院家必定非富即贵,可这偌大的院子里,为何却如此冷清? 晚膳准备的极为丰盛,哪怕只有林江年一人用膳,但菜品依旧丰富精致,愈发让林江年坚信这院子的主子不简单。 用过晚膳后,林江年重新回到房间。 京中的天气已然很是寒冷,寒风肆虐,天色暗下时,天空又开始飘起雪。雪淅淅沥沥落在,天黑后,四周寂静无声。 林江年身体毕竟还未恢復,加上体內空荡荡,內力几乎全无,冷风刺骨,他很快回到房间里,重新躺回床上。 没多久,锦绣又来了。 她轻敲了敲房门:“公子,我能进来吗?” 声音清脆温婉,很有礼貌。 “进来吧。” 锦绣推门走近,手中又端著一碗汤药。 “公子,该喝药了!” 锦绣端著汤药走到床边,看了看躺坐在床上的林江年,眨了眨眼。 林江年正要伸手去接时,锦绣已经端著汤药,拿起汤勺舀起一勺汤送来:“公子,我餵你吧。” 林江年有些意外:“我自己可以了。” 锦绣却眨了眨眼:“公子这是在嫌弃我吗?” 林江年看了她两眼,看她那无辜的神情,水灵弯弯,笑意盈盈的目光,沉默了下,突然笑了起来。 “既然姑娘愿意伺候我,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锦绣又眨了眨眼,这才满脸甜美笑意:“那就好!” 说著,她小心翼翼,温柔的舀去汤药凑近,伺候著林江年喝药。 林江年很配合,宛如一个动弹不了的重伤患者,喝下『金莲』温柔送来的汤药。 等到餵完后,锦绣並未急著走,轻坐在床边,饶有意思,好奇的打量著林江年。 “公子难道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锦绣想了想,“也说不上来,但感觉公子的反应太淡定了。” 林江年瞧了她眼:“你觉得我应该有些什么反应?” “公子难道不想问些什么吗?” “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锦绣眨眨眼:“不一定!” 林江年嘆气:“那我还是不问了。” “……” 锦绣掩嘴轻笑,又意味深长打量了林江年挤眼,突然凑近几分,轻声细语道:“那,我能问公子几个问题吗?” 她突然凑近,一股淡淡胭脂香气逼近,林江年侧目便能呼吸嗅闻到。很淡,没有那种庸俗浓鬱气息,很好闻。 林江年扭头盯著眼前这张精致秀气的脸庞,以及那似乎永远面带微笑的脸蛋,眼眸淡然。 “你想问什么?” “公子今年多大?” “十八。” “可否婚配了?” “没有。” “可有心上人?” 林江年想了想:“有。” 锦绣似有些意外,眨眼:“能问下公子的心上人,如今在何处么??” 林江年想了想:“你问的是哪个?” “……” 锦绣脸上笑容明显一僵,似没想到林江年会是这样的回答。 半响后,才重新恢復笑容,似笑非笑:“看来,公子很多情嘛?” 林江年嘆气:“男人嘛,总归是博爱了些!” “也对,公子模样俊俏,可比京中那些名门公子哥都要好看的多,身边自然是不缺红顏知己吧?” 锦绣说著,语气却意有所指。 林江年还是嘆气:“没办法,长成我这样太容易被人惦记,也容易被人造谣……” 锦绣愈发似笑非笑:“那公子的那些红顏知己,又能算得上是心上人吗?” “怎么不算?” 林江年很认真地看著她,言辞凿凿:“我对每个人都是真心的。” “……” 这次锦绣愣了好一阵,才重新恢復了笑容,掩嘴直笑:“公子这理论……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第一次听说? 林江年瞥了她眼,那她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 像她这样的,一天能骗好几个! “那……” 锦绣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突然再度凑近了些:“公子觉得我如何?” 林江年瞥了她眼:“姑娘,此话何意?” 锦绣目光微痴痴的望著林江年,轻笑:“公子也说了,像公子这样俊俏好看的,天底下难得见到几个,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自然不能放过……” “公子既然红顏知己不少,那介不介意多上奴家一个?” 锦绣目光盈盈的望著林江年,宛如凝眸秋水般,动人而勾魂。 “?” 主动送上门来? 林江年认真打量了她两眼:“你认真的?” 锦绣明眸灵动,甜美的笑容,精致的轮廓:“那是自然,奴家独守空房许久,好不容易碰上公子这般俊俏的,自然不愿错过。若是公子不嫌弃,奴家……” “嫌弃?怎么会嫌弃?” 没等她说完,林江年突然掀开一旁被褥,迫不及待道:“那赶紧来吧!” 锦绣一愣:“公子,这是……” 她没看懂林江年的突然行为。 “你不是说想做我的红顏知己吗?还等什么呢?”林江年朝著她招手,拍了拍身旁。 锦绣看了看林江年掀开的被褥,脑袋懵懵著:“这……跟做红顏知己有什么关係?” “怎么没有关係?” 林江年认真解释道:“红顏知己不都要一起睡觉的吗?既然你要当我的红顏知己,还愣著干什么……被窝暖著呢,如此良辰美景可不要浪费了……” 说著,林江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锦绣脸上笑容当即僵住,隨即慌乱万分:“公,公子你,你別……”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江年一言不合就要拉她睡觉? 什么红顏知己要一起睡觉的? 她怎么没听说过?! 这公子,怎么还动手了?! 锦绣俏脸迅速一片緋红涌现,再没了之前那般冷静淡定。尤其是被林江年抓住的手腕,一阵火热顺著手腕涌上。她惊慌的用力甩脱,仿佛像甩脱一条毒蛇般。 “誒,你怎么不来啊……等等,你去哪啊……別走啊……” 在林江年焦急遗憾的声音中,锦绣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等到锦绣彻底逃离房间后,林江年脸上的笑容才微微消失。 小丫头片子,跟他玩勾引这招。 还嫩著呢! 不过……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江年目光微微疑惑,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叫锦绣的侍女奇怪,还有她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 房间外。 锦绣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著门后脸色緋红,心臟扑通乱跳,呼吸急促,眼神带著几分羞愤。 將自己那只刚才被抓著的手缩进衣袖里,捂在胸口,久久没回过神来。 那张緋红的脸上,仿佛想到什么,眼神逐渐愤愤。 “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她恨恨咬牙。 “还好我发现的早,表面看上去人模人样,一试探就暴露了本性……” 想到这,锦绣神情多了几分担忧。 就在这时,她意识到什么,神色微微一变,推开门走出。 门外屋檐走廊上,多了道白衣身影。 白衣胜雪,在这清冷的大雪天仿佛融为一体。 “公主!” 锦绣快步走近。 白衣身影微微点头,正要开口时,却见她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 “没,没事……” 锦绣眼眸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去。又想到什么,凑近公主咬牙道。 “公主,奴婢已经帮你试探过了……” “那临王世子,果真如传闻中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 (本章完) 第210章 奇怪的女人 第210章 奇怪的女人 不知是何缘由,明明身处陌生异地,林江年这一夜却睡的格外香甜。 或许是身体伤势导致的疲態,也可能是房间內飘散著安寧的香薰,林江年一觉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 浑身舒坦! 浑身疼痛的症状明显减弱了许多,身体虽依旧无力,但没了昨日那般虚弱不堪。 伤势恢復的不错。 林江年坐起身来,体內依旧空荡荡。他盘腿坐在床上,尝试著运转內力,却无济於事……没有內力。 身体內原本充盈的玄阳內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匪夷所思。 若非是这半年来习武的痕跡依旧残留,林江年眼下恐怕与普通人无异。 难不成,是这次伤势太重导致內力全无,前功尽弃了? 念头至此,又觉不太合理。 此次伤势虽重,但並未伤筋动骨。要说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中了謐草的剧毒。 只是,也没听说过謐草会导致內功全无。如此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坐在床上思索了一阵,没有想到答案,也没继续纠结。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背后救他的人还没现身。对方既然救了他,自然不太会加害於他。眼下伤势尚未恢復,既然如此,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林江年穿好衣衫,起身开门。 门外,冷风呼啸。 一夜醒来,院中大雪再度覆盖。 昨晚下了半夜的雪,今早似乎更冷了。寒风肆虐,刺骨的落在肌肤之上,清凉透彻。 林江年倒並不觉得寒冷,眼下虽然一身內力没了,但这半年来修行玄阳心法的底子还在,身体素质早已今非昔比,並不太畏惧这寒风。 刚走出房门,不多时,一身锦衣长裙的锦绣出现在屋檐下。 “公子醒了?” 锦绣走近,轻笑开口。 精致容貌上依旧掛著淡淡浅笑,眼眸灵动的望著林江年,轻眸含笑。 声音清脆而柔,带著几分温婉。 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林江年打量著她,她面色轻柔,温柔亲近,完全没了昨晚落荒而逃时的慌乱。 她就这样静静与林江年对视著,仿佛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林江年看了她两眼后,也跟著轻笑了声:“是啊,昨晚睡的挺香的。” 锦绣目光微动,又很快消失不见:“公子,先喝药吧?” 林江年看了眼锦绣端来的药,又轻瞥了眼她,扬眉:“今天锦绣姑娘怎么不主动餵我了?” 锦绣一怔,似没想到林江年会突然提起这茬,顿了下后,似笑非笑:“公子今天这不是能自行喝药了吗?” “可是,我想让锦绣姑娘餵?” 林江年笑著开口。 锦绣脸上的笑容微僵,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闪过。 但隨后,脸上又很快重新浮现笑容。 “既然公子要奴婢服侍餵药,那奴婢自当遵从。” 锦绣缓步走上前,端起汤药凑近,素手轻搅拌著汤药,舀起一勺汤药凑近林江年嘴边。 动作很轻,也很温柔,像是精心照看著一位生病的病人。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眸子,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这个叫锦绣的侍女有点古怪! 尤其是昨晚的行为,更让林江年心头警惕。 然而,锦绣似乎並没有其他打算,她动作轻柔的餵著林江年喝药,等到餵完后,她衝著林江年甜甜一笑,便准备离开。 林江年心头一动,下意识伸手去搂她纤细的柳腰。可锦绣像是早有准备,在林江年出手之前,不著痕跡的后退一步,避开了林江年的手。 而后衝著他眨眼:“公子,药喝完了,你先好好休息,我走了!” 等到锦绣离开后,林江年半眯起眼睛。 这个锦绣,不简单! 刚刚出手时,林江年能感觉的到方武功不弱。 装饰富丽堂皇的宅院,武功不俗的侍女……这院落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喝过药后没多久,林江年便又感觉一阵昏昏欲睡浮现,便回到房间又睡了一觉。 一觉再醒来时,已是下午。 困意散去,浑身轻鬆,感觉身体又恢復了几分。 但隨后,林江年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这两天的嗜睡不太正常。 细思索后,想到了锦绣送来的汤药,恐怕与这个脱不开干係。而林江年身体伤势恢復肉眼可见,恐怕也与这个逃不开干係。 那么…… 她到底想做什么? 林江年没想明白,起身推门走出。 门外静悄悄著的,大雪早已停息,天气依旧寒冷。 林江年裹了裹身上的衣衫,隨意漫步在院落里。院中极为清冷,不见一个人影,锦绣更是不知所踪。 林江年在院中转了两圈后,来到院落前厅门口。 眼下,他还不清楚身在何处。 走到前院门口,门口依旧没有半个人影。只是,当林江年凑近时,才发现院落大门上著锁。 出不去! 这是把他关在这里了不成? 林江年后退两步,扫视四周,院落的围墙並不算高。若是以前,林江年一跃便能翻过。可如今內力全无,他办不到了。 林江年很快意识到什么……对方恐怕已经料算到他无法离开这里! 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对方救他,到底是因为林恆重那个不靠谱的人情,还是,別的缘故? 思索许久,依旧没有结果。 林江年最终放弃。 既然无法离开,那就暂时先不走了。 转身,又顺著原来的路回到居住的院落房间。院中大雪,一步一个脚印踩在积雪上,留下一行深浅的脚印。 推开房门,温暖气息扑面而来。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关上门时,猛然发现房间內多了道身影。 一道白衣身影,正静静坐在不远处的桌前,淡然的打量著他。 那是一名女子! 一名神情极冷的女子。 面色如清秋冷月,双眸冷静而深邃,模样倾城国色,却又透露著一股与世无爭般的冷。 很难形容,像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般,使得整个房间里的气温都骤降了不少。 明明已是大雪冬日,对方身上却只穿著身单薄白衣。 像是不怕冷般。 看著都冷。 她静静坐在桌前,眉如远黛,漆黑明亮的瞳孔盯落在林江年身上,一只素手轻搭在桌沿。 桌上,还放著一柄剑。 一眼价值不菲。 从林江年进入房间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林江年身上,像是锁定著他般。不冷不淡,波澜不惊。 “你就是锦绣的主子?” 对方打量著他的时候,林江年也在打量眼前这位气质寒冷的女子。 很陌生,从未见过。 但对方身上那清冷的气质,以及那隱约与生俱来,举手投足间的气息,都能说明对方身份尊贵不俗。 恐怕来头不小! 白衣女子没有开口,依旧静静看他。只是眉头间,似闪过一丝异色。 而林江年已经猜到了几分……眼前这白衣女子的模样气质,都与锦绣口中的主子相差无几。 只是没想到的是,锦绣口中的主子,竟会是名女子? “在下林江年,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林江年缓步走近,拱手开口询问。 白衣女子眼眸微垂,似有些意外的打量著他,依旧没说话。 那明眸清冷,波澜不惊。 林江年有些奇怪,这女人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既然姑娘不愿意说,那在下也不问了……” 林江年走到一旁桌前,同样坐下:“不管如何,这次多亏了姑娘出手相救!” “若非姑娘相救,我恐怕难逃一劫。” 说到这里,林江年轻嘆气。 林恆重这一次十分不靠谱的人情,差点害惨了他。 白衣女子明眸,在打量了林江年许久之后,方才终於开口。 清冷的语气,没有半分情绪。 “不必!” 原来不是哑巴? 林江年抬头,却见对方眼眸依旧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很平静又很坦然。 林江年心中怪异,但並未表现,继续开口:“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姑娘,不知合適不合適?” 白衣女子抬眸,片刻后,沉默冷声道:“说。” “姑娘,为何会救我?”林江年试探开口。 白衣女子瞥了他眼:“你不清楚?” 林江年嘆气:“因为我爹?” 她没说话。 “如此说来,姑娘认识我爹?” 白衣女子还是没说话。 但相当於默认。 “不知姑娘,与我爹是什么关係?” 林江年又问起。 本以为白衣女子会继续沉默,却没想到她淡淡开口:“没有关係。” 没有关係? 林江年皱眉不解,没有关係? 那她为何会欠林恆重一个人情? 不理解。 但不管如何,確定了对方的身份,林江年鬆了口气。 “无论姑娘与我爹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繫,此次姑娘救了我一命。这个恩情,我林江年铭记在心!” 林江年望著她,认真开口:“我欠姑娘一条命,若姑娘日后有需要儘管开口。若能办到,在下定当责无旁贷。”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毕竟救了他一命,林江年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再者,林江年也並不喜欢欠人情。 白衣女子清冷的眸子始终盯著林江年。不知是不是林江年的错觉,他感觉对方的眼神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尤其是在听到林江年的这番话后,白衣女子沉默了许久,眼神微微有些怪异:“伱要报恩?” 林江年虽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救命之恩,自当要报。姑娘日后若有用的上,我定当尽力而为。” 白衣女子又沉默了,半响后,她才深深看了林江年几眼:“记住你说过的这句话。” “姑娘何意?” 白衣女子却没有再开口,抓起桌上的剑,朝著门外走去。 走的很瀟洒。 转眼便离开房间,消失不见。 剩下林江年盯著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 这姑娘,有点奇怪! 她到底什么来歷? 还有刚才那话……让他记住说过的这句话? 什么话? 报恩么? 很奇怪的女人! …… 夜幕降临。 消失了一整天的锦绣,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江年房间门外。 敲门。 “公子,我能进来吗?” 声音清脆而有礼貌。 “进来。” 一袭素青色锦衣的锦绣端著汤药走进房间,见林江年坐在桌前,把汤药放在桌上后,看著林江年笑意盈盈:“公子身体如何了?” “好多了!” “那就好。” 锦绣轻笑一声,眨眼看了眼桌上的汤药:“那,公子还需要奴婢餵药么?” 林江年扬眉看她:“你愿意吗?” “公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行。” 锦绣掩嘴轻笑,眨眨眼,眼眸灵动:“奴婢若是不愿意呢?” “你该说真话的。” “奴婢这说的就是真话。” “那你说假话也行。” “……” 锦绣笑的很灿烂,精致的容貌上,巧笑倩兮。她轻轻端起桌上汤药,衝著林江年眨眨眼:“既然公子希望奴婢伺候,那奴婢就继续伺候公子喝药吧。” “公子,张嘴~” “……” 餵完药后,锦绣收拾了汤碗,並未急著离开。她坐在一旁,素手轻撑著下巴,饶有意思的打量著林江年:“公子,今天见到我家主子了吧?”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你说今天的那位白衣姑娘?” “对呀!” 锦绣轻笑点头:“公子觉得,我家主子如何?” “你问的哪方面?” “容貌呢?” 林江年想了想:“绝色倾城,世间少有。” 那白衣女子虽说冷了点,但不得不说长的国色天香,气质绝色,举手投足间找不出半分缺点来。 尤其是身上那股气质,绝非普通家庭培养的出来,更像是天生如此。 “公子对我家的主子竟评价如此之高?” 锦绣似有些意外,眼眸微微明亮。 “锦绣姑娘觉得我言过了?” “那倒没有。” 锦绣轻笑开口,赞同点头:“我家主子的確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林江年不置可否。 白衣女子论容貌的確算得上世间少有绝色,但要说天底下最美…… 不敢苟同。 “那……” 锦绣眼珠儿流转,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抹促狭闪过,再度望著林江年:“能问公子件事吗?” “你问。” “公子刚才是说夸家主子绝色倾城?” “嗯?” “那……” 锦绣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眸,突然凑近,轻声细语,笑意盈盈。 “公子,想睡我家主子吗?” “……” 新的一个月,双倍月票期间,求月票吶~ (本章完) 第211章 实力提升 第211章 实力提升 锦绣眉眼带笑,那狭长的眼眸隱约亮著精光,凑近著林江年,语气促狭。笑意盈盈,带著几分求知慾的清澈目光。 宛如一个好学的学生! 林江年眼皮猛跳,下意识怀疑是不是听错了。等反应过来,望著锦绣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时,沉默了。 “你说什么?” “公子想睡我家主子吗?” “你跟你家主子有仇吗?” 锦绣依旧满脸笑容:“公子为何这么问?” “没仇伱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锦绣掩嘴轻笑:“公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公子,是想,还是不是想?”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不想。” 锦绣一怔,眨眨眼:“为何?” “不想睡,还需要理由吗?” “那是自然。” 锦绣撑著下巴,饶有意思道:“我家主子样貌国色天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动心?” “公子既也觉得我家主子绝色倾城,为何又不想睡?” 锦绣吃吃笑著:“莫非,公子在嘴硬?” “那倒不是。”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摇头。 “那是为何?” 锦绣神情愈发好奇模样。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林江年又看了她一眼。 明眼都能看出眼前这个锦绣有问题,一个侍女,竟然会问他一个外人想不想睡自家的主子。这种侍女,放外面肯定要被活活打死沉井的。 她这行为,反倒更像是在……钓鱼! 只是这钓鱼的手法未免太过於拙劣,林江年一眼看穿,不为所动。 锦绣想了想:“先说假话?” “你家主子非富即贵,我高攀不起吶。”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脸上满是遗憾:“你家主子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哪敢高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自然想都不敢想!” 林江年唉声嘆气,模样感慨,语气真诚。 锦绣盯著林江年看了两眼,突然嗤笑一声:“果然是假话,好假!” 若换成別人,或许还真被他骗过去了不成。 但锦绣何尝不清楚林江年的身份? 堂堂临王世子,能是普通老百姓? 虽说在她看来,这临王世子的身份的確比不上自家公主,但要说高攀配不上,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不过,锦绣也並未拆穿,而是笑意盈盈追问:“那真话呢?” “真话啊……” 林江年半眯起眼睛,摇头晃脑,语气惋惜。 “你家主子的確国色天香,不过……” 林江年遗憾摇头:“模样性子太冷了点!” 锦绣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模样性子冷,闺中自然就没了乐趣……” 说到这里,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长得好看,但在床榻之上毫无情趣可言,犹如一具……” “中看不中用吶!” 林江年慢悠悠的感慨著开口,丝毫没有察觉到锦绣先是一脸茫然,没太理解林江年华话中的意思。等到细细琢磨回想一下时,才逐渐意识到什么…… 隨即,她脸上的笑容缓缓僵硬住,而后,逐渐变的有些……怪异! 她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才道:“公子……竟有这种爱好?” 林江年似笑非笑:“男女之事,如此不是天经地义?” 锦绣这次沉默了许久,脸上才重新浮现几抹笑容:“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公子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还行吧!” “那,公子对我家主子丝毫不感兴趣?” 锦绣盯著林江年,似乎想听到一个答案。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轻轻摇头:“那倒不是。” “何意?” “只要你家主子愿意改变,愿意去学的话……我想,以你家主子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进步飞快,学有所成……” 锦绣走了! 临走之前,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甚至,还有些气呼呼的模样。 林江年笑眯眯著,女人吶,果然玩不起。 明明是她自己先开头的话题,结果反倒自己生气了。 不过,这也愈发確定,这个叫锦绣的侍女是过来试探他的。只不过,试探的方式略显得有些奇怪。 想不想睡她家的主子? 林江年脑海中浮现起那白衣女子的模样,不由感觉心头略有些寒意涌现。 太冷了! 没情趣。 …… “公主,那临王世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奴婢今天试探过了他,他说对你不感兴趣,还,还说……” 夜幕降临。 房间內。 锦绣面带几分慍怒,正在跟公主告著状。 只是,说到这里时又停下,有些难以启齿。 房间內,一袭白衣长裙的李縹緲轻靠一旁,瞥了她眼,目光轻柔而漫不经意。 “还说什么?” 锦绣沉默了下,偷偷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奴婢说了,公主不要生气?” 李縹緲依旧漫不经心,那深邃漆黑的瞳孔毫无波澜,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 “说吧。” “他说……” 锦绣想了想,这才小声开口:“他说公主你性格冷冰冰的,在床上也一定……很无趣。” “还,还说让公主你,你去学,学……学那什么床第之事……” 说到最后,锦绣愈发难以启齿,连她都不太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想到这,她心头忍不住气愤。 他把公主当什么人了? 难怪这临王世子风评如此之差! 李縹緲听完后,神情依旧无动於衷,毫无波澜。漆黑的瞳孔在夜晚显得格外明亮,却又冷的惊艷。 盯著锦绣看了几眼,突然道:“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被公主这么一问,锦绣有些小心虚,轻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奴婢就隨便问了问,旁敲侧击了一番……” “他在骗你。” “我知道。” 锦绣微微点头,她当然能看得出来。 她在试探林江年的时候,这位临王世子也在试探她。他说的那番话多半也是胡扯的,但锦绣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想到这,锦绣略有些担忧的看向公主:“公主,难道你到时候真的要……嫁给他吗?” 李縹緲面色如常:“不嫁。” “那……” 锦绣有些不解,既然公主不打算嫁给他,为何要出手救他,还…… “你按照我的吩咐照做便是。” 李縹緲淡淡开口,並未解释太多。 锦绣也早已习惯,公主的確很少说话。 在房间內待了一会儿,李縹緲转身朝著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对了,別暴露我的身份。” 锦绣虽不解,但还是点头:“公主放心。” 李縹緲这才推门走出了房间。 房间內,锦绣目送公主离开后,美眸轻转。 这两天的接触,她能看出这临王世子的確跟传闻中说的那般好色,心术不正,对公主意图不轨还……嫌弃公主。 但另一方面,又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传闻中临王世子性格暴躁,紈絝自大,心狠手辣。但这两天的接触,锦绣倒没能发现这一点。 反倒那临王世子看上去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尤其是……长得还挺好看的。 想到这,锦绣微微眨眨眼,明眸愈亮。 不知在想著什么。 …… 锦绣离开后没多久,林江年的困意又再度逐渐涌现。 他微皱眉,这两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嗜睡。身体虽然轻鬆了不少,但也容易犯困。之前还以为是身体损耗严重,內力散尽的缘故。可眼下细细感觉,似乎没那么简单。 难道,真跟锦绣送来的汤药有关? 林江年若有所思,困意袭上心头,这次林江年没有继续去睡,起身推门走出。 院外的冷风扑面而来,侵袭灌注身体。冷风刺激,涌现的困意消退了不少。林江年抬眸,却见不远处院中槐树下,立著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似雪,与天地白雪几乎融为一体。 黑夜中,积雪落叶,白茫茫一片。树下那道人影佇立,匯聚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与此同时,白衣身影也正好抬眸看他,眼神对视,明亮深邃的眸子,似带著几分锋芒,静静盯著他。 不知为何,林江年莫名有些心虚,或许是想起前不久跟锦绣说的那番话,下意识打量著白衣女子。 的確冷的过分。 比纸鳶更要冷! 准確来说,纸鳶的冷仅限於高冷,属於是临王府独有大丫鬟的气质。而在熟识之后,却能发现纸鳶是外冷內热。 而眼前这位白衣女子,却像是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浑身都冷,如同冰块般,令人生寒。 这样的女子,林江年並没有恨塞蛋的乐趣。 除去或许有的几分征服欲作祟外,的確不能算是一个好的选择。 想到这,林江年又好笑的摇头,这白衣女子与他並无太多交集,人家救了他一命,他却琢磨著睡人家? 属实有些不礼貌。 “姑娘?” 林江年看著院中佇立的白衣女子;“你怎么在这里?” 白衣女子依旧静静盯著林江年,没说话。 她没说话,林江年也不再开口。冷风刺激,困意减弱了不少,林江年仰头看夜空,漆黑明亮。大雪覆盖,万籟俱寂。 等林江年低头时,却不见院中白衣身影,愣神之际,才瞧见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 正琢磨著她想做些什么时,听到她主动开口。 “你来京城做什么?” 林江年扭头,见她正似漫不经心的问起,目光落在远处。 林江年盯著她侧脸看了片刻,轻笑道:“久闻京中繁华,人杰地灵,仰慕已久,因此想来见识见识。” 白衣女子扭头看他:“只是如此?” “姑娘以为我还有什么目的?”林江年反问。 白衣女子沉默,似没想到林江年会如此回答。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你父亲可好?” “一切都好。” “那你呢?” “我?” 林江年疑惑抬头,白衣女子却並未看他,也没解释。 “我一切还好……多亏了姑娘出手相救,才能保住性命。” 林江年轻声开口,目光却打量著对方。 白衣女子却没有再开口,凝视黑夜许久后,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留念。 出现的悄无声息,离开的也静默无声。 林江年盯著她清冷的背影,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 京城在下过这场大雪后难得迎来了大晴天,天色渐晴,积雪融化。接下来的几天,林江年依旧留在院里养伤。 锦绣每天依旧准时给林江年送来汤药,如往常般亲自餵给他喝。像是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再见林江年时总是笑意盈盈。 不过,从那晚试探之后,锦绣没有再继续为难林江年,也没有再问林江年还想不想睡她主子之类的问题。 如此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稔了不少。锦绣每次在餵完林江年汤药后並没有急著走,总会跟林江年閒聊一会儿。 林江年正好閒著无聊,也乐意跟她閒扯,时不时旁敲侧击打听一些有关外面的事情。他清醒后的这几天,虽然身处京城,但对於外面的局势浑然不知。 昏迷的日子加上这些天也过去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林江年倒也尝试过离开这里,却被高墙院落阻隔。至於前院大门,更是被上了锁。 他反倒像是被软禁在了这里。 “你家主子还要將我囚禁在这里多久?” 又一次喝过汤药后,林江年喊住锦绣,终於问起了此事。 锦绣却是眨眨眼:“公子何出此言?我家主子何时囚禁公子了?” 林江年瞥了她眼:“既然没有囚禁,为何不让我走。” 锦绣甜甜一笑:“公子身体尚未痊癒,就急著离开吗?” 这些天,林江年伤势恢復迅速,除去他本身的身体素质过硬外,更多的跟锦绣每天送来的汤药有关。 那汤药每次喝完后昏昏欲睡,但等到一觉醒来时,却又浑身轻鬆,伤势恢復肉眼可见。 眼下,林江年伤势恢復大半,但体內依旧空荡荡著,之前一身內力荡然无存。 林江年嘆气:“再不走,我怕你们谋害我。” 锦绣眼眸带著几分轻鬆笑意,“公子说笑了,我家主子若是想害你,又怎会救公子?” “这谁知道呢?” 林江年看著她:“万一你家主子对我有所图谋呢?” “公子大可放心,我家主子光明磊落,不屑於做这等为人不齿之事。” 说到这里,锦绣停顿了下,轻轻摇头:“公子也大可放心,我家主子不会给殿下下药。” 林江年没说话,他自然清楚,不然也不会每天老实喝药。锦绣送来的药,的確对他百利而无害。 只不过,越是如此,林江年越感觉那位白衣女子目的不简单。 无事献殷勤? 林江年打量著锦绣,没说话。 锦绣目眨眼:“公子还想问些什么?”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锦绣想了想:“公子若是想走,现在就可以。不过……” “我建议公子还是再等几天吧。” “为何?” 锦绣指了指手中的药汤碗,衝著林江年甜甜一笑:“公子的药还没喝完呢!” 林江年看著锦绣那人畜无害甜美的笑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药汤碗:“为何要我喝完药?” “公子难道不想伤势儘快恢復吗?” 锦绣轻笑开口:“再过几天,公子就知道了。” “……” 林江年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眼下他身处京城,毫无根基,伤势尚未痊癒,的確不太適合离开。另一方面,他也更想知道锦绣的那位主子到底卖著什么关子。 几天之后,在锦绣最后一次餵林江年喝完汤药。 “好了,奴婢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锦绣扬眉,眉眼带笑:“公子身体感觉如何?” “好的差不多了!” “没了?” “还有什么?” “公子难道不好奇,为何公子一身內力荡然无存了呢?”锦绣吃吃的笑著。 “为何?” 锦绣轻嘆了口气:“主子救公子回来时,公子身受重伤,还中了剧毒……性命虽然保住了,但也因此元气大伤,內力难以聚拢。” 说到这里,锦绣眼眸又带了几分笑:“公子没觉得,身体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被锦绣提醒,林江年细细感受才察觉到,他如今身体恢復的差不多,並无其他异常。虽然没有內力的存在,但身体素质却似乎比之前更要强上几分,浑身上下,更没有半分失去內力后的虚弱感。 这的確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一旦內力散尽后,元气大伤是必定的。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跟我喝的汤药有关?” “没错!” 锦绣笑眯眯道:“公子喝的药,不但能加速公子身体伤势痊癒,更能增强公子內力,可堪比苦修许久的成果。” 林江年皱眉:“那我为何感受不到身体內力的存在?” “那是因为……” 锦绣衝著林江年眨眨眼,突然走近林江年身旁,伸手缓缓落在林江年胸口,缓缓往下。 林江年皱眉,正疑惑她要做什么时,却猛然察觉锦绣的手已经伸到他身下…… 锦绣衝著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对著林江年小腹丹田位置,猛然一指。 刺痛感涌现! 钻心的疼痛传来。 下一秒,一股磅礴的气息顺著丹田穴位冲涌而出,宛如积压了许久的蓄水池,在一瞬间崩坝,磅礴內力从丹田涌出,瀰漫填满身体各处。 这一瞬间,熟悉的感觉涌现! 原本体內多日没动静的玄阳心法,隨著磅礴內力自动运转,气血翻涌,丹田內源源不断的內力涌入,林江年浑身气息节节攀升。 昔日离开临江城入京时,林江年实力不过堪堪踏入九品,初摸武学门槛。 这一路北上小半年的时间里,林江年並未落下武学,一路勤学苦练,实力也终於摸到七品门槛。 论实战经验和武功来说,林江年面对七品高手丝毫不落下风。 可眼下,体內源源不断翻滚运转的磅礴內力,已经超出林江年的预料。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江年依稀感觉他如今达到了六品。 甚至,隱约可能已经摸到五品的门槛?! 想到这,林江年不可思议地抬头,却见锦绣依旧笑意盈盈。那双明亮眸子熠熠生辉,似温柔而又甜美。 …… (本章完) 第212章 京中热议 第212章 京中热议 幽静的房间內,林江年盘腿坐在地上,运功消化著身体內磅礴灌涌的內力。隨著玄阳心法运转,他体內气息愈发强盛。 玄阳心法本就是天底下至刚至阳的心法,每次修行此功法时林江年都气血旺盛,久久难以平息,眼下隨著浑厚的內力不断涌入身体各处,他浑身上下气息愈发强劲。 整个房间內,隨著林江年气息越来越足,温度也似乎越来越高。 锦绣坐在一旁,饶有意思的打量著林江年。 盘腿坐在地上的林江年此时心无旁騖,全神贯注,白皙俊气的脸庞上,隱约泛著几分通红,似温度不低。 一身白色长袍微微飘扬,气息外扬。 林江年样貌本就不俗,稜角分明,模样俊朗,有著几分彬彬书生的儒雅气息,又掺杂著不少江湖侠客的瀟洒气质,使得他这唇红齿白的模样,比那书生多了几分男子气概,又比那粗糙的江湖侠士少了几分粗鄙不雅。 锦绣素手撑在桌上,撑著精致小巧的下巴,眨巴著眼睛盯著林江年,一言不发。那灵动而带著几分笑意的眼眸微微亮著,仿佛欣赏著什么美好事物。 两个时辰后,林江年缓缓收功,睁开了眼睛。 身体內灌涌而入的磅礴內力已被他完全消化,融入身体內融会贯通。此刻林江年浑身上下充满力量,拳脚之间,气力与往日更是不同而言。 低眸看著手心,他脸上依旧有几分惊愕,不太真实感。 眼下的他,甚至自信若与岳平生再来一次交手,哪怕依旧贏不了,但也绝对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正面交手已经有了贏面! 想到这,林江年多少有些激动,但心中疑惑更多。抬眸,见不远处的桌前,锦绣依旧笑意盈盈的坐在那儿,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 “如何了?” 见到林江年收功,锦绣轻笑开口。 笑容甜甜,人畜无害。 林江年走近,来到她身旁坐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的哪方面?” “我的实力为何提升如此之快?”林江年问出了疑惑。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锦绣扬眉,似笑非笑:“那药汤不但能治你的伤势,更能淬链伱的身体,原材料中有几味上百年的珍稀药草,能增强內力,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几天你按时服用汤药后,是不是感觉身体疲惫,昏昏欲睡?” 林江年点头,这些日子他的確每次喝药后开始不受控制地昏昏欲睡,早就猜测到恐怕与锦绣送来的汤药有关。 “昏昏欲睡是后遗症,你身体原本的內力被封存后,药效在你身体吸收发作,你身体承受不住就容易產生疲惫感……” 说到这里,锦绣上下打量著林江年,眨眼:“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武功达到何种地步境界了?” 林江年细细感受了下,不太確定:“六品?” 他隱约感觉能摸到五品之境,但似乎又差了一线。 “六品吶!” 锦绣若有所思的点头,眨眼:“距离真正的高手只差了一步吶?” 天下武学境界划分,五品是个分水岭,踏入五品无相境后,才算是真正入了高手的行列。这样的高手,在天底下也都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存在。 眼下,林江年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应该还不止一步。” 锦绣语气一转,轻轻摇头:“內力虽然已经逼近五品,但你自身实力並没有太大提升。想要真正稳固,还得靠你自己努力。” 这一点,林江年自然清楚。 武学一境比拼的从来不是內力高深,除去內力之外,武学功法,所学的招数,对敌经验等等一系列因素都是不可或缺的。 林江年自身武学经验还没有达到这一步。若遇上真正的五品高手,自然要弱上不少。 但林江年没说话,盯著眼前的锦绣,一言不发。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锦绣眨眼,眼神无辜,但嘴角边却掛著浅浅的笑意。 “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江年开口问道。 “什么?”锦绣依旧无辜的眨眼,听不懂? “为什么要帮我?”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虽然她没有直说,但能增强內力的珍稀药草天底下本就极少,尤其是上百年有了灵性的药物,更是几近绝跡。 即便如意楼內,也难找出这样的药草! 每一株都算得上价值连城,有价无市的存在。可对方却將这样珍稀的药草不要钱般餵他,这不得不让林江年怀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锦绣似笑非笑:“公子说的话,奴婢为何听不懂?”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没有跟她绕弯子:“你当真不知道我想问什么?” 锦绣依旧眨眼,似乎还想装无辜,可见林江年目光平静的盯著她,毫无波澜。眼看避不过去,锦绣这才略遗憾的嘆了口气:“好吧,这是我家主子吩咐的。” “你家主子有什么目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真不知道?” 锦绣想了想,灵动眼眸流转,眉眼带笑:“可能,是我家主子看上你了,想嫁给你?” 林江年没说话。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白衣女子愿意將这等价值连城的珍稀药草餵给林江年,助他修行提升內力,目的绝对不简单。 虽说不排除对方馋他身子,但这种可能性並不高! 对方的目的,难以捉摸。 锦绣见林江年那凝神认真的模样,又扑哧轻笑一声:“公子不必担心,我家主子不会为难公子的。” “至於帮助公子修行,不过是顺手而为。指不定……” 锦绣似笑非笑:“我家主子日后有什么需要劳烦公子帮忙的地方呢?”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庞,瞧不出其他异样,不似在说谎。 但林江年也没有全信。 顺手而为,就能將这等价值连城的药草拿出来……先不说合理不合理,那白衣女子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可没等林江年再继续问些什么时,锦绣已经慢悠悠起身,伸了个懒腰,露出少女標致身段,而后瞧了林江年一眼:“公子如今身体恢復无恙,武功也更进一步。若想离开,大可自行离开,这里已经拦不住公子了。” 说到这里,锦绣扬眉:“不过,若公子想留下来陪奴婢多些时日,自然也是欢迎的!” 望著锦绣那灵动的眼眸,林江年没回答。 不过,他也没急著离开。 伤势恢復后,林江年又在这里待了两日。 一边巩固自身实力,如今的他,还需要费一些时日才能彻底掌握体內的內力,融会贯通。另一边,林江年还得著手调查京城局势。 之前受著伤,林江年並未急著出手。如今伤势痊癒,他得先了解京城目前局势,找到纸鳶她们的下落,再做下一步打算。虽说到了京城,像之前那般疯狂凶猛刺杀不会再有,但这皇城之下,绝对不比入京途中安全多少。 </ins></div> 这些年来,林恆重身居高位,不知得罪过多少权贵。尤其是在这京师之中,更是树敌无数。初到京城的林江年,自然不会鲁莽行事。 这两日,锦绣依旧会时不时每天来看望林江年,找他聊聊天,时不时问些江湖中的事情。 看得出来,锦绣大概是常年没有出过远门,对外面世界挺感兴趣。 不过,哪怕两人之间逐渐熟稔,交谈甚多,锦绣却从未透露过有关她自己的任何身份信息。同时,她也几乎从来没问起过林江年的身份。 林江年同样如此,与对方保持著某种默契!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那白衣女子也时常会出现。不过,她每次也只会待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沉默,极少跟林江年交流。 哪怕有,也只是寥寥数语。 那白衣女子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块没有太多感情的冰雕。 这一晚,林江年用过晚膳后,回到房间时,白衣女子又来了。 院外积雪融化了不少,屋檐上的冰雕融化落在院中,屋顶之上,白衣女子坐在屋檐上。 “你吃了没?” 林江年客套的打了个招呼。 屋檐上的白衣女子只是冷瞥了他一眼,没搭话。 本打算回房的林江年,脚下步伐一顿,转身走出院子,顺著院子轻踮脚步,一跃而上,落入屋顶。 如今飞檐走壁对於林江年来说轻鬆简单了不少,他走到白衣女子身边,凑近时,见白衣女子正抬眸看著他,深夜里,那深邃的眸子如星辰般明亮,却又似乎毫无生气。 很难形容。 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像个冰雕。 林江年嘆气,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白衣女子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不经意的往旁边挪了些。 拉开二人之间距离。 林江年並没在意,与她並排而坐,望著不远处的景色。不远处依稀可见繁华的闹市街区,星光点点。更不远处的位置坐落著威严耸立,浩然盪起的皇城,远远望去,令人心生几分畏惧。 那里,便是大寧王朝的中央枢纽! 多少天底下读书人这辈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林江年看了几眼后,扭头看向身旁白衣女子:“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多谢你的药草,我已经差不多痊癒了。” 白衣女子目光落在前方,没有反应,似没听到。一缕青丝垂落下,遮掩白皙侧脸,隱约可见一抹雪白如玉的脖颈。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她穿这么单薄,真的不冷吗? 如今已是冬季,大雪融化后,空气似乎更冷了不少。 但她始终一身单薄的长裙,看似不薄,但在这入冬的季节,大部分人早已裹上厚厚冬装,她却依旧这一身单薄穿著……真不怕冷? 似察觉到旁边的目光,白衣女子缓缓回头,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 波澜不惊,没有半分被异性盯视时的慌乱,更没有一丁点不適。从容而平静的眼眸,仿佛眼前的林江年无关紧要。 似乎对於她来说,这天底下没有任何值得关心的事物! 这样的女子,果真奇怪! 林江年心中嘆气,隨后开口:“我得走了!” “多谢姑娘这段时间的收留款待,我现在伤势痊癒,也是时候离开了……这段时间给姑娘造成了不小麻烦,日后有需要,姑娘儘快开口便是……若能办到,我一定尽力而为。” 林江年是来跟她告別的。 眼前白衣女子虽然冷了些,並且不大爱搭理人,但毕竟救了他一命,又耗费如此珍稀的药草帮林江年提升实力,这份恩情,不可谓不大。 但另一方面,林江年也愈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衣女子没开口,只是盯著林江年看著,半响后,才轻声嗯了声。 而后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 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奇怪的女人! …… 第二天,林江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当然,也並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他来时孑然一身,离开时依旧如此。 锦绣目送林江年到院门口,似有些不舍,嘆气:“公子当真要走了吗?” 林江年轻笑:“莫非捨不得我?” “的確有些捨不得。” 锦绣嘆气,似笑非笑道:“难得见到公子这般俊俏模样的小郎君,平日里看著也养眼,公子这一走,奴婢怕是又要独守空房了。” 林江年扬眉:“锦绣姑娘若是捨不得我,要不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 “对啊!” 林江年点头:“正好我身边还缺个侍女……锦绣姑娘要不考虑考虑?” 锦绣怔了下,隨后眨眨眼,方才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 “被我家主子听到了,非要打断我的腿不可……” 锦绣一副可怜兮兮,害怕的模样。 林江年自然不信,一个背地里敢问別人想不想睡她家主子的侍女,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怕自家主子的人。 不过,林江年没戳穿,惋惜嘆气:“既然锦绣姑娘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朝著锦绣摆摆手,转身离开。 锦绣站在门口,目送著林江年离开。直到林江年身影完全从视线中消失后,她才收回视线。 “公主,他走了!” 锦绣回头,身后院子里,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 “嗯。” 李縹緲不冷不淡的点头。 “公主,他这次离开后,应该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去姜家。” 锦绣略有些担心:“公主,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再等等。” 白衣女子轻轻摇头,又瞥了她一眼:“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提起正事,锦绣脸上笑容逐渐收敛,眼眸焦急浮现:“公主,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联繫了江湖中那些有名的神医,但他们对太子殿下的情况也闻所未闻,不敢保证……” 白衣女子沉默,没说话。 锦绣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如今情况如何了?” 白衣女子瞥了她一眼,平静道:“不太妙!” 简单三个字,却让锦绣心中微沉。 前段时间太子殿下突然吐血病倒,宫中太医检查后却查不出任何问题。可太子殿下这段时间身体每日况下,日渐消瘦。如今宫中局势本就不妙,岌岌可危之下,若太子殿下还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与长公主殿下一母同胞,两人关係自小就极好。如今太子殿下出事,公主殿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半响后,白衣女子抬眸,面无表情道:“传我的命令,召他们进宫。” “是。” “……” 京城,繁华之地。 大雪之后,掩盖不住城中百姓的热情。积雪尚未融化,城中各家各户重新开门,街道上人来人往。来自天南地北三教九流的身影,纷纷匯聚於此。 此刻,京中一家茶楼內。 窗外冷风呼啸,茶楼內温暖热闹。 一些些閒暇人士三三两两坐在茶楼內閒聊嘮嗑,点上一壶热茶,烟雾瀰漫。就在茶楼內,一楼大厅的角落里,坐著一位瞎子说书人。 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身形消瘦,正坐在角落,手拿板书,正眉飞色舞的讲著什么。 四周,是一帮听的津津有味的喝茶人。 “上回说到,临州的那位临王世子踏入中州后不久,在咱们京城外的小城遭遇刺杀……” “那晚血流成河,场面惨不忍睹,廝杀声响彻半夜,密密麻麻的尸体埋都埋不下,血腥味四五天没完全散去,场面壮烈悽惨,难以形容……” 说书人眉飞色舞,口喷白沫的讲著那晚发生的事情,四周喝茶的閒客听的津津有味,全神贯注。 “这事我知道,当时我就在城里,惨叫廝杀了大半夜,我都没敢靠近,听说死了好多好多人……” “可不是么,听说这次刺杀临王世子的高手可不简单,有段家的传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鸳鸯双刀岳平生……除此之外,听说还有更厉害的高手现身。” “嘖嘖,那临王世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被这么多人刺杀?” “谁知道呢?不过我估计著,多半跟上面有关……” “嘘,这话可不兴说!” “……” 四周人群议论纷纷,好不热闹。此事传入京城,早引起了京中轩然大波。 临王世子即將入京,却遭遇这样的刺杀,显然有人不希望他活著入京。可临王世子毕竟是临州那位临王的独子,此举无疑是在挑衅那位临王。如今坐落在临州那位临王势力日渐壮大,谁也不清楚此事会有什么影响。 有人担忧有人愁,却也並不影响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你们说,这临王会不会反?” “这还用说?林恆重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遇到这样的刺杀,这不是想让人家断子绝孙吗?这能不反?” “我看未必,林恆重就算胆子再大,他终究是个藩王而已,他要是敢反,可就是跟天下人作对,他不怕成为眾矢之吗?” “都断子绝孙了,还管那么多作甚?换成是我,谁敢杀我儿子,我杀他全家十八代!”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挑拨林恆重与朝廷的矛盾?” “对对,我倒是听说,刺杀临王世子的江湖高手,跟北方那位许王脱不开关係……没记错的话,咱们大寧王朝这南北两位王爷一直不怎么和?” “……” 茶楼內议论纷纷,好不热闹,就连那说书人的声音都几乎被盖下去。 就在眾人热议之时,茶楼的某个角落靠窗的位置,一位年轻人淡然的坐在那儿,静静听著茶楼內议论纷纷,目光落在窗外城中,不冷不淡。 “嘿,兄弟,我能坐这里吗?”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 林江年扭头,瞧见一位年龄与他相仿的年轻人正满脸笑意的看著他。 周围茶楼早已满员,只剩林江年这桌就他一人。对方的目的,显然想来拼个桌。 林江年瞥了眼此人,要比他大上几岁,样貌不俗,气质成熟,有著几分江湖儿女豪爽之气,一身穿著简单却不朴素。眉宇间,带著几分清澈正气。 “可以。” 林江年微微点头。 “多谢兄弟了!” 对方面露喜色,衝著林江年抱拳,“在下许仲山,不知兄弟名讳?” 林江年轻笑一声:“林空。” “原来是林空兄弟!” 许仲山笑著点头,坐下后找小二要了壶茶,饶有意思地听著楼下说书人以及四周旁人的议论。 林江年打量了眼前此人几眼,没从对方身上瞧出什么,又將目光重新落向窗外。 似等著什么。 而一直听著楼下说书人的许仲山突然抬头看向林江年:“林空兄弟你觉得,这刺杀临王世子的人会是谁?” “……” (本章完) 第213章 京城姜家 第213章 京城姜家 “不清楚。” 林江年轻轻摇头,见许仲山似乎对此事感兴趣:“许兄以为?” “其实,我也不清楚。” 许仲山轻嘆了口气,略有些惋惜:“这京中势力错综复杂,临州的那位临王得罪的人太多了。如今临王世子快入京,背地里不知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后快……” “这次到底是谁动手,反而谁也说不准。” 许仲山语气惋惜,神色隱约有几分复杂。 林江年又看了他一眼:“许兄似乎对这临王世子很感兴趣?” 许仲山一怔,而后哈哈笑了两声:“那可不,这临王世子声名远扬,谁不想见识见识?” “不只是我,京中谁不对那位临王世子感兴趣?自城外刺杀的消息传来后,如今城中大半地方都在议论此事。那位临王世子可谓是人未到,已名满京城。” 林江年瞥了眼茶楼內,果然茶楼满座,绝大部分人的交谈,三句话不离临王世子。 的確算是名满京城了! 许仲山又疑惑的看著林江年:“看林空兄弟这反应,似乎对临王世子不太感兴趣?”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算是吧。” 他对自己能感什么兴趣? 许仲山打量了林江年两眼,似想到什么:“林空兄弟,不是京中本地人?” “这你也能看的出?”林江年抬眸。 他早知京中人多眼杂,特地乔装打扮过隱匿了身上的气息,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许仲山笑道:“我在京中待了多年,南来北往的人接触不少,因此倒能瞧出一二,从林空兄弟的语气和神態模样来看,应该才来京中不久吧?” “算是吧。” 林江年轻轻点头,並没有解释太多。 见林江年似乎意兴阑珊,许仲山也没有继续问,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江年聊著天。 如此下来,两人熟稔了不少。 “倒是不知,这临王世子还活著没!” 许仲山听著茶楼內议论声,轻嘆了口气:“要是他死了,咱们这大寧王朝恐怕不得安寧了。” 林江年瞥了许仲山一眼,见他神色微微凝重,紧锁眉头。 “许兄竟还忧国忧民?” 许仲山嘆气:“我毕竟身为大寧子民,总归不希望天下大乱。这天下一乱,受苦的终究还是普通百姓……” 林江年倒是高看了眼前此人一眼,从两人的交谈来看,这许仲山倒也不失为一个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同时也心怀善意之辈。 假如他没有心怀其他目的的话…… 而此时茶楼之下,那说书人正说著城外刺杀那晚后,临王世子下落不明,不知所踪。京中猜测纷纷,有说临王世子已死在神秘高手剑下。也有人说临王世子没死,躲在暗中疗伤养病,待到伤势恢復后再强势归来报仇雪恨。 来一出高手下山,龙王归来的戏码! 乱鬨鬨的茶楼內,瞎眼说书人兴致勃勃的讲著。 “当年陛下將长公主赐婚临王世子,如今临王世子眼看即將入京,却遭刺杀,生死不明。倒不知究竟是有人对他恨之入骨,还是有人对临王世子心生忌惮,生怕他入京威胁,惶恐之下决定先下手为强……” 这番言论一出,倒引起了有人的质疑:“忌惮他?咱们京中为何要忌惮那个临王世子?” 瞎眼说书人微微一笑,瞭然於心道:“眾所周知,临州的那位临王在京中树敌无数,当年不知嚇破了多少人的胆。此次谁也不知临王世子入京究竟有何目的,他的背后,有没有临王的授意……” “正因如此,临王世子的入京恐怕引起了他们的不安,方才选择杀人灭口。” 此话一出,引起了不少人的反驳。 “忌惮临王世子?这怎么可能?那个临王世子不是听说是个废物吗?” “一个不学无术的紈絝世子,能有什么本事?” “我倒是听说,那临王世子之前差点死在一个青楼女子手上……连个青楼女子都差点能杀了他,又能是什么厉害之辈?” “……” 周围议论嘲讽之声不绝人耳,那位临王世子在京中的形象口碑本就极差,绝大部分都是抱著看热闹的讥讽意味。对於忌惮临王世子这个理由,他们嗤之以鼻。 若是临王来了,或许还会忌惮几分,一个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临王世子,就算到了京城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还想娶长公主? 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 “嗤!” “我看那临王世子是被咱们京城高手嚇破了胆,逃回临州去当缩头乌龟也说不定!” 茶楼內,一个冷笑轻蔑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位锦衣少年走到瞎眼说书人跟前,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著他:“就是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稚嫩的模样,声音却带著几分挑衅的冷意。 锦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浑身上下却透露著一股紈絝囂张的气势。年纪不大,行事姿態却格外老练。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目光看向这锦衣少年。从对方身上的衣著和气质来瞧,非富即贵。 此时,瞎眼的说书人不明所以,道:“这位公子,何出此言?” “这还用说?” 锦衣少年微眯起眼睛,冷笑道:“他林江年是个什么废物,我们京中之人还需要忌惮他?你这话未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个蛮荒之地的紈絝世子,算个什么东西?!” 眼瞎的说书人虽瞧不见,但也听得出对方语气轻蔑,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那临王世子的確虽说不学无术,但这也未必一定属实,指不定……” </ins></div> 说书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锦衣少年一脚踢翻眼前桌案。说书人猝不及防,踉蹌跌倒在地,面露慌乱神色:“公子,伱,你这是为何?” “你这说书人满口胡言,该不会是那临王世子请来的吧?” 锦衣少年居高临下,冷笑嘲讽:“他林江年要是真有本事,又怎么会死在城外,连咱们京城的门都没摸到?” 说到这里,锦衣少年囂张跋扈,语气威胁:“下次再让本少爷听到你吹那个废物林江年,打断你的狗腿!” 说罢,锦衣少年转身趾高气扬的离去。 周围眾人静静瞧著这一幕,无人出声,也无人上前帮忙。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那锦衣少年虽然年纪小,但无论是身上穿著还是气质非富即贵,身份来歷恐怕不小。加上那锦衣少年身边还有几名虎视眈眈的侍卫,更无人敢出头。出门在外,大家並不想招惹麻烦。 茶楼在短暂安静了一刻,又再度恢復热闹。只不过,这一次的议论声小了不少。 茶楼三楼,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 那锦衣少年在掀了说书人的摊位后,趾高气扬地离开,回到茶楼一处雅阁。雅阁之內,隱约可见几名同样衣著华贵的紈絝,正簇拥著一位锦衣青袍的年轻人,正目光玩味打量著茶楼內的动静。那年轻人气质不俗,眉目间带著几分比那锦衣少年更要明显的轻蔑以及睥睨目光。 锦衣少年走进雅阁,在那青袍年轻人面前时,原本囂张跋扈的態度消失不见。 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意味深长。 “他们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了!” 耳边传来许仲山气愤的声音。 林江年扭头,见许仲山正沉著脸,国字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盯著不远处的雅间,气愤不已。 “许兄认识他们?” 林江年不经意问起。 许仲山看了林江年一眼,这才顿觉失態,深呼吸一口气,又嘆了口气:“林空兄弟有所不知,这些人在京中可谓是狼狈为奸,他们这些年在京中所为,不比那个临王世子好到哪去!” 林江年:“……” 没事扯他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不是好人?” “大庭广眾之下掀人摊位,当眾欺辱威胁百姓,能是什么好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仗著背后家族势力在京中为非作歹,欺压百姓罢了。” 许仲山冷笑一声,瞧了眼那位锦衣少年,道:“他叫姜绍安,京中姜家人士,年纪虽然不大,但平日里可没干过什么好事……” “另外那几位,也无一不都是京中有名望家族的子弟……他们这些人聚集一起,不过是狐朋狗友之辈,还有那……” </ins></div> 许仲山义愤填膺的开口,对於京中这些紈絝子弟如数家珍,可正当他目光落在阁楼间的青袍男子身上时,瞳孔却微微一缩,说到一半的话又收了回去。 而后摇头嘆气,“他们这些人在京中囂张惯了,林空兄弟若是日后碰上,可要小心,千万別得罪才好。” 林江年轻笑一声:“多谢许兄提醒。” “唉,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桌上茶凉,许仲山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起身跟林江年告辞:“今日能认识林空兄弟也算是有缘,它日有时间,定要请林空兄弟好好喝顿酒。” 待到许仲山离开后,林江年继续坐在窗边桌前,望著窗外街景,瞧见许仲山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逐渐远去。 直到又过了几刻,林江年也起身,下楼。 离开茶楼,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一处普通宅院门口。宅院大门微掩著,林江年推门走入,院中冷清。直到顺著屋檐来到一处房间时,推门走入,房间內,一道身影单膝跪倒在地,恭敬低头:“殿下!” 声音略带几分激动,已等候多时。 “起来吧。”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从锦绣那里离开之时,林江年已將行踪透露出去。林空在收到情报后,当即前来接应殿下。自不久前京城外的刺杀案后,殿下下落不明,他们一直在寻找殿下,但始终无果。 眼下,殿下终於现身了! 林空也微微鬆了口气。 “说说吧,我不在的这些时间发生了什么。” 林江年看向林空,问起近况。 林空低著头,开始跟林江年讲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殿下,自客栈那晚,你让属下等人撤离,属下疾驰京城寻求帮手救援……可等到我们赶到小城时,殿下您已下落不明……” 那天林江年將所有人支开,独自面对沈老。所有人都清楚,九死一生。可他们不敢忤逆殿下的命令,只得离开,前去求援。 等到他们再赶到小城时,客栈早已空无一人。 “本来纸鳶姑娘打算发动京中势力搜寻殿下您的下落,可在这个时候,来了位神秘人送来信件,信中说殿下並无危险……” 林江年能猜到,这位神秘人应该跟救他的白衣女子脱不开干係。 纸鳶她们提前到了京城安顿下来,京中倒是没什么动静。但由於城外的刺杀加上林江年下落不明的消息,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林空他们一边暗中继续寻找殿下的下落,另一边也在查这次刺杀林江年的幕后真凶。 “属下已查过段天德岳平生等人,他们都是江湖人士,背后势力也错综复杂,想要查清不容易……” “段天德背后所在的段家跟北方那位北王脱不开干係,至於那岳平生,却又似乎与京中势力有染,顾朝生死后,司空力在严刑逼供之下坦白了不少事情……” “不过,他也只是受人之託,並不清楚他背后真正的主谋是谁。” “那晚殿下您消失后,那位沈老也不见了踪影,原地只留下一滩血,似乎有其他人来过……” 林空一一匯报。 林江年面无表情。 那晚刺杀他的人很多,背后势力也没那么容易现身。 或许,可能来的不止一伙实力? “还有一人呢?” 林江年突然想起那晚,在他杀掉岳平生后出现的那个神秘的瘦小猴脸。 林空低头沉声:“此人十分神秘,属下暂时没查到什么头绪。” 林江年微微点头,没说话。 林空眼神底升起一丝冷意:“殿下,这次刺杀您的人,属下猜想,恐怕跟京中的势力脱不开干係……” “多半,跟那位三皇子多半有关!”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你有证据吗?” 林空一愣。 证据? 的確没有。 只是,这京中能有刺杀殿下能力,能弄出如此大的阵势,並且如此胆大妄为的人並不多。 而那其中,最后嫌疑的人,只有那位三皇子。 “人家是皇子,天子血脉,没有证据,你污衊皇室,是要被砍头的。”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林空当即脸色微变,冷汗直流:“殿下,是属下冒失了……” “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 林江年语气又一转:“除了他之外,也没几个人想这么要本世子的命!” 说到这里,林江年面无表情:“既然本世子现在还活著,那这笔帐,也得好好找他算一算。” 林空一愣:“殿下,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帮我去办一件事。” “殿下请吩咐。” “帮本世子给那位三皇子送封信。” 林江年停顿下,半眯起眼睛:“就说本世子来找他索命的来了。” 林空一愣,不知道殿下要干什么,犹豫道:“可是殿下,你不是说没有证据……” “本世子行事,何时需要过证据?!” …… 京中,繁华之地。 一辆马车缓缓穿过京中,来到一处幽深大宅院外门口。 “殿下,到了!” 车帘掀开,林江年从马车內钻出,抬头看向前方。高耸漆黑的门框,一块张扬有力的门匾赫然在眼前。 “姜府!” 姜家。 此地,是京中刑部郎中姜寧康的府邸。 姜寧康虽只是刑部中一个小小郎中,但眼前府邸却气派不已,高门林立,门口威严耸立,完全不似一个小小刑部郎中该有的气派。 整个京中,也唯有姜寧康恐怕才有这等明目张胆的待遇。无他,只因姜寧康虽只是个刑部郎中,但他背后却站著江南姜家! 江南姜家,是江南地区最大的家族之一,哪怕放在整个大寧王朝,也是响噹噹有名望的家族。 实力庞大,不说一手遮天,却也是富可敌国的存在。江南,並不指王朝的某个州郡,而是坐落王朝东南那一块的富庶之地,每年王朝税收有近四分之一出自江南,姜家便是江南中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而这姜寧康,便是姜家如今的二老爷。 早年间,姜寧康不愿接手姜家家族事务,年轻时热爱读书,科举中了探后留在京中,二十几年来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 除此之外,姜寧康还有著另一层身份……临州那位异姓王林恆重已故的王妃姜婉的亲哥哥。 临王世子的……亲舅舅! …… (本章完) 第214章 热情的薑母 第214章 热情的薑母 说起这姜寧康,倒也的確是个人物! 姜寧康自幼身体孱弱,因此父母起名寧康,希望他能安寧健康的长大。也正因身体不太好,姜寧康从小大部分时间呆在家中读书写字,十九岁时参加科举高中探,入京为官,在没有靠姜家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不得不说,此人的確有些能力手段。这些年在京城口碑还算不错,结交的人脉势力也不容小覷。 当然,虽说明面上没有姜家的帮助,但他毕竟身为江南姜家的人,难免说不会有某些方便。否则,也不会轻易能进朝廷六部。 除此之外,姜寧康出身江南姜家,却留在京中为官,其中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恐怕是姜寧康与江南姜家的关係並不好。 当年姜家的三小姐,姜寧康的亲妹妹执意要嫁给尚还不是临王的林恆重,遭到姜家的反对,一度关係闹到极僵。 对妹妹爱护要紧的姜寧康自然站在妹妹这边,不希望妹妹被家族拉去联姻。加上姜寧康看不惯家族內的某些行为作风,逐渐远离了家族。等到姜婉过世后,姜寧康更是极少回去。与江南姜家的关係,虽说是缓和了些,但也依旧不亲近。 在来之前,林江年已经从林空口中了解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那日抵达京城时,纸鳶她们一行人被姜家接了回来,住进姜家。 纸鳶从小在江南姜家长大,加上她被王妃收养的特殊身份,京城姜家对她来说並不陌生,甚至算的上是第二个家。 入京之前,林江年的计划中,抵达京城后也的確打算来京城姜府拜访一番。算起来,这临王世子似乎还没见过他这位远在京城的亲舅舅? 此刻,姜府门外,除去几名下人丫鬟之外,再无其他人。 这也是林江年特地嘱咐过的,如今京中依旧还在谣传他失踪甚至是身死的消息,如此一来对林江年来说反倒有利,他不急著暴露自己的身份。 下了马车后,在林空和下人丫鬟的指引下,林江年踏入姜府。 整座府邸极大,府邸装饰风格古色古香,院中鸟语香,还没完全融化的积雪带著肃寒冬意。虽说远远无法跟临王府相比,但在这京中之地,也算得上是极为不错的府邸。 这时,在前面带路的林空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殿下……” 林空有些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林江年瞥了他眼:“说吧。” 林空这才小声道:“纸鳶姑娘,可能……还在生殿下您的气。” 林江年微怔,生气? 怎么回事? “殿下,您弄晕纸鳶姑娘后將她送回京城,纸鳶姑娘在醒来后异常生气……” 林空小心翼翼跟林江年提起此事。 当时客栈內情况凶险危急,纸鳶姑娘执意留在那与殿下共进退,殿下表面答应好好的,转头就迷晕了纸鳶,送去京城。 等醒来时,纸鳶姑娘第一时间匆匆赶回客栈,可那时客栈早已空荡,殿下不见了踪影…… 林空很难形容纸鳶姑娘当时的气场,那磅礴的气息压的他喘不过气,不敢靠近。之后,纸鳶姑娘下令挖地三尺也要搜寻殿下的下落,可还没来得及动手,便有神秘人送来信件。 得知殿下还活著,所有人都鬆了口气。但纸鳶姑娘的脸色,却依旧不好看。 眼看要见到纸鳶姑娘了,林空这才提醒林江年这件事情。 纸鳶姑娘,恐怕还在生气。 林江年怔了下,才意识到什么。 当时情况危急,以他对纸鳶的了解,若是不阻止,她一定会与沈老正面碰撞。以她的实力,不太可能是沈老的对手。 甚至极有可能丟了性命! 因此,林江年只能出此下策。 当时迫不得已,眼下想起来……被他摆了一道的纸鳶,生气也很正常。 不生气才有鬼! “无妨。” 林江年摆摆手,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殿,殿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一个惊喜激动,带著几分颤抖的声音。 林江年抬眸,见院中不远处的屋檐下,站著一个粉嫩玉琢的小姑娘。脸蛋红扑扑著的,精致圆润的脸庞白皙无暇,正眼眸微含泪,激动万分的看著他。 “小竹?” 不是小竹还能有谁? 小竹激动的眼眶泛泪,一路小跑,跑到林江年的跟前。上下看著林江年,声音颤抖:“殿,殿下,你,你没事吧?” 那晚客栈的事情,她歷歷在目。 尤其是在殿下將她们送走时,小竹哪怕再傻,也意识到了什么。 殿下当时的行为,更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些天,小竹担惊受怕,生怕殿下出了什么差错。直到瞧见殿下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仔细上下左右检查打量,確定没有缺胳膊少腿,小竹这才喜极而泣。豆大的眼泪忍不住唰唰唰的往下掉,一头栽进林江年怀里,大哭起来。 林江年抱著怀中的小丫鬟,轻声安抚了好一阵后,小丫鬟的哭声才逐渐小。 “好了,本世子这不是还没死吗?你哭成这样,別人还以为本世子真没了呢?” 林江年帮小丫鬟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小丫鬟模样幽怨,委委屈屈著,撇著嘴:“殿下不要乱说……” “好好好,不乱说了。” 再看到小竹,依旧那么乖巧可爱,林江年心情很好,跟小竹腻歪了一阵后,才道:“对了,纸鳶呢?” 听到纸鳶姐姐的名字,小竹这才想起正事,有些慌乱的从林江年怀里挣脱开:“殿下,纸鳶姐姐,在,在房间里呢!” 小竹这才意识到,她见到殿下太过於激动,以至於差点忘记纸鳶姐姐还在等著殿下。 “殿下,纸鳶姐姐很担心伱,你快去看看纸鳶姐姐吧。”小竹说著,便拉著林江年往一旁院落房间走去。 “纸鳶姐姐就在这……” 小竹领著林江年来到一处房间门口,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又愣住。 “纸鳶姐姐呢?” 视线中的房间里,空荡荡,空无一人。 哪里有纸鳶的身影下落? 小竹面露疑惑:“纸鳶姐姐刚才还在这里的啊,怎么不见了?” 小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还是不见纸鳶身影。 去哪了? 幽静的房间里瀰漫著淡淡熟悉的香气,源自於纸鳶身上。她刚才的確在这里,房间內的香气未散,说明离开不久。 那么…… 林江年扫视四周,若有所思。 这是,还在生气? 躲著他? 想到这,林江年不免有些好笑,没想到,纸鳶居然还有如此赌气的一面?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林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 林江年走出房间,林空走上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林江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间,犹豫了下后点头:“走吧。” 等到林江年跟林空离开后,小竹站在房间里,疑惑著纸鳶姐姐去了哪。走出房间,刚穿过走廊,便在另侧屋檐下瞧见一道身影。 “纸鳶姐姐?” 纸鳶静静倚在墙边,打量著她。神色清冷,目光凝神。 一言不发。 一身云纹刺绣的素雅白裙裹身,身姿妙曼高挑,清冷而又典雅,在这清冷的冬日,冷风吹散了她的几缕鬢髮。额间下,露出那张绝美而又淡然的脸蛋。 “纸鳶姐,你怎么在这里,殿下刚才在找你……” 小竹小步上前,满脸兴奋笑容的开口说著,却见纸鳶姐没说话,抬眸,发现纸鳶姐姐正盯著她看。 冷清清的目光,似是想看出点什么。 不知为何,小竹突感心头微微有些发毛。纸鳶姐姐的眼神……怎么又有些不对? “纸鳶姐姐?” 小竹有些忐忑不安,低头看了眼自己:“怎,怎么了吗?” 难道是她身上有什么吗? 没瞧出什么异样。 纸鳶就这样盯著小竹许久后,方才收回视线。 “小竹。” 声音不冷不淡。 “嗯?” 小竹疑惑抬头,见纸鳶正抬眸看著院中,侧脸不喜不悲,声音更是没有任何情绪。 “等下去搬房间。” 小竹疑惑不解:“搬房间,搬去哪?” “我那边还有一处空房,从今天开始你就住那吧。” 纸鳶回头瞥了她一眼,开口。 小竹一脸茫然,不知道纸鳶姐姐要做什么,但她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等下奴婢就去搬。” “还有……” 纸鳶又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晚点再替我去抄几本经书。” “哦。” “……” 姜府。 大堂后院。 林江年还没踏入后院,院中便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江年来了?在哪?江年你在哪里?!” 视线中多了位气质雍容不俗的贵妇,约莫四十岁左右,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的痕跡。在看到林江年时,她神情一怔,下一秒,眼眶突然泛红。紧接著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林江年的手,很用力。激动的上下看著林江年:“你就是江年吧?!” “像,太像了,简直跟你娘一个模样……” 贵妇的声音压抑不住的激动,上下打量著林江年,似要將他看个清楚,眼眶泛红:“你这孩子,怎么才来啊!” 望著眼前的贵妇,林江年心中逐渐將她的身份对上。 姜寧康的妻子,也就是林江年的……二舅妈! 林江年以前从未踏足过京城,因此也没有与这位二舅妈见过面。或许是被薑母的激动情绪感染,林江年微微有些动容,喊了一声:“舅妈。” 听到这声舅妈,薑母霎时激动的眼眶通红,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抓著林江年的手激动念叨著:“好孩子,好孩子,舅妈总算见到你了……快让舅妈好好看看,你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薑母却异常热情兴奋,拉著林江年絮絮叨叨的说著,喜极而泣。 “早就想让你来京城看看舅妈了,可一直没有机会。这下,总算是见到你了……” “你娘过世的早,你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听说你前不久还遇上了刺杀,怎么样,受伤严重不……” 望著眼前神情紧张而又激动的薑母,林江年心中也有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心情,某些情绪堆积在胸口,说不上来。 他轻轻摇头:“舅妈无须担心,我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薑母连连点头,激动的情绪过了许久才逐渐平息。 “好孩子,既然这次来京城了,就多住段时间,好好陪陪舅妈。” 薑母上下看著林江年,满心欢喜。 当年她与林江年的母亲关係亲近,两人胜似姐妹。婉儿过世的早,留下林江年孤苦伶仃,直到今日才有机会见面。看著眼前林江年那与他母亲极为相似的模样,薑母感慨万千,又心疼至极。 江年从小没了母亲,应当过的很辛苦吧? “好,就依舅妈所言。” 林江年轻轻点头,又似乎想起什么:“舅舅呢?” 薑母道:“你舅舅政务繁忙,今早进宫去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说著,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瞧我这高兴的,忘记你才刚回来。赶紧进来坐,舅妈为你接风洗尘!” 说著,薑母吩咐一旁侍女前去准备饭菜,拉著林江年进了屋。 来姜府之前,林江年料想过许多种可能,但是没想到薑母会对他如此喜爱热情。当年林恆重迎娶姜婉时,的確跟江南姜家闹的关係很僵,以至於过去了这么多年,两家隔阂依旧没有完全化解。 但远在京中的这位二舅妈,却似乎没有受到这些影响。她热情的招待林江年,又激动著询问著林江年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关心他如今的情况。 看著眼前的林江年,她越看越欢喜,说著说著又忍不住开始抹眼泪:“要是婉儿妹妹还在,能看到你已经长得这么大就好了。” 说起婉儿妹妹,薑母又是一阵心疼。 这时,还是一旁的侍女看不下去,劝说夫人今天已经很累了,该歇息了。 薑母这才依依不捨,让人安顿林江年在府上坐下。林江年也让舅妈好好歇息后,这才退出了院子。 站在院外,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突如其来的亲情,反倒让他有些无从適应。 离开之后,林江年扫视四周,空无一人。他顺著原来的路,打算回去找纸鳶。 还在生气的纸鳶,得想办法去哄哄。 就在经过府中院中亭廊时,林江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你给本少爷过来!” 声音略带几分桀驁。 林江年脚步微顿,回头,见不远处院子屋檐下,出现了一道熟悉身影。 (本章完) 第215章 哭鼻子的姜家大少爷 第215章 哭鼻子的姜家大少爷 前方亭廊外,院中的转角,出现了一道熟悉身影。 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锦衣华服,金边腰带,腰间系玉,一眼可见那玉价值不菲。少年年纪不大,但脸上却满是紈絝跋扈之气,走路都显得极为放肆。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林江年目光落在这少年身上,微微一顿。紧接著,嘴角边微微扬起。 熟人啊! 视线中的这少年,正是之前在茶楼里见过,当眾掀说书人摊子的那位紈絝世家子弟! 叫什么……姜绍安? 之前从许仲山口中,得知这少年名叫姜绍安,京城姜家子弟。 姜姓算是大姓,京中姜姓豪门家族也並不算少,当时林江年並未放在心上,眼下瞧见姜绍安出现在姜府,林江年瞬间明白此人身份。 在来京城之前,林江年对他这位远在京中的舅舅有所了解。当年姜寧康高中后,便带著新婚妻子留在京中,两人生有一子。 想来,应该就是眼前的姜绍安! 这么算起来,这小子还是他的表弟? 想到这,林江年表情逐渐精彩。 林江年打量著对方时,姜绍安也正好瞧见林江年。 “还愣著干什么?没听见本少爷喊你吗?” 不远处的姜绍安不耐烦的招手,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又微微有些疑惑,觉得眼前此人有些陌生。 “你是谁?新来的下人吗?” 先前在茶楼时,林江年见过姜绍安,但他並没有留意过林江年。眼下瞧见面孔陌生,还以为是府上新来的下人。姜绍安也没多想,直接摆手:“去,给本少爷去城西买两串葫芦。记住,要城城西的那家,速去速回,快去……” 林江年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抱胸饶有意思的看著他。 见林江年没动,姜绍安当即抬头,尚带著几分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几分怒意:“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去买?!” 姜绍安颐指气使,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语气中,紈絝又带著几分肆无忌惮的威胁。 林江年依旧没动,眼神玩味:“不去。” 听到这话,姜绍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家中的下人竟敢忤逆他的意思?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下人,找死不成? 他盯著林江年,当即怒道:“伱说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在姜家待了?” 很快,姜绍安又想到什么,这傢伙难道是新来的,还不认识他? “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林江年上下打量他:“你是谁?” “本少爷叫姜绍安,姜家大少爷!” 姜绍安扬起脑袋,一副得意冷笑的姿態。 若他年纪再大上几岁,或许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但此刻的姜绍安站在林江年面前,矮上一个脑袋,加上他这稚嫩的脸庞,看上去极为滑稽,颇有几分紈絝混世小孩的气势。 说话语气,更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的东西般。 “哦,你就是姜绍安啊!” 林江年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淡然。 姜绍安失望了,没能从林江年脸上看到自己自报身份后,对方慌张震惊卑微战战兢兢求饶的模样,他心中顿起无名火。 “既然知道本少爷是谁,还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信不信本少爷弄死你?” 姜绍安满脸愤怒凶狠,张牙舞爪著。 林江年摇头:“不信。” 这淡然的神情,彻底激怒了姜绍安。 他从小在京中紈絝惯了,在姜府除了他爹之外,更是无人管制的了他,这也造成他紈絝无法无天的性格。在整个府內,还从来没人敢忤逆他,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林江年的態度,气坏他了。 “好好好,今天本少爷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 姜绍安说著,挽起衣袖,冷笑一声。 他从小学过一些功夫,懂得一些套路,平日里,他都是將这些功夫用在了教训自家下人身上,或是在外欺负老百姓。 姜绍安挥舞拳头,恶狠狠的盯著林江年:“你现在跪下求饶,本少爷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否则,等下別怪本少爷打死你!” 林江年眼神淡漠,看著眼前张牙舞爪,模样凶狠的姜绍安,暗自嘆气。 小小年纪,不学好。 看来,姜寧康对孩子的教育很失败! 姜绍安身上的紈絝行径,不比他这临王世子好到哪去。 这年纪轻轻的,就养出了个混世小魔王。 看著满脸凶狠冷笑盯著自己的姜绍安,林江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乖乖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头,然后洗心革面保证以后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不打你!” 姜绍安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瞬间愤怒至极! 他竟然还敢让本少爷跪下磕头?! 还让本少爷乖乖听话?! 反了反了! 下人要弒主了! “你找死!” 姜绍安愤怒挥舞起拳头朝著林江年面门来。 不得不说,姜绍安的確有几分武功底子,挥舞的拳头呼呼带著几分劲风,直逼林江年面门。这一拳要是落下,少说鼻樑都得要被砸断。 就在拳头即將逼近,姜绍安脸上狞笑得意愈发明显时,林江年突然往旁边轻飘飘闪躲,便避过了姜绍安这一拳攻击。 姜绍安拳头瞬间落空,没等他来得及收力,突然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下脚,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摔,直接把姜绍安给摔懵了! 脸结结实实的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脑袋昏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伴隨著一股腥味。 摔在地上的姜绍安浑身疼痛,脸部火辣,鼻子上还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他下意识一抹。 “血,血!” 姜绍安惊恐出声。 “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姜绍安惊恐的睁大眼睛,看著手上鲜红的血跡,神情慌乱。 他,他竟然受伤流血了? 疼! 好疼! 脸上和鼻子上传来的疼痛,一股悲愤委屈的情绪瞬间涌上。 从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当即眼眶湿润,正要扯开嗓子喊时,却冷不丁听到旁边传来林江年玩味的声音。 “呦,姜大少爷这是要哭鼻子了吗?” 姜绍安才刚酝酿上来的情绪,硬生生卡在原地。 …… (本章完) 第216章 纸鳶姐姐替我做主 第216章 纸鳶姐姐替我做主 姜绍安抬起头,便对上林江年满是玩味,带著些许轻蔑的笑容。 他很熟悉……以往每次姜绍安都是这样嘲讽別人,但此刻却感到莫大耻辱! “没想到,堂堂姜大少爷,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哭包。” 林江年轻描淡写的语气,深深刺激了姜绍安。刺的他心头火气蹭蹭蹭往上涨,一时间忘记了自己鼻子上流血的伤。 一生要强的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嘲讽? 从小到大,从来只有他欺负別人,什么时候別人敢欺负他了? 虽说紈絝惯了,但姜绍安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情绪不定,城府更是没法跟林江年相比。被这轻飘飘的语气一刺激,瞬间破防,要跟他拼命。 “本少爷杀了你!” 姜绍安从地上爬起来,又朝著林江年冲了过来。手中拳风比刚才更要强劲,姜绍安几乎发挥出了十足的实力,呼呼朝著林江年招呼来。 刚才他只是失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现在要將眼前这个敢嘲讽他的傢伙打的哭爹喊妈,打的他跪地求饶! 林江年依旧站在原地,在姜绍安拳头挥近时,衣袖下的手指轻轻一弹。姜绍安小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生疼,伴隨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拳心向前不稳,猝不及防下身子再度与地面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呦,还行这么大的礼啊?” 这一下,姜绍安被彻底摔懵。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继续传来林江年玩味的笑声。一瞬间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心中屈辱感涌现。 “你……本少爷要杀了你!” 愤怒彻底冲昏了姜绍安的脑袋,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本少爷今天不杀了伱,就跟你姓!” 姜绍安死死盯著林江年,挣扎著从爬起,可才刚站起,不知是不是没站稳,脚下又突然一踉蹌。刚起身,又扑通一下栽倒。 梅开三度! 这一刻,连空气都安静了。 这一摔,也终於彻底摔没了姜绍安所有的骄傲得意。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中流转,他想哭,好想哭,好想他娘亲,想他太奶。 但是他不能哭,他死也不能在眼前这个傢伙面前哭。 此刻姜绍安的神情十分狼狈滑稽,一身脏兮兮的,先前那锦衣华贵的公子哥形象不復存在,衣衫凌乱满是灰尘,蓬头垢面,脸上更是青一块红一块,鼻子上的血跡沾染在衣服上,看上去极为惨烈。 再加上他这一副快哭了,却依旧恶狠狠死死盯著林江年的模样,著实滑稽。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还杀不杀我了?” 林江年走到姜绍安面前,蹲下身子,似笑非笑。 “你,你別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江年走近时,姜绍安心中竟莫名有些惊恐。或许是连续摔了三次,有些太过邪门,使得此刻的他对林江年有些畏惧。 他下意识挣扎后退了两步,但隨即又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怕他? 自己可是姜家大少爷? 怕他一个新来的下人不成? 按理来说,只要姜绍安稍微观察下,就能发现林江年无论是气质亦或者身上穿著根本不像是府上下人。可此刻的他愤怒而又惊恐,哪里会去想那么多? 他指著林江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你死定了……” “你,你敢打本,本少爷,我,我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你给我等著!” 眼下四周无人,心生畏惧的姜绍安愈发不安。他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两眼后,突然挣扎爬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一边跑,一边恶狠狠的威胁。 “你给我等著……有种別走!” 像极了小孩子打架输了后撂狠话跑路的行为。 林江年没追,看著姜绍安头也不回狼狈踉蹌跑去告状。 告状? 哥哥打弟弟,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林江年心情愉悦,起身离开。 …… “殿下?” 姜府,小院。 幽静的房间內,床上躺著道身影,见到门外来人,欣喜挣扎著要起身。 “殿下,您回来了?!” 林江年走到床边,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青青,你伤势没好,躺著歇息吧,別乱动。” 床上身影动作一顿,但还是听话的重新躺下。 床上的人,正是青青。 回到院中后,林江年还是没有见到纸鳶,不知她是刻意躲著,还是去了哪里。林江年寻找未果,便先行来这边看望下林青青。 前不久,林青青跟隨纸鳶等人一同住在了姜府养伤。 此时,躺在床上的林青青面色微苍白,目光在林江年身上打量著:“殿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 林江年轻摇头,他身体伤势早已痊癒,不仅內力完全恢復,甚至更上一层楼。而这一切,都得托那药汤的福。想到这,林江年脑海中又逐渐浮现起那白衣女子的模样,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你身体如何了?” 林江年看著林青青苍白虚弱的脸庞,比往常少了几分气色。 林青青轻轻摇头:“多谢殿下关心,属下並无大碍!” 虽说如此,林江年却清楚她伤势不轻。 那晚客栈一战,林青青力战顾朝生,强弩之末,早已身受重伤。论武功实力,她比顾朝生差了不少,但她却硬生生將顾朝生阻拦。 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辛苦了。” 林江年看著她,轻嘆气。 林青青轻摇头:“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先养伤吧。有什么需要,儘管跟下人说。” 確定林青青没什么大碍后,林江年微鬆了口气。林青青算得上是这一路上对他最为忠心的属下。不仅办事靠谱,眼力劲更是没话说,林江年自然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多谢殿下关心。” 林青青怔了怔,心中有些异样情绪。看著殿下起身准备离开,又下意识喊住了他。 “嗯?还有事?” 林青青犹豫了下,才开口道:“纸鳶姐她……” 林江年以为她要说的是纸鳶生气的事情,轻笑了声:“我知道了,她还在生我的气。” 林青青沉默了下,这才开口:“其实,纸鳶姐很担心你。” …… 另一边。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小院里传来丫鬟惊呼声,一名丫鬟侍女刚走出来,便见到一道踉蹌狼狈的身影大步踏入院子。 丫鬟定神一看,有些眼熟。 再一仔细看,这,这不是自家的少爷吗? 可是…… 丫鬟看著眼前身上狼狈满是灰尘,头髮凌乱,衣领脸上还沾染著血跡模样的少爷,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神色。 少爷,这是怎么了?! 怎,怎么这副模样?! “少爷,您怎么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丫鬟连忙上前,却被姜绍安一把推开,他脸色阴沉,咬牙切齿:“我娘呢?” “夫人刚去休息,睡下不久。誒,誒……少爷,你不能进去……”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姜绍安快步闯入院子里。身后的丫鬟想要阻拦,却被姜绍安一把粗鲁地推开。 “滚开,我要见我娘……” 此刻,姜绍安心头满是愤怒和屈辱。他堂堂姜家大少爷,却在自家府上受到这样的侮辱,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姜绍安要去见他娘,平日里娘亲最疼爱他了,一定会为他做主的。 他要弄死那个不知好歹的傢伙! 姜绍安怒气冲冲闯进院子想要去见他娘,身后的丫鬟想要阻拦,却又不敢,焦急万分。 “少爷,夫人才刚睡下,您不能去打扰……夫人睡眠不好,要是被老爷知道了……” 若是平时,姜绍安得知母亲在休息,或许不会打扰。但今天的他已经失去理智,原本是想去府上找侍卫帮他出气,可侍卫瞧见他这副模样,当即大惊失色,就要先去稟报给夫人。 姜绍安转念一想,既然要告诉他娘,还不如他亲自来诉苦。 他这副惨状模样,娘亲看到了一定心疼。到时候他就算想弄死那个今天欺负他的傢伙也有了理由,哪怕到时候爹怪罪下来,也有娘亲保护他。 姜绍安如意算盘打的很好,穿过走廊,不顾丫鬟侍女的阻拦,执意闯入。丫鬟侍女不敢阻拦,只能劝说,但无济於事,眼睁睁看著姜绍安一路横衝直撞。 就在这时,前方视线出现一道清冷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 姜绍安正愤怒著开口,抬眸时,脸色当即一变,语气微颤:“纸,纸鳶姐?” 原本气势汹汹的神情,立刻弱了很多。 纸鳶站在亭廊屋檐下,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夫人在休息,你在做什么?” 听著这话,姜绍安气势彻底弱了下去:“我,我……” 眼前的纸鳶姐,虽说前些日子才到京城,但姜绍安並不陌生。 纸鳶姐从小在江南姜家长大,但以前也曾来过京城,那时候他还小,並没有把这个姑姑从外面捡回来的小姑娘放在眼里,甚至还屡次挑衅,出言不逊。 直到当时不过十二岁的纸鳶一巴掌打的姜绍安趴在地上哭爹喊妈,求饶喊姐姐时,姜绍安才终於意识到这位漂亮姐姐不好招惹! 那次给姜绍安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依旧挥之不去! 如今再见到纸鳶姐,姜绍安气势一下子就怂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这时,纸鳶也注意到他的模样,微皱眉:“这是怎么了?” 提起这,心酸情绪瞬间涌上眼眶,下一秒,姜绍安哇的一声开始哭惨。 “纸鳶姐,有,有人欺负我!” “你,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瞧瞧,把我打成了这样……你,你要帮我报仇啊!” “……” 院外。 林江年走出院子,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著刚才林青青说的话。 纸鳶担心他? 看似很不可思议,可仔细一想,却又不无可能? 与纸鳶相识许久,她性子一直都很淡,却又外冷內热。表面看似平静波澜不惊,实则心思细腻。入京以来,林江年明显能感觉到纸鳶对他態度的转变。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面的牵手,搂抱,乃至於睡在一起…… 很明显,纸鳶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又一直都在默许著什么。 默许著林江年的得寸进尺。 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在听到林青青的那番话时,林江年心中的確有些触动。有些事情他一开始没有细想,可想起时,便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林江年心头软了些,心中想见纸鳶的念头也愈发衝动。 就在这时,不远处亭廊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紧接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这,他就在这里?!” 声音激动,兴奋,带著几分咬牙切齿。 林江年抬眸,视线前方不远处,姜绍安狼狈的身影出现,匆匆赶来。 见到林江年,他眼神恶狠狠,一副你死定了的凶狠模样。 与此同时,姜绍安身后还跟著几名丫鬟,几名侍卫,保护姜绍安左右。 除此之外,人群的最后面,还有一道倩影缓步现身。 林江年目光落在那道倩影身上,又看了看正一脸凶狠模样盯著他的姜绍安,意识到了点什么。 这姜绍安,喊来帮手了? 不过,他喊的是谁? 林江年神情怪异,想笑。 “就是他!” 此刻,已经喊来了帮手的姜绍安死死盯著林江年,神情愤怒又得意,脸上满是即將大仇得报的快感,指著林江年,对身边侍卫吩咐:“就是他欺负本少爷,快,把他拿下!” 姜绍安咬牙切齿开口。 今天,他一定要这个傢伙付出惨重代价。 隨著姜绍安话音刚落,身边那两名侍卫目光不善的落在林江年身上。不过,两人都没动。 他们跟自家少爷不一样,两人自然一眼瞧出林江年气质不俗,身上穿著也完全不似少爷口中所说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 他们姜府可没有这样的下人! 今日林江年来姜府十分低调,姜府內並没有多少人知晓林江年的身份。但两名侍卫显然瞧出林江年身份不一般,並没有轻举妄动。 少爷平日里惹是生非,但他们这些侍卫却不是鲁莽之辈。眼前此人样貌不俗,分明来头不小,又不是他们姜府的人。此人能出现在这里,自然不简单。 两人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其中一人谨慎开口:“不知我家少爷今日有哪里得罪,阁下为何要殴打我家少爷?” “殴打?” 林江年瞥了姜绍安一眼,告的一手好状,瞎话简直张嘴就来。 林江年嗤笑一声:“这是他自己摔的,与我可无关!” 两名侍卫听到这话,目光又回头落在自家少爷身上,仔细看了两眼后,很快发现端倪。 少爷脸上虽然有伤,但看上去的確不像是被人打的。脸上的红印,也的確像是摔的…… 可是,摔怎么能摔的这么惨? 这是摔了多少跤? 一时间,两人迷糊了。 而此时,姜绍安见自家的侍卫迟迟不动手,怒了。 “你们还愣著干什么?快把他给我拿下!” 姜绍安气坏了,指著自己的脸道:“本少爷被他打成这样,你们还不动手?还等什么?” 瞧见自家少爷衣服咬牙切齿痛恨的模样,两名侍卫愈发为难。他们可不是那种跟著自家少爷肆意妄为的狗腿子,眼前这位公子明显身份不俗,若是为难这位公子,闹出什么误会恩怨来,可就不妙了。 两人左右为难,就在犹豫著要不要动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个清冷的声音。 “你们先退下吧。” 听到这声音,两人一震,隨即如释重负,拱手后匆匆离去。 “你们去哪?” 姜绍安睁大眼睛,眼见自己侍卫突然退下,也意识到什么。当即转身,快步走到身后,来到院旁的那道倩影身旁,一指林江年,悲愤开口告状。 “纸鳶姐姐,就,就是他……” “就是他刚才把我打成这样……你看你看,我脸上的伤,多惨吶……” “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哇!” “……” (本章完) 第217章 重归於好 第217章 重归於好 姜绍安脸上的伤,狼狈的模样,再配合上眼下他可怜兮兮惨状哭诉,完全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模样。 旁人看了都得喊两声惨。 身后那两名跟著默不作声的小丫鬟,此时也是震惊的瞪大眼睛,显然从来没见过自家少爷如此悽惨的模样。以前从来只有他们少爷欺负人,何时见到少爷哭诉自己被人欺负了? 这…… 两名小丫鬟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皆愕然不已。 这位样貌清秀俊俏的公子何方来歷? 然而,面对著姜绍安悽惨的哭诉,院后那道佇立的身影却没有动静。 “纸鳶姐姐,你,你说话啊……” 姜绍安卖惨了很久,却见面前的纸鳶姐姐无动於衷。 “你快为我做主啊!” 纸鳶还是一动不动,平静的看著他。 不知道为什么,姜绍安从纸鳶姐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某种异样的神色。 而这时,身后也传来林江年慵懒的声音:“呦,姜大少爷,伱这喊来的帮手也不行啊!” 姜绍安脸色一僵,顿时羞怒,猛然扭头盯著林江年:“你別得意……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 “是吗?” 林江年扬眉:“我死到临头了?” 说著,林江年迈步朝著他走来。 姜绍安瞬间慌乱不镇定。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想到自己不能怂,当即又站在原地。想到纸鳶姐在自己身旁,顿时又有了不小的安全感,隨即冷笑盯著林江年:“我是姜家大少爷,你得罪了本少爷,休想活著离开这里!” 神色慌乱,却依旧嘴硬。 有纸鳶姐在身边,他难道还敢动手? 纸鳶姐肯定不会看著自己被人欺负的。 只不过,姜绍安脸上的得意笑容並没有能持续多久。 林江年走近,突然扭身看向姜绍安身后的纸鳶,微微扬眉:“他一直都这么勇敢的吗?” 纸鳶没有开口。 “我要是现在抽他一顿,应该没人会拦我吧?” 林江年若有所思。 纸鳶依旧没开口,白皙的脸蛋依旧精致,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几分憔悴,似没了往日般的神色。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波澜不惊。 但,那平静神色下,又若隱若现几分什么。 “熊孩子就得抽,从小得好好教育,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指了指姜绍安:“不多抽两顿,容易养成这样的混帐玩意!” “你才混帐玩意!” 听到林江年敢骂自己,姜绍安当即怒骂开口。可骂著骂著,突然又感觉哪里不对。 这傢伙在跟……纸鳶姐说话? 姜绍安脸上的笑容微僵,他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纸鳶姐,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时,却见林江年扭头盯著他。姜绍安嚇了一大跳,当即做出个防御姿態:“你想干什么?” 林江年似笑非笑:“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你……” 姜绍安当即威胁道:“你別逼本少爷不客气!”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刚才让你跑了,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今天,我得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教训我?!” 姜绍安震惊的瞪大眼睛,他好大的口气,什么人啊敢教训他?! “你找死!” 被激怒的姜绍安受不了了,挥舞著拳头直接朝著林江年招呼过来。 之前是他不小心摔了几跤,这次姜绍安十分小心,绝对不能再犯错误。虎虎生威的拳风直接逼近林江年,姜绍安脸上冷笑愈发。如今之近的距离,他有信心一拳把眼前这个不堪一击的傢伙打趴下。 就在姜绍安拳头刚逼近之际,林江年突然伸手,轻轻挡下姜绍安挥舞来的拳头。姜绍安猛然睁大眼睛,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林江年顺势轻轻一捏,姜绍安便感觉拳头一阵钻心疼痛袭来。 “哎呦!” 惨叫一声,紧接著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姜绍安反应过来时,已被林江年一招擒拿手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姜绍安又惊又怒:“你,你放开我?!” 林江年没理会他,笑眯眯:“错了没?” 姜绍安怒骂:“错你……” 那个脏字还没骂出口,身后屁股上被狠狠踢了一脚,疼的他一抽。 “错了没?” “你敢打我?你完了,你死定了……本少爷要杀了你……哎呦……啊!纸鳶姐姐救我,快救我……” 纸鳶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另一边,那两名丫鬟瞧见自家少爷正在被人殴打,脸色微变,犹豫著要不要上前来时,另一边的纸鳶姑瞥了她们一眼,两名丫鬟一愣。 这是要……看著少爷挨打? 两名丫鬟胆战心惊,但终究还是没有上前。 姜绍安没能等来纸鳶姐的救援,继续迎来林江年毫不留情的踢打。每一脚都准確无误,落在姜绍安屁股上最柔软的地方。出脚也非常刁钻,专门朝著最疼的地方下脚,却又不会留下什么伤。 “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欺负弱小,目中无人,谁把你教成这样的?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错了没?” 身后屁股上剧烈的疼痛,疼的姜绍安抽搐,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愤怒不已,死死盯著林江年,咬牙切齿。 “你做梦,本少爷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认错……你给哎呦……你完了……哎呦……別……呜呜……错,错了……” “我错了!” 雄鹰一般坚强的姜大少爷,终究还是没能扛住屁股上的疼痛屈辱,哭的稀里哗啦,不甘心委屈的认错投降。 毕竟才十几岁的小孩,被林江年这蛮不讲理的一通抽打,打的他怀疑人生,当即哭出声来。 哭的老惨了! 眼泪鼻涕一通哗啦啦的往下流,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闭嘴,不准哭!” 林江年瞪了一眼,作势又要抬脚,给姜绍安嚇的一颤,哭到一半硬生生停下,戛然而止。 “知道错了?” 林江年看著他。 姜绍安死死咬著牙,目光凶狠地盯著林江年,眼看林江年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他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开口:“错,错了……” “很好,孺子可教!” 林江年点点头:“记住了,以后老实点,再让我看到你不学好,下次继续抽你,知道吗?” “知,知道了……” 林江年这才满意的放开了他,重获自由的姜绍安挣扎踉蹌,一拐一拐的远离了林江年,等后退到了足够的距离,他这才盯著林江年,咬牙切齿道:“本少爷才不可能认错,你做梦吧!” “你给本少爷等著,本少爷与你不共戴天!” 刚放完狠话,姜绍安转身一溜烟,一拐一拐的跑了,生怕林江年追上去。 林江年自然没追,看著姜绍安落荒而逃,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走到一旁纸鳶跟前。 院中另外的两个丫鬟也去追姜绍安了,虽然看著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少爷被教训很爽,但她们毕竟是府上的丫鬟,自然不能不管少爷。等她们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了林江年和纸鳶。 时隔数日,再度见到纸鳶,林江年多少有些激动感慨。望著纸鳶清冷的脸庞,毫无波澜的眼神。很平静,却又隱约带著几分情绪。 熟悉! 就是这种冷淡淡的气质,让林江年格外亲切。 纸鳶瞥了林江年一眼,移开了目光。 “还在生气?” 林江年凑上前去,轻笑开口。 纸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一言不发,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一步,又被林江年抓住了手。 纸鳶轻轻一甩,无果。 回眸瞥了他一眼:“放开。” 声音不冷不淡,隱约带著一丝赌气,听不出来。 但林江年瞧她这反应模样,哪里还不知道? 果然还在生气。 不过…… 林江年低头看著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手,柔若无骨,带著几分冰凉柔软,试图想要挣脱开,但挣脱的力度並不大。 “这次的確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林江年牵著纸鳶的手,凑上前去,很诚恳的道歉。 纸鳶还是不说话。 见状,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跟我一起留在那里,但是,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啊!” “沈老武功太高,你就算留在那里,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不过是白白送命。” 纸鳶还是没开口,脸上神色愈发冷淡。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抬眸望著纸鳶,语气很轻,却很认真:“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出事!” 纸鳶继续沉默。 不过,或许是林江年的这番话起了些许作用,纸鳶手中挣扎的力度似乎小了些。 林江年又轻嘆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我这次有多惨……差点就死在那里……” 一直没有反应的纸鳶突然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林江年身上扫视一圈,又重新移开。 隱约间,从纸鳶眼角瞧出了一丝担忧。 一闪而过。 林江年轻笑,心中有了底,他握著纸鳶小手,纸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林江年清楚她一直都在听。 看似清冷,实则细腻。 林江年轻声跟纸鳶讲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其实我离开临江城之前,爹跟我说过一件事情……”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对方终究还是出手了……” “我被她救了回去,这段时间住在那里养伤……” 林江年讲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沈老手中活命,被那白衣女子救回去,再到留在白衣女子那儿养伤…… 纸鳶如今是林江年最为信任的人,因此林江年没有隱瞒什么。当然,关於锦绣姑娘问林江年要不要睡她家主子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没必要提起。 纸鳶静静听著,当听到林江年提起的那白衣女子时,微微皱眉,似思索著什么。 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没说话。 “怎么了?” 林江年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纸鳶沉默许久,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林江年握了握她的小手,看了看四周,似想到什么:“对了,小姨呢?” 来姜府之前,林江年已经了解到,姜府除了姜寧康和薑母之外,林江年那位原本应该在江南姜家的小姨,已经到了京城。 同时,也住在姜府。 提及小姨,纸鳶终於有所反应,看了林江年一眼,片刻后才道:“小姨入宫了。” 声音很轻,但也终於开口。 林江年鬆了口气,又有些疑惑:“入宫,她去做什么?” 纸鳶平静道:“小姨被皇后娘娘召进宫,明天才会回来。” 林江年有些意外,那位小姨在京中还有这样的人脉? 想到那位小姨,林江年若有所思,临王世子曾与那位小姨见过,甚至那位小姨还曾在临王府住过一段时间。虽说已经过去很久,但毕竟曾有过交集。 林江年要小心点。 正思索时,却见纸鳶盯著他看。 “怎么了?” 林江年望著纸鳶那清冷而又明亮的眼眸,开口。 纸鳶移开了目光,看向院外,沉默不语。但从她的脸上,林江年看出了些什么。 “有什么想说的,儘管说吧。” 林江年轻嘆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欲言又止的。” 以前的纸鳶,的確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 听到这话,纸鳶沉默了。 半响后,她才重新看向林江年,又沉默了许久,才终於开口:“那个白衣女子……她救了你?” “嗯?” “她为何要救你?” 纸鳶开口问起。 语气平静,眼眸却很明亮,注视著林江年,像是质问著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 林江年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说从沈老手中出手相救是还我爹的人情,可她后面所做的那些,反倒更像是有所图谋……” 无论是帮林江年养伤,助他提升实力,都足以看出那白衣女子图谋不小。 至於为什么这么做,暂且不清楚。 纸鳶却没有理会这点,继续盯著林江年,“你,难道不知道她是谁?” 面对纸鳶那看似清冷平静,却隱约带著几分灼灼的目光。似是质问,却又清澈见底。 林江年怔了下,半响后,嘆了口气。 “一开始不知道,不过后面……” “大概猜到了!” “……” (本章完) 第218章 感兴趣 第218章 感兴趣 下过一场大雪后的京城,天气逐渐晴朗回升。少了些许凌厉寒风侵袭,难得的好天气。 坐落在京中繁华地段的某处府邸,后院,房间內。 “吱嘎!” 雕檀木窗户被推开,一位妙龄女子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台边,撑著脸儿望著窗外景色。 不远处的院中,拱桥之下,小桥流水,院中散落著枯叶。特地嘱咐过府上下人不要清理落叶,使得院中颇有几分旧故里草木深的气息。 窗口的女子,一张精美轮廓脸庞,精致的五官极为出眾,美眸宛若天成。明明是寒冬之际,她身上却只穿著单薄衣裙,浅色精致儒装裹身,饱满苗条的身姿若隱若现。 冷风侵袭,多了几分寒意。 她稍许裹了裹身上衣衫,红唇微启,轻嘆了口气。 “小姐,当心著凉!” 走廊外,传来了府上丫鬟的担心提醒。 如今已经入冬,小姐推开窗户,容易感染风寒。 “没事。” 赵溪声音轻柔而慵懒,伸了个懒腰,瞥了眼窗外:“最近,京中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启稟小姐,最近京中一切寧静,並无大事发生?” “没有吗?”赵溪眼眸明显有些失望。 门外丫鬟点头:“最近城中除了临王世子遇袭外,再无其他大事发生。” “临王世子?” 赵溪若有所思,临王世子遇袭的消息早已在城中传遍,消息甚至传到宫中,引起不小的轰动。 不出意外,宫中怕是很快会有反应。 直到现在,临王世子依旧下落不明,不少人都在猜测著,临王世子该不会已经死在城外? 赵溪重新坐下,俯趴在窗台边,微微撑著下巴,紧身单薄衣裙將她傲人的身子展露无遗,隨著她俯身的动作,胸前那饱满的胸脯也凑到窗沿边,颤颤巍巍。 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上泛著几分若有所思,喃喃自语:“还下落不明?那傢伙不会是死了吧?” “不应该啊,李縹緲那女人不是……” 说到这里,赵溪突然抬头,问道:“李縹緲呢?她在哪?” 走廊上的侍女小心翼翼道:“长公主殿下有段时间没了!” “果然如此!” 赵溪脸上很快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这女人可真口是心非,嘴上说著不要,其实还不是……” “嘖嘖嘖……” 似乎想到什么,赵溪脸上满是玩味。 就在这时,走廊外丫鬟突然惊呼一声:“长,长公主殿下?” 赵溪抬眸,前方视线不远处的拱桥上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 眨眼便至。 赵溪瞧见白衣女子,明亮的眼眸中带著几分促狭,扭头:“你先下去吧。” “是!” 等到屋檐下的丫鬟匆匆离开后,赵溪笑眯眯道:“縹緲妹妹,近来可好?” 李縹緲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静,没有理会她那促狭笑容,推门走进。 房间內,温暖如春。 温热的气息裹身,驱赶了冬日的严寒。 “你这一进来,我房间都冷了不少。” 赵溪见状嘆了口气,关上了窗,將寒意阻隔窗外。 李縹緲还是没搭话,自顾自的坐在房间另一头桌前,手中几乎从不离身的长剑搁置在桌上。 见状,赵溪眼珠儿微微一转,起身,赤足踩在房间地毯上,缓步走近桌前,凑到李縹緲跟前,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的眸子,吃吃笑道:“你不是说不救他吗?怎么又突然反悔了?” “怎么?捨不得他?” 李縹緲瞥了她一眼,没搭话。 “我就说嘛,伱肯定是捨不得他,最终还不是心软了?” 赵溪笑眯眯著开口。 李縹緲冷瞥她一眼,冷淡道:“没有。” “那你为何出手救他?” 赵溪扬眉,精致的脸儿上带著几分得意:“你不用骗我,咱们姐妹一场,我还不了解你?” 李縹緲沉默了许久,才不冷不淡道:“我欠林恆重一个人情。” “人情?” 赵溪来了兴致,追问:“什么人情。” 李縹緲没有解释。 “你不会是在誆我吧?” “……” 见她不打算回答,赵溪兴致不减:“不管是什么人情,你不还是救了他吗?” 说著,赵溪眼神愈发玩味:“这么说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如何?” “什么如何?” “你们两个啊!” 赵溪笑眯眯:“你们不是见面了吗?如何?你对他可还满意?” “他呢,有没有被你的美貌吸引倾倒?” “……” 面对赵溪兴致勃勃的追问,李縹緲始终淡然,许久之后,才冷冷开口。 “没有。” “没有?” 赵溪却紧追不放,眨眼:“是谁没有?你,还是他?” “都没有。” “不可能!” 赵溪摇头,又似想到什么,眨眼:“他长得如何?这临王世子是不是跟京中传言那般粗鄙丑陋,不堪入目?” 李縹緲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沉默了许久,李縹緲才吐出两个不冷不淡的字。 “一般!” “一般?” 听到这个回答,赵溪微微一愣,隨即意味深长。 如此说来,这临王世子长得应该是不丑的? “那他呢?” 赵溪笑意盈盈:“他居然没有看上你?没有被你的美色诱惑?这不应该啊……” 她若有所思,不確信又问了一遍:“他当真没有?” 李縹緲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冷淡,重复了一遍:“没有。” 赵溪盯著李縹緲看了几眼后,喃喃道:“那这就奇怪了……照你这么说,我们恐怕对他有不少的误解了!” 说著,赵溪瞥了她一眼:“若这临王世子当真如传闻中所说那般好色如命,喜欢淫人妻女……他又怎会对你没想法?” “这么说来,京中的那些传闻,多半是京中他们故意编排出来污衊的藉口吧?” 李縹緲依旧不语。 赵溪美眸微微亮起:“你这么一说,我倒对他挺感兴趣了……不知这位临王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溪津津乐道,但李縹緲却始终不冷不淡。 “对了,既然你救了他,那这不就意味著……” 赵溪衝著李縹緲眨眼:“你打算嫁给他了?” “不会。” 李縹緲面无表情道。 “为何?” “我自有打算。” 赵溪打量了李縹緲几眼,又突然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微微凑近,眨眨眼:“縹緲,咱们好歹姐妹一场,你难道还有什么事瞒著我的吗?” 李縹緲没说话。 赵溪笑意盈盈,那双美眸带著几分促狭:“你救了他……他现在还在你那里?” “走了。” “那你也收留了他一段时间对不对?” 赵溪很快发现细节:“这段时间,你们住在一起,朝夕相处?” “你们,该不会……” “没有。” 李縹緲冷冷两个字,打断了赵溪的联想。 赵溪当即泄气,满脸失望。 她认识李縹緲这么多年,很清楚了解她的性格。她行事风格一直都很直,也从来不会说谎。 准確来说,是不屑於说谎! 因此,她说没有,那就意味的確没有。 “那你为何不怕?” 赵溪道:“他现在活著到了京城,等你父皇召见他的时候,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赵溪猛然想到什么,盯著李縹緲:“难道,你想逃婚?!” 想到这种可能,赵溪坐不住了。 李縹緲跟临王世子的婚约早已天下皆知,如今临王世子入京迎亲,她想不嫁给临王世子,唯一的办法不就只剩下了……逃婚? 以赵溪对李縹緲的了解,她当真做得出这种事情。 一旦逃婚,那事情可就大了! 不仅是在打临王的脸,更是连她父皇的脸面一起打……到时候,哪怕陛下再宠爱她,恐怕也保不住她。 “你可要冷静,千万不要逃婚……实在不行,你嫁过去,新婚之夜给他下药,悄无声息弄死他得了……” 赵溪迅速支招。 她很担心李縹緲不理智。 然而,李縹緲却很平静的看著她。眼神淡定,甚至还有几分……看智障般的冷静。 “我不会逃婚。” “那就好……” 赵溪如释重负,但很快更加疑惑:“那你……” 李縹緲轻轻摇头,眼眸闪过一丝说不上是玩味还是什么的神色,半响后,淡淡道:“该担心的不是我,是他。” “是他?” 赵溪满脸疑惑,今天李縹緲怎么跟个谜语人一样? 急死她了!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不过,李縹緲始终没有解释什么,在赵溪这里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剩下赵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想不通。 她到底干了什么? 为什么会那么自信? 临王世子要担心什么? 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想到这,赵溪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门外。 “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去姜家查一查,临王世子是不是回京了……记住,不要透露半点风声。” “是!” 夜幕降临。 依旧坐在房间內的赵溪,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不多时,一名丫鬟侍女风尘僕僕踏入房间。等到听完后,赵溪半眯起眼睛,那双好看的眸子闪耀著什么光芒:“果然如此。” “林江年?” 她轻声细细念著这个名字,意味深长。 …… 姜府。 夜幕降临时,姜寧康浑身疲惫的回到姜府。刚踏入姜府,他便脚步匆匆赶往前厅。 “江年来了?!” “在哪?!” 归家途中,姜寧康得知林江年到来的消息,迫不及待匆匆赶回。 前厅內,早等候多时的林江年抬眸看向前方出现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消瘦,脸上有著几分不健康的憔悴,似劳累过度。但在见到大厅內林江年的一剎那,他依旧还是眼神惊喜。 “江年?!” “舅舅!” 林江年起身,对著姜寧康鞠躬。 姜寧康连忙快步上前搀扶起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提前跟舅舅说一声?!怎么样,你伤势如何?没事吧?” 姜寧康神情激动,上下打量著林江年。 前段时间得知林江年城外遇袭,姜寧康担忧万分,直到亲眼见到林江年,他才终於放下心来。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林江年。眼前这俊俏少年,眉宇间满是他那已故妹妹的影子。 想到这,姜寧康微微动容。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虽陌生,却对他无比关心紧张的中年男子,心中也泛起著几分难以言明的情绪。 无论是薑母,还是眼前的姜寧康,对他这个『外甥』都极为看重。在对林江年一番嘘寒问暖后,姜寧康这才问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林江年自然言无不尽,將城外之事又完整告诉了姜寧康。 姜寧康听完之后,脸色猛然一沉。 “太过分了!” “他们简直目无王法,欺人太甚,猖狂至极!” 姜寧康脸色难看,气愤不已。 他亲妹妹唯一的孩子入京九死一生,差点死在路上,怎能不让他气愤万分? “江年你放心,这件事情舅舅一定为你做主。我明日就上奏摺,一定为你討个公道!” 林江年却轻轻摇头:“舅舅別太生气,既然我如今活著到了京城,这笔帐迟早要跟他们算。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姜寧康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也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確有些衝动。江年虽然遇刺,但背后主谋並未现身,眼下没有任何证据,哪怕將事情捅到陛下那里,也多半不了了之。 衝动之下,反倒得不偿失。 想到这,姜寧康不免高看了林江年几眼,眼神欣慰:“还是江年你想的明白,是舅舅衝动了!” 京中一直传言他这外甥不学无术,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作恶多端。姜寧康不愿相信,但听得多了,心中多少会有几分猜疑。无论如何,林江年是他亲外甥,是他亲妹妹唯一的孩子,姜寧康自然不希望林江年真是別人口中的草包紈絝。 眼下见自己这亲外甥並不像是外界所传言那般愚蠢草包,非但如此,看著眼前这容貌俊俏不凡,气质不俗,言语谈吐有度,又冷静沉著的林江年,依稀能从他身上看到几分妹妹的影子,以及妹夫林恆重身上的那种沉稳运筹帷幄的气质。 姜寧康鬆了口气,也愈发欣慰高兴喜悦。 是啊! 他这外甥可是林恆重的亲儿子! 林恆重是什么人物? 生出来的孩子,岂会真是什么草包? 更何况,她妹妹当年不也是名满江南有名的聪慧女子? 他们的后代,又怎可能会是庸碌之辈?! …… (本章完) 第219章 小姨姜语湘 第219章 小姨姜语湘 林江年平安入京,也让姜寧康悬著的心终於放下。 他虽从未见过这个外甥,但毕竟是亲妹妹的孩子,尤其是从林江年脸上依稀瞧出几分妹妹的影子,这让姜寧康恍惚又有些怀念。 他那自幼聪明伶俐的妹妹,眨眼间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姜寧康恍惚之际,对林江年的喜爱又更多了几分。尤其在发觉自己这外甥並未如同外界传言那般不堪,更让姜寧康心中欢喜。 一通寒暄后,姜寧康让府上侍女送夫人回房歇息,又將林江年带到书房。 书房內。 姜寧康看著林江年,目光柔和,提起了正事:“江年,此次入京,你可是为了与长公主的婚约而来?” 林江年与长公主的婚约人尽皆知,他此次入京也的確是为了此事。因此林江年並无隱瞒,轻轻点头:“的確是为了此事。” 姜寧康眼神微有些复杂,半响后,轻嘆了口气:“为难你了。” 林江年抬眸:“舅舅,何出此言?” 姜寧康轻轻摇头,脸上复杂担忧神情愈浓:“京中局势比你想像的更要复杂,伱这次入京算不得一件好事。跟那位长公主搭上关係,对你也不知是好是坏……” 姜寧康身为朝廷六部之人,虽在六部当中职位不算高,但胜在人脉广,对朝廷中的事情也看的极为透彻。 也正因如此,他很清楚如今朝堂局势动盪,正是最为紧要关头。林江年此时入京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之前的刺杀已经说明问题,但更大的危险,恐怕还在后头。 对此,林江年倒並未太担忧:“舅舅无需太过担心,我早有准备。” 姜寧康本还想叮嘱些什么,但见林江年如此淡定胸有成竹模样,又意识到,他的那位妹夫恐怕已经早有预料。 也对,姜寧康虽然对那位妹夫不太感冒,但不得不承认林恆重的確是位雄才大略的人物。他既然敢让林江年独自入京,恐怕就早有预料。 想到这,姜寧康微鬆了口气:“那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 说到这里,姜寧康又看向林江年,面色微微凝重:“江年,这京中远比你想像中要复杂的多。自太子殿下病倒后,朝廷愈发动盪,你可要当心……” 虽姜寧康没明说,但林江年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天子闭关不理朝政,朝堂之上党派斗爭严重,有太子殿下监国,倒勉强还算安稳。可如今那位太子殿下突然病倒,朝堂风向立刻就变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谁也不敢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在京城中,还有某些皇子蠢蠢欲动…… 林江年也能听出,姜寧康语气中满是对他的关心:“多谢舅舅提醒,我会小心的。” 姜寧康微点头,又想到什么,轻嘆气:“陛下这次闭关,还不知要等到何时。你刚到京城,暂且先在这里住段时间吧,等陛下出关后,我再安排你进宫面见圣上。” 林江年道:“全听舅舅安排。” 姜寧康看著面前面容清秀俊气,眉宇间带著几分英姿气息,隱约可见那几抹熟悉,他恍惚了片刻后,嘆了口气,重重拍了拍林江年的肩膀。 又似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微微凝了些,“对了江年……” “你要小心那位长公主殿下。” “……” 离开书房时,天色完全暗下,时辰已经不早。走廊下的侍女指引著林江年前去歇息。 到了后院,林江年摆手驱散了侍女,独自进去,回想著刚才姜寧康跟他说的那番话。 无论是姜寧康还是薑母,对林江年都极为热情,姜寧康虽並未表现的很明显,但言语中都是对林江年的关心。林江年的到来他很开心,但同时也有著不小的担忧。尤其是姜寧康最后那番似点醒的言论……小心长公主? 林江年思索著,姜寧康在朝中这么多年,他多半知道一些內幕。提醒林江年小心长公主,恐怕意味著……长公主有问题。 不过,姜寧康没有明说,林江年也只是有个大概的猜测。 他並不急! 初到京城,林江年的身份消息尚未暴露,京中绝大部分人都以为他失踪或是死了,除此之外,宫中那位天子还在闭关。 按理来说,身为藩王之子,林江年入京后第一时间就要去覲见天子。不过如今天子闭关,反倒给了林江年不少缓和时日。在还没有覲见那位天子之前,林江年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想到这里时,林江年已经回到偏院,房间门口。他住在姜府,房间院落安排在了这一处幽静之地。巧合的是,正好安排在纸鳶旁边的院子。 当然是不是巧合就不一定了! 正准备回房的林江年心中一动,看了看天色尚早,挪步朝著旁边纸鳶的房间而去。 他打算找纸鳶去谈谈心! 院中冷清,没有瞧见半个侍女下人的身影,四周漆黑幽静,唯有不远处的房间闪耀著灯火。林江年放轻脚步,缓步靠近。 凑近房间门口时,这才发觉房门並没有闭拢,微掩的门口透露著房间光线,通过这一丝光线,隱约可见房內不远处屏风后梳妆檯前坐著一道身影。 林江年略有些疑惑,这大晚上的纸鳶没有歇息,房门也不关,在做什么? 心念如此,林江年起了几分戏弄心思,轻推开房门,脚步放轻,踏入房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伤势恢復后,林江年不仅內力大增,对身体的掌控也越胜从前,不仅能隱匿气息,甚至踏雪无痕,落地无声。 翻墙爬窗,採偷情,遥遥领先。 林江年隱匿气息,放轻脚步,踏入房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惊动屏风后的纸鳶。 论武功实力,纸鳶远在林江年之上,稍不注意就得被发现,因此林江年极为小心,悄无声息靠近。 幽静的房间內,灯光昏黄,遮掩了林江年的身影气息。房间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熟悉的香气,那是纸鳶身上的体香,混杂著些许香料的味道,很好闻。 这让林江年多少有些怀念先前与纸鳶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日子。心中意动,脚步轻迈,便至屏风之后。靠窗的桌前,一道身影静静坐在桌前,背对著林江年,清冷背影极为好看。 趁著昏黄的灯光,林江年隱匿身形凑近,突然弯腰伸手从背后抱住纸鳶,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林江年猝不及防在她那白皙精致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纸鳶,有没有想本世……” 话还没说完,林江年愣住了。 不对劲! 这不是纸鳶?! 已经跟纸鳶有过多次亲密接触,甚至早已同床共枕数次,林江年对纸鳶的身子早已极为熟悉。 怀中的女子明显要比纸鳶更娇小些,柔软些。纸鳶常年习武,虽说身子骨同样柔软,但与怀中女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怀中是一具柔弱无骨,仿佛能轻易揉成一团的娇软。在林江年背后抱住的那一刻,又猛然绷紧僵硬。 不仅如此,怀中这女子身上传来的香味,也跟纸鳶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 林江年从身后环抱女子,胳膊上传来的饱满挺立触感,也完全与记忆中的纸鳶不一样。 纸鳶不小,但绝对没这么大! 不是纸鳶? 是谁?! 林江年下意识低头看去,纸鳶的房间里不是纸鳶,又能是谁? 低头,便见一张绝美精致的侧脸,羞怒喝道:“谁?大胆!!” 色厉內荏的语气,怀中女子神情愤怒,怒而扭头。 视线中,林江年瞧见了一张绝美精致的脸庞。 一张带著薄红与媚意的绝色脸蛋,一对青黛般的柳叶眉,眉梢极长,在尾部微微下垂,明媚的美目好像两弯新月。 笔挺的琼鼻,上唇很薄,但是下唇却极为丰润有肉,牙齿洁白紧实犹如珍贝。 国色天香的模样,嫻静温雅的气质。然而此刻,这位十分美艷的女子,在扭过头的那一刻极为羞怒,白皙的脸上泛著红,双眸如冒火般冷冷的看向林江年。 可就在瞧见林江年这张近在咫尺般的脸庞时,她瞳孔又猛然缩了下,不敢置信。 “你……” 这一幕,没有逃过林江年的眼睛。 眼前这位成熟温婉的女子,绝美的模样,泛红而愤怒的目光,在看到林江年时又像是震惊什么。 林江年脑海中,很快对上了一道身影。 “小,小姨?” 此刻,姜语湘也是懵的。 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抱住,男子气息传来,让她心中惊惧万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俏脸上温热传来。 她浑身猛地一颤,浑身冰凉,脑袋空白。 怎么会有男子? 如何进来的?! 难道是哪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 又惊又怒的姜语湘猛然扭头,下一秒却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很熟悉! 哪怕已有几年没见,但姜语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林江年? 临王世子? 姐姐的那个孩子?! 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姜语湘悬著的心微微放下。但紧隨而来,一阵羞愤情绪涌上心头。 “还,还不快放开?” 她声音带著几分羞怒,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颤抖。 林江年如梦初醒,鬆开了怀中的姜语湘,后退一步,脸上表情极为精彩。 小姨?! 恢復自由的姜语湘慌乱起身,快速整理了下身上凌乱的衣衫,摸了摸脸蛋,感受到脸上那温热气息,她眼神愈发羞愤,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復下来后,这才猛然转身,死死盯著林江年,冷笑一声:“好哇,几年不见,你胆子越来越肥了,连你小姨的便宜都敢占了?” 看著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却摆出一副长辈教育晚辈姿態模样的姜语湘,林江年多少有些怪异。 眼前的女子名叫姜语湘,名义上是临王世子的小姨。虽是小姨,但今年姜语湘不过二十六岁,正是女子最为成熟绽放的年纪。 此刻眼前的姜语湘便是如此,白皙的脸颊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羞红,带著几分质问目光,羞怒的盯著林江年。 青丝在头顶挽了个简约漂亮的髮髻,用一根別致的脂黄色玉簪插著。气度温雅而嫻静,容貌堪称仙姿绝色的大家闺秀。但此刻,却满脸冷笑羞怒的打量著林江年,或许是在生气,呼吸急促,浅色长衫之下,饱满的胸脯隨之上下起伏。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般羞怒盯著他看的女子,轻咳了一声:“小姨,这都是误会……” “误会?” 姜语湘冷笑:“我误会什么了?” “你小子,胆子可真越来越大了!” 说著,姜语湘气汹汹走上前来,一把揪住林江年的耳朵。林江年下意识想要闪躲,但想到什么,又停下,被姜语湘揪住了耳朵。 “几年不见,没教训你,你当真肆无忌惮了是吧?连小姨的便宜都敢占?听说,你还会强迫小姑娘了?嗯?!” 姜语湘比林江年矮了半个脑袋,但站在林江年面前气势却很足,一只脂白玉手揪著林江年的耳朵,教训开口。 林江年半弯著腰,低著脑袋,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样:“小姨,疼!” “疼?你还知道疼?看我不揪死你!” 姜语湘恶狠狠开口,手上力度加大了些,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很用力。 林江年很配合的装出了很疼的模样。 他虽然对姜语湘並无印象,但入京之前,林江年早已將这位小姨调查清楚,了如指掌! “小姨轻点,疼……小姨我错了……” 果不其然,见到林江年如此卖惨模样,姜语湘这才心满意足,鬆开了手,但脸上却还是冷笑:“知道错了?错哪了?” “小姨说我哪错了,我就哪错了。” “呵,还挺会油嘴滑舌?” 姜语湘又是一声冷笑,不过如此一来,她情绪倒是稳定了不少,刚刚那被亲了的羞愤情绪也消退了不少。 上下打量著林江年:“几年没见,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是你这德行还真一点都没变。” “小姨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你觉得呢?” 姜语湘瞪了他一眼。 林江年轻咳一声,这才想起什么,转移话题:“对了,小姨,你怎么会在这里,纸鳶呢?” 他明明记得纸鳶之前说小姨今天进宫了,要明天才会回来。 提起这个,姜语湘脸上浮现一抹愁云,隨即摆摆手:“皇后娘娘身体不太舒服,我就先回来了。” 说到这里,姜语湘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林江年:“等等,你刚才……” “其实是想抱纸鳶吧?” 姜语湘这才意识到,刚才林江年闯入房间,为什么突然抱著她? 是抱错人了? 那他想抱的是谁? 这里是纸鳶的房间,那他…… 刚才想亲的人是纸鳶? 姜语湘目光逐渐玩味,上下打量林江年,双手抱胸,本就饱满挺立的胸脯隨之挤压更为明显。 “说吧,你跟纸鳶现在是什么关係?!” “……” (本章完) 第220章 早有预料 第220章 早有预料 面对小姨的突然质问,林江年的反应倒是淡定。 “小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姜语湘美眸紧盯林江年不放,上下打量,最终停留在林江年脸上,半眯著眼睛,似笑非笑。 “你还想瞒著我不成?” “绝无此事。” 林江年摇头,“我怎么会瞒著小姨。” “伱这话要是能信,真就有鬼了!” 姜语湘冷笑一声,她自然清楚林江年是什么德性。这小子的话,绝对不能轻信。 “说吧,老实交代。” 林江年眨眼:“小姨想让我交代什么?” “你跟纸鳶的关係。” 姜语湘盯著他,质问著开口。 “小姨你这话说的,我跟纸鳶能是什么关係?” 林江年一摆手,满脸无辜。 然而姜语湘可不信,她眯著眼睛,冷笑:“这里是纸鳶的房间,你刚才是不是把我当成纸鳶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说到这里,姜语湘语气不觉有些异样,又似乎多了丝气愤,盯著林江年的目光也微有些不善。 “咳……” 林江年本能感觉有些不太妙,正琢磨著找个什么藉口忽悠过去时。身后的门口,脚步声接近。 房间门外,一袭青衫云罗裙的纸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姜语湘,似乎有些意外,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 “小姨……” 她下意识开口,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似想瞧出什么。待到没查出什么异样时,才微微鬆了口气。 “纸鳶,你过来。” 见到纸鳶,姜语湘眼睛逐渐亮起,朝著纸鳶招手。 纸鳶轻迈入房间,走到姜语湘身旁,姜语湘热情的握住了她的手,才刚握住,便忍不住惊呼:“纸鳶,你这手怎么那么冰凉?可別著凉了。” 纸鳶轻轻摇头,又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为何,林江年感觉纸鳶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他轻声道:“本想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小姨也在这里。” 他的確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小姨见面。 如此尷尬! 想到刚才他居然不小心亲了小姨一口,林江年多少有些胆战心惊……虽说他与小姨之间並无血缘关係,但这行为多少也让林江年感到几分禁忌。 “怎么,不希望小姨在这里?” 听到这话,姜语湘抬眸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林江年摇头,笑道:“怎么会……能再见到小姨,我可高兴了!” “这么久不见,我挺想念小姨的。” 林江年满脸真诚,落在姜语湘眼神底多了几分玩味,她上下打量著林江年,片刻后扭头对身旁的纸鳶道:“几年没见,这小子一派胡言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啊!”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巴不得我快点离开临王府,少给他添堵。现在过了几年,好意思说想我?” 姜语湘冷笑连连著,显然很记仇,还记著几年前的事情。 几年前,姜语湘亲自將纸鳶送到临王府。又在临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不过没多久,就被当时的临王世子给气走了。 当然,气走只是藉口。真实原因,大概只有姜语湘清楚。 不过,当时姜语湘来到临王府,的確是仗著小姨的身份没少给林江年添堵,以至於林江年对这位小姨极其厌烦。姜语湘离开临王府时他就差没放鞭炮。至於想念,显然是不可能的。 纸鳶眼眸微抬,瞥了林江年一眼,又不经意的瞥了小姨一眼,没说话。 对此,林江年只能暗自嘆了口气。 临王世子的这位小姨,果然不好搞定。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直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姜语湘的名字,在整个江南可谓是响噹噹出名。年近二十六依旧未成婚,简直罕见,尤其还是在姜家这样的大户人家。 虽说姜语湘並非姜家那位姜老爷子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来,姜语湘作为姜家四小姐,姜老爷子不知为她引荐了多少青年才俊,然而,她一个都没看上。 与那些青年才俊相处,不是嫌人家迂腐假正经。就是怒骂人家看她眼神不对,动手打人…… 就为了此事,姜老爷子都不知舔著脸跟其他家族道歉过多少次了。然而姜语湘依旧我行我素,而她的名声也渐渐在江南出了名,很少再有人敢招惹这位混世小魔女。 如此一拖,就到了现在…… 眼看再拖下去,大概真嫁不出去了。这次姜老爷子真的是发了狠,再也不惯著她,绑也要把她绑著嫁人。 姜语湘一看情况不对,当即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从姜家逃出来后,一溜烟跑到京城二哥家里来避难。 …… 眼下,姜语湘正拉著纸鳶,瞥了一眼林江年,摇头嘆气:“纸鳶,你就是太惯著他了,让他太肆无忌惮了……” “你当初就该听我的,这小子不听话,你直接抽他……他敢有意见,你去找他爹告状!” “別忘记,你可是他爹请到临王府专门教训这小子的……” “……” 一旁的林江年听的胆战心惊,好傢伙,他这位小姨丝毫不带掩饰,就当著他的面,给纸鳶传授昏招。 这下林江年大概明白,为何以前纸鳶对临王世子的態度会如此之差。想来,少不了这位小姨背地里支招出餿主意。 一旁的纸鳶也不说话,就静静听著小姨的『教诲』,抬眸看向林江年,清冷的眼眸中,似带著几分愉悦。 “我跟你说的,听到了没。” 纸鳶没说话,看著小姨的目光,犹豫了下,最终点了点头。 姜语湘这才心满意足,又扭头看向林江年,见林江年神情复杂的看著她。 “看什么看?” 姜语湘冷哼一声:“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林江年无奈,嘆气:“小姨,我已经很大了!” “嗯?” 听到这话,姜语湘抬眸认真打量了林江年几眼。这才注意到,林江年的確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他了。 几年前的林江年尚还少年,脸上依旧带著孩童的稚嫩。如今再见,林江年已经比她高上不少,那张原本少年稚嫩的脸庞也隨之变得俊朗。五官稜角分明,精致中又带著几分俊气。他的模样几乎完美继承了林恆重和姜婉的优点,姜语湘也不由得有些恍惚。 虽说第一眼她就认出了林江年,可在看到眼前这俊朗青年模样时,还是微微有些愣神。 一眨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似乎想到什么,姜语湘原本还平静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愕然,紧接著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哪里大了?” 姜语湘收回视线,略带不屑的瞥了林江年一眼:“也没见到哪里大多少。” “……” 林江年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虽说这位小姨嘴上不饶人,但还是能瞧见她眼神底闪过的几分喜色。 她又上下打量了林江年几眼:“听说,你在城外遭遇刺杀了?” 林江年点头,又將之前向姜寧康说过一遍的事情,重新跟小姨解释了一遍。姜语湘听完后,眼眸逐渐冷下,冷哼一声:“他们好大的狗胆,连我姜家的人也敢动!” 显然,对於林江年遇刺一事,姜语湘极为生气愤怒。无论如何,林江年身上都有姜家一半的血脉,林江年出事,也是对姜家的挑衅。 更何况,林江年还是姜语湘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她如何能不生气? “我已將此事告知皇后娘娘,她会向陛下表明,查清楚此事,给你,给姜家一个交代的!” 林江年一愣,没想到小姨已將这件事情传到宫中。他轻轻摇头:“这件事情,我早有预料,小姨不用太费心!” “早有预料,你还能差点丟了命?” 姜语湘没好气道。 林江年沉默,这没法反驳。 “林恆重可真是狠心啊,就这样让你来京城?万一你死在路上可怎么办?” 提及此事,姜语湘语气多了几分怒意:“他林恆重就是这样保护自己孩子的吗?” 林江年沉默了下:“爹他,也有难言之隱。” 姜语湘冷笑著:“再有什么难言之隱,你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你出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向我姐交代?” “当年他保证能照顾好你,姜家才让他把你抱回去……可现在呢?” 说到这里时,姜语湘语气不免有些激动,多了几分情绪:“他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吗?!” 面对姜语湘咄咄逼人的质问,林江年心中浮现几分难以言喻的暖意。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小姨嘴上的確不饶人,可她虽是在谴责林恆重,但话里话外,都是对林江年的担忧。 林江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林恆重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为之。而另一方面,也是林江年所要求的结果。他身为临王世子,不可能一直都活在林恆重的精心呵护下。他必须要脱离林恆重的羽翼,独自闯荡江湖成长。 但很明显,闯荡江湖的路上出了些意外! 一旁的纸鳶见小姨情绪激动,犹豫了下,轻声开口劝道:“小姨,別生气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 姜语湘那张精致淡雅的脸庞上满是气愤神情,但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摆摆手:“算了算了。” 看了看纸鳶,眼神多了几分怜惜:“这一次,辛苦你了。” 纸鳶默不作声,只是轻轻摇头。 “早知会是如此,当初我就绝对不让你去临王府。” 似想到什么,姜语湘神色恨恨。但看到林江年时,又深深嘆了口气。很多事情,她也阻止不了。 纸鳶还是没说话,抬眸看向林江年,而这,並没有能逃脱姜语湘的眼线。 姜语湘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纸鳶。 “纸鳶?” 她拉著纸鳶的手。 纸鳶抬眸,不解。 “你跟他……” 姜语湘指了指林江年,意有所指:“你们现在是什么关係?” 此话一出,纸鳶那处事不惊的脸庞上顿时浮现一抹慌乱。猝不及防,白皙的侧脸上一抹嫣红闪过。 这反应,落在了姜语湘的眼里。 有问题! “小姨,你这又问……” 一旁的林江年正要开口,却见姜语湘扭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係?”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快出去?” 林江年:“……” 翻脸不认人啊! “赶紧回去睡觉,明天再找你算帐!” 姜语湘不耐烦的摆手。 林江年嘆气,又看了纸鳶一眼:“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没人理他。林江年嘆气,转身离开房间。 房间內,只剩下了姜语湘和纸鳶。 姜语湘拉著纸鳶的小手,轻嘆了口气:“所以,你们现在是已经……” 短暂慌乱后,纸鳶逐渐冷静。清冷的脸上依旧有著一抹散不去的红,听到小姨的问题,她怔了下,很快意识到什么,连忙摇头:“没……” “真没?” “没……” 得到確切的答案,姜语湘倒是有些意外:“不应该啊,那小子能放过你?你们这一路上,他还不得把你吃的乾乾净净?” 纸鳶只是低著头,脸色羞红,一言不发。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而后脸上笑容逐渐收敛,她注视著纸鳶,半响后,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话音刚落,原本还面带羞红的纸鳶,像是猛然怔住,抬眸,看著小姨脸上那平静而严肃的模样,“小姨,你……” “我怎么会知道?” 纸鳶没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很隱蔽,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但还是被我发现了端倪……” 姜语湘冷笑一声:“我无意间找到了当年为我姐接生的那位產婆的女儿,从她口中打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跡。顺著这些线索,我逐渐查到一些往事。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猜到了一些真相。不过,都还不能確信……” “直到今天见到这小子,我才能真正確定……他不是林江年,对吗?” 面对小姨的质问,纸鳶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姜语湘冷笑一声,又看向纸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的?” 姜语湘一愣,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也对,你跟他相处那么久,怎么会发觉不了……那小子刚才还跟我装呢,还別说,装的倒挺像……” “那……” 姜语湘又望著纸鳶,沉默了下,沉声问道:“既然如此,那,原来的林江年呢?” 纸鳶抬眸看了姜语湘一眼,又低眸,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死了。” “……” (本章完) 第221章 不打算娶长公主 第221章 不打算娶长公主 深冬的夜,林江年被无情赶出了房间。 站在院中,回头看著房间內微弱亮起的灯火。姜语湘將他赶出来,显然是打算跟纸鳶说些悄悄话。 悄悄话的內容,没打算让林江年听见。 林江年倒並不好奇,只是有些惋惜,本还想今晚找纸鳶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分別许久,有些怪想念她。 结果小姨突然出现横插一脚,打乱了林江年的计划,也只能作罢。 站在院中,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准备回房。刚走到院子口时,又突然在漆黑夜里,听到了个俏生生的声音:“殿下?” 林江年停下脚步,扭头,黑夜,不远处屋檐下,立著一道俏生生的身影。 “小竹?” 一身浅色襦裙的小竹正站在屋檐下,似刚沐浴过,浑身肌肤泛著娇嫩的白,微微冒著热气,一头尚未完全擦乾的秀髮湿漉漉落下,看上去格外诱人。犹如娇嫩饱满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有些意外。 小竹这才解释起,是纸鳶姐姐今天让她搬到这里。小竹的房间,正好就在纸鳶旁边不远。 小竹也觉得有些奇怪,她是殿下的侍女丫鬟,按理来说应该是要留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可不知为何,纸鳶姐却不让她去伺候殿下,反倒让小丫鬟有些閒著。 林江年也奇怪,不过並没有想太多,看著眼前俏生生模样的小竹,目光微动。 “小竹。” “嗯?” “走,去本世子房间…” “……” 清晨。 天色尚未亮。 直到窗外天色亮起,床上的少女这才警觉般坐起身来。以及身旁那正睡的香甜的男子,下意识想要將自己埋进被窝。 可在瞧了眼窗外天色后,立刻有些慌乱,她小心翼翼捡起散落的衣衫,缓缓穿起,又躡手躡脚的下床,回头看了眼床上依旧还在熟睡的殿下,少女轻轻咬唇,这才推开房门,走出。 目光小心翼翼扫视四周,確定没人之后,小竹这才裹紧衣衫,鬼鬼祟祟回到旁边小院,溜回了自己房间。 等到跑进房间,关上房门后,她如释重负般深深鬆了口气。昨晚她在殿下房间过夜,这要是被纸鳶姐姐发现…… 不知为何,小竹总感觉这段时间纸鳶姐姐很奇怪,看她的眼神很奇怪,特別是之前纸鳶姐姐还跟她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小竹虽然没听懂,但隱隱约约意识到了点什么。 要是被纸鳶姐姐知道自己昨晚偷偷在殿下房间过夜……小竹不知想到什么,精致小脸上泛起几分不安。 不过…… 她瞥了眼门外,还好,现在还没完全天亮,纸鳶姐姐应该还没起床……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想到这,小竹深深鬆了口气,又似感觉身体有些不適,低头感受了下,白皙的脸蛋又唰的一下通红。 …… 林江年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大亮。身旁空荡荡,余留几分少女清香。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放鬆,无比愜意。 早上小竹悄悄摸摸溜回去,林江年自然察觉到了,他並未阻止。小丫鬟脸皮薄,摸黑干坏事还行,可要是被正大光明发现了小动作,指不定得羞涩之极,好些天躲著他。 再者说了,谁不希望有个会自己处理事后的懂事小丫鬟? 林江年明显感觉身体透彻了些,那原本积攒在身体內的磅礴气息,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身体內的內力明显感觉纯净了些。 而另一方面,也全然没有虚弱和不適。体內玄阳心法运转,气息依旧绵长浑厚,磅礴旺盛。 这玄阳心法,果真是这天底下至刚至阳的纯正心法! 躺在床上,感受著被窝柔软和少女残留的香气许久,林江年才慢悠悠的起身,穿衣。 才刚穿好衣衫,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道温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刚走进房间,便似乎察觉到什么,美眸打量四周,精致的鼻翼微微嗅闻了下。等到目光再落到林江年身上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冷笑。 林江年原以为是侍女,见对方没出声,抬眸。 “小姨?” 林江年有些意外,没料到大清早小姨会突然上门。 今天的姜语湘一身素雅襦裙长衫,长衫上纹绣有著多朵白梅点缀,雅致之中,更衬托著容貌超尘脱俗。襦裙贴身,若隱若现那傲人的身材,哪怕有貂绒长衣遮掩,却依旧挡不住,反倒平添了几分诱人之色。 明明身姿如此傲然,但面容却清秀绝美,端庄而淡雅,尤其是那双美眸,成熟气质宛若天成,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 林江年不免被小姨这莫名的笑容盯的略有些发毛,“小姨,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姜语湘没说话,缓步靠近,直至走到林江年跟前,似笑非笑;“没看出来,你小子昨晚居然还……金屋藏娇啊?” 听到这话,林江年下意识一咯噔。 被发现了? 也对! 被逮了个正著,多少还是有些尷尬紧张。林江年轻咳嗽一声:“小姨果然聪明,这都能发现!” 不著痕跡的夸讚。 姜语湘却是冷笑一声:“果然没错,伱这小子依旧死性不改!” 林江年只是咳嗽尷尬笑著,没搭话。小姨毕竟是长辈,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多说话的好。 不过,姜语湘却似乎並没打算放过他,眯著眼盯著林江年的脸庞,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林江年虽说镇定,但被这么盯著看,多少还是有些心虚。他注视上小姨的目光,却不知为何,从小姨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不明所以的异样目光。 这是什么? 林江年没来得及细想,姜语湘又移开了视线,脸上重新露出一丝玩味冷笑:“说说吧,昨晚是跟谁在这里廝混?” 语气,如同长辈审问小辈,又颇有几分抓姦现场的审视。 “小姨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叫廝混呢?” 林江年再度轻咳嗽一声。 “不然呢?” 姜语湘冷瞥了他一眼:“尚未成婚,男女关係如此混乱。怕是这些年,临江城的那些姑娘没少遭你毒手吧?” “绝无此事!” 林江年绝口否认。 “呵!” 姜语湘半眯著眼睛,冷笑一声:“你这样,对得起纸鳶吗?” 林江年一愣,“小姨,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语湘似笑非笑:“纸鳶就住在旁边,你昨晚却背著她跟別的女子在房间里廝混,你对得起她吗?” 好一招道德绑架! 林江年嘆了口气:“小姨今天是过来谴责我的吗?” “自然不是,你这点破事满世界早都知道了,我还用得著谴责你?” 姜语湘目光淡然不屑,她转身,缓缓在屏风后一旁桌前坐下,襦裙长衫裙摆之下,一双犹如皎洁玉笋般的长腿微微翘起。 绝色冷艷的面容,平增添了些许的高傲以及温雅姿色。论容貌气质,姜语湘当之无愧的姜家四小姐,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这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气质,常人难以比擬。 哪怕只是隨意坐在那儿,都极为赏心悦目。 她坐在那儿,隨意瞥了林江年一眼,微微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你跟谁廝混不要紧,可千万別伤了纸鳶的心。要是被我知道你辜负了纸鳶,我定饶不了你。” 语气虽然轻,却十分认真。 林江年沉默了下,起身来到桌前,同样坐下,道:“小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纸鳶的。” “不信!” 林江年这才刚保证开口,另一边姜语湘又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过,嘴上如此说著,但她却也並没有其他表示,只是瞥了眼房间,目光不经意落在不远处凌乱的床榻上,似想到什么,暗啐了一口,又轻瞪了他一眼。 这傢伙,还真的是…… “下次干……坏事,记得处理好现场。今天如果不是我,是纸鳶来的话,看你怎么收场!” “多谢小姨提醒。”林江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姜语湘的话的確提醒了他,虽说纸鳶没有大清早上门找他的习惯,但也不得不防。万一哪天纸鳶破天荒大清早上门,撞了个正著…… 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对了,小姨,你大清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然有重要的事。” 姜语湘轻瞪了他一眼,被这傢伙一打岔,差点忘记正事了。她打量了林江年两眼,半眯起眼睛:“你这次入京,是为了与长公主的婚约对吧?” 林江年点头,並不意外小姨会问起此事。 “小姨问你……”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你打算娶她吗?” 见姜语湘认真的模样,林江年有些意外:“小姨为何这么问?” “你別管,回答我!” 姜语湘盯著他:“你爹这次让你来京城,是为了將她娶回去,还是有別的目的?” 面对小姨的咄咄逼问,林江年沉默了下,嘆了口气:“我爹他,倒是希望我能將长公主娶回去。” “为何?” 姜语湘追问。 “她厉害。” 姜语湘一愣:“就这?” “就这。” 林江年点头,不免想起林恆重之前跟他提起过的事。 “长公主是如今这天底下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她天赋极高,武学根基更是深不可测。不出意外,將来迟早能踏入宗师,更甚至是……大宗师!” “要能把她娶回去,镇守临王府大门,这天底下怕是没人敢再来临王府撒野。” 一名大宗师高手,或许改变不了天下格局,但绝对能轻而易举改变某些人的命运!大宗师的威名震慑,远比本身要强大的多。 冷不丁听到这番话,姜语湘神色奇怪:“把人家娶回去镇守你们王府大门?” “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爹的意思?” “有区別?” “被她听到了,一定打断你狗腿!”姜语湘没好气道。 这对父子,可还真敢说? 刚刚长公主在他们眼里,就是这种用处? 林江年自然不怕:“她之前不是还扬言,我敢来京城就打断我的腿,现在我都到京城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他神色轻鬆,眯著眼,有恃无恐。那位长公主,想来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 “那你呢?” 姜语湘又想到什么,注视著林江年:“你打算娶她吗?” 林江年一摆手:“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少给我插科打諢,说实话。” 姜语湘盯著他:“你这次来京城,真的准备娶她?还是,有別的目的?” 林江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忽悠过去,却见姜语湘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神色很认真。 林江年嘆了口气:“小姨又何必问的如此仔细?” 小姨,怕是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你这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 姜语湘冷笑。 “小姨果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少说废话。” 姜语湘没好气拍了一下他,隨即又正色盯著林江年:“所以,你真不打算娶她?” 既然被发现了,林江年也没有再否认,点了点头。 他没打算娶那位长公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入京迎娶长公主,一直都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假借迎娶公主,给入京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这个秘密,他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哪怕是纸鳶。 而眼前的小姨,却一眼看穿了这其中本质。 “为何?” 林江年嘆气:“小姨非要问的这么清楚吗?” “那不然呢?”姜语湘冷笑:“你跟她的婚约可是当今天子定下的,你现在悔婚,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林江年却並不担心,摇头:“想悔婚的,可不只有我一个。” “什么意思?” “那位长公主也不愿意嫁给我,我倒觉得,她应该比我更想悔婚!” “……” (本章完) 第222章 另一个孩子 第222章 另一个孩子 姜语湘微微一怔,俏眉微蹙:“你怎知道她不愿意?” 林江年一摆手:“我『名声在外』,她要是愿意,那才见鬼了!” 换成任何人,恐怕都不会愿意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临王世子,更何况那位长公主还如此心高气傲? 姜语湘倒也想到这点,不过她还是看了林江年一眼:“再怎么说,你们的婚约都是天子定下的,哪怕你二人不愿意,也很难改变事实……那伱打算怎么办?” 林江年嘆气:“不知道。” “你不知道?” 姜语湘愕然,但很快又意识到什么,眯眼盯著林江年,好看的脸庞上泛著几分不高兴:“你既然不想娶她,又说不知道……你当小姨傻吗?” 很明显,姜语湘一眼看穿了林江年的谎言。这小子大老远跑到京城来,嘴里没几句实话。 “的確还不知道,不过……” 林江年犹豫了下:“有件事情,恐怕需要小姨帮个忙。” “何事?” “我想见那位长公主一面。” 姜语湘听到后,微微愣了下:“你要见她做什么?” “有些事情,想找她商量下。” 林江年神秘一笑,並没有具体解释:“小姨既然能隨意进出宫,恐怕需要小姨帮这个忙了……” 谁料,姜语湘却轻轻摇头,嘆气:“谁说我能隨意进出宫了?没有皇后娘娘的口諭,我也不能隨便进宫。还有,你想要见长公主的话,恐怕有些难!” 说到这里,姜语湘蹙眉。 显然,林江年的这个要求对她来说有些难度。 “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我再另外想办法。” 林江年轻轻摇头,也没真打算靠小姨去见那位长公主。林江年的身份敏感,藩王之子,没有命令自然是不能隨意进宫。 不过,想见那位长公主,也不是没有別的办法。 “倒也不是办不了,只不过……” 姜语湘摇头,轻嘆了口气:“只是那位公主的行踪不定,你想见她一面怕是不容易。” “行踪不定?” “对啊!” 姜语湘点头:“那位长公主虽深居宫中,但深居简出,宫中见过她的人也屈指可数,连皇后娘娘想见这个女儿一面,都怕是要等上许久。” 林江年意外,扬眉:“她架子这么大?” “倒也不是架子大,这位长公主性子从小就如此,不与任何人亲近。加上她从小在江湖剑道长大,练了一身听说很厉害的剑术,回宫后也时常闭关亦或者是出宫……” “她的行踪飘忽不定,你想见她,恐怕要等上一等!” 皇后娘娘见她都得预约? 真母慈女孝! “行了,回头我去找皇后娘娘提一提,帮你约见那位长公主……” 说到这里,姜语湘又想到什么,上下看了林江年几眼:“不过,你们现在有婚约,按理来说现在是不能见面的……” 林江年瞧出了姜语湘神色中的担忧,微微点头:“小姨放心,我心中有数。” “你別整出什么么蛾子来就好。” 姜语湘白了他一眼,“你初来京城,这京中之地可不比你临江城,万事要小心,千万別逞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明白吗?” “多谢小姨关心!” “知道就好,別到时候整出什么麻烦来,还要小姨帮你收拾烂摊子!” 姜语湘轻哼了一声,又上下打量了林江年几眼,这才收敛眼神底的那一丝异样。 “时候不早了,还不快起来?” 嘴上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林江年嘆气,果然,女人无论是哪个年纪,都非常擅长蛮不讲理。 明明是她大清早过来打搅,现在反倒责怪林江年还不起床。 门外的侍女早已等候多时,进来伺候林江年穿衣洗漱。洗漱完毕,站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伺候穿戴。 姜语湘站在房间一旁,静静看著铜镜內倒映出的少年俊俏的脸庞,清朗而又稜角分明的俊秀气质,白嫩又泛著几分刚毅模样,最为俊美。 熟悉的模样,哪怕几年没见,姜语湘依旧还是一眼能认出来。 太像了!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任由是谁,恐怕都不会怀疑。 除了…… 姜语湘望著铜镜中那少年的眸子,唯一的区別,大概是眼前林江年漆黑瞳孔,深邃的眸子里,洋溢著少年朝气,明亮而自信。 姜语湘静静看著这一幕,不由的想起什么,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眼眶微微有些红了。 “小姨?” 已经穿戴完毕的林江年走到姜语湘身前,却见小姨正痴痴的望著他,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眶中似带著什么情绪,泛著泪。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的脸庞,没有放过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像是要將他的模样深深记下。 怔怔凝望许久,她缓缓伸出手,那略带几分冰凉气息的手指缓缓抚摸过林江年的脸庞,像是触感著某种真实。 “小姨,你……” 林江年察觉到姜语湘神色中的异常,不太明白她怎么了? 她这眼神,为何如此哀伤? 自己长得太好看,给她看哭了? “像,太像了!” 姜语湘喃喃自语:“跟你娘实在是太像了。” 林江年沉默,没说话。 她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了,林江年没有见过那位临王妃,王府內倒是有画师留下的画像,不过画像哪怕再逼真,终究不是真实的。 但,林江年还是能从自己脸上找到几分那位临王妃的模样,这也让他始终生疑。 天底下当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还是说,他原本就是…… 姜语湘怔怔盯著林江年许久,终於回过神来,缓缓收回了手。林江年脸上冰冷,依稀还残留著小姨指尖的淡淡残香。 “小姨,你,还好吧?” 林江年开口问起。 “没事。” 姜语湘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她扭过身子,闭上眼睛,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林江年又看了小姨一眼,见她情绪稳定,也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等到林江年离开房间后许久,姜语湘才重新睁开眼睛,眼眸中的哀伤神色逐渐消散,除去微微泛红的眼眶外,再无异色。 她瞥了眼门外,目光落在房间內,打量著每一处角落,半响后,才似喃喃自语道:“姐姐,你的另一个孩子也找回来了,他很好,长得跟你很像。他很听话,也很健康,平平安安长大了。” “可是……” “你又只有一个孩子了!” “……” 林江年此次入京,的確不是为了娶那位长公主。林恆重说的不错,娶她回去,相当於临王府未来多了一位宗师高手坐镇。 但与此同时,也意味著临王府可能引狼入室。 林江年可不敢保证,他能掌控的了那位长公主。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不但引狼入室,甚至极有可能小命不保。 他与长公主之间的婚约,本就是朝廷与临王府之间拉扯爭斗下的结果,那位闭关的天子自然不是什么傻子,不会平白无故给林江年送个女儿。 他送的这位长公主,明显是一步棋。让林江年娶长公主,也是个圈套! 林江年自然不愿意中这个圈套,因此,他此次入京真正的目的是……退婚! 当然,退婚这种事情太过於惊世骇俗,一旦林江年提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万一惹恼羞辱了那位长公主,她一气之下甩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言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因此,此事需要徐徐图之。 林江年不急,那位长公主想必现在应该比他更急。林江年需要做的,是耐心等待,然后,趁机看看能不能给那位长公主下套! 想要退婚,最关键的点还是在於那位长公主! 除此之外,眼下林江年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报仇! 这次京城外遇袭,林江年九死一生活了下来,自然,得要好好找他们算帐! 林江年早派人暗中前去查探情报消息,不过没有太大收效。虽说已经猜到主谋大概是谁,但並没有確凿证据。 清晨冷风呼啸,姜府內幽静。偌大的姜府,府上的下人丫鬟並不多,林江年去了隔壁院子,没有见到纸鳶。 听说纸鳶去见薑母了,就连小竹也跟著过去,林江年扑了个空,在府上转了一圈,去看了眼林青青,回来的时候,又冤家路窄碰上了熟人。 经过屋檐侧院时,迎面再度碰上姜绍安。 姜府很大,大到林江年转了两圈都没转完。姜府也很小,小到转个身就能碰上熟人。 此时的姜绍安重新恢復了姜家大少爷的风范,不过那张本就长得不出眾的脸上微微红肿青一块,看上去有些影响形象。 他似乎正打算出门,刚走了没两步,迎面碰上林江年。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神色,后退了两步,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人物,又惊又怒:“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呦,是姜大少爷啊!” 林江年瞧见他,顿时乐了:“有缘吶,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你……” 姜绍安嚇坏了,连连后退:“你,你別过来!” 昨天被林江年摁著打的场面太过於屈辱,如今他屁股都还疼著呢。看见林江年,下意识就想跑。 “站住!” 眼看姜绍安转身想跑,林江年喝了一声。姜绍安才不听,转身就跑。然而没跑几步,他眼前一晃,林江年身影已经挡在他面前。 姜绍安面露惊恐神色:“你,你想干什么?!” 他,他怎么那么快? “別跑,我今天不打你!” 林江年嘆气,反思昨天是不是下手太狠了,瞧给孩子嚇的。 听到这话,姜绍安下意识捂住屁股,面色惊恐:“你,你还敢打我?我,我跟你没完……” “过来!” 林江年冷笑一声。 姜绍安被嚇了一跳,后退一步,梗著脖子:“我凭什么听你的?” “呦,你还想挨打是不是?”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眼见姜绍安还想开溜,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如同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了过来。 姜绍安当即挥舞拳头想要反抗,被林江年踢了两脚屁股,当即老实了。满脸委屈神色,一副要哭的模样。 “给我憋回去,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林江年瞪了他一眼,直接给姜绍安眼泪瞪回去了。 他满脸惊恐,惊惧的看著林江年:“你,你想干什么?” “找你有点事!”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不打你。”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姜绍安这才微微放下心,顿时又觉得有些屈辱,咬牙:“放开我。” 林江年鬆开他,姜绍安差点摔在地上,挣扎起来时,又远远躲开林江年。 “你这是打算出门?”林江年打量了他一眼。 “你想干什么?”姜绍安依旧警惕。 见他还是这副模样,林江年乐了:“你昨天没去找你娘告状?” 看他这模样,似乎还不知道林江年的身份? 提起此事,姜绍安顿感屈辱,他咬牙盯著林江年:“你別得意,这个仇,本少爷我迟早会报的。” “行行,我等你迟早来报仇。不过现在……”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跟我走。” 姜绍安警惕:“去哪?” “城里转转。” “……” 京城,城中积雪融化,城中繁华地段,好不热闹。 林江年和姜绍安出现在城中繁华地段,一处偏幽静的巷子。 林江年抬头看著前方:“这里就是你们这些紈絝子弟们平日里天酒地的地方?” 姜绍安站在一旁,冷哼:“什么天酒地?这是我们交流学习的高雅之处,你懂什么?” “交流学习?” 林江年眼神很奇怪:“你们交流学习了什么?” 姜绍安一怔,很快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嘴硬:“反,反正就是交流学习,说了你也不懂……” 林江年懂了,交流学习? 这帮紈絝子弟能交流什么? 多半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走吧。” 林江年率先迈步朝著其中一家酒楼走去。 “去哪?” “去见识见识你们的交流学习!” “……” (本章完) 第223章 快来见你表哥 第223章 快来见你表哥 翠仙居。 一个名字看起来很雅,但实际上一听就很俗的酒楼。这种名字,天底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家,丝毫不起眼。 但若放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上,则又显得雅起来。 俗到尽头,就是雅! 这是一家並不大的酒楼,坐落在京城繁华之地的幽静巷落。一墙之隔外,就是繁华人来人往之地,但酒楼此处却人烟稀少。 林江年踏入翠仙居时,酒楼內的掌柜满脸殷勤的凑上来:“姜少爷,您今天怎么来了?” 掌柜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温文尔雅,脸上掛著和蔼的笑容,看上去极为友善。 他口中的姜绍安,自然是被迫跟著林江年踏入酒楼的姜绍安,显然,他早已是这里的常客。 姜绍安摆摆手,目光却看向林江年,他还不知道林江年把他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掌柜的目光也正好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著眼前这位模样陌生,模样俊气的年轻人。 眼前这位年轻人他从未见过,又是哪家的大少? 刚才二人进来时,这位年轻人走在姜少爷的面前,再结合姜绍安看对方的神色,似乎身份地位要比姜少爷高上不少? 再看对方模样俊朗,剑眉星目,稜角分明,极为俊美,京城少有这等富家公子。锦衣长袍,浑身上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让掌柜重视起来。 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可不是他能隨意得罪起的。 “这位公子是?” 掌柜看向林江年,语气微微恭敬了些。 林江年並未亮明身份,目光在酒楼內扫视了眼,“听闻翠仙居有京城远近闻名的美酒,特来品尝品尝。” 掌柜一怔,他翠仙居的酒的確有名,可来他这翠仙居绝大部分的人,可都不是衝著酒来的。 这位公子…… 掌柜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满脸笑意点头:“原来如此,二位公子楼上请!” 掌柜的笑呵呵將二人迎上酒楼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到掌柜的转身吩咐去准备酒菜时,姜绍安这才终於忍不住开口。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么?” 林江年目光隨意在酒楼內打量扫视,白天时分,酒楼內冷冷清清,並没有多少人影。整个二楼,几乎就只有林江年和姜绍安二人。 “今天怎么没人?” 林江年扭头看向姜绍安,却见姜绍安撇了撇嘴:“废话,白天哪来的人?” “哦?”林江年意外:“白天没人来?” “那可不!” 似乎是终於找到展现自己知识文化的机会,姜绍安极为兴奋,得意的瞧了林江年一眼,神色中满是对林江年这种土包子的鄙夷:“这翠仙居可不是外面大街上的酒楼,能来这里的可都不是普通人。要不是本少爷在,刚才你就被拦在门外了!” 林江年想起,刚才门口时的確站著两名气息內敛的高手,想来应该是翠仙居的看院。 “这跟白天没人有什么关係?” “废话,伱见过京城谁家子弟大中午会跑来这里?” 姜绍安翻了翻白眼,他们这些京城的紈絝子弟们,平日里大部分无所事事,夜夜笙歌,更有甚者夜夜不归家,半夜廝混,一觉醒来时日上三,作息顛倒。 眼下这个时候,那些人要不就是还没醒,要么就是还在被窝里跟哪家姑娘廝混。 听姜绍安这么一炫耀,林江年懂了。 他还是低估了京中这帮紈絝们的紈絝程度,这些人自幼生在天子脚下,皇城之內,从小衣食无忧,已经失去了奋斗的目的。 这种摆烂廝混的人生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日常,也或许是这样的人生太过於閒散,使得没事找事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乐子。 “所以,你平日里也是这样廝混的?” 林江年看向姜绍安,却见姜绍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骄傲的抬起了头颅:“没错,这就是本少爷的生活!” “你也夜夜笙歌,跟其他女子廝混?” 姜绍安脸色微微有些涨红,但还是冷哼一声:“只要本少爷想,本少爷隨便挥挥手,就有大把女子主动送上门。” 林江年目光玩味,打量著姜绍安:“真的?” 姜绍安脸红,但还是梗著脖子:“没错!” “你爹知道吗?” “……” “你爹知道你这样廝混,没打断你狗腿?” 姜绍安顿时有些慌乱,咬牙:“跟你有什么关係……你別得意,我们的帐还没算完!” 昨天那被教训的场景歷歷在目,今天被威胁的屈辱又涌上心头,他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正想说些什么狠话时,林江年扫视了他两眼,姜绍安顿时嚇的又缩了缩头。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绍安忍不住问道,他不知道这傢伙今天为什么要逼著他来这里。 “本来想见识见识你们这些京城大少爷们平日里的生活,让我长长见识。” 林江年语气略有些惋惜。 听到这话,姜绍安又有些小得意,轻哼一声:“我们的生活,是你无法想像的。”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这么说来,你在京城还挺吃的开?” “那可不!” 姜绍安又扬起骄傲的脑袋,得意洋洋道:“不瞒你说,本少爷在京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圈中的人,谁不知道本少爷的大名?” 听著姜绍安吹嘘,林江年也不戳破,反而顺著他的话继续往下:“这么厉害的吗?” “这么说来,你应该也认识不少大人物吧?” “那当然!” 林江年面露几分『惊嘆』神色:“说来听听?” 姜绍安很享受林江年那副没见识的土包子模样,当下愈发得意洋洋:“说出来嚇你一跳,本少爷在京中好友眾多,名满京城!” “莫说是京中各部子弟与本少爷都是好友,就连那宫中的八皇子,也跟本少爷是莫逆之交!” “八皇子?” 林江年脸上明显不信:“就你,也能跟八皇子是莫逆之交?” 见林江年一脸怀疑,姜绍安当即坐不住了:“那是自然,八皇子与我关係亲近,我们经常一起喝酒。八皇子对本少爷极为欣赏,视为知己!” 听著姜绍安大言不惭的吹嘘,林江年想起前两天在茶楼时,偶然瞥见姜绍安在那位八皇子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林江年依旧並未戳穿:“原来如此,没想到姜大少爷你在京中竟还有如此人脉,小瞧你了啊!” 姜绍安脸上的得意都快掩饰不住。 “既然你跟那位八皇子熟识,想来也知道不少的事情吧?”林江年语气一转,突然问道。 姜绍安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还是硬道:“那是自然,我与八皇子关係极好,他对本少爷知无不言。” “这样啊!” 林江年点点头,突然半眯起眼睛:“我听说那位八皇子,与京中三皇子的关係不错?” 姜绍安一愣,不知林江年为何会问起这个,但还是轻哼一声:“那是自然,三皇子乃是八皇子的兄长,两人关係自然亲近。” “有多亲近?” “如亲兄弟!” “……” 不得不说,姜绍安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 虽说紈絝,但毕竟年纪太小,从小生活在京城,自幼锦衣玉食,没有经歷过社会毒打,也没有见识过人间险恶。 甚至在林江年看来,这位姜大少爷甚至还有些傻。 傻的可爱! 林江年只需稍许表现出几分羡慕神色,再稍微吹捧一下,便让姜大少爷得意忘形,再隨意引导一下,这位姜大少爷便一股脑把自己底裤给交代了个乾乾净净。 一下午的时间,在酒楼內没有多少收穫,但林江年从这位姜大少爷口中倒是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姜绍安与八皇子是莫逆之交不太可能,多半是他吹嘘的,但能看的出来,姜绍安的確跟那位八皇子是一伙的。 不出意外,姜绍安大概率是那位八皇子的狗腿子。 入京之前,林江年已经调查过京中不少势力,其中包括了京中的这几位皇子。如今尚在京城的皇子並不算多,这位八皇子,大概是继那位三皇子之后,在京中最为知名的皇子。 不同的是,这位八皇子尚未成年,因此尚未外派封地,而这八皇子在京中,也算是有名的紈絝。 不过,由於临王府在京中势力並不大,许多情报消息並不算特別清楚。有些事情,还得需要林江年亲自去证实。 从姜绍安口中,得知这位八皇子与那位三皇子关係亲近,姜绍安或许是太过於得意忘形,甚至透露出了前段时间八皇子曾说过临王世子活不到京城来的言论来。 显然,那位八皇子知道一些什么內幕。再结合上之前的消息,某些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听你这语气,似乎很不喜欢你那位表哥?” 林江年瞥了一眼姜绍安,刚才姜绍安提起临王世子时,满脸不屑神色。那天在茶楼,姜绍安紈絝的踢翻说书人的摊位,也证实了这一点。 “废话,我没事喜欢他干什么?” 姜绍安撇嘴。 “你跟他有矛盾?”林江年问起。 “没有。” “那你为何不喜欢他?” 姜绍安一愣,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 为什么討厌那位没见过面的表哥? 他也不知道。 反正大家都不喜欢,那他自然也要跟著不喜欢啊! “那临王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不配当我表哥!” 姜绍安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合適的理由藉口:“听说那临王世子不但废物,还极其没有出息。这样的傢伙,说出去都丟人……我才没有这样废物的表哥!” 林江年没说话,这姜大少爷对於自己的定位看来极为不清晰啊! 他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怎么还有脸说別人? 说到这里,姜绍安又冷哼一声:“得亏他运气好,死在了城外。要是敢进城来,没他好果子吃,本少爷一定狠狠教训他?” “教训他?” 林江年神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可是你表哥!” “本少爷才没有这样的表哥!” 姜绍安冷笑一声:“他要是活著到了京城,本少爷非要狠狠抽他几顿,抽的他哭爹喊妈,跪地求饶……” 姜绍安满脸得意,幻想著美好的画面。 丝毫没察觉到林江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你,你干什么?” 等到反应过来时,姜绍安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下意识想跑,但被林江年一把揪住了衣衫。 “你,你要干什么?!” 姜绍安面色惊慌:“你,你说过今天不,不打我……哎呦……” 话还没说完,姜绍安屁股就被狠狠踢了一脚。本就尚未完全消肿的屁股,顿时疼的他抽搐。 哭爹喊妈起来! …… 姜府! “娘!” 府內,传来一声悽惨哀嚎声。 刚走到大堂的薑母,便瞧见一道狼狈身影哭哭啼啼跑了进来。 “绍安?” 薑母定神一看,眼前这哭的梨带雨的人,可不就是她的小儿子。 这,这是怎么了? “绍安,你怎么了?” “娘,娘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姜绍安哭的可大声了,扑进母亲怀里,哇哇卖惨:“我,我被人欺负了,有,有人打我……” 听到这话,薑母也愣了,被打了? 竟然有人敢打她儿子? 薑母眼神当即一怒,抬眸:“怎么回事?” 身后两个跟著的侍卫也一脸茫然,今天他们也不知道公子跑到哪去了? 就瞧见少爷哭哭啼啼跑回来,姿势还有些奇怪。若非是知晓少爷的取向,他们甚至都怀疑公少爷是不是…… 此时,看著怀中哭的那叫一个惨的小儿子,薑母那叫一个心疼:“绍安別哭,放心,娘一定为你討一个公道!” 她姜家在京中虽然不算什么名门大户,但也绝不会任由孩子被人欺负了。 “告诉娘,是谁打你了?” “是,是……” 姜绍安抬起那泪眼婆娑的脸,脑袋一时间卡壳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林江年的名字! 甚至都不知道打他的人到底是什么来歷! “他,他就在我们府上……” “府上?” 薑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府上居然还有人打绍安? “对对……” 姜绍安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时,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薑母身后,下一秒,他眼神瞳孔当即放大:“你,你……” 他看到了什么?! 一袭锦衣长袍的林江年,正站在薑母身后,笑眯眯的看著他。 “你,你竟然还,还敢来?!” 姜绍安震惊之余,极为愤怒。 他,他竟然还敢回来?! 欺人太甚! 但下一秒,他又无比得意起来! 还想著上哪里去逮人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打了他,还敢回姜府? 好好好! 这下,看你往哪跑?! 有母亲撑腰,这下姜绍安彻底安全感十足,他一指林江年,兴奋激动道:“娘,就,就是……” 这个他字还没说出来,薑母突然把林江年先行拉了过来:“对了绍安,快来见你表哥!” “这就是你远在临州的那位表哥,林江年!” “……” (本章完) 第224章 故意为之 第224章 故意为之 “表,表哥?!” 姜绍安脸上的兴奋笑容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目光茫然无措,甚至带著几分呆滯,怔怔看著眼前站在他面前,正满脸笑容的林江年。 听,听错了吗? 娘,娘说什么? “娘……” 姜绍安僵硬的扭过头,看向薑母:“你,你说谁?” “他,他……” 姜绍安指著林江年,僵硬著表情开口:“他是谁?” “你的表哥啊!” 薑母並没有察觉到姜绍安怪异僵硬的神色,满心欢喜的拉著林江年跟姜绍安介绍:“这位就是伱远在临州的那位表哥,林江年啊!他这两天刚到京城,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呢……” 薑母满脸高兴,絮絮叨叨著开口:“昨天本来就想介绍给你的,结果你不知道跑哪去了……还愣著干什么,还不快喊表哥?” “表,表哥?!” 薑母的话,彻底断了姜绍安最后一丝侥倖。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脸色苍白的没了半分血色。他扭头看向林江年,震惊的神色,眼珠子几乎都快瞪出来。 “你,你就是林江年?!” 声音多了几分颤抖。这个消息,对於他来说太过于震撼了! “很意外吗?表弟!” 林江年似笑非笑。 “轰!” 姜绍安脑袋像是轰然炸开般,炸的他晕头转向,连连后退两步,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他惊恐的看著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就是林江年? 临王世子?!! 那,那之前…… 姜绍安脸色惨白,这才想起前不久他刚说了临王世子的坏话,怪不得,怪不得……他会突然动手?!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 薑母察觉到姜绍安的动作,没好气道:“你表哥来了,你怎么如此模样?没大没小!” 姜绍安脸色惊恐,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林江年已先行开口:“舅妈,大概表弟是第一次见到我太激动了吧,没事,回头我会好好跟他相处的。” 听到这话,薑母心中高兴,面露微笑道:“还是江年你懂事,以后你可要多提点提点你表弟,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成天不学无术,你可要替我好好管教管教。” “舅妈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管教!” 林江年一边点头,一边回头衝著姜绍安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个笑容惊的姜绍安手脚冰凉,连声摆手,金控到:“不,我不要!” “我,我才不要他管教。娘,娘就,就是他……” 姜绍安满脸惊慌,气愤的想要跟娘亲告状。 林江年却突然一步向前,走到姜绍安跟前,凑到他耳边轻声冷笑一声:“你也不希望你之前在外面廝混的那些事情被你娘知道吧?” 此话一出,姜绍安瞳孔睁大,愤怒的盯著林江年,惊恐又怒气冲冲:“你,你卑鄙!!” 他这才想起,今天为了在林江年面前显摆,特地將自己在京中干过的这些事情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眼下,反倒成了林江年要挟他的把柄?! 姜绍安那叫一个后悔啊! 看到林江年脸上那玩味的冷笑,他后背发凉。 虽说今天显摆的事情,绝大部分都有吹嘘的成分。可这要是被他爹娘知道了,就算不被剥一层皮,家法伺候恐怕也是少不了。 想到这,姜绍安脸色惨白,惊恐不已。 而此时,薑母也发现有些奇怪:“绍安,怎么了?” 她看了看姜绍安,又看了看旁边的林江年,不知为何感觉两人有些奇怪,再看姜绍安的脸色,这才瞧见他脸色有些不太对。 “娘,我,我没事……” 姜绍安心头憋屈不已,可最终在林江年的威胁下,只能不甘心的咬咬牙。 忍了! “没事就好。” 薑母又才想起什么:“对了,你刚才说府上有人打了你,是谁?” “没,没有……” 姜绍安望著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是,是我胡说的,没,没人打我!” 薑母一听,目光狐疑的上下看了他两眼:“没有?” “是,是啊……” “姜绍安你是又皮痒了吗?” 薑母怒了,这不爭气的逆子又跑来骗她? 薑母气的脸色微变,当即起身就要来教训他。姜绍安嚇的连忙后退,满脸委屈。以前虽然也装惨骗过娘亲,但这次他真的没有啊。 一旁的林江年连忙拦住薑母:“舅妈別生气,您消消气,我帮你教训他。” 在林江年的安抚下,薑母这才恶狠狠瞪了姜绍安一眼,扭头对林江年说道:“这些年我太惯著他了,这逆子平日里不学无术,你可要好好替我管教管管教他!” “舅妈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教育好他,让表弟洗心革面,走上正途!”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走到姜绍安面前。姜绍安惊恐的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江年拎起衣领,笑眯眯道:“走,表弟,咱们兄弟初次见面,表哥好好跟你交流交流感情。” “我,我不要,放,放开我……不要,救……命,娘,你快救我……” 姜绍安发出悽惨的求助,拼死挣扎。然而无人帮忙,在场眾人眼睁睁看著少爷被林江年拎小鸡仔般拎走。 姜府,后院角落。 林江年拎著姜绍安来到此处,刚获得人生自由的姜绍安惊恐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別乱来啊……”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瞥了他一眼:“放心,我今天不打你了!” 姜绍安根本不信:“你早上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还不是挨打了! 林江年冷笑:“那也不看看你说了什么?” 不是他嘴欠的话,至於抽他? 姜绍安脸色微变,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你,你真的是临王世子?!” “不然呢?” 林江年瞥他。 “不,不像啊!” 姜绍安还是难以置信,喃喃自语。 林江年瞥他:“你以前见过我?” “没,没有……” 姜绍安摇头,他自然没见过林江年,不过…… “可是临王世子不是长得样貌丑陋吗?” 姜绍安盯著林江年的脸,怎么看这也跟丑陋沾不上半点关係啊? 林江年乐了:“谁跟你说本世子样貌丑陋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 “都这么说你就信了吗?” 姜绍安目光茫然,这种问题对於他来说有些高级,大概答不上来。 “你,你真的是临王世子?” 姜绍安还是不確信,神色惊恐,但还是盯著林江年不確信地又问了一遍。 “再问我抽你。” 林江年没好气道。 姜绍安惊恐的后退两步,“你,你说过今天不打我了!” “知道就好。” 林江年笑眯眯著,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刚才你娘也说了,让我以后好好管教管教你。至於怎么管教……” 姜绍安脸上流露惊恐万分的神色:“你,你想干什么?!” “那就得看你表现了!”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去,去城西给我买两串冰葫芦来。” 听到这话,姜绍安顿时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他想起,这不是昨天他第一次见到林江年时,使唤林江年去干的事情吗? 现在,他让自己去? 这不是报復他? 公报私仇?! “怎么?有问题?”林江年瞥他。 “我堂堂姜家大少爷,你让我去给你买葫芦?”姜绍安死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去不去?” 林江年冷笑,抬腿。 姜绍安嚇的连连后退,他怒目瞪著林江年,却见林江年不紧不慢道:“你要是不去买,那我可就要跟你娘说说你跟京中那些女子廝混夜夜笙歌的事情了啊!” 姜绍安气坏了:“你,你威胁我?” “你去不去?” “……去!” 最终,姜绍安不甘心的咬牙,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不甘心地离开。 “记住,要你亲自去买,別让我发现你使唤府上下人!” 林江年看著姜绍安的背影,一直等到彻底消失不见后,他这才收起脸上笑容,转身悠哉的准备离开,却见身后不远处的院子门口,静静佇立著一道身影。 雪白绒衣裹身,浅色襦裙贴身,一袭清雅倩丽的身影。身姿阔绰,凹凸有致,饱满的酥胸隨著雪白绒衣轻轻起伏。 一头乌黑稠密的秀髮盘成捲儿,精致的髮簪点缀。那精致绝色的脸庞上,正泛著笑意,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林江年。 成熟雍容的气质,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小姨?” 林江年有些意外,抬头看著眼前的小姨:“你怎么在这里?” 姜语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瞥了眼姜绍安离开的方向:“你怎么欺负起他了?” “欺负?” 林江年扬眉:“我何时欺负他了?” 姜语湘笑意盈盈,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几眼后,轻嘆了口气:“这小子从小被惯坏了,嫂子对他太过於宠溺,导致他如今这般性格,府上也管不了他……” 说到这里,姜语湘美眸又落在林江年身上:“看来,他这京城紈絝,还是被你这临江城紈絝治的死死的。” “我是他表哥,兄长教训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林江年不以为然,教训这种没脑子只会仗势欺人的紈絝,他简直手到擒来。 姜语湘嘆气:“那倒也没错,大概也只有你能治他了……希望能让他好好收敛些,这京中之地毕竟不是其他地方,他这性格继续如此下去,以后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语湘面带几分担忧,嘆气:“我倒是担心他万一闯下什么大祸来,连累哥哥嫂嫂他们。” 林江年默然,这倒也是。 姜绍安这小子紈絝倒也没什么,可他跟宫中那位八皇子走的近,这就很危险了。一旦跟宫中皇族扯上关係,万一日后出了什么意外,牵连的將会是整个姜家。 “那等他回来,我再抽他两顿。” 这熊孩子不听话,万一连累了舅舅舅妈,以防万一,先给他掐死在摇篮里算了。 姜语湘收回视线,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了几眼,似有些几分担忧:“你回京的消息恐怕瞒不了多久,有心之人怕是已经发现端倪,你打算什么时候现身?” “快了。”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 他入姜府逃不过眼线,有心之人一查就能发现端倪,这也就意味著,林江年还活著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嗯?” 姜语湘神色不解,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衝著小姨一笑:“小姨难道不好奇,我为何要让姜绍安去买葫芦吗?” 姜语湘神色微凝,疑惑不解:“为什么?” “这小子被我打了两顿,现在恐怕对我痛恨的要紧。” 林江年轻笑了一声:“他之前就对我这个表哥心生不满,眼下得知我的身份后,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去通风报信……” 姜语湘一怔,半响后才意识到什么:“所以,你是故意的?” “没错!” 林江年轻笑:“既然如此,我就给他这个机会……也让他背后的那些人,好好提心弔胆著。” 他们如此忌惮林江年入京,如今林江年还活著的消息传出,他们如何能睡的安稳? 而这,也是林江年希望看到的。 城外的帐,总要跟他们算一算。 姜语湘若有所思,想说些什么,可瞧见林江年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时,又全部压下。 “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小姨说!”姜语湘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林江年有些不太习惯小姨突然的反应,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小姨,外面冷,先回去吧。” 姜语湘收回目光,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点头。 林江年与小姨一同並排走进院中,正准备回自己院子时,林江年抬眸见不远处屋檐下,静静佇立著一道身影。 “纸鳶?!” 屋檐下,白衣倩影,雪白如玉。 清冷的姿態,青涩的气息,如璞玉般精致的脸庞上,始终泛著几分漫不经意。 美眸落在院中,当瞧见走进院中的林江年时,明显能察觉到那波澜不惊的眸子微微亮了些。 但隨后,又瞧见了与林江年並排走进的小姨,目光微微一怔,看著院中二人。 没说话。 (本章完) 第225章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第225章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纸鳶?” 姜语湘瞧见站在屋檐下的纸鳶,快步走上前去,看著衣衫单薄,素手冰冷的她,语气有些责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担心著凉!” 纸鳶微微低眸,收起了视线,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姜语湘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院子里站著的林江年,意识到了点什么。 这傻丫头,怕是在等那小子。 想到这,姜语湘心头不由得有些心疼。与此同时,又有些气愤。 气愤之余,还有种怪异的感觉。 纸鳶从小跟在她身边,几乎是她看著长大的。姜语湘对纸鳶可谓十分上心,当年纸鳶要入临王府,姜语湘更是不放心这一路上,亲自送了过去。 加之名义上是纸鳶的长辈,姜语湘虽然年纪不大,但潜意识却一直將纸鳶当女儿来看待。如今再见到纸鳶,却见原本性子一直清冷的纸鳶,开始对其他人上心。 姜语湘突然有种自己辛辛苦苦看著长大的白菜,被別的猪给拱了的感觉。 而这头猪,居然还是她的侄子。 想到这,姜语湘心情十分复杂。看了看纸鳶,又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林江年,没好气道:“还不快滚过来?” 林江年不紧不慢的走到屋檐下,“小姨,还有事?” “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你们了!” 姜语湘看了看二人,知道这二人好不容易再见面,应该有不少话要说,她这个小姨,现在就应该识趣消失。 不过,离开之前,姜语湘还是抓著林江年,凑到他耳边小声警告:“好好对纸鳶,不许欺负纸鳶。你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纸鳶的事情,小姨我一定大义灭亲,绝不饶伱!” 感受著小姨那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林江年信誓旦旦,言辞凿凿保证,姜语湘这才放开了他,又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几眼,回头跟纸鳶交代了几句之后,这才离开了院子。 等到姜语湘离开后,院中只剩下林江年和纸鳶。纸鳶依旧立於屋檐下,也不说话,清冷的脸庞,平静的看著林江年。 林江年缓步走近,轻声开口:“纸鳶,你有事找我?” 纸鳶还是没开口。 眸子平静的落在林江年身上,不知在想著什么。 见纸鳶还是没说话,林江年轻步上前,习惯性的想要去抓纸鳶的小手。 然而这一次,林江年的手刚伸到一半,落空了。纸鳶原本停留在外的素手,收回衣袖下,林江年抓了个空。 林江年愣了下,抬头,见纸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 却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 “怎,怎么了吗?” 不对劲! 纸鳶似乎不太对劲! 以往的这个时候,她神色虽然清冷,但並不会像今天这样有些生分。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林江年还是瞧出了几分情绪。 更重要的是……以往每次林江年这个时候去拉纸鳶的手,悄悄摸摸占点便宜,纸鳶虽然微微有所反抗,但都没有挣脱开。 而这一次,她竟然躲开了? 这显然不正常! “没事。” 纸鳶眼眸微垂,语气不冷不淡。 瞧不出半分情绪。 林江年注视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清冷脸庞,白皙如玉的肌肤,冷白的如同这冬日的雪,五官精致小巧,完全符合江南水乡温婉女子的模样,水灵而又清澈。但纸鳶独特的性格和气质,又使得这温婉气息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 愈发吸引人。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林江年轻轻摇头:“你变了,现在都学会撒谎了。” 纸鳶微怔,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又撇开。 “外面冷,先回房吧。” 林江年太了解纸鳶的性子了,也没有继续再问。瞥了眼外面天色,时候已经不早,眼下夜深天气的確寒冷。 纸鳶沉默了下,转身,回房。 林江年紧隨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纸鳶走到桌前坐下,顺手拿起桌上未看完的书,低眸瞧著。林江年走近,瞥了眼纸鳶所看的书籍,微微一愣,隨后轻笑:“你也喜欢看这种通俗故事吗?” 纸鳶並未抬眸:“隨便看看。” 京中虽说比临州繁华,但纸鳶性子孤冷,入京这段时间,基本上都呆在姜府內,姜府中並无太多娱乐活动。除去院中转转,纸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间里看书。 这些民间通俗故事虽说无趣,但也的確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林江年跟著瞥了几眼,便轻轻摇头:“没意思,这些故事写的太过於俗套了……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写的也太俗了!” 也不怪他如此觉得,无论在任何年代,英雄救美永远是经久不息的经典故事桥段,加之对於这年代的百姓来说,还並未被套路故事薰陶的厉害,普通英雄救美故事,再加上小人物被大家闺秀千金瞧上的桥段,永远最受普通百姓以及江湖人的最爱。 毕竟符合了当代底层百姓意淫的爽文故事,是大眾喜闻乐见的好东西!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我是俗逼,我爱看! 林江年瞥了眼纸鳶清冷的模样,见她目光依旧落在书籍上,嘆气,“你要是喜欢听这种故事,我一天能跟你讲千八百个不带重复的。” 他本就是隨口一说,可没想到就在他刚说完没多久,原本一直没反应的纸鳶突然放下了手上的书,抬眸注视著林江年。 “怎么了?” 纸鳶没说话,只是静静看他。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什么:“你,还真要听啊?” 纸鳶依旧不说话。 得! 真要听! “行,那本世子就满足你!” 本来只是隨口一说,没想到纸鳶还真想听,那临江年也自然坐直了身子,望著纸鳶,轻咳嗽了一声:“你想听什么故事?” 纸鳶神色淡然,半响后,轻描淡写开口:“隨便。” “英雄救美的故事太过於俗套,那我就跟你讲个美救英雄的故事吧。” 林江年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呢,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叫寧采臣。话说有一年,这文弱书生上京赶考,半夜大雨途径一处破庙,遇上了一个美女主动倒贴……” 大半夜的,林江年讲起了鬼故事! 虽说以纸鳶的性子,应该是不会怕鬼的,但万一呢…… 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再加上一个气氛感十足的鬼故事,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但很可惜的是,纸鳶真不怕鬼。 甚至,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的听著林江年將这个鬼故事讲完。 当然,倩女幽魂的故事线本身就不长,严格意义算起来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美救英雄,但这个故事足够精彩,其中的剧情元素颇多。作为一个能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民间通俗灵异故事,本身就说明了它的优秀之处。 只不过,在林江年讲完之后,发现纸鳶並无太大反应,这多少让他有些挫败。 人家懂事的姑娘,这个时候已经满脸害怕的扑进他怀里,一边嚶嚶嚶一边说你好坏嚇人家。 纸鳶却依旧巍然不动,静静坐在桌前,清冷的气质出尘。甚至有种聂小倩姥姥来了,都能被她一剑劈了的气势。 想到这,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要不,我再给你讲个別的故事吧?” 纸鳶没说话,只是眼眸微眨了下。 “这个故事,就得从一个小山村开始讲起了。话说在某一年一处名叫李家村的小地方,有位不知名的村大夫,在家门口救下了一位身受重伤的白衣女子的故事……” 故事很长,林江年讲的倒也很慢。不过,纸鳶思绪却似乎一直都不在故事上。 在林江年神采飞扬的讲著这个精彩的故事时,纸鳶的目光一直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注视著他的脸庞。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轻轻开口:“你今天去了哪里?” “今天?” 故事讲到一半被打断,林江年难受极了,不过听到纸鳶突然问起,还是开口解释:“骗姜绍安出去转了圈,顺便了解了下情况。” 纸鳶默然,半响后又开口:“如何了?” 她性子一向如此,不会去问太多的废话。 “大概有了个猜测……” 林江年並没有隱瞒,也將今晚嚇唬姜绍安的事情告诉了纸鳶。 “这小子跟八皇子走得近,八皇子又跟三皇子关係亲密。估计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还能不能睡得著觉!” 林江年冷笑一声。 从他进临王府开始,就听说了这位三皇子的大名。这么久了连面都还没见到,这位三皇子已经送给林江年几份大礼了。 这个仇,不可谓不大! 纸鳶低眸,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林江年身上,她轻声开口:“三皇子,不好对付!” “本世子难道就好对付了?” 林江年轻笑反问。 纸鳶却轻轻摇头,望著林江年,那张白皙冷淡的脸上似有几分担忧:“京中的局势如今很乱,宫中那位太子病倒,情况不妙!” 林江年似意识到什么,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 “这些年,三皇子始终没有死心,他留在京中,为的就是夺嫡……” “如今太子病重,一旦出了任何意外,这京中恐怕剧变,哪怕是现在……” 纸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江年听懂了。 三皇子这些年在京中,培养了不小的势力。眼下太子一病重,京中局势扑簌迷离。京中原本的那些势力,势必不会坐以待毙。 一旦太子殿下出了任何意外,三皇子这位顺位继承人,自然就成为了他们眼中拉拢的对象。 眼下的三皇子,在京中势力庞大。林江年想要对付他没有那么容易。他这临王世子的身份放在临州或许还顶用,可放在京城中,买帐的人可就不多了。 林江年自然清楚纸鳶担心的是什么,他轻笑一声,坐近纸鳶身边,顺手抓起她的小手,紧握手心。 这一次,纸鳶並未反抗。 “他现在的確是权势滔天,不过你也说了,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位太子殿下出事。太子殿下只要安然无恙,三皇子就翻不了天……更別说,当今天子还活著!” “哪怕不理朝政,只要他活著一天,底下的这些什么皇子就翻不了天!” 林江年握著手心柔软的柔荑,轻轻抚摸,如同捏著一团柔软的般。 “再说了,这狗东西三番两次刺杀本世子,这口气不出,本世子火气很大!” 纸鳶没说话,只是注视著林江年。 “对了,那位沈女侠呢?” 林江年没有再跟纸鳶继续討论下去,转移了话题。 提起了沈灵珺。 自从小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了。 纸鳶沉默了下:“她走了!” “去哪了?” “不清楚。” 纸鳶轻轻摇头,轻声道:“她將我送回姜府后,便独自离开了。” 说到这里,纸鳶又看向林江年,停顿了下:“她让我向你托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对不起你。” 纸鳶轻声开口。 林江年一怔,有些没预料到。 “她大概是觉得没有顏面再见你了吧。”纸鳶轻声开口。 虽说这次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可刺杀林江年的人,终究是她的师伯。她心中过意不起,或许是过不起自己心里那关。也觉得无顏再见林江年,於是选择悄然离开。 得知这个消息,林江年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唏嘘。 这位沈女侠,本性的確不坏,甚至算得上是一位正义感十足的女侠。在这江湖中,的確少见。 可惜,她与林江年的相识从一开始就不愉快,方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这一切倒也不怪她。” 林江年嘆气,轻轻摇头。抬眸时,见纸鳶依旧注视著他。 “怎么?” 林江年轻笑开口的同时,顺势靠近,轻轻將纸鳶搂进怀里。纸鳶娇躯微微一僵,不过並没有明显的挣扎。林江年见状,那顺势搂著纸鳶的大手,顺著少女后背缓缓游走,经游过纸鳶柔软纤细的腰肢,缓缓往上。 “咳,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衝著纸鳶露出了一个天真无辜的表情,而那缓缓向上的罪恶之手,隱隱即將要攀附上某处女子尚未开发过的部位。 就在即將得逞的瞬间,林江年手背突然一阵疼痛。 “嘶!” 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便见纸鳶白皙精致的俏脸上闪过几分慌乱,但紧隨来的是略羞怒的语气。 “你,你別……別乱摸!” “……” 人在外面,这章写的糙了些,回头精修,再容作者思考思考怎么將纸鳶吃了 (本章完) 第226章 抓了个正著 第226章 抓了个正著 幽静寢房。 桌上灯火幽幽,倒映两道紧靠坐的身影。 少女冷清的娇躯上,散发著诱人的淡淡香味,很好闻,淡雅而清新脱俗。而林江年那悄无声息,正试图不知不觉悄然向上侵略的『罪恶之手』,正好被逮了个正著。 “放,放开!” 纸鳶的声音清冷带著几分颤抖,还有几分难掩的羞怒,伴隨著些许慌乱,惶恐。 林江年假装视而不见,妄想浑水摸鱼,趁机更近一步。可还没等来得及下手,手背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哎呦!” 林江年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鬆开。而怀中的纸鳶,则是趁机脱身,迅速远离林江年。 那张白皙素脸泛红,面容羞怒,呼吸急促,胸脯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而激烈上下起伏。美眸中有无限羞怒,瞪著林江年,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手背,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微微青了些。 “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林江年开始卖惨,“瞧瞧,看你把我掐的多惨?” 纸鳶一言不发,依旧羞怒的瞪著他。 见卖惨没用,林江年当即改变策略,轻咳一声,起身朝著纸鳶走来。刚走两步,便听到纸鳶冰冷带著警惕的声音传来:“站住。” 林江年脚步顿在原地,见纸鳶泛红的脸庞猛然扭开,面无表情。 “你,回去!” 虽然她极力假装镇定,但这副模样依旧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心虚和慌乱。 林江年自然没有將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径直走到纸鳶跟前,昏黄灯火下,近距离瞧见了纸鳶这张精致泛红的俏脸。 波澜不惊的神色不见了踪影,哪怕极力掩饰,却掩饰不住那白皙脸蛋上泛红的光泽。白里透红,正是少女最为娇美的姿色。 而隨著林江年走近,那本就褪不去的脸庞愈红,呼吸更为急促,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慌乱的神色一览无遗。 “好了,逗伱玩的呢!” 见她如此紧张,林江年终於停下脚步,轻笑开口。 纸鳶可不像小竹那样好欺负,更不会像小竹那样逆来顺受,想摆出什么姿势就摆出什么姿势…… 若是逼的急了,怕是会適得其反。 急不得,需慢慢来,徐徐图之。 相比於小竹的千娇百媚,百依百顺,眼前的倔强小侍女显然更有挑战性。 也更有成就感! 纸鳶没说话,依旧挪开视线,一言不发。看似面无表情的脸庞上,隱约带著几分不悦。 “瞧瞧,你又给本世子甩脸色。”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又嘖嘖道:“都说了女孩子不要成天摆著脸色,要多笑笑,你笑起来才更好看。” 纸鳶依旧面无表情。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既然你今晚不愿意收留本世子……那本世子也只能独守空房了!” 林江年摇头嘆气,离开之前也不忘以退为进,悄无声息的对纸鳶进行著道德绑架,良心谴责。 只不过,对此纸鳶没什么反应,面色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林江年推门离开房间时,她怔怔望著门口,似乎欲言又止。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房门外,冷风呼啸。树枝上仅剩不多的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天地一片漆黑。 林江年裹了裹身上衣衫,顺著屋檐准备离开。刚走了没几步时,又突然停下脚步,抬眸看著旁边那隱约微微亮著光线的房间。 下意识瞥了眼身后,不远处房门紧闭,没有一丝声响。 紧接著,林江年便悄无声息靠近一旁房门,躡手躡脚轻声推开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入房间,关上门,一气呵成。 “殿下?” 温暖寂静的房间內,炉火烧的正旺,驱赶了门外的寒冷。 刚褪去外衣,准备躺下歇息的小竹,冷不丁瞧见门外突然闯入一道黑影。 小竹先是嚇了一跳,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闯进来?在临王府待得久了,她几乎没有锁门的习惯。等到定神瞧清时,这才发觉闯进来的黑影竟是殿下。 殿下,这大晚上的怎么来了? 还如此……鬼鬼祟祟? 小竹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等到瞧见朝著她走来,目光微微炙热的殿下时,这才意识到什么。 “殿下,你……” 小竹俏脸蛋顿时泛红,神情羞涩慌乱:“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靠近床沿,目光落在床边的小竹身上,正准备躺下的小竹刚褪去了外衣,身上只剩下浅粉色的內衬。房间內的炉火温度正高,小丫鬟身上的內衬並不厚,紧贴著身上,將小丫鬟那正含苞待放的身姿展露无疑。 小竹脸蛋泛红,殿下这大晚上的闯进来有什么目的,小丫鬟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这入京的一路上,殿下可没少…… 似乎察觉到殿下炙热的目光,小竹这才意识到什么,低头瞧了眼,紧接著『呀』了一声,慌乱的捂住胸口,羞涩的没脸见人。 小丫鬟的脸皮,依旧很薄。 林江年收回视线,似笑非笑:“怎么了?” 说著,他顺势坐在床沿,靠近小丫鬟,小竹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抬起那羞红而慌乱的神情,连连摆手:“不,不行……殿下,今,今晚不行了……” 林江年扬眉:“怎么?” 小丫鬟红著脸,小脸儿上满是苦兮兮的模样:“疼,还疼……” 显然,昨晚的后遗症还在。 见小丫鬟如此可怜兮兮的表情,林江年升起几分疼惜神色,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本世子是那种脑子里只想著干坏事的人吗?” 小竹嘟著嘴,眼神幽怨。 殿下难道不是吗? 明明之前每次…… 被小竹幽怨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林江年咳嗽了一声:“本世子今晚只是过来单纯看看你,没有別的目的……既然你身体还没恢復,那就好好休息吧!” “哦。” 小竹乖巧的开口。 林江年又陪了小竹一会儿,见天色不早后,这才起身离开。 当然,林江年原本是想留下的,不过还是被小竹红著脸赶走了。眼下纸鳶姐姐的房间就在旁边,她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要是被纸鳶姐姐发觉……小竹瑟瑟发抖中。 离开房间后的林江年,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气。今晚果真是出师不利啊,接二连三被纸鳶和小竹赶出来……这两个小侍女,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尤其是纸鳶…… 林江年一边感嘆,一边回到自己的院落房间。然而推开门,一只脚刚迈进房间,又猛然停下。 房间內有人。 幽静漆黑的房间內,一道身影若隱若现。 “纸鳶?!” 林江年猛然一怔。 四周漆黑,但林江年还是一眼认出这道白衣倩影。 正是纸鳶。 她怎么在这? 林江年走进房间,点燃房內的灯火。隨著灯火亮起,纸鳶那孤冷的倩影出现在他视线中。 她正静静立於房间內,面无表情注视著林江年。不知为何,感觉纸鳶此刻的目光带著几分攻击性。 像是审视著什么。 “纸鳶,你怎么在这?” 林江年咳嗽一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纸鳶怎么会……在这里?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瞧见纸鳶眼神底的那双眸子,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刚才,去了哪里?” 语气不冷不淡,却又似乎带著某些情绪。 很强烈! 强烈到林江年几乎一听就听出了问题! 林江年:“……” 他刚才能去哪里? 一瞬间,林江年就明白了一切。 从纸鳶的房间到他的房间,不过隔了一座院子。刚才林江年离开后顺道去了小竹的房间,眼下纸鳶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等他……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而纸鳶的神情反应,也说明了这一切。 纸鳶怕是已经发现了他偷进小竹房间,特地在这里等著捉他。 捉了个正好! 林江年瞬间心虚。 “咳咳……” 在短暂心虚慌乱后,林江年又很快镇定下来,从容不迫的解释道:“小竹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本世子刚才顺道过去探望了她一番……这天气冷了,小竹也不注意身体,怕是有些感染风寒了。” 林江年的解释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破绽。甚至是主动坦白,主动出击。如此一来,反倒显得坦荡荡。 纸鳶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著林江年的眼睛。 林江年没有露出任何慌乱破绽来,神情疑惑继续问道:“怎么了吗?”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反客为主。 林江年不著痕跡地转移了话题。 纸鳶依旧盯著林江年,没有瞧出半分异常来。许久后,她缓缓收回视线,语气清冷淡然道:“没事。” 说完,她朝著门外走去。 乾脆利落。 不过,才刚走了两步,却被林江年拉住。 “等等。” 纸鳶停下脚步,回眸盯著他。 “来都来了,坐一会儿吧。”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我还有些事忘记跟你说了。” …… 林江年自然没什么事要跟纸鳶说,不过是找个藉口將她留下。 能瞧出纸鳶兴致不高,虽没有捉姦在床,但若任由她今晚这么走了,怕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又得生闷气,赌气无视林江年了。 纸鳶很聪明,聪明到並不好糊弄! 他的解释滴水不漏,但显然纸鳶应该是不信的。 只不过,纸鳶似乎没打算戳穿。 林江年关上房门,悄悄反锁,折返。 纸鳶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袭白衣,真如同一座冰冷高傲的雕塑。 “先过来坐吧。” 林江年招呼。 纸鳶没动。 林江年嘆气:“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纸鳶还是沉默,清冷的眼眸微微动了动。片刻后,她迈步走近,坐下,抬眸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靠近,牵起了她的手。纸鳶挣扎,林江年握紧。纸鳶继续挣扎,林江年握的更紧。 抬头,见纸鳶眼神底的几分不悦。 林江年则是轻笑一声:“吃醋了?” 纸鳶怔了下,眼神中有一刻的茫然。但下一秒,又猛然消失不见。 她扭开视线,语气冷冰冰道:“没有。” “真没有?” 沉默。 “没有的话,你为何要解释?” 林江年似笑非笑,扬眉:“以我对你的了解,若是真没有,你恐怕都懒得否认……对吧?” 似乎是被看穿了心中所想,纸鳶明显有了情绪波动,她冷冷瞥了林江年一眼,又迅速扭开,沉闷无表情:“没有就是没有。” 生硬的语气,带著几分难以察觉的恼怒。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 林江年没有继续刺激她,但脸上笑容更盛,眼看纸鳶脸色越来越冷,林江年这才收敛。 他紧握著纸鳶的素手,五指紧扣,不让她有挣脱甩开的机会。凝望著眼前这张冷冰冰,看上去极为不悦的冷淡脸庞,林江年心中却涌现起几分难以言语的情绪。 一开始,林江年或许的確是抱著几分降服这倔强小侍女的心思,可从潯阳城的重逢开始,到被困后山密室,重伤逃生在小山村静养。又隨著后面一路入京,这一路上,林江年的想法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纸鳶的数次出手相救,甚至是不顾自身安全,也让林江年能確定,眼前这个昔日对他不屑一顾的高傲小侍女,早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虽然纸鳶极少表露,甚至从来不会言语上有所表达。但她的很多行为,早已细雨润无声的证明了一切。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眼前这张冷淡如水,却又倾城绝美的脸蛋,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美的不可方物。 恍惚间,却已过去了这么久。 直到他盯视太久,以至於纸鳶有些不耐烦时。 “纸鳶。” 林江年突然轻声开口:“等这次回到临州后,我们就成亲吧?” 纸鳶脸上原本还略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在当听到林江年的话时,猛然愣在原地。 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猛然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你……”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有著几分难以掩饰的震惊和茫然。 “你说什么?!” “……” (本章完) 第227章 本世子喜欢的是你 第227章 本世子喜欢的是你 “我说……”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眼前纸鳶这张清秀水灵,因神色惊愕而显得格外惊艷的少女脸庞。那双原本波澜不惊明亮的眸子,在此刻更是动容,因震惊而微微睁大,反应极为剧烈。 略茫然的神色,似还没从林江年这简短却极为惊世骇俗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林江年紧握著怀中素手,轻轻捏了捏,注视著纸鳶的眼眸,面带几分轻笑,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等这次我们回临州后,就成亲吧?” “当然,你要是等不及……在京城成亲也行。” “……” 纸鳶愣了! 呆呆盯著林江年,久久没有开口。 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上,惊愕神色尚未消退,几分难以置信已然涌现。注视著林江年,白皙精致的肌肤泛著几抹红。 呼吸急促! 很急! 四周寂静,安静到几乎能听到心跳声。 微微泛红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成,成亲? 林江年的这番话不亚於深水炸弹,將气氛瞬间炸到凝固,冰点。 也將纸鳶炸的晕头转向,久久怔神。眸子盯著林江年,复杂的神情涌现,同时还有……难以置信! 寂静! 依旧寂静! 林江年注视著纸鳶的眼睛,静静看著她此刻惊愕茫然,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神情。 “为,为什么……” 终於,在沉默中等待了许久之后,纸鳶似乎终於微微回过神,眼神中的震惊神色减退了不少,但却愈发迷茫。 声音,也带著几分深深的恍惚和不確信。 “什么为什么?” 林江年静静欣赏著纸鳶此刻的模样,轻笑著开口:“意外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纸鳶沉默,没说话。 “自然是因为你我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林江年捏了捏她的小手,轻笑:“怎么?你不愿意?” 纸鳶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嚇般,下意识想要抽出手,却被林江年紧紧握住,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纸鳶挣脱不掉,娇躯绷直,似乎极为紧张。她低眸,移开了与林江年对视的目光。 “放,放开我。” 纸鳶开口。 声音清冷,带著一丝不安的紧张。 林江年没有鬆手,反倒握的更紧,甚至凑近了些,盯著纸鳶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脸蛋,混若天成的脸庞上没有半分瑕疵。 “伱还没回答我呢。”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眼眸,轻笑开口。 纸鳶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並不意外。 纸鳶扭开了视线,沉默许久,等到急促的呼吸微微平缓,似渐镇定。她收敛了眼神底的惊愕,平静开口:“別开玩笑了!” “开玩笑?”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可没有开玩笑!” 他凝望著纸鳶精致绝美的脸庞,轻声开口:“早就一直想跟你说了,只不过之前没有机会……” “等这次回临州后,假如本世子没有死在京城的话……” 林江年扬眉,似笑非笑:“到时候,我就去跟我爹说,让他把你许配给我!” “如何?” 林江年依旧没有等来纸鳶的回答,或许是还在消化林江年这『惊世骇俗』的消息。林江年也並不急,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今晚说出来,也是给纸鳶一个提前的心理准备。 当然,或许还有別的原因…… 至於纸鳶如何选择,那就不在林江年的考虑范围之內了。 简而言之,她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 纸鳶依旧沉默,面对著林江年那灼灼的盯视目光,她有些无所適从。尤其是往日能淡然处置,可今晚却如何都冷静不下来。林江年的这番话,像是有什么种子般种在她心底,疯狂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她极力平復冷静,却如何都办不到。 “你还没回答本世子的问题呢。” 耳边传来林江年的轻笑的声音,那张本就俊气的脸庞上,隱约带著几分玩世不恭。 “好歹给本世子一个回应吧?” 纸鳶沉默,许久之后才抬眸盯著林江年,注视著林江年的脸庞许久,又再度移开视线。 “你,要娶的是长公主。” 声音不冷不淡,除去略微有些沉闷外,听不出半分情绪来。但与此同时,林江年却能感受到被自己握在手心的素手,又试图挣扎挣脱。 像是刻意般。 林江年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边继续阻止纸鳶赌气挣脱,一边轻轻摇头:“放心吧,我不会娶她。” 纸鳶猛然怔在原地,抬眸盯著林江年:“你说什么?!” 对视纸鳶那愕然的目光,林江年轻轻摇头:“忘记跟你说了,从一开始,我入京就没打算娶她……” “这次入京,我是来退婚的!” “……” “为什么?!” 纸鳶这一次的震惊,甚至超出了林江年说要娶她的消息。眸子死死盯著林江年,甚至忘记了反抗。 “这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林江年嘆气:“总而言之,將她娶回去,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 “当今那位天子,可没那么好心会將一位未来极有可能是大宗师的女儿嫁给我!” “这其中,一定有诈!” “这长公主,谁娶谁傻……” “……” 纸鳶没说话,神色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冷静,朝廷与临王府联姻,本就带著极深的目的。 只是…… 让她意外的是林江年的態度。 他竟然想退婚?! 纸鳶盯著他:“你可知道退婚的后果?” “自然知道。” “那你还敢?” “为什么不敢?” 林江年扬眉,对视上纸鳶的视线,轻笑道:“我又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要娶,自然也是娶你!” 似是没料到林江年会突然如此大胆直白的说出来,一抹嫣红顺著那雪白脖颈一路攀爬,纸鳶慌乱的扭开了视线。 “你,你不要胡说。” “胡说?怎么会是胡说!”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顺势將她搂入怀中,嗅闻著少女身上那淡淡好闻的清香:“本世子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感受不到吗?” 纸鳶娇躯僵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绷紧。尤其是感受到林江年身上熟悉的气息,伴隨著几分侵略般的火热,她的精神在这一刻紧绷到了极点,几乎完全克制不住。 “轰!” 磅礴的气息从纸鳶的身上散发而出,將身旁的林江年给震飞出去。 “哎呦!” 林江年一声惨叫,被纸鳶身上的气息震飞,狼狈躺在地上。 “你,你没事吧……” 见到这一幕,纸鳶有些慌张的起身,连忙走上前来,想要查看林江年的伤势。 刚才那一刻,她身体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本能反应。等到回过神来她立刻慌了神。她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生怕林江年因此会被她给伤了。 “疼疼疼……” 林江年躺在地上,满脸哀嚎惨痛神色,似乎受了不轻的伤。纸鳶紧张万分,完全没有发觉林江年脸上那一丝玩味得意的笑容。 正当她走近蹲在林江年身旁,想要查探他的伤势时,原本还在哀嚎的林江年突然用力一拉,猝不及防之下的纸鳶没有任何防备心,被林江年拉著踉蹌,倒入他的怀里。 林江年抱著纸鳶,紧紧箍搂著她纤细的腰肢,一个翻身,將她压在了身下。 感受到身上那火热的气息,纸鳶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羞怒。 “放,放开我!” “你先答应本世子再说。” 紧搂著少女纤细的腰肢,林江年低头盯著身下的少女,望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俏脸,因惊慌羞怒而显得格外绝美的脸庞,呼吸急促,精致玲瓏的鼻子,薄如蝉翼的红唇,泛红的肌肤如初春的少女。 极为诱人! 纸鳶那羞怒的眸子盯著林江年,呼吸急促:“放开!” “不放!” 纸鳶不说话了。 扭开视线,轻咬下唇,似带著几分情绪。 嘿! 还跟他犟上了? 果然没看错,纸鳶果然是他身边最倔强的小侍女。 正当林江年琢磨著怎么降服这高傲的小侍女时,却又听到纸鳶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传来。 “你不娶她,是抗旨!” 林江年低眸,见纸鳶没有看他,微微凌乱的秀髮遮掩若隱若现的緋红侧脸。 “我跟她的婚约,本就是我爹跟那位天子之间的博弈。至於抗不抗旨,不过一念之差。” 林江年没有说的很明白,纸鳶也自然能听明白。她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扭头来盯著林江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 “很重要吗?” 纸鳶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盯著他。 “算是我的意思吧。” 林江年想了想,轻笑开口。 纸鳶眼眸微垂:“王爷知道吗?” “我早跟他说了。” 林江年开口:“將她娶回王府,不见得会是好事,朝廷暗中一直算计著临王府,要是娶了她,怕是会顺了朝廷的意。” “我爹不愿意如此,我也不愿意!” “为什么?” 面对纸鳶那灼灼盯视的目光,林江年轻笑:“还能为什么?” “本世子向来自由惯了,不喜欢被人束缚。我既然又不喜欢那位长公主,为何要娶她?”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看著怀中纸鳶那秀色可餐的模样,似笑非笑:“本世子喜欢的是你,要娶自然也是娶你。” 纸鳶迅速扭开视线,胸脯隨著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片刻后,她轻咬下唇,面无表情道:“我不行。” “为何?” 纸鳶沉默了许久,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我只是你的侍女。” “你不是说,从你之前离开临王府后,就不是本世子的侍女了么?” 林江年似笑非笑,却见纸鳶低眸,没有回应。 见状,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捧著她清秀而又带著几分倔强的小脸蛋,开口:“在本世子眼里,你可不是什么侍女……你捫心自问,哪有侍女敢欺负自家主子的?哪有侍女像你这样隨意给自家主子甩脸色的?” “你好好反思反思,你有那点像本世子的侍女?” 纸鳶沉默,轻咬下唇,想要扭过视线,却被林江年板著脸蛋,不让她动弹。面对林江年那炙热质问的目光,纸鳶气馁,乾脆闭上眼睛。 不回应! “再说了,侍女又如何?只要本世子喜欢,本世子就要娶你。” 林江年的语气略有些不讲理,静静盯著眼前这张羞红的脸蛋,似想起什么,玩味道:“別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本世子的事情……” “你说,只要我爹同意,你就没问题……你不会现在耍赖吧?” 纸鳶娇躯一颤,似乎也想起此事。才刚平缓的心跳,又不受控制般的跳动起。脑袋一片混乱,思绪难以平静。 眼下夜深人静,两人就这样躺在房间地毯上,交织对线。 就在这时,林江年突然没了声。 纸鳶心中疑惑,下意识睁开眼,却猛然见林江年这张无比熟悉的俊气脸庞,衝著她露出一丝得意神色,没等纸鳶来得及反应,突然凑近落下,准確无误吻住了她那薄如蝉翼的红唇。 “唔……不……” 纸鳶瞳孔猛然睁大,神情慌乱羞涩,娇躯更是瞬间紧绷僵硬。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忘记反抗。失神著任由林江年侵略,那炙热磅礴的熟悉气息,隱约要將她包裹融化。 等到意识到不对时,已来不及,那滚烫气息逐渐將她淹没,理智也隨之一点一点消退。 直到某一刻,当即將要更近一步时。 “不,不行……” 颤抖的声音传来,纸鳶死死摁住胸口。 对视上那双火热的目光,娇躯颤抖,绝美的脸庞上再不负往日半分清冷神色。 “我,我还没准备好……” 颤抖的声音,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黑暗中,林江年目光火热的盯著眼前可怜兮兮模样的纸鳶。从未想过以往清冷高傲的她,会露出如此慌神羞涩的模样来。 清冷而带著深深的慌乱,伴隨著难以言喻的羞涩,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目光闪躲失神。 林江年轻轻弯腰,凑到少女晶莹如玉的耳垂边,轻声细语吐气。 “放心,本世子是正人君子……” “只蹭蹭……” “……” (本章完) 第228章 三皇子李元 第228章 三皇子李元 正人君子是什么? 正人君子,就应在面对困难和诱惑时巍然不动,淡然处之,不因诱惑而迷失了本心。 也绝不因贪恋一时的美色,而违背自己的原则。 就比如说林江年,昨晚在面临美色的衝动诱惑之下,他最终抵御住了美色的侵略,成功捍卫了自己的底线,维护了正人君子的形象。 果真可谓是…… 编不下去了! “妈的!” 清晨。 屋檐下,林江年蹲在台沿下,骂骂咧咧著。神情鬱闷,唉声嘆气。 差一点! 昨晚差一点,就能把纸鳶给拿下了! 本来一切水到渠成,在林江年循序渐进的攻势之下,打了纸鳶一个措手不及。平日里纸鳶哪里经歷过这样的场面?被林江年进攻打的丟盔卸甲,眼看就能继续更进一步得逞时。 纸鳶反应过来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纸鳶激烈反抗,义正言辞的拒绝。 林江年脑中邪恶念头迸发,想著乾脆一步到位生米硬煮熟饭。 可在瞧见纸鳶那精致脸上涌现的楚楚可怜神色,带著几分不知所措的惶恐时,才涌现的邪恶念头又立刻烟消云散了。 换成別的丫鬟侍女,林江年自然是不客气了。可面对纸鳶,他最终还是犹豫了。 霸王硬上弓……他可真不是人吶! 更重要的是,反应过来的纸鳶,林江年已经不是对手了。 於是乎,林江年化身成正人君子。改变策略,不再强行进入,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纸鳶进行了一番心理忽悠。 不能说完全没有用,只能说……没得逞! 虽说林江年的一番鬼话,的確或许让纸鳶略有所动,反抗挣扎的力度小了不少。 但最终,纸鳶还是守住了底线,没有彻底听信林江年的鬼话,被他得逞。 当然,或许还有別的缘故! 不过…… 林江年低头看著张开的手,手心似乎还残留著几分柔软,脑中浮想著昨晚发生的旖旎画面,一抹得意的笑容浮现脸庞。 似想起昨晚纸鳶最后说过的那番话,林江年目光逐渐坚定,霍然起身。 “妈的,退婚去!” “这婚必须退!” “……” 京城。 醉仙居。 平日里清冷的醉仙居,今日多了几道身影。 就在二楼雅间內。 一位衣著华丽的锦衣少年,正慵懒的躺臥在软榻之上,目光隨意斜瞥了眼堂下的另一位少年。 “姜绍安,你昨晚托人送信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堂下,站著的人正是姜绍安。 昨晚,在被林江年逼著出门去买葫芦后,姜绍安转头便急忙去找八皇子通风报信了。 可昨晚天色已晚,八皇子早已回宫,直到今天早上,才终於有机会见到八皇子。 “没错,八皇子殿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姜绍安咽了咽口水,神情激动。 “说吧。” 软榻上躺著的少年,正是当今天子的第八位皇子,尚且年幼,脸上稚嫩,却难掩几分睥睨而紈絝的神色。 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皇子。 姜绍安看了看八皇子身边的那二人,咽了咽口水:“八皇子,他们……” 八皇子瞥了眼身边的二位侍卫,目光淡然:“无妨,说吧。” 姜绍安这才鬆了口气,隨即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八皇子,林江年他,他没有死……” 八皇子一时之间没想起这个名字是谁,神色依旧不屑,淡然:“谁?谁是林江年?” “临王世子。” “临王世……” 八皇子的话还没说完,便猛然从软榻上坐起身来,盯著姜绍安:“你说什么?” “谁?” “临,临王世子……” 姜绍安咬牙,小声道:“他没死,活著到京城了……” “此话当真?!” 八皇子眼神微微变了些,盯著姜绍安,就连语气也有所变化。 “千真万確,他现在就在我家里!” 似乎是担心八皇子不信,姜绍安咬牙,眼神中带著几分怨气:“我娘亲口说的,说他是我表哥……绝对错不了!” 八皇子脸色微微变了变,听到临王世子还活著的消息,他有些坐不住了,当即站起身来。 “没死,他居然没死?” 说著,他回头看了眼姜绍安:“伱乾的很好,这个消息很重要,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姜绍安顿时面露喜色:“多谢八皇子殿下!” 八皇子摆摆手,挥著衣袖:“走!” 隨后,带著身边的侍卫离开。剩下姜绍安站在原地,面露几分得意神色。 “林江年,我看你怎么办?” “有八皇子出马,你死定了……敢打我,看本少爷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 京城,一处古宅。 亭廊外,高山流水,院中景色依旧翠绿。哪怕是在入冬的季节,依旧能感受到几分春的气息。 不过,天气依旧寒冷。 “皇兄,大事不妙了……” 不远处亭廊尽头,八皇子李平的身影匆匆赶来,神色焦急。 “临王世子没死!” “他还活著,已经到了京城!” “现在就在姜府……” “……” 院中,一位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院中,眺望著院中山水。 年轻男子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泛著几分阴冷气息,一袭锦衣长袍,极为尊贵,浑身上下透露著皇家贵族气息。 此人,正是当今大寧王朝的三皇子,李元。 就在年轻男子的身旁,还站著一位身著灰袍的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同样面无表情,隱匿在院中,似乎毫无存在感。 不远处,八皇子李平脚步匆匆赶来,向三皇子稟报了这个消息。 八皇子与三皇子虽不是同母,但二人关係却极为亲密,八皇子对这位兄长极为敬重,鞍前马后。 眼下得知临王世子还活著的消息,第一时间跑来稟报。 “还活著?” 院中,听完八皇子的稟报,三皇子李元脸上並没有露出多少意外神色,他语气淡然,瞥了一眼身后的李平:“消息可真?” “千真万確!” 八皇子点头:“姜绍安告诉我的,临王世子跟姜绍安有些亲戚关係,如今临王世子就在姜府,错不了……” 说到这里,八皇子脸上浮现几分不安神色:“皇兄,现在可怎么办?” “临王世子没死,万一他知道这次是我们刺杀的他,会不会……” 说到这里,八皇子面露几分惊慌,这次城外刺杀临王世子,他虽然没有参与,但也的的確確跟他脱不开干係。万一林家报復起来,那可就…… “怕什么?” 三皇子语气淡然,不带一丝感情。 八皇子原本还有些慌乱,可瞧见皇兄如此淡定的,又微微放下了心。 对啊,还有皇兄在呢,出了事还有皇兄顶著,他怕什么?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八皇子咽了咽口水,当即开口:“这次没死,他还活著,皇兄要不要我们再来一次?”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怎么了吗?” “你当林江年是傻子吗?” 三皇子面无表情:“这次他没死,还会给你下次机会?” “那,那该怎么办?” “暂时不急。” 三皇子冷瞥了他一眼:“你先下去,盯著姜家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隨时匯报给我。” “好!” 八皇子点头,又匆匆离开。 等到他离开后,三皇子突然扭头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那位:“你怎么看?” 此人名叫司徒衍,正是三皇子身边最信任的幕僚谋士。 司徒衍微微沉声:“没有出乎三皇子的意料,他果然没死!” “是啊,没想到这样他都能活著。” 三皇子眼神底闪过一丝不甘心,但隨后又消失不见,轻笑一声:“不过,那又如何?” “即便他到了京城,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司徒衍沉声道:“殿下,不可如此大意。” “我知道。” 三皇子逐渐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他可真如同一块狗皮膏药啊,命也跟他那个爹一样,又臭又长……” “殿下,这临王世子目前对殿下並无威胁,但也不可不防。” 司徒衍显然看的更透彻一些:“这次他能活下一命,的確已经不可思议。此子也不像是表面那般简单,殿下需要提防。” “呵!” 三皇子阴冷的脸上多了一丝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能在京城掀起什么风浪。他这临王世子,离了林恆重,又能在京中存活多久?” 说到这里,三皇子眼神愈发阴冷笑:“无须出马,这京中想要他命的人,可不只有我。” 司徒衍沉默了下,点了点头:“此次城外刺杀临王世子当中,还有其他势力的身影。” 三皇子眼神微凝:“查清楚了吗?” “暂且不明。” “哼!” 三皇子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林江年对於他来说,是一块心病,却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一个小小异姓藩王之子,还入不得了他的眼。 对三皇子来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李辞寧,情况如何了?”三皇子突然开口。 李辞寧,正是三皇子李元的兄长,当今大寧王朝的太子殿下。 司徒衍低头道:“据宫中所传,太子殿下病重,身体情况不妙,宫中御医並未查出什么症状来……” 听到这消息,三皇子脸上终於浮现一抹得意冷笑:“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司徒衍提醒道:“殿下,可不要大意,以防有诈!” 三皇子半眯著眼睛:“我自然知道,不过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今父皇闭关,朝中大权旁落,李辞寧要是再出什么意外,这朝堂可就彻底乱了!” “到时候……” 李元没有继续开口,但一旁的司徒衍自然明白。 殿下,留在京中的目的,只有一个! 而眼下太子殿下突然病倒,机会,已然就在眼前!相比於那位临王世子,对殿下而言,如今这近在咫尺的储君位置,乃至於皇城之中那张至高无上龙椅,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殿下在京中权势日益壮大,只要时机成熟,一切就都尽在掌握当中。 “不过,我那位皇姐始终是个隱患啊!” 似乎想到什么,三皇子微微沉著脸。 司徒衍没开口,三皇子殿下心思縝密,手段凌厉,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多言。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殿下,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是谁?” “属下不清楚,对方留下信后便不见了踪影,说是要交给殿下!” “给我的信?” 三皇子脸上浮现一丝疑惑,瞥了一眼院外那脸色难看的树下,皱眉:“信上什么內容?” 院外的下人脸色惨白,不敢直言:“殿,殿下还是自己看吧。” “拿来!” 三皇子面无表情,从司徒衍手上接过下人送来的信。信很乾净,信上的內容也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但就是这简短的一句话,让三皇子瞳孔猛然一缩,脸色瞬间低沉。 “李元,洗乾净脖子准备等死吧!” 字跡清晰,明亮,字字诛心。 一旁的司徒衍只是瞥了一眼,便脸色大变:“这,这是谁写的?!” 三皇子脸色阴沉,信上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署名。 挑衅。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堂堂三皇子,又有谁敢如此不要命,如此挑衅他?! 极为幼稚的言语,却让三皇子脸色勃然一变。他阴沉著脸色,半响后,从牙缝中冷冷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林江年!” “是他?!” 司徒衍不可置信的抬头:“他怎敢?” “除了他,还能有谁?” 三皇子冷笑连连,別人不清楚,他能不清楚? 这信上的笔跡,他可无比清楚。 “好,好!” “我本来还想让他多活几日,没想到,他竟如此找死!” “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 姜府。 后门。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后门溜了进来,左右看了看,確定没人后,这才做贼心虚般的朝著院子里走去。 刚走了两步,一旁传来一个喝声。 “站住!” 姜绍安身子一僵,扭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神色顿时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不远处,林江年正坐在树枝上,瞥了他一眼,目光悠哉。 “我的葫芦呢?” “……” (本章完) 第229章 互相拉扯 第229章 互相拉扯 “,葫芦?!” 姜绍安瞧见林江年时,顿露惊慌,又听到他突然提及葫芦,这才想起什么。 昨晚,好像他是答应了要去城西给林江年买葫芦? 可姜绍安离开姜府后,就急著去通风报信,完全將这件事情拋之脑后。再说了,让他堂堂姜家大少爷去买葫芦? 这不是羞辱他吗?! 姜绍安自然是寧死不屈,尤其是在向八皇子通风报信后,认为林江年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原本的恐惧情绪减弱了不少。 他微微挺直腰杆,冷哼一声:“什么葫芦?本少爷什么时候答应要给你买葫芦了?” 院中,枝长茂密的树上,林江年倚坐枝头之上,背靠树干,意外的看著树下不远处的姜绍安。 这小兔崽子,突然就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一转念,又很快意识到姜绍安底气所在……这小子该不会以为去通风报信了,就觉得自己又行了吧? “看来,昨天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进去啊?”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语气慢悠悠。 姜绍安顿觉惊慌,被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眼神嚇的后退了一步。但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如此之怂,强自停下脚步,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 “你別欺人太甚……別以为有我娘帮伱,你就能为所欲为!” 说到这里,姜绍安又冷笑一声,眉宇间浮现几分得意神色:“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哦?” 林江年挑眉:“怎么说?” 姜绍安察觉失言,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接著又冷笑:“你別管……反正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到时候,本少爷一定跟你好好算帐!” 这几天接二连三在林江年手底下吃了亏,对他这从小养尊处优的姜家大少来说简直是莫大侮辱,更没想到的是,这傢伙竟是他表哥! 是他远在临州那位,他一直所瞧不起的表哥! 这可让姜绍安憋屈异常,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眼下,身后有了八皇子撑腰,姜绍安自然不再畏惧林江年。他现在只需再等等,等八皇子出手收拾教训林江年。到时他就能扬眉吐气,把这些天所受到的欺辱全部还回去。 姜绍安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眼神底的得意神色也不再掩饰。 而原来还坐在树上的林江年,突然一个翻身,从树上稳稳落在地上。 “你说要算帐,我倒要先跟你好好算一算了!” “你,你要干什么?!” 看著突然朝著自己走来的林江年,姜绍安当即意识到不对,有了之前的几次教训,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跑! 可才刚跑了没几步,身后衣领突然就被人拽住,紧接著一股重力將他拽回,踉蹌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本就还没完全恢復的屁股,被这重重一摔,疼的他眼泪差点出来。可下一秒,林江年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时,又把他的眼泪给嚇憋了回去。 “你,你別过来……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林江年笑眯眯盯著面前惊慌惊恐的姜绍安,“你不是说要算帐吗?我这不是来跟你好好算算了吗?” “你……別,別过来……救,救命啊!” 姜绍安惊惧万分,扯开嗓子喊了起来,这一喊,院外很快出现几名侍卫。姜绍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快,快来救本少爷……你们快来啊……” 几名侍卫听到少爷求救,快步靠近。可凑近瞧见眼前这一幕,又愣了下。 这,这不是…… “没你们的事,下去!” 林江年半眯著眼,一只手揪著姜绍安的衣领,一只手衝著他们摆摆手:“你们家少爷不听话,你们夫人特地嘱咐我好好管教管教这小子,没你们什么事,下去玩吧。” 几名侍卫面面相覷,他们也清楚林江年的身份,也有人昨天的確在场听到夫人让这位临王世子好好管教自家少爷。 加上临王世子身份尊贵,又是老爷夫人的外甥,是自家少爷的表哥,都是一家人! 想到这,几名侍卫犹豫了下,还是选择退下了。 姜绍安彻底慌了! 不对啊! 他自家的侍卫,怎么突然跑了? “你们別走啊……站住,快,快救我……” 姜绍安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掉,瞧著林江年那愈发玩味的笑容落在他身上时,姜绍安打了个冷颤。 这两天的惨痛教训,加上如今连自己家的侍卫都不帮自己,彻底绝望的姜绍安突然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招惹林江年? 为什么要招惹这个傢伙! 又惊又怒,惊惧绝望之下,姜绍安直接被嚇哭! “別,別打我……” 姜绍安声音颤抖,已然怂了。 “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了!” “下次还敢不敢?” “不,不敢了……” “……” “孺子可教。” 见姜绍安如此识相,林江年终於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脑袋:“既然如此,那今天就不抽你了,滚蛋吧。” 听到这话,姜绍安如释重负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狼狈逃窜远离林江年。他回头恶狠狠盯著林江年看了两眼,本想放两句狠话,但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落荒而逃! “嗤!” 院中另外一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林江年侧目,视线中多了道倩影,正缓步靠近。一袭云罗襦裙,青衫外衬披肩,盘起的秀髮下,露出一张成熟而绝美脸庞,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林江年。 她迈著轻柔的步伐,不急不缓,走到林江年身旁,望著姜绍安落荒而逃的方向,美眸中带著几分感慨。 “瞧他这模样,怕是被你嚇破胆了!” “果然,治他这样的紈絝子弟,还得你这种更大的紈絝出马!” 林江年侧目瞥了一眼身旁出现的小姨,“小姨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自然是在夸你。” 姜语湘笑意盈盈的望著林江年,似笑非笑。 林江年嘆气,他听不出几分夸奖的语气。教训一个不学无术的紈絝,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完全不需要! 对付姜绍安这种只会啃老的紈絝子弟,只需从他最引以为傲的方面下手,打击摧毁他的自信心便可。 姜绍安最引以为傲紈絝的资本,在林江年面前毫无任何优势。 更別说林江年还是他表哥,是他兄长。那句话怎么说来著,长兄如父,四捨五入一下,林江年也算是他半个爹。 爹打儿子,天经地义! 姜语湘缓缓收回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你就不怕他彻底记恨你?” “为何要怕?” “他毕竟是你表弟,是二哥的孩子……” 说到这里,姜语湘轻嘆了口气:“嫂子也不希望你们关係太僵!” “放心吧,我有数。” 林江年轻笑,若不是看在舅舅舅妈的面子上,这小子今天这顿打是逃不过的。 至於姜绍安会不会彻底记恨他,不在林江年的考虑范围。反倒是他现在恨著林江年,更能为林江年所利用。 姜语湘收起脸上情绪,又瞥了一眼院外:“他,已经去告密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林江年点头。 姜绍安回来时满脸春风得意,还敢跟他顶嘴,显然是已有仰仗。 “那你……” 姜语湘看了他一眼:“接下来要小心了!” “今天一早,姜府外已经发现了不少踪影。” 姜语湘面色微微凝重:“想来,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我还活著的消息,迟早是瞒不住的。” 林江年点头,对此倒不意外,又轻笑一声:“让他们来试探吧,无妨。” 姜语湘皱起眉头,盯著林江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忍住了。 “我等下会入宫一趟。” 姜语湘轻声开口。 林江年抬眸,意识到小姨话中的意思。 “那就,拜託小姨了?” “不一定能成。” 姜语湘轻轻摇头,嘆气:“不一定能见得到长公主,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林江年道:“小姨无须勉强,若是不成也没事。” 姜语湘点头,迈步准备朝著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又似乎想到什么,停下脚步,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 “对了,你昨晚……是不是对纸鳶做了什么?” 漫不经心提起的话语,却让林江年心头一咯噔。 昨晚? 小姨这是发现什么了? 林江年面不改色:“小姨此话怎讲?” “你先回答我?”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的目光,似笑非笑:“你昨晚对纸鳶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林江年虽说有些心虚,但依旧面不改色。 毕竟没有得逞,四捨五入也的確等於没做什么。 “真没有?”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似想瞧出些什么。但林江年镇定的反应,毫无破绽。 “小姨,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林江年旁敲侧击。 姜语湘收回目光,若有所思:“今早我见到纸鳶时,她有些奇怪!” “奇怪?” “她不对劲,有些魂不守舍,状態不对……” 说到这里,姜语湘又若有所思的看了林江年一眼,突然开口:“你最好没有欺负纸鳶,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绝无此事!”林江年保证。 “哼!” 姜语湘轻哼一声,白了林江年一眼,转身离开。 等到姜语湘离开后,林江年嘆了口气。纸鳶为何魂不守舍,他能不清楚吗? 明显就是昨晚…… 昨晚的行为嚇到了纸鳶,今早林江年去找过她,不出意外的落了空。 纸鳶正刻意躲著他! 林江年也没有强求,纸鳶不愿意见他,是需要些时间独自消化接受昨晚发生的事情。 林江年不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刺激纸鳶。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姜语湘入宫后没多久,林江年也乔装打扮一番后离开了姜府。穿过悠长的小巷,甩掉了身后跟踪的小尾巴,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巷落。 熟悉的巷子,几墙之隔外,便是繁华热闹的街道。 林江年走进大门口,敲门。直到许久,依旧没有回应。后退两步,紧接著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落入院中。 院中,清冷幽静。 四周空无一人。 不只前院没人,偌大的整座宅院似乎没有半个人影,人去楼空。庭楼內,还残留著生活的气息,但已无人居住。 林江年顺著熟悉的路线,缓步来到前几天曾住过的院子,院中收拾乾乾净净,房间也同样整洁。 不过…… 依旧没人! 林江年站在房间里,扫视四周,確定了心中所想。半响后,他眯起眼睛,在房间內留下了一封信。 而后,转身离开。 就在林江年离开后半个时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在院中,走进林江年去过的房间,看到了桌上的信。 凑近看了一眼,眼神隨即凝重。 不多时,这道身影匆匆离开房间院落,消失在小巷深处。 …… 皇城。 未央宫。 皇城屋檐下,一位身穿浅色宫装的侍女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檐下,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唉声嘆气。 “好无聊啊!” 四周寂静,没有人回答她。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哑巴,倒是说句话啊!” 抱怨的声音传来。 “算了算了!” 宫装侍女连声嘆气,摆摆手。百无聊赖的撑著小脸,望著天色,喃喃自语。 “还是前几天出宫好玩,公主让我出宫去照顾那位临王世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位临王世子竟长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可好看了……” 喃喃自语著,宫装侍女清秀的脸上浮现了几抹嫣红,美眸也是愈发盈盈。 “不过,可惜了呀……” 似又想到什么,她轻嘆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宫外急报!” 听到这声音,宫装侍女眼眸当即一亮:“宫外有情报了?” 她迈著欢快的步伐,快步走到门外。 一道黑影单膝跪倒在外,递上一封信:“宫外消息,之前那位公子在房间內留下了一封信!” “信?” 宫装侍女一愣,接著才意识到是谁。 宫外的那位公子? 不就是临王世子?! 宫装侍女连忙接过信,看了两眼后,脸色微微一变,转身匆匆离去。 …… “公主,不好了!” 寂静清冷的院落里。 一袭白衣的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信上的內容,没说话。 她的身旁,一袭浅青色宫装的侍女锦绣微微睁大眼睛,美眸惊愕。 “他,他……已经知道公主你的身份了?!” “那,那可怎么办?” “……” (本章完) 第230章 答应的很乾脆 第230章 答应的很乾脆 屋檐之下,一袭白衣锦袍的长公主静静倚靠墙边,目光落在白纸信封上,一言不发。 半响后,她才淡然开口:“无妨。” 似乎,並不意外。 “可是,公主他……” 锦绣有些小担忧,临王世子已经知晓长公主的身份,那岂不是会坏了公主的计划? 万一…… 锦绣担忧的看向长公主,却见长公主神色波澜不惊,那双冷眸中始终没有半分情绪。 “他早该知道的。” 长公主只是轻描淡写的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锦绣顿露疑惑,什么早该知道? 临王世子早该知道些什么? 心中原本还有些担心,可见公主如此镇定神色,锦绣也微微放下心。 这时,李縹緲又突然问起:“母后呢?” “皇后娘娘今日去了趟东宫看望太子殿下,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 “嗯。” 李縹緲微点头,朝著门外走去。 锦绣看著自家长公主殿下离开消失,轻嘆了口气。半响后,突然喃喃自语:“你说,咱们公主会嫁给那位临王世子吗?” 等待了片刻,没有等来身后回答,锦绣又嘆了口气。 “算了,不问你了,跟个哑巴一样,问了也是白问!” 锦绣身后,一位妙龄宫装面无表情的瞪著她,一言不发。 …… 幽冷的御后园,冬日严寒,院中冷梅依旧耀眼,成了这天地间一抹少有的艷丽神采。 院中屋檐下,正坐著两道艷丽女子。 “语湘,你是说……那小子想见縹緲?” 姜语湘的对面,坐著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美妇,容貌惊人,气质雍容尊贵。岁月並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眉眼之间,和善温柔的眼眸,却又能察觉出几分异样的清冷。 与那位长公主像极了! 此人,正是当今皇后娘娘,亦是当朝太子殿下李辞寧,长公主李縹緲,以及三皇子李元的亲生母亲。 仅靠这点,便可坐实这位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地位,更別说这位皇后娘娘备受天子宠爱,身后还有名满天下的谢家撑腰。 可谓集万千宠爱於一身,地位难以撼动。 在听到姜语湘的请求后,这位皇后娘娘面露几分意外之色。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是啊,那傢伙……” 说到这里,她面露几分愤愤神色:“那小子不学好,性子唐突,此举的確有些僭越……不过,他终究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这个忙,我也不得不帮啊!” “因此,特来请求娘娘帮忙,看能不能暗中通融。若是不行,那也无妨……” 皇后娘娘面露微笑的看著姜语湘,轻笑道:“语湘不必多礼,伱我相识已久,此举虽说的確有些不妥,但也未尝不行……”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嘆气:“说起来,本宫倒也想瞧瞧这位女婿……” 长公主与临王世子的婚约是天子钦定,皇后娘娘虽身为后宫之主,但也无权干政。对於这位素未蒙面的女婿,她也多少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这小子样貌如何,品性是否真如京中传言那般……” 姜语湘道:“娘娘这倒无须担心,这小子没什么优点,但样貌还是继承了我那姐姐,长得勉强过得去。至於品性也不至於像京中传闻那般不堪……再说,有临王撑腰,长公主贵为天女,即便嫁过去,也绝不会受到委屈。” 谁料,皇后娘娘却轻轻摇头:“我倒不担心縹緲会受委屈……” “我反倒担心临王世子会受委屈。” 姜语湘:“?” 皇后娘娘嘆气:“縹緲这孩子从小被送往剑道,练就了一身剑术,听说在这当今天底下少有敌手。加上性子又极为清冷,与我这娘亲也不怎么亲近。她如此性子,怕是极容易得罪人……” “日后縹緲嫁过去,二人若是闹了什么矛盾,我担心縹緲这丫头会对临王世子动手啊……” 姜语湘:“……” 想到这种可能,姜语湘不免也微微变了脸色。 的確,不排除这种可能。 她也听说这位长公主殿下的威名和事跡,武功极高,据说已是当今天底下剑术造诣最高之人。 就这武功,林江年那傢伙断然不是对手。 怪不得…… 姜语湘突然有些理解林江年为何想要退婚了。 不过,她自然不会提起此事。 “长公主殿下性子是清冷了些,但也识大体,想来不会做出如此不冷静之事来……” 姜语湘轻笑开口,却见皇后娘娘摆手,嘆息:“你就別帮她说话了,她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她?” 姜语湘顿时不说话了。 皇后娘娘虽说年近四十,但保养极好,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与姜语湘差不多。加上之前有过往来,一来二去关係还算不错。 “二人有婚约在身,按理来说的確眼下不该私自见面。但既然语湘你提起,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皇后娘娘开口,但又很快摇头:“不过,我也不能保证……縹緲这孩子性格太清冷,我行我素惯了。我这母后的话,她也未必会听。” 姜语湘早有预料,开口:“多谢娘娘,若长公主殿下不愿意,那也无妨,无须强求。” 皇后娘娘微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听院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长公主殿下到。” 听到这声音,二人皆是一愣。 “縹緲来了?” 皇后娘娘意外:“这今天太阳打哪出来了,她竟会主动来看我这母后?” 姜语湘没说话,看得出来,皇后娘娘与长公主殿下似乎不太熟。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姜语湘回头,走廊尽头,一袭白衣缓步靠近。 仅一眼,姜语湘便瞧见这位长公主身上那股寒冷气息,如拒人千里之外般,冷的惊艷。 这种冷,已经完全超出常人理解的范畴。姜语湘暗自感慨,这外界传言果真不错。这位长公主,当真不是什么正常……普通人! 长公主缓步走近,瞧见坐在屋檐下的二人,微微低眸行礼:“母后,湘姨。” 姜语湘年纪比李縹緲大不了几岁,但她与皇后娘娘熟识,以同辈自称,加上她名义上是林江年的小姨。 因此,也能算是长公主的姨。 “縹緲,今天怎么有空来见母后了?” 皇后娘娘面露几分关爱神色,虽说母女关係不太亲密,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皇后娘娘对这个女儿依旧很上心。 李縹緲脸上並没有什么表情,答道:“今日无事,过来看望母后。” “好好好!” 皇后娘娘满脸笑意,面露几分欣慰,又瞧了眼姜语湘,这才想起什么。 “对了,你来的正好,刚好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皇后娘娘当即提及:“临王世子说想私下单独见你一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后娘娘委婉的提及,以她对这女儿的了解,多半是会被拒绝。皇后娘娘甚至已经做好费一番口舌的准备。 无论如何,那临王世子都是她的未婚夫。提前见一面未婚夫,了解对方一番,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然而,让皇后娘娘意外的是,她刚提及此事,李縹緲沉吟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好。” 这让原本准备了诸多话术的皇后娘娘愣在了原地,同时也有些不可思议…… 縹緲,竟如此乾脆利落的答应了? 难不成,她对那个临王世子是有意的? 想到这,皇后娘娘不免有些恍惚意外。临王世子她没见过,但也听说过名声,据说极差。不过……京中的那些紈絝子弟们,又能好到哪去? 这本就是一桩政治联姻,计较的从来不是个人的儿女私情。但縹緲毕竟是她的亲女儿,自然也不能完全不上心。 可眼下自家女儿的反应,倒是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皇后娘娘回头看向姜语湘,见她微微有些发愣,似乎也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顺利的有些……不对劲? …… 姜府。 自宫中回府,姜语湘便匆匆迈入林江年的院落,房间。 “小姨?” 房间门,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练功的林江年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提前收功,抬头便见姜语湘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你在做什么?!” 姜语湘刚走进房间,便察觉到房间內气温有些高,热气腾腾。再瞧林江年呼吸急促,浑身炙热般泛红,似有沉重气息进出。尤其是他的眼睛,带著某种尚未完全褪去的欲望气息,仅仅对视一眼,便让姜语湘心头当即一跳,有种怪异的情绪。 她连忙扭开视线,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怪异感觉愈发强烈。她连忙退至门口,呼吸几口门外涌进的新鲜空气,这才缓和了不少。 再抬头看向林江年,目光狐疑:“你在房间里做什么?” 迎上小姨那怀疑的目光,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练功。” “练功?” 姜语湘目光愈发狐疑,瞧他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练功。还是说……练的什么不正经的功? 林江年也注意到小姨奇怪的眼神,没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小姨你这么急著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你觉得呢?” 林江年这才想起什么:“她答应了?” “那是自然!” 姜语湘面露一丝得意神色:“也不看看你小姨是谁?你小姨出马,能办不到吗?” “厉害厉害,小姨不愧厉害,佩服佩服!” 林江年衝著她竖起了大拇指。 姜语湘翻了翻白眼,林江年嘴上虽然说著佩服,但脸上完全没有半分意外神色。 就好像……早有预料? 她撇撇嘴,没好气道:“倒是跟我没什么关係,我不过跟皇后娘娘提及了此事,没想到正好碰上了她,一提她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姜语湘也隱约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她答应的是不是有些太乾脆了……” 林江年笑而不语,那位长公主为何会答应,他自然最为清楚。 “不管怎么样,这次多亏了小姨帮忙。” 林江年满脸诚恳。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姜语湘白了他一眼,又见林江年那清秀俊朗的模样,以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红,多看了一眼,不由心神一动。 姜语湘心头莫名有些慌,移开了视线,稳定心神,道:“长公主答应三天后约你在城中见面,至於见面地点,到时候会通知你。” 说完这些,姜语湘便转身离开。离开之时,脚步甚至有些匆乱。 …… 隔壁院落,后院。 三楼,阁楼。 阁楼阳台之上,纸鳶静静坐於一旁,眺望著楼外景色。远处,依稀能將大半个姜府收入眼底。 小竹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纸鳶姐姐,心生疑惑。 今天的纸鳶姐姐……不对劲! 小竹说不上来,但感觉纸鳶姐姐今天跟以往不太一样。今天的纸鳶姐姐,情绪比以往要激烈些。 以往的纸鳶姐姐永远风轻云淡,但今天,小竹已经瞧见纸鳶姐姐脸色变幻了多次,甚至很多时候纸鳶姐姐都在出神发愣……有的时候脸色还红了! 很不对劲! 纸鳶姐姐,这是怎么了? 小竹心生疑惑,但也没敢问。老老实实的跟在纸鳶姐姐身边,乖巧老实著。 她也想偷偷去找殿下……但不敢。 就在这时,楼后传来脚步声。 小竹顿时下意识回头,便瞧见了姜语湘的身影出现。 “纸鳶?” 姜语湘缓步走近,瞧见坐在庭楼的纸鳶,又瞥了眼一旁的小竹。 “你先下去吧。” “是。” 小竹恭敬点头,但兴奋神色已然雀跃。 可以去找殿下啦! 姜语湘坐到纸鳶身边,轻瞥了她一眼:“在想什么呢?” “在想那傢伙不成?” 纸鳶一怔,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扭过了头,一抹难以察觉的緋红爬上脸颊。 “没有。” “真没有?” 姜语湘凑到了纸鳶跟前,目光玩味。 纸鳶白皙清秀的脸庞上,羞红迅速攀升。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姜语湘如何看不出纸鳶的心思,静静看著眼前这张连她都忍不住想亲一口的绝美脸蛋。 多可爱吶! 那小子怎么可能不动心? 只不过…… 姜语湘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今天见到的那位长公主的模样,不由嘆了口气:“不过纸鳶,你可要当心……” “那傢伙,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被別的女人给勾走了魂吶……” (本章完) 第231章 婚礼宴会 第231章 婚礼宴会 姜纸鳶神情微怔,一言不发。 姜语湘却是轻嘆了口气,纸鳶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她如何会不了解这丫头的性子? 在临王府待了几年,纸鳶有了不小的变化,只是…… 姜语湘微微担忧,她不知这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此时,纸鳶扭头看向身旁的姜语湘,沉默片刻,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姜语湘拉起了她的小手,轻柔开口。 纸鳶低眸片刻,许久后才开口:“小姨,今天进宫了?” “嗯?” 姜语湘望著纸鳶的模样,意识到什么:“想问小姨今天进宫去做什么了?” 纸鳶移开了视线,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姜语湘见状,略有些心疼,紧握了握她的手,嘆了口气:“你这丫头,可要长点心吧。” 纸鳶轻抿嘴,不语。 “我今天进宫去见了皇后娘娘。” 说到这里,姜语湘停顿了下,注视著纸鳶的眸子:“还见到了那位长公主。” 姜语湘话音刚落时,明显能察觉到纸鳶脸上一闪而过的异色。 可隨后,又再度毫无波澜。 姜语湘心中暗嘆了口气:“那小子跟我说,他不会娶公主……林家娶了那位公主,也的確不见得是件好事。” “你不用太担心。” 纸鳶目光微凝,恍惚了片刻,许久后,才默不作声微点头。 “嗯。” 脸上瞧不出半分情绪,但姜语湘依旧能感受到纸鳶情绪有些失落。嘆了口气后,又抓著她的小手,认真开口:“你也別担心,那小子要敢对不起伱,辜负了你,我亲自大义灭亲……绝饶不了他!” “……”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京中的风气,悄无声息的发生著变化。 清晨,林江年一觉醒来后,窗外又下起了大雪。 大雪覆盖,窗外一片白皑皑,寒气透过窗户口渗透进房间里来。林江年裹著被子,感受著冬日的暖意。 被褥內,隱约还残留著几分少女的余香,暖意肆虐。 林江年在床上躺坐了许久都没有起身,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姜语湘推门闯入。 一袭貂绒长袍,將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青丝长发上隱约落著些许雪,伴隨著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意涌入房间。 “你怎么还没起……” 刚踏入房间的姜语湘,瞧见依旧坐在床铺上的林江年,话才刚说到一半,下意识嗅了嗅房间內的空气,猛然又意识到什么,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当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收敛些吗?” 空气中那熟悉的气息,带著几分萎靡,散落不去,明显就是…… 林江年裹在被褥,坐在床榻上,嘆了口气:“小姨,你下次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门。” “我敲了。” “我还没同意呢。” “咋的,还不同意我进来了?” 姜语湘走近床边,面露一丝冷笑:“不欢迎我?” “倒不是不欢迎……” 林江年嘆气:“只是你这突然闯进来,不太好……” 姜语湘冷笑一声:“哪里不好了?怎么?担心被小姨我逮个正著?” 说著,她美眸落在林江年身后的床铺之上,瞧见那凌乱的床铺,似想到什么,脸色更红,轻啐了一口。 林江年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万一哪天小姨闯进来他还没穿衣衫,那就尷尬了。虽说姜语湘名义上是他小姨,但两人本就没有血缘关係,更何况两人年纪相差无几…… 姜语湘每次在林江年面前虽说都是一副长辈姿態,但林江年也很难將眼前这个不过比他大上几岁的女子当小姨来看待。 办不到! 不过,见姜语湘这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林江年还是忍住了……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下次一定要反锁房门! 见林江年没说话,姜语湘自当他是心虚了,轻哼了一声,没好气轻敲了敲林江年脑袋:“上次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让你在府內收敛著点,你还真一点都不客气!” 林江年眨眼:“小姨,你这话什么意思?” 见林江年还跟她装傻,姜语湘气的不轻,当即伸手揪住他耳朵,没好气道:“还跟我装傻?让你装,继续装……” 林江年被揪住耳朵,当即十分配合的齜牙咧嘴。 “別,別掐了……错了错了,小姨不敢了……” 姜语湘倒也没有用力,见林江年如此夸张做作的姿態,心中闪过几分异样,愤愤的用了用力,这才鬆开他,又瞥了眼房间。 “是你身边那个叫小竹的丫鬟吧?” 林江年还是眨眼:“小姨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 姜语湘冷笑一声:“我早就看出你跟那丫鬟关係不一般了……她才多大,你也下得去手?!” 林江年很想解释,小竹其实已经不小了…… 姜语湘显然对於林江年这种行为极为不喜,逮住便是一番教训。林江年自然老实挨骂,一副听进去了模样。 在將林江年数落教训了一番后,姜语湘这才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悠著点,真要是被纸鳶发现了,我也救不了你。” “你別看纸鳶好欺负,她要是真计较起来,就算是我也没一点办法。” “不至於吧……” “不至於?” 姜语湘站在床铺边,双手抱胸,冷笑一声。 “纸鳶若真计较,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 隔壁院落。 幽静的房间里,小竹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榻边,轻咬下唇,那清秀稚嫩的眉间泛著几分春色,又平添著几分少女初长成时的媚意。 看上去极为动人,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此时的小竹,一身青色襦裙,少女娇躯若隱若现。 似想起什么,俏脸泛红,许久都消散不去的羞涩神情。 似乎不小心牵动了某处,小竹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想起昨晚的事情,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呼吸急促。 娇躯似乎都软了些。 “殿下,坏蛋!” 清冷的房间里,传来了小竹的幽怨声音。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嚇了小竹一跳。 “谁,谁?” “我。” 门外传来清冷的声音。 纸,纸鳶姐姐?! 听到门外的声音,小竹顿时有些慌乱。她也说不上,就感觉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纸鳶姐姐的事情。 小竹紧张不已,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进,进来吧!” “吱嘎!” 房门推开,纸鳶缓步踏入房间。 伴隨著一阵冷风袭入,冷的小竹微微打了个冷颤,抬眸看向门口,眼神心虚不已。 今日的纸鳶姐姐穿了一袭白,让本就寒冷的气温似乎更冷了些。那冰冷的气息,让小竹惴惴不安著。 纸鳶缓步踏入房间,目光落在了床沿的小竹身上。 “纸,纸鳶姐姐……” 小竹的声音很轻,莫名的心虚:“有,有什么吩咐吗?” 纸鳶踏入房间,停下脚步,清冷的美眸落在小竹身上,打量了几眼,又缓缓收回。 “没事。” 她的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半分情绪。 “哦,哦……” 小竹低著脑袋,心头愈发慌乱了。见纸鳶姐姐站在房间里没动,她这才有些慌乱的连忙起身,走到一旁桌前。 “纸鳶姐姐,您,您坐!” 一边招呼纸鳶坐下,小竹一边勤快的给纸鳶姐姐倒茶。 纸鳶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小竹忙碌的身影上,瞧见她略有些不適,但又强装镇定的身形。盯视许久,没说话。 小竹小心翼翼的给纸鳶姐姐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纸鳶身前:“纸鳶姐姐,喝茶!” 纸鳶默不作声,瞥了一眼小竹。见她神色忐忑,那清秀的小脸蛋上满是不安的神色。虽掩饰的很好,但依旧还是瞧出忐忑不安的情绪。 纸鳶沉默了片刻,从小竹手上接过了茶。轻抿了口茶,依旧不语。 小竹站在一旁,心中愈发不安。纸鳶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找她? 为,为什么会有种心虚的感觉? 小竹低著脑袋,小手交织,忐忑著。清冷幽静的房间內,格外冷清。 也格外压抑。 直到许久后,纸鳶才突然开口。 “小竹。” “嗯?” 小竹抬眸。 “你昨晚……” 纸鳶停顿了片刻,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像是不经意问起般。 “去了哪里?” 小竹浑身一颤,脑袋一片空白,如坠冰窖。 纸鳶姐姐,发,发现了?! …… 清晨。 林江年起身推开房门,门外院中冷风肆意,雪飘舞。 漫天飞雪,熙熙攘攘落下。 院中一片白皑皑,霜雪遍布。 又下了一整晚的雪,天气愈冷,屋檐瓦角上,满是积雪霜天。 天地间,一片雪海。 对於北方而言,每年大雪常见,不足为奇。但对於南方人士来说,几年难得见上一次雪。 这次跟著林江年一同入京的队伍中,不少人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到雪。几名侍女目光亮晶晶,极为兴奋激动。 大雪之天,城中寂静了不少。 不过,姜府这两天倒是热闹了! 从几天之前开始,姜府外便多了不少陌生鬼鬼祟祟的身影,明里暗里,盯视在姜府之外。 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而喻。 从这两天开始,姜府內多了不少人登门拜访。 姜寧康虽是京中六部之人,但很少牵扯京中斗爭,平日里少有与京中之人利益往来,平日里,姜府也算是清冷。 可这两天开始,不断有京中各世家的人以各种原因理由登门拜访,其中,还有不少朝中官员。 当姜语湘把这件事情告诉林江年时,他一点都不意外。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姜语湘看著林江年。 林江年扬眉,漫不经心道:“为何要担心?” 姜语湘面色微凝重:“他们都是来姜府打探你的下落!” 这些人名义上是来拜访姜寧康,但明里暗里的言语行径,都在打探林江年的消息。 甚至有些跟姜寧康关係亲近些的,已经明示来询问林江年的消息下落。 不过,姜寧康也早有准备,面对这些人的上门试探,回答的滴水不漏,没有给他们一个確切的答覆,也没有泄露林江年的半点消息。 来访的眾人,皆失望离开。 但想来,也隱瞒不了多久了! “你要早做打算了。” 姜语湘看著林江年,嘆气开口。 林江年缓步走进院子,任由天空的雪飘落衣衫上,踩在院中,在雪地里留下一行脚印。 他微微侧目,轻笑问起:“小姨,此话何意?” “你身为临王世子,在京中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你们林家,无论如何,不能被別人给看扁!” 林江年轻笑:“那是自然。” “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了!” 姜语湘面色微微凝重,眼神底多了几分冷意:“这次你差点死在城外,这笔帐,也该跟他们好好算一算!” 林江年回头,望著姜语湘那白皙清秀的脸庞,裹著长袍,女子嫵媚气质浑然天成,妙曼的身姿,成熟而有气质。 她目光正落在林江年身上,眉眼带著几分冷意。 林江年一怔,轻笑了声:“小姨,有什么打算?” 姜语湘沉默片刻,才开口:“明天,京中將会有场盛大的婚礼宴会。” “当朝吏部尚书之子吕轩將会迎娶京中陶家之女,尚书之子成婚,届时京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会参加,將会有场盛大的宴会。” 林江年微微眯起眼睛:“小姨的意思是……” “明日我受邀前去参加婚礼,你跟我一起去。” 姜语湘缓缓开口:“这是一个让你拋头露面的好机会!” 林江年意外,轻笑:“人家的婚礼,没有邀请我,我去不太合適吧?” “为何不合適?”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你也算是我姜家的人,为何去不得?” “再说了,你这临王世子去参加婚礼,又有谁敢不长眼拦你?” 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小姨,早就计划好了吧?” 姜语湘不置可否,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那位三皇子也极有可能会出席。” 听到这,林江年微怔。 隨即,脸上浮现起一抹莫名冷笑。 “他也会去啊?” “那感情好……” “……” (本章完) 第232章 许家小妹 第232章 许家小妹 哪怕姜寧康早已婉拒,但这些天来访姜府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来自京中各世家的人物,京中各部官员,甚至还有许久之前与姜寧康有过些许交情的老友,也突兀登门拜访。 虽未明表目的,但却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临王世子还活著的消息,犹如冬日冷风般,伴隨著这场大雪,席捲了整个京城。 哪怕一直以来,在所有人眼里,这临王世子不过是个不学无术,扶不起的烂泥,几乎从来没有入过他们的眼。 但,他们身体却很诚实。 临王世子的死活,牵引著他们的神经思绪。不能確定这一点,他们连睡觉都无法安稳。 诸多身影登门拜访,却没能从姜寧康口中得到確信的答案。甚至有人已经试图夜闯姜府,想要寻找蛛丝马跡。 不过,依旧一无所获。 一来,姜府深不可测,想要闯入不易,哪怕闯进去,也容易迷路。 二来,几乎没人真正见过临王世子! 这些年以来,大家只是听闻过那位临王世子的名声,但临州相隔千里之外,极少有人真正见过临王世子的模样。京中虽有那位临王世子的画像,但这画像多少沾点私人恩怨,加上对临王世子的污衊言论,导致画像极为抽象。 因此,哪怕临王世子就在眼前,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如此一来,关於临王世子是否还活著的消息,依旧无人能断言。隨著消息的酝酿传播,又再度热议。 姜府外,隱藏埋伏的眼线越来越多,时刻盯著姜府內外所有进出身影,试图打探出个究竟。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而此时的林江年,则安安稳稳的呆在姜府內,等待著明日的婚礼宴会。 京中吏部尚书吕付生的儿子吕轩,將要迎娶陶家嫡女,这桩婚事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且不说这吏部尚书吕付生在六部中身居高位,地位极高,这陶家在京中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大世家,名望极高。 两家结合,乃是强强联姻。 据说,这场婚礼几乎邀请了大半京中官员,以及大大小小无数的世家门阀,可谓是浩荡。 这不仅仅是场单纯的婚礼,同时也是给京中各大家族官员势力的一场盛大交流宴会。 …… 京中。 坐落在皇城东郊內的一处大宅院內。 许府。 宅院中,风景怡美。 大雪刚刚停息,屋檐上覆盖著一层厚厚的积雪,一名丫鬟正踩在雪地里,留下厚厚脚印,步伐匆匆赶到后院。 內院,一道身影静静佇立在屋檐之下。 “哎呀,小姐,你怎么站在外面?当心著凉!” 丫鬟瞧见自家小姐站在外面时,连忙走上前,满脸担忧。 这大雪才刚停息,天气正寒冷,冷风灌入,冻的人发抖。可屋檐下的少女却似乎感受不到寒意,身上裹著厚厚衣,清秀的脸庞被微微冻的有些发红,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热气,又很快散去。 她却似乎感受不到冷意,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追问:“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丫鬟轻嘆了口气,摇了摇头:“奴婢已经派人前去打探了,可是……” 听到这话,少女的脸色微微一变,身形也踉蹌了下:“还没有消息吗?” “不是说他没有死吗?!” 少女的声音明显有些焦急:“怎么会没有消息?” “小姐,您先別激动……” 一旁的丫鬟连忙开口安慰:“外面的確传言临王世子没死,不过……姜府守口如瓶,目前还没人亲眼见到过临王世子。没人確定这是姜家所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还是另有目的……” 少女听完后,目光略有些呆呆,怔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清秀的眸子似乎没了神采般,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丫鬟瞧见这一幕,又有些心疼:“小姐,您也別太担心。既然传言临王世子没死,想来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他还真活著……” “再等等,应该就有消息了!” 少女这才微微有了些许反应,但神情依旧黯淡,半响后,嘆了口气,摆手:“算了,我知道了!” 声音有气无力,一旁的丫鬟见状,愈发担忧。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明显能瞧出自家小姐对那位临王世子……很不一般! 犹记得之前临王世子身亡的消息传回京中来时,自家小姐徒然变了脸色,又急又怒,整个人跟失了魂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直到听说临王世子可能还活著时,自家小姐才终於又『活』了过来,迫不及待派人前去打探消息。可打探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眼下瞧自家小姐分明憔悴消瘦了许多,昔日的神采不见踪影,也没了往日的精神,看上去令人心疼不已。 好好的小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这时,走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著,一道魁梧身影踏入院中。 “二公子?!” 丫鬟见状,连忙恭敬开口。 来人,正是府上的二公子。 一位样貌端正,国字脸,眉正目清的年轻男子缓步走进,瞧见院中几人,又瞧见尚站在屋檐下,脸庞冻的微微有些泛红的少女,连忙走上前来。 “小妹,你怎么在这里?” “天气冷,赶紧回房去歇息!” 年轻男子脸上满是担忧,这天寒地冻的,可別把小妹给冻著了。 少女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神色落寞,有气无力。 “我没事。” 年轻男子一瞧:“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再仔细一看,顿时惊道:“小妹伱最近可消瘦了不少啊,这怎么回事?” 说著,年轻男子扭头看向一旁的丫鬟,怒斥道:“最近你们没有好好照顾小姐吗?” 丫鬟嚇的瑟瑟发抖,连忙道:“二公子恕罪,奴婢,奴婢……” 丫鬟想要解释什么,眼前的少女已经摆手:“哥,跟她们没关係。” 说著,少女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丫鬟这才恭敬的朝著二人鞠躬,转身退下。 等到丫鬟离开后,年轻男子神色焦急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这才多久,你怎么瘦了那么多……这样下去,我怎么跟爹娘交代啊!” 少女嘆气:“我没事。” “你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 年轻男子满脸担忧,自家就这么一个小妹,一直都呆在临州。如今好不容易来趟京城,这才多久瘦了这么多,被爹娘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哎呀,你废话好多,好烦吶!” 少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隨即有气无力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说著,少女转身回房。 年轻男子连忙跟上:“小嵐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爹娘如今不在,大哥也不在家里,就剩二哥陪你了。你有什么事要跟二哥说啊,二哥一定帮你。” “你帮不了。” 年轻男子一听,顿时觉得有戏:“你不说怎么知道二哥帮不了?你倒是跟二哥说啊!” 少女刚走到房间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真的?” “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年轻男子信誓旦旦保证。 少女犹豫了下,这才似不经意的问起:“听说,林江年那傢伙来京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年轻男子一愣,“小嵐你从哪里听说的?” 少女撇嘴:“京中都传遍了,你说呢?” 年轻男子一犹豫:“的確如此。” “他还活著吗?”少女盯著他问道。 年轻男子这才意识到什么,轻咳嗽了一声:“小嵐,你难道对他……” 少女娇躯一紧,瞪了他一眼,语气多少有些慌乱:“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我只是突然想起那傢伙,问一问。” “当真?” “不然呢?” 年轻男子这才微鬆了口气,嘆气道:“小嵐啊,你来之前,爹特地叮嘱过,让你少跟他来往啊……” “哼,你好烦,跟爹一样!” 少女当即怒了,不耐烦摆手,便要回屋。 “誒誒誒,小嵐別这样,二哥不说了,二哥绝对不乱说……” 年轻男子连忙求饶討好,隨后嘆了口气:“京中传言,临王世子的確已经死在城外了!” 少女心头猛然一紧,脸上却依旧漫不经心:“但京中不是有传言,他还活著吗?” “这也的確如此。” 年轻男子轻嘆了口气:“消息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不过最近的確很多人都去姜家打探消息了。要是他没死,这京中怕是就热闹了!” “此话怎说?” “这位临王世子在京中的仇敌可不少,无论是衝著他还是衝著那位临王来的,他身上背负的恩怨诸多,一旦他还活著,势必就避免不了……这也是爹叮嘱过,让你不要与他有过多联繫的原因……” “爹知道你在临州时与他关係不错,但那毕竟是在临州,这里是京城,你……” “哎呀,你烦死了!” 没等年轻男子说完,少女已经愤愤关上了门,將年轻男子挡在了门外。 年轻男子话戛然而止,半响后无奈的嘆了口气。 小妹的性子,果真跟爹一模一样。 正准备离开时,又似乎想起什么:“对了,,明天京中有场婚礼宴会,你来京城有段时间了也没怎么出去过,要不要明天跟二哥一起过去凑凑热闹?” “不去!” 房间门传来斩钉截铁的拒绝。 …… 京中。 这日清晨开始,鞭炮声便响彻了城中大街小巷。 烟雾裊裊,混杂著鞭炮的气息,带来了冬日的跡象,路边街头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残留著鞭炮残骸,喜气洋洋。 有种过年的气氛! 今日,是吏部尚书之子娶亲的日子! 这可是京中的大喜事,城中不少百姓纷纷围观凑热闹。百姓围观,孩童跟在迎亲队伍后面,跟著捡喜。 婚礼之地,定於京中吕家修建的一处豪华大庄园內。庄园內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从庄园外,迎亲的队伍一直延续出数里,可谓是豪华大气! 若是换了別的官员,此举铺张浪费,恐怕少不了被参几本。但这吏部尚书身份可不简单,更何况联姻对象还是陶家这等富贵名望家族。哪怕是挑毛病,也挑不出什么来。 自然,也就没人会自找不快。 从早晨开始,京中各地的官员家族人士纷纷赶来。整座庄园奢豪气派,园景更是京中少有。许多京中常年极少露面的官员,纷纷聚集於此。恭维交谈,其乐融融。 这不仅仅是吕家与陶家的联姻,同时也是两家背后势力的一次盛大交流宴会。对於这些人而言,婚礼並不重要,藉助这次婚礼匯聚了京中大半势力,背后的意义,远远重大。 庄园之外,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极为低调,並不起眼。马车內,装饰精美,女子体香与胭脂香气瀰漫。 透过车帘,林江年瞥了眼车外。 “这吏部尚书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林江年轻笑。 一场婚礼能邀请来京中如此多的官员和世家之人,这吏部尚书在京中的人脉,恐怕手眼通天。 “仅靠他一人自然办不到这一点,吕付生的背后,还有人。” 马车內传来了个慵懒的声音,姜语湘坐臥软榻,美眸轻柔而淡然的注视著林江年。 一袭白青色修身襦裙,搭著一件单色外衫,妙曼修长的身姿软软靠在软榻上,平添了几分慵懒的美艷姿色。 裙摆之下,一双犹如皎洁玉笋般的长腿,踩著一双纯白绣鞋,极赋美感。 林江年点点头,这是自然,吕家的这一场婚礼本就不简单,至於吕家背后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看来,今天应该是真的热闹了!”林江年轻笑。 姜语湘美眸轻柔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了几眼后,突然开口:“你真的决定好了?” 林江年扭头,便见姜语湘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注视著小姨这轻柔的面容,不免有些异色,他扭开了视线。 “今日来参加婚礼人多眼杂,我若眼下现身,怕是太过引人瞩目,得不偿失……” 林江年微微眯眼:“倒不如先入了这庄园,去找那几位『好友敘敘旧。” “再给他们个惊喜!” “……” (本章完) 第233章 冤家路窄的老熟人 第233章 冤家路窄的老熟人 马车缓缓停靠在庄园外,很快有下人快步上前。 车帘掀开,马车內,一道倩影缓缓走出。 白青色襦裙,外披貂绒长衫,身姿轻盈妙曼,面容不施粉黛,却倾城美艷。 刚下马车,立即引起眾人瞩目。 “姜小姐?!” 四周原本嘈杂的声音微微减弱了些,眾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此女身上。 一时间,惊艷满场! 姜语湘。 在场眾人,对这个名字並不陌生。 江南姜家的四小姐,虽非姜家老爷子亲女,却胜似亲生女儿。姜语湘在江南地区的事跡,京中也有所耳闻。 而最让这位姜小姐闻名京城的,大概是她倾城绝美的容貌,碾压京中富家千金,闺中小姐佳人的气质。京中美艷女子倒也不少,但能像姜语湘这般倾城姿態,又气质出尘者,少之又少。 加之其江南姜家四小姐的身份,又与宫中当今皇后娘娘关係亲近,这几层身份加持之下,让姜语湘成为京中无数人眼中炙手可热的倾慕对象。 平日里想要见上一面都难,今日这姜小姐出现眾人视线中,自然难免引起诸多的关注。 而对这其中最为关注的,还有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这姜语湘,是那临王世子名义上的小姨! 最近京中传言,这临王世子还活著,如今就在姜府之內。 因此姜语湘一现身,无数目光齐刷刷而来。落在姜语湘身上,以及身边跟隨的下人身上,那锋利炙热的目光,似要瞧出个究竟。 庄园外的下人早已快步上前,毕恭毕敬的迎著姜语湘进入庄园。庄园內,主人家早已等候多时。 “姜小姐今日光临犬子婚礼,蓬蓽生辉啊!” 主厅內,一位身材硬朗的中年男子满脸笑意的快步走近,爽朗的笑意传来。 此人,便是当朝吏部尚书吕付生。 “吕公子今日成婚,特备薄礼一份,恭贺吕尚书喜事!” 姜语湘面露微笑,轻缓开口。 “哈哈,姜小姐能来,那是给我吕某面子!” 吕付生爽朗笑了两声,目光落在姜语湘身上,又似不经意瞥了眼她身边,而后收敛目光,笑道:“不知姜老爷子身体可还好?” 姜语湘轻笑:“多谢吕尚书记掛,老爷子一切都好,前段时间还惦记著吕尚书,说是许久没见吕尚书了!” “是啊,一眨眼都快有十几年没见了!” 吕付生感慨了几分,这才似乎想起什么:“瞧我这,都快冷落姜小姐了。快,姜小姐里面请!” 府上下人迎著姜语湘踏入庄园,吕付生注视著姜语湘的背影,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有什么发现吗?” 旁边管家轻轻摇头:“回老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就好。” 吕付生微鬆了口气,而后沉声道:“今日是我吕家大喜,我不希望出任何差乱。” “老爷放心!” “……” 庄园內。 吕家与陶家的这一场婚礼,不可谓不盛大。 鞭炮从清晨一直放到晌午,天空中飘散著朦朧的烟雾,迎亲队伍一路从京城西边到东边,几乎惊动整个京城,引得无数百姓纷纷凑热闹。 六部官员几乎来了一半,其余大大小小官员家族势力更是数不尽数。就连平日里极少见到的世家身影,也纷纷现身。 在一声声恭贺之下,吏部尚书吕付生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停歇过,庄园內堆放礼品的地方几乎堆成了小山。 庄园內外,张灯结彩,川流不息,各色衣著华丽锦贵的身影交织匯聚,好不热闹。 在这如此热闹的婚礼之下,內院,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林江年慵懒的倚靠在亭中檐下椅子上,目光隨意扫视打量著不远处来往的人群,一边往嘴里塞著糕点美食。 不得不说,吕家为了这次婚礼可谓下足了血本,装饰奢豪,场面浩大不说,就连庄园內准备的美食更是应有尽有。 免费的,不蹭白不蹭! 林江年一边心安理得地蹭著免费美食,一边隨意扫视院中,將每张脸都记在了脑中。 这场婚礼来的大人物不少,对林江年来说是个好机会。他將这些人脸记下,与记忆中情报里所描述的人物身份对上號。 同时,一边扫视寻找著熟悉的身影。 他与姜语湘一同赶到庄园,却並没有打算立刻现身。趁著姜语湘现身吸引大部分注意力,林江年则是隱匿身份,悄无声息潜入庄园內。 听说,那位三皇子也会来? 林江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林兄?!” 就在这时,亭外突然传来个意外的声音。 林江年扭头,见亭外一道熟悉面孔身影,正满脸喜色的看著他。 “许兄?” 林江年很快认出对方的身份。 上次在茶楼时,遇上的那位许兄? 许仲山? “真的是你啊!” 许仲山意外惊喜的走进亭中:“林空兄你也在这里?” “你也是来参加吕家婚礼的?” 刚说完,许仲山又一拍脑袋:“哎呦,伱瞧我这脑子,来这里不是参加婚礼还能干嘛?” 说著,他又呵呵笑了两声:“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林空兄,实属意外啊!” 林江年对眼前这个许仲山印象倒是不错,此人性格豪爽,眉目刚正,身上还带著几分江湖豪气。 上次茶楼一別,没想到还能再碰上。 “是啊,没想到许兄也在这里?” 许仲山嘆了口气:“我本不想来的,但受家中老爷子嘱託,只得来参加了……” 说到这里,许仲山又摆摆手,有些意外道:“林空兄不是才来京城没多久?怎么也会在此?莫非,林空兄与吕家沾亲带故?” “这个,说来就复杂了……” 林江年轻摇头,没有解释太多。 许仲山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目的,不愿说也无妨。 往旁边一坐,许仲山也顺手拿起一旁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林兄不去前院看看婚礼吗?听说婚礼快开始了!” “有什么好看的?”林江年对婚礼並不感兴趣。 “也是,的確没什么好看的。” 许仲山轻嘆了口气:“不过,这次可真来了不少人,平日里见不到的那些家族人士都来了!” “这吕尚书在京中名头可不是盖的,听说赵相都派了人来,以前可从未听说过赵相会派人参加谁的婚礼……” “还有三皇子,听说也来了!” 听到这,林江年微微侧目,不经意问起:“三皇子也来了?” “听说是的,不过我倒没瞧见!” 许仲山摇头,嘆气:“想来也难,那位三皇子平日里极少露面,即便是参加婚礼,恐怕也不会轻易现身。” 林江年神色不动:“不现身,他参加什么婚礼?” “这你就不懂了吧。” 许仲山看了林江年一眼:“你以为大家真的是奔著吕家的这场婚礼来的吗?” “不然呢?” “林兄你还是太年轻了点……” 说著,许仲山看了看两侧,確定周围没人后,这才小声开口:“参加婚礼是一回事,另一方面,这也是吕家向京中发出的一个讯號,表明他吕家的態度!” “態度?” “你別看吕付生风光无限,实际上他这日子可並不好过,如今朝中……” 许仲山说到这里,又猛然停下,隨即摇头嘆气:“算了算了,还是不议政了……” 说著,他嘆气:“这三皇子来参加吕家婚礼,本身就是一种默认的规则。这场婚礼之后,將会彻底奠定吕家的地位,也意味著吕家彻底绑上了三皇子……” 许仲山没有继续说更多,但已经透露出很多讯息。 林江年若有所思。 “算了算了,难得今日再见林兄,想来你我之间很有缘分,敬你一杯!” 许仲山端起桌上的酒,衝著林江年举杯。 林江年同样举杯:“敬许兄!” 两人碰面,犹如老友般,相处甚欢。 放下酒杯,许仲山感慨道:“虽说三皇子不太可能现身,但毕竟是吕家婚礼,想来拜堂成亲时,他应该会露面的,倒不知……誒,林兄你去哪?” 许仲山正感嘆时,却见林江年突然起身,朝著前院走去。 “閒著也是没事,去凑凑婚礼的热闹!”林江年头也不回。 “那我也去!” 许仲山起身跟上。 …… 庄园,前院。 匯聚了京中各大官员世家作为见证者的一场婚礼,缓缓拉开序幕。 婚礼的流程极为繁琐,加之盛大,显得喜气洋洋。前堂中,依稀可见身穿大红袍的新郎新娘,正在举行著拜堂成亲。 “那人便是吕付生的独子吕轩,旁边就是陶家嫡女,倒是没人见过,也不知道样貌如何……” 不远处,林江年和许仲山远远看著这一幕。许仲山打量著这对新人,一边跟林江年解释说些什么。 林江年目光则是从这对新人身上,转移到坐在堂前的中年男子身上。 吕付生! 而后顺著视线扫视落在在场所有人,一一扫视过,寻找著熟悉的面孔。视线扫过,林江年很快瞧见不远处那一袭长衫倩影。 姜语湘! 她静静端坐於客桌,一身清冷美艷气质出尘,与周围似乎格格不入般引人瞩目。 目光似不经意扫视,与空气中的林江年视线对视一眼,短暂交织,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语湘眸子微微瞥了些,似在提醒著什么。 林江年顺著她视线指引的方向,落在了不远处內院阁楼方向。隱约间,隔著轻薄门帘內,可见一道身影。 在那么? 林江年若有所思。 “林兄,你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许仲山疑惑的声音,似乎察觉到林江年的异常。 林江年轻笑一声:“不是说三皇子来了么,想见识见识!” 听到这话,许仲山也扫视了圈:“还真没瞧见……看来他是没打算现身了!” “既然见不到,那也罢了!” 林江年收回视线,似不经意开口:“我出去透透风。” 见林江年离开,许仲山也觉得这婚礼索然无味:“林兄,我跟你一起!” 林江年本想趁机潜入那边內院去打探究竟,没想到许仲山跟了上来。正想找个理由把他支走时,突然传了个略带几分讽刺意味的声音。 “呦,这不是许仲山吗?你也在这里?” 许仲山停下脚步,扭头,一旁不远处的走廊外,出现了两位锦衣公子哥。 许仲山停下脚步,瞥了二人一眼,脸上笑容顿时消失:“周辉光?高文阳,你们二人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好久不见,跟你打声招呼吗?” 周辉光似笑非笑,扬眉:“听说,你那位妹妹来京中了?什么时候打算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啊?” 此话一出,便见许仲山脸色猛然一沉:“周辉光,你嘴巴给我放乾净点!” “我有说什么吗?” 周辉光脸上笑容似乎愈发得意,摆摆手:“不要那么生气,还是那么鲁莽……我们不过好奇,想见识见识见识令妹罢了!” 虽说如此说著,语气却肆无忌惮。 眼见许仲山脸色极为难看,周辉光脸上的笑容更甚。他素来与许仲山不合,瞧不上这个莽夫。 目光从许仲山身上,又落在了一旁林江年身上。扫视打量两眼,微微扬眉:“许仲山,什么时候认识新朋友了?不介绍介绍?” 说著是介绍,但语气中满是调侃和不屑的言语。 许仲山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他一直与周辉光不和,平日里也时常有摩擦。但这周辉光背后势力不小,加之对方拉帮结派。若真衝突起来,许仲山占不得什么便宜。 加上今日吕家婚事,许仲山也不想招惹麻烦,扭头看向林江年,面露几分歉意:“林兄,我们走吧,別理他们!” 林江年点点头,並没有参与的打算。正要离开时,却见周辉光不知何时挡在二人面前,目光玩味:“我让你们走了吗?” 许仲山恼了,怒目:“周辉光,你想干什么?!” 周辉光后退一步,扬眉:“想动手?许仲山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许仲山面色通红,怒瞪著周辉光。 今日吕家婚礼,他就算再鲁莽也不可能在这里放肆。如今许家在京中势力本就薄弱,更不能隨意惹事。 “他是谁?” 林江年瞥了许仲山一眼。 许仲山咬牙道:“他叫周辉光,当朝吏部郎中之子,与我有些恩怨。” “吏部郎中,官职很大么?”林江年意外,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之子,敢如此囂张? “他爹官职虽然不高,但背后的势力不小……他身边那个叫高文阳,是吏部侍郎之子,他们当中还有个叫李乾林,可是京中三皇子面前的红人……” “等等……” “李乾林?” 林江年扭头看向许仲山,脸色逐渐变得奇怪。 这个名字,耳熟吶! (本章完) 第234章 身份当眾曝光 第234章 身份当眾曝光 “李乾林?” 这个名字,林江年不可谓不耳熟。 不就是当初在临江城茶楼初次碰上的那位,来自京中刑部侍郎之子的李乾林么? 初次见面时,李乾林仗著京中身份姿態高高在上,对林江年不屑一顾,言语挑衅,在被林江年抽了一顿后认清现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在林江年入京途中,他又不安分的联合沈女侠意图刺杀,计划落败后狼狈仓皇逃走。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林江年差点忘记此人! “林兄认识此人?” “算是……认识吧。” 林江年瞥了眼挡在身前姿態一如当初李乾林般高高在上模样的周辉光,问许仲山:“他们,跟李乾林一伙的?” 许仲山重重点头,咬牙道:“他们父辈在京中官职相近,来往密切,他们这些紈絝子弟平日里也走得近,联合起来抱团,都是一丘之貉,虚偽之辈,没一个好东西……” 听著许仲山的解释,林江年微微点头,大概懂了。 京中这些紈絝子弟们也会抱团取暖,他们这些人背后的父辈官职虽算不上多高,但联合起来时,却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这股势力,一般人还真得罪不起! 眼下的周辉光便是如此,他爹虽是六部之人,却不过是六部中的边缘人物,权势算不得多高,但有其他人撑腰,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眼下周辉光拦在林江年与许仲山面前,听著二人窃窃私语,脸上笑容微僵。 这二人,未免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他与许仲山之间素来有些恩怨,都是在京中圈子混的,有矛盾极为正常。周家权势比不得许家,但周辉光背后有人撑腰,並没有把许家放在眼里。 许家的根基在临州,京中势力薄弱,这许仲山也是个莽夫。若是以前,周辉光或许还忌惮几分,但今日在吕家婚礼之上,加之身边有人撑腰,周辉光自然不担心许仲山敢做什么,因此逮住机会出言嘲讽奚落。 至於许仲山身边的林江年,极为陌生,从未见过。京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哥周辉光几乎都见过,对此人毫无印象。想来多半是许仲山又不知从哪认识来的『狐朋狗友』,更未放在心上了。 “难得碰见一次,这么急著走?许仲山,你未免有些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周辉光似笑非笑的看著许仲山,脸上笑容看上去极为虚偽。 “是啊,大家毕竟相识一场,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就显得有些瞧不起我们了!” 一旁的高文阳適时开口帮腔,二人一唱一和,言语间皆是阴阳怪气。 许仲山脸色极为不好看,他冷冷看著二人,脸色阴沉:“周辉光,高文阳,你们两个何必装腔作势?”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人虚偽的面孔,令人作呕。 说罢,扭头看向一旁的林江年:“林兄,让伱见笑了。別搭理他们二人,我们走!” 许仲山不清楚林江年的身份来歷,但知道留在这里恐怕会被牵连。万一林兄被周辉光等人盯上被连累,那就得不偿失。 因此,许仲山想先带著林江年离开。 不过,林江年没动。 他站在原地,看了看眼前这二位趾高气扬的公子哥,又看了眼脸色微沉的许仲山,轻轻摇头:“先別急著走。” “他们都说你没把他们放眼里了,你现在走了,岂不是真给他们脸了?”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短暂安静。 许仲山心头一咯噔,不好! 林兄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这,这不是…… 果不其然,林江年话音刚落之际,周辉光和高文阳脸上笑容几乎同一时间僵硬。 显然,他们听出了林江年话中的挑衅姿態。 周辉光笑容消失,猛然扭头盯著林江年,目光不善:“你说什么?!” 而他那消失的笑容,转而到了林江年脸上,对视上周辉光那不善的目光,似笑非笑道:“周公子耳聋不成?” “还需要我重复一遍?” 轻飘飘的语气,却充满了挑衅,让周辉光脸色骤然大变,他死死盯著林江年:“你敢骂我?!”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骂我?!” 面对周辉光的变脸跳脚,林江年扬眉:“我何时骂周公子了?” “你说本公子耳聋?!” “周公子不聋,为何还要问第二遍?” 依旧轻描淡写的话语,配合上林江年那始终波澜不惊,似笑非笑的神色,仿佛莫大的挑衅,刺激的周辉光脸色大变。 他愤怒的盯著林江年:“你,你……找死?!” 一旁的高文阳完全没料想到,许仲山带来的这个傢伙,胆子竟然这么大? 此时,就连许仲山都有些懵了! 林兄这是…… 挑衅周辉光? 看著周辉光暴怒跳脚的反应,的確很爽。但许仲山很快意识到不妙,林兄得罪周辉光,撕破了脸皮,接下来恐怕不妙了。 以周辉光睚眥必报的性格,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兄!” 许仲山连忙扯了扯林江年的衣角,神情焦急,想要提醒一下他,却见林江年回头瞥了他一眼,嘆气:“许兄啊,他们既然不要脸,你为何要给他们脸?” 许仲山表情一僵,他什么时候给他们脸了? 等等,这什么话啊? 等许仲山意识到什么时,已经察觉到周辉光阴沉愤怒的眼神。 “许仲山,没想到你认识的朋友,胆子这么大!” 周辉光脸色阴冷笑著,皮笑肉不笑。 若非眼下是吕家婚礼,他恐怕当场就要给这个敢如此挑衅他的傢伙一个惨痛的教训。 不过,这个仇他记下了。 “你小子很好,很有勇气!” 周辉光冷冷的盯著林江年,深深看了他几眼,眼神中满是冷笑之色:“希望你等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要等会儿?” 林江年却目光意味深长似:“我还以为周公子生气会当场翻脸呢,没想到居然这么能忍,跟王八似的……” 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周辉光,听到这话,又霍然转过身,目露凶光:“你说什么?!!” 不得不说,林江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刺痛了这位周公子脆弱的自尊。轻描淡写,却能让他当场破防。 这些所谓京中风光的紈絝公子哥,承受能力原来如此不堪。 “没什么没什么!” 林江年连忙摆摆手,“周王八……啊不,周公子您先忙,等下再来吧,我不急,等你……” “你找死!!” 周辉光终於愤怒了,如此赤裸的挑衅话语彻底將他激怒,气血上涌,衝到林江年面前,挥舞拳头便朝著他面门上招呼来。 “老子弄死你!” 他堂堂周家公子,竟被人骂王八! 这绝对忍不了! 愤怒的周辉光此时也顾不得还在吕家婚礼,非要给此人一个教训尝尝,挥舞拳头招呼过来。 “啪!” 一声悦耳的清脆声响起。 “啊!” 伴隨著一声惨叫,一个响亮而清晰的耳光,准確无误的落在周辉光脸上。 惨叫一声的周辉光踉蹌几步,晕头转向,他懵了! 等到回过神来时,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袭来,让他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被当眾扇了耳光?! 被眼前这个傢伙扇了耳光? 强烈的屈辱感,伴隨著脸上火辣的疼痛瞬间涌现,淹没了周辉光的理智。他勃然大怒,心中杀意骤现。 “你敢打我?” “你找死,你死定了,老子杀了你!!” 被愤怒屈辱冲昏了头脑的周辉光再度朝著林江年扑来,一副要弄死他的气势。 “啪啪!” “啊……啊!” 又是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林江年站在原地,面对『杀气腾腾』朝著他扑来的周辉光,左右手开弓,两耳光落下。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 林江年专挑脸下手! 隨著这两耳光落下,周辉光一张脸迅速红肿,站立不稳,身子在原地转了个圈,一头栽倒地上。 “砰!” 四周,一片寂静! 或许是事情发生太快,以至於眾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四周静悄悄著,目光落在地上那惨叫连连的周辉光身上,以及站在原地,神色依旧风轻云淡的林江年身上。 这一刻,画面仿佛定格。 许仲山微微张开嘴巴,瞳孔微缩,震惊的看著眼前这一幕,因震惊而导致脑袋卡壳。 有些难以置信! 林兄,竟然把周辉光给打了? 打了?! 看著倒在地上惨叫连连的周辉光,一股难以言喻的爽快感涌上心头。 打得好!! 这一刻,许仲山感觉心中出了口恶气! 他早就看周辉光不顺眼了,眼下见他如此惨状,心中痛快不已。 该打! 但在短暂爽快之后,许仲山脸色又猛然变了变。 出大事了! 周辉光挨打,的確很爽,但接下来问题可就大了! 周辉光不会善罢甘休,更重要的是,今日吕家婚礼,怕是要出大事! 林兄惹上大麻烦了! 想到这,许仲山脸色更难看。 另一边,高文阳以及周围其他人也愣在原地。早在周辉光与林江年產生矛盾时,吸引了一些人来凑热闹。眼下见周辉光挨打,绝大部分人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 此人,是谁? 竟敢在这里动手? 不把吕家放在眼里吗? 周围窃窃私语,高文阳也似乎终於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 他连忙快步走近,看了眼地上的周辉光,又抬眸盯著林江年,眼神冰冷:“你竟敢打辉光?!” 林江年站在原地,挑眉:“在场的大伙可都瞧见了,是他先动的手!” “好,很好!” 高文阳意识到眼前此人恐怕是个不怕死的愣头青,转而盯著一旁的许仲山,冷笑:“许仲山,这就是你带来的朋友吗?看来你们许家真的是翅膀硬了,敢在这里撒野!” 许仲山心头微沉,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了,眼下得罪了周家和高家,后果不堪设想。但想到今日麻烦也是因他而起,是他牵连了林兄,他责无旁贷。 想到这,许仲山冷哼一声:“大家都看见了,是周辉光先动手的……技不如人还反咬一口,当真以为这京城你们就能只手遮天,顛倒是非了吗?!” “无论如何,辉光今日都是被你的人打伤。这笔帐,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高文阳冷笑看著许仲山,他没想到,许仲山带来的这个愣头青当真敢动手。 简直自寻死路! 至於是谁先动手的? 这很重要吗? 在场眾人,又会有谁帮他许家作证? 果不其然,周围刚才目睹了这一幕的眾人,眼神皆很是奇怪。 许仲山瞧见这一幕,意识到什么,心头一沉。 这京中势力错综复杂,他家老爷子虽在六部中身居高位,但並无太大实权。眼下这些人,又怎会帮他?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这时,一声轻喝传来。 人群分开一条路,几道身影缓步走近。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近,身后还跟著几位气息內敛的高手,似是庄园內的护院。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瞧见地上那人时,微微一怔,隨即快步走上前来。 “这是……周公子?!” 管家愣了下,这才认出对方:“周公子,是何人把你打成这样?” 此刻的周辉光,正躺在地上装死。 大庭广眾之下被打脸的屈辱让他终身难忘,周围刺眼的目光更让他羞辱,他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於是,乾脆选择了装晕! 哪怕管家出声,也装作听不到。 “吕管家,你来的正好!” 高文阳冷笑一声:“他们在此闹事,把周公子打成了这样!” “什么?!” 吕管家一听,当即脸色一变,居然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今天可是他们家公子大婚之日,在这里闹事,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吕管家冷著脸转身,目光落在一旁的许仲山和林江年身上。 瞧见许仲山时,吕管家眼神微变,他自然认得许仲山。许家的二公子,这许家在京中势力不算大,许仲山的爷爷乃是当今礼部尚书,实权不大,又是临近退休的年纪,因此许家在京中颇有些式微的趋势。 再看旁边的林江年,吕管家皱眉,此子样貌俊气,长得倒是器宇不凡,但瞧著陌生,並没有见过。一身穿著虽简陋,但气质却极为不俗。 吕管家识人不少,一眼瞧出这位年轻人恐怕不简单。不过,对方竟敢今日在此闹事,吕管家脸色冷了些。 “就是你们打了周公子?” 面对吕管家的质问,许仲山当即开口解释:“吕管家,是周辉光先行挑衅,並且先动手,林兄不过是正当防卫……” “这么说来,周公子的確是他打的?” 吕管家脸色微冷打断了许仲山。 许仲山怔了一下,一时语塞。周辉光的確是林兄打的,但那不是…… “今日是我家少爷大婚之日,你们在此闹事,是不把我吕家放在眼里?”吕管家面无表情看著许仲山。 许仲山连忙摆手:“吕管家,绝无此事,只是……” 吕管家却没给许仲山解释的机会,冷哼一声:“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稟报老爷。念在许老爷子与我家老爷之间的情面,今日不追究你的责任……” 说到这里,吕管家目光又落在林江年身上,面无表情道:“你今日在此闹事,打伤周公子,坏我家少爷婚礼,此事决不轻饶!” “来人,给我拿下,回头交给老爷发落!” 话音刚落,吕管家身后几名护院高手便朝著林江年走来。 “吕管家!” 许仲山见状,急了,连忙拦在面前:“此事跟林兄无关,是周辉光动手在先,也是周辉光与我的恩怨……” 吕管家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许仲山,念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今日之事不与你计较,你当真以为就能肆意妄为了吗?” 许仲山心头猛地一沉,焦急著想要再解释什么,却被一旁的林江年拦下。 “你还没看出来吗?” “什么?” 林江年瞥了眼正冷笑看著他们的高文阳,以及周围那些一副看好戏的身影,还有面无表情的吕管家,语气很轻,却带著几分讽刺:“他们明显一伙的,哪在乎什么真相。” 许仲山一怔,抬头,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隨即苍白。 吕管家冷冷盯著林江年:“还敢满口胡言,给我拿下!” 几名护院逼近林江年身前,林江年却熟视无睹,转头看向一旁人群后,突然冷笑一声。 “李乾林,你打算继续躲著吗?”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 紧接著,另一旁的人群突然分开了一条道,一位样貌英俊,气质不俗的年轻人出现在眾人视线中。 被发现的剎那间,他微微惊慌,脸色带著几分铁青,又有几分阴霾,对视上林江年眼神时,一抹凌厉的恨意一闪而过。 “乾林兄?!” 高文阳瞧见来人,面露几分喜色:“你也来了?!” 此时的李乾林脸色微微铁青,看著那些护院已经逼近林江年身前,这才冷声咬牙道:“住手!” 那几名护院停下脚步,看了看李乾林,又扭头看向吕管家。 吕管家也是不解的看向李乾林。 一时间,在场眾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乾林,不是跟周辉光和高文阳是好友吗?眼下吕管家为周辉光出头,李乾林为何要阻止? 面对周围那议论声,李乾林脸色很不好看。 他何尝想阻止? 甚至恨不得吕家的人把眼前此人给拿下,杀了更好! 但是他不能…… 在被林江年发现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他若是坐视不理,那就是坑了吕家! 事后,吕家一定会找他算帐的。 盯著眼前这道熟悉的面容身影,李乾林心情复杂,眼神更是闪过几抹恨意。 李乾林深呼吸一口气,隱匿了眼神底的异样,冷笑开口:“林江年,没想到你果真还活著!” “你很失望么?”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他早就发现了躲在人群之中的李乾林。 李乾林不现身,显然是想借吕家来坑林江年一把。 林江年没给他这个机会! “的確很失望。”李乾林冷笑,丝毫不掩饰他对林江年恨之入骨的念头。 同时,还有几分深深不甘。 他果真没死! 他为什么没死?! 李乾林眼神阴冷,不甘心的情绪疯狂涌现。 明明已经是天罗地网,明明是必杀之局……他为什么命就那么好! 他为什么就是不死?!! …… 而隨著两人的简短交流,周围也陷入短暂的沉默。 林江年? 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似乎在哪听说过? 眾人疑惑,吕管家听到这个名字,先是微露疑,对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下一秒,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时,他瞳孔猛然一缩,脸色突然为之大变。 “林,林江年?!” “临,临王世子?!” 吕管家的声音不算大,甚至因震惊还带著几分颤抖,却在此刻的安静四周,格外清晰。 在场眾人猛的一怔,林江年这个名字他们只是觉得耳熟,但若加上临王世子这四个字…… 一瞬间,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反应过来。 林江年,不就是临王世子的名字么?! 临王世子?! 下一秒,无数目光齐刷刷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著这位样貌俊朗,气质出尘的年轻人,有人不可置信的震惊出声。 “林江年?他是临王世子?!” “他竟然真的还活著?” “等等,这临王世子样貌竟如此俊俏?真,真的吗?” “见鬼了,我见到真的临王世子了?!!” 周围在短暂瞬间的沉寂后,如同暴风雨般瞬间譁然轰动。 喧闹之声,瞬间盖过所有。 所有人面露惊愕之色,不敢置信的盯著林江年,打量著这位传说中的临王世子。 他,就是临王世子?! 跟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原本围观之人並不多,但隨著临王世子这个名字一传出,又迅速吸引了附近不少人的注意,纷纷凑近靠拢。 一时间,人越来越多! 消息传播震惊之下,无数人愕然不可置信。 一片譁然。 “林兄……” 人群嘈杂之际,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林江年扭头,见许仲山不知何时愕然震惊的盯著他,许久之后,眼神格外复杂:“你,你是林江年?” 林江年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临,临王世子?” 还是点头。 “你,你不是说你叫林空吗?”这一刻,许仲山眼神多少有些幽怨,有种被欺骗了的恼羞感。 林江年嘆气:“人在江湖飘,哪能没有马甲……” “许兄,像你这么实诚第一次见面就自曝真名的傻子可真不多了啊……” “……” (本章完) 第235章 吕家的態度 第235章 吕家的態度 四周匯聚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各色复杂目光齐刷刷落在林江年身上,心思各异。 在此之前,临王世子的名字早已名扬京城,无数人都对这位素未蒙面,却又始终存在的人物报以好奇之心。 眼下,当林江年真正出现在所有人眼前视线中时,却又有种恍惚不真实感。 这临王世子,怎么跟形容中的完全不一样? 如此俊秀模样,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俊俏少年郎,怎么都与那什么粗俗南蛮之人扯不上半点关係。 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这几乎是大半人心里第一个涌现起的念头。 临王世子长得如此好看,他们打心底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此时,高文阳脸上的那一抹得意冷笑彻底僵硬,眼神底满是惊骇之色。就连躺在地上装死的周辉光,也差点没从地上崩起来。 临,临王世子?! 这个名不见经传,他只当是许仲山带来的小角色,竟然就是临王世子?! 周辉光甚至顾不得大庭广眾之下丟脸的屈辱,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著林江年,声音颤抖,震惊道:“你,你就是临王世子?!” “怎么?不像吗?” 林江年缓步走近,蹲在周辉光身前,衝著他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周辉光惊的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后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后退几步,惊恐的盯著林江年。 他当然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傢伙就是他背地里一直所嘲讽贬低的临王世子。更不愿意接受,他会被这个他所瞧不起的临王世子当眾打脸。 更重要的是……若对方真是临王世子,那他今天这个亏就白吃了。 而他被临王世子当眾打脸的事情,也必然会在京中流传,如同李乾林的前车之鑑,沦为京中笑柄! 可眼前此人的身份,是李乾林亲口承认,还能有假? 在场当中,只有李乾林半年前去到过临州,见到了那位临王世子。也正是那次,李乾林被临王世子当眾殴打,沦为京中笑柄。 这件事情,不少人还歷歷在目。 眼下李乾林亲口所言,哪怕再不敢置信,也不得不相信。 想到这,周辉光又惊又怒:“你,伱想干什么?!” “想做什么?” 林江年轻笑:“这不应该问你吗?” “你刚才拦著本世子不让走,还想动手打本世子是吧?” 周辉光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声音都多了几分颤抖:“我,我……” 他很想反驳,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都是事实…… 或许是刚才被那几耳光扇昏了头,亦或者是被临王世子的身份震住,此刻面对林江年时,周辉光神情下意识有些畏惧,甚至有些惊恐想要逃避的衝动。 再没了先前半分飞扬跋扈的气势! 这一幕落在周围人群当中,顿时神色各异。人群中,似有人嗤笑出声:“这周辉光之前可没少说临王世子的坏话,甚至多次当眾扬言等临王世子到了京城,定要好好羞辱教训他一番。” “现在临王世子就在他面前,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怕是已经被嚇尿裤子了吧?”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废物。” “还別说,你们瞧这临王世子长得倒是真不错,是我心仪的郎君模样,也不知他成婚了没……” 人群中,有几家凑热闹看戏的富家小姐正在窃窃私语。 “没成婚。” “你怎么知道?” “少犯痴了,多动动你的脑子,你猜临王世子这次入京来干什么的?” “……” 四周气氛凝固之际,旁边愣神许久的吕管家,终於回过神来。 他脸色变幻迅速,低声跟一旁的护院说了些什么,护院匆匆离开。 吕管家整理了下情绪,脸上原本面无表情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张老脸上浮现起略带几分小心翼翼的笑容。 “老奴不知是临王世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吕管家出现在林江年身旁,微微鞠躬弯腰。 那张布满皱纹苍老的脸上,堆著笑意,与刚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江年回头瞧了一眼,轻笑道:“你这老东西,脸变的倒是挺快!” 此话一出,周围眾人皆是意外。 这临王世子开口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啊! 不少人心头冷笑,不愧是来自南蛮之地,哪怕长相俊朗,但言语气质依旧褪不去南蛮的粗鄙。 吕管家脸色也是猛然一变,但很快又恢復正常,平静道:“世子殿下大驾光临,刚才是老奴多有冒犯,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林江年饶有意思道:“若是本世子不见谅呢?” 此话一出,吕管家脸色更是一变。 似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他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他却紧揪著不放? 是故意的? 还是这临王世子当真愚蠢到如此地步? 吕管家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又很快消失不见:“临王世子殿下,此话何意?” 林江年缓缓起身,瞥了眼地上脸色难堪的周辉光,似笑非笑:“吕管家应该也听见了……他亲口承认,是他先打的本世子,他动手在先,可吕管家刚才却连问都不问一声,就想著捉拿本世子问罪……” “究竟是吕管家狗眼看人低,还是说,吕家跟他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呢?” 吕管家脸色彻底难堪。 似完全没想到这位临王世子竟会在大庭广眾之下之下说出来,完全不给吕家半点面子。 周家与吕家之间的確有些往来,吕管家刚才也是瞧眼前这年轻人面生,便想著给周家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却没想到这年轻人竟是传说中的临王世子。 更没想到对方竟然紧抓著不放! 周围不少人目光变了! 这临王世子的话,无异於当眾得罪吕家。 这是要跟吕家撕破脸皮了吗? 南蛮之地来的人,果真生猛!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吕管家脸色阴沉难堪。他突然意识到,这位临王世子恐怕不是在装傻。 他,是衝著吕家来的?! 这个念头浮现,吕管家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再看眼前这临王世子似笑非笑的目光,吕管家脸色惨白,深呼吸一口气,低头沉声道:“临王世子殿下……误会了!” “今日是我家少爷大婚之日,老奴当心坏了少爷的大婚,方才武断抉择了些。得罪了殿下,乃是老奴一人所为,与吕家毫无干係!” “若殿下怪罪,老奴愿一人承担,请殿下责罚!” 吕管家一番话,已然將所有责任全部拦下。 林江年似笑非笑:“吕管家言重了,你乃是吕家管家,本世子哪有资格责罚你?” 说著,林江年转头视线在人群中扫过,轻笑一声:“今日吕家少爷大婚,本世子本想著来送份祝福。没想到吕家似乎不太欢迎本世子,既然如此,那多有打扰,告辞了!” 说罢,林江年转身,迈步朝著门外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临王世子殿下,请留步!” 人群院中,几道身影正快步走近。 人群为首是位中年男子,气息沉稳,正快步走近。 林江年停下脚步,抬眸瞥了眼。 为首中年男子,正是这吕家家主,当今吏部尚书。 吕付生。 吕付生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很快定格在林江年身上,当即快步走近:“想必就是临王世子殿下了吧?久闻殿下之名,今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吕尚书言重了!” 林江年面露几分微笑,拱手道:“晚辈见过尚书大人!” 吕付生连忙摆手:“殿下无须多礼,扎煞老夫了!” “久闻临王世子殿下即將入京,如今总算是见到本人了。今日殿下愿意来参加犬子婚礼,乃是我吕某的荣幸!” 说著,吕付生停顿了下,回头瞥了眼身后的吕管家:“是吕某管教不严,让几个不长眼的下人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吕尚书放心,这等小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林江年淡淡开口。 “那就好!” 吕付生一副鬆了口气的模样,又是满脸笑意道:“世子殿下大驾光临,还没来得及远迎。还请入內府,容吕某好好招待殿下一番!” 林江年盯著吕付生看了几眼,隨即轻笑道:“既然吕尚书热情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请!” “……” 四周静悄悄著。 不少人愕然的看著这一幕。 这什么情况? 堂堂吏部尚书,竟然亲自来接待临王世子? 这位临王世子,何时有了这样的面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脸色最为难堪的,莫过於另一边的李乾林,高文阳和周辉光等人了。 “李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文阳扭头看向李乾林,满脸不可置信:“不,不是说……” 李乾林眼神阴沉的盯著林江年离去的背影,咬牙:“我也不知道。” 高文阳眼神不可置信:“吕家,该不会是想要巴结……” “不可能!” 李乾林眼眸阴沉,不知在想著什么。 “今日之耻,我一定跟他没完!” 周辉光盯著林江年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满脸阴霾。 …… 庄园內,热闹非凡! 这场宴会酒席,將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深夜。 而临王世子还活著,现身庄园的消息,也不脛而走,迅速传播。 “听说了吗?临王世子没死,还活著呢!” “是真的,我刚才找阳阳姐確认过了!” “听说那临王世子是个白面俊俏书生模样,却好是生猛,竟硬懟了吕家管家,一现身就锋芒毕露!” “吕尚书竟也不生气,还热情招待了临王世子……” 临王世子现身的消息,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吕家的態度,更是让不少人意外又吃惊。 使得原本应该引人关注的吕家之子的婚礼,反倒没几个人在乎了。 与此同时。 庄园內,小院,三楼雅间。 飘散著淡淡檀香,雅座之上,一位年轻人正静静坐於蒲团之上,目光淡然,顺著窗外落入院中,隱约能听到些议论。 他始终面无表情。 片刻之后,吕付生的身影缓步出现在雅间內,走到了这年轻人的身前。 “三皇子。” 吕付生缓缓在另一旁坐下。 年轻人抬眸,眼神底似有一缕阴霾闪过,而后消失不见。 “听说,临王世子来了?” “三皇子也知道了?” “窗外都在传。”三皇子的声音不冷不淡,像是不经意问起。 吕付生看了他一眼,也没隱瞒,点头:“他的確来了……没想到,他真的没死!” 三皇子手上动作一顿,半响后,才面无表情道:“他会死的。” 吕付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如今京中局势动盪,三皇子切莫要衝动。” “我自有数。” 三皇子缓缓开口,又到:“他在哪?” “我將他请到府上来了。” 三皇子沉默,没说话。 吕付生瞥了他一眼:“三皇子是想问,我为何不直接把他赶出去?” 三皇子没说话。 吕付生脸上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临王世子殿下远道而来,第一次现身便是在我儿婚礼之上。我若將他赶走,怕是明日消息便会传遍京城……” 三皇子面无表情:“吕尚书是怕得罪林恆重吧?” 吕付生看了他一眼:“三皇子是在担心什么?” 三皇子手指轻敲击桌面,淡淡开口:“如今京中的局势已到了最为关键时刻,吕伯父与我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已经没了退路。” “留著他,后患无穷!” 听到这,吕付生瞳孔猛然一缩:“三皇子该不会是想今日动手?” “吕伯父多虑了,他如今活著到了京城,想要动他可没那么容易了。” 三皇子轻轻摇头,眼眸底一丝冷意闪过。 临王世子於他,不过只是个旧敌,不足为惧。 但先前的挑衅,却让他心头慍怒。 三皇子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瞥了眼窗外,隱约还能听到窗外的议论声。 半响后,三皇子突然轻笑了一声:“现在,外面的人应该都知道临王世子已经来了吧?” 吕付生微皱眉:“三皇子何意?” “既然如此。” 三皇子敲击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浮现。 “初次见面,送他一份大礼吧!” “……” (本章完) 第236章 三皇子送来的大礼 第236章 三皇子送来的大礼 庄园內,依旧喜气洋洋,议论不断。 目睹了先前场合的人,正兴高采烈,绘声绘色的跟旁人吹著牛逼。 详细地讲述了传说中的临王世子是何模样,又是如何当眾打脸周家公子,还不给吕家那位管家半点面子,听的周围眾人津津有味,连连称奇。 而有些更聪明者,已经开始想办法,想亲眼一睹临王世子的真容,好凑凑热闹。 庄园,內院。 幽静长厅內。 林江年静静坐於檀椅之上,旁边摆放冒著热气的茶水。不远处院外,隱约能听到些许喧譁声,似有些人想要闯进来,却被阻拦门外。 长厅之內,除去两名府上的丫鬟下人之外,再无他人。 初冬的天,格外冷。 林江年已经在此坐了小半个时辰。 除了两个下人之外,再无人招待,吕付生也不见下落。 “这就是吕家的待客之道么?” 林江年喃喃自语,瞥了眼不远处的两名丫鬟。隨后起身,正准备离开时,一名灰衣下人走进,衝著林江年鞠躬,恭敬开口:“世子殿下,久等了!” “我家老爷正在后厅內房等您,为殿下接风洗尘,且有要事相邀商议!” 要事商议? 这吕付生有何目的? 林江年神情不变,淡淡道:“带路吧。” 下人低头,道:“殿下,请隨我来。” 说著,下人带著林江年离开后院,穿过后厅长廊,一路来到了后厅內房外。 沿途路上,空无一人。此处似乎是居住之所,此时寂静无声。 下人领著林江年出现在內房外,“殿下,老爷正在房內等你,请吧!” 林江年瞥了眼不远处的房间,又瞧了眼一旁低著头的下人,突然轻笑一声:“你家老爷,当真在房內等我吗?” 此话一出,明显察觉到下人浑身一颤,一抹慌乱从下人眼底闪过:“殿下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家老爷就在房內恭候多时了……” “你把本世子当傻子骗不成?” 林江年冷笑一声,此地空无一人,四周幽静,分明就不像会客之所。 吕付生能在这种地方见他,才是有鬼了。 隨口一诈,这下人就露出鸡脚来了。 “说吧,是谁指使伱来的?” 林江年逼近一步,眯起眼:“有什么目的?” 下人明显神情慌乱:“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殿,殿下……” 话音刚落,下人转身就想跑。却被林江年一只手揪住,转而摁在一旁墙上。 “饶命,殿下饶命,我,我说我说……” 下人被嚇坏了,满脸惊恐著全交代了:“是,是周少爷……” “周少爷?” “周,周辉光少爷……” 下人惊恐万分,一股脑全部交代了出来:“您之前打了周少爷,周少爷对您怀恨在心,因此设下了鸿门宴,想要给你点教训……” 林江年扬眉:“你的意思,房间里的人是周辉光?” “正,正是!” 林江年盯著眼前惊恐万分的下人,不似在说谎,又瞥了眼不远处的房间,隨即催促:“你,过去开门!” 下人被逼著战战兢兢走在前面,林江年跟在他后面来到房间门口,下人胆战心惊的敲了敲门。 “进来。” 房间內传来的声音,正是周辉光的。 下人小心翼翼推开了房门,饭菜酒香从房间內传来,入眼是的桌上摆满了秀色可餐的美食,一位身著锦衣,脸上却红肿著,模样滑稽狼狈的年轻人出现在视线中。 正是周辉光。 周辉光坐在桌前,抬头看见门外林江年的那一刻,眼神底闪过一丝怨恨之色,隨即消失不见。 林江年站在门外,瞧著房內的周辉光,多少有些愕然。 这姓周的,跟他玩哪一出? 真鸿门宴? 不过,林江年並没有察觉到院中四周有任何高手气息的存在。 “周辉光,你这是玩什么样?” 林江年打量了他两眼。 周辉光冷哼一声:“怎么?不敢进来?”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玩什么样,但林江年可没功夫搭理他。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江年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周辉光的沉声:“你难道不想知道,三皇子为什么千方百计想置你於死地吗?” 林江年脚步稍顿,回头看了周辉光一眼:“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是三皇子的人吧?” 周辉光冷笑:“李乾林是,我可不是。” “所以?”林江年挑眉。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敢听吗?” 面对周辉光这极为低级幼稚的激將挑衅,林江年沉默了。他实在不乐意跟这样的智障紈絝子弟交流,不过,眼前的周辉光的確有些奇怪。 林江年又瞥了眼房內,依旧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存在,又看著周辉光那略微得意挑衅的神色,那几巴掌尚未消除的红肿依旧肉眼可见。 “行,那我就听你说两句吧。” 確定房间內没有埋伏,林江年倒也想听听这周辉光能说出什么来。 这小子该不会是忍辱负重想当二五仔了吧? 踏入房间,林江年扫视了眼四周,径直在桌前坐下,瞥了眼,“这些,莫非都是给我准备的?” “没错。” 林江年眼神更奇怪了:“你小子脑子没问题吗?” 周辉光怒目。 “我抽了你几巴掌,你还请我吃饭?你这多少有点特殊癖好?” 周辉光脸上的怒火明显有些藏不住,但很快又隱匿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冷笑。 “真没想到,你居然就是临王世子!” 林江年懒得听他说些没营养的废话:“说吧,你千方百计把本世子骗来,有什么目的?” “你放心,自然是有我的目的……” 周辉光说著,不经意瞥了眼林江年身后门外。这一抹目光,並没有逃脱林江年的捕捉。 他当即意识到有些不对,这小子怕是在算计他?! 却又一时间想不到,这小子能玩什么招? “看来你小子,不太老实啊!” 林江年淡淡道,起身准备离开。 不知道这傢伙想做什么,林江年准备先行脱身。 却听到周辉光狞笑的声音传来:“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林江年皱眉:“什么意思?” 房间內除了周辉光之外,没有半个人影,院外也没有藏人……这小子口出什么狂言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正有人朝著此处走来。 听到这声音,周辉光眼睛瞬间亮起,眼神中的恨意凶光也不再掩饰:“林江年,你的死期到了!” “什么狗屁临王世子,今天我必……” 正当周辉光目露得意之时,他的脸色突然一变,下意识捂住脖子,紧接著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隨即,七窍几乎同时开始往外溢出黑血,极为恐怖。 “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辉光神色瞬间惊慌起来,仿佛意识到什么,而目光惊恐,最终惊惧,他不甘心的死死盯著林江年,伸手想要抓他。 “你,是你……” 最终,他没能办到,朝前走了两步,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没了呼吸。 死不瞑目。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一幕,有些愣神。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於他甚至还有些懵逼。 周辉光,这是在干什么? 当面自杀?! 想嚇死他不成? 下一秒,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转眼便至,数道身影出现在门外。 伴隨著一声惊恐声响起。 “周,周公子?你,你怎么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杀,杀人啦!!” 一声刺耳的尖叫,將林江年从短暂的失神中给喊了回来。 他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周辉光,又看了眼门口出现的数道身影,李乾林和高文阳赫然就在其中。 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害! 一场以周辉光性命为代价的陷害! …… “周兄?!” 李乾林快步踏入房间,当瞧见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死不瞑目的周辉光时,他不可置信,等到反应过来时,猛然扭头盯著房间里的林江年,惊愕万分,怒道:“你,你竟然杀了周少爷?!” 紧隨进来高文阳,他瞥了眼地上惨状的周辉光,也是震惊愤怒地盯著林江年:“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治她於死地。” 林江年瞧著眼前这二人,二人皆满脸震惊愤怒神色,瞧不出半分破绽。 他淡淡摇头:“他不是我杀的。” “这房间里只有你一人,不是你还有谁?!” 李乾林盯著林江年,心中又惊又怒,同时还有种浑身发凉的后怕感! 他早知临王世子性格张扬,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却没想到他竟如此肆意妄为。 大庭广眾之下,竟在吕家婚礼上杀了周辉光! 这等心狠手段,放肆的行径,简直骇人听闻。 “周少爷不过是先前言语有所得罪你,没想到你竟赶尽杀绝,痛下杀手……此举,天理难容啊!” 高文阳满脸悲愤的盯著林江年,怒斥开口。 “是谁谋害了他,心里有数。” 林江年瞥了这二人一眼,没再搭理他们,转头走到倒在血泊中的周辉光面前,皱眉验尸。 七窍流黑血,並伴隨著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显然是中毒身亡。 此毒,好恶毒! 初接触,林江年便意识到了此毒的霸道,世间罕有。 林江年盯著周辉光那死不瞑目的瞳孔,一言不发。 那么,是谁? …… 另一边,门口隨著刚才李乾林和高文阳一同赶来的人,此时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看著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周辉光,他们满脸不可思议? 周辉光,死了?! 是,是谁杀的? 临王世子?! 他们刚才赶到时,房间內只有周辉光和临王世子二人,桌上的碗筷也同样如此。虽然不知道临王世子为何会跟周辉光坐在一起吃饭,但眼前这一幕都说明著一切…… 周辉光,被临王世子杀了? 震惊! 愕然!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在庄园內传播。 等到林江年验完尸后,房间外的院子里早已聚集无数身影。人群分开,神色凝重的吕付生匆匆踏入房內。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周辉光时,他脸色一变。快步上前,確定周辉光彻底没了呼吸后,神色终於变得无比难看。 今天是他吕家大喜的日子,却没想到发生了这等命案! 大喜之日沾凶血,不仅不吉利,更无异於是在狠狠打他吕家的脸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付生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扫视四周,冷冷开口。一旁早有下人凑上前来,小声跟吕付生解释著什么。 等到说完后,吕付生神色彻底变了。 他扭头看向房间里的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半响后,沉声开口:“临王世子殿下,是否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江年看著神色阴沉的吕付生,淡淡开口:“吕尚书想要什么解释?” “临王世子殿下为何会在这里?周公子的死,又跟殿下有何干係?” 林江年道:“吕尚书大人以为,是本世子杀了周辉光不成?” 吕付生沉默片刻:“我自然不愿相信,但希望临王世子殿下给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今日诸多同僚,以及京中前辈在场,难以服眾。” 林江年漫不经心摇头:“他不是本世子杀的,至於本世子为何在这里……” “这就得问尚书大人了!” 吕付生目光一凝:“我?” “不久之前,有府上下人来报,说是尚书大人请本世子过来。” “本世子赶到时,却碰上了周辉光在此……本世子倒想问问,尚书大人何故要骗本世子?” “我骗了殿下?” 吕付生一愣,隨即沉声道:“我从未请殿下过来。” 身后人群中也有人开口作证:“是啊,尚书大人先前一直都跟我等在一起,没听说过大人提及此事!” 吕付生目光狐疑的盯著林江年,却见林江年轻笑一声:“想知真假,去將之前大厅的那几个丫鬟找来一问便知。” 吕付生沉默了下,沉声道:“去,將人带来!” 立刻有人匆匆离去。 林江年站在原地,目光淡然,引他来此的那个下人明显有问题,如今早已不见了踪影,恐怕找不到了。 至於先前大厅內目睹了一切的两个丫鬟,林江年大概有了猜测,怕是…… 不多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老爷,不好了,內院大厅的那两名丫鬟……死了!” 此话一出,周围喧譁。 林江年心中平静,果然如此! “林江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时,旁边传来李乾林怒气冲冲的声音:“你杀人灭口,杀了周公子,为了掩饰罪行,连吕府的丫鬟都不放过……” “你当真以为这里是你临州,没有王法了吗?!” 隨著李乾林这么一开口起势,顿时引起周围眾人的共鸣! 是啊,眼下几乎证据確凿。 周辉光死在了这里,唯一的凶手嫌疑人就是临王世子。这临王世子的一番辩解毫无逻辑证据,就连唯一能证明的丫鬟下人都已经被灭口…… 人一死,还不是由著他信口胡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再说了,这临王世子在临州放肆惯了,不知草芥多少人命,周辉光本就跟他有矛盾,如今被他杀死,也完全合情合理。 一时间,群情激奋。 那些与周辉光有些交情,亦或者是没交情的人,此时纷纷义愤填膺,齐齐將矛头指向了林江年。 林江年立於原地,依旧不为所动。 今日之事,明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嫁祸! 这场嫁祸漏洞百出,但偏偏林江年没算到周辉光会死,不慎中了招。更重要的是,眼下他没法解释洗清身上的嫌疑。 他又怎么会想到,周辉光竟会用自己的死,让林江年硬生生背上了这口黑锅? 当然,或许周辉光多半也是被利用的那个倒霉鬼。 “殿下,你还作何解释?” 此时,吕付生面无表情的看著林江年。 如今,一切真相都摆在了眼前。 所有的证据矛头和杀人动机全部指向了林江年,今日吕家大婚,来此祝贺匯聚了京中不知多少名门望族,以及朝中重臣。 若是不能妥善处理好今日之事,他吕家的名声恐怕会大受打击。甚至,还会招惹上不小的麻烦! “本世子说了,人不是我杀的。” 林江年神色依旧淡然,脸上瞧不出半分慌乱之色,他瞥了眼在场眾人:“至於周辉光究竟是何人所杀,自当由尚书大人调查清楚,还本世子一个清白。” 语气不冷不淡,眉目间更是没有半分慌乱神色。在场不少人瞧见这一幕,心思各异。 这临王世子气场非同一般,哪怕是面临当朝吏部尚书也依旧不落下风,沉著冷静,不卑不亢,言辞更是有理有据,丝毫没有半点畏惧不安。 这当真跟传闻中的临王世子是同一个人? 不少人若有所思。 但与此同时,依旧有人冷笑连连。 “就是你杀了周公子,证据確凿,你还想狡辩什么?” 林江年扭头,瞥了眼李乾林:“你说本世子杀了他?你亲眼所见?” 李乾林冷笑:“我与其他人赶到时,周公子刚好倒在血泊中,房间里只有你一人,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 林江年不急不缓道:“那你是亲眼瞧见了?” 李乾林顿时语塞,一旁的高文阳隨即接话:“周公子是中了毒药身亡,我们自然没看到你下毒,但除了你,还有谁能下毒?” “既然没看到,你又如何肯定是本世子下的?”林江年依旧淡然。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林江年却也不急,嗤笑:“且说本世子是不是强词夺理,我倒想问问……这周辉光刚死,你们就正好来了,刚好就瞧见了这一幕,你说,这会不会有些巧了?” 此话一出,旁边不少人一愣,微微思考。 的確,这好像有些巧合? “那是因为周公子派人请我们过来,说是许久未见要与我们一聚。等我们赶到时,正好看到你谋害了周公子……” 此话,得到了那些第一时间赶到眾人的点头肯定。 “反倒是你,大家都知道你与周公子有恩怨。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说是周公子请你来的,谁信?分明就是你在撒谎,想要掩盖事实真相!” 高文阳瞪眼:“別以为你身为临王世子,就可草芥人命。这是天子脚下,皇城之內,杀人偿命,你休想胡搅蛮缠妄图脱罪!” 此话义正言辞,当即引起不少人的应和。 “没错,就算是临王世子,杀人也得偿命!” “这里是京城,不是临州,绝不会任由你践踏我大寧王朝律法!” “没想到这临王世子到了京中依旧烈性难驯,如此藐视王法,本官明日定要上奏陛下,为周家公子討一个公道!” “本官附议!” “加一!” 一时间,在场群臣纷纷出言,几乎一面倒的局势。所有的矛头,一齐指向了林江年。 林江年目光漠然,这场並不高明的栽赃嫁祸,只需要细想,便能发觉诸多问题漏洞。 但对於眼前这些人来说,真相似乎並不重要。 他们不知道真相,也不想去深究,他们更乐意看到林江年这个外来的临王世子,背上杀人的罪名,沦为京中笑柄。 亦或者是……死在京中! …… 就在这时,不知门外谁突然喊了一声。 “密天司到!” 原本还在群情激奋的眾人,如同瞬间哑了般。人群迅速分开一条道,眾人避之不及。 数名身披黑鱼袍的身影鱼贯而入,为首之人,是位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踏入房间,扫视一眼后,眼神微惊,而后拱手道:“吕大人,听说府上发生了命案?” 吕付生瞧见这中年男子,眼眸底闪过一丝异色:“原来是陈魁首,陈魁首为何会来此?” “今日得知吕大人大喜之日,我等特奉命在外街巡游,突听闻府中发生命案,特来了解情况。”陈魁首解释开口。 “原来如此。” 吕付生皱眉,密天司素来与他们京中官员不合,今日出现在此,恐怕另有所图。 不过…… 似想到什么,吕付生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意:“周家公子遇害,既然陈魁首来了,此案就交由陈魁首处理,还请陈魁首秉公执法,儘快揪出凶手来。” “尚书大人放心,办案乃是我密天司公职,自当义不容辞!” 陈魁首平静开口,神色淡然。 接手京中案件,本就是他们职务所在。 不过,京中官员素来与他们之间有恩怨,今日这吕付生突然如此爽快的將案件交给他们密天司,这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很快,陈魁首就不奇怪了。 …… “临,临王世子?!” 陈魁首抬眸看著眼前这位样貌俊气,气息內敛,气场不俗的年轻人,脸上表情逐渐僵硬。 凶手嫌疑犯,是……临王世子? 得知这些的陈魁首,脸上再没了半分笑容。 他突然意识到,刚才吕付生脸上那一抹似笑非笑是怎么回事了。 这老东西,竟然坑他?!! …… 六千字大章,这章算是补更加更,晚上应该还有大章更新,这个剧情写完就走日常感情开推角色了 (本章完) 第237章 我家小姐有请 第237章 我家小姐有请 “临,临王世子?!” 陈魁首望著眼前这位剑眉星眸,清秀俊逸的年轻人,心头一咯噔,心中早已將吕付生全家都给问候了一遍。 他虽没见过临王世子,但也清楚这临王世子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今日碰上命案,竟跟临王世子扯上干係。这吕付生,不明显坑他? 陈魁首心头微沉,但很快又调整好情绪,望著眼前样貌俊朗,神色镇定自然的年轻人,拱手道:“世子殿下,周家公子中毒惨死,你是唯一在场之人,可有什么需要解释么?” 林江年瞥了眼陈魁首,约莫三十来岁,一身黑袍服,腰间配长刀,此人气息內敛,武功想来不弱。 密天司? 林江年对这个组织並不陌生。 一个令京中官员百姓厌恶恐惧的组织,类似於锦衣卫。一开始是当今天子为了加强自身统治而设立的机构,隨著天子闭关开始,这密天司的大权逐渐落在了天子身边的那几位宦官手中。 如今,这密天司更是几乎沦为宫中那位老宦官的爪牙,成了类似东厂的存在。 “本世子解释的难道还不清楚?” 林江年看他:“莫非,你也以为人是本世子杀的?” “属下不敢!” 陈魁首心头一沉,顿觉此案极为棘手。 周家公子遇害,而最大的嫌疑人竟是临王世子。陈魁首心中本能感觉有些不对,临王世子为何无故杀周辉光? 即便是要杀,又怎会如此光明正大? 陈魁首察觉到哪里不对,但眼下也没查出什么线索。在场诸多京中官员,世家子弟都眼睁睁盯著,等著他来解决。 可,这如何解决? 抓临王世子吗? 毕竟是世子殿下,他要是敢抓,一旦出了任何问题,他难辞其咎,更是会成为眾矢之的。 可若是不抓…… 眼下那么多双眼睛都盯著他,这几年密天司得罪了京中不少官员,此事不秉公处理好,他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向密天司发难。 想到这,陈魁首进退两难,最终一咬牙,眼神坚定。 “临王世子殿下,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尚未调查清楚,属下定会查清,还殿下一个清白。不过……” “殿下毕竟是目睹周家公子身亡唯一之人,若凶手逍遥法外,极有可能对殿下杀人灭口。还请殿下隨属下回趟密天司,顺便,属下还有些关於周家公子遇害的细节想要询问请教殿下。” “殿下,你看如何?” 陈魁首的回答,可谓是已经滴水不漏,用巧妙的言语,想將林江年请回密天司去。 一来可以堵住眾人之口,另一方面,也能给足这位临王世子面子。 皆大欢喜。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陈魁首,不得不说,此人的確有几分本事,是个人才。 至於去一趟密天司,对他来说也无足轻重。 “行,那本世子就隨伱……” 正当林江年点头想要答应时,人群外一道冷艷的声音传来。 “不行!” 与此同时,一道妙曼身影踏入房间內,冷著脸开口。 陈魁首回头,视线中出现了一位艷丽女子。 一袭白青色修身的襦裙,裹著貂绒长衫,精致髮簪盘起一头乌黑青丝,露出一张充满成熟气质的绝美脸庞。 周围目光皆是一片惊艷,陈魁首也是微微动容,很快认出女子的身份来歷。 姜语湘! 江南姜家的四小姐! 临王世子的……小姨! 此时,这张精致绝美的脸上却泛著几分慍怒之色,迈著清冷的步伐踏入房间內,。步伐轻盈,却带著几分绝代的冷艷气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缓步走到林江年跟前,林江年看著眼前这比他微微低眉的小姨,脸上满是带著焦急凝重。 “你没事吧?” 语气关切,上下打量著林江年。 “没事。”林江年轻轻摇头。 確定林江年没事后,姜语湘方才如释重负般鬆了口。 “你不能跟他们去。”接著,姜语湘凝重开口道。 “为何?”林江年问起。 “你又没杀人,为何要去?” 姜语湘扭头瞥了眼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周辉光,眼神底浮现一丝忌惮。 她猛然扭身,看向一旁的陈魁首:“陈常青,你想抓我家江年?” 不知为何,眼前这位女子的气势似乎压了他一头,陈魁首甚至有些不敢与她对峙,微微低头,解释道:“姜小姐误会了,我等不过是照例行事……” “好一个照例行事!” 姜语湘冷笑:“你密天司办案,为何要將我家江年带回去?还是说,你们当真把他当成杀周家公子的凶手了?”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陈魁首后背微微冒起冷汗:“我等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为何要抓他?” 姜语湘冷冷质问:“莫非,你是想让京城之人都以为,我家江年是杀害周辉光的凶手?!” 她心中愤怒不已。 今天林江年若被带回密天司,明天此事绝对会在京中传遍。到时候,哪怕他没杀周辉光,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被带回密天司,便几乎已经默认人是他杀的了。一旦舆论在京中传来,真相就已经不重要了,到时候的影响將会是致命的! 林江年初到京城的名声,也將会彻底毁於一旦,难以挽回。 姜语湘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陈魁首冷汗不住的往下流,正想要解释什么时,却听到了一旁有人开口:“林江年本来就是杀人凶手!” 姜语湘猛然扭头,面无表情的盯著人群中的那位年轻公子哥:“你有何证据?” 那公子哥被姜语湘目光盯上,下意识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还,还用说吗?大家都看见了,除了他,还能是谁?” “证据呢?” 姜语湘冷眼看他。 那公子哥语塞,他哪来的证据。 但,这还需要证据吗? “周家公子死的时候,只有他在场,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人群中,一位世家的老者忍不住训斥。 姜语湘冷笑:“你既没亲眼所见,如何断定他是凶手?” 老者被气著了:“你这是胡搅蛮缠,凶手不是他还能有谁?” 姜语湘面无表情道:“胡搅蛮缠的恐怕是你,没有证据就隨口断言,当真以为我姜家是好欺负的吗?” 说著,姜语湘又扭头,目光从在场眾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冷笑一声:“我知道今日在场绝大部分人都是聪明人,周辉光之死,自有公断。但倘若有人敢信口开河,胡乱污衊,就別怪我姜语湘不讲情面了!” 四周寂静。 姜语湘立於原地,冷冷的语气,面无表情的神色,气势几近震住全场。 如此护犊子的行径,可把不少人气的够呛。 “这姜语湘果真是个疯女人,当真以为这里是她江南吗?” “不愧是临王世子的小姨,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还敢威胁我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 人群中议论纷纷,义愤填膺。但始终,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反对。 无他。 姜家在江南权势滔天,在京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覷。这姜语湘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得罪了她,可没什么好下场。 眼下姜语湘已经明示要硬保临王世子,这个时候谁还敢站出来,可就是同时得罪姜家和林家,无异於找死。 林江年站在原地,瞧著身旁这张成熟而美艷的脸庞,神色怔怔。 似没想到,这位小姨竟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近乎蛮不讲理的站在他这边帮他。一副谁敢找林江年麻烦,她就跟谁急的气势態度。 林江年心中涌现一股难言情绪,轻嘆了口气,摇头:“小姨,没必要的。” 他倒並不担心,去一趟密天司,对他来说並没有什么影响。他也想趁这个机会,把杀周辉光傢伙他的凶手给揪出来。 但姜语湘明显不这么想,她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冷哼一声:“你是我姜家的人,除了你小姨我之外,没人能欺负你!” 林江年沉默了下:“小姨就不怕,周辉光真是我杀的?” “你不会。” 姜语湘撇嘴:“你不像是那么蠢的人。” “……” “就算是你杀的……” 停顿了下,姜语湘轻哼一声,依旧面无表情:“杀了便杀了!” “有小姨在,他们谁也休想带走你!” 很显然,姜语湘很护犊。 林江年心中多少有些涟漪,他的这位便宜小姨,別的不说,这点的確挺让人感动的。 …… “尚书大人,你看……” 此时,陈魁首也有些进退两难,忍不住回头看向吕付生。 若是別人,抓了便抓了。 可这临王世子……抓不得啊! 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姜语湘挡道,且不说得罪姜家的下场,这姜语湘背后据说还跟当朝皇后娘娘关係亲近。这要是敢动手,怕是很快宫中旨意就得来了。 吕付生眉头也是紧皱,脸色低沉,很不好看。 姜语湘挡在林江年面前,一副谁敢动林江年一下试试的態度,如此情况下,气氛逐渐僵住。 就在这时,人群后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既然没有直接证据能指明,杀害周家公子的凶手是临王世子殿下,此事,自当不可轻易下定论。” 人群外,一位灰袍中年老者缓缓开口。 “赵老先生?” 吕付生怔了下,隨即开口:“依赵老先生所言,应当如何?” 说话的老者,名叫赵靖。 京中赵家之人! 而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身份。 当今朝堂德高望重的那位赵相身边的亲信,这赵靖跟在赵相身边几十年,是赵相最为亲近信任的人。 今日吕家大喜,赵靖便是代表赵相前来参加婚礼。 这赵靖的话,很多时候都代表了那位赵相的意思。正因这层身份,连吕付生都要敬重他几分。 此时赵靖扫视了眼不远处的林江年,缓缓开口:“此事暂且不明,倒不如等到密天司查清真相后,再定夺也不迟,今日毕竟是吕大人家喜,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啊……” 吕付生沉默了下,似在犹豫斟酌什么,半响后点头道:“也好!” “既然赵老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此事就先暂了,待查清真相后再处置。” 说著,吕付生回头看向陈魁首。陈魁首自然迅速领会:“就依尚书大人所言,属下定然会將真相调查清楚,公之於眾!” 周围原本凑热闹之人,面面相覷。 就,就这样了? 人不抓了? 另一边的李乾林和高文阳极为不甘心,这林江年明明就是伤害周辉光的凶手,证据都確凿了,为何不抓? 可瞧见就连吕尚书和赵老先生都开口了,其他人就算再有想法,也不敢再开口。 无论是吕尚书还是那位赵老先生背后的赵相,可都是大寧王朝朝中数一数二的元老啊! “……” 一场对峙的危机,隨著这位赵老先生开口,似乎悄然化解。 但事情,却依旧远远没有结束。 “我们走吧。” 见事情告一段落,姜语湘总算是深深鬆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林江年,准备带著他离开。 “也好。” 林江年点点头,看了吕付生一眼,轻笑一声:“多谢吕大人今日热情款待,它日若是有空,再来拜访尚书大人!” 吕付生神色复杂的看了林江年一眼,“临王世子殿下,慢走。” 等到林江年与姜语湘离开后,一旁的赵靖也是衝著吕付生拱手:“今日是吕大人家中大喜之日,我奉赵相前来为吕大人祝贺。眼下还有赵相要务在身,就先行告退了,还请吕大人见谅!” 吕付生道:“既然是赵相吩咐,自当公务要紧!” 赵靖衝著吕付生拱手后,拜別离开。 与此同时,在场其他的一些人,在见赵靖离开后,也纷纷起身告辞,先后离开。 不多时,周围便少了一小半的身影。 吕付生站在原地,脸色逐渐变得极为难看。 庄园之外。 “让你鲁莽行事,连三皇子人影都没见到,就差点被人家坑害死!” 侧院,马车边上,姜语湘一只手撑腰,另一只手指著林江年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林江年则是一副老实听话的模样:“是是是,小姨教训的是。” “哼!” 姜语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你以后还逞不逞强!” 林江年嘆气:“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连周辉光都敢杀。” 凶手是谁,林江年已经有了猜测。 只是,还是有些让他觉得不寒而慄。 这周辉光好歹也是吏部郎中之子,更是他的人。没想到,却也会被他如此心狠手辣的害死…… 林江年的確是大意了! 这一次完全没想到他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还是小瞧了! 姜语湘眼眸也浮现起了一丝担忧和后怕:“他下手的確心狠手辣,你……” 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林江年轻轻摇头。 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不会再心存侥倖。 正当这时,一旁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临王世子殿下?” 林江年和姜语湘扭头,瞧见了一位熟悉的老者正站在二人面前。 “赵老先生?” 姜语湘一愣,出现在眼前的正是刚才在庄园內的那位赵老先生。 也正是因为他的出言,才让林江年和姜语湘顺利的离开了庄园。 “老先生,有事吗?” 林江年询问开口,隱约意识到了什么。 赵靖望著林江年,轻笑:“久闻临王世子殿下非同一般,今日一见,的確一表人才……” 说到这里,赵靖突然停顿了下:“我家小姐想邀请殿下府上一聚。” “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 (本章完) 第238章 赵家小姐的喜欢 第238章 赵家小姐的喜欢 赵府。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大门口,门外,几名府上的丫鬟侍女凑上前来。 “临王世子殿下,到了!” 林江年下了马车,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视线中,出现了一座庄严华贵的府邸。院墙以暗红色为主色调,巧妙的装饰,深黑色的门匾上,赵府两个金边大字显得极为庄重肃然。 门口,一身灰袍的赵靖早已站在马车外等候。 “有劳赵老先生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在府上下人的指引下,踏入赵府內。 整个赵府装饰极为气派,古朴且高雅,四周透露著一股沉静华贵的气息。前方不远处的院中,绿树成荫,幽静而迷人。不时有府上下人经过,整个府邸有种说不上来的寧静放鬆感。 林江年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府中一处內院外。 “我家小姐已经在等候殿下多时,殿下请吧。” 府上的一名丫鬟站在內院外,微微弯腰低头,恭敬开口。 “麻烦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踏入內院。 门口的丫鬟似乎有些发怔,呆呆望著这位临王世子的背影,回想刚才殿下衝著她笑时那般文雅俊逸的阳光笑容,一时有些呆呆发痴。 这位临王世子,长得可真好看。 还……很温柔呢! 不知想到什么,小丫鬟的脸蛋唰的一下通红,而后有些羞涩的转身落荒而逃。 清冷幽静的內院,寂静无声,空荡的四周没有半个身影。林江年踩在枯黄的落叶上,发出清脆响声。 整个院中,到处飘落著早已枯黄的枫叶,不远处的角落里,隱约还能瞧见些许尚未完全清扫的积雪,前方视线中,多了一座小桥。 林江年凑近时,见这小桥装饰精致,石桥上雕刻著些许诗词雅赋,似是些女子情爱相关的诗歌,不甚明显。 桥下,有一条贯穿了整个內院的河流,將院子一分为二。小河缓缓流淌著清水,河面清澈见底,河底各色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被冲刷的光滑如玉。 桥下一侧,有条铺满鹅卵石的小道,顺著直通院中另一处的一片草地。草地之上,静静悬掛著一个鞦韆。缠绕鞦韆的蔓藤上,几朵顶著严寒的儿,正顽强鲜艷的绽放著。 林江年站在桥上,静静看著这一幕,若有所思。 看来,赵家的这位小姐,还是位热衷浪漫和文艺的才女? 从院中装饰摆放可见一般,这位赵家小姐,想来应该跟京中那些常年深居闺中尚未出阁的女子一般,年轻,活泼,单纯又浪漫,热爱生活…… 还好骗! 离开庄园时,赵靖找上了林江年。 从姜语湘口中,林江年得知了赵靖的身份……当朝赵相的亲信,身份地位极高。 赵靖开口,相邀林江年入府。 他家的大小姐,想见他一面! 赵家大小姐? 赵溪? 林江年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当朝赵相的小女儿。赵相老来得女,对这个小女儿极为宠爱。不过这位赵家小姐平日里极少拋头露面,有关她的事跡了解甚少。 如今她突然指名道姓要见林江年,的確挺让人意外。 当然,更让林江年意外的,是今天在庄园內这位赵老先生出言帮腔,才让今天这场针对林江年的发难悄然化解。 隨后赵靖单独找上林江年,显然是早有打算。林江年犹豫片刻后,答应了下来。 眼下,四周依旧静悄悄。除去桥下流水,再无动静。林江年扫视院落,不远处屋檐下,房门微闭。 林江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赵小姐既约见本世子,为何又不现身?” “院中寒冷,小女不便亲自迎接殿下,还请殿下入屋详谈吧。” 声音很轻,清脆悦耳,又似带著几分愉悦,丝丝入耳,让人心中痒痒。 林江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房门口,缓步走近。屋檐下,那並未完全关上的房门微微露出一丝缝隙,房间內温暖气息正往外溢。 林江年站在门口,没有再前进。 这时,房间內又传来声音:“怎么?殿下不愿见小女?” 林江年想了下,开口:“赵小姐应该已经知晓周辉光怎么死的了吧?” 门內有一瞬的愣神,而后清脆笑声传来:“临王世子殿下,是担心我也会陷害殿下不成?” 林江年嘆气:“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吶!” “咯咯……” 门內传来女子轻笑,而后语气愉悦:“临王世子殿下这请放心,小女不是周辉光,还不想死呢……既然邀请殿下入府,自当不会做陷害殿下那等卑鄙之事。” “怎么,殿下还怕我一介弱女子不成?” 林江年没说话,弱女子? 越是弱女子,越要防备。 多少人就是栽倒在所谓的弱女子身上,永不翻身,死不瞑目的? 见门外的林江年没开口,门內的声音多了几分揶揄:“临王世子殿下就这么怕小女算计殿下?” 林江年平静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赵小姐今日找我来有何事,直言吧。” 这门,他不打算进。 房间门有短暂的沉默,紧接著,有脚步声靠近。隨后,房门缓缓被推开。 一股温暖气息从房间內涌出,驱赶四周寒意。林江年抬眸,视线中多了一位妙龄女子。 与林江年相仿的年纪,站在门口,正笑意盈盈的望著林江年。 女子面庞白皙,星眸璀璨,琼鼻高挺,薄薄的红唇轻抿,美眸好奇的上下打量著林江年。 高挑妙曼的身姿,几乎与林江年相同的身高,目光平行对视,女子身上裹著青底印染著白的裙子,裙子並不厚,甚至算得上单薄,却將女子那若隱若现的柳腰身姿展露无遗。 裙摆之下,落於女子白皙脚踝处,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正踩在柔软的毛毯之上,暴露空气中。 明明是大冬天,眼前这位女子却穿著单薄,裙摆之下更是赤足踩在地面上,极为诱人美感。 小巧玲瓏,优美的曲线像是小月牙般剔透,隱约可见雪白肌肤下的细细血脉,纤巧秀气,莹润如玉。 眼前这赵小姐如此大胆的穿著,林江年微微一怔。怔神片刻,目光从那张优雅恬静的绝色脸庞落向女子裙摆之下那滑如凝脂的玉足之上。不经意瞥了几眼后,又重新回到女子脸庞上。眼神对视,似乎瞧见对方眼神底一丝玩味神色。 “赵小姐?” “临王世子殿下架子可真不小呢,非得让小女亲自来门口迎接?” 略带几分幽怨婉转的声音传来,很轻,让人心头略微有种酥麻的感觉。 这位赵小姐……不对劲! 林江年不动声色,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她的美眸很亮,仿佛瞧见什么稀世珍宝,一眨不眨的注视著林江年,上下打量,格外惊奇般。 正欲说些什么时,门外一阵冷风涌入,女子娇躯微微颤抖了下。如此单薄的衣物,哪里抵抗的住门外冷风? 她后退几步,重新包裹进房间內的温暖,又瞥了眼门外站著的林江年,美眸略幽怨:“小女都已经出现在殿下面前了,殿下莫非还担心害怕吗?” 见眼前这位衣著清凉的赵家小姐,林江年更沉默了。 “赵小姐,这……不太方便吧?” “有何不方便?” 赵溪轻笑一声:“莫非是这一路入京,临王世子殿下被嚇破了胆,连我这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都忌惮害怕了不成?” 林江年琢磨著该怎么解释。 眼前这气氛明显不对…… 这里是这位赵家小姐的闺房,眼前这位赵小姐更是衣著单薄轻柔,雪白肌肤若隱若现。此时却邀请他入闺房,这很不对劲。 这场合,林江年很熟悉。 有种逛青楼的既视感。 孤男寡女,气氛更是微妙。等下这位赵小姐要是突然大喊非礼,林江年真就如何都洗不清冤屈了。 似乎瞧出林江年的某些担心,赵溪俏眉微挑:“莫非,临王世子还在担心我陷害於你?” 林江年嘆气:“我只是担心坏了赵小姐的名声。” “这倒也是。” 赵溪赞同的点了点头,但隨即又轻笑一声:“不过,我都不怕,殿下又何必惧怕?” 林江年沉默! 的確,对於这位赵家小姐来说,她的名声显然似乎更为重要些。至於林江年……名声就不值得一提了。 连她都不怕,林江年自然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想到这,林江年开口:“既然如此,那打扰了!” 说罢,他迈步踏入房间內,关上房门。 房间內,炉火正烧的旺,整个房间內极为温暖,同时瀰漫著一股淡雅的香味,香味很独特。似是胭脂味,又似是女子身上独特的体香。 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心旷神怡感。 林江年隨意扫视了眼四周,房间很大,装饰极为淡雅,屏风外,摆放著简单的桌椅,不远处书架上堆放著些许的书籍。远处的墙角床沿,还摆放著几盆儿。 很简单明了的装饰,没有想像中那种富家千金,大家闺秀的女子装潢。四周给人一种淡雅清澈的感觉,很舒服。 “世子殿下,请坐。” 林江年抬眸,见那女子不知何时轻侧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身上依裹著单薄衣裙,裙摆下那双雪白的玉足若隱若现,隱约露出光滑如玉的小腿,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暴露在林江年视线中。 都说这年代女子的玉足就如同敏感隱私部位,可这位赵家小姐…… 可真大方吶! 此时,赵溪正饶有意思的打量著林江年。 林江年缓步走上前,在她对面坐下,眼神对视,在瞧见赵溪眼神底那几抹兴奋之色时,微微疑惑。 “久闻临王世子大名,早就想见上一面。没想到,殿下出乎小女子预料。” 赵溪上下打量著林江年,似笑非笑。 “赵小姐何出此言?” “京中有不少对殿下的抹黑恶言,小女子本以为殿下样貌应当普通,却没想到如此俊美,丝毫不比京中那些自詡美男子的才子书生差。论气质,更要胜上几分……殿下,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吶!” 林江年想了想,谦虚道:“样貌不过只是皮囊,不足掛齿……” “可好看的皮囊谁不喜欢?” 赵溪却是轻笑反问。 林江年沉默了下:“赵小姐,看脸?” “有何问题?” 赵溪轻扬眉,很是坦然道:“这天底下,又有几人不喜好俊美的皮囊?好看的皮囊如同美好的事物风景,本姑娘瞧见赏心悦目,心情愉悦,为何不能喜欢?” 林江年沉默,似没想到这位赵小姐会如此直白。 穿著大胆,言语也同样如此。 赵溪似笑非笑道:“难道临王世子殿下不喜欢?” “……喜欢。” 林江年诚实点头。 “那还有何问题?” 赵溪挑眉,意味深长道:“倘若殿下样貌丑陋不堪的话,大概是没有机会能坐在这里。” 林江年嘆气:“赵小姐……可真现实吶!” “那可不。” 赵溪眨眼:“本姑娘的闺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 “那本世子还算是荣幸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临王世子殿下身份尊贵,身边又怎会缺红顏知己,想来也不一定能瞧得上小女。” “赵小姐国色天香,容貌倾城,天底下难寻一二,京中追求者数不胜数,赵小姐却不为所动,想来眼界极高,应当是赵小姐瞧不上本世子。” 赵溪轻靠在软榻,微微后仰,侧身姿势优雅,微微侧著脑袋,打量著林江年,似想到什么,目光微促狭:“倘若小女子瞧得上呢?” 林江年:“???” “赵小姐何必如此试探。”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好奇呀!” 赵溪似笑非笑:“能问殿下个问题吗?” “赵小姐请讲!” “我与你那位未婚妻比起来,如何?”赵溪饶有意思的注视著林江年。 “赵小姐问的是哪方面?” “样貌呢?” “不清楚。” “不清楚?”赵溪疑惑抬眸。 “我初到京城,尚未见过长公主,自然无法与赵小姐比较。”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又开口:“但想来,应当是赵小姐更深一筹!” 赵溪眼眸微亮,似感兴趣,追问:“为何?” 林江年想了想,道:“因为长公主不在这里。” “……” (本章完) 第239章 好姐妹,抢男人 第239章 好姐妹,抢男人 软榻之上的赵溪愣了愣,脸上浮现一丝愕然。紧接著,忍不住轻笑。 笑靨如,本就白皙的脸蛋儿上愈发柔媚,举手投足间,都带著一股清新淡雅的气质。 她本就侧躺软臥上,隨著这一阵轻笑,娇躯轻颤蜷缩,额间几缕青丝滑落,凌乱而优雅,单薄的衣裙隱约有些包裹不住妙曼饱满的身姿。她微微后仰,裙摆之下,那双晶莹剔透的足尖微微紧绷,指尖弯曲,美不胜收。 雪白而又耀眼,若隱若现更是引人惊鸿一瞥,难以忘怀。 轻笑一阵后,赵溪抬眸笑意盈盈的注视著林江年:“没想到,殿下还挺实诚……难道,殿下就不怕我去告状?” “告状?” 赵溪衝著林江年眨眨眼,似笑非笑:“世子殿下难道不好奇,我为何会请你入府?” “赵小姐请讲。” 赵溪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林江年,白皙脸蛋上泛著几抹红韵,精致又动人:“见到世子殿下后,我大概明白,李縹緲那个女人为什么不愿意跟我提及殿下了……” 她突然想起上次问起临王世子的模样时,李縹緲避而不谈的神色。 原来,如此么? 林江年目光微微一凝:“赵小姐,认识长公主?” “何止认识?” 赵溪眉眼间雀跃,轻笑开口:“我与她,还是关係极为要好的姐妹呢。” 此话一出,林江年短暂愣了下神。 有些出乎意外! 眼前的赵小姐,竟跟那位长公主是好姐妹?! 这可从未听闻过。 再瞧这位赵小姐慵懒淡雅神色间,几抹兴奋玩味情绪。林江年沉默了下,又很快接受。 也对,这位赵小姐在京中常年深居简出,极少拋头露面,与那位长公主似乎在某些方面挺相似的。加上二人的身份,两人能认识也不足为奇。 至於能成为好姐妹? 林江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赵溪,这倒是微微有些意外。 她们,能成为好姐妹? “殿下很意外么?” “倒也不是意外……” 林江年停顿了下,瞥了她一眼:“既然赵小姐与长公主乃是好友,今日赵小姐约我见面的目的……” “久闻临王世子殿下之名,小女心中好奇,想一睹殿下神采。瞧瞧我这好姐妹的未婚夫,究竟跟传闻中有什么差別。” 赵溪盈盈笑意,精致美眸衝著林江年微微眨眼。 眉眼间,似有什么缠绕。她慵懒蜷缩软榻之上,骨魅天成。 林江年心中波澜不惊,不为所动。 有问题! 这位赵小姐,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 给人一种想挖她好姐妹墙角的错觉! “那么,赵小姐瞧出什么了没?” 林江年面色不动。 “算是吧。” 赵溪挑眉:“至少从样貌来说,殿下出乎我的预料,倒跟縹緲挺般配的。” “至於其他的,暂且还没有看出来……” 赵溪一边说著,目光停留在林江年身上打量,似要將他看个清楚。如此直白的目光,让林江年有些愈发警惕。 这位赵小姐,当真跟长公主是好姐妹? 不像是什么正经姐妹! “今日能见到赵小姐,也算是有缘。若赵小姐没有別的事,本世子就先行告辞了。” 意识到眼前的赵溪有些问题,林江年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 林江年与那位长公主名义上有婚约,而这位赵小姐嘴上说著与长公主是好姐妹,却干著勾引好姐妹未婚夫的勾当…… 换成別人,林江年或许就不客气了! 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有美女投怀送抱,拒绝反倒不是他这临王世子的作风了。 可眼前这位赵小姐乃是当朝赵相之女,身份何其尊贵,可不能隨便招惹的。 有诈! 这当不能上! 见林江年起身准备离去,赵溪脸上表情微僵了下,笑容逐渐消失。 “殿下,这么急著走?” 几抹幽怨神色涌现:“世子殿下就如此討厌小女么?” “赵小姐误会了。” 林江年神色不变:“实乃本世子家中还有急事要处理,下次有机会,定然亲自登门拜访赵小姐!” “殿下家中能有什么急事?” “我二舅家的小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人家上门来找麻烦,我得回去教训那小子,带他上门赔礼道歉!” 林江年脸不红心不跳开口。 赵溪『扑哧』轻笑,望著林江年那一本正经却又在胡说八道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林江年的二舅? 那不就是姜寧康么? 姜寧康的確有个儿子,叫什么姜绍安。不过,那姜绍安年纪还小,虽说时常跟京中那些紈絝混跡在一起。但要说调戏良家妇女,似乎还没这个胆子。 这位临王世子,的確有点意思! 庸俗,虚偽,却又……很实诚? 半响后,赵溪幽幽的声音传来:“殿下不喜欢我直言便是,何必要撒谎呢?” “赵小姐误会了,绝无此事!” “虚偽!” 赵溪盯著林江年的脸看了一阵,方才吐出这两个字。 但隨即,她又轻笑起来,露出好看的模样“不过,看在世子殿下长得好看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著,她微微后仰,躺靠在软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头青丝隨意散落垂下,遮掩了她的侧脸。隨意的姿势看似有些不雅,却又平添几分媚意。 不得不说,这女人浑身上下哪哪都瞧著诱人。 或许是穿的少的缘故。 “其实,今天请世子殿下来,除了想见识见识殿下外,倒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殿下帮忙。” 正事来了! 林江年不动声色:“赵小姐,请讲。” 赵溪瞥了林江年一眼,这惊鸿一瞥,风情万种:“听说,殿下今天在吕家婚礼上,招惹上麻烦了?” 今日吕家婚礼上发生的事情,眾目睽睽之下根本隱瞒不了。不出意外,眼下估计已经在京中传遍。 赵溪饶有意思的打量著林江年:“殿下,可知是谁在陷害你么?” 林江年反问:“赵小姐清楚?” “不清楚。” 赵溪轻轻摇头,似笑非笑;“不过,殿下应该很清楚吧?” 林江年嘆了口气,正要开口时,却瞧见赵溪又撇撇嘴:“殿下何必要再骗我?” “如今这京中,跟殿下有仇的人很多,但这样死仇的人可不多……” 赵溪似笑非笑:“周辉光好歹也算是京中有头有脸的紈絝,他爹也算是六部中的官员,虽说官职不高,但背后势力不小。杀六部官员的家属,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这个胆量……” “赵小姐此话何意?” 赵溪轻嘆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殿下恐怕要有麻烦了!” “周耀虽说官职不大,但在京中有些势力,周辉光又是他独子,如今独子遇害,他岂能善罢甘休?加上今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不利线索全部指向殿下……” “怕是很快殿下將会成为京中眾矢之的,朝中那些官员,和世家的那些人可不会轻易放过殿下……他们最擅长落井下石,尤其是殿下的那位父亲昔日曾得罪过他们。” 赵溪眨眼:“殿下,可想好了对策?” “没有。” 林江年摇头。 “那殿下不担心?” “担心有用?” 林江年平静道:“周辉光不是我杀的。” “谁能证明?” 赵溪似笑非笑道:“殿下也不像是如此天真之人吧?” “他既然能陷害伱,自然一定会想办法將这个罪名扣在你头上……你信不信,密天司一定查不出任何问题来?” “哪怕周辉光不是你杀的,最后也一定会变成是你杀的?” “信。” 林江年嘆气。 这一点,他早就意识到了。 周辉光是谁杀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林江年杀的。 而真相…… 谁在乎呢? “殿下初来京城便惹上这样的麻烦,若此事处理不好,恐怕对於殿下,对於整个临王府来说,都將会是一场沉重打击吧?” “你们林家在京中口碑本就不好,此事发生后,难免会有人藉此向你发难……甚至,不排除会藉机將你软禁在京中,威胁你爹的可能。” 赵溪神采奕奕,注视著林江年开口。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眸子:“那么,赵小姐为何要提醒我这些?” “因为,我可以帮你呀!” 赵溪理所当然的开口,她坐起身子,起身,一双白皙无暇的玉足轻踩在柔软的毛毯上,缓步走到林江年跟前。 步伐很轻,轻盈的身躯凑近几分,半眯起眼睛,笑意盈盈:“我可以帮你查出背后陷害你人,帮你压下周耀的报復,消除京中对你的影响……” “让临王世子殿下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次危机,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如何?” 赵溪凑近时,白璧无暇的俏脸清晰可见,肌肤雪白,不施粉黛却也找不到半分瑕疵,唇色朱樱,眸间盈盈。 她在轻笑,像是某种引诱般的神色,诱引著林江年一步一步踏入她的陷阱。 女子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淡雅清新,混合一股梔子香般的气息,嗅闻之际,令人心旷神怡。 雪白修长的脖颈处,皮肤细腻精致到几近能瞧清那薄薄肌肤下的血色蔓延,一袭素雅长裙,將她起伏惊人的身体曲线完美勾勒出来;分明是素雅的衣著,却因为身体的婀娜曲线而透著微微的嫵媚诱惑。 尤其是微微弯腰之际,將那紧绷之处勾勒的愈发饱满。 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缺营养,发育就是好…… 林江年避开了赵溪那炙热灼灼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赵小姐,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有求於你呀!” 赵溪甜甜轻笑一声,美眸流转,似有几分嫵媚:“我希望,殿下能帮我办一件事!” “何事?” 赵溪注视著林江年,脸上笑容依旧,她轻声细语,缓缓开口:“帮我杀个人!” “……” 赵溪的脸上依旧泛著浅笑,人畜无害般。 似乎杀个人对於她来说,不过是件轻描淡写的事情般。 林江年却很清楚,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赵小姐想要杀的人,是谁?” “陈昭!” “陈昭?” 林江年神色微微一凝。 赵溪瞧出林江年脸上的变化:“殿下,认识此人?” 林江年盯著她,似要將眼前的赵溪给看个清楚明白,“赵小姐为何要杀他?” “杀人需要理由么?” “需要!” “可我不想说呀!” 赵溪眨眨眼。 林江年沉默了下,轻轻摇头:“杀不了。” “为何?” “赵小姐应该很清楚陈昭的身份吧?”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自然。” “既然清楚,也应该知晓杀他的难度吧?” 林江年面无表情。 “不过一个太监,很难?” 林江年却轻笑:“陈昭不一样……” “他是当今天子最为宠信的宦官!” 陈昭,便是当今天底下,京中百姓口中那个无恶不作,朝中百官眼里那个祸乱超纲,权倾朝野的老阉狗! 这陈昭原本就是当今天子身边的亲信宠臣,虽是一介宦官,但在朝中影响不小。隨著近年来天子闭关的时间越来越长,宫中不少事宜交由陈昭来办,这陈昭手中权力渐渐越来越大。 尤其是在天子將密天司的大权交到陈昭手中,陈昭彻底掌控密天司后,利用密天司在朝中剷除异己,安插亲信,在朝中的势力已然达到了顶峰,权倾朝野。 哪怕是当今太子殿下都得忌惮几分! 如此可见这陈昭究竟权势达到了何种地步,一旦当今天子出了意外,大寧王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而眼下…… 赵溪竟让他去杀陈昭? 林江年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赵溪。 赵溪眸子明亮,同样与林江年对视,眨眼。 “这陈昭在京中势力庞大,想要杀他,难如登天!” 林江年摇头。 “所以,我才来找世子殿下帮忙嘛!” 赵溪眯眼笑著:“我相信,殿下有这个能力。” “赵小姐高估我了。” 林江年摇头,他才不上当。 那陈昭虽只是一介宦官,但能有祸乱朝堂的本事,想杀他的人数不胜数,他却能依旧安然无恙,自然已经说明了问题。 林江年这不到五品的实力,想要杀陈昭? 无异於做梦! “殿下別妄自菲薄。” 赵溪並没有放弃,“杀一个人,有时候不一定要绝对的实力,智取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我相信,殿下有这个能力。” 林江年没听她忽悠:“赵小姐为何要找我?” 他打量著赵溪,轻笑:“以赵小姐的能力,想来身边不缺高手吧?” “若能找到合適的人,我又何必来求殿下?” 赵溪轻嘆了口气:“想杀他,首先要能顺理成章得入宫。入宫后,还得要找时机下手……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而殿下,是最好的人选。” 林江年摇头:“我是藩王之子,不可隨意进宫。” “等陛下召见殿下进宫时,那陈昭必定会侍奉天子左右。如此一来,殿下不就有了近身的机会?” 赵溪斩钉截铁道:“你与陈昭素未蒙面,又无冤讎。想来,他断然不会想到殿下你对他有杀心……” “你是临王世子,哪怕杀了陈昭,对天子来说,也多半不会太过於责罚你……” 林江年没说话,静静看著眼前眉飞色舞,神色兴奋的赵家小姐。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还別说,此计划的確可行! 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不过…… “赵小姐高估我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嘆气:“我没杀过人……怕是要辜负赵小姐的期望了。” 虽说此计划可行,但林江年並不打算答应。 一来,此计划风险太大,皇城之內杀人,杀的还是当今天子宠臣,后果很严重。 那陈昭权势滔天,手底下高手如云,哪怕能杀得了陈昭,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二来,林江年对这位赵小姐並不完全信任。 担心她有诈! 思来想去,林江年还是选择了拒绝。 对於这个回答,赵溪似乎並不意外,她衝著林江年轻轻一笑:“世子殿下倒不必急著拒绝,再好好考虑考虑……” “赵小姐的確是高估我了,本世子真没有这个本事。” 林江年摇头。 他不打算趟这摊浑水。 赵溪没有放弃,挑眉轻笑:“只要殿下答应帮我杀了他,我便能为殿下解决今日的所有麻烦……並且,日后殿下在京中遇上任何麻烦,我都可以帮殿下处理……” “如何?” 很诱人的条件,赵溪身为赵相之女,赵相在朝中权势声望极高,有她这句话,相当於林江年在京中多了一个可靠的靠山。 不过,林江年依旧不为所动。 “殿下就如此铁石心肠吗?” 赵溪声音幽幽,嘆了口气,略带几分哀怨目光望著他。对视上这双眸子,竟让林江年某一刻心神有些动盪的错觉。 他避开赵溪的视线,平静道:“实乃有心无力……” 赵溪再度凑近一步,几乎已经凑到林江年跟前。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縈绕,带著几分轻柔,让林江年身躯微微酥麻 “若殿下答应,小女可以考虑答应殿下的所有要求……” “如何?”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林江年不著痕跡的起身后退了一步,“赵小姐,请自重。” “本世子,是正经人!” “……” (本章完) 第240章 来都来了 第240章 来都来了 赵府外。 “世子殿下,请。” 门外,下人正弯腰恭敬送林江年上马车。 正准备上马车的林江年,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不远处,一道倩影正静静立於树下。 冷风侵袭,单薄的身影在风中鹤立。 “不用了。” 林江年拒绝了赵府下人送他回去的好意,转身朝著不远处的树下走去。 走近,树下的倩影逐渐清晰。 “小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看著眼下佇立的女子,冷风將她的秀髮吹的些许凌乱,脸庞微红,呼出的热气瞬间被冷风吹散。即便如此,依旧挡不住她皎如秋月,灿如春华般的绝美容顏。 单薄衣衫下,那雪白貂绒也抵御不住寒风的入侵,冷风透过衣衫刺激肌肤,使得她平添几分娇弱的气息,引人心疼不已。 姜语湘美眸盯著林江年上下打量了两眼,確定他完好无损后,深深鬆了口气,这才没好气开口:“你说呢?” “你这没良心的进了赵府,我这当小姨的怎么能放心?” 林江年有些感动:“小姨伱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姜语湘瞪眼。 林江年没话说了。 他现在说这话的確显得有些逞强。 “哼!” 姜语湘轻哼一声,眼神有些复杂的看著眼前的林江年,半响后,轻嘆了口气:“你是我姐唯一的孩子,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娘交代?” 语气惋惜,又似乎带著几分哀伤。 林江年不知道怎么接话,见眼前的姜语湘冻的娇躯微颤,单薄衣衫挡不住冷风,一直原地踱步方才暖和了些许,便脱下身上大衣,披在姜语湘身上。 “小姨,天气冷,咱们回去吧。” 姜语湘怔了下,有些发愣的看著林江年將外衣披在她身上,怔怔注视著林江年那清秀明亮的眸子。 感受著身上温热大衣包裹的气息,她才回过神来,本就被冷风吹的有些微红的脸庞似乎更红了些,有些不自然的扭开了脸,轻声哼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但很快,她像是嗅闻到了些什么,俏眉微皱,剔透小巧的鼻翼轻轻嗅了嗅身上的大衣,紧接著,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突然微微一变,抬眸盯著林江年:“你,跟那位赵家小姐做了什么?” 小姨突然的质问,让林江年有些始料未及,疑惑:“没什么啊?” “小姨为何这么问?” 姜语湘眯起眼睛,好看的眸子盯著林江年,接著,她突然凑到林江年跟前,在他身上轻轻嗅了嗅。 而后出声质问:“你的身上,为何会有股胭脂香气?” “那赵小姐找你做了什么?这段时间……你们发生了什么?” 顏值香气虽然很淡,但还是被姜语湘嗅到。 林江年身上怎么会有胭脂香气?他不是去见那位赵家小姐吗? 难道这胭脂来自那位赵家小姐? ……他跟那位赵家小姐干了什么事? 林江年一怔,这才意识到什么。大概是之前进了那位赵小姐的闺房,闺房內香气四溢,身上不小心沾染了些许胭脂香,尚未完全散去,被小姨发现了? 小姨这鼻子,也够灵敏的。 林江年苦笑一声:“小姨你误会了,我与那位赵小姐清清白白……” 但林江年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你是说,那位赵小姐与你素未蒙面,第一次见面就邀请你一个男子进了她的闺房?”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 她虽然对那位赵家小姐不熟,但也知晓那位赵家小姐不一般,自幼聪慧,才色双全。平日里深居闺中,极少拋头露面而少有人知晓。 从未听说过这位赵小姐有跟男子亲近过,如今却突然邀请第一次见面的临王世子进她的闺房……这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事实上,林江年也觉得很不对劲。 他將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小姨,不过隱匿了最后赵溪请他杀陈昭的事情,只说赵溪是长公主的好友,想来见识见识他。 姜语湘听完后陷入了沉思,思索了片刻后,面色凝重的盯著林江年:“这位赵小姐,是不是对你……有想法?” 林江年嘆气:“我也有这种怀疑。”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挺得意?” “没有。”林江年矢口否认。 “少装了!” 姜语湘戳了戳他的脑袋:“那赵小姐样貌也算得上是绝色,京中少有,你会不动心?” 林江年嘆气:“小姨,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庸俗的人吗?” “谁知道呢?”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隨即又正色盯著林江年,道:“不过,你给我悠著点!” “嗯?” “这赵溪不比別人,她的身份特殊,你別给我招惹她……”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神色严肃认真道:“你与长公主有婚约在身,如今婚约尚未取消。你若这个时候沾惹草,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也帮不了你!” 姜语湘不得不担心。 那位赵家小姐不对劲,不清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瞧上了林江年的美色,亦或者是有其他目的,这些都不重要。 林江年如今与长公主的婚约尚在,那位赵相自然不可能让自己最心疼的女儿给林江年做妾。到时候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姜语湘不得不提前警告林江年。 这傢伙在临州虽然怎么乱来都无妨,毕竟山高路远,可这里是京城,由不得他再如此乱来了。 “小姨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林江年轻声开口,脑海中却浮现起之前赵溪的反应,以及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嘆了口气。 他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啊! 义正言辞拒绝了那位赵相千金的曖昧需求,坚决抵御这种不良诱惑风气! 林江年目光清明,为自己不被美色诱惑而感到骄傲。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赵家小姐的腿的確白。 …… 许府。 “二公子,您回来了?” 许仲山刚下了马车,门外便有下人迎著他入府。 许仲山点头:“我爷爷呢?” “老爷今日事务繁忙,还未回府。” 许仲山並不意外,老爷子虽然在六部中权势不大,可一旦遇上某些特殊重要日子,也会忙的不可开交。 “二公子,今日参加吕家婚礼可还好?”下人一边跟在许仲山身后,一边小声问起。 “今日……” 回想起今日在吕家婚礼上发生的事情,许仲山眼神复杂,又忍不住有些感慨:“一言难尽……” 今日发生之事,怕是很快会在京中传遍。 还有…… 许仲山似乎想到什么:“小嵐呢?” 下人答道:“小姐一直呆在房间內。” “行了,我知道了。” 许仲山摆摆手,驱赶下人,迈步来到了內院。刚踏入院子,便瞧见不远处屋檐下,窗沿微开,一名妙龄少女正百无聊赖的撑脸趴在桌前,神色似有些鬱闷。 “小嵐,你怎么在这里?” 许仲山走近,担忧道:“外面这么冷,你开著窗担心著凉受风寒。” 少女似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依旧百无聊赖的趴在窗沿,有气无力。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也不算早了。” 许仲山瞧了眼天色,“发生了些意外,提前回来了。” 说到这里时,许仲山神色明显有些复杂,又看了眼前的小妹,犹豫开口:“小嵐,你知道我今天在吕家婚礼上碰到谁了吗?” “谁?” 少女眼眸抬也不抬,似乎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我……” 许仲山下意识想开口,把今天在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小妹。 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忍住。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於惊世骇俗! 谁能想到,那位骗他叫林空的年轻人,竟然就是临王世子?! 这位临王世子悄无声息出现在吕家婚礼上,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许仲山也没想到,他小妹口中一直提及的临王世子,原来他早就见过。 小妹来京城之前,远在临州的父亲就曾叮嘱吩咐过他。在临州,他们许家跟林家之间虽说有著极深的渊源和交情,两家乃是世交。 可如今,隨著朝堂局势的变故,他们许家也被推到风口浪尖的位置。许仲山虽不清楚父亲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却也隱约能猜出一二。 来京城之前,父亲特地叮嘱过,不要让小妹再跟那位临王世子扯上任何干係。 许仲山也听说过,自家小妹在临州时,跟那位临王世子走的很近。两人到底有什么关係,不得而知,但从小妹到了京城还在打探那位临王世子的消息,想来恐怕关係不简单…… 尤其是意识到眼下临王世子还惹上了大麻烦,更是让许仲山许仲山心头微沉,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没什么,碰到了一个熟人而已……” 许仲山心中暗嘆了口气,微微有些愧疚。 看著窗台旁那日渐消瘦的小妹,脸上浮现一个笑容:“小嵐,这两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哥陪你出去转转?” “不去。” “……” 马车缓缓停靠在姜府后门,马车內,林江年与姜语湘先后下来,林江年抬眸瞥了眼墙外,隱约间,瞧见几道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並未在意,这些人在姜府外蹲守了几天,总算有了结果。不过,等到他们回去时,林江年现身京城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 “先回去吧。” 姜语湘同样收回目光,瞥了林江年一眼:“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 刚开口,却见姜语湘正微怒的瞪著他,这才正色道:“先看看吧,总会有办法的。” 姜语湘沉默了下,才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在周辉光身上大做文章……你要小心。” “我知道。” 林江年点点头。 姜语湘又深深看了林江年几眼,再度叮嘱了他一番后,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姜语湘身影消失,林江年转身回到院中。 院中,早有两道身影等候多时。林空,以及伤势好了不少的林青青。 “殿下。” 二人恭敬开口。 “你们来的正好,找你们有点事。” 林江年微微点头,看向林空:“帮我去查两个人。” “不知殿下要查的是谁?” “李乾林,高文阳。” 林江年吩咐道:“查查他们跟三皇子之间有什么联繫,还有……” “查一查吏部郎中周耀,周家的所有人脉关係和交际网,越快越好。” “是。” 一个吏部郎中,原本並不值得林江年调查。不过隨著周辉光遇害后,林江年不得不重视起来。他提防的不是周家,而是担心会有人顺著周家这条线对他发难。 不得不防。 “青青。” 林江年扭头看向一旁的林青青:“你伤势如何了?” “多谢殿下关心,已经没有大碍!” 林青青开口。 林江年瞧了眼神色还有些虚弱,並未完全恢復的林青青,轻轻摇头:“你先暂且好好歇息吧。” 林青青抬眸,坚持道:“属下已经恢復了。” 听出了林青青语气中的意思,林江年沉默了下,嘆了口气:“那你也帮我去查个人吧。” “殿下要查谁?” “许仲山。” “……” 庄园。 吕家大婚,周家公子遇害,发生了这等事情,给这场婚礼蒙上一层阴影。 周家的人得知消息后赶到现场,在瞧见独子惨死的场面时,周父怒不可恕,悲痛万分,周母更是直接脸色一白,当场昏死过去。 要说脸色最难看的,莫过於吏部尚书吕付生了。 “三皇子,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阁楼,房间內。 吕付生沉著脸色,面色阴沉的盯著不远处软榻上坐著的男子,冷声质问。 在看到周辉光遇害,林江年在现场时,吕付生就已经意识到,三皇子口中所说的大礼是什么意思。 “吕大人,何必如此动怒?” 软榻上的男子不急不缓道。 “今日我是儿大婚之日,殿下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吕付生如何不愤怒? 他已经千叮嘱万叮嘱过,让三皇子不要乱来。可结果呢?他不但乱来,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杀了周辉光,嫁祸给临王世子? 他当真疯了不成?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吶!” 三皇子却並不后悔,半眯著眼睛,又嘆了口气:“可惜,密天司的那帮人胆子太小了点……” “要是抓了他,可就有意思了。” 吕付生面无表情:“这就是殿下给我的交代?” 三皇子抬眸,淡淡开口:“今日之事,的確是我鲁莽了些,在此向吕大人道歉。不过,这的確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周辉光一死,他林江年百口莫辩。等到今日之事发酵,他林江年坐实了杀害周辉光的事实。到时,林江年就算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三皇子的脸上,泛著几抹意味深长的得意笑容。 他只需轻轻动动手指,便可让那位临王世子陷入极为被动的危险中。 他,拿什么跟自己斗? 吕付生阴沉著脸色,他自然清楚这位三皇子想做什么? 只是今日发生之事,让他吕家几乎顏面扫地。本是他吕家光宗耀祖,扬名威望的日子,却沦为京中笑谈。 还有周家那边的麻烦,周辉光毕竟死在他吕家的地盘,应付周家那边也让他焦头烂额。 “今日之事,本皇子自然不会忘记吕大人的相助。” 三皇子起身,朝著吕付生走来,拱手道:“它日等本皇子得势,吕大人定然是第一功臣,本皇子定然不会亏待吕大人,吕大人大可放心。” 吕付生沉默,脸色稍微好了些许,面无表情提醒:“殿下可千万別因私人恩怨,忘记你我的大计。” “吕大人放心,我自有数。” 三皇子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底涌现一抹不屑。 一个小小临王世子,又怎有资格与他为敌? 不过是他夺嫡大计当中,无关紧要的一个小角色罢了。 …… 林空和林青青在接到林江年的命令后,先后匆匆离开。 今日参加吕家婚礼,又受邀去了趟赵家,回到姜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林江年喊来院中侍女,命去准备热水沐浴更衣。待到沐浴更衣后回房,神清气爽。 刚回到房间,林江年脚步一顿。 房间內,多了一道身影。 似等候多时。 “纸鳶?” 昏暗的房间內,隱约可见一道妙曼身影,林江年眼睛微亮。 不是纸鳶还能有谁? 点燃灯盏,明亮的房间內,倒映出纸鳶的身影。静坐桌前,清冷的打量著他。 “纸鳶,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走近,纸鳶主动上门,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自从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后,这几天纸鳶都躲著他,哪怕碰上,也视作陌生人般,对於林江年的主动搭訕,几乎完全不理会。 想来,那晚的事情应该是对她造成了不小的衝击。 林江年做的有些过分,她生气也是正常了! 当然,除去生气外,恐怕还有別的原因…… 眼下纸鳶主动找他,的確让林江年意料未及。 十分惊喜! 对视上林江年惊喜目光,纸鳶有些不自然的扭过了头。 依旧坐在那儿,神情清冷。 还是没说话。 冷冰冰的模样,又颇给人一种赌气般的意味。 “怎么了?” 林江年很自然的坐在纸鳶身旁,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被纸鳶躲过。 林江年不放弃,继续追击,纸鳶继续躲。几个回合下来,纸鳶终於有反应了。 她有些羞恼的轻瞪了林江年一眼:“你干什么?” “许久未见,有些想你了。” 林江年轻笑开口。 纸鳶脸色微微泛红,下意识起身,往门外走去。 刚要迈步,被林江年拦住:“去哪呢?” “回去。” 纸鳶面无表情开口,但语气却似乎带著几分情绪。 林江年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眼见纸鳶想走,顺手拦住她纤细的腰肢,又將她重新抱了回来。 纸鳶似没想到林江年会直接上手,脚步踉蹌一步,猝不及防跌入了林江年怀里。 “来都来了,再坐坐吧。” “……” (本章完) 第241章 这婚必须得退 第241章 这婚必须得退 刚跌入林江年怀里的那一刻,纸鳶仿佛触及到什么毒蛇般,身躯猛的僵硬,下意识反弹般挣扎起身,后退几大步。 呼吸急促,美眸瞪著他,绝美的脸蛋上满是羞怒之色。 林江年眨眨眼,她反应怎么如此激烈? 下意识低头……没立啊? 再抬头看去,纸鳶依旧羞怒,冷淡的神色难以平復,美眸带著几分警惕盯著他。 似盯著什么恶贼般。 林江年后知后觉才似乎意识到什么…… 莫非还是前几天那晚的事情? 想到这,林江年轻咳嗽了一声:“来都来了,先別走嘛,我也有还事想跟你说……” 他的话,並没有能打消纸鳶心中的警惕。 似乎是想起前几天那晚林江年对她的所作所为,本就泛红的脸颊愈发红了些,呼吸越发急促,美眸中的羞怒也愈发强烈。 有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此刻充满胸腔,又生气又委屈。 林江年本想起身靠近,刚有所动作,便听到纸鳶冷冷的拒绝:“不,不许过来!” 清冷的语气,微微发颤,还夹杂著一抹难以察觉的害怕。 林江年没动,看向她。 纸鳶扭开视线,侧过脸颊,瞧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能察觉到她似乎在平復心情。暗暗深呼吸几口气,气息逐渐趋於平稳。 而后,她才开口:“什么事?” 语气又恢復了不冷不淡的状態,似重新恢復成了那位高冷的侍女。 林江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盯著纸鳶看了一阵后,才轻嘆了口气:“还在生我的气呢?” 沉默,没有回答。 “上次的事情的確是我不对,我……” “我走了!” 没等林江年说完,纸鳶面无表情的朝著门外走去。 “誒,等等……不说了不说了……” 林江年闭嘴了,提及前几天的事情果然刺激到了纸鳶,她想开溜。 纸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他。 “要不,先过来坐?” 林江年提出了建议,纸鳶没开口,也没动。 林江年暗嘆了口气:“你今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房间內的灯盏明亮,照映出纸鳶的身影落於地面上,影子被拉的很长,格外清冷。 她低眸,一言不发。 似乎没有打算主动开口的意思。 这反应也在林江年意料之中,以他对纸鳶的了解,他若是不主动破局,这女人能沉默一辈子。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憋得住的? 暗暗嘆了口气后,林江年方才道:“今天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纸鳶还是没开口,但林江年从她脸上反应瞧出了个大概。 大概是猜到了! 从纸鳶主动登门,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何况今日发生之事恐怕早已传遍,纸鳶听到些风声也不足为奇。 “今天吕家婚礼上,的確发生了些事情……” 纸鳶没有出声,林江年则是自顾自解释起今天在吕家婚礼上发生的事情。从遇上许仲山,与周辉光等人的矛盾,吕付生的反常盛情邀请,以及遭遇陷害的事…… 纸鳶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听著,如同一位安静的聆听者。那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太大反应,唯有在听到林江年遭遇陷害,沦为眾矢之的时,眼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等到林江年详细將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完后,纸鳶沉默了许久,才冷不丁冷声开口:“是谁干的?” 林江年抬眸,轻笑问她:“伱问的什么?” “周辉光!”纸鳶避开了他的视线,面无表情:“谁杀的?” 林江年嘆气:“你应该猜的到。” “三皇子李元?”纸鳶语气中多了一丝杀气。 “没有確切证据,不过八九不离十!” 林江年点头。 在吕家婚礼上,敢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除了他恐怕就没有別人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周辉光想不开,自己服毒陷害林江年,想跟他来个玉石俱焚。 不过,周辉光脑子虽说不好使,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废物紈絝,但绝对不是脑残! 周辉光意识到自己中毒时,那所流露出的愕然惊怒反应也绝对不像是演的。 更像是,他也被人给算计了! 至於算计他的人是谁? 想来,也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是李乾林呢,还是高文阳? 亦或者……两个都是? 纸鳶似陷入某种沉思当中,一言不发,那张本就清冷的脸蛋,在此刻深思的表情之下,愈发冷艷。 却又似乎有种別样的反差美,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林江年肆无忌惮的目光很快被纸鳶捕捉,她回过神来,对视上林江年略有些放肆的目光,当即有些警惕。 “你打算怎么办?” “有两个办法。” 林江年轻笑一声:“我现在去找那位三皇子,当面抽他一顿,以报今日陷害之仇。” “或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同周辉光他爹一起都杀了,以绝后患。” 纸鳶板著脸,面无表情的盯著他,眸子中隱约透露出几分不悦。 很显然,她听出林江年这两个餿主意都是胡扯的。 “开个玩笑而已。” 林江年轻笑一声,目光淡然:“他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弄死周辉光来陷害我,多半是我上次送他的那份礼物让他急了!” “礼物?” 纸鳶面露疑色。 她怎么没听说过林江年送过什么礼物? “上次我让林空去办的,给那傢伙送了句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想来应该是破防了。” 林江年又逐渐眯起眼睛:“这位三皇子的心性,看来也没想像中那么稳重。” “他如此迫不及待想对付我,看来也的確是个睚眥必报之人……” 很早之前,林江年就曾从柳素口中了解过这位三皇子,性格阴狠,手段凌厉,且睚眥必报。 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哪怕林江年早有提防,也没想到这三皇子会出手如此凌厉果断,以周辉光的性命,硬生生將他拖下水。 这等狠辣果断的行径,饶是林江年也不得不佩服。这位三皇子,的確有几分能力本事。 可惜,不是个好东西! “今天周辉光一死,明天京中恐怕就热闹了。” 林江年已经预料到明天即將发生的事情。 纸鳶沉默片刻,半响后道:“所以,你才派人去周家外盯探?” “你怎么知道?”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意识到什么,“林空跟你说了?” 纸鳶眼眸微垂,没回答,但却也相当於默认了。 林江年哑然:“我倒是忘了,林空本来就是你的人……” “我这临王世子,看来还是没你在他们心目中有威望呢。” 林江年语气轻鬆,嘴上带著几分感慨抱怨,但心中並没有太多其他情绪。 若换成以前,指不定会警惕。他堂堂临王世子,说的话还没身边侍女管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现在…… 林江年目光略有些得意的上下打量纸鳶,现在这人都快是他的了,其他的小事就没必要那么计较。 更何况,在某些方面,原本就统领世子亲军的纸鳶办事要比他更专业。 不过,纸鳶在听到林江年的这番话时,却是不经意的皱了皱眉,沉默了良久,才道:“他不是我的人。” “他们从踏入临王府那天开始,就是殿下你的亲军。我不过奉王爷之令,暂且帮殿下接管处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极力解释著什么。 林江年却是笑盈盈的看著他,也不说话。 直到纸鳶察觉到什么般,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沉默片刻,有些不自然的扭开视线。 林江年这才轻笑一声:“没事,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帮本世子接管处理吧……本世子,乐意做个被你包养的紈絝。” 若是被姜语湘听到林江年这番没有出息的言论,怕不是要当场揪著他的耳朵开始教训。 好好的临王世子不当,想当什么紈絝? 看小姨我今天不替姐姐好好教训你这个没出息的傢伙。 纸鳶却似怔了怔,心中涌现起一丝难言的情绪,眼眸也有某一刻的慌乱。 半响后,她平静道:“世子亲军终究是要交到殿下手上,殿下需要亲自接管……” “不是有你就行了?” 林江年轻笑打断了她,趁著这个功夫走到纸鳶跟前。 听到这话,纸鳶再度一怔。 有她就行了? 不知为何,这看似非常寻常的话,却让纸鳶心中才刚平復的湖面又起波澜。等回过神来时,却见林江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跟前,正满脸笑意的打量著她。 那双熟悉的眸子,如少年般明亮,却又带著几分玩味般的扫视著她。 一如既往,很熟悉。 以往在瞧见殿下露出这般神色时,她总会有种不適,甚至隱约有些抗拒。 而如今…… 似乎早已习惯,甚至心中还隱约有一丝丝奇怪的感觉。 不过,饶是如此,她脸色依旧微微有些不自然,低眸:“我不可能永远呆在殿下身边,我……” “为何不能?” 林江年再度打断了她,盯著她的眸子:“你难道忘记了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了吗?” 纸鳶沉默。 她当然没忘。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就在这个房间,所发生的一切她歷歷在目。 哪怕是在眼下,依旧是那么记忆清晰深刻。 就在这个房间里,眼前的这个傢伙像是很寻常般,如同吃饭喝水那般平静的跟她说提起…… 等回临州了就成亲? 那么平静的语气和神色,仿佛像是一件小事。 每每念头想起此,纸鳶那平静的湖面便被落下一块巨石,掀起惊天波澜。 久久难以平息。 她很慌乱,有些愕然,无措,不安。有一抹难掩的喜悦,却又伴隨著几分气愤…… 谁要成亲了? 谁说要跟他成亲了? 他凭什么替自己做决定? 他问过自己意见了吗? ……还有,有那么敷衍求亲吗? 纸鳶心乱如麻,心中仿佛有万千种纠结矛盾情绪交织。恍惚,茫然,却又似乎隱约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惊喜。 以及对某种未知领域的那种期待和害怕! 期待? 她不清楚。 林江年话才刚开口,便见眼前的纸鳶有了逃避之意。 他轻嘆了口气:“你就这么想著躲著我吗?” 纸鳶低眸,没说话。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林江年注视著她清冷的脸庞,如此高冷绝尘如仙子的模样下,却也有著一颗柔弱的心灵。 如此反差,更为诱人。 “等到我跟她解除婚约,你就嫁给本世子?” 林江年半眯起眼睛,想起那晚在他的『侵略』以及『逼迫』之下,纸鳶溃不成军,答应了他这无礼的要求。 等到跟那位长公主解除婚约后,纸鳶就得答应嫁给他。 当然,成亲之事要等到回临州去,不过在成亲之前嘛…… 纸鳶似也想起那晚被迫答应的不平等条约,本就微红的脸庞霎时通红,眼眸中多了几分羞怒之色。 她本能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林江年灼灼的目光。 呼吸交织之际,呼吸早已紊乱。 她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脸庞上的滚烫却难以掩盖。 她的肌肤本就白皙,脸色一红便格外明显,瞧上去如同成熟的苹果,红润诱人。 “等,等你解除了婚约再说……” 声音很轻,带著几分颤抖,却又像是找到了某种心安的藉口般,逐渐平静下来。 退婚? 哪有那么容易? 一旦退婚,將要面临的麻烦数不尽数。这不仅仅事关林江年,更事关整个大寧王朝的安定,以及朝廷与王爷之间的纠葛。 想要退婚,困难重重。 如此一来,她便也有了藉口拒绝林江年,让那无形的压力暂且缓了些。 可另一方面,心中却又隱约忐忑彷徨。 这婚…… 万一退不成了呢? 纸鳶心头那刚鬆懈的一口气,又隨之猛然一紧。 有股淡淡难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不是很舒服。 纠结的情绪,让她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放心,本世子再过一段时间就休了她。” 林江年放下了心,纸鳶別的优点没有,倒是从来不反悔。 当然,就算她反悔,林江年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至於长公主那边…… 前几天他让小姨进宫约见那位长公主,为的就是商议此事。 这婚,必须给退了! 想到这,林江年又抬头看向眼前的纸鳶,走近了一步,想跟她拉近些感情。 “纸鳶……” 谁料,他才刚开口,纸鳶便似乎早有预料般,警惕的后退一步。 “我,我回去了!” 慌乱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紧张。 话音刚落,她便悄然避开了林江年,如同一道残影般出现在林江年身后,离开了房间。 林江年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 很明显,纸鳶现在对他很提防。 而这一切…… 就不得不提前几天那晚造的孽的! 怕是把纸鳶给嚇坏了。 想到这,林江年暗暗嘆了口气。 还是太心急了啊! 像纸鳶这种性子清冷的姑娘,不能操之过急,需要慢慢来,先用温暖包裹她,而后缓缓进出她的世界,直至將她的冰冷融化后,方才能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想到这,林江年低头看著手心。手心的记忆似乎还残留著那晚的柔香,记忆尤甚。 “再等等。” 林江年安慰了下自己,隨即目光坚定。 “退婚!” “这婚必须得退!” “……” 门外,院中。 纸鳶几乎是逃一般,脚步匆忙离开房间,逃离了院中,回到隔壁院子。 她停在屋檐下,背靠著身后墙壁,微闭著眼睛,呼吸急促,脸色緋红,微微耸起的胸脯隨著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仿佛受到极大刺激。 黑暗中,极为冷艷。 直至许久后,她才似乎回过神,睁开眼睛。黑暗中,那双明亮而犀利的眸子多了几分柔情羞意,万般风情。 纸鳶的脸上,也不再復之前清冷寒霜。 如同普通女子,各色情绪浮现。本就美艷的姿色,此刻更为惊艷。 她目光怔怔看著前方黑暗处的院中,似想起什么,上齿轻咬下唇,脸上多了一抹羞意。 若是刚才没有早些跑出来,怕是又会像前几天那晚那般…… 想到这,纸鳶只感觉浑身有种莫名的炙热感,浑身都似在发热,微微颤抖著。 明明是大冬天,却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炙热感。 直至许久后,她才终於平静下来。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思绪隨之拋出,目光重新清明,恢復了以往的清冷姿態。 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回房时,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好像,忘记问一件事情了…… 那位赵家小姐…… 今天找他做了什么? 纸鳶目光怔怔。 (本章完) 第242章 舆论发酵 第242章 舆论发酵 清晨,林江年被窗外呼啸的北风吵醒。 北方的冷风肆虐严寒,將院中的树木吹的沙沙作响,冷风从院中穿过,啪啪打在窗纸上。 林江年醒来时,习惯性坐在床上发一会儿呆。一夜熟睡,体內玄阳心法运转一周,神情目明。 还在临江城的时候,在柳素的帮忙下,林江年的玄阳心法踏入了第一重,隨著入京这一路上修行,林江年並没有懈怠。 如今,隱约已经摸到了第二重的门槛。 这让林江年多少有些意外,按照原本推测,能踏入玄阳心法一重已经是极为不易,想要达到第二层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 可眼下…… 林江年半眯起眼睛,恐怕这一切,都与前不久那位锦绣姑娘给他餵的汤药脱不开干係。 在那位锦绣姑娘的帮忙下,林江年实力突飞猛进。 如今……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手掌,掌心气息瀰漫,似有源源不断强劲的力气流转。 只差一点了! 再差一点,林江年就能踏入五品之境。 彻底踏入天下高手行列! 不到弱冠之龄,能达到这等成就,已经是极为厉害。尤其是自林江年习武以来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半年而已。 半年的时间能有如此成效,已然是天下罕见。 林江年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得意,可转念一想,又很快嘆了口气。 他进步已经是很快了,可跟纸鳶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莫说是纸鳶,还是柳素,亦或者是那位长公主…… 她们的实力,都要远比林江年厉害的多。 更何况,林江年能达到如今的成就,有名师指点,有丰富的武学药材辅佐,更还有机缘巧合,各种因素聚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这让林江年才刚升起的一丝得意,又瞬间烟消云散。 嘆了口气,林江年瞧了眼门口,喊来了门外的侍女。 门外的侍女早已等候多时,推门鱼贯而入,两名娇小妙曼身姿的侍女走到林江年身边,伺候殿下穿衣洗漱。 一名侍女帮殿下整理衣衫,另一名则是帮殿下整理著头髮。这两名侍女都是从临王府跟著林江年入京的侍女,专门伺候殿下日常起居的。 “小竹呢?” 林江年问起,这两天都没瞧见小竹。 自从那天晚上去见小竹被纸鳶逮了个正著后,小竹似乎有些躲著他,这两天都没瞧见小竹的身影。 “小竹妹妹纸鳶姑娘那边,需要奴婢去喊过来吗?” “算了,不必了!” 林江年犹豫了下,轻轻摇头。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多时,姜语湘走了进来。 “姜小姐!” 两名侍女低头恭敬开口。 “你们都先出去吧。” 姜语湘淡淡开口,两名侍女当即点头,退出了房间。 林江年站在铜镜前瞧了瞧自己,这才抬眸看向房间內走进来的姜语湘:“小姨,有事?” 穿著云落杉裙的姜语湘,外衬雪白貂绒大衣,颇有几分贵妇气息,她没好气的轻瞪了林江年一眼:“自然有事。” “何事?” 林江年有些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又得罪小姨了? “人家都快找上门来了,你还不知道呢?”姜语湘瞪著他。 “找上门来?” 林江年一愣,他这才刚醒,的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姨,此话何意?” 林江年隱约意识到了点什么。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眼神略有些担忧,盯著林江年这张熟悉清秀的脸庞,又似想到什么,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京中,都传遍了!” “周辉光的事?” “不然还有什么事?”姜语湘看著神色依旧波澜不惊的林江年,气道:“伱一点都不著急?” “著急有用吗?” 林江年轻轻摇头:“小姨稍安勿躁。”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怎么传吗?” 姜语湘皱著眉,绝美的脸庞上散不去的担忧:“我早上出去了一趟,就连街边的百姓都在討论这件事情……都在说你临王世子昨天杀害了周家公子的事!” “然后呢?” 林江年依旧並不担心。 “你还问然后呢?” 姜语湘瞪著眼:“你闯大祸了知不知道?” “小姨別激动!” 见姜语湘神情动容,林江年开口安慰。 “先冷静一会儿。” “你让我怎么冷静?” 姜语湘忍不住上前伸手戳林江年脑袋:“让你听我的你不听,非要自己擅自行动。现在可好了,你成杀人犯了……现在京中的百姓都等著看笑话!” “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大祸了!” 姜语湘能不著急吗? 这一口大黑锅落在林江年身上,这要是处理不好,情况很严重。 京中舆论一发酵,到时候如何去堵住天下悠悠眾口?他这临王世子,又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焦急又担忧不已的姜语湘,抓著林江年便是一顿数落教训。面对小姨的职责,林江年倒也没有反驳。 才刚安顿好小姨,姜寧康也来了。 “舅舅!” 林江年开口。 姜寧康神色明显有些严肃凝神,他看著林江年:“江年,这周家公子,是不是你……”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的死与我无关。” 听到这,姜寧康悬著的心微微一松。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震惊又担忧。江年杀了周辉光? 还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这可是闯下了天下的篓子。 眼下从林江年口中得知周辉光的死与他无关,姜寧康这才鬆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林江年都是他妹妹唯一的孩子,姜寧康自然不希望他惹上这样的麻烦。 確定林江年没有杀人后,姜寧康也很快意识到什么:“如此说来,是有人嫁祸给江年?” 林江年微微点头。 姜寧康神色顿时阴沉下来:“岂有此理,当真以为我姜家好欺负吗?” “江年放心,舅舅一定为你做主!” 姜寧康正要转身离开,又被林江年拦下:“舅舅,先別衝动。眼下城外舆论正发酵,又还没有证据能证明我的清白,贸然行动自会適得其反。” 在林江年的阻拦下,姜寧康也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脸色微难堪:“可眼下城中舆论对江年你极为不利,听说周家的人已经进宫了,要向陛下告你的状……” 对此,林江年並不意外,他轻轻摇头:“隨他去告吧。” 天子正在闭关,周家人哪怕去告状,也不一定会有人搭理。 “不过,恐怕需要拜託舅舅帮个忙了!” “江年儘管说,舅舅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 姜寧康匆匆离开后没多久,薑母也找上门来了。她紧张万分,抓著林江年担忧问了许久,最终还是在姜语湘的帮忙下,这才將薑母安抚下。 等到劝完薑母后,林江年这才有空起身离开房间,走进院子里。 院外,林空早已等候多时。 “如何了?”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 林空这才將他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 昨天吕家婚礼上,周辉光遇害后,周家人很快赶到。那周耀就这么一个儿子,无缘无故的死在那里,周耀愤怒至极。 在得知害死自己儿子的人是临王世子时,周耀是又惊又怒。但最终,丧子之痛还是压下了他心中的惊,他当即表示与林江年不共戴天,定要告上天子,让他林江年血债血偿! 在匆匆將周辉光的尸首收回去后,周耀便连夜赶往皇宫,跪倒在宫门外求见陛下。不过昨晚时候太晚,宫门早已关闭,周耀在宫门外跪了一晚,直到今早才被人接进了宫。 至於后面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不过,从昨晚到今早开始,昨天目睹了现场的无数官员纷纷上奏,奏摺中言辞凌厉,將矛头齐齐指向林江年,请求陛下严查凶手,绝不姑息。 颇有种墙倒眾人推的感觉! 几乎一夜之间,林江年杀害周家公子的消息就在京中传遍开来。上到上流阶层,下到平民百姓都知道了此事,津津乐道。 前些天大家还在议论临王世子死在城外,没想到这一夜之间风向转变,那位临王世子不但没死,甚至还活著到了京中,还杀了周家公子? 就在今天上午时分,城中不少风流场所,茶楼酒楼中,都能听到不少人当眾义正言辞的怒骂谴责临王世子。至於是不是作秀,那就仁者见仁了。 总之,林江年的名声几乎一夜之间在京中声名狼藉!当然,林江年在京中的名声本就不好。只不过这次,彻底惹恼了眾怒。 以前这临王世子再坏,在大家眼里他作威作福也是在临州,跟他们没有太大关係。如今这临王世子跑到京中来杀人了,这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就在这声討林江年的言论当中,也有不少人品出了一些些不对劲。这临王世子活著到了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杀周家公子,莫非说……先前城外刺杀临王世子的刺客,跟周家有关? 此言论一出,城中很快陷入了新一轮的议论之中。总而言之,林江年一夜之间再度喜提京城热搜。 登上了顶流! 而就在这愈演愈烈之际,下午时分,姜府也迎来了不速之客。 无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姜府外,神情凶狠,来者不善。 姜府下人察觉到这一点,当即惊慌的赶紧前去稟报。府上的高手侍卫也隨即动身,与府外的这些人对峙。 “交出杀人犯!” “交出杀害我家公子的杀人犯!” “林江年,滚出来!” “……” 门外声势浩大,惊动了整个姜府。 林江年在听到府上传来消息时,也有些意外。 “来闹事了?” 林江年眯眼:“闹事的是谁?” “周耀!”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心中有数:“走,去瞧瞧。” 等到林江年赶到姜府外时,姜府外一片狼藉,剑拔弩张。 人群中,一位头髮发白,双目通红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府外巷子里,神色阴沉,眼眶通红,脸上还残留著丧子之痛的悲伤。 此人,正是周耀,周辉光的父亲。 姜府门口,姜寧康带著府上侍卫挡在门外,脸色同样不好看。 “姜寧康,林江年杀我儿子,你如今还要包庇他不成?” 周耀死死盯著姜寧康,声音冰冷。 姜寧康面无表情:“周大人,你我也是京中同僚,你说江年杀了你家公子,如今可有证据?” “京中早已传遍,昨日那么多人亲眼所见,证据確凿,还想抵赖?” 周耀此刻双目通红,神情虽然憔悴,但眼神却无比凶狠。 他唯一的儿子没了。 此刻的他早已丧失理智! 姜寧康嘆了口气:“我能理解周大人的心情,可如今此案密天司尚还在调查,周大人如此武断可不太好……” “这么说来,你是想包庇他?!”周耀死死盯著他。 姜寧康神色依旧不冷不淡:“周大人何必无理取闹?” 说著,语气也隨之一冷:“周大人若是有冤屈,大可去向陛下告状,如今却跑来我姜家撒野,莫非当真以为我姜家好欺负不成?!” 此话一出,周围姜府的那些侍卫纷纷拔剑。 气氛剎那间紧张! 周耀脸色极为难看,他死死盯著姜寧康:“好,很好……” 他今天来姜家,就是要討一个公道! 在宫中没能见到陛下,他愤怒至极,带人跑来了姜家。没想到,这姜寧康竟包庇林江年? 眼下,周家侍卫高手眾多,若是交手,恐怕会吃大亏。想到这,周耀心头愈发愤怒指著姜寧康,冷冷道:“此仇,我周耀不报,誓不为人!” 丟下这一番狠话后,周耀这才带著人离开。 原地,一片狼藉。 不远处,林江年眯眼静静瞧著这一幕,若有所思。 一个周耀,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以他一个吏部郎中的身份,如何敢大言不惭? 他的背后,恐怕有人指引。 想到这,林江年心如明镜。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得意的冷笑。 “呵,你也有今天啊!” 林江年扭头,便瞧见几天不见的姜大少爷不知何时正站在不远处的亭下,正得意洋洋的看著林江年。 城中的事情,他自然也已经听说。得知林江年杀了周辉光,姜绍安先是不可置信,紧接著便是大喜! “你的死期到了,你竟然敢杀周辉光……这下谁也救不了你。” 姜绍安脸上的得意愈发浓郁,就差没把大仇得报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爽! 太爽了! …… (本章完) 第243章 谁教你这么做的? 第243章 谁教你这么做的? 一大清早,姜绍安便从京中听说了所昨天发生的事情。 没办法,消息传播的太快,在得知林江年杀了周辉光时,姜绍安先是目瞪口呆,意外至极。隨即,便是狂喜! 他疯啦?! 以为这里是临州,可以隨便杀人了? 当眾杀了周辉光,他这下真死定了! 虽然不清楚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姜绍安还是忍不住大喜。 那周辉光可是周家公子,乃是京中知名的公子哥。如今他遇害,这岂能善罢甘休? 这下,林江年难逃一劫! 一种大仇得报的舒適感涌上心头,姜绍安浑身毛孔都在冒著爽气! 太爽了! 这狗东西,终於遭到报应了! 他的死期到了! 姜绍安迫不及待兴冲冲跑来,想在林江年面前幸灾乐祸一番,以报前几天之仇! 他要借著这个机会狠狠羞辱林江年,狠狠出一口恶气。 眼下,姜绍安无比畅快得意的盯著林江年,冷笑连连:“本少爷劝你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去官府自首吧,指不定还能减轻些罪名,能苟活下来。不然……” “你这次真的死定了!” 林江年眼神奇怪的看著眼前这模样无比猖狂得意的少年,有种看智障的意味。 “你看起来很高兴?” “那是自然!” “伱为什么那么高兴?” “因为你要倒霉了!” 姜绍安冷笑得意道:“你终於遭到报应了,本少爷当然高兴。等你入狱后,本少爷还要去城中放烟庆祝!” 此刻的姜绍安,充分表现出了小人得志的猖狂姿態。 那种大仇得报的畅快爽感,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现在的他只想狠狠羞辱林江年,骑脸输出。 面对姜绍安的嘲讽,林江年却显得很淡然,不过眼眸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我为何要倒霉了?” “你杀了周辉光,周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自然死定了!” 姜绍安脸上依旧掛著得意冷笑:“你果然是脑子有问题,竟然连周辉光都敢杀,哈哈哈……” 姜绍安笑的很猖狂,林江年神色也愈发玩味,他轻轻点头:“是啊,我连周辉光都敢杀呢……” 轻飘飘的语气,认同的点了点头。 姜绍安的笑声,在一瞬间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当林江年那玩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猛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你,你要干什么?!” 下一秒,仿佛意识到什么,姜绍安脸色突然勃然一变,转身就跑! 他突然意识到……这傢伙连周辉光都敢杀,他现在待在这里,岂不是找死?! 意识到这点的姜绍安,顿时慌了神,转身欲跑,结果刚跑了两步,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揪住,紧接著一股力气將他拽了回去,跌跌撞撞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抬眸,便瞧见林江年那双玩味的眸子近在咫尺。 “本来没打算搭理你,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 姜绍安惊恐万分,刚才的猖狂得意此刻瞬间烟消云散:“你,你想干什么……別,別过来……” 惊骇的情绪从心头升起,想起林江年连周辉光都敢杀,他是个疯子,那会不会…… 恐惧瞬间从心头涌现,他声音颤抖著:“別,別杀我……” “你说什么?” 林江年蹲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著他:“我没听清?” “別,別杀我……” 姜绍安被嚇坏了胆,声音颤抖:“我,我是你表弟啊……別,別杀我……” “我,我错了……” “……” 不得不说,姜绍安在认错这方面的態度的確很端正,很快! 颇有几分能屈能伸的男子气概! 林江年很欣赏他,於是在抽了他一顿后,放了他一马。 姜绍安鼻青脸肿,捂著屁股神情狼狈哭著离开。 看他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找他娘告状了! 林江年在锻链了一番后,神清气爽。起身之际,林空已经回府,正站在一旁不远处。 “周家如何了?” 林江年问起。 林空沉声道:“没有出乎殿下的意料,这周家的背后,果然有人指使……” “属下查到今日周家內外进出的人员不少,其中还有不少京中官员,更还有……” “三皇子的人。” 对於这个结果,林江年並不意外,轻笑:“看来,他是借周家这把刀?” 林空没有开口,从昨天出事开始,京中已经暗流涌动,周家在京中势力不算小,周辉光死后,周耀便开始发动了在京中的势力人脉。 周耀在宫门外跪了一晚才进了宫,但出来时脸色却极为难看。 “看样子,周耀应该没见到陛下。” 林空道:“周耀离开皇宫后,跑到这里来闹事。想来,应该宫中没人能替他做主。” 林江年没说话,周耀见不到当今天子在他意料之中。那位天子闭关不理朝政,连林江年都不见。一个小小吏部郎中之子的死,更不可能惊动的了他。 而周耀的手中,也没有林江年杀了他儿子的確切证据,加上林江年的身份摆在这里,除去当今天子之外,能为他做主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位。 而那几位,也不一定想掺和。 对周耀来说,这自然是个极大的打击。儿子死了,凶手明明已经查明,却无法绳之以法,也难怪他今天会失去理智跑到姜府来闹! “他的背后若是没有那位三皇子的指使,又怎敢如此高调行事?” 林江年目光淡然,瞥了林空一眼:“继续盯著周家和那位三皇子,有任何情况隨时向我匯报。” “是!” 林空退下后,院中只剩下林江年一人。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有感什么,扭头,不远处亭中,隱约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来都来了,还躲著我干嘛?” 林江年走近,瞧见了亭中的这道碧绿倩影。 一袭浅绿色长裙的少女正佇立亭中,气质绝尘清冷,美眸明亮,神情恬静,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气质。 而那精致轮廓的脸颊,却又带著几分宛如稚嫩的青春气息。两种气质夹杂在一起,使得这位清冷的少女似多了几分可爱。 “你怎么来了?” 瞧见亭中少女,林江年面露喜色,缓步走近,见少女美眸静静盯著他:“你都听见了?” 亭中少女没有回答他,美眸波澜不惊。 “本来打算等下去找你,既然你来了,那就省的我过去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又道:“这里冷,先回房说吧?” 纸鳶没动,依旧站在亭中,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睛,片刻后才开口:“是三皇子?” 林江年愣了下,而后轻轻摇头:“应该是吧。” 纸鳶面无表情:“应该?” “不出意外,是他了。” 林江年自然清楚纸鳶想问的是什么,“除了他之外,大概也没人敢在吕家婚礼上干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又眯起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这吕付生跟那位三皇子的关係不一般,这次吕家婚礼几乎已经挑明……周辉光的死,不知吕付生是不是也参与了?” “是他们联合给我做的局不成?” 纸鳶没开口,清冷的脸庞上隱约多了几抹冷意。 “不出意外,这次城外刺杀一事,恐怕也少不了这位三皇子的手笔……” 林江年冷笑一声:“他可真恨我啊!” 纸鳶低眸,一抹凌厉的杀意闪过。 林江年注意到这点,回头看著纸鳶那面若寒霜的脸庞,很冷,似乎意识到什么:“纸鳶,你是不是……想做什么?” 纸鳶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你可別衝动……” 林江年摇摇头:“別做傻事!” 纸鳶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从来不做傻事。” “那你打算干什么?”林江年问起。 纸鳶没回答。 “你该不会是……想去刺杀那位三皇子吗?” 林江年注视著纸鳶的眼眸,纸鳶没开口,轻抿了抿嘴。 “你来真的?!” 林江年眼皮一跳:“我昨天就说著玩的,你当真了?” 纸鳶眼眸清澈而平静,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除掉他,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语气很轻,却又斩钉截铁。 “谁教你的?” “王爷!” 林江年:“……” 他突然想起,在刚认识纸鳶时,纸鳶性子便是如此果断,甚至有些……心狠手辣! 想来,她能以侍女的身份在临王府中站稳脚步,除了临王对她的信任和放权,更多的跟她那办事果决,沉稳冷静却又有些冷酷无情的性子有关。 只不过是在似乎与林江年熟悉后,亦或许是自从离开临王府,她逐渐收起了那凌厉的气息。在林江年面前,她虽依旧性子清冷,但却也没了以往那般雷厉风行的气质。 而她外冷內热的性格,以至於林江年有时候忽略了她原本的身份……一个心狠手辣,手上沾染过不知多少鲜血的冷酷侍女。 嘖,听起来怎么还有点可爱? “三皇子又不是傻子,想杀他哪有那么简单?” 林江年摇头,正如他不好杀一样,那三皇子身边高手如云,自然也没那么简单。 除掉三皇子的確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但同时也是最难的办法。 林江年抬眸看向纸鳶,警告道:“你千万別乱来啊……” 以他对纸鳶的了解,他很担心这傻女人去逞强。 纸鳶抿了抿嘴,似有些不悦。 半响后,才面无表情道:“我心中有数。” 她又不傻,自然不会贸然去杀三皇子。 “你有什么数?” 林江年却根本不信,正要开口教训她一顿,却见纸鳶那清秀的小脸儿上泛著几分不悦。 板著脸儿,面无表情。 似乎不服。 见状,林江年语气也软了几分,走到她身边,轻抓起她的小手。纸鳶习惯性的挣扎了下,没挣脱掉。 当然,她挣扎的意愿也並没有那么强烈。 林江年抓著她柔滑小巧的素手,轻捏紧握把玩著,感受著手心柔软细腻的触感,语气柔和了不少:“这里不是临江城,咱们王府在京中可没有只手遮天的势力,贸然行动很不理智……” “如今京中的那些人都在等著看咱们笑话,他们巴不得咱们临王府出岔子。更別说宫中那位天子,虽然他没现身,但这京中之事,我可不信他不会关注……” 听到这,纸鳶微微抬眸,看著林江年。 林江年与她对视,轻笑一声:“当今那位天子年轻时也算得上雄才大略,即便如今贪图享乐,也不至於当真成了个昏君……” 纸鳶若有所思。 “他一定在暗中盯著,甚至……极有可能还在默许著些什么。” 林江年开口道:“从三皇子还能留在京中,便已经能瞧出点什么了。” 依照大寧王朝惯例,成年后的皇子是要前往自己封地的。这位三皇子如今成年后却依旧能留在京中,目的早已人尽皆知。 可那位天子並没有阻拦,甚至纵容这位三皇子在京中暗中培养势力。想来,目的並不简单。 养蛊? 亦或者还有別的原因? 纸鳶微微皱眉,而后舒展:“太子?” “没错!” 林江年点头:“问题,应该出在那位太子殿下身上……” “有机会的话,得去拜访一下。不管怎么说,这太子殿下也算得上是本世子名义上的未来大……” 林江年刚说到这里,猛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扭头,见纸鳶面无表情的从他脸上移开目光。 林江年暗骂自己嘴欠,一时得意差点闯祸。眼见纸鳶神色不对,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知道陈昭吗?” 纸鳶面无表情:“太子殿下是你名义上的什么?” “不知道,不认识,不熟,我跟他没有任何关係……” 林江年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你认识陈昭吗?就宫中那个太监……” 纸鳶没说话,小脸冰冷的盯著他。 眼神对视,僵持! 片刻后,纸鳶扭开了视线,冷冷开口:“我也不认识。” 林江年:“……” “……” 林江年对这个陈昭的了解並不算多,只知此人受当今天子宠信,算是那种经典祸乱朝纲的老阉狗。大寧王朝朝中三足鼎立,这陈昭便是其中之一。 掌管密天司,权倾朝野,甚至连太子殿下都得忌惮几分,颇有宦官干政,天下大乱的预兆。 “此人,很危险!” 一旁,传来纸鳶略凝重的声音。 “……” (本章完) 第244章 陈魁首 第244章 陈魁首 “危险?” 林江年注意到纸鳶脸色的变化:“怎么说?” 老太监,权倾朝野的宦官,危险…… 这几重关係凑在一起,林江年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了某些面容阴柔,修行葵宝典,亦或者是天罡童子功的神秘宦官高手。 在刻板印象里,像这样能把持朝政的老宦官,按理来说都应该是那种顶尖级別的高手。 毕竟在被阉了后,心无旁騖的情况下,习武之途的確要比绝大部分人更要走的远些。 女人,往往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这陈昭,是个高手?” 纸鳶轻轻摇头,开口:“不清楚。” 停顿了下,纸鳶又道:“我曾听王爷提起过。” “王爷曾说过此人心性极深,绝不简单。他的身边,暗中笼络了一批高手替他办事。他会不会武功,这一点无人清楚……” 听著纸鳶的解释,林江年若有所思。 这陈昭太过於低调神秘了,虽说京中都在骂当今天子昏庸,宠信阉狗,无数人对这个老宦官恨之入骨,朝臣弹劾上奏,民间百姓愤然,有志之士更是在京中指名道姓,哀嘆宦官干政,天下大乱。 可即便被骂成这样,这位陈总管却始终巍然不动,有天子宠信,深居宫中,寻常人想要见上他一面都难。 至少明面上如此! 骂的凶,但却很少有人见过这位陈总管。 此人的確也聪明,紧抱当今天子大腿,手握大权,逐步在朝堂中占据极为重要的话语权。 能被林恆重记在心上,断言此人很危险。这个陈昭,想来当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林江年思索之际,见纸鳶正注视盯著他看。 似有几分疑惑。 半响后,“你,跟他有矛盾?” “那倒没有。” 林江年轻轻摇头,又想起什么:“这陈昭,与那位赵相应当关係不太好吧?” 纸鳶看了林江年一眼,沉吟片刻,才点头:“嗯。” 一切都说的通了! 那位赵相在京中名望极高,在朝中更是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民间更是名声极佳,广受老百姓的拥戴。能有如此人气,足以说明这位赵相不简单。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容忍朝堂被一个宦官所掌控,矛盾不可避免。 那…… 赵溪找他的原因,似乎就不奇怪了。 “陈昭仗著天子宠信,手底下又掌握著密天司,与京中大多官员都有些不小的矛盾。这密天司中高手如云,权力极大,却也不可避免成为陈昭暗中排除异己的利器……” 纸鳶轻声开口,解释著。 等说到这里时,她突然停下,又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 “怎么了?” 林江年轻笑,他察觉到纸鳶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为何问这个?” 纸鳶盯著他看了两眼。 林江年轻笑解释:“这不是到了京中吗?等到天子召见,势必要跟他打交道,提前了解,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纸鳶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后,收回目光,没有开口。 “怎么?” 纸鳶没有再看他,目光落在前方,神色依旧恬静。 半响后,她才突然不经意提起。 “是,那位赵小姐跟你说的?” “……” 京中。 吕家庄园。 寒冷的空气,清冷的庄园,空气中瀰漫著些许双雾。 尚未完全收拾乾净的庄园,还残留著几分大婚喜事的气息。但肃冷的庄园,却又给人一股沉重气息。 庄园內,很是冷清。 除去几个下人之外,便再没了多少身影。 內院,房间里。 陈常青蹲在地上,检查著房间。 这里,是周家公子遇害的案发现场。 周辉光遇害后,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调查,却没能调查出什么来。加上嫌疑人是那位临王世子,又有赵家的人出面劝和,最终没能抓下那位临王世子。 事情发生后,周家暴怒,周家那位家主愤怒至极,势要为子报仇。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那位临王世子,就连城中舆论也如此。 案件到这里,已经差不多可以结案了!不过,由於牵扯到了那位临王世子,就连密天司內对此事都极为重视。 陈常青在回去后,仔细回想下,很快发现有些不对劲! 有些异常! 那位临王世子,为何要杀周辉光? 仇杀? 在吕家婚礼上动手? 未免有些太蠢。 心存疑惑的陈常青,再次返回了案发现场,调查案件线索细节。 周辉光的尸体已经被周家接回去,此地只剩下了案发现场。但似乎遭到了收拾破坏,陈常青並没有能找到任何线索。 不过,陈常青依旧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据那位临王世子所言,吕家有两位被杀人灭口的丫鬟,还有一位失踪下落不明的下人。可当陈常青想要去再瞧下那两个丫鬟的尸体时,却被吕家的人告知尸体已经被烧毁。 就连那失踪的下人,也不见了踪影。陈常青再想要问一下吕家僕人名单时,却被吕家敷衍带过。 这让陈常青愈发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既然吕家找不到什么线索,陈常青转而来到周家。 周家独子身亡,整个周家陷入悲痛当中,那位周母更是哭死过去好几次,笼罩在悲伤情绪下的周家气氛沉闷冰冷。 陈常青上门表明来歷后,提出想要检查尸体的要求,被周家断然拒绝。直到他改口说要確定证据,捉拿临王世子后,这才鬆了口。 “那林江年杀了我儿,我势与他不共戴天!” 周家,周耀的神情阴冷,眼眶泛红,死死咬牙:“官府的人不敢抓,伱们密天司听命於陛下,如今林江年杀了我儿,你们定要抓了他,为我儿討一个公道!” “周大人节哀顺变,那临王世子身份不一般想来你也清楚。没有確凿的证据,我等即便上门也难以抓捕……不过你放心,若周公子当真是他所害,我密天司绝不姑息!” 在保证一番后,陈常青成功见到了周辉光的尸体,浑身乌黑髮紫,明显是中毒身亡。陈常青在检查了一番后,更是眉头紧皱,心惊不已。 这毒,果真霸道! 他瞧不出这毒的来歷,但却能感觉到这毒的蔓延阴狠之处。周辉光遇害时,还只是七窍出血,如今尸体早已冰冷,毒素依旧蔓延全身。 检查之下,依旧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周辉光的確是中毒身亡,如此一来,似乎已经坐实临王世子毒害周辉光的事实。 不过…… 陈常青皱著眉头。 所有线索的確指向了这一点,当时跟周辉光接触的人只有那位临王世子,几乎已经完全可以断定。 然而,陈常青依旧疑惑。 周辉光的確是被毒害的,临王世子也的確最有可能。可……那临王世子为何要这么做? 他为何要如此高调地毒害周辉光? 才刚有矛盾,紧接著周辉光就死了,还被人亲眼所见逮了个正著……会不会太巧了? 更奇怪的是,周辉光为何会跟临王世子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周辉光所中的毒从口入,毒源在於酒中。且不说周辉光与临王世子坐在一起就很反常,更何况是周辉光与临王世子一起喝酒? 酒席是谁摆的? 毒又是怎么下的? 那日是吕家大婚,周辉光和临王世子按理来说都是客人,又如何能在內院摆下一桌的? 陈常青脑海中仿佛抓到一丝灵光,却又无法確定,思考不清楚。 於是,在告別了周耀后,他返回了密天司,將此事上报。 陈常青虽然身为密天司魁首,算是名义上的一把手。但其实他也不过只是密天司內名义上的代言人。 在密天司之內,他的上面还有四位护法。那四人地位在他之上,並且直接听命於宫中的那位陈公公。 陈常青名义上是一把手,但手中权力並不大。 密天司。 当陈常青將自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稟报上去,並且请求继续彻查此案时,却遭到了护法的拒绝。 “此事你无需再多管,临王世子便是谋害周辉光的凶手,已经证据確凿!” 堂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陈常青低头道:“大人,我觉得此事尚有蹊蹺,那临王世子不像是傻子,不会……”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堂后那道身声音冷冷打断:“陈常青,你是没听见我的话吗?” “我说了,此案早已了结。你所说的不过只是猜测,所有人都看见林江年杀害了周辉光,证据確凿!” “此事,就此作罢,无须再查!” 听到这话,陈常青脸上浮现起一抹愤慨。 但隨之,又想到什么,沉默了。 “怎么?你似乎不服气?” 冷冷的声音传来。 陈常青低眸,语气不甘心,却又沉闷:“属下不敢!” “知道就好!” 冷笑而带著几分不屑的声音传来:“別人当你是密天司的魁首,实际你不过只是个有点利用价值的废物罢了。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逾越身份,明白吗?” 陈常青低头,衣袍下的大手捏成拳,指尖几乎掐进肉里,隨即又鬆开。 “是。” 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 …… 京中。 一处酒楼。 靠窗的角落。 陈常青静静坐在那儿,靠在一旁,目光低沉,带著几分茫然神色。 桌前,摆著数个空酒罈。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酒精,他的脸上泛著几分醉酒之色。静静低头看著不远处的街头,车水马龙,繁华至极。 他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眼神底多了一丝迷茫。 不知是想到什么,一抹不甘心的神色从他眼神底涌现。但紧接著下一刻,又自嘲的苦笑了一声。 抓起桌上酒罈,一饮而尽。 酒精的刺激,让他短暂忘记了烦恼。 “堂堂密天司魁首,竟独自在此喝酒伤神,挺令人意外的啊!”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轻笑的声音。 声音很耳熟,陈常青猛然眯起眼睛,抬眸看去,视线中多了一位年轻人。 容貌俊气,气质不俗,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 “临,临王世子?!” 陈常青似怔了下,隨即猛然清醒过来,盯著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林江年缓步走近,瞥了一眼:“不欢迎?” 陈常青盯著他,没说话。 林江年拉开了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隨即抬头看著对面的陈常青,笑著开口:“没想到陈魁首也会有烦心事啊?一起喝一杯?” 陈常青还是没动,他盯著林江年,目光逐渐低沉:“你跟踪我?” “算是吧。” 林江年並未否认,点了点头:“我的確跟踪陈魁首了。” “你有什么目的?”陈常青目光逐渐凝重,不善。 “想跟陈魁首交个朋友。” 陈常青脸上浮现一丝意外,隨即意识到什么,眯眼:“你为了周家公子的事而来?” 林江年却轻嘆了口气:“看来,陈魁首似乎不愿意跟我交个朋友?” 陈常青目光低沉:“临王世子身份尊贵,我这样的人哪有资格跟殿下交朋友。” “陈魁首的意思是,交朋友是要看身份的?” 陈常青反问:“难道不是?” “只能说陈魁首的思想觉悟不高!” 林江年轻轻摇头:“论身份交来的朋友,又岂能算是真正的朋友?” 陈常青怔神,没有开口。 “喝一杯?” 林江年端起桌上的酒杯,衝著陈常青举杯。 陈常青没有动,眯眼盯著林江年:“殿下找我有何事……直言吧!” “既然陈魁首这么直接,那我也就直接点吧。”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陈常青,突然开口:“陈魁首在密天司內,应当过的不太好吧?” 陈常青眼眸微微一变。 “別意外,这点消息本世子还是能查得到的。” 陈常青默然,的確,以对方的身份,想要查到这一点並不难。 “陈魁首才华横溢,能力出眾,武学造诣不低。按理来说,应当是该在京中这一方天地施展手脚,有所成就……” “可结果,身为密天司魁首,看似身居高位,却不过是个傀儡,一言一句受人控制摆弄,憋屈却又无能为力……” 林江年看著陈常青,轻轻摇头:“像陈魁首这样有抱负理想追求之人,沦为如此地步,恐怕会感觉极为屈辱,鬱郁不得志吧?” 林江年的话,似乎说到他心坎上。陈常青本就低沉的眼眸,在此刻更是阴沉。 手中握著的酒瓶被捏的很紧,脸上面无表情,气息冰冷。 的確,他很不甘! …… (本章完) 第245章 陈昭与三皇子 第245章 陈昭与三皇子 陈常青出生在大寧王朝北州境內的一个普通世家,从小天资聪慧,武学天赋出眾,是別人父母口中別人家孩子的典型代表。 他五岁拜入江湖中一个颇有名望的门派,在门派中很快崭露头角,展露出了极其不一般的武学天赋,年仅十七岁便已然踏入天下五品高手行列。 掌门將其视为接班人,准备日后將门派交到他手中。但陈常青从小志向远大,不甘心只拘束於山门,拘束於这江湖之中。 於是,他在十八岁那年毅然决然的选择出师下山,前往京师之地,以求更大的抱负前途。 心高气傲,而又志向高远的陈常青,对人生未来充满了光明。事实也的確按照他预料中的进行,初到京师之地,他靠著一身不俗的武功,很快得到密天司的青睞,顺利加入了密天司。 在密天司內,他展露出了极强的能力,接连破获了多起案件,一时风头无两,在密天司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一路晋升,不到三十岁便顺利爬上密天司魁首之位,达到了人生巔峰。 他原以为,那是他人生的开始! 成为密天司魁首,天子手中的一柄利剑。他能靠著自己的能力手段扫清朝政黑暗,荡平天下不公之事,为大寧王朝的江山缔造一片盛世来。 然而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命运里所有馈赠的礼物,暗地里其实都已经標好了价格。 陈常青能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成为密天司的魁首,背后所涉及牵扯的政治博弈远远超出了他能预料承受的本身。 到头来,陈常青突然发现,哪怕他成了密天司的魁首,可他的头顶上,依旧还有四位护法。 那四位护法上,还有一位受天子宠信的宦官。 他们那些人,才是真正掌握密天司大权之人。 而他陈常青,不过只是他们看重而推选出的一个傀儡。看似风光,实际上他手中没有太大权力。他不过是他们暗地里办事的一颗棋子,一个隨时背黑锅之人。 意识到这点的陈常青很愤怒,他不甘心,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但在被现实一次次打击后,他也终於绝望放弃了! 他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他不过只是一个武学天赋不错,有点脑子,有著一腔热血的普通人。 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天底下或许不多,但绝对不少。仅靠他这一腔热血,无权无势,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能成为密天司魁首,不过是被选中的其中之一。这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他的利用价值,並不是无可替代。 陈常青自然不甘心,可即便再不甘心,又能改变什么? 他眼神低沉黯淡,抓起手中的酒瓶,对口仰头狠狠灌了一口,而后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林江年:“临王世子殿下,今日是专程来笑话我的?” “本世子像是这么閒的人吗?” 他声音低沉:“那殿下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说了吗?想跟陈魁首交个朋友。” 林江年语气不急不缓,微带笑意的看著他。 陈常青沉默了下,语气微冷:“殿下是聪明人,又何须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儘管说吧。” “本世子的確想交陈魁首这个朋友。” 林江年平静开口,又瞧著眼前这位面容憔悴,眼神无光沉寂的男子,始终面带微笑。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放下手中酒杯,轻敲桌面:“当然,除此之外,找陈魁首的確还有一件別的事情……” 说著,他停顿了下:“陈魁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陈常青抬眸,盯著林江年:“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林江年同样注视他的眼睛,轻笑:“陈魁首,当真甘心吗?” 平静的眼神对视,却又像是能看穿什么般,直击他心灵。 陈常青捏紧了手中拳头,声音低沉:“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若是陈魁首甘心留在密天司同流合污,做个受人摆布控制的傀儡,本世子自然没话说,甚至还会送上祝福……”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下:“可若陈魁首不甘心的话,本世子倒可以给陈魁首一个机会……” 林江年盯著他的眼睛,依旧面带轻笑,一字一句轻声开口:“给陈魁首一个施展抱负,一个报仇,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如何?” 当林江年那一字一句的话传来时,陈常青愣在原地,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一跳。 他抬眸盯著林江年的眼睛,那深邃的瞳孔似闪耀著什么。半响后,他声音沙哑:“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魁首认为是什么意思,它就是什么意思!” 林江年依旧轻笑。 而陈常青则是沉默了,眼眸微垂。 他是聪明人,如何意识不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话中的意思? 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已经意味著什么。 只是陈常青没想到,他竟然是想……拉拢他? 陈常青沉默许久,方才面无表情道:“多谢殿下好意,不过属下並无此想法。” “陈魁首当真没有?” 林江年却是眯起眼,似笑非笑:“陈魁首年轻时志向远大,想在这天底下创出一番事业来……” “在密天司內,陈魁首更是少有愿意为百姓著想,替百姓伸冤的好捕快……” “这些都能看得出来,陈魁首与密天司那帮吃里扒外,祸乱朝纲的人不一样……可结果呢?” “密天司內党派斗爭严重,陈昭仗著天子宠信,肆意在朝中排除异己,製造冤假错案。陈魁首愤怒,却也无能为力。最终只能沦为那陈阉狗的帮凶,对著那些无辜之人挥舞手中屠刀……” “难道,这是陈魁首想要的追求?” 陈常青面色难堪,神情铁青,双眸之间隱约有什么红光瀰漫,愤怒情绪之下,双臂间的青筋微微浮现。 林江年却依旧轻笑开口:“想来,陈魁首的手上,也早已沾染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所谓的志向,最终不过是沦为走狗罢了……” “我不是走狗!” 陈常青猛然抬头,死死盯著林江年,面色阴沉之下微微狰狞,他死死盯著林江年,眼眶冒著红光,一字一句咬牙:“我从没杀过任何无辜百姓!” 面对陈常青那冰冷的气息盯视,林江年依旧平静:“陈魁首或许的確没有杀过无辜之人,可陈魁首能保证,那些被冤枉的无辜之人,没有间接因陈魁首而死?” 陈常青像是被点中了死穴般,愣在了原地,浑身的气息宛如一瞬间泄了个乾净。 他目光茫然,跌坐在一旁,喃喃自语,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低著脑袋,仿佛有什么情绪想要宣泄,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江年静静盯著他,从吕家大婚上第一次见到陈常青时,林江年便觉得此人不简单。 特派人去查了一番,这陈常青的前半生履歷也並不难查,在查完之后,他意识到此人或许是个人才。 年少崭露头角,能力出眾,有志向有追求,却鬱郁不得志。对於这种人来说,可谓是极大的打击。 而此人的才能,以及他的身份,正是林江年需要的人才。 “陈魁首倒也没有必要太过於自责,人在江湖总会身不由己,不过,陈魁首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选择人生?” 陈常青目光茫然,喃喃自语,抬头盯著林江年,惨笑一声:“我有选择的权力吗?” “为何没有?” 林江年语气轻描淡写,似瞧出了陈常青的欲言又止,他嗤笑一声:“陈魁首若是想要的话,本世子给你!” 听著眼前这年轻人如此轻描,却又张扬甚至还略带几分猖狂的语气。 陈魁首怔住了! 他盯著眼前的年轻人,俊气的样貌,不俗的气质,以及那神色眉宇间縈绕的自信。 年轻,自信,朝气蓬勃…… 这一刻,他仿佛隱约间瞧见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自己,也如同这般自信得意。可最终,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眼前的年轻人呢? 是啊,他跟他不一样。 陈常青恍惚猛然意识到什么…… 眼前的年轻人是临王世子啊! 是那位名声显赫,功高盖主,闻名天下的临王爷独子! 他身份尊贵,地位显赫,他家还有数十万大军…… 这一刻,陈常青心头猛地一跳。 他眼眸缓缓低落下来,沉声开口:“殿下,为何要帮我?” “原因自然有很多,本世子看你很顺眼,想跟你交个朋友!又看陈魁首是个人才,留在密天司太浪费才华,本世子动了爱才之心。至於最后一个原因……” 林江年停顿了下:“自然是想利用陈魁首打探些情报消息。” 陈常青沉默。 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会如此直白。 他沉默了一会儿:“殿下是为了周辉光的事而来?” “没错!” 林江年点头,瞥了一眼窗外:“如今这京中都在传,是本世子杀了周辉光,陈魁首以为呢?” 陈常青盯著林江年,片刻后才摇了摇头:“不是殿下杀的。” “哦?”林江年抬眸看他:“陈魁首找到证据了?” 陈常青摇头,沉声道:“本来只是怀疑,在今日见到殿下后,確定了这一点……” 他没有证据,但今日见到临王世子,交谈之下,这位临王世子自信且聪慧內敛,行事沉稳,绝不像是衝动鲁莽之人。 那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陈魁首还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来?” 提起此事,陈常青脸色微微一沉,阴沉著脸道:“周辉光的死,的確疑点重重,杀害他的恐怕另有其人,只不过……” 说到这里,陈常青看了林江年一眼,欲言又止。 “陈魁首有什么儘管说吧。” 陈常青沉默,最终沉声道:“我將此事上报,却遭到了上面的阻拦……上面那位护法要求立即结案,让我密天司不再参与此案,並定案凶手就是临王世子殿下……” 听到这话,林江年目光猛然一眯:“护法?” “伱们密天司哪位护法?” 陈常青沉默了下:“陈飞扬!” “陈飞扬?” 林江年脑海中搜寻著这个名字,並无印象。 “他是密天司的四大护法之一,也是……宫中那位手底下的亲信。”陈魁首提起此人时,眼神带著几分掩盖不住的怒意。 “陈昭?” 林江年眯著眼睛。 密天司想要迅速结案这个消息,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按理来说,这是林江年与周家以及那位三皇子之间的矛盾,密天司不属於其中任何一方势力,按理来说应当中立。 可这密天司却急著结案,如此一来,似乎是想將杀害周辉光的罪名彻底扣在林江年身上? 密天司为何要这么做? 林江年与密天司没有过任何恩怨,还是说……这是那位天子的意思? 密天司名义上直受天子指挥掌管,若是那位天子的意思,那就值得商榷。 不过,如今天子闭关,这密天司实际上的大权是在那位老宦官手上…… 陈昭?! 如果不是天子的旨意,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宫中这位老宦官的意思了…… 他为何这么做? 林江年与他素未蒙面,並无恩怨。 他此举,有何目的? 还是说…… 他跟三皇子之间有什么联繫? 想到这种可能,林江年眼神猛然一凝。 如今宫中局势凶险,原本三股势力分庭抗礼。隨著太子殿下病倒后,局势发生了转变。这位老宦官在朝中势力遍布,几乎已经有了一言堂的趋势。哪怕是那位赵相,也完全无法抗衡。 而在京中,三皇子也同样暗中培养了一股不小的势力,意图早已很明显。 如今太子病倒,情况岌岌可危,若这二人有所勾结…… 林江年瞳孔一缩。 单凭三皇子或是老宦官想要成事几乎都不太可能。可若这二人勾结在一起,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位老宦官在宫中势力遍布,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他若与三皇子来个里应外合…… 林江年目光愈发凝重。 京城大乱,对临王府来说的確是件好事。可若是那位三皇子成为最终贏家,对林江年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甚至,算得上是大祸临头! …… (本章完) 第246章 是该杀 第246章 是该杀 傍晚时分,城中熙攘灯火,街头热闹非凡。 相隔一条小巷內,天色逐渐昏暗。陈常青迈著几分虚晃醉意的步伐,缓缓回到密天司大衙。 密天司由当今天子设立,招揽了大批高手,暗中为天子所用,监察百官,剷除民间隱患,为陛下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为方便传递情报消息,宫中宫外都设有办事衙门,宫外的衙门,便位於京中最为繁华地段,由此足以看出当今天子对密天司的重视之处。 可如今隨著天子疏离朝政,密天司逐渐大权旁落,而这密天司从创建时的初衷,也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常青踏入密天司时,迎面碰上一道黑影。 “陈魁首?” 一道与陈常青约莫年龄相同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你今日去了哪里?” 声音冰冷,带著几分盛气凌人压迫的气息。 此人,便是这密天司的四大护法之一,陈飞扬。 陈常青低眸,语气不冷不淡:“出去了一趟。” “身为密天司魁首,却擅离职守,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担当的起?!” 陈飞扬眼眸阴冷,明显带著几分不满,似注意到什么,目光上下盯著陈常青打量了几眼:“你竟跑去了喝酒?!” 陈常青面无表情:“密天司並无规定,不能喝酒吧?” 听到陈常青竟敢顶撞他,陈飞扬的眼神变得愈发犀利:“陈常青,伱竟敢与本护法顶嘴?” 陈常青没有说话,只是那隱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捏紧了些。 最终又鬆开。 “呵,本护法知道你心有不满!” 陈飞扬盯著他,冷笑一声:“你记恨本护法,是吗?” 陈常青面无表情:“护法误会了,我並无此想法?” “是吗?” 陈飞扬冷笑一声,盯著陈常青看了几眼,脸色隨之愈发阴冷,声音也变得阴惻惻:“陈常青,你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在別人眼里,你是密天司的魁首。在本护法眼里,不过是条还有利用价值的狗……” “你能活到现在,有今天的地位成就,全是公公给你的……做狗就要有做狗的忠诚,別想著有二心。” 陈常青冷冷盯著他,眼神中似有什么怒气在酝酿。 “怎么?你还不服气?” 陈飞扬冷笑:“若非是公公看中了你,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在京中无权无势,竟不知死活的去得罪权贵。你当真以为你能力出眾,想当什么救世主?” “没有公公,你什么都不是……本护法想要捏死你,就如同捏死螻蚁……” 陈飞扬走到陈常青面前,冷笑的打量了他两眼:“本护法知道你有二心,不过,你最好把你的那些想法收起来。再有下次,本护法可不保证你还能活著站在这里!” 陈常青依旧一言不发,站在原地。 浑身上下似笼罩了一层阴霾般,冷的让人心惊。 他低著头,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直到许久后,他才不冷不淡的开口。 “多谢护法提醒。”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乖乖听话,本护法自然不会为难你。” 见陈常青的態度,陈飞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將一宗卷宗丟给了陈常青。 “兵部侍郎徐征意图谋反,已被满门抄斩,然而却有不知死活之人暗中救出徐家家属,已被本护法查明。你去,把他们都解决了!” 陈常青低头看著地上的卷宗,以及那一封写著鲜红几个大字的批文。 “格杀勿论!” …… 是夜。 京城外。 山间小道內,火光肆意。 “快走,你们快走!”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跟你们一起……阉狗,我跟你们拼了!” “陈阉狗,你祸乱朝纲,罪该万死,迟早天打雷劈……” “娘,娘你怎么了?呜呜……” 急促的脚步声,伴隨著刀剑冰冷碰撞,以及那惨叫悽惨的哭声。 夜色下,无数隱匿在黑暗中,身披黑鱼袍的身影匯聚山间小道,正將一伙人围在其中。 黑鱼长袍,乃是密天司的高手。 此刻,被包围的人群之中,有妇孺,也有孩童,更有义愤填膺的护卫,面对密天司高手的包围之下,苦苦支撑。 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面对密天司高手围剿之下,这些护卫並没有能抵抗多久,便沦为了单方面的屠杀。 刀光之下,一条条鲜红的生命被夺走。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寒冷的夜! 小道两边,密密麻麻躺著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两旁的灌木草丛。 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久久没有散去。 陈常青站在小道外,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幕。 “魁首,所有乱党已全部一网打尽!” 一名密天司高手出现在陈常青身旁,恭敬开口。 陈常青没有说话,迈步走进小道。 小道上,四周茂密丛林中,密密麻麻都是密天司高手。被包围其中,满地的尸体。 还有…… 人群之中,一位妙龄女子正抱著怀中的小女孩儿,瑟瑟发抖。 她衣衫凌乱,神色狼狈,脸上和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但她却死死將怀中小女孩儿抱著,眼神凶狠死死盯著陈常青。 视死如归! 可在那视死如归之下,却又有著几分深深的恐惧不安。 陈常青对视上她的眼睛,微微皱眉,“怎么还有活的?” 一旁的一名密天司侍卫凑到陈常青耳边,轻声开口:“魁首大人,此人是那罪臣乱党徐征的小妾,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你看……嘿嘿……” 声音很轻,却带著几分猥琐。 陈常青瞳孔一缩,抬眸之际,果然能瞧见周围那些密天司高手目光落在这女子身上时,多了几分淫邪之色。 荒郊野外,貌美女子,又是罪臣小妾…… 陈常青瞬间意识到了他们的目的,眼神猛然冷下。 他如何不清楚?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借著密天司奉天子旨意,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密天司所抓捕的那些官员大臣,亦或者是商贾,一旦罪名落下,那些姿色不错的家属女子,多半是逃不过他们的魔爪。 最终的下场也只有一个,生不如死! 此刻,这寂静的荒郊野外,四周那淫邪的目光,早已说明了一切。 陈常青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愤怒。 却又伴隨著深深的无奈。 他面无表情,向前踏出一步。 与此同时,那怀中抱著小女孩儿的女子,身躯微微颤抖了下。 神色却依旧凶狠,她死死盯著陈常青:“你这阉狗的走狗,你不得好死,有本事就杀了我!” “好,我成全你。” 陈常青面无表情的开口。 下一秒,他手中长刀出鞘。 寒光闪过。 眼前女子瞳孔一缩,脖子上一道细长的血线闪过。 身躯猛然一软,倒下。 不过,在她倒下之前,那凶狠的眼神中,却难得似乎多了一丝……感激? “魁首,你,你怎么把她杀,杀了?!” 身后,传来一个震惊而带著几分愤怒的声音。 陈常青猛然扭头:“有问题?” 对视上陈常青那波澜不惊,却又冷漠至极的眼神,身后这密天司的护卫脖子缩了缩,当即摇头:“没,没问题……此人是罪臣小妾,该杀!” “娘,娘……” 那怀中的小女孩见娘亲没了呼吸,小脸儿上满是惊慌,下一秒,她哇的嚎啕大哭起来。抬头盯著陈常青,那小小的眼神儿,却仿佛透露出了无尽的怨恨。 “你杀了我娘,我杀了你,杀了你!!” 小女孩站起来,朝著陈常青扑来,扑在他大腿上一边拍打,一边恶狠狠的咬了上来。 陈常青面无表情,轻轻一拍,小女孩身躯便软软倒在地上。 “將她带回去,先行关押起来。” 陈常青收刀入鞘,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有道寒光闪过。 他猛然扭头,原本他所站立的位置,多了一道黑影。正手持长刀,长刀之上,鲜血凌厉。刀下,那个小女孩的脑袋无声无息被割下。 这一刻,陈常青遍体生寒,磅礴的愤怒情绪几乎从他脑后衝出。 他猛然抬头,对视上了一双阴冷寒冷的眸子,正衝著他狞笑:“这小女孩是徐征的小女儿,是乱党叛贼之后,必须要杀……陈魁首,不会是忘记了吧?!” 对视上这张阴冷的脸庞,陈常青只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气血上涌,颤抖之下,那握刀之手,仿佛隨之要动手…… 他死死盯著对方,眼眸微红,冰冷的气息在这寒冷的夜空格外明显。 “是该杀!” 他面无表情开口。 …… “陈飞扬,密天司护法之一,武功不弱,应该在无相境左右,此人手段狠辣,来歷倒是神秘,暂时没有查出任何来歷,应该是被刻意隱瞒了……” 清冷的院中,林江年静静听著林空的匯报。 “殿下,关於此人的情报消息极少,不过此人在密天司內的確不简单,想来应该跟宫中那位陈公公有著极深的联繫……” “至於宫中那位陈公公,属下並没有查到与三皇子之间有任何联繫……” 等到林空匯报完告辞后,林江年依旧立於屋檐下,思索著什么。 陈常青是密天司的一个傀儡,这陈飞扬又何尝不是?他们背后之人,都是宫中的那位陈公公。 纸鳶说的没错,这位陈公公怕是不简单! 从京中所调查的所有线索和情报上,並没有找到陈昭与三皇子之间有什么交集往来。甚至在朝中,密天司一直以来都与那位三皇子不和。 前不久,甚至三皇子的属下还与密天司產生了不小的衝突。 种种跡象上表明,三皇子都与陈昭不太可能有交集。但越是如此,林江年却越觉得奇怪。 不应该! 这位三皇子在京中布局多年,陈昭身为天子身边宠臣,权倾朝野,三皇子不可能不会想办法拉拢。 即便没法拉拢,三皇子也断然不可能与陈昭交恶,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除非是…… 林江年目光深邃。 而这时,一阵清风伴隨著一股淡雅的香气袭来。 林江年侧目,落向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小姨?你怎么来了?” 姜语湘出现在屋檐下,缓步走近。 隨著靠近,这股淡雅的香气愈浓,林江年定神看去,这才发现小姨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齐腰长裙,清雅而淡然,浅青色腰带束起盈盈一握的腰肢,將那身姿展露无遗,气质显得愈发出尘。 雕刻著几朵淡雅朵的腰带垂落裙摆,裹著绒毛外衣,將那傲人身姿遮掩。一张精致五官,成熟而又带著几分艷丽的脸庞,正轻瞪了林江年一眼。 “怎么?我不能来?” 语气很轻,似带著几分不满。 “自然不是,小姨来,我当然欢迎。” 林江年开口。 “呵!” 姜语湘轻哼了一声,见林江年笑著,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得出来?” 林江年一怔:“我为何不能笑?” “外面都火烧眉头了,你还好意思说?” 提及此事时,姜语湘忧心忡忡。 外面的情况,不容小覷。 周耀虽然没能见到天子,但也没有善罢甘休。这几天,弹劾林江年的奏摺多如雪,京中对林江年呵斥怒骂的声音也不绝人耳。 周耀甚至还联合了京中不少好友势力,开始对官府施压,如此一来,情况愈发危急。 林江年身为临王世子,官府自然是不想掺和其中,可隨著事態逐渐失控,他们也顶不住压力。 “小姨別担心,事情还没有到没法收场的那一步。”林江年开口安慰。 姜语湘却是一瞪眼:“不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等坐实你杀了周辉光的罪名?!” “那样一来,你可就被毁了!” 杀一个吏部郎中的儿子不算什么,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一旦事情闹大,哪怕是天子想保,也保不住。 “小姨放心,我自有打算。”林江年开口。 姜语湘追问:“什么打算?” 林江年想了想,“暂时不能说……” “好哇,你连小姨都瞒?胆子是不是肥了?” 姜语湘一听,当即就生气了。 外面都这情况了,她都快担心死了,这傢伙竟还瞒著她? 气不过,当即上前就要揪林江年耳朵:“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林江年后退一步,堪堪躲过。 这下,姜语湘更生气了! “你还敢躲?!” “臭小子你要上天是不是!” “今天我非要替姐姐好好教训你……別跑!” “……” (本章完) 第247章 纸鳶的察觉 第247章 纸鳶的察觉 庭院,林江年很快被气势汹汹的姜语湘逼到了角落。 由於追逐之下,此刻的姜语湘呼吸略急促,饱满的胸脯激烈上下起伏,面色潮红,红唇轻咬,精致的眼眸中洋溢著几分羞怒之色。 她稍许喘息片刻,便一步上前,伸出纤细的玉手准確无误的揪住了林江年的耳朵,而后用力往上提。 “小姨,我错了!” 林江年当即认怂。 “知道错了?晚了!” “小兔崽子,连你小姨都敢欺负,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姜语湘用力,提著林江年的耳朵往上揪,气势汹汹。 “疼疼疼……小姨放手,错了错了,很疼……” 林江年齜牙咧嘴,半弯曲著身子,很配合的满脸痛苦模样。 姜语湘原本手中用著力,想好好教训这傢伙一顿,见这傢伙满脸疼痛模样,手中力度又下意识轻了些。 “知道错了?” “知道了!”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哼!” 姜语湘这才心满意足的鬆开了他,又轻瞪了他一眼:“下次再敢瞒著小姨,看我怎么教训你。” 林江年倒是很配合的点头。 眼前这位小姨看起来凶巴巴的,嘴上说著要教训林江年,但实际上根本没捨得下手,林江年也很配合。 “不过小姨,下次能不能別揪耳朵了?” 林江年提出了建议。 姜语湘轻瞪他:“怎么?伱有意见?” 林江年嘆了口气:“我堂堂临王世子,被人揪著耳朵,这传出去多丟人吶?” 姜语湘双手叉腰,瞪他:“临王世子又怎么?我是你小姨,还揪不得了?!” “又不是真小姨……”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林江年当即摇头。 可不敢乱来。 “哼!” 姜语湘又轻哼一声,目光注视落在眼前的林江年身上。 天色渐晚,昏暗的光线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注视著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那褪去几分稚嫩少年的模样,隱约间,姜语湘有些恍惚。 似乎想起什么,眼神底流露出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她心底深深嘆了口气,盯著林江年:“小姨知道你有別的想法,可这里终究是京城,你一定要小心……” 说到这里,姜语湘心头不由得有些害怕,美眸微颤:“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活著,千万不要出事。” 林江年皱眉,不知小姨为何会突然说这么一番话。但他还是点头:“小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姜语湘没有再开口,只是依旧这般注视著林江年的脸庞。 林江年越发奇怪,对视上眼前小姨的目光,见她怔怔的望著自己,眼神底似有几分难言的情绪。 “小姨……” 林江年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姜语湘已经移开了目光,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好照顾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先跟小姨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 林江年没有反驳,点头。 “还有,不准欺负纸鳶。” “……” 姜语湘离开了,带著一阵清香。 林江年站在原地,依旧觉得今晚的小姨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只是看他的眼神目光,似有种恍惚感。 隱约间,似乎还有一丝哀伤? 林江年皱眉,沉默不语。 直到不久后,院外再度传来脚步声。 “殿下?” 轻柔的声音传来,带著几分小雀跃。 “小竹,你来了?” 林江年扭头,视线中,身著浅色齐胸襦裙的小竹正迈著小步跑到了殿下跟前,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正呼吸著热气,气喘吁吁:“殿,殿下,信,信……” 小丫鬟双手捂在胸前,拿出一封信,略带几分献宝般的递到林江年跟前。 “信?” 林江年接过信,信封上还残留著几分少女的温热,淡淡香气。 “谁的信?” “不,不知道。” 小丫鬟茫然摇了摇头,解释道:“是,是外面有人送来的,说,说要给殿下。” “外面?” 林江年皱眉,他初到京城不久,並无认识的人,谁会给他送信? “是,是一个漂亮的姐姐……” 小丫鬟想了想,跟殿下形容起了送信人的模样:“那位姐姐虽然遮住了模样,但,但还是感觉很漂亮……” 漂亮姐姐? 林江年若有所思,低头打开了手中的信。 信上,只有简短一行字。 “明日午后,京城西巷院见。” 清秀的字跡,一眼可见便是女子所写。除此之外,信上再无任何线索。 林江年注视著信上的內容,若有所思。 “殿,殿下,怎么啦?” 一旁的小丫鬟好奇的凑了过来。 林江年轻轻摇头,將信收入怀中,回头看向一旁的小竹。 被殿下的目光盯上,小竹娇小的身躯一震,眨巴了下眼睛:“那个殿下,奴婢还有事,先,先走了……” 小竹转身想跑。 下一秒,便被林江年一把拉住,直接拉入怀中。 “呀!” 小竹惊呼一声,小脸儿上满是慌乱神色,没等她回过神来,温热的气息凑近,縈绕耳旁:“怎么?躲著本世子不成?” “没,没有……” 小竹俏脸当即泛红,慌乱的摇头。 “那你这几天怎么躲著我?” 自从那晚被纸鳶逮了个正著后,小竹这几天总是似有若无的躲著他。 这小丫头,翅膀硬了? 小竹娇躯紧绷,心跳加快,紧张不已,眼神慌乱的往小院外看:“殿,殿下,会,会被纸鳶姐姐看,看到的……” “没事,她现在不在府上。”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只手拦腰將小竹抱起。小丫鬟柔弱无骨的身躯,宛如。 小竹惊呼一声,下意识双手搂住了殿下的脖子,紧张的浑身绷紧,脑袋思绪混乱空白。等到她回过神来时,身子已经落入一处柔软的地方。 小竹脸色愈发羞红,也愈发慌乱:“殿,殿下不行……人,人家那个来了……” 林江年正准备脱衣的手一顿,狐疑道:“真的?” 小竹脸蛋通红,媚眼如丝,紧张又羞涩万分:“……嗯。” 沉默了片刻。 “来,本世子教你另一招!” …… 后院。 冷风凌厉,將那枯黄树木吹的沙沙作响。天地间,深冬寒意瀰漫。 林江年仅穿著单薄的衣衫,立於院中。冷风如同利刃刺在他肌肤上却感受不到半分寒意。 他的手中,正握著那把秋水剑,剑光涟漪,泛著青光。 自离开临江城时,那位李老前辈將这把剑交到林江年手中。然而至今,他依旧没能发挥出这把剑的用途来。 剑锋凌厉,寒光肆意。 握剑的林江年睁开眼睛,似有一股暖意气流涌现,手中剑锋瀰漫,剎那间,他扬起手中长剑,身形晃动。 天地间,剑气纵横瀰漫。 不多时,后院一片剑痕狼藉。 “哗啦啦!” 前方不远处,一棵成人腰粗般的大树,轰然倒塌。 林江年的身影停在原地,呼吸微微急促,体內气血翻涌,望著前方那被拦腰一剑斩断的大树,有几分恍惚不真实感。 入京途中,林江年並未懈怠练武,每日都会照例修炼內力,练习李老前辈传授的剑法,以及纸鳶林青青等人之前传给他的武功。 在抵达京城之前,林江年的实力早已经迈过七品,隱约触及到六品门槛。 在城外那次重伤之下,被那位锦绣姑娘救下后,餵了那些药草后,林江年体內的內力更是几乎成倍的增长,差一点,就要踏入五品之境。 准確来说,如今的林江年已经半只脚踏入五品。 这等实力的提升,已很是恐怖。 当初李老前辈所传授他的剑法太过於深奥,武功尚未入流的林江年並不能理解,尤其是那套剑道赖以成名的绝学《剑之九术》,更是完全发挥不出来。 如今隨著林江年內力达到这一步,《剑之九术》的威力也终於逐步显露出来。 看著眼前这狼藉的后院,剑气纵横下的凌厉,林江年心头震撼。这《剑之九术》不愧是剑道至高绝学,李老前辈说的没错,若能將这套剑术练习到极致,恐怕这天底下当真没有几个敌手。 压抑住心头的惊喜,林江年收敛目光,继续练剑。 如今他一身內力浑厚程度已然比肩无相境,但那几乎相当於醍醐灌顶,自身实力並未跟上,更別说是对敌经验。 他还需要时间来消化练习適应,直到彻底稳固这一境。 后院中,不远处的屋檐下,小竹裹著厚厚的衣裙,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看著后院中的这一幕,那小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是震惊。 殿下……好腻害呀! 院中那道看似清瘦,但衣衫之下却又蕴含著极为爆炸气息的身影,一时间让小竹看痴了。 这一路入京来,她是陪在殿下身边最久最亲近的丫鬟,也是对殿下最了解的人。 “殿下……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小竹痴痴的目光,带著些许仰慕的望著院中殿下。 望著那道身影,隱约又似乎想起了不久之前殿下在房间…… ……殿下真无耻! 想到这,小竹脸蛋红扑扑著。就在这时,她视线余光隱约瞥见了一道身影。 怔了下:“纸,纸鳶姐姐?” 一袭清冷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正静静看著后院中那道正在练剑的身影。 不知为何,小竹突然有些心虚,面对纸鳶姐姐时莫名的有些心虚。 见纸鳶姐姐目光看来,小竹缩了缩脑袋:“殿,殿下正在练功……” 纸鳶表情不冷不淡,瞥了她一眼:“去给殿下准备热水吧,殿下等下练功后要沐浴。” “是……” 小竹低著脑袋,起身小跑离开。 刚走了两步,在与纸鳶擦身而过时又被喊住。 “怎,怎么了?” 纸鳶鼻息轻轻嗅了嗅,美眸落在小竹身上,一丝疑惑闪过,依旧没说话,盯著小竹的脸庞。 “没事。” 纸鳶面无表情。 “那,那奴婢先下去了……” 小竹低著头,等到逃离小院后,她这才做贼心虚般的鬆了口气,拍了拍那並不高耸的胸脯,自言自语。 “纸鳶姐姐应该没有发现……吧?” 不安的自语了两句,又很快想到什么,两抹红晕浮现脸颊。 …… 后院內。 隨著林江年最后一剑落下。 “轰!” 剑气出鞘。 又是一棵大树轰然落下。 林江年站在原地,呼吸急促,体內玄阳心法运转迅速,源源不断的內力涌入,將那疲倦感驱赶体外。 他浑身大汗淋漓,呼出的热气瀰漫。 畅快! 明显更感觉到,他的剑法更快了,剑术的造诣也更近了一步。 不过,目前並没有可以对敌的人,林江年也无法確定他的剑术到底到了哪一步。 看来,要找个人来练练手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林江年收剑入鞘,转身,这才察觉到不远处屋檐下那道清冷身影。 “纸鳶?” 林江年意外:“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袭单薄长裙的纸鳶站在屋檐下,穿堂冷风吹拂她落下的青丝,似要將她单薄的身躯吹走般。 “刚来。” 声音还是那般不冷不淡。 似还带著几抹异样情绪。 等到林江年走到屋檐下,高兴的想跟她说些什么时,纸鳶只是轻轻摇头:“先去洗澡吧。” 刚练功完的林江年一身冷汗,又是这寒冬冷风吹拂,怕是会对身子不好。 林江年倒並不担心,他修行了玄阳心法,玄阳心法至刚至阳,是天底下最为猛烈霸道的心法之一。他此刻气血翻涌,浑身上下充盈著热气,丝毫不惧这冷风呼啸。 不过,出了一身汗的確不太舒服,林江年点点头:“那我先去洗个澡再来找你!” 先前离开的小竹早已吩咐烧好热水,等著伺候殿下。 门外,捧著毛巾衣衫的小竹正准备踏入浴房时,却被身后清冷的身影喊住。 小竹回头,瞥见了纸鳶清冷的身影,正看著他。 “纸,纸鳶姐姐?” 纸鳶美眸落在她身上,又落在她手上的毛巾和衣衫,平静道:“你先下去吧。” “可是……” 小竹神色茫然,正要说什么时,又听到纸鳶面无表情的声音传来:“放这里吧。” 小竹一怔,下意识把手中的毛巾衣衫放在了一旁。 “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过来。” “哦。” 小竹迷迷糊糊的点头,转身离开。 门口,纸鳶站在原地,看著旁边毛巾和衣衫,沉默不语,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刚迈步走了两步,她又突然停下。 回头,继续盯著那边的毛巾和衣衫。 神色依旧清冷,隱约有几分犹豫在眸子中闪耀。 …… (本章完) 第248章 小姨来了,快躲起来 第248章 小姨来了,快躲起来 浴房內。 雾气瀰漫,几乎遮掩了视线。 林江年褪去身上衣物,身子浸泡浴池当中。热腾腾的热水包裹,驱赶走身上寒气。 水面上,还漂浮著些许药物,將热水浸泡成浅绿色。热水气息顺著皮肤毛孔缓缓流淌,仿佛按摩般,浑身放鬆。 神清气爽! 热气瀰漫,林江年运转起体內的玄阳心法。隨著心法运转,浴池中的热水隨之微微沸腾。 雾气更大了,浴房內一片朦朧,水中那淡淡的药草香气也顺著毛孔进入林江年体內。 “吱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推门声。 很轻,很细微,一道身影缓步踏入浴房內。 林江年没有回头,语气慵懒又带著几分调戏意味。 “小竹,快过来帮本世子擦背!” 没有传来回应,但能听到脚步声靠近。 很轻的步伐,细微入耳,缓步走到林江年身后,停下来。 浴池內,林江年闭著眼,感受热水药浴刺激身上的舒適感,使得之前练剑时的疲劳一扫而空。 浑身舒適,暖洋洋又放鬆。 “小竹,怎么了?” 林江年没有回头,浴房中,烟雾朦朧,他半闭著眼睛,能感受到小竹就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这小丫鬟今天怎么了? 傻了吧唧的。 难不成是之前累著了?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扬眉,“小竹別怕,今天殿下不欺负你了。” 没有回应。 身后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林江年这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正要回头瞧瞧时,身后一直没有动静的身影,终於动了。 轻轻拿起一旁的毛巾,沾上热水,动作很轻,又似带著几分生疏颤抖的触碰上林江年后背肌肤。 动作很轻,也很生疏,像是第一次般。 “小竹,你这搓背的技术下降了啊!”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开口:“太轻了,再用点力……” 之前在临王府第一次骗小竹搓背时,小竹动作就很生疏,不过后面隨著次数多了,小竹的手艺也在一直进步。 入京的途中很少让小竹伺候,仔细一想,也有段时间没让小竹来搓背了。 怪不得技术下降了! 感受著身后搓背生疏的手艺,甚至还有些陌生,林江年忍不住道:“小竹你手艺真退步了,看来这段时间没有勤学苦练啊。等下去殿下房间,殿下今晚好好教伱两招手艺……” 话音刚落,身后正在生疏动的手突然微微停了下。 “誒,別停啊,继续,用点力……” 林江年刚开口,下一秒,突然感觉身后原本很轻的动作,突然加重。 这猛的一用力搓下去! “哎呦!” 饶是林江年如今皮糙肉厚,也是忍不住惨叫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小竹你怎么力气那么大了?” “轻点轻点……” “哎呦……” 那猛然用力的手狠狠在林江年后背上一阵搓下,疼的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 “噗通!” 林江年被后背传来的力气直接摁进浴池。 急促脚步声离去的声音 林江年从水中冒泡起身,回头瞧见一道身影推开浴房的门,愤愤离开。 浴房內雾气裊裊,蒸气朦朧,只能隱约瞧见那道朦朧的身影,根本瞧不清楚模样。 愤愤的关上了大门。 小竹,这是怎么了? 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生什么气了吗? 等等…… 是小竹吗? 林江年脸上浮现几分疑惑神色,下意识摸了摸后背,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后背那一阵泛红的感觉。 下手可真狠啊! 小竹可没那么大的力气吧? 心中疑惑,林江年很快泡完澡后,起身擦乾身子,换上衣衫,起身推开浴房门走出。 门外,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原本应该守在门外的侍女也不见了踪影。 人呢? 去哪了? 林江年离开院子,依旧没能瞧见一个人影。等到穿过一条亭廊时,才终於迎面撞上小竹。 “小竹?” “殿下。” 小竹轻柔的声音传来,眨眨眼:“殿下,您沐浴完了?” 林江年盯著小竹:“你刚才去哪了?” “奴婢哪也没去啊!”小竹眨眼,无辜开口。 “那刚才……” 林江年盯著她:“你怎么给本世子搓背搓到一半跑了?” “跑,跑了?!” 小竹脑袋微微一愣。 她刚才根本就没去啊? 纸鳶姐姐不是让她…… 一瞬间,小竹仿佛猛然想起什么,眨眨眼。 那该不会是纸…… 似乎意识到什么,小竹眼眸眨了眨,抬头看了看灼灼目光盯著自己的殿下,乌溜溜的小眼珠儿一转,正要说什么时。 “小竹!”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小竹下意识回头,瞧见不远处那道清冷的身影。 “纸,纸鳶姐姐?” “过来,我有事找你。” 纸鳶站在亭廊尽头,面无表情开口。 小竹眨了眨眼,求助般看向了林江年。林江年也正好看向不远处的纸鳶,那张清秀的脸庞在漆黑月色下显得格外冷清。 瞧不出任何情绪。 “殿下……” 小竹小声开口,犹豫著。 林江年则是轻声道:“过去吧。” “哦。” 小竹这才乖巧的点了点头,朝著纸鳶走去。 纸鳶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去看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盯著纸鳶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后,他先行回了院中房间,盘腿坐於屋中,运转心法消化身体吸收进来的药力。 等到將药力完全消化后,林江年浑身上下冒著热气,皮肤微微泛红。他呼出了一口气,起身推门走出,任由门外的冷风吹落身上,格外舒適。 天寒地冻,正好適合林江年修行玄阳心法。 站在院中冷静了一会儿,林江年动身来到了隔壁院落。刚走进院子,便见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房间里走出来,正准备回房,迎面撞上了林江年。 “殿,殿下……” “小竹!” 林江年低头看了一眼,小丫鬟瞧见他时神色有些慌张,鬼鬼祟祟的模样:“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丫鬟连忙摇著脑袋。 “真的?”林江年语气一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殿下?” “没,没有……” 小丫鬟不敢跟林江年眼神对视,低著小脑袋,连连摇头。 “还不老实?” 林江年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房间,“纸鳶刚才找你做什么?” “没,没……” 小竹此时明显很心虚,连声音都轻了不少:“殿下,小,小竹要,要去休息了……” 说著,小丫鬟低著脑袋,一溜烟跑了。 跑得很快,似乎生怕被林江年逮住,跑回了房间。 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林江年站在原地,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房间。 很好! 连这小丫头都敢骗他了。 都是她干的好事啊! 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迈步走向不远处的房间。走近房间外,房內亮著柔黄的灯光。 林江年推门,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迈步走入,关上房门,反锁。 同样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林江年方才转身,看向房间內。 略幽冷的房间,陈列朴素简单,不远处的桌前,静静坐著一道身影。正凝望著铜镜,一言不发,留给了林江年一个绝美清冷的背影。 一头乌黑的秀髮散落,如瀑布般落下,铜镜倒映出一张绝美的脸庞,少了几分冷,多了几分柔和般的气质。 纸鳶换了身宽鬆的衣裳,米白色的宽鬆衣袍,少女身姿若隱若现。 林江年缓步走近,通过铜镜瞧著那张精致的脸庞,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也正透过铜镜落在他身上。 两人眼神对视。 不知为何,林江年突然感到几分莫名的寒意。 来自身前的少女身上。 见状,林江年弯腰靠近,从身后搂抱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脑袋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嗅闻著秀髮上那好闻的香气。 “生气了?” 怀中的少女娇躯明显僵硬,紧接著便是挣扎,很激烈。 林江年抱的更用力了,不让怀中少女有挣扎掉的机会,搂抱的更用力,隔著那宽鬆的衣袍,感受著少女那衣袍下柔滑的肌肤,细腻的触感。 “放,放开!” 冰冷的声音传来,带著几分寒意。 “果然是生气了。” 林江年嘆气,抬眸注视著近在咫尺的这张清冷侧脸,似想到什么,凑近轻柔开口:“刚才帮本世子搓背的人,是你吧?” 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到怀中少女身躯似乎更僵硬了。 一抹不经意的红晕不易察觉的从少女脸颊浮现,声音颤抖而又冰冷,还带著几分深深冷意。 “不是。” “真不是?” “不是。” “小竹都告诉我了呢,就是你。” “她撒谎。” “……”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少女白皙无暇,却又努力板著脸,一副冰冷模样的脸庞,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如此冷冰冰的模样,反倒看起来更可爱。 林江年忍不住轻笑:“你知不知道,你嘴硬的模样真的很……哎呦……”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小腹被什么狠狠撞了下,疼的林江年弯腰抽搐。 与此同时,怀中的少女迅速脱离了他的魔爪,起身远离了他。站在不远处,呼吸急促,神色警惕又带著几分羞怒的盯著他。 “纸鳶,你下手可真狠吶!” 林江年一边揉著小腹,一边齜牙咧嘴的看向她。 纸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我没用力。” “但是疼啊……你知不知道,你家殿下身子骨很柔弱的,哪里经得起你这样顶撞。” 纸鳶依旧板著脸,没说话。 这鬼话,她才不信。 见卖惨无效,林江年收起可怜神態,又朝著她走来,刚走了两步,便听到纸鳶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站住,不许过来。” 林江年没听,自顾自走到她面前。盯著她这张清秀绝美,却又面无表情的脸庞,正警惕地瞪著他。 林江年轻笑:“想帮殿下搓背你早说嘛,何必偷偷摸摸呢?” 此话一出,纸鳶眼神有一丝慌乱闪过,她扭开视线,面无表情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见她如此心虚模样,林江年愈发確认心中猜想。 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在浴房里给他搓背的那个人,的確不太像是小竹。生疏的动作,还有突然用力的程度,完全不像小竹能有的力气。 加上纸鳶异常反应,以及她突然喊走小竹,林江年猜测到了什么。眼下纸鳶的反应,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八九不离十。 这小侍女,撒谎的本事的確不行。 “真不是你?” “不是。” “那难道是有鬼了不成?” 林江年摸著下巴自言自语:“难不成是有什么覬覦本世子的女色鬼偷偷摸摸溜进去专门偷看本世子身子?” 一边说著,一边看了纸鳶一眼:“你说对吧?” 没回应。 “一定是女流氓色鬼覬覦馋本世子?” “……” “这女流氓还对本世子动手动脚,乱摸还……哎呦……” 林江年话还没说完,小腹处便又是一阵钻心疼痛袭来。弯下身子,蹲在地上。 “连本世子都敢打,你要造反不成?” 林江年倒吸凉气,没好气开口。 纸鳶站在原地,移开视线,面无表情。 “哼。” 一声细微的轻哼。 林江年揉了阵小腹,这才重新缓缓站起身来,看著眼前的少女,眼神复杂。 如今他的实力已经堪堪接近无相境,勉强算得上躋身天底下高手行列。 可刚才纸鳶出手速度之快,依旧让他防不胜防。甚至没能察觉到,就已经中招。 纸鳶的实力,依旧远在他之上。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几乎没见到过纸鳶平日里习武过。 林江年不免嘆了口气。 从五品无相境开始,之后的每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就极打。这也意味著,每一个境界想要提升都难如登天。 天下武学虽划分九品,但从九品到五品並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划分,从五品开始,方才是真正踏入高手行列开始。 摆在林江年面前的武学之途,依旧任重而道远。 “想谋杀本世子是吧?” 林江年收拾好情绪,又走到了纸鳶跟前,没好气道:“没想到你心怀如此歹毒之心!” 纸鳶目不斜视,懒得多搭理他一眼。 她不搭理林江年,但林江年可没打算放过她。刚凑近,纸鳶警惕的瞪了他一眼,那藏在衣袖下的素手微微一动。 林江年眼皮一跳:“跟你开玩笑的呢……你可是我最信任的小纸鳶了,怎么会有歹毒之心呢……” 一边说著,一边抓住了纸鳶藏在衣袖下的素手,顺著衣袖伸入,握住那柔软细腻的小手,紧紧握住。 纸鳶依旧挣扎,林江年握的更紧。 “放开。” 纸鳶冷冷瞪他,语气也冷冰冰。 林江年没放,反倒更凑近了几分,另一只手再度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才刚搂住,手背上传来一阵疼痛。 “放,放开!” 林江年没理会,一只手搂住少女腰肢,另一只手顺势用力,將纸鳶抱在怀中。 “之前殿下跟你开玩笑呢,都是在胡说八道。”林江年轻声开口,之前在浴房的人是纸鳶,那她突然动手生气离开,大概是因为林江年说要小竹去他房间学手艺的那番话了。 “小竹是本世子的贴身丫鬟,这还是你安排的呢,怎么你现在连她的醋都吃了?” 纸鳶呼吸急促,冷眼看他:“我没有。” “你有。” “没有。” 纸鳶面无表情,嘴很硬。 “真没有?” 林江年盯著纸鳶近在咫尺的脸庞,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几乎都能感觉到,纸鳶有些慌神,脑袋后仰,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你放开……唔……” 话还没说完,林江年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脑勺,准確无误的吻在她的嘴巴上,堵住了纸鳶剩下的话。 柔软而又甘甜,如般柔软,又似果冻般丝滑软弹。 纸鳶娇躯僵硬,脑袋空白,猛然愣在原地。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每次的亲密接触,都让她措手不及,熟悉炙热气息將她包裹,仿佛要將她融化。原本僵硬的娇躯,也隨著火热气息的侵袭,逐渐融化柔软,直至瘫软。 这个吻很长,一直持续了很久。 直到怀中少女瘫软,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再没了之前的清冷。软瘫在林江年怀里,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迷离。 与林江年的眼神对视,似乎瞧见林江年眼神底的那一丝戏謔目光,纸鳶似恢復了一丝神智,羞愤的情绪瞬间涌现,正要挣扎时。 “唔……” 林江年再度堵住了她的嘴巴。 刚恢復的神智,又再度沉沦。 又是许久之后。 少女蜷缩在林江年怀中,脑袋埋进他胸膛衣中,一动不动。 似乎没脸见人。 乾脆装死。 林江年抱著怀中软香娇躯,盯著那爬满泛红的晶莹耳垂。一只手轻轻揉著少女秀髮,另一只手搂抱著少女腰肢,轻轻摩挲著。 又似想到什么,低头凑到纸鳶耳边,轻笑道:“现在还嘴硬不……嘶……”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腰间被什么狠狠掐了一下。 林江年吸著凉气,但脸上却满是得意笑容。 “你再掐本世子,等下今晚本世子就把你就地正法!” 一边说著,那抚摸著少女腰间的大手,隔著衣衫缓缓往上。 下一秒,手被擒拿住。 怀中少女抬眸,精致白皙的俏脸上通红,双眸如水,正冷冷瞪著他:“你敢?!” “本世子有什么不敢的呢?” 林江年挑眉,目光放肆的落在少女那宽鬆的衣袍上。单薄丝滑的衣袍,感受著少女青涩而又初成长的娇躯。 似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和视线,怀中少女挣扎著起身,想要逃离。 可或许是刚刚的炙热气息让她浑身瘫软,没了几分气力。才刚刚挣扎爬起身,林江年轻轻伸手一拉。纸鳶双腿一软,又重新跌回林江年怀里。 “你……” 两人娇躯重重紧贴一起。 纸鳶又急又气,羞怒的瞪著他。 林江年笑眯眯道;“我可没用力,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闭嘴!” 纸鳶又羞又怒,咬牙开口。 可此刻她这般面色羞红,气息柔软姿態,威胁的语气哪有半分气势? 反倒平添几分诱惑。 林江年低头看著眼前纸鳶这欲拒还迎的模样,如同待宰的小羔羊般,格外诱人。 幽静的房间內,也使得气氛格外曖昧。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纸鳶脸上,又顺著那张青涩緋红的脸庞缓缓往下,经由少女因呼吸急促而微微上下起伏的胸脯。 沉默片刻。 “时候不早了……” 林江年的声音很轻,带著几分引诱:“咱们歇息吧?” 歇息? 听到这个词,纸鳶心头本能一紧。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林江年突然拦腰將她抱起,朝著房间內床榻走去。 少女娇躯紧绷,那双明亮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睁的极大,慌乱神色闪过。 “放,放开我……” 慌乱的语气。 不过,却並没有挣扎反抗。 下一秒,感觉身躯落在柔软的被褥上。还没回过神来,身下突然一凉。 站在床边的林江年,脱下了纸鳶脚上的绣鞋,褪去了罗袜,露出一双小巧精致的玉足。 如温玉般细腻光滑,小巧玲瓏剔透的双脚就这样落在林江年视线中。 床榻上的纸鳶剎那间俏脸緋红,慌乱的缩起双腿,將玉足遮掩在裙摆之下。紧接著抓起一旁的被褥,慌乱的將那雪嫩的脚包裹。 而后,满脸羞红的怒瞪著林江年。 如此又羞又怒的神色,愈发可爱。 “你,你干什么?!” 林江年扬了扬手上那刚褪下的白色罗袜,似笑非笑:“帮你脱袜子啊!” 纸鳶脸色愈发通红,慌乱的一把从林江年手上夺过罗袜,藏匿於被褥之下。 “出,出去!” 此刻的她,脸庞滚烫,语气更是颤抖。 “出去干嘛,时辰不早了,咱们该歇息了。”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伸手去解身上的衣衫。正当刚褪下身上外衫,正准备爬上床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冷声音:“纸鳶,你睡了吗?” 这个声音…… 林江年爬上床的动作一顿。 小姨? 门外,传来小姨的声音:“我进来了啊!” 推门声传来,伴隨著疑惑的声音:“怎么反锁了?” “灯还亮著呀?怎么没声音?” 敲门声响起。 “纸鳶,你睡了吗?” 与此同时,床上的二人眼神对视。 纸鳶泛红的脸庞,在听到门外的声音时瞬间慌乱,俏脸通红,脑袋一片空白。 如同被早恋被父母抓姦在床般,羞涩万分。 “快,快躲起来!” “……” (本章完) 第249章 少女夜谈,不打自招 第249章 少女夜谈,不打自招 “躲起来?” 林江年眼神逐渐奇怪。 昏黄灯光下,床榻上,少女娇躯蜷缩在被褥下,精致轮廓的俏脸通红,眸子慌乱,就连声音都微微颤抖,焦急。 门外的敲门声,以及小姨的声音传来,如同被捉姦在床般的环境。 在此刻,极为清晰。 林江年没有动,静静看著床榻上慌神的少女,眼眸底浮现一丝玩味笑意。 她凑近少女,盯著纸鳶近在咫尺稚嫩的脸庞,压低声音意味深长:“为什么要躲起来?” 少女眼眸浮现羞怒,有些慌乱的扭开脑袋,这时,门外敲门声更响了。 “纸鳶?你睡著了吗?!”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格外清晰。 寂静沉闷的房间內,林江年甚至能感受到眼前少女那『扑通』的心跳。 很是激烈。 她很紧张! 异常紧张。 那张清秀的脸庞,不復半分清冷。 此刻的她,满脸羞涩惊慌。 此刻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小姨还在外面敲门。 那种强烈异样的刺激使得房间內的气氛都微微產生了变化。 林江年依旧盯著眼前的少女,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著,那双眸子没了以往的冷静淡定。 呼吸急促,神情慌乱,抓著被子的素手紧紧捏起,浑身紧绷,似紧张万分。 就连看向林江年的眼眸中,隱约似乎多了一丝乞求。 很可爱! 林江年见状,心头意动,凑到少女的跟前耳边,轻声开口:“你害怕了?” 轻柔的话语,却能感受到身旁少女的紧绷,以及沉默不语。 门外。 在敲了一会儿门,房间內没有动静后,敲门声停了下来。 隨后,又传来姜语湘自言自语的声音:“奇怪,灯还亮著,这小丫头睡著了不成?” 不多时,传来脚步声逐渐离去的声音。 床榻上的少女,像是猛然鬆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那即將远离的声音。 “去看看那臭小子吧,连小姨都敢瞒,今天还没好好教训他……” 自言自语的声音,渐行渐远。 而房间內,床榻上,才刚鬆了口气的纸鳶,心头又猛然悬起。 “你,伱快回去!” 她语气慌乱,推搡著林江年。 林江年没动,笑意盈盈的打量著眼前少女如此惊慌的一幕:“为什么要回去啊?” “小,小姨找,找你……” “没事,让她去找吧。” 林江年不为所动,他跟纸鳶不一样。哪怕被当场逮了个正著,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但对於纸鳶来说可就完全不一样。 她俏脸通红,听到林江年的话格外慌乱。抬眸,对视上了那双玩味目光。 似意料到什么,她眼眸羞怒:“回,回去!” “不回。” 林江年非但不打算走,乾脆直接躺下,一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的模样。 纸鳶此刻已然慌了神,这三更半夜,小姨突然去找他,万一没见到等下发现了点什么…… 少女本就通红的俏脸更滚烫了,看著已经躺在床上赖死的林江年,又急又气,羞愤不已。 “你,你快点回去。” 声音很轻,带著几分慌颤,全然没了以往的冷清。 林江年则是扬眉,有些得意的注视著她的脸庞:“回去也行,不过本世子有什么好处呢?” 纸鳶没说话,恼羞地盯著他。 “要不,你亲我一口?” 林江年突然凑到她跟前,笑眯眯著开口:“你亲本世子一口,本世子就回去,如何?” 此话一出,纸鳶脸色更红了,眼神慌乱。她轻咬下唇,羞怒的盯著林江年,似乎想用眼神逼退他。 不过,林江年全然不理。 “亲本世子一口,本世子就走!不然,我今晚就睡这里了!”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眸子,注视著她清冷却又满是羞意的眼睛,丝毫不惧。 眼神对视。 纸鳶紧咬下唇,就这样盯著他。 眼神依旧羞怒,隱约多了几分寒意。 一言不发。 如同一位倔强的少女般,就这样与他无声的对峙著。 在与林江年对视几眼后,她扭开了头,视线不再看林江年,依旧一言不发,也没动。 很倔强的少女。 见状,林江年嘆息。 果然,想让她主动,怕是没那么容易。 “真不亲吗?” 林江年又凑近了几分,近在咫尺,几乎要贴上少女的脸庞,感受著少女那泛红髮烫的脸庞:“不怕被小姨发现了?” 听到这话,少女娇躯微颤,但还是倔强的没说话。 林江年伸手,將少女倔强的小脑袋掰了过来,对视上她的眸子。 原本清冷的眸子,泛著几分羞怒,几分冷意,还有几分……委屈。 就这样看著她,一言不发。 见状,林江年心头软了几分。 “你这小嘴,还真倔强吶!” 林江年嘆气,在少女那面无表情的目光注视下,又再度亲了上去,堵住了少女倔强的硬嘴。 “既然你不亲,那还是本世子亲自来吧。” “唔……不……” 少女瞳孔睁大,羞怒挣扎。 但很快,挣扎的力度又逐渐小了起来…… “……” 许久后,林江年心满意足地鬆开了怀中少女的软躯:“行了,不为难你了,本世子回去了?” 床榻上,少女一言不发,低垂著眼眸,呼吸急促,似乎还没恢復过来。 那泛红的樱桃红唇,似裹上了一层般,泛著光泽,泫然欲滴。 林江年揉了揉她的脑袋,將青丝揉乱:“明晚再来找你,记得乖乖等本世子?” 少女没说话,只是扭开了脑袋,面无表情。 似很轻,又似没开口。 “哼。” 林江年则是心满意足的起身,下床,转身走到门口,开门离去。 床榻上,少女静静曲腿坐在那儿,身上裹著的被褥不知何时已经落下,单薄的衣衫,凌乱的秀髮下,露出一张白皙绝美的脸蛋。 白皙而娇嫩,泛著红,红晕顺著少女粉白的脖颈一路攀升,就连那耳垂都染了红。 少女低眸,藏匿於被褥下的素手紧紧抓著被褥,似不安的搅动著。呼吸微微急促,过了许久之后,才终於逐渐平静。 那双清冷的眸子,就这样怔怔的望著门口。 又不知过了多久,清冷的房间內才似有似无的传来一声轻哼。 “哼。” “坏人。” “……” 院中,夜幕降临,冷风呼啸。 林江年在离开纸鳶的房间后,特地转了一圈,从另一边的侧院返回了自己的院落。 刚踏入院子,便瞧见不远处一道倩影正静静立於屋檐下,双手抱胸,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似乎等候已久。 “小姨?” 屋檐下的身影,正是姜语湘。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走上前去。 姜语湘一双美眸上下打量著他:“怎么,小姨不能来?” “还是说,嫌小姨坏了你的好事?” 林江年神色一怔,隨即平静道:“小姨哪来的话,当然可以来。” “是吗?” 姜语湘美眸微眯,“你刚才去哪了?” “去后院转了一圈。”林江年面不改色。 “跟谁?” “一个人。” “真的?” “自然是真的……” 林江年停顿了下,察觉到小姨的语气微微有些不对:“小姨,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呢?” 姜语湘突然冷笑一声。 林江年眼皮一跳。 眼前姜语湘的神色,似乎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林江年不动声色,“小姨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姜语湘美眸依旧盯著他,“本来是想去找纸鳶,没想到她已经睡下了,就顺道过来看看你。” “多谢小姨关心。” “我可没关心你。” 姜语湘突然冷哼一声。 林江年:“……” 小姨不对劲。 林江年依旧面不改色,朝著一旁房间走去:“外面冷,小姨要不要进来聊?” “不必了!” 姜语湘依旧站在屋檐下,瞥了林江年一眼:“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这臭小子有没有大半夜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姨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可未必。” 姜语湘冷笑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夜钻女子闺房,鬼鬼祟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江年:“……” 小姨绝对在暗示什么。 见林江年没吱声,姜语湘又冷哼一声,这才收回视线。 “早些休息!” 说罢,她转身离开。 林江年看著小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幽静清冷的院落。 姜语湘重新来到纸鳶房间门口,站在房间內犹豫了下,才抬手敲门。 “纸鳶?” 片刻后,房间內才传来一个略慌乱的声音:“小,小姨?” “还没睡吧?我可以进来吗?” “可,可以……” 闻言,姜语湘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昏黄幽静的房间內,气氛沉闷。 不远处床榻边,一位清冷少女正坐在床边,衣衫单薄,裙摆之下,一双雪白玉足没来得及穿上鞋袜,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很白,又似带著几抹寒冷,白的晃眼。 姜语湘踏入房间,目光环顾四周,鼻翼不经意嗅了嗅。確定房间內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时,这才放下心来。 紧接著,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床榻边的少女身上。 “纸鳶。” 姜语湘缓步走近,少女坐在床边,乌黑秀髮散落,略微有些凌乱,青丝遮掩下,一张绝美尚未完全褪去红潮的俏脸。 正低眸,有些不太敢抬起头来。 “你这头髮怎么的,乱成这样?” 姜语湘走近,轻声开口。 床边的少女娇躯微僵,有些不知该怎么解释。 姜语湘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木梳,轻轻帮少女梳理著头髮。 少女没动,任由姜语湘轻轻帮她梳理秀髮。 木梳顺著青丝滑落,凌乱的秀髮柔顺,露出一张不施粉黛,却又楚楚动人的精致脸蛋。 如少女般青涩,国色天香,皓齿星眸,那尚未完全散去的一抹红晕,如同嫣粉般扑在脸上,平添了几分俏色。 姜语湘盯著她的小脸儿看了一阵,忍不住感嘆:“我们家纸鳶果然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美人儿!” 纸鳶似有些害羞的微微低下脑袋,片刻后轻声开口:“小姨才是。” “哪能跟小纸鳶比哦,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姜语湘看著她的脸蛋,忍不住有些感慨:“当初把你送到临王府时还那么小,一眨眼,小姨我也老了。” 纸鳶微怔了下,抬眸落在小姨身上,轻轻摇头:“小姨不老。” “怎么没老?” 姜语湘感慨了一声:“时间真快,纸鳶你都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也该嫁人了。” 纸鳶脸色似有些不自然,微微移开目光:“小姨不也没嫁人?” “小姨已经嫁不出去了呢。” 姜语湘嘆气:“谁还会要我这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 纸鳶沉默了下,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 “小姨……” 纸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来京城是为了逃婚吧?” 姜语湘脸上表情微僵,隨后嘆了口气:“可不是嘛……” 说著,她愤愤道:“他们还不是嫌弃小姨年纪大了,给小姨安排的成亲对象不是七老八十,就是瞎眼短腿,要不就是家中妻妾成群,想让小姨去当妾的,你说,小姨能嫁吗?” 纸鳶摇头:“不能。” “那不就是了?” 姜语湘冷笑一声:“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可能嫁给他们。” 纸鳶还是沉默。 半响后,她突然又抬头看了眼小姨。 “那,小姨想要嫁给谁?” 这个问题,倒把姜语湘给问住了,怔了下,她摇头:“小姨不打算嫁人!” 纸鳶点头,没有再开口。 “那你呢?” 姜语湘目光落在纸鳶身上,似笑非笑问起:“纸鳶,你想嫁给谁呢?” 纸鳶一怔,恍惚间,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起一张熟悉脸庞。 她又很快低眸,沉默片刻。 “我,我也不嫁人!” “真的吗?” 姜语湘看向她,不经意问起:“你想跟小姨一样?” “嗯。” “那你捨得吗?” 姜语湘似笑非笑:“捨得將那小子拱手让给別人?” 此话一出,纸鳶怔了下,紧接著有些慌乱:“我,我没,没有……” “没有什么?”姜语湘目光玩味。 在小姨眼神盯视下,纸鳶乾净白嫩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 她略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轻咬下唇,半响后,她才细若蚊蝇道:“没,没有捨不得。” “哦?” 姜语湘笑眯眯地看著她:“可是,我还没说那小子是谁呢?” “你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 纸鳶脸上表情一僵,下一秒,脸上那一抹红晕散开,剎那间,俏脸如血般蔓延。 雪白的肌肤白里透红,如冬日的雪梅般含苞待放。 强烈的羞意涌上心头,她浑身紧绷,就连呼吸几乎都骤停。脸庞上滚烫著,眸子更是慌了神,不敢再去与小姨对视。 微微颤抖的娇躯,就连那雪白的脖颈上似乎都染上了几抹红。 “小,小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姜语湘笑眯眯看著眼前这羞的几乎无地自容,没脸见人的少女,轻坐在她身旁,抓起了她的小手:“小姨在跟你开玩笑呢。” 身旁少女不语,也没动。 依旧低著脑袋,没脸见人。 见状,姜语湘又轻嘆了口气:“你是小姨看著长大的,小姨怎么会不了解你……你喜欢这小子对吧?” 身旁的少女依旧没开口。 “你就算不回答,小姨也知道……你看他的眼神就很不一样……” 身旁少女依旧没说话,但呼吸隱约急促了些。 “这臭小子长得也算一表人才,没有丟他们林家的脸,你跟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若他真心对你的话,小姨也不会阻拦……” 姜语湘轻声开口,看著身旁的纸鳶,眼眸中多了几分柔和。 当初潯阳姜家被灭门,余留下纸鳶一人被姐姐带回江南姜家,没过几年姐姐因病去世,她继承了姐姐的遗愿,肩负起照顾纸鳶的重任。 那时的姜语湘,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是照顾,倒不如说是一起长大。 对纸鳶来说,小姨是亦母亦姐的存在。在外人眼里,她是临王府一人之下,手握大权的侍女,气质冰冷,手段狠辣,不近人情。整个临王府上下,无人不畏惧她。 但在小姨面前,她只是个尚且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卸下防备后,她与其他同龄的普通女孩子並没有什么区別。 正因如此,之前小姨在门外敲门时,她才会那般惊慌。 如同被家长抓早恋般的惊慌…… 眼下听到小姨提起此事,她眼眸底羞意涌现,低眸逃避,沉默著没开口。 见纸鳶没说话,姜语湘又不经意的瞥了眼身后的床榻,落在纸鳶身上,突然轻声问起:“纸鳶,你觉得这臭小子,如何?” 纸鳶还是没开口。 “你跟他……” 似想到什么,姜语湘眼眸中闪耀著几分光芒,她凑近纸鳶耳边,轻声问了些什么。 下一秒,便瞧见纸鳶本就通红的脸颊一片緋红,娇躯紧绷,声音颤抖,支支吾吾开口:“没,没……” “真没有?” 姜语湘盯著她的脸庞。 “嗯……” 纸鳶低著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前。素手紧捏著床榻边的被褥,捏的很紧。 姜语湘见状,鬆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意外。 她了解纸鳶,纸鳶性格虽说清冷,但从来不撒谎。如此说来,她的確没有被那小子得逞? “这就奇怪了。” 姜语湘眼神愈发意外:“这一路上你跟他一起入京,这臭小子居然没有对你下手?” “还真是个正人君子了?” 姜语湘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隨即又轻笑开口:“不愧是姐姐的孩子,人品果然没的说。如此一来,你嫁给他倒也不是不行。” 她轻笑著开口,一旁的纸鳶却沉默不语,而后轻轻摇头。 “嗯?怎么?”姜语湘看向她。 纸鳶沉默良久,眼神底似闪过一抹黯淡,语气很轻,也很沉:“我,只是临王府的侍女……” “侍女?” 看著眼前少女低垂的脑袋,姜语湘愣了下,隨即才意识到什么,搂著纸鳶的肩膀,轻轻將她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 “谁说的?” “你可不是什么侍女,你是当年姐姐钦定的世子妃呢……” “当年姐姐把你带回姜家,便是打算將你培养成世子妃,作为那小子的童养媳……” “可惜姐姐去世的早,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过,小姨可一直都记著呢……” 姜语湘目光柔和的看著怀中少女,轻笑开口:“不只是小姨记得,那位临王爷也还记得……不然你以为,他为何特地把你接回临王府?” 纸鳶似乎一怔。 对视上姜语湘那轻柔的笑容,她似笑非笑:“临王爷把你接回临王府,本身就是一种默许。至於说让你去管教那小子,也不过只是藉口罢了……” “他若真想管教那小子,自然有的是办法,有的是人去管教,为何偏偏选中了你?” “不过是让你有个名正言顺进临王府的理由,让你名正言顺留在那小子身边。时间一长,若是你们二人培养出了感情,便也可顺理成章將你娶过门……” 纸鳶愣神,目光怔怔,似乎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係。 见她如此呆呆的模样,姜语湘忍不住捏了捏她泛红的脸蛋,又嘆了口气:“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总感觉那小子配不上你。可后来想起姐姐的遗愿,又还是心软了……” 说到这里,姜语湘突然停顿下,脸上不知想到什么,声音突然低了些:“你在临王府的这几年,发现他有什么变化吗?” 纸鳶怔了下,隨即眸子逐渐深邃,思考起来。 沉默片刻后,她轻轻摇头,道:“这几年,殿下在城外府中名声都不太好,时常在城外寻问柳,天酒地,性格易怒易暴躁,身体也似乎不太好……” 说到这里,纸鳶停顿了下,眼眸低垂:“殿下似乎很討厌我,每次对我都出言不逊,不欢而散,因此我跟他极少接触……” 听到这话,姜语湘沉默了下:“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的?” “故意?” “他故意激怒你,让你对他產生抵抗之心,从而避免被你发现些什么?” “我总觉得那小子,隱瞒了点什么。” 听到这话,纸鳶目光怔怔,陷入沉思当中。 “太奇怪了啊……” 姜语湘的声音微微低沉,语气中多了几分难掩的情绪:“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死……” “他当真,是被人杀害了吗?” 听到这话,纸鳶依旧沉默。 有些答案,她也不清楚。 救回临王世子殿下的那晚,並没有瞧见其他任何身影。 “姐姐当年明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为何要对外宣称只有一个……生下的那个,又去了哪?” “又是,怎么回来的?!” 在意识到如今的林江年,就是姐姐剩下的那个孩子,姜语湘很激动,也很兴奋。但冷静下来后,诸多疑惑也一併涌上心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只有一个孩子? 剩下的这个去了哪? 又是如何回来的? 那一个……又是怎么死的? 夜深。 纸鳶小声地跟小姨讲起那晚破庙內发生的事情。 在意识察觉到林江年假冒身份时,纸鳶第一时间想起那次殿下郊游遇袭。 恐怕,殿下是在那次被『掉包』的!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纸鳶早派人查清,但关於那晚的事情依旧疑点重重。 “依陈鶯鶯同党所交代,是她约殿下外出郊游,归途中在破庙遇上了准备已久刺杀……” “但刺杀殿下的刺客当中,却有多股势力的存在,暂未查明……” “那晚,恐怕还发生了我们不清楚的事情……” 姜语湘在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临王世子殿下出游,遇上了刺杀。等临王府的人赶到救回临王世子时,在场已无活口。 救回的临王世子已经被掉了包,可掉了包的临王世子,竟然就是临王爷的另一个孩子……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巧合的就好像是有人在这其中操纵著这一切的发生。 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又有什么目的? 房间內的二人,都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当中,无人开口。 “想要找到答案,恐怕只能从这小子下手了……” 半响后,姜语湘轻嘆了口气:“他既然假冒临王世子,应该知道些什么。就是不知……他自己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纸鳶似回想著什么,轻轻摇头:“他应该不知道。” “嗯?” 纸鳶轻声道:“他若是知道,大概也就不会偽装了……” 如今回想起,之前林江年的那些偽装,多少有些拙劣。只不过,当时的纸鳶虽然感到奇怪,但並没有多怀疑。 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想到,临王世子会被人『掉了包』,从真的『掉包』成了另一个真的…… 停顿了下,纸鳶又轻轻摇头:“现在,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 “嗯?” 姜语湘看了眼纸鳶,很快意识到什么。 那小子能被悄无声息替换到临王府,背后之人恐怕不简单,若是直接去问,恐怕会打草惊蛇。 “可是……” 姜语湘皱眉,担忧不已:“若不查清楚,万一他背后的人……” 纸鳶沉默下,轻声摇头:“王爷,应该早有打算了。” 听到这话,姜语湘也沉默了。 是啊! 那毕竟是林恆重的孩子,她能想到的,那位临王爷又怎么会想不到? 他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並没有动静,想来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必要再多虑。 “这孩子,也可怜啊!” 姜语湘深深嘆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去了哪,又发生了些什么……” 说著说著,她眼眶微微泛红:“本以为他们兄弟俩能相见,没想到……” 纸鳶沉默著,无言。 直到许久后,她眸子深邃,似想到什么,突然开口:“有个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谁?” “许家的那位大小姐。” “许嵐!” “……” (本章完) 第250章 果然是你 第250章 果然是你 京城。 许府。 这座坐落在京中內城西边的府邸,並不起眼。 许家老爷子虽说官拜礼部尚书,但在京中势力薄弱。许家根基在临州,加之许家与临州林家关係走的太近,以至於在京中发展並不顺利。 隨著许老爷子年事已高,即將退休,许家在京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如今正处於一个尷尬的处境。 下过一场大雪后的京城,天气逐渐转晴,却依旧寒冷。 许家內院。 屋檐下,一位妙龄少女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儿,俏眉微蹙,似有几分少女的烦心事儿,难以化解。 少女一身齐腰浅色衣袍,身上白色內衬,下身浅绿色长袍裙摆,平添几分英姿颯爽的气质。 但此刻的她,却显得有些鬱鬱寡欢,目光无聊的落在院中。似想到什么,眼眸略有些黯淡,暗暗咬牙:“那傢伙,到底还活著没?” 自京中传出那位临王世子遇害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如今依旧不知是什么情况。 前几天开始,自她那位兄长去参加了吕家婚礼,回来之后,就不允许她再继续打探京中的情报消息。 这可把许嵐给急坏了! 如今那傢伙依旧了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她能不急吗? “哼,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少女愤愤不平的模样,那张精致白皙,略带几分俊气模样的脸庞上满是气愤神色。 但隨后,又浮现几抹深深担忧和不安。 这次她好不容易说服了爹爹,跑到京城来,想在那傢伙到京城之前,来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 惊喜成惊嚇了! 想到这,许嵐脸上愁容愈浓。 就在这时,小院的另一处角落,悄悄摸摸出现一道身影。小心翼翼打探四周,確定四下无人后,这才鬼鬼祟祟躡手躡脚的走近。 “小姐……” 声音很轻。 许嵐抬头,瞧见不远处墙角边的那道身影,眼神一亮,快步起身走去。 “怎么样了?” “有消息了……” 说话的是一位样貌俊俏的丫鬟,跟在许嵐身边好些年了。此时,丫鬟压低声音开口道:“二少爷不让奴婢出门,奴婢今天趁著府上买菜的功夫,偷偷溜出去,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快说快说!” 许嵐抓著她,焦急开口:“有他的消息了吗?” “嗯。” 丫鬟重重点头,开口道:“有了,临王世子不但还活著,而且……已经平安到京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嵐悬起好多天的心,终於放下了,一股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他没死……他那个祸害,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许嵐满脸欣喜,暗暗握紧拳头。隨即又意识到什么,连忙追问:“那他现在在哪呢?在哪在哪?” “临王世子如今入京,听说就住在京中姜府……” 临王世子在京城的消息早已传遍,她出去稍微打听一下,就全部清楚了。 这位临王世子殿下,可是惹上大麻烦了呀! “在姜府?!” 许嵐很快想起,京中姜府的那位,好像是那傢伙的二舅?听说前段时间来自江南的那位小姨,如今也在姜府。 “走,去看看!” 得知林江年还活著,又得知他如今住在哪,许嵐再坐不住,兴冲冲的打算出府。 然而,她带著府上的丫鬟离开后院,刚没走几步,迎面就碰上了许仲山。 “小嵐,你这是要去哪?” 许仲山看著兴奋著往外走的许嵐,疑惑道。 许嵐面不改色:“闷在家里好些天了,出去透透风。” 说著,她想要离开。 然而刚走两步,就被许仲山拦下:“不行,爷爷说了,这段时间不让你出门。” “凭什么?!” 许嵐一听,轻瞪眼,不服气。 “爷爷也是为了你好。” 许仲山嘆了口气,又看了眼许嵐和她身后那鬼鬼祟祟的丫鬟:“伱这齣门,应该也不只是透透风吧?” 许嵐有些心虚,轻哼一声。 许仲山也很快意识到,小妹应该已经知道临王世子的消息了。 虽然他这几天刻意隱瞒了府上消息,但外面消息毕竟传的太凶了,自家小妹又古灵精怪,想要完全瞒著她很难。 许仲山嘆了口气:“爷爷说了,不让你去找他。” “凭什么?” “我们许家如今在京中情况不妙,如履薄冰……你现在去找他,怕是会惹起不小的麻烦。”许仲山语重心长劝道。 许嵐沉默了一会儿,又抬眸盯著他:“可是,我们许家跟林家不是世交吗?以前我们两家关係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许仲山嘆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知道的,爷爷他快退休了,我们许家在京中没什么根基。一旦等到爷爷退下后,这京中恐怕就没有我们许家的容身之处。” “所以呢?” 许嵐质问道:“我们许家本就不是京城人,这京中容不下我们,为何不能回临州?为何非一定要留在这里?” 许仲山默然:“小嵐,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別当我还是小孩子哄骗。” 许嵐冷哼一声:“爷爷跟爹和你都一样,你们为了留在京城,准备出卖林家是吗?” “绝无此事!” 许仲山摇头,沉声道:“林家对我们许家有恩,我断然做不出出卖林家的事情,只是……” 许仲山不知如何解释下去。 如今朝廷跟藩王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削藩迟早是会被提上日程来的。到时候,一旦两方矛盾不可调和,他们许家夹在中间,必定面临著选择。 要么留在京城,站在朝廷这边。要么留在临州,彻底站队林家。 可那样一来,他们许家到时候会沦为乱臣贼子。 这个罪名太大,他们担当不起! 老爷子一生光明磊落,不愿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为了保住名声,也为了保住许家家业,他们不得不在这其中做出决断选择。 “哼,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 提及此,许嵐神色愤愤然,眼神中多了几分鄙夷:“当年爷爷的確是救过林伯伯,但林家这些年来从未亏待过我们许家,当年的恩情早已还上,甚至还远远超过……可如今你们却为了自己,向朝廷投诚,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林伯伯吗?对得起良心吗?” 面对亲妹妹的指责,许仲山沉默。 这件事情,他们的確是愧对林家。可那是父亲和爷爷所决定的,这不仅仅决定他们的命运,更是许家未来的命运。 他们许家忠君,若依旧冥顽不灵的站在林家那边,一旦朝廷和林家决裂,他们许家必定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他们许家势必要做出决定,这次父亲允许妹妹来到京城,显然就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们许家的確对不起林家,但我们许家也绝对不会出卖林家,只是……” 许仲山还想说什么,许嵐已经冷冷打断了他:“虚偽!” “二哥,我原本以为你是家中为数不多清醒的人。可现在来看,你也跟爹爹他们一样……” 许嵐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许仲山站在原地,听著小妹的话,神情愣愣,脸色有些难堪。 沉默许久,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院中。 许嵐沉默不言返回,脸色很不好看。 “小姐……” 身后的丫鬟小心翼翼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许嵐冷著脸色,没好气开口。 眉宇间,泛起犹豫纠结神色。 她嘴上虽然骂著二哥和父亲,可心里也清楚,父亲和二哥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实属无奈。 许嵐並不赞成他们的决定,可木已成舟,如今也来不及了。 如今他们许家已经决定站在陛下和朝廷这边,势必就要与林家划分关係。若她现在还一意孤行跑去见林江年,一定会害了许家,害了爷爷和二哥他们。 “那,不去见临王世子殿下了?”丫鬟又问道。 许嵐沉默了片刻,眉宇间闪过犹豫神色,片刻后,她突然一咬牙。 “见,当然要见!” “既然我不能见,那我换个身份不就行了?!” “……” 难得晴朗的天气,下过大雪后的京城,天气灰濛濛,冷风呼啸,却抵挡不住城中居民的热情。 街道车水马龙,这座大寧王朝最为繁华的城池,繁荣昌盛。 京中西郊,坐落繁华之地的一处西巷,此地空无一人,清冷幽静。 林江年的身影出现在小巷內,停在角落的一处院落门口。 院门,轻遮掩。 林江年站在原地停留片刻后,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並不大,入眼便是整个前院,院中草木枯萎,洒满落叶。不远处的角落,两棵参天大树孤零零,使得天地间多了几分孤零气息。 院中,依旧空无一人。 林江年迈步踩在院中,来到一侧屋檐下。 四周静悄悄的,万籟俱寂。 林江年站在屋檐下,等候良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你们都喜欢玩这一套?”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请人上门,却又不见客。 很不礼貌,也很没素质。 跟前不久见过的那位赵家小姐一样。 ……难怪能成为好姐妹。 天地间,依旧寂静。 冷风吹起院中落叶时,一个银铃般儿的笑声突然响起。 “公子,好久不见呀!” 清脆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林江年视线中。 齐腰襦裙,妙曼身姿,气质出尘,一张泛著灿烂笑容的精致清秀脸儿,就这样悄无声息站在屋檐下。双手背后,似笑非笑的望著林江年,眨眨眼:“好巧呀,居然能在这里碰到公子!” 少女脸上笑意不减,眸子中带著几分调皮笑意,笑意盈盈的注视著林江年。 俏皮而又可爱!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熟悉的少女模样,心中那最后一丝猜测尘埃落定。 “果然是你。” “公子此话何意?” 少女似乎听不懂,眼珠儿一转,嬉笑开口:“能再见到殿下也算是有缘啦,公子要进来喝杯茶吗?” 林江年不动声色,点头:“也好。” “公子。请!” 襦裙少女推开屋檐下的房门,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江年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踏入房间內。 幽冷的房间內,同样空无一人。不远处的桌上,炉火熊熊燃烧,炉上热水微微沸腾著。 襦裙少女跟在林江年身后走进房间,待到林江年入座后,动作嫻熟的为林江年泡茶倒茶,端到林江年跟前。 “公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林江年端起滚烫的热茶,轻抿了一口。抬眸,襦裙少女正站在一旁,依旧似笑非笑地望著林江年。 眸子中掩饰不住的好奇,就这样望著林江年,也不说话。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她:“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不在家呢。” 襦裙少女衝著他眨眼:“公子想见我家小姐?” 林江年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气:“锦绣姑娘,又何必再装糊涂?” 眼前的这位襦裙少女,正是前不久初到京城时,受伤昏迷后,照顾林江年的那位锦绣姑娘。 昨晚,小竹送来了信。 信上內容约他今日来此见面,虽未署名,但林江年猜测到了对方身份。如今锦绣出现在这儿,也完全验证了林江年心中猜想。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呀,锦绣听不懂呢。” 锦绣衝著林江年甜甜一笑,依旧装傻。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盯著她的脸庞看,锦绣无辜眨眼:“公子为何这么看奴家?” “锦绣姑娘好看。”林江年开口说著,突然起身,朝著锦绣走来。 锦绣似愣了下,呆呆看著林江年走到跟前,还没反应过来,衣袖下的手突然被抓住。 突如其来的这一下让锦绣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手心上传来炙热的气息,让她俏脸微微一红。 “公,公子……” “上次一別,错失锦绣姑娘青睞,后悔莫及。回去后,我对锦绣姑娘念念不忘。如今再见,锦绣姑娘依旧貌美,国色天香。这次,我可就不客气了……既然你家小姐不在,不如锦绣姑娘先陪陪本公子吧……” 略戏謔带著几分轻薄的语气。 锦绣呆呆愣在原地,俏脸剎那间通红一片,眼神慌乱:“公,公子不,不……” 她红了脸,语气慌张,脑袋一时间空白,似乎没预料到眼前的林江年会突然如此大胆。 慌乱之下,连忙想要开口拒绝:“不……” 可话还没说完,柳腰便突然被搂住。下一秒,一股滚烫炙热气息的躯体靠近。 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锦绣脑袋彻底宕机,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通红,一时间忘记了反抗。 就在林江年准备更近一步时,身后,门外一股冷风忽然涌入。 如冬日寒冰,冷的刺骨。 林江年手上动作一顿,扭头看向门外,似笑非笑。 “总算是捨得现身了……” “我的长公主殿下?!” “……” (本章完) 第251章 跟长公主对线 第251章 跟长公主对线 屋檐下,冷风肆虐。 冬日的寒意侵袭院中,吹起一地枯叶。 一袭素白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盛雪长裙隨风轻摆,那裙角翩飞之处,露出一小截细微可见的雪白,白得比那鬼斧神工铸造的白玉还要耀眼。 她面无表情地看著房间內二人,目光视线落在二人拉扯之上,黛眉轻蹙,容貌绝美却又格外冰冷,清冷双眸凝望二人,沉默不语。 青丝飘舞,长发飘飘其间繫著条纯白丝带,宛若出尘仙子般,美的惊心动魄,冷如深冬寒霜。 剎那间,天地间似乎愈发寒冷。 “公,公主……” 房间內,脑袋空白,脸色滚烫通红的锦绣终於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抽回小手,挣扎著从林江年怀里挣脱,后退两步。 神色无措,小脸通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惴惴不安。通红的小脸儿如桃般粉红,逃一般的跑到了门口,躲在了门外,这才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林江年收回了手,站在原地,抬眸看著门口这道清冷的身影。 他並不陌生。 正是锦绣口中的那位主子,昔日刚到京城时,见到过的那位白衣女子。 眼下,四目相对。 白衣女子身上依旧泛著冰冷的气息,面色如常,浑身上下没有半分波澜,就这样静静与林江年对视。 沉默,良久。 “长公主殿下,別来无恙啊!” 林江年率先开口。 她同样凝望著林江年,漫不经心开口:“彼此。” 声音同样很轻,带著几分淡然,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波澜不惊。 “我还以为,长公主殿下会一直躲著本世子呢。” 林江年挑了挑眉,依旧打量著眼前的白衣女子,语气轻鬆。 长公主似乎没听出林江年语气中的揶揄,淡淡道:“本宫为何要躲你?” “这谁知道?” 林江年似笑非笑:“也许是公主殿下害怕嫁给本世子?所以避而不见?”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长公主清冷眸子打量著林江年良久,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本宫为何要害怕嫁给你?” 如此平静从容的语气,反倒让林江年有些意外。 林江年打量著她:“这么说来,长公主殿下並不怕?” 长公主没开口。 “既然不怕,那莫非是说,长公主殿下其实倾慕本世子才华横溢,早就想嫁给本世子了不成?” “噗嗤……” 此话一出,眼前的长公主还没有反应。反倒是躲在长公主身后门口的锦绣,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刚被林江年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弄的面红耳赤,直到公主殿下现身,她才得以脱身。 吹著门外的冷风,逐渐冷静。但依旧心乱如麻,带著几分羞怒。 这临王世子殿下,好生无礼,果然跟上次一样不出所料,对她意图不轨。 心中正愤愤谴责著呢,冷不丁听到他的话,一时间忍俊不禁,没忍住来笑出声来。 公主倾慕他的才华? 这傢伙,可真能胡扯。 不过,她这才刚笑出声,便冷不丁发现那位临王世子殿下和自家公主目光都齐刷刷落在她身上。锦绣赶紧捂住小嘴,无辜眨了眨眼,拔腿就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她才刚动了开溜的心思,便听到自家公主不冷不淡的声音。 “锦绣,倒茶。” “哦。” “……” 幽静的房间內,摆放著一张檀木圆桌。 桌前的两侧,坐著两道身影。 一袭齐腰襦裙的锦绣正板著一张脸儿,泡茶,倒茶。 桌上,茶杯冒著热气,房间內茶香四溢。 锦绣后退一步,站回自家公主身边,一双灵动的美眸悄悄的打量著林江年,上下扫视,带著几分灵动。 当林江年目光注视过来时,她似想到什么,脸蛋微微一红,而后轻瞪了他一眼,露出几分羞怒神情,哼了一声移开视线。 林江年收回目光,落在对面这道白衣女子身上。 一袭白衣长裙,英姿颯爽,身上隱约可以瞧出几分江湖儿女的气息。 听闻这位长公主从小被剑道当成传人来培养,想来身上应该沾染了不少江湖气息。 她与林江年第一次见面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这次手中少了那把几乎形影不离的剑。 两人就这样干坐著,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周围冷清的气息,简陋的环境,也让周遭一切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位是当今王朝长公主殿下,另一位是王朝唯二异姓王之子,两个身份显赫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却是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之下。 的確出人意料。 两人默契的保持著沉默,茶香飘散,茶杯內的茶水开始凉了,一旁正准备默默吃瓜的锦绣瞧见这一幕,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怎么还不开口啊? 两人在干嘛呢? 公主殿下你倒是说话啊,临王世子伱之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哑巴了? 你们倒是快点啊! 急死她了! 锦绣默默著急,又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看了看自家公主,又看了看对面的林江年,使劲给眼神。 林江年没有搭理锦绣的挤眉弄眼,目光不冷不淡的打量著眼前这位长公主,这位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没见到她之前,就一直有传言她是当今天底下少有的绝色美人,民间各种传闻,那些读书人都快把这位长公主吹成下凡的仙子。 一开始林江年嗤之以鼻,甚至怀疑那些人是不是这位长公主殿下请的水军。等真正亲眼所见时,的確不得不承认这位长公主顏值容貌的確很顶。 可惜的是……太冷了点。 冷的让人毫无兴致! 没有女人味,甚至都没有几分人味…… 眼前的这位长公主,就如同冰块般,不像是凡人。 征服高高在上的仙子的確很有挑战,也很有成就感,但征服冰块,就显得口味有些独特了。 虽说这位长公主长得的確漂亮,但林江年身边並不缺美人,无论是纸鳶还是柳素,论容貌都不比眼前这位长公主差。 而相比起来,征服那两位显然要比征服眼前这位长公主有意思的多…… 正当林江年胡思乱想之际,冷不丁感觉空气中多了抹冷意,回过神来,才见眼前的这位长公主正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眼神中,似有寒意。 “公主殿下,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眸子。 长公主依旧面无表情:“说什么?” “长公主殿下约本世子来此,难道没有话想说?” 长公主冷冷看他:“是你约的本宫。” “……” “这不重要。” 林江年摆摆手,提及另一件事:“上次见面,长公主殿下为何不表明身份?” 长公主眼眸不变:“本宫为何要表明?” “所以,你们联合起来糊弄本世子?” 林江年看了看长公主,又看了看一旁的锦绣。 “是殿下自己笨!” 一旁的锦绣撇嘴:“本以为世子殿下很快就能猜到呢……” 长公主没说话,只是打量著林江年,眼眸中有几分异色。 林江年面无表情。 他当时的確没想到这点。 直到后面回到姜府,在跟纸鳶提及时,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劲,而后才有了猜测。 亲眼所见后,才彻底確定了这点。 然而,眼前的这位长公主早就清楚他的身份,却装傻充愣…… 目的何在? 想到这,林江年嘆了口气:“的確是本世子失策了。” 锦绣笑靨如:“不过世子殿下后面还是能猜到,证明也不算太笨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我跟你家公主有重要的事聊,你先出去。” 锦绣不乐意的微撅小嘴,回头看向自家公主。长公主没说话,只是微点了点头。 “哦。” 锦绣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瞪了林江年一眼后,不情愿的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 房间內,剩下林江年与长公主二人。 门外冷风肆虐,门內温暖如春,孤男寡女,本应该是极为曖昧的气氛,此刻却显得有些孤冷。 “长公主殿下,想来已经清楚本世子此次入京的目的吧?” 待到锦绣离开后,林江年望著她,开门见山道:“本世子这次入京,为的就是你我之间的婚事……” “不知长公主殿下,对这门婚事怎么看?” 提及此事,长公主抬起冷眸看了林江年一眼,淡淡道:“没怎么看?” “没怎么看是何意?” “就是没怎么看。” “……” “长公主殿下之意,是想嫁给本世子?”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似感觉到林江年目光炙热,长公主冷眉皱起,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方才面无表情道:“你敢娶?” “为何不敢?” 林江年语气玩味:“长公主殿下相貌绝美倾城,气质出尘,在京中受万人倾慕,能將公主殿下娶回去,怕是不知要羡慕死多少青年才俊?” “对本世子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为何不敢?” 长公主不为所动,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后,才冷冷道:“你不敢。” 林江年道:“何出此言?” 长公主冷眸中浮现一抹冷笑:“娶了本宫,你身边那些红顏知己,一个都活不了。” 林江年:“……” 林江年脸上笑容一僵,再看眼前这位长公主那清冷的脸庞,完全不似在开玩笑。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 林江年沉默了! 他预测过很多种情况,就是没想到这位长公主会说出这么一番幼稚的话来。 幼稚的威胁! 却又不得不让林江年重视……眼前的这位长公主,传闻早已是二品天玄境的高手,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剑的剑道传人! 她的威胁性,不言而喻。 “怎么不说话?” 长公主眼眸底那一抹冷笑愈发明显:“你还敢吗?” 林江年沉默了一下:“我觉得,长公主殿下应该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你怎知本宫不是?” 她语气淡然,轻瞥了林江年一眼。 没再开口,一切却已经都不在言语中。 林江年嘆了口气:“你要这么说的话,咱俩可就聊不下去了。” 是威胁,也是事实! 若林江年真娶了她,才真正是惹上了大麻烦! 除去其他一切不说,这位长公主身份尊贵,若真嫁给了他,成为名正言顺的临王世子妃,她真就能正大光明的对林江年身边的人下手。 加上她深不可测的武功…… 她所说的一个都活不了,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长公主目光淡然,一眼就看穿了林江年的心思,淡淡道:“你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娶本宫。” “何以见得?” 长公主並没有解释:“你今日找本宫,所为何事?” 林江年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小瞧了这位长公主,这位长公主恐怕不只是武功深不可测,身为皇家天女,在脑子这方面,也並不笨…… “既然长公主殿下如此坦诚,那本世子也就不瞒了。” 林江年停顿了下,“眼下来看,公主与本世子似乎都不赞成这门婚事,对吧?” 长公主没有开口,但眼神已经默认。 “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林江年抬眸看她:“既然你我都不愿意,那这门婚事,自当就不该存在。对你我最好的结果,便是退了这门婚事……” 长公主眼皮不动,瞥他:“怎么退?” “自然是由公主殿下去向陛下说明情况后,请求解除这门婚事。” “……” 长公主面无表情:“为何你不去?” 林江年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陛下是公主殿下的父亲,由公主出面比较合適。” 这次,轮到长公主沉默了。 她盯著林江年:“自古退婚,都应当由男方出面。要退婚,自然是你去向本宫的父皇说明!” “那要是你父皇不同意呢?” 长公主继续沉默。 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皇家天子被退婚,后果代价不言而喻。 更何况,这门婚事並不仅仅关乎二人,更关乎朝廷与藩王之间的权衡博弈。 若能轻易退了,她还用等到现在? “这是你的事!” 长公主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愿意娶本宫,退婚自然是由你去。” “可长公主殿下不也不愿意嫁么?” “本宫可没说。” 长公主依旧坐在那儿,白衣长裙,模样清冷骄傲,带著几分不似人间烟火气息,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若敢娶,本宫自然敢嫁!” “……” (本章完) 第252章 你敢嫁,我敢娶 第252章 你敢嫁,我敢娶 一袭白衣长裙的长公主依旧端坐在那儿,黛眉弯弯,琼鼻挺立,红唇轻抿,冷如冰霜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目光淡然,就这般平静与林江年对视,仿佛说著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 敢娶,她就敢嫁? 林江年微微皱起眉。 眼前白衣女子神色淡然,从她脸上瞧不出半分情绪,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她这话,什么意思?! 是故意为之,还是…… 短暂愣神,林江年盯著她:“本世子敢娶,你就敢嫁?” “此话当真?” 白衣女子气质绝代风华,冷艷孤傲。她瞥了林江年一眼后,语气不冷不淡:“自然当真。” 语气很轻,没有任何情绪。 沉默! 房间內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白衣女子这一出,给林江年打的措手不及。 大家明明聊的好好的,都已经確定对方想法,互相都不愿意成亲……结果你突然背刺?! 突然说愿意嫁?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林江年眯起眼,打量著眼前的这位长公主:“如此说来,长公主愿意嫁给本世子……这婚不打算退了?” “你若想退,自当可以退。” 长公主平静道:“本宫不阻拦。” “本世子要是不去呢?” 林江年对视上长公主那清冷无情绪的眸子,她目光依旧淡然,不冷不淡道:“那,伱娶?” 沉默片刻。 林江年突然冷笑开口,“既然长公主殿下敢嫁,本世子自然敢娶。” 那一袭白衣身影听到这话,神情微怔,抬眸与林江年对视,却见林江年眼神逐渐变了味。 “来京城之前,听说长公主对本世子厌恶至极,甚至扬言本世子敢入京,公主就要打断本世子的腿?” 长公主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本宫没有说过。” “有没有说过不重要,但长公主的確不喜欢本世子没错吧?本世子倒也没打算为难强求,此次入京见长公主,便为想商议此事……” 林江年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著眼前白衣身影,笑眯眯道:“本想著既然公主殿下不愿委身,本世子也不强人所难,你我好聚好散。却没想到,原来是我误会长公主殿下……” “既然长公主殿下倾慕本世子,愿意嫁给本世子……那今日之事,自当就没有议论必要了。” 长公主抬眸,盯著他看:“什么意思?” 林江年笑容愈盛:“本世子此次入京,本就做好迎娶公主殿下的准备……既然如此,本世子就得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了,待到挑个黄道吉日,前去面见陛下,再来迎娶长公主殿下!” 说著,林江年缓缓起身:“长公主殿下也好好准备准备,等著本世子来迎娶你回去吧。” 话罢,林江年不再多言,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长公主似愣在原地,神色某一刻怔住,而后紧接美眸冷意瀰漫,她盯著林江年的背影:“你当真敢娶本宫?” 林江年脚步微顿,“为何不敢?” “你不怕本宫杀了你的那些红顏知己?!” 长公主面无表情,冷冷看他:“本宫眼里,容不下她们。” 她急了! 林江年心中冷笑,神情却不变,微微回头,略带几分侵略般的目光上下扫视著长公主,似要將她看穿,语气轻浮而意味深长:“有长公主这等绝色尤物嫁给本世子,本世子自当乐不思蜀,夜夜笙歌……哪还会顾得上其他红顏知己?” 此话一出,房间內气温骤降。 长公主脸色依旧没有变化,却明显能瞧出她眼神底泛起的几抹冷意。 似被林江年这番话气著。 林江年不等她再有反应,摆摆手:“长公主还是趁早回去准备,收拾收拾跟本世子回临州吧……” 走到门口,开门。 刚打开门,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侧著耳朵贴在门边,。当林江年开门时,立刻站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咦,世子殿下出来啦?” 锦绣眨眨眼,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跟我家公主殿下聊的如何了?” “挺好的。”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模样精致,古灵精怪的锦绣,朝著她走近了一步。 锦绣眼皮一跳,慌乱的后退一步:“世子殿下,你……干嘛?” “让本世子好好瞧瞧你。” 林江年眼神扫视:“没想到锦绣姑娘样貌尚且稚嫩,却暗藏凶器吶!” 锦绣眼神茫然,暗藏凶器? 她何时藏…… 下一秒,锦绣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似意识到什么,那双如杏般的眸子徒然睁大,俏脸唰的一下通红:“世子殿下,你……” “锦绣姑娘这是害羞了?” 林江年笑眯眯看她,拍了拍她的脑袋:“別怕,等本世子娶了你家公主,第一个就让你侍寢!” “侍寢?” 锦绣俏脸如血般通红,滚烫,似没想到这位世子殿下今天竟会如此大胆。 如此之近的距离,如此曖昧的挑逗话语和动作,锦绣呼吸急促,心跳加剧,羞愤不已。 一时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调戏完锦绣的林江年林江年,满脸春风,得意洋洋的摆了摆手,迈著欢快步伐离开。 锦绣站在原地,就这样呆呆看著林江年身影从院中消失。那张滚烫通红的脸庞,过了许久才消散了些。 低眸,她伸手摸了摸脸蛋,依旧能感觉自己那细嫩的脸颊热腾腾的,眸子中水盈盈,心思凌乱,暗暗咬牙。 “锦绣啊锦绣,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 “这临王世子言语下流,行为恶劣,果真是个登徒子……” “可是,他真的好俊吶……” “呸呸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那般下流胚子,竟然想让她侍寢?想的美,怎么可能……” “可要是公主真嫁给了他,自己岂不是真的要侍寢了?” “……听说,很疼呀……” “……” 门外的锦绣,站在原地纠结许久后,才走进房间。 房间內,桌上的茶已经彻底冰凉,丝毫未动。桌旁,一袭白衣倩影的长公主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像,瞧不出任何情绪。 锦绣小心翼翼走到公主身旁,悄悄打量了公主几眼,这才有些忍不住问道:“公主,你,真的打算嫁给他吗?” 长公主目光落在门外,眼神波澜不惊:“不会。” “可你刚才……” 锦绣忍不住开口,她分明听见公主亲口说的。 只要临王世子敢娶,她就敢嫁! 现在那临王世子已经敢娶了,那公主岂不是…… 长公主没有说话,眉间微蹙,绝美冷清的脸上浮现几分冷色。 一旁的锦绣沉默了下,轻声开口:“公主,你刚才那么说,是想以退为进,逼这临王世子主动退婚?” 长公主低眸,没说话。 见状,锦绣嘆了口气。 果然如此。 公主不愿出嫁,那位临王世子同样如此。可两人之间的联姻想要取消,难如登天。 两人今日见面,本就是一场博弈拉扯。长公主不愿意嫁,但也绝不可能主动去跟陛下提及退婚,后果影响牵扯太大。 那么,自然就只能把这个锅甩到那位临王世子身上。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临王世子殿下竟然不中计。面对公主殿下的以退为进,他乾脆直接……掀桌子了? 竟然说要娶公主?! “那现在怎么办?” 锦绣轻嘆了口气:“公主,难不成当真你打算要嫁……” “不嫁。” 长公主依旧面无表情,清冷的眸子望向门外,淡淡道:“他在跟本宫较劲。” 两人之间的博弈拉扯,谁先主动谁就输了! 两个人都不愿意成亲,却都说著愿意嫁娶,无非是想给对方施压,逼迫对方先认输。 林江年清楚,眼前的这位长公主自然也清楚。 “可是……” 锦绣忍不住道:“万一,他来真的呢?” “公主,奴婢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位临王世子殿下就是个色胚,她身边红顏知己颇多,公主殿下您貌美如,倾国倾城,如今主动说愿意嫁给他,万一他心动了呢?” 长公主怔了下,眸子中多了一抹凝重。 “他刚才还欺负了奴婢,对奴婢意图不轨……上次奴婢试探他的时候,他可一点都没客气,而且,而且他上次还说……” 说到这里,锦绣偷偷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小声道:“他还说让公主殿下您去学学床第情趣之事……还说要跟公主你夜夜笙歌,这分明就已经暴露他的不轨目的……” “万一他来真的,真打算把公主您娶回家夜夜……那个啥,怎么办?” 房间內,依旧寂静。 却似有股寒意瀰漫肆虐,隱约间,伴隨著微弱急促呼吸。 一袭白衣似雪的长公主依旧坐在那儿,只是那张冷漠的脸庞,却似乎比万年雪峰更要寒冷。 望向门外的眸子,无比凝重。 …… 离开院落,走出小巷,林江年坐上了小巷口的马车。 “回去。” 马车內,林江年坐在那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这位长公主,果真不太老实。 今日见面,除了表明身份之外,便是为了二人之间的婚事而来。 但很显然,这位长公主並不傻,甚至想將这个烂摊子丟给林江年。林江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既然长公主想甩锅,他乾脆將计就计。 她敢嫁? 她真的敢嫁么? 林江年冷笑一声。 那就看看,谁先更沉得住气。 …… 姜府。 林江年返回姜府,找来了林青青。 “殿下,找属下有何吩咐?” “如今本世子亲军还剩多少人手?”林江年问起。 “稟殿下,如今亲军尚且还有四十几人,藏匿於京城中,隨时等候差遣。” 林江年点点头:“吩咐下去,去帮我办一件事情。” “殿下请吩咐。” 林江年思考了下:“派人下去,去京中散布个消息,就说……本世子与长公主殿下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择日打算入宫向陛下求亲……” 听到这个消息,林青青明显愣了下,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殿下:“殿下,这……合適吗?” “无妨,你就按照我说的去照办就是……记得,一定要把消息传出去,越真越好!” “是。” 林青青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照办。 “还有,把从临州带来的聘礼都拉出来,营造出一副本世子真的要娶公主的样子,还有……” 林江年迅速吩咐了好几件事情,让林青青去办。 林青青疑惑不解,不知道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殿下入京,不就是来娶长公主殿下的吗? 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不过,林青青也没多问,接到命令后便匆匆离开。 林江年站在原地,不动声色。 既然那位长公主想跟他玩,那就看一看,到底是谁先急? 临王世子入京迎娶长公主,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林江年此举,自然无任何不妥。 可对於那位长公主来说,这无疑是將她架在火上烤。 一旦等到林江年入宫面见天子,这门婚事就將尘埃落定。那时候,想要反悔都將来不及。 那么,就看她到时候还能不能沉住气了。 想到这,林江年心情愉悦,转身欲离开,却瞥见屋檐下不知何时多了道清冷的倩影。 精致脸庞不施粉黛,充满灵气的美眸,五官精致,肌肤雪白,柔嫩细腻,清冷而又优雅。 少女肤若凝脂,身著鹅黄色厚厚长裙裹身,颇有几分稚嫩可爱神態,却又清冷孤。 “纸鳶?!” 林江年面露喜色,快步走近少女跟前,望著少女清冷脸庞,习惯性去抓少女藏匿在衣袖下的雪白柔荑,想握在手心好好把玩一下。 可才刚伸出手,眼前少女后退一步,避开。 林江年手上动作一顿,面露疑惑,抬眸,才见眼前少女正盯著他,目光不冷不淡。 眸子中却又像是带著某种情绪。 这眼神,林江年很熟。 “怎么了?” 林江年忐忑,迅速回想著昨天有哪里得罪欺负过她没? 没有……吧? 少女依旧不冷不淡的盯著他,眸子中多了些许冷意,又似带著一似质问,面无表情。 “你要娶公主?” “……” (本章完) 第253章 嘴还挺硬 第253章 嘴还挺硬 林江年一愣,对视上纸鳶那孤冷的眸子,这才意识到什么。 “你刚才都听见了?” 纸鳶没说话,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 林江年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瞧著少女面若寒霜的脸庞,连忙解释:“你误会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女停下脚步,抬眸冷冷注视他,一言不发。 见她如此模样,林江年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但还是强忍住忍俊不禁,跟纸鳶解释起来。 把他今天见到那位长公主,与长公主之间博弈拉扯的事情告诉了纸鳶。 纸鳶冷著脸,面无表情听著林江年的解释。那张清秀脸儿泛著冷漠寒意,直到当林江年將事情和盘托出时,方才微微缓和了些。 “她想以此逼迫我去向陛下退婚,把麻烦转移到临王府来,我自然不能让她的计划如意,於是乎……” 林江年嘆了口气,看著眼前少女紧绷著的脸蛋,意识到她肯定是误会了。 的確,这换成是谁来都得误会…… 纸鳶沉默许久,又盯著他看了一眼,嘴唇微颤,还是没有吱声。 林江年缓步走,上前牵起少女柔弱无骨的小手。 纸鳶挣扎了下,没挣脱掉。轻瞪了他一眼,紧绷儿的小脸依旧面无表情。 少女细小的手掌柔滑细腻,如同那娇嫩的豆腐般,摸上去光滑如玉,十指青葱,完美无瑕,手感极佳。 林江年有些爱不释手,低头看向纸鳶那张魂牵梦绕的精致脸蛋儿,轻笑道:“生气了?” 少女似有些不自然,微微別开脸颊:“没有。” 真嘴硬。 林江年盯著少女轻抿的红唇,目光灼灼。 看著硬,碰起来软。 “我今日见她,本就是为了退婚之事。她既然想算计我,我自然不能如她所愿……不过伱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娶她。”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轻抿了抿唇,没说话。 “怎么?不相信?” 纸鳶面无表情,移开目光:“不信。” 冷冰冰的语气,似还带著几分赌气意味。 林江年將她那扭开的脸蛋给掰正,注视著她清秀明亮的眸子:“那你要怎么才愿意相信我?” 纸鳶略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挣扎扭开,冷哼一声,没说话。 林江年则是轻声道:“放心不会的,我与她都不赞同这门婚事,哪怕我愿意,她也不会愿意……” 话刚说出口,便见纸鳶冷冷盯著他。 林江年连忙改口:“我肯定不愿意,那位长公主长得冷冰冰的,跟冰块似的,我瞧见都觉得冷,怎么会有人喜欢她?” 以那位长公主不似女人,更不似人的气质,的確很难让人喜欢起来。 纸鳶面无表情:“我也冷。” “你跟她不一样。” 林江年摇头,纸鳶身上的冷跟那位长公主完全不同。 纸鳶只是性子清冷了些,不善与人交际,清冷只是她习惯性的偽装。在清冷外表下,她依旧只是个十几岁天真烂漫的少女。 至於那位长公主,更像是一把没有多少情感的兵器,让人丝毫提不起任何情绪。 纸鳶沉默,盯著他的眼睛,半响后,突然开口:“她很漂亮?” “不漂亮,很丑!” 林江年不带丝毫犹豫开口。 “骗子。” 纸鳶冷冷道。 “真的丑,没骗你……在我眼里,她就是天底下最丑的女人,完全不能跟我家小纸鳶比。”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纸鳶面无表情,但不知是不是林江年的这番话起了作用,她眸子中的冷意消退了些。 移开视线,沉默。 林江年见状,趁热打铁轻轻搂著纸鳶的肩膀,將她搂入怀中。 纸鳶娇躯微怔,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林江用力搂入怀中,轻轻抱著,脑袋凑近少女脖颈青丝处,嗅闻著少女髮丝的香味。 纸鳶脸蛋泛红,眼神慌乱,挣扎。 “放,放开。” 林江年自然没放,甚至抱的更紧。 “会,会被人看见……” 两人就在院中屋檐下,如此大庭广之下的亲密接触,对纸鳶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她白皙脸蛋泛红,神情慌张,想要挣扎脱身,林江年却顺势搂住了她细柔的腰肢,愈发抱紧,凑到她耳边轻轻吐气。 “不用担心,没有我的命令,其他人不敢隨便进来。” 即便如此,纸鳶依旧十分不安。如此大庭广眾之下的搂抱亲密,对她来说实在是羞愤不已。 正要继续挣扎时,林江年微微后仰了些许,低头盯著少女那泛红脸庞下这张绝美无暇的脸庞,如杏般的眸子正羞怒的瞪著她,红唇泛著泽光。 “放……唔……” 少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全部堵了回去。 林江年低头吻住少女那倔强的小嘴儿。 再度遭袭,少女娇躯一颤,骤然紧绷。 虽说已经不是一两次被突袭,但之前那都是在房內,大庭广眾之下还是第一次。 少女柔弱无骨的娇躯绷直,手儿死死拽著林江年衣衫,紧张至极。 待到林江年鬆开怀中少女时,少女呼吸急促,面若桃红,浑身酥麻,几乎软趴在林江年怀中,没了一丝气力。 呼吸著新鲜空气,纸鳶逐渐回过神,一股难掩的羞愤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她挣扎著起身,想要跑路。 却被林江年眼疾手快,重新一把搂入怀里,对著她那吹弹可破的娇嫩脸蛋又嘬了口。 “还生气吗?” 少女脸色通红,羞愤的快没脸见人了。扭开头,不敢去看林江年,倔强嘴硬的轻哼。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 林江年点到为止,见纸鳶羞愤欲绝的模样,没有再刺激她。 “放,放开我……” 纸鳶声音带著几分颤抖。 “那不成,再抱抱。” “……” 在与怀中少女温存片刻,进行了一番友好互动后,林江年这才鬆开了纸鳶。 纸鳶恢復自由,当即后退两步,扭过身去,呼吸急促著,整理身上的衣衫。 即便瞧不见,依旧能感受到她此时的情绪波动。急促的呼吸促使著胸脯上下起伏,林江年站在侧边,若隱若现。 直到许久后,才终於逐渐冷静下来。 林江年轻步走上前,来到纸鳶身旁,又重新牵起了她的小手。 这一次,纸鳶连象徵性挣扎都懒得挣扎了。 亲都亲了,玩也玩了,两人之间除了那最后一步,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已经做了,没有挣扎的必要了。 略有些自暴自弃的纸鳶任由林江年玩弄著她……的手,又似乎想到什么,扭头看了他一眼,见林江年视线看过来,又很快扭开。 “怎么了?” 林江年轻声问起。 纸鳶沉默了许久,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没说出口。 她想问问他,万一那位长公主真打算嫁给他,他怎么办? 虽然的確不可能,可万一呢…… 谁也不清楚那位长公主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纸鳶很想问问,但最终没能问出口。 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也难以启齿。 最终,纸鳶深呼吸一口气,將视线目光移到院中。半响后,才突然开口。 “你还记得许嵐吗?” “许嵐?” 林江年听到这个许久未见的名字,有些意外的看向身旁的纸鳶:“她怎么了?” 纸鳶沉默片刻:“她如今也在京城,你知道吗?” “知道。” 林江年犹豫了下,点了点头,见纸鳶目光看过来,又加了一句解释:“也才知道……” “我初到京城时,在茶楼碰上了个叫许仲山的年轻人。当时觉得这名字耳熟,之后又在吕家婚礼遇上他,回来后,我让青青去查了一下……” 一查之下,林江年很快查了个清楚。 许仲山,许家的二少爷,许嵐的二哥! 许家根基在临州,但那位许老爷子在京中任职,临州除去许嵐之外,便只有许嵐的父亲留守。至於她的大哥二哥多年前就已经在京中,林江年並未见过。 许家在京中多少还是有些名气,林青青查探之下,还带回来了另一个消息。 许嵐来京城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林江年有些意料未及。 那妮子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不过,林江年刚惹上麻烦,也没閒工夫去搭理她,加上得知许家之时,因此暂时没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眼下纸鳶突然提起,有些意外。 “怎么突然提起她?” 纸鳶目光依旧落在院中,语气平静:“我记得,你跟她关係很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林江年不带丝毫犹豫的,果断摇头。 “我跟她一点都不熟!” “……” 在求生欲这方面,林江年熟稔於心。 虽说不清楚纸鳶为何突然提及许嵐,但林江年还是迅速撇清了跟许嵐的关係。 不过,他倒也没说谎。 他跟许嵐本身就算不上熟,两人之间除了当初在临王府的那点交集纠纷之外,的確算不上多好的关係。 纸鳶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没说话。 但眼神底,多少带著几分……审视。 “怎么了?” 林江年不动声色,装傻充愣。 纸鳶收回目光,轻声道:“有段时间没见她了,有时间的话,让她来府上坐坐吧。” 林江年表情怔住,盯著纸鳶的脸庞,有些不確信。 让许嵐来府上坐坐? 这话能从纸鳶口中说出来? 她跟许嵐关係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江年没记错的话,许嵐跟纸鳶关係虽然的確还行,但也没有达到能让纸鳶亲口邀请她上门来坐坐的地步吧? 仔细回想,他在临王府时,许嵐跟纸鳶的交集也並不多。 似乎瞧见林江年眼神底的狐疑,纸鳶沉默了下,轻声解释道:“是小姨的意思。” “小姨?” “嗯。” 纸鳶移开视线,平静道:“小姨与她关係不错,后来小姨离开临王府后就好些年没见了……” 林江年点头,这么一说倒合情合理了。 “那行。” 林江年琢磨了下,说道:“过两天有时间的话,我去许府拜访拜访,顺便喊她过来坐一坐。” 也有小半年没见过那妮子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突然跑到京城来做什么? 不过,提及许府,林江年若有所思。 当初在临王府时,林恆重曾跟他提过一嘴。这个跟临王府算得上世交的许家,最近似乎有了些別的心思…… 听到林江年打算去许府拜访,纸鳶欲言又止,瞧见林江年思索的神色时,很快明白了些什么,没再开口。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了脚步。 “殿下,殿下……” 小竹气喘吁吁跑进了院子,看到屋檐下的二人,脚步一顿,瞧见屋檐下的纸鳶时,下意识有些心虚:“纸鳶姐姐,你也在呀?” 纸鳶瞧了她一眼,淡淡点头,没说话。 小竹气势顿时弱了些,有种小妾碰上大妇的怂样,唯唯诺诺。 “小竹,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看向小竹:“有什么事吗?” 小竹这才想起正事,连忙道:“殿下,门外侍卫来通报,说,说有人想见殿下。” “见我?” 林江年摇头:“不是说了吗,我谁也不见。” 自从林江年活著到了京城的消息传出后,想来姜府见他一面的人数不尽数,但一律被拦在了府外。 周辉光死后,京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拜访林江年的人少了很多,但也並不是没有。 “可是,对方说是殿下你的熟人。” 小竹喘著气道:“还,还让奴婢转告殿下一件事,说殿下听了肯定会愿意见她。” “什么事?” “对方说……殿下还记得跟她的打赌吗?”小竹复述了一遍。 林江年起初並未放在心上。 打赌? 嗯? 他何时与人打赌过? 吃饱了撑著不成? 正要摇头时,又突然一怔,隱约似乎想起了点什么。 等等,打赌? 怎么有点耳熟? 脑中思绪转了片刻,林江年很快想起什么…… 当初在临王府时,的確曾与某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定过一个赌约。 赌注是什么来著? 林江年看向小竹:“对方是个女人?” “应该……算是吧。” 小竹形容了一下对方的穿著打扮,而后眨眨眼:“殿下您认识?” “行了,招呼她进来吧。” 林江年摆手。 没错了,都对上了。 还真说到就到。 吩咐玩,林江年转身,便见一道不善的目光,正冷冷落在他身上。 纸鳶盯著他:“女人?” 林江年:“……” (本章完) 第254章 许大小姐 第254章 许大小姐 姜府,后门外的小巷子里。 站著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从身上的衣衫穿著来看,像是一对主僕。 为首的是位样貌清秀的……男子? 一身青色男子长袍,颇有几分富家公子的气质,面容遮遮掩掩,却依旧能瞧出几分精致,小巧玲瓏的五官,又似乎有几分像女子? 可当瞧见对方那长袍之下,平平无奇,一马平川的胸脯时,又添了几分男子的確信度。 的確更像是一位样貌清秀了儿些的男子! 身后还跟著一位面容姣好的丫鬟,正小心翼翼打量著四周,略有些担心小声嘀咕:“小姐,这,这样真的能行吗?” “世子殿下真的会见我们?” 样貌清秀的『男子』轻哼一声:“那是自然,他肯定会见的。” “哦……” 小绿有些担心,抬头看了眼前方,心中忐忑:“那小姐,我们跑出来,万一被二公子知道了……” 二人,正是许嵐以及身边的丫鬟小绿。 今天两个趁著府上看管不严,悄悄摸摸的溜了出来,跑来姜府来,想见那位临王世子。 小绿本不想出来,是被自家小姐强行拽著来的,此时满脸担忧愁容,害怕不已。 “放心吧,就算被发现了,有本姑娘顶著呢。” 许嵐不以为然,又瞧了眼身旁鬼鬼祟祟的丫鬟,没好气道:“你那么怕干什么?咱俩今天都化妆易容了,没人认得出来的。” “可是……” 小绿还有些焦急,正想说些什么时,姜府后门,一位府上的丫鬟走了出来。 “二位,隨奴婢进来吧。” 听到这,许嵐眼睛微微一亮:“那傢伙在府上?” 府內的丫鬟不明所以,今天这门外的二位要见世子殿下,虽然不清楚什么来歷,但既然世子殿下要见,想来多半是殿下的贵客。 丫鬟点了点头,引著许嵐和丫鬟从后门进了姜府。 “这就是姜府吗?果然不同凡响。” 许嵐一边跟著丫鬟走,一边打量著姜府。江南姜家財力雄厚,在京中也不同凡响,就这京中的府邸,都要比得上她临州的许家了。 她许家在临州能有今天的地位,可都多亏了那位临王爷的支持。若非临王爷这些年对许家的照顾,许家绝无可能有今日成就。 可如今…… 似想到什么,许嵐眼神黯淡,而后又有些愤愤。 真不清楚爷爷父亲哥哥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深深嘆了口气后,许嵐收敛心神,踏入姜府,不知为何,她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种难掩的忐忑情绪,带著几分压抑不住的激动喜悦,又还有莫名的羞涩。 很难形容。 好久没见到那傢伙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记得自己吗…… 那混蛋,指不定早把她给忘了吧? 想到这,许嵐狠狠咬牙,忍不住问起了带路的丫鬟。 “你们家临王世子就住在这里吗?” 丫鬟不明所以,点头答道:“我家老爷是世子殿下的亲舅舅,这姜府也算是殿下另一个家,殿下入京后自然住在这里……” “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有啊,殿下此次入京身边隨行还有诸多护卫丫鬟隨行的。” “都有哪些人?” “这……” 丫鬟摇摇头:“奴婢就不清楚了。” 许嵐若有所思,点点头。 而这时,丫鬟已经领著许嵐穿过狭长的走廊,来到后院一处会客厅內。 丫鬟引著许嵐二人入座,为许嵐倒上热茶:“二位稍等,殿下隨后就到。” 说完,丫鬟先行离开。 剩下许嵐和身边的丫鬟小绿,二人好奇打量著四周。 院外冷风吹拂,小绿看了眼身旁的小姐那略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似乎想到什么,小声道:“小姐,你紧张?” “紧张?!” 许嵐声音大了些:“我,我有什么紧张的?” “马上就要见到小姐伱心心念念的殿下了,不紧张吗?” 许嵐脸色有些掛不住,羞怒瞪她:“你胡说八道什么鬼,我何时心心念念了?” 小绿正要说什么,却见自家小姐正面色不善的盯著他,她赶紧闭嘴,心头嘀咕不已。 自家小姐自从到了京中就一直对那临王世子念念不忘,时刻关心著人家的死活,还非要跑出来见一面……这不是心心念念是什么? “哼。” 许嵐脸色不自然,轻哼道:“本,本姑娘只是怕他死了……我跟他的赌注他还没履约呢,他可不能现在就死了……” “我就是过来看看他还活著没,要是真死了……死了就算了,死了也好,死了这世界上就少一个祸害了……” 听著自家小姐越来越硬的嘴,小绿暗自嘆气。正要说什么时,一个声音冷不丁从二人身后传来。 “怎么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咒本世子死?” 声音一出,嚇了两人一跳,纷纷回头,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位置,正站著一位样貌俊俏,气质非凡的年轻人。 五官端正,剑眉星目,或许是这一路入京风尘僕僕,身上少了几分书生秀气,多了几分江湖侠气。 正出现在不远处,打量著二人。 “世,世子殿下?!” 小绿嚇了一跳,回头瞧见身后的身影时,又微微一怔。 这,这是临王世子殿下?! 许久未见,小绿眨眨眼,怎么感觉世子殿下……不太一样了? 好像,更好看了? 许嵐怔怔看著出现在视线中的这道熟悉身影,还是这张熟悉欠揍的脸庞,可不知怎的,看上去却似乎有了不小的变化。 似乎长高了些? 也似乎好像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气质…… 小半年不见,却似乎已经过去好多年。 这一刻不知为何,许嵐心头一紧,有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明明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她还掌握著这傢伙至关重要的『把柄』,为何要紧张? 可她的確很紧张,手掌下意识捏紧,拳心全是汗。 莫名有种与情郎久別重逢的感觉…… 许嵐连忙摇晃脑袋,將这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什么鬼,她怎么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深呼吸一口气,在看到那张熟悉脸上浮现起熟悉欠揍的笑容时,她才似乎找到一些些熟悉感,紧张情绪减弱了不少,轻哼一声:“死了才好,死了这世界上才会少个祸害……”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对主僕,许嵐以及她身边那个叫小绿的丫鬟。 小半年没见,许嵐依旧没什么变化……穿著打扮,依旧更像以前那般。 在临州时,许嵐性格风风火火,穿著打扮也更偏中性。加上一马平川的身体特徵,乍一看的確跟男子无异。 当然,也跟她时不时溜出家门的原因有关。 不过她今天…… 林江年一愣:“你这脸上画的什么?” 许嵐的脸上,似画了些许妆容,导致样貌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哼,还不是怪你!” 许嵐开口。 “怪我?” 林江年莫名其妙,跟他有什么关係? 一旁的丫鬟小绿轻声解释道:“小姐怕被人发现,於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后才来找殿下您的……” “怕被人发现?” 林江年更奇怪了:“为何会怕被人发现?” 这说的,怎么像是偷情似的? “自然是因为……” 小绿下意识开口,但很快被一旁的许嵐给捂住了嘴。 “小绿,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出去玩吧。” 小绿委屈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哦』了一声,起身离开了会客厅。 林江年瞥了一眼走出去的小绿,若有所思。 “嘿,没想到你居然还活著。” 赶走了小绿,许嵐再看向林江年,神色有些不自然,微微移开视线,轻哼一声:“本姑娘还以为你会死在路上呢。” 熟悉的语气,的確是这位许大小姐的说话风格。 林江年挑眉:“怎么?你巴不得我死?” “我可没有。” 许嵐撇嘴。 “那你刚才咒我?” “不行吗?” 许嵐轻瞪了他一眼。 “本世子得罪你了?” “没错。” “说来听听?” 林江年走近,看著眼前这依稀熟悉模样的许大小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连发育都没动过一下? “哼!” 许嵐似找回了几分底气,瞪了他一眼:“你这傢伙一走就是小半年,了无音讯,跟死了一样,你知道我……我爹他们有多担心你吗?” “你爹担心我?” 林江年愕然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这次入京,可能要很久才能回去,短则大半年,长则一两年……” 说到这里,林江年才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会来京城?” “玩啊!” “玩?” “对啊!” 许嵐瞥了林江年一眼,哼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我是来办正事的。” “我来玩啊!” 许嵐撇嘴:“你离开临江城后,就没人陪本姑娘玩了,本姑娘无聊,就来京城了咯……” 不知为何,林江年从她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许嵐也的確委屈。 这傢伙说走就走,离开临江城后就没了消息。 她悄悄跑来京城,本想给这傢伙一个惊喜,谁料这傢伙半路上出了事,差点丟了命。可给她担心急坏了,好不容易得知这傢伙还活著,眼下见到他,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就有气。 说不上来。 “原来如此。” 林江年微微点头,看著眼前的许大小姐,笑道:“那京城好玩吗?” “一点都不好玩。” 许嵐撇嘴,语气有些闷闷。 她来京城后都没怎么出门过呢…… 不过,瞧见林江年这张依旧熟悉的脸庞,仿佛回到了临王府。她心头原本的紧张感,以及许久未见的疏离感逐渐消失。 许久未见,这傢伙还是没变。 这让许嵐心中鬆了口气。 那原本积压的一些小委屈,也隨之烟消云散。 而后,她便抓著林江年,问起了这一路上的经歷。 “对了,你这次入京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你快死了?是不是有这回事?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许嵐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她本就是藏不住心事之人,眼下见林江年没有疏离她,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先冷静,我慢慢跟你说。” 林江年早预料到这位许大小姐会对这些事好奇,先让她冷静,然后才慢慢跟她讲起。 不过,林江年也是简短说明,发生的事情大多一笔带过。即便如此,许嵐依旧听出了其中的凶险。 从入潯阳城开始,遭遇刺杀,差点被掩埋密室,到受伤再到继续入京,一路上遭遇各种刺杀,到差一点死在沈灵珺师伯手上,九死一生…… 哪怕只是简略描述,许嵐依旧听的惊心动魄,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 许嵐跟別的女子不同,她从小性格要强,並且对江湖也极为嚮往,对於打打杀杀比寻常女子更能接受的多。可眼下听到林江年的描述,她依旧感觉惊险万分,后怕不已。 “你能活著到京城,还真不容易,真是万幸……” 许嵐忍不住感慨。 “是啊,要不是我命大,你今天怕是都见不到本世子了。”林江年轻笑。 “祸害遗留千年,说的就是你。” 许嵐下意识顶嘴,但很快又想到什么,愤愤道:“那派人刺杀你,差点害死你的人是谁?查清楚了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报仇啊!” 许嵐愤愤道:“你差点被害死,这个仇能不报?” 林江年看著满脸愤慨模样的许嵐,嘆气:“报不了!” “为何?” “对方来头太大了!” 许嵐很意外:“还有人能比你这临王世子的来头还大?!” “怎么没有?” 林江年摇头:“我这临王世子的名头也就在临州还管用,离开临州后,几人会放在眼里?” 许嵐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她来京城这段时间,没少听京中的人骂林江年。 虽说以前在临江城骂的也不少,但都没想京城这般肆无忌惮…… “那你就不打算报仇了?这可不像是你啊?!”许嵐忍不住道。 “你觉得该怎么办?” “自然是有仇报仇,以牙还牙!” 许嵐理所当然道:“既然他们派人来刺杀你,那你也派人去刺杀报復回去,礼尚往来!” 林江年瞧著眼前的许大小姐,也忍不住感慨:“还是许大小姐快意恩仇,有勇有谋啊!” “哼,那可不!” 许嵐略有些得意的扬起了小脸。 “许女侠武功盖世,那要不,替本世子去报这个仇?” “不去。”许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为何?” “休想骗本姑娘去送死!” 许嵐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能刺杀临王世子的人,岂会是一般人? 她这点三脚猫功夫过去,那不是送人头? 许大小姐虽然憨,但不蠢。 提及此事,许嵐很快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视线中多了道身影。 “咦?” “纸鳶……姑娘?!” “……” (本章完) 第255章 赌约 第255章 赌约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静静看著二人。 “纸鳶姑娘?” 许嵐很快发现了站在林江年身后不远处的那道青衣清冷身影,怔了下,眨眨眼,眼眸中浮现几分惊艷。 小半年不见,纸鳶的气质愈发清冷,又似多了几分女人味,少了许多以往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感。 这让许嵐脸上多了几分羡慕。 还在临王府时,她就知道林江年身边这个冷冰冰的侍女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太冷了些,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没什么女人味。 可这小半年不见,纸鳶清冷依旧,却多了几分灵性,褪去青稚,微微红润的脸庞,更为诱人。 饶是许嵐都忍不住惊嘆。 似乎更漂亮了? “纸鳶?” 林江年回头,这才发现纸鳶不知何时出现,正站在身后静静看著二人。目光不经意在二人身上打量后,方才停留在许嵐身上,缓缓开口:“许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呀!” 许嵐短暂愣神后,收起眼神底的那一抹惊艷,笑著开口:“原来纸鳶姑娘也来京城了啊?!” 纸鳶轻点头,正要说什么时,一旁的林江年起身走到她旁边,轻声问起:“你怎么过来了?” 纸鳶瞥了他一眼,眸子中似有深意。 “不能来?” “当然可以。” 林江年自然瞧出了纸鳶眼神的那一抹异色,心中有些好笑,看了看纸鳶那微微紧绷儿的小脸:“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小姨要见她吗?” 纸鳶轻摇头:“小姨不在家。” 林江年微愣:“她去哪了?” 也没听说小姨今天出门了啊? 纸鳶又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小姨出去……有点事。” 林江年点头,没有多问。 一旁的许嵐瞧见这主僕俩,脸上笑容微微愣住。 不对劲! 这对主僕……有点不对劲。 许嵐看了看林江年,又打量著纸鳶,眼眸里很快浮现起狐疑。 她分明记得,林江年与纸鳶关係很不好,两人在临王府时关係势如水火,尤其是这傢伙,在临王府內,当时最害怕的就是在纸鳶面前暴露了身份。 可眼下…… 许嵐看著这对主僕其乐融融,相处融洽的处境,目光微微有些茫然。 二人的关係,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甚至,怎么看上去还有点溺爱的错觉? 不知是不是许嵐的错觉,她隱约察觉到林江年那傢伙看纸鳶的眼神带著几分宠溺…… 见鬼了! 什么情况?! 许嵐神色茫然,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江年这一路入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著她? 有什么瓜是她没吃到的? 愣神之际,许嵐很快听到二人的对话。 “嗯?湘姨也在京城?!” 许嵐眼睛猛然亮起,湘姨? 那不是临王世子的那位小姨吗? 前些年那位小姨曾经来临王府小住过一段时间,好像正是纸鳶入临王府的日子? 她当时跟那位湘姨关係不错,湘姨性格温柔,待她很好,经常跟她讲关於江南水乡以及江湖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后来湘姨离开临州时,她还伤心了好一阵。 纸鳶目光落在她身上,停顿了下,轻声开口:“小姨今日不在府上,应该晚点会回来……前两天小姨刚刚提起,说想见见你。” “真的吗?湘姨还认得我?!” 许嵐十分高兴,暗暗握拳,欣喜道:“太好了,好久没见湘姨了……” 但很快,许嵐又想起什么:“湘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我可能待不了很久……” 她今天是悄悄摸摸溜出来的,能来姜府见林江年已经很不容易,不能在这里留到很久,天黑之前必须要赶紧回家。 “怎么?急著回去?”林江年问起。 许嵐深深嘆了口气,有些小委屈:“是啊,我二哥不让我隨便出门,我今天还是偷跑出来的呢……” 说到这里,许嵐欲言又止。又有些委屈,轻瞪了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和纸鳶心领神会,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没事,今天见不到,下次有机会。” 林江年摆摆手。 而这时,一旁的纸鳶看了看许嵐,突然开口:“许小姐,伱脸上妆容有些了,要不要重新补一下?” “啊?” 听到脸上的妆了,许嵐顿时有些紧张,左右想要找铜镜。纸鳶已经上前,轻声道:“去后面房间吧,我帮你。” “哦,哦好……” 许嵐云里雾里,被纸鳶带离了会客厅。 不远处的屋檐下,正站著两位妙龄丫鬟。 “小竹,你也来京城了?” “对呀,我跟我家殿下一起来的,你也来了?” “我跟我家小姐一起来的。” “许小姐也来了?” “对呀,正跟你家殿下在一起呢。” 屋檐下,两个妙龄少女凑在一起,嘰嘰喳喳议论著什么。 在临王府时,许嵐隔三差五的跑来临王府,她身边的丫鬟小绿跟著过来,时间一久,自然而然跟小竹熟稔起来。 “对了,小竹,问你个事……” 小绿似乎想到什么,凑到小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下一秒,小竹面红耳赤,语气有些慌乱害羞:“小绿姐姐,怎,怎么问这个?” “问一问呀!” 小绿满脸严肃的看著小竹:“有没有?你家殿下入京这一路上,有没有……” 小竹脸蛋羞红著,低著脑袋,语气结巴:“我,我不知道……” 小绿见状,嘆了口气:“算了,你应该也不知道。你家殿下样貌俊朗,想来倾慕他的人的確不少,唉,可怜我家小姐……” 小竹听到这,微微一怔,眼睛眨巴了下:“许小姐?” 若是之前,小竹对这些男女之事的確一窍不通。可入京的途中,在林江年孜孜不倦的教导之下,日夜操劳,隨时隨地野蛮醍醐灌顶般的灌输之下,小竹对这些事情也逐渐似懂非懂。 她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开口:“小绿姐姐,难道你家小姐……喜欢我家殿下?” 小绿意外的看了小竹一眼:“你也知道?” 小竹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家殿下那么好看,许小姐喜欢殿下也正常。” 小绿无力吐槽,但又不得不承认,嘆气:“谁说不是呢……连小竹你都知道的事情,我家小姐却依旧还在嘴硬。” “嘴硬?” 小竹似懂非懂:“什么意思呀?” “就是……” 小绿正要说什么,又看著小竹这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顿时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能说了,再说我家小姐要打死我。” 说到这里,小绿又似乎想到什么,盯著小竹粉嫩玉瓷,精致的小脸蛋儿,突然凑近笑嘻嘻道:“小竹,你陪著你家殿下这一路入京,你家殿下有没有对你……” 小竹脸上刚消退些许的緋红,瞬间面红耳赤,滚烫。 小绿原本只是调侃,可瞧见小竹的反应,脸上的笑容微微怔住,眨了眨眼。 …… 后院。 幽静的房间內。 梳妆檯前,许嵐静静看著铜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 身旁,纸鳶正拿著眉笔,轻轻在她脸上画著什么。 隨著纸鳶轻柔熟练的技巧,很快,铜镜中倒映出了一张精致的脸庞。 本就白皙精致的脸上添了些许粉黛,格外惊艷。眉眼弯弯,相比之前少了几分俊气,多了几分女子柔意。 平日里许嵐极少化妆,她风风火火的性格也註定了她对这些东西並不感兴趣。这次出门还是担心身份被人认出来,才小小化了些许妆容偽装。 眼下,在纸鳶的一通操纵下,一张少女清纯又清纯的脸蛋呈现在眼前。 乾净白皙的脸颊上,似有一抹娇羞红晕涌现。 许嵐看著镜中的自己,怎么看都觉得彆扭,奇奇怪怪。 倒不是不好看,而是……有点陌生。 “纸鳶姐姐,这……” 许嵐有些不適,下意识抬眸,便瞧见身前纸鳶那绝美倾城的五官,皮肤雪白如玉,琼鼻高挺,樱嘴小巧,气质温婉馥约,让她微微看愣了些。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升起几分自卑感。 刚开口的话,又忍住了。 再看著镜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似乎又越来越顺眼了…… 这么一化,的確似乎更像女人了? 还挺好看? 那傢伙,好像一直嘲讽自己不够女人? 哼,哪里不像了? 人家本来就是女…… 当目光从铜镜中,落在自己胸膛上时。似意识到什么,许嵐下意识挺了挺,但很快又泄气了…… 並不高耸。 以往本应十分骄傲的地方,不知为何莫名有点自卑起来。 想到这,许嵐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气。 “许小姐何故嘆气?” 身前,纸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头看向她。 “没……” 许嵐摇摇头,又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著纸鳶:“纸鳶姐姐,能问你个事吗?” “嗯?” “你跟那傢伙……” 许嵐忍不住道:“怎么回事?” 她想起了刚才的事情,瞧出林江年跟纸鳶关係似乎不一样。 纸鳶並没有太大反应,淡淡道:“许小姐想问什么?” “就是……就是……” 许嵐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挠了挠脑袋,有些苦恼。 纸鳶眼神平静,看了她两眼,淡淡道:“你喜欢殿下?” 此话一出,许嵐脸色顿时红了,她连忙慌乱的摆手否认:“没,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喜欢他?!” “绝,绝不可能。” 纸鳶注视著她的脸庞,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许嵐莫名心虚,有些不敢去看纸鳶的眼睛,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滚烫。 “我,我好了……” 许嵐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我,我先出去了……” 说完,许嵐离开,落荒而逃。 纸鳶站在原地,盯著她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 院中。 许嵐从房间內落荒而逃,躲在屋檐下,大口喘息,脸色滚烫,神情依旧慌乱。 喜欢他? 纸鳶为何会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傢伙? 不,不可能! 对,不可能! 心里如此安慰自己,许嵐逐渐平静下来。 她怎么能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那傢伙早就有了未婚妻,还是当朝的长公主,他是要娶公主的人了。 自己堂堂许家大小姐,总不可能嫁给他做妾吧? 就算她同意,她爹也不会同意的。 如此想著,许嵐鬆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心中又涌现一股紧张感。 尤其是想起那傢伙这次入京是来娶长公主的时,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下心臟。 很不舒服! 还莫名有些心慌和手脚发凉。 深呼吸几口气,才將这淡淡的情绪压下,刚抬起头,冷不丁一道身影出现,嚇了她一大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 “本世子一直在这里,是你做贼心虚没发现。” 屋檐下,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许嵐面前,上下打量著许嵐,忍不住讚嘆:“呦,你这化的,还挺像个女人的,有点女人味了。” “那可不……” 许嵐下意识以为林江年在夸她,正要开口时,又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下一秒,神情一变,咬牙愤愤道:“什么叫本姑娘挺像个女人?” “本姑娘一直就是女人!” 林江年后退一步,也不说话,就这样看著她。 许嵐:“……” “本姑娘就真的不像女子吗?” 许嵐恼羞的瞪著他,有种莫名挫败感。 “倒不是不像,只是你穿这一身穿著……” “我穿的哪里不对吗?” “倒也没什么不对……” “你胡说,你眼神明明就不对劲……” 许嵐瞪了他一眼,低头打量了几眼,忍不住道:“本姑娘换身裙子,不就行了?” 林江年嘆气:“有些东西,可不是换身衣衫就能改变的。” 许嵐:“……” “你把话给本姑娘说明白?!” “已经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 “有本事你明说!” “怕你承受不了。” “……姓林的,本姑娘跟你没完!” 林江年后退一步,打量著眼前急眼破防了的许大小姐:“你確定要跟本世子动手?” “没错!” 许嵐脸色微红,气势汹汹,咬牙切齿。 又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得意神色:“对了,你还记得咱们的赌注吧?” 林江年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什么叫好像?就是有!” “现在半年之期已经到了,你输了!” 许嵐冷笑著,得意洋洋道:“乖乖给本姑娘当僕人吧!” “……” (本章完) 第256章 很难吗 第256章 很难吗 半年之前。 还在临王府时,林江年的確跟许嵐打过一个赌。 打赌的原因倒是已经忘记,不过大概是当时为了敷衍这位许大小姐,让她没事別来打扰他的藉口。 后来隨著林江年入京,这个赌约便早被拋之脑后。直到今天,许嵐在门外让府上下人来传话时,林江年才隱约记起这个差不多半年之前的赌约。 他倒是一直没当一回事,也没打算当真,没想到许嵐旧事重提。看她这兴致冲冲的神情,分明还惦记著赌约。 这就有意思了……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自我感觉良好的许嵐:“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难道不是吗?” 许嵐敢提起这个赌约,自然是有底气的,她上下打量了林江年几眼,轻哼:“你如今什么境界?” “你呢?” 林江年反问。 当时二人打赌,若林江年武功能在三个月內超越许嵐,许嵐就得乖乖给他当一个月的丫鬟。 反之,林江年就得给她当一个月的僕人。 赌约很大! 眼下,许嵐得意洋洋,傲然的抬头挺胸,挺起了那並不高耸的小胸脯,冷哼得意道:“本姑娘如今已经是伱该仰望的存在了!” “是吗?” 林江年依稀还记得,半年前的许嵐不过只是个九品的菜鸟。堪堪摸到习武门槛,甚至林江年怀疑她那九品是不是有掺水的成分。 否则,堂堂九品又怎么会被当时还不会武功的林江年压在身下欺负…… 虽说其中有先下手为强,打了许嵐一个猝不及防的成分,但想来这位许大小姐的武功多半也高不到哪去。 如今过去了小半年,她的武功能有多大进步? 八品了? 联想这位许大小姐当初入九品都了半年时间,这小半年能踏入八品之境,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吧? “那许大小姐,如今武功境界达到了何等能令本世子仰望的存在?” 许嵐冷哼一声,略带几分挑衅的瞥了林江年一眼,傲然道:“本姑娘,如今已是当今七品高手了!” 语气傲然,带著几分莫名的小骄傲! 似扬眉吐气。 此话一出,林江年的確愣了下。 七品? 这姑娘能入七品? 的確有些意外! 虽说五品之下並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区別。这位许大小姐入九品都了半年时间,现在小半年能从九品踏入七品? 的確出乎意料。 许嵐瞧见林江年脸上露出的『震惊』神色,心头愈发得意。她这小半年辛辛苦苦,努努力力习武练功的成效,终於在今天有了结果。 爽! “怎么样?是不是怕了?!”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许大小姐,是怎么踏入七品的?” “自然是因为本姑娘天资卓越,武学天赋超然!” 许嵐轻哼,得意洋洋。 她自然不会告诉林江年,当初打赌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快摸到八品门槛了。这半年的时间里她为了贏这个赌约,甚至收敛了平日里的懒散,悄悄摸摸的努力练功,就是为了在今天惊艷这傢伙狗眼。 这也是为何她今天敢来找林江年兑现赌约的原因! 按照赌约,林江年在三个月內要超越她。如今她是七品之境,那林江年的武功就至少要达到七品,甚至是六品才行! 六品? 当初打赌时,林江年才刚开始习武,甚至连武学门槛都还没摸到。这小半年的时间,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六品。更何况他这一路入京,路途奔波辛苦,指不定没有时间习武。 如此一来…… 她贏定了! 许嵐得意的瞥了林江年一眼:“怎么?是不是怕了?现在是不是想反悔了?” “你现在若是向本姑娘认错道歉,承认你输了,狗眼看人低比不上本姑娘,指不定本姑娘良心大发,让赌约作废,如何?” 面对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挑衅的许大小姐,林江年沉默了下,嘆了口气:“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提及这件事情。” 许嵐眼神不解,正要说话时,却听到林江年质问:“你当真已经七品了吗?” 许嵐傲然道:“货真价实,千真万確……怎么,你不信?” “的確不是很信。” 林江年轻轻摇头。 “行,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姑娘就成全你。” 许嵐当即挽衣袖,摩拳擦掌,一副要给林江年好好上一课的姿態。 “来,打一架?!” 她心中冷笑,等下非要打的这傢伙哭爹喊娘,向她求饶。 “先別急,你先证明一下自己。”林江年摇头。 “怎么证明?” 林江年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下,很快停留在院中池子边的一块石头上,他指了指石头:“试试,你能不能徒手把这块石头劈开?” “徒手劈开?” 听到这话,许嵐脸上表情一怔:“徒手怎么可能?”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都七品高手了,连这都办不到?” 许嵐脸色一红,辩解道:“七品是七品,谁家七品就能徒手劈石头啊?” 七品的確已经算得上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存在,可那也仅此而已。这石头坚硬无比,她又怎么可能徒手劈石? 这不是故意为难她? “谁说不能的?” 林江年从水池边捡起了这块石头,石头约莫一个手掌大,沉甸甸的,打量了两眼,又瞥了她一眼:“你不能用內力震开它?” 许嵐脸上的气势弱了几分,用內力震开? 的確,若是用內力的话,还真能劈开这石头。 可是…… 她虽的確有些內力傍身,可那点內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更別说是徒手劈石头了。 “你不行?” 原本有些心虚的许嵐,冷不丁瞧见林江年那质疑的眼神,当即恼怒:“本姑娘是不行……但那又如何?你能行吗?” “很难吗?” 听到这话,许嵐顿时更恼了。 很难吗? 他怎么有脸问的出这句话的? 想要徒手劈开这块石头,內力必定要雄厚至极。能有如此实力者,武功至少都得是五品往上。 “那行,有本事你来啊,本姑娘就看你……你……” 许嵐恼羞开口,便要出言讽刺。 可她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停下。 她的视线中,林江年把玩著手中那块有她半个脑袋大的石头,单手轻轻捏了一下。 下一秒,那块石头在林江年的手心中,四分五裂。 “啪嗒!”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石头散落。 许嵐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愣在原地。 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不可置信! “很难吗?” 林江年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许嵐,疑惑道。 “……” “……” 沉默。 寂静! 院中,似乎陷入了死寂。 许嵐就这样怔在原地,目光盯著林江年手中那散落的石头,呆滯许久。 仿佛那捏碎的不是石头,是她的小脑。 这一刻,很难形容她脸上的表情。 意外,震惊,惊愕,难以置信,容失色…… 直至许久后,她终於回过神,看了看地面上碎裂的石头,咽了咽口水:“你,你怎么办到的?” “就这样啊,很难吗?” 林江年平静道。 “……” 很难吗? 这一刻,许嵐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这不是废话吗? 这能简单吗? 徒手啊?! 他的手怎么比石头还硬? 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描淡写? 他,他,他…… 这一瞬间,许嵐猛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打一架吗?” 林江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现在来吗?” 许嵐:“……” “怎么不说话?还来不来了?” “……” “不来我就当你认输了啊!” “……” 终於,许嵐忍不住了,她怒不可恕,咬牙切齿瞪著林江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你故意……故意……” 许嵐气急了:“故意来羞辱我的?” “我何时羞辱你了?” 林江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强忍住笑意:“这不是你自己提起的吗?” “不是你自己提起赌约,要跟本世子分个输贏的吗?” 许嵐再度沉默了! 是啊,的確是她主动提起的。 可是,可是…… 她怎么能想到林江年的武功已经达到这么恐怖的境界地步? 就刚才他那展现出来的实力…… 许嵐沉默。 她真傻。 真的。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许嵐盯著林江年,忍不住问道。 林江年想了想,“按照推算的话,现在应该在五品无相境左右。” “五品?!!” 许嵐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声音都带著几分颤抖:“你已经踏入五品了?” “很难吗?” 许嵐眼神掩饰不住的震惊,如同看怪物般盯著林江年。 很难吗? 小半年前,这傢伙还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甚至连她都打不过的菜鸟。这才半年,他已经踏入了五品无相境?! 这…… 可是真正踏入了高手的门槛啊! 很难吗? 这简直难如登天! 长这么大,许嵐还是第一次见到天赋武功这么变態的傢伙。 哪有人能在半年內从不入流踏入五品? 哪怕是宫中那位天纵奇才长公主也办不到吧? 许嵐不敢置信。 可一想到刚才林江年那轻易捏碎石头的画面,手心磅礴的內力,的確已经有五品高手的气息。 许嵐彻底沉默了! 她感觉到了天大的打击! 也彻底沉默了! 她辛辛苦苦努力这么久,好不容易踏入了七品,结果…… 在人家眼里不值一提! 甚至,她刚才还如此得意的在这傢伙面前装! 想起刚才自己那洋洋得意的嘴脸,此刻的许嵐羞愤欲绝,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脸蛋火辣辣的滚烫,让她无地自容。 “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许嵐待不下去了,转身想开溜。 可才刚溜了一步,就突然被林江年拦住:“走什么?” “你输了,还没兑现赌约呢?” 听到赌约,许嵐身子一颤,当即睁大眼睛,色厉內荏道:“输?本,本姑娘没输!” “还没打呢,谁说本姑娘输了?!” “真打起来,本姑娘还不一定输呢!” 林江年挑眉:“那现在打一架?” “现,现在不行……” 许嵐眼珠儿一转:“我,我今天还有事,过,过几天再打!” “许大小姐这是想赖帐了?”林江年打量著她。 “我没有!” 许嵐梗著脖子否认。 见她还如此嘴硬,林江年轻轻摇头,后退了一步:“算了算了,就让你赖帐好了。” 之前的赌约本就是隨口胡扯的敷衍之话,林江年从未放在心上,也没当一回事。 至於真让许嵐当丫鬟? 想想也不太可能,堂堂许大小姐怎么会愿意给他当丫鬟? 以她的性格,这不比杀了她还难? 难得京城见到,这次就不跟她计较了。 见到林江年突然后退,许嵐站在原地,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神色。 她的確是想赖帐! 尤其是得知林江年武功轻而易举超过碾压了她后,许嵐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可眼下林江年突然又轻描淡写的摆手说让她赖帐红了,却又让许嵐心头一沉,有种莫名的委屈紧张感。 就感觉像是自己很在乎的事情,被对方丝毫不放在心上一样。 她站在原地,似犹豫了许久,而后一咬牙。 “谁说本姑娘赖帐了?!” 许嵐走到林江年面前,气呼呼道:“本姑娘从来不食言赖帐,愿赌服输……说吧,你想怎么样?!” 林江年看著满脸愤愤,像是受了多大委屈模样的许大小姐,摇摇头:“你这表情,整的好像本世子欺负了你一样?” “你就是欺负了!” 林江年一摆手:“我不都说了吗?赌约不作数。” “不行!” 许嵐气鼓鼓道:“我许嵐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说给你当丫鬟就给你当丫鬟,绝对不反悔!” 林江年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这位许大小姐:“你来真的?” “我说到做到!” “这可是你说的,要给本世子当丫鬟,不后悔?” “绝不后悔!” “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 许嵐轻咬下唇,犹豫著,又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隨便你怎么办!” “真的?” 许嵐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红,咬牙点头。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江年放下心来,瞥了她一眼:“去,先去城西给本世子买串葫芦回来。” 许嵐:“……” (本章完) 第257章 只喝进口茶水(万字更新) 第257章 只喝进口茶水(万字更新) “怎么?不愿意?” 林江年轻笑:“不是刚才还说愿赌服输的吗?” 许嵐瞪著她,那双秀气绝伦的瓜子脸儿似被气成了圆脸。站在原地犹豫再三,一咬牙:“去就去!” 不就是买葫芦吗? 说著,许嵐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又被林江年拦住:“等等。” 许嵐脚步微顿,气呼呼道:“还有事?” “算了,突然不想吃葫芦了。” 林江年摆摆手。 许嵐:“……” 她回头盯著林江年,恼羞成怒:“你耍我?” “我真要耍你,就不会拦你。”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本就是隨口一说,见许嵐真要去买葫芦,自然要劝阻。 这姑娘还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让她去外面跑一圈,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许嵐没说话,鼓著脸瞪著他。 “既然说要给本世子当丫鬟,伱这表情可不像是本世子的丫鬟,反倒像是仇人!” 林江年瞧了眼她的表情,嘆气摇头。 “那你要怎么样?” “笑一个?” 许嵐咬牙:“笑不出来。” “为何?” 许嵐扭过头,哼了一声。 她现在心里极度不爽。 同时还有种莫名的复杂感。 说不上来。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也没戳穿。 这姑娘现在怕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加上许大小姐一生要强,眼下突然沦为他的丫鬟,自当羞愤难当。 以她的性格,怕是只能用这凶巴巴的神色来掩饰她心头的不安和羞意。 “行了,去给本世子泡壶茶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林江年摆摆手,又瞥了她一眼:“这不难吧?” 许嵐板著脸,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等到再回来时,手上提著一壶热水。 林江年走进一旁房间,舒舒服服躺在裹著绒毯的躺椅上,一旁的许嵐动作生疏的泡茶,倒了一杯茶。 “喝!” 冷冰冰的语气。 林江年挑眉,看著这板著小脸,一副被强迫模样的许大小姐,莫名有些好笑。 “你要是不愿意,本世子不为难你。” “谁说我不愿意?!” 许嵐瞪了他一眼,气鼓鼓道:“本姑娘说了愿赌服输,就绝不后悔!” “那隨你。” 林江年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既然不后悔,过来给本世子揉揉肩,捶捶腿?” 此话一出,许嵐脸色一红,恼羞道:“你想干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林江年瞥她一眼:“身为本世子的丫鬟,给本世子揉肩捶腿不是很正常吗?” “不愿意?” 许嵐咬牙。 她堂堂许家大小姐,要给他揉肩捶腿? 这…… 本想气势汹汹说本姑娘寧死不屈,但一想到自己眼下输给了这傢伙,顿时又忍住心中情绪。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哼了一声:“谁说本姑娘不愿意?” 说著,她挪步走到林江年身后,低头看著躺在躺椅上的林江年,停顿了下:“怎么揉?” “揉肩不会吗?” 许嵐沉默了下,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凑到了林江年肩头,刚触及到,下意识有些慌乱的缩回手。 但隨即想到什么,脸色微红,轻咬下唇,眼眸中露出一丝羞愤,但还是强忍住,轻轻在林江年肩膀上揉捏起来。 动作很慢,也很生疏,更像是在乱揉。 “誒,再往右一点,对对……用力一点,加把力……誒誒,再往下一点,对对,再用点力……” 林江年舒舒服服的躺在摇椅上,指挥著身后的许嵐按摩。 许嵐低头看著面前这傢伙那半眯起眼,满脸享受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上下意识用力。 “嘶……” 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直接站起来:“你想掐死本世子?” “哼,是你要我用力的!” 许嵐哼了一声,脸上神情多了几分愉悦,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下来。原本生疏的按摩动作,也逐渐熟稔起来。 她又低头瞧了眼林江年,从她这个位置来看,隱约能瞧见林江年半张侧脸,很近,也很清晰。 许嵐多看了几眼,不知为何,目光微微有些怔怔。 半响后才似乎回过神,脸蛋微微红了些。又想到什么,轻咬下唇,少女脸上多了几分难言的心事。 “喂,你是怎么踏入五品的?” 许嵐忍不住问起。 直到现在她都难以置信,这傢伙到底是怎么这么快的? 半年的时间成为了五品高手? 太夸张了些! “运气吧。” 林江年语气慵懒开口。 “运气?” 许嵐咬牙,愤愤道:“我怎么没有这样的运气?” “你也不差了!” 林江年斜瞥了一眼身后的她:“你能踏入七品,也挺让我意外的。” “你在嘲讽本姑娘?” “怎么会?” 林江年摇头:“你这么短时间內能有这样的进步,的確已经很厉害了!” “那还不是比不上你?” “你这不能跟我比啊!”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是天才?” 许嵐:“……” 她不想说话了。 很心累。 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林江年满脸享受神色,“再来帮本世子捶捶腿?” 许嵐脸色微红,气道:“我不。” 揉肩已经是极限了,这傢伙还想让她捶腿? 真想当大爷呢? “你这丫鬟不尽职啊!” 林江年斜眼看她。 许嵐咬牙:“谁说丫鬟就一定要捶腿的?小绿也没帮我捶过啊!” “不捶腿,不能使唤,那要你这丫鬟有何事?” 许嵐气鼓鼓,却也没否认。 怒瞪了林江年几眼后,这才有些不甘不愿的走到林江年身前,缓缓蹲下。 许大小姐虽然不情不愿,但的確是愿赌服输,说到做到。蹲在地上,不情不愿的帮林江年捶著小腿,莫名有种难掩的羞耻感。 她低著脑袋,努力想要掩饰这股从身体里涌现的羞耻。 林江年低头打量著正满脸被『强迫』模样的许大小姐,化了妆容后的许大小姐,的確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毕竟是从小衣食无忧长大的大小姐,虽说性格鲁莽了些,但从小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无论是气质还是修养都不算差,甚至连样貌也算得上出眾。 林江年盯著她,脑海中逐渐浮现起了一件事情。 当初,她到底是如何知晓林江年假冒的身份? 初到临王府,林江年甚至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许嵐给识破了身份。虽说二人后面达成了协议,可许大小姐究竟是如何识破林江年的,这点至今无从得知。 许嵐也一直不愿意提起。 隱约间,林江年总感觉许嵐的身上,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盘算著如何开口打探,许嵐却又先开口了:“问你个事。” “嗯?” “你跟纸鳶……” 许嵐似乎想到什么,抬眸盯著他,灼灼问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係?” “为何问这个?” “好奇。” 许嵐盯著他:“你们和好了?” 林江年轻笑:“什么叫和好?她本就是我的侍女,还敢跟我闹矛盾不成?” “切……” 许嵐不屑的撇嘴,他能骗得了別人,骗得了她?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你跟她……” 许嵐盯著林江年,不知为何,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林江年倒没有隱瞒,想了想,道:“她喜欢我。” “不可能……” 许嵐下意识否认,纸鳶喜欢这傢伙? 怎么可能? 她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纸鳶对这位世子殿下厌恶之际,两人之间根本连话都不能好好说。 怎么会喜…… 可当许嵐脑海中浮现起先前两人之间相处时的画面时,又愣了下。 好像的確没有了以往的剑拔弩张…… 还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这很不可思议。 “怎么?不信?” 林江年挑眉。 “她怎么会喜欢你?!” 许嵐忍不住又道。 “怎么不会?” 林江年反问:“是本世子样貌不够英俊?还是本世子不够才华横溢?” 听到这么无耻的自夸,许嵐忍不住又看了林江年几眼,的確,她承认这傢伙的確长得挺好看的…… 可是,好看能当饭吃吗? 好看就管用了吗? ……好吧,好看的对她这种肤浅的人的確有用。 可是,纸鳶姐姐不像是肤浅的人呀? “那,你也喜欢她?” 许嵐抬眸看向林江年,眼眸底多了几分复杂。 似乎,还有几分忐忑。 林江年並没有否认,点头:“我们自然是两情相悦!” 虽然纸鳶从来没说过,但她的反应早已默认说明了一切。 许嵐沉默了。 低著脑袋,一言不发。 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感,不知道为什么。 还微微有些喘不过气起般的窒息感! 为什么会这样? 她很想说点什么来讽刺一下这傢伙,就像以前一样,习惯性抬槓反驳这傢伙。 可这一次,她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莫名的难受。 “你怎么了?” 林江年突然发现这许大小姐沉默了,有些奇怪。 许嵐依旧低著脑袋,深呼吸几口气。 “我,我先回去了!” 说著,她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没有去看林江年一眼。 “这么快就走了吗?小姨还没回来呢。” “来,来不及了……我,我得赶紧回去了。” 许嵐的声音语气似乎有些奇怪,头也不回的离开,略有些落荒而逃。 林江年虽感觉有些奇怪,但想起许嵐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也就很快释然。 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却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 “纸鳶?” 一袭青衫的纸鳶正站在门口,抬眸望著许嵐离开的方向,盯视许久,一言不发。 “怎么了?” 林江年走上前,问道。 纸鳶沉默了下,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嘴唇动了动。 “她专程为了你来的。” 林江年愣了下,笑道:“我也没想到,本打算过两天去找她,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了。大概是京城的確没什么朋友,来跟我们敘敘旧。” 纸鳶却轻轻摇头,抬眸注视著他的眼睛,略有几分复杂神色闪过。 半响后,才开口。 “她,喜欢你。” “……” 另一边,院下。 小绿还正在拉著小竹兴致勃勃的说著什么。 “小竹,你跟你家殿下什么时候同房的呀?” “……” “痛吗?” “……” “你家殿下行不行……有没有尝试过其他地方……” “……” 小竹面红耳赤,羞愤的几乎要將脑袋埋进胸脯里。 小绿姐姐的这些问题都,都太……大尺度了! 让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当小绿还兴致勃勃想要继续一探究竟时,眼角余光瞥到了熟悉的身影。 “誒,小姐?” “走,回家!” 小绿一愣,这么快就回去了? 可瞧见自家小姐走的飞快,压根没有等她的意思,小绿这才赶紧起身:“小竹,下次再来找你,我先回去啦!” 说著,小绿赶紧跟上了自己小姐的步伐:“小姐等等我!” 姜府,后院。 一辆马车缓缓离开。 马车上。 “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小绿看向小姐,这才瞧见小姐似乎有些不对劲。 许嵐坐在一旁,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等到小绿意识到什么时,这才发现自家小姐不知何时眼眶微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绿一瞧,顿时嚇著了:“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是不是世子殿下又欺负你了?” 许嵐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失神。 有些心乱如麻!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点不舒服,心头堵的慌。 莫名的有些难过! “怎么回事啊小姐,你別嚇唬奴婢啊!” 小绿被嚇坏了,小姐来的时候高高兴兴,怎么回去的时候还哭了呢? “我,我没事……” 许嵐轻声开口,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她神色怔怔,脑海中回想起那傢伙刚才的话……两情相悦? 刚想到这,心头又是一紧。 愈发不舒服。 还有种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了一样。 很愤怒,却又很无力。 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喜欢上那傢伙了? ……怎么可能?! 绝不可能! 许嵐下意识否认,可很快,她又迷茫了。 喜欢吗? 不喜欢吗? 可是,可是…… 沉默许久,也纠结了许久。 半响后,许嵐看向小绿:“小绿?” “小姐,怎么了?” “问你个问题!” “小姐你问。” “你说……” 许嵐想了想,问道:“你说我有可能,就是假如说……嗯,我有没有可能,喜欢那个傢伙?” 小绿:“……” “小姐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你別管,回答我。” 小绿深深嘆了口气,眼神很奇怪:“小姐你还没意识到吗?” “嗯?” 见小姐这迷茫又有些令人心疼的神色,小绿忍不住嘆气道:“小姐,不是有可能……你就是喜欢临王世子殿下!” 许嵐怔住:“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小绿都忍不住了:“小姐,咱们还在临江城时,你就隔三差五跑去临王府见他,跑的不知道多勤。到了京城也一样,你三句话不离临王世子殿下……” “得知那傢伙遇险时,你焦急的喊奴婢去打探消息,自己成天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得知世子殿下无恙后,你冒著被老爷他们发现的风险也要溜出来见他一面……” “小姐你就差一颗心没掛他身上了!” “这还不叫喜欢,叫什么?” 许嵐愣在原地,迷茫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恍惚不过来,下意识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小绿瞥了自家小姐一眼:“你想嫁给临王世子殿下吗?” 许嵐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可是,他,他有未婚妻了……” “那又如何?” 小绿满不在乎道:“他可以娶公主,小姐你要是真喜欢他,也可以当妾啊!” “可,可是……爹他不会答应。” 似乎想到什么,许嵐才刚红润起来的脸蛋,又瞬间变的惨白。 “我,我爹他们……” 似想到什么,许嵐脸上很快再没了半分血色。 小绿见状,哪里不知道自家小姐心中的担忧和纠结。他们许家为了在京中立足,已经决心投靠朝廷。 可如今,自家小姐却喜欢上了临王世子殿下…… 很显然,老爷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果真是孽缘啊! 小绿深深嘆了口气,又想了想,悄悄小声建议:“小姐,要不……” “你跟老爷他们断绝关係?” “……” 京中,有关於临王世子杀害了吏部郎中周耀之子周辉光的事情依旧还在愈演愈烈。 而在这时,又传出了另一个消息。 临王世子殿下准备入宫面见陛下,求娶长公主了! 此消息一出,再度將林江年推到了风口浪尖。 好傢伙! 这边大家还在谴责临王世子当眾行凶谋害官员之子,另一边临王世子巍然不动,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想继续娶公主。 太囂张了! 杀了人,没有任何认错態度,竟然还我行我素想娶公主。 呸,他做梦! 京城中,民间坊市內,对这位临王世子痛骂谴责再度掀起了一阵热潮。 甚至就连姜府门外,都匯聚了不少『正义之士』,他们不敢强闯姜府,但却在姜府外义正言辞的谴责,怒骂! 要求姜府交出杀人凶手临王世子! 而姜府对於这些,一律置若罔闻。 甚至,这些在姜府外怒骂的『正义之士』,亲眼瞧见了姜府內外下人忙碌布置著府邸,以及一箱箱贵重的东西被搬入姜府,看上去像是聘礼,整个姜府如火如荼的布置著,像是在准备著婚房…… 这一幕被不少人所瞧见,消息传出后,愈发確定了京中的传言。 这临王世子,真要娶长公主啊?! 来真的? 这一下,京中咒骂,反对这门婚事的人不绝人耳,事情也逐渐发酵闹大。 “公主殿下,不好啦,不好啦!” 宫中。 一袭锦衣长裙的锦绣跑入宫殿,气喘吁吁。 宫殿內,一袭白衣的长公主端坐蒲团上,听到外面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何事如此急躁。” 锦绣气喘吁吁,忍不住道:“公主,外面现在都传遍了,说,说临王世子殿下要娶你……” “听说,姜家正在布置婚房,还有人亲眼所见,姜家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公主,他好像不是在嚇唬你,是来真的!” “临王世子殿下真的要娶你呀!” 原本神色淡然的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时,神色凝重。 “消息可真?” “是真的,外面都传遍了……派出去的人也查探过了,他的確像是来真的!” 锦绣连连点头。 长公主面无表情,眼神逐渐深邃。 “殿下,现,现在怎么办?” 锦绣走近公主身边,忍不住问道:“公主,你,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长公主依旧,身上却有股似有若无的冷气。沉默片刻后,她缓缓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公主你去哪?” “出去走走。” 锦绣站在原地,没跟上去,而是扭头嘀咕道:“你说,万一公主真的嫁给他后,咱们是不是就要去临州了呀?听说那里很荒凉呢,怎么办……” 身旁的身影,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公主嫁给他了,岂不是要跟他睡觉了。那傢伙色的很,肯定把公主压在身下欺负……” 说到这里,锦绣微微有些担心:“那傢伙还说,要让我侍寢呢,怎么办?” 说著,她又扭头看了眼身旁那道冷冰冰的身影:“你怎么不说话?” “跟我无关!” 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怎么没有关係,你也是公主的侍女呀!” 锦绣眨眼:“到时候,你也要侍寢呢!” 身旁的身影似乎更冷了:“你闭嘴!” “我不。” 锦绣撇撇嘴,又似想到什么,感嘆道:“也不知道那位临王世子到底有没有拿下咱们公主的本事……” “我倒想瞧瞧,咱们公主殿下成天冷冰冰著,也不知道洞房的时候……” “会是什么样呀?” 锦绣眨眨眼,满脸都是叛逆的坏心思。 “……” 姜府。 后院,房间內。 天气寒冷,林江年端坐在房间內,练习內功。 玄阳心法运转,体內气血翻涌,皮肤泛红,似有熊熊火气在身体內燃烧,精血不断,淬链著身体。 待到收功之际,皮肤慢慢冷却下来,但林江年双眸发光,隱约可见精光闪烁,浑身气血充盈,內力愈发雄厚。 但与此同时,由於精气短时间內尚未散去,便会表现在身体某些特徵上。这也是为何练习內功时,林江年不让任何人进房间。 精血尚未散去时,若是此时破功,將会功亏一簣。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起身想去门外吹吹冷风冷静下。打开门,门外便站著一道俏生生的身影。 “殿下……呀?!” 门口的小竹正要开口,冷不丁瞥见自家殿下某处,当即脸色通红,嚇的后退了两步。 红著脸支支吾吾道:“殿,殿下,你……” “过来,让殿下亲两口。” 瞧见门口粉嫩玉琢的小丫鬟,林江年尚未完全褪去的欲望涌现,正要抱著眼前的小丫鬟嘬两口时,冷不丁瞧见不远处院中树下,站著一道熟悉的倩影,正淡淡瞥了他一眼。 “咳……” 林江年刚涌现的欲望瞬间被嚇没了大半,吹著门外冷风,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小竹,你怎么来了?” “殿下,外面又,又有人找你!” 小竹脸色微红,小声开口。 “谁?是上次给你送信的人吗?”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想来宫中的那位长公主应该已经坐不住了。 这么快就派人上门了? 小竹却轻轻摇头:“不是,是赵家的人!” “赵家?” 林江年一愣,“赵家?哪个赵家?” 小竹疑惑摇头:“奴婢也不清楚……” 正当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京中能被称之为赵家的家族,只有一个。” 听到这声音,林江年抬眸看向不远处树下,见纸鳶一袭青衫长裙亭亭玉立,正目光淡然的看著他。 林江年顿了下,能被称为赵家的只有一个? 不就是京城赵相所在的赵家? 林江年脑海中很快浮现起一道身影,那位……腿挺不错的赵家小姐? 想著,林江年走近树下,来到纸鳶跟前。 “是赵家的谁找我?” 纸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心里不清楚么?” 林江年想了想,摇头:“我对赵家也並不熟,没什么交集,除了上次见过一面那位赵家小姐……” 说到这里,林江年一顿,突然抬眸看向眼前的纸鳶。 纸鳶移开视线,淡淡道:“你看我做什么?”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解释道:“我与那位赵家小姐清清白白,上次她找我也不过是为了……” 纸鳶扭身,面无表情道:“不必跟我解释。” 林江年:“……” 不解释,搁这生闷气是吧? 林江年正要上前继续说什么时,纸鳶已经收敛心神,淡淡道:“去吧,人家等你很久了。” “不去。” 林江年当即摇头,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小竹:“小竹,送客,就说本世子今天不舒服,哪也不去!” 小竹眨眨眼,似懂非懂的点头,跑开了。 院中,林江年走到纸鳶身旁,见她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皙柔软的脸蛋。 纸鳶不悦的抬眸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吃醋了?” 林江年开口问起。 “没有。” “你就有。” 林江年轻笑著,纸鳶情绪都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他哪能意识不到? 轻轻抓住了她的小手,“是小姨上次跟你说了吧?” 纸鳶低眸,目光落在那被林江年抓著的手上,一言不发。 “这位赵家小姐,的確不太对劲。”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道:“她找我的目的不明,但多半是想利用本世子……” 上次见面,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点。 “这次想见我,怕是应该坐不住了。” 纸鳶眼皮不动:“跟陈昭有关?” 林江年意外:“你知道?” 纸鳶没有说话,上次林江年提起陈昭时,她就已经猜测到了些什么。 林江年嘆了口气:“没错,她想借我的手,去杀了陈昭。不出意外,是想为那位赵相剷除一位朝堂上的劲敌?” “思来想去,她大概觉得本世子是最合適的人选了?” 纸鳶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 林江年看著她,问起。 “很危险。” 纸鳶道。 “是啊,的確很危险……若是简单,她恐怕就不会找我了。” 林江年注视著纸鳶的眸子,轻笑道:“她倒是承诺,只要本世子答应,她可帮我解决周辉光的麻烦……” 听到这话,纸鳶猛然抬眸看向他,沉默片刻:“你怎么想?” “没想好。” 林江年轻轻摇头。 纸鳶注视著他,声音难得凝重了些:“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想拉拢你?” “不清楚,不过,应该是有这种打算。” 林江年心如明镜,那位赵家小姐所做出的承诺,並不简单。 周辉光背后的事情,幕后主使多半是那位三皇子,赵家小姐替他解决此事,意味著势必会站到了那位三皇子的对立面。 为了林江年,而不惜得罪三皇子。 这,已经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拉拢和站队! 只是不清楚,这是那位赵家小姐的意思,还是当朝那位赵相的意思…… “你怎么看?” 林江年看向纸鳶,盯著她那略沉思的脸庞。 每当她陷入思索之际时,清秀的脸蛋总会显得格外呆,多了几分可爱。 林江年忍不住凑近,在她脸上嘬了一口。 纸鳶慌乱后仰,眼神羞怒,瞪了他一眼,却又被林江年一把搂入怀里。 抱著少女细柔的娇躯,轻声道:“如今朝中局势挺复杂的,你说咱们临王府要不要掺和一脚?” 纸鳶脸色微红,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才道:“你该去见她的。” 林江年有些意外低头瞧去,纸鳶移开视线,只能瞧见那微微泛红的侧脸,她平静道:“赵家在朝中势力庞大,那位赵相更是门生遍布。你能得到他的相助,在京城將会掌握不小的话语权。” “对你,对王爷,对整个临王府都有利。” 林江年细细回想,道理的確是这么个道理。有赵家的相助,他在京中的確能有不小的助力。 甚至,能有正面跟那位三皇子翻脸的底气! 不过…… 林江年忍不住看向纸鳶清冷的脸庞:“你让我去看她……你不生气?” 纸鳶平静道:“我为何要生气?” “不吃醋?” 纸鳶瞥了他一眼:“你跟那位赵小姐有染?” “绝无此事。”林江年保证。 “那我为何要生气?” 纸鳶平静开口。 林江年:“……” 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刚才说变脸就变脸呢? “真让我去?” 林江年有些不確信的打量著纸鳶,很怀疑她是不是在钓鱼…… 纸鳶依旧神色淡然,瞥了他一眼,“能跟赵家交好,对你在京中行事百利无害,为何不去?”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又淡淡开口:“你若能討得那位赵家小姐开心,將她娶回来更好。赵溪是当朝赵相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你若拿下了她,何愁那位赵相不待见你……” “临王府能跟赵家结亲,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不是么?” 林江年:“……” …… 京城,赵府。 幽静清冷的后院。 林江年再度来到院外,依旧还是上次那位丫鬟將林江年送到院子口。 “殿下,我家小姐等候多时了。” 林江年点点头,踏入院中,剩下丫鬟站在原地,目光痴痴的望著林江年的背影。 “世子殿下,真好看呀……” “……” 熟悉的院落,荒凉的落叶,不远处淅淅沥沥的小桥流水,以及树下一动不动的鞦韆。 给人一种秋末荒凉的淒凉感。 可如今已是冬季! 上次来时,林江年並未仔细观察过四周,这次踏入,细细扫视打量,发现这院落四周布置都给人一种充满了诗意的文艺感。 那位赵家小姐…… 似想起了上次见面,似乎也不像是什么才女? 反倒像是个……不怀好意的女流氓? 林江年思索著,走过小桥,来到了院中深处的阁楼外。 “赵小姐!” 他轻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林江年直接推门。 门开了! 一股暖意夹杂著女子身上的清香扑面而来,熟悉的气息,与那位赵家小姐身上的气息很像。 房间內,一如上次的陈设,熊熊燃烧的炉火將房间照的极暖,地上铺著淡青色毛毯,质地柔软,价值不菲。 除此之外,房间內空荡荡著,那位赵小姐並不在。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与上次转身就走不同,这次他是带著目的来的,自然没打算离开。 驾轻就熟的脱去鞋子,踩在柔软的毛毯上,关上房门,来到一旁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上一杯茶水,慢悠悠品尝起来。 幽静温暖的房间內,飘香四溢。 林江年一边品茶,一边打量著四周。 的確是女子的闺房,房间內的陈设都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气质。 正当林江年打量著时,一个熟悉带著几分清脆灵动的笑声从屏风后传来。 “临王世子殿下,这算是强闯小女子闺房吗?” 林江年目光瞥去,屏风后不远处的楼梯口,一道朦朧的倩影正缓步走下下。 林江年面不改色:“赵小姐这是要赶本世子走吗?” “小女子哪敢呀!” 倩影缓缓下楼,穿过屏风,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 一袭白色贴身长裙,將女子那傲人身姿展露无疑。柳腰纤细,长裙之下那高耸的胸脯,证明著大户人家果然不缺营养。长裙之下,露出半截光洁白嫩的小腿,以及一双不著寸缕的纤秀玉足。 果然没穿鞋! 如象牙般精致白皙,小巧而圆润,就这般赤脚踩在毛毯上,一袭雪白长裙与眼前的女子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 很难形容这种震撼的美感! 尤其是少女那精致清秀的模样,五官端正,鼻子小巧玲瓏,樱桃红唇,不施粉黛,却又气质出尘,尤其是那灵动的眸子注视著他,语气中却似乎带著几分委屈。 “世子殿下光临小女寒舍,小女受宠若惊不及,又怎敢赶走殿下?” 林江年收回视线,淡淡道:“本世子来了半天,却不见赵小姐现身,这就是赵小姐的待客之道?” 赵溪眨眨眼,脸上多了几分柔弱:“殿下这是在怪小女子招待不周吗?” “赵小姐以为呢?” “殿下宅心仁厚,想来不会跟小女子计较这些吧?” “不,你错了!” 林江年打量著她,轻轻摇头:“本世子一直都很小心眼。” 赵溪眨眨眼:“殿下生气了?” “那……小女子给你赔罪?” 赵溪说著,缓步走近,裙摆似裹挟一阵淡淡香气,扑鼻而来。来到桌前的另一旁坐下,给林江年倒了一杯茶:“殿下,请?” 林江年没动,瞥了她一眼:“赵小姐今天找本世子来,又所为何事呢?” 赵溪却只是眨眨眼睛,眸子灵动:“殿下不接受小女子的赔罪?” 林江年瞥了眼桌上的茶水,又瞥了眼赵溪眼眸中的几抹促狭,淡淡道:“诚意不够。” “那殿下觉得,要怎样才算诚意够?” 赵溪依旧笑意盈盈。 林江年挑眉:“赵小姐不应该亲自餵本世子么?” 肉眼可见,赵溪脸上的笑容微僵了下。 而后,又迅速舒展。 “原来殿下喜欢让小女子餵啊……” 赵溪黛眉轻舒,红唇轻抿,“既然如此,为了表示诚意,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说著,赵溪端起桌上的茶水,盈盈走到林江年跟前,身子微微弯曲,將茶水送到林江年面前。 隨著赵溪弯曲身子,那本就贴身的长裙,胸前那鼓鼓的胸脯便凑近了些,近在咫尺。 勾引! 这位赵家小姐很不对劲! 林江年眯眼微微后仰了些,便瞧见了这位赵家小姐眼眸底的那一丝一闪而过的异色。 她想干什么? 下一秒,林江年挡住了赵溪送来的茶水,摇了摇头:“茶水,我只喝进口的。” “进口?” 赵家小姐怔了下,有些疑惑:“何谓进口?” 细细思索了下,喃喃道:“莫非是从他国番邦引进来的茶叶不成?” 林江年目光落在赵家小姐那嫣红的嘴唇上,轻轻摇头:“此进口,非彼进口!” “嗯?” 赵溪脸色愈发疑惑,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却见林江年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嘴巴? 她下意识轻抿了下嘴,若有所思。 然后像是猛然想到什么…… 目光一瞬间呆滯! 剎那间,脸上浮现一抹慌乱羞怒。 进,进口? 什么鬼进口,难,难不成…… 是指进了她口里的茶水不成? 原本还镇定的赵溪,顿时脸色一片緋红,咬牙羞愤不已。 再也绷不住了! 呸! 下流! 噁心! …… (本章完) 第258章 未婚妻的好姐妹 第258章 未婚妻的好姐妹 在意识到林江年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进口茶水』是何意时,这位赵家小姐脸上原本的笑意盈盈终於绷不住。 笑容僵硬,顿在原地,俏脸緋红,美眸中满是羞恼之色。 沉默片刻。 “啪!” 她將茶水放回桌上。 有些用力,茶杯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撞击声响。 她起身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站在原地,脸颊泛红,眸子瞪著林江年。贴身衣裙之下,高耸的胸脯隨著急促呼吸上下起伏,颤颤巍巍著。 此刻的情绪,足以看的出她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林江年依旧巍然不动的坐在原地,瞥了眼眼前正羞恼瞪著自己的赵家小姐,轻笑一声:“怎么?赵小姐不餵了?” “登徒子!” 赵溪轻咬银牙,瞪了他一眼:“下流!” 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傢伙竟然会如此下流噁心。 他是怎么能面色如常的说出那什么……『进口茶水』这等噁心的词来? 即便只是想想,赵溪浑身都有些不適,难以接受。 这临王世子,还真这般得寸进尺欺负她来了? 林江年漫不经心道:“不是赵小姐主动接近本世子的么,本世子什么都还没做,赵小姐何故要詆毁本世子?” “你刚才的话,很下流!” “哪里下流了?” 林江年反问。 赵溪:“……” 她面色羞红,咬咬牙,尤其是当林江年看著她时,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位临王世子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停留在她嘴巴上。 想到这,赵溪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浑身隱约似乎燥热起来…… 见鬼了! “看来世子殿下已经识破小女子的计谋了?” 深呼吸一口气,赵溪脸上重新恢復一抹笑意,清秀的脸庞肤若凝脂,气质淡雅如水,却又带著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林江年神色茫然:“计谋?” “赵小姐难道对本世子用了什么计谋吗?” “世子殿下何必再装傻?” “赵小姐此话何意……本世子为何听不懂?” 见眼前这傢伙还在那里装傻充愣,赵溪心头不由恼怒。 这傢伙刚才的反应,分明就是故意为之……现在反倒跟她装傻? 心中恼怒,但女人脸上却依旧巧笑倩兮,双眼明眸灵动有神,“殿下难道没发现,小女子刚才用的是……美人计?” “美人计?” 林江年愈发疑惑:“有吗?” 赵溪:“……” 赵溪半眯起眼睛:“在世子殿下眼里,小女子长得不好看?” “那倒不是!” 林江年轻轻摇头,瞥了眼眼前的赵溪。 这位赵家小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算得上极品。尤其是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冷艷感,更是世间少有。 “赵小姐国色天香,自当配得上美人二字。不过……本世子以为,赵小姐应当对美人计有所误解。” “哦?” 赵溪半眯的眸子里似有什么闪耀:“那依殿下所言,什么才算得上是美人计?” 林江年平静解释:“美人计,重点在於计……” 赵溪正听著,冷不丁瞧见林江年没了下文。 “然后呢?” 她追问。 林江年目光打量了她两眼,这才漫不经心道:“赵小姐一没脱,二没肢体言语引诱……何来美人计一说?” 赵溪:“……” 肉眼可见,这位赵家小姐白皙的俏脸唰的一下泛红,如初冬寒梅般,美不胜收。 神色更是转变愕然,似一时间没料到这点。 “世子殿下想看我脱衣服?” 她咬著银牙,质问。 林江年嘆了口气:“要说不想,赵小姐肯定不信。可要说想的话……” 停顿了下,林江年又道:“若是赵小姐愿意给本世子看的话,本世子自然也不会拒绝。” “……” 赵溪虽常年深居闺中,但对京中之事並不陌生。她不喜拋头露面,不过是不想理会京中那些异样目光。 身为赵相之女,她自幼便受到了极大的关注,乃至成年后,求亲之人更是几乎踏破赵家门槛。 然而,赵溪一个都没瞧上。 无论门当户对的公子哥,不学无术的紈絝世家子弟,亦或者是京中那些自詡才华横溢的公子哥。他们在见到赵溪时,无一例外都会隱藏起自己眼神底的灼灼目光,偽装起道貌岸然的姿態,侃侃而谈。 虚偽,又无趣! 这些盘踞在天子脚下,靠著祖辈树荫传承下来的世家子弟,他们习惯了生活的舒適圈。看似表面风格,实则不堪入目。 而今日,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的坦诚,却结结实实打了赵溪一个猝不及防。 或许是从来没想到,会有异性男子当著她的面,坦然的承认想看她脱衣服。 赵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怀疑人生中。 直至许久后,她才再度抬眸盯著林江年:“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长公主?” “赵小姐为何要告诉长公主?” “我与縹緲可是好姐妹……” 赵溪似乎找到了什么反击点,目光逐渐明亮,盯著他:“縹緲是殿下的未婚妻,殿下却想看未婚妻的好姐妹脱衣服……你说,这要是传出去……” “本世子也想问赵小姐一个问题!” 林江年打断了她。 “嗯?” “赵小姐身为长公主的好姐妹,却私下邀请长公主未婚夫进自己闺房,並意图用美人计勾引好姐妹的未婚夫,目的何在?” “赵小姐就不怕此事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赵小姐吗?” 赵溪脸上笑容再度僵住。 那双原本温婉而柔美的眸子愈发恼羞。 她咬牙:“这就是伱想看长公主好姐妹脱衣服的理由吗?” 林江年瞥她:“我何时说了想看?再说了……赵小姐你也没脱啊?” “要不,你先脱?” “……” 赵溪自然没脱。 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真的被眼前这位临王世子占了便宜? 但短暂交锋下来,这次她的確输了。 输的挺惨。 这也让她心中对这位临王世子的评价又深了些。 “此子性格孟浪,脸皮颇厚,言语行事风格无耻,却又大智若愚,不可小覷……” 林江年抬眸,见这位赵家小姐没了之前的神采,轻咬下唇,素白的脸颊上似有几抹恼羞,似受了欺负般的小媳妇模样瞪著她,轻轻咬牙,不知想著什么。 如此模样,倒像林江年真把她给怎么样了。 见状,林江年也没再刺激这位赵家小姐。虽不清楚这位赵家小姐有何目的,但若能与赵家交好,对林江年在京中行事会有不小的帮助。 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却不经意落在了素白裙摆下,那双不著寸缕,正轻踩在毛毯上的美腿上。 雪白匀称的半截小腿暴露在裙摆外,一双精致小巧的三寸金莲就这样明晃晃的踩在毛毯上。 纤细雪白的脚趾晶莹剔透,如白珍珠般完美无瑕,青涩小巧的足背轮廓完美曲线优雅,上面还有一丝丝微不可见的点点青色,那若隱若现的青色血管仿佛翡翠中点缀的玉痕一般。 白的耀眼。 诱人至极。 林江年多瞧了几眼后,方才再度移开视线:“赵小姐,今日请本世子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世子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赵溪此时也缓缓收起脸上情绪,绝美的秀脸逐渐认真,盯著林江年:“上次的事,不知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赵小姐高估本世子了。” “殿下还是拒绝,不愿意帮小女子这个忙?” 林江年摇摇头,嘆气道:“本世子倒是想帮,但恐怕有心无力……” 赵溪沉默了下,似早预料到这个结果。 不过,她还是再度抬眸注视著林江年:“能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赵小姐请问。” “殿下……” 赵溪停顿了下,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还忠於大寧王朝吗?” 林江年猛然抬头,目光深邃:“赵小姐,此话何意?” 赵溪却似没瞧见林江年神色中的戒备,开口道:“殿下无须担心,不过是我个人好奇,与他人,与赵家都並无任何关係。” 林江年没说话。 赵溪却轻嘆了口气:“京中早有传言,说临王爷在临州拥兵自重,功高盖主,早有反意……” “此事虽是谣言,可时间一久,这谣言也能蛊惑人心,顛倒是非……殿下入京,应该能感受到这点吧?” 林江年默不作声。 入京后,他的確能感觉到整个京中大部分人对他这位临王世子都並不友善,甚至抱有敌意。 “在大家眼里,临王爷早已是个有反意的逆臣,而你,是逆臣之子,他们自然对你敌视,仇恨……” “甚至,此次殿下入京,朝中还有不少人猜测是那位临王爷的缓兵之计,明面上殿下进京迎娶长公主,实则瞒天过海,为谋反计划做掩饰……”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那赵小姐呢?” “是否跟他们一样如此认为?” 赵溪素手轻撑著下巴,身躯微微前倾,朝林江年凑近了些,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江年的脸庞看,片刻后,她轻轻摇头:“我倒觉得,殿下不会谋反。” “何以见得?” “直觉。” 赵溪道。 林江年淡淡道:“直觉可不见得准。” “那倒也是。” 赵溪轻点头,美眸又落在林江年脸上,停顿了下,轻笑道:“不过,我相信殿下。” “为何?” “因为……” 赵溪美眸如丝,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江年那俊气的脸庞:“殿下长得好看?” “?” “……” “若临王真有反意,早在十几年前灭南疆诸国时,便已能自立为王,何必要等到今天?” “当年临王爷权势滔天,灭南疆十几国战功显赫,民心所向……又何必要等到如今天下太平,再来落得个反贼的名声?” 寂静的房间內,暖香四溢。 林江年抬眸,看了眼面前这张绝美的脸庞。 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樑,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靨上。 她正也同样注视著林江年,似有笑意。 林江年沉默,才道:“很简单的道理,可他们却並不相信。” 赵溪轻笑:“也不一定是不相信,只不过……对他们而言,临州驻扎著数十万的大军在你们林家手里,他们始终睡得不安心。” 林江年没说话。 “殿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赵溪眉眼带著几分笑意:“那殿下,还忠於大寧王朝吗?” 林江年瞥她:“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我想听殿下亲口说。” “你爹问的?” 赵溪轻轻摇头:“与我爹无关,是我自己想问。当然……也是帮我的那位好姐妹问。”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当然,殿下不想说的话,也无妨。” 林江年沉默了下,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本世子既是大寧王朝子民,自当该忠於王朝!” “可若朝廷不信呢?” 林江年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朝廷一日不削藩,本世子就一日都是大寧子民。” 赵溪沉默,若有所思。 一日不削藩,他就一日是大寧子民。 若朝廷削藩…… 想到这,赵溪嘆了口气:“那殿下可知,这朝堂之上,赞成削藩的是哪些官员吗?” 林江年反问:“赵小姐清楚?” “朝堂之上,对於是否要削藩,一直都是分为保守派和激进派。保守派担心皇权式微,天下大乱,削藩势在必行。至於激进派,则认为保守派太过於保守了……”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如此说来,满朝文武都赞同削藩?” “那倒也不是。” 赵溪轻轻摇头:“削藩之势早在朝中盛行,哪怕有不赞同者,也不敢轻言。一不小心,会被扣上一个你们林家同党的罪名。” 说到这里,赵溪又看了他一眼:“我爹,其实就並不赞成削藩。” 林江年一愣。 那位赵相作为三朝元老,在朝中地位极高。在削藩爭议中,他並未表態过。但在所有人看来,这位赵相对朝廷忠心耿耿,理应也会赞同削藩。 没想到,赵溪却说那位赵相併不赞同削藩? 是真是假? 她说起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我爹比他们看的透彻,如今大寧王朝才刚过了几年好日子?难得休养生息,在这个节骨眼上削藩,一不小心便极有可能天下大乱……” 赵溪嘆气:“我爹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但朝中削藩声势浩荡,尤其是削藩一事,是从当朝太子殿下口中提及。太子殿下是储君,未来的天子,他提议削藩,又有谁敢反对?” 见林江年没说话,赵溪似察觉到什么,语气突然一转,多了几分轻柔:“除了当朝太子殿下之外,还有一人极力赞成削藩。甚至,连你跟长公主的婚约,也是他当初极力促成的,你知道是谁吗?” 林江年目光微凝,他只知与长公主之间的婚约是天子与临王爷达成的协议,並不知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细节。 “谁?” “陈昭!” 林江年狐疑地看向她。 赵溪螓首微抬,俏脸盈盈,弯弯睫毛下,双眸如月下清泉水波荡漾,轻笑解释道:“他是陛下宠臣,备受天子的宠信,当年你与长公主的婚约能定下,少不了他在陛下那边吹耳边风。” “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一点,其实我也挺好奇……” 赵溪嘆气:“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想削藩也在情理之中。可陈昭不过宫中一介宦官,却也对削藩赞同上心,很不寻常……” 如今宫中,自天子不理朝政以来,以太子殿下为首,朝廷势力派別一分为三。有太子殿下领头削藩,加上陈昭在其中大力支持,以至於朝堂上削藩的声音几乎呈一边倒的趋势。 “此人的確不简单,我查过他的来歷,只知此人十五岁入宫,入宫前的身世一无所获……” “自他掌管了密天司后,背地里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做著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一直怀疑,他暗中所做的那些事情,与大寧王朝,与你们临王府一定有联繫……”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极力赞同陛下將长公主嫁给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很快,赵溪俏眉紧蹙,自言自语:“可他说到底,终究不过一介宦官,他如今受天子喜爱,权倾朝野,再去做这些事情,又有何意义?” 林江年摇头:“没有人会嫌自己手中的权力少。” “可他不早已经……” 赵溪说到这里,怔了下,抬眸看向林江年:“他是个宦官?” 林江年並未回答,只是突然问起:“他与太子关係如何?” 赵溪一怔,隨后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与太子殿下关係並不算好,早些时候还,还……” 似想到什么,赵溪脸色逐渐凝重。 早些时日,太子殿下与陈昭之间的確不和,甚至有过不小的矛盾。 此时听到林江年的话,让她心中猛然浮现一个念头。 “难道,难道太子殿下前段时间病倒……跟他有关?!” 林江年没说话,太子殿下病倒与那位老宦官有没有关係並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二人之间一定在明爭暗斗。 赵溪沉思许久,再抬眸时,看向林江年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异色:“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没有。” “胡说。” 赵溪盯著林江年,美眸灵动,“你肯定知道点什么,对吗?” “没有。” “那你怎么能確定陈昭有谋反之心?” 林江年摇头否认:“我可没说过这话。” 赵溪:“……” 这傢伙,的確没说过。 可他刚才分明就已经暗示了…… 陈昭是宦官,他手上的一切权力都来自於当朝天子的宠爱。一旦等到天子驾崩,太子殿下继位,他这好日子势必就会到头。 如此一来,陈昭必定早有准备。 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谋反? 还是…… 眼前这傢伙油盐不进,但赵溪能察觉到,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赵溪盯著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你是不是知道陈昭的秘密?” “不清楚。” “那你为何不愿意帮我杀他?” “没那个能力!” “你有!” 赵溪咬牙:“陈昭那老宦官祸乱朝堂,谋害忠臣,罪恶滔天……前段时间,兵部侍郎徐征就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捉拿下狱,满门抄斩……” “徐大人三代为官,对朝廷忠心耿耿,身居六部侍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这等朝堂祸害,你说他该不该死?” 林江年点头赞同:“的確该死。” “那你愿意帮我杀了他,为朝廷剷除祸害吗?” “没那个能力。” “……” 赵溪没说话了,一双杏眸瞪著他,幽怨而又恼怒。 林江年移开了目光,没有再与赵溪对视。不经意间,视线又落在了对方那双裸露在外的雪白纤细玉足上。 雪腻纤长的小腿,纤巧秀气,莹润如玉的修长玉足,绵软如脂,细腻光滑。 林江年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好看吗?” “还行。” 林江年下意识点头。 “想摸吗?” 林江年一顿,抬眸,便见一双略带几分羞意的眸子正瞪著他,黛眉弯弯,媚眼如丝,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轻轻咬了咬红唇。 “你帮我杀陈昭,我就让你摸……” “如何?” (本章完) 第259章 赵溪的补偿 第259章 赵溪的补偿 房间中央,炉火烧的正旺,阻隔了窗外的冬日寒风。夹杂著女子淡淡胭脂香气的温暖在房间內蔓延。 气氛沉闷,四周被暖意包裹,有种奇妙的舒適感。 整个房间內淡雅的装饰,带著几分婉约华美的意境。桌前,一袭素白长裙的赵溪,此刻正一眨不眨的注视著林江年。 单薄的衣裙贴身,若隱若现的侧身曲线,绝美的面容,尤其眸子似有几抹眉目含春般的羞涩,带著几分幽怨,几分不安,还有几分紧张的忐忑,如怀春少女见到心上人般小心翼翼试探著。 林江年瞥了一眼,莫名感觉心跳慢了半拍。 他不著痕跡移开了目光:“赵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本世子听不懂。” “殿下难道不想摸摸吗?” 声音轻柔,似带著几分挑逗,令人浑身酥麻。 与此同时,一旁的赵溪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似思考犹豫了下,而后轻抬素手落在白裙之上,轻轻將裙摆微微往上提了些。 那藏匿於裙摆之下,一双雪腻纤长的小腿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如凝脂白玉般,纤细笔直,肌肤雪白,犹如皎洁玉笋般。 林江年才刚移开的目光,不自觉被眼前这一幕给吸引。 细细看了两眼后,才反应过来,抬眸,便对视上了一双羞涩的眸子。 美眸盈盈,如含秋水般,似恼怒,又有些复杂,白皙精致的脸上浮现几抹红晕。赵溪轻咬著下嘴唇,那薄薄的红唇上似点缀著胭红般,就这般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这一刻,林江年感觉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给勾动了下。 今日练功时的后遗症隱约有些蠢蠢欲动。 “赵小姐……你冷静点!” 或许是房间温度太高,空气太乾燥了,林江年的声音有些哑:“本世子……是正人君子!” “那殿下,到底想不想摸?” 声音愈发轻柔,甚至带著几分故意引诱般的媚意。 林江年艰难扭过头,眼角余光却又不经意落在那双裸露在外的雪白修长美腿上。 就在这温暖四溢的女子闺房內,一位气质绝佳容貌倾城的绝色女子提起裙摆,媚眼如丝,欲拒还迎的画面,永生难忘!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能不能换种方式?” “嗯?” “就是……” 林江年沉默了下,试探道:“本世子不用杀陈昭,也能摸个够?” “……” 房间內,像是猛然陷入死寂。 赵溪脸上的神情,像是猛然僵硬住,一抹恼怒从眼神底浮现,咬了咬牙:“临王世子殿下,想不劳而获?” “赵小姐也可以这么理解。” “……” “殿下觉得可能吗?” 林江年嘆气:“赵小姐应该不会答应?” “废话!” 赵溪咬咬银牙,恼怒不已,心中涌现一股深深的羞耻感。她都已经这样了,这临王世子竟然还想著……白嫖她? 见林江年的目光还不经意的落在她身下。顿时有股异样感从身下涌现,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小腿上微微泛起了一层鸡皮,就仿佛像是正在被眼前这个傢伙给玩弄了般,下意识缩了回去。 赵溪呼吸一紧,连忙鬆开了手,裙摆下滑,將雪白的小腿遮掩。 似乎还嫌不够,起身从软榻上拿起一件外披,披在下身,將那双雪白玉足彻底包裹遮掩住,才鬆了口气。 而后抬眸瞪著林江年,目光愤愤。 林江年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又瞧了眼正满脸似羞又似怒般瞪著自己的赵小姐,深深嘆了口气:“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赵溪没说话,紧咬银牙瞪著他。 “赵小姐为何如此执著要杀陈昭,甚至是不惜……” 林江年看著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委屈自己?” “陈昭仗著天子宠爱,祸乱朝纲,顛倒是非,將大寧王朝搅合的乌烟瘴气,不知多少无辜之人被他所害,他难道不该杀吗?” 林江年点头:“的確该杀。” 从古至今,祸乱朝堂的阉狗,没有几个好人。 算起来,的確是该杀。 “不过,这与赵小姐並没有太大的关係吧?” 林江年又瞥了一眼坐在软榻上的赵溪,轻轻摇头:“陈昭罪大恶极,自会有人对付他,赵小姐何必如此上心?” 赵相与陈昭之间有矛盾不和,身为赵相之女的赵溪想帮父亲剷除朝中的劲敌,倒也能理解。 可赵溪的反应,看上去却並不仅仅只是如此? “谁能对付他?” 赵溪冷笑一声:“朝堂之上,近半数官员沦为他的爪牙,唯一能与他在朝中抗衡的只有太子殿下,可前段时间太子殿下突然病倒……” “我父亲虽极力支撑朝堂事务,但终究寡不敌眾,也无法逆势而为……徐家,就是前车之鑑。” 提此徐家时,明显能察觉到赵溪语气多了一丝颤抖。 “徐家?” 林江年並不陌生,在抵达中州时,他听说过此事。 兵部侍郎徐征,因谋逆罪被满门抄斩。 堂堂六部侍郎,说被抄家就被抄家,足以说明这其中背后恐怕发生了难以想像的事情。 赵溪抬眸时,眼眶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圈红,语气也多了几分悲凉,似还压抑著一丝气愤:“徐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却被那阉狗污衊谋反,全家下狱,被满门抄斩……” 提及此事,赵溪眼眶红著,紧咬银牙,冷声道:“我赵家与徐家多年交好,徐大人为官清廉,绝无可能有谋反之心……可那老阉狗却全然不顾,只因徐大人在朝中屡屡反对他,就被他陷害下狱……” “我爹刚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营救,徐大人就在狱中『畏罪自裁』了……” 说到这里时,赵溪的眼神很冷,脸上也带著几分充满讽刺的冷笑。 好一个畏罪自裁! 人死了,所有罪名全部扣在徐家身上,根本不给翻身的机会。整个徐家上下,全部打成了罪臣家眷。 “徐大人死了,徐家也完了。我暗地派人提前將徐家侥倖外出逃过一劫的几位妻妾,以及唯一血脉女儿藏匿城中,想等风头过后送她们离开京城,保住徐家唯一的血脉……” 提及此,赵溪眸子冰冷,那寒冷如霜的眼神比冬日的寒冰更要冷几分。 她浑身上下,多了股渗人的恨意。 “可那老阉狗却赶尽杀绝……就在几天前,我暗中派人將她们送出城,却遭到了伏击追杀。徐家的家眷,全部惨死在密天司刀下,无一生还……” 赵溪眼眶瞳孔,眸子里有晶莹的泪在闪烁,声音也颤抖带著几分寒冷,咬牙切齿:“他们赶尽杀绝,连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你说,他该不该死?!” 赵溪突然抬眸,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眼前的这位赵家小姐,她此时情绪激动,那双哀伤悲凉,却又带著恨意的目光,让林江年莫名有些熟悉。 他突然想起了纸鳶。 纸鳶的遭遇,不也如同赵溪口中的徐家遗孤? 只不过当年的纸鳶母女被临王妃救下,十几年后,方才有了报仇的机会。 而徐家的遗孤,显然没有这么好运。 林江年默然点头:“他的確该死。” “可是,我办不到。” 赵溪低眸,蜷缩在软榻上,抱著腿,目光失神:“那老阉狗常年深居宫中,警惕性极高。他很清楚我赵家与徐家的关係,尤为提防,不给任何机会……” 说到这里,赵溪语气很是低落。 林江年听到了,没有吱声。 同情归同情,但他並不会因为同情而去贸然做些不理智的决定。 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侠义之事,適合那位沈女侠。 林江年並不適合! 房间內,突然安静下来。 赵溪没再开口,就这样蜷缩在软榻上,哀伤的神情和泛红的眼眶使得她身上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她沉默良久,又抬起头注视林江年,缓缓开口:“我的確是想利用你除掉他,但另一方面,他对伱们林家来说也算个隱患劲敌。除掉他,对你们林家绝对算得上是件好事……” “我们,这也能算得上是共贏……不是么?” 林江年轻轻摇头:“不参与朝政,对林家而言更是一件好事。” 赵溪沉默了。 她明白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是啊,大寧朝堂越乱,对林家这样的藩王来说反倒更有益,他的確没必要多此一举掺和进来。 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才是他这位藩王之子最该做的事情。 “不过……” 就在赵溪眸子彻底黯淡下去,以为再无转机时,却又听到林江年语气一转。 “若你能给出我想要的条件,本世子倒也可以考虑破例一试。” 听到这话,赵溪怔在原地,下一秒,眸子猛然亮起:“什,什么条件?!” “……” 房间內。 寂静无声。 林江年已经离去,赵溪依旧蜷缩在软榻上,目光失神,思考著什么。 原本黯淡的眸子,似恢復了些色彩。 重新灵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屏风之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道清冷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里,双手抱剑,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门外,又落在赵溪的身上。 沉默片刻。 “你当真要答应他?” 赵溪缓缓抬眸,看著眼前这位气质风华绝代的女子:“你为何要躲著他?” 清冷倩影神色不变:“本宫何时躲著他了?” “你明知道他来了,为何不下来见他,偏要躲在楼上偷听,等他离开后再现身……不是躲著他又是什么?” 长公主面无表情:“我不想见他。” “那不还是躲著?” 似想到什么,赵溪抬眸对视上她的眼睛,脸上突然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在楼上听著我勾引你的未婚夫,有何感想?” 长公主神色依旧清冷,波澜不惊。 没说话。 “没想到,堂堂长公主原来还是个喜欢听自己未婚夫墙角的女人……” 赵溪嘖嘖了两声,又嘆了口气。 “可惜,我还是有些低估他了。原以为勾勾手指,就能让他拜倒在本小姐裙下……” 长公主依旧没反应,瞥了眼躺在软榻上的赵溪,隨著腿上的外披滑落,那双露出半截的雪白美腿再度暴露空气中,慵懒的交织著,美的惊艷。 “你或许下次可以脱光试试。” 声音冰冰冷冷。 赵溪一怔,意外看她:“生气了?” “本宫为何要生气?” “我在勾引你未婚夫啊?” 赵溪打量著她:“你让我脱光……不怕我真的把他勾引走?” 长公主面无表情:“你若喜欢,儘管拿去。” “就冲他那张俊朗的脸,谁又会不喜欢呢?” 赵溪打量著她:“你就真没有一点动心?” 长公主不语。 “哪天我要是真把他勾引走了……你到时候可別后悔,別哭著求我?” 长公主冷眸以对,“你別把自己搭进去就好。” “绝不可能。” 赵溪摇头,精致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浅浅红晕,抿了抿唇。 “他若能帮我杀了陈昭,我倒不介意被他占些便宜,如他所愿……可若要搭上我自己,那绝无可能!” 长公主沉默了下,突然道:“你当真要与林家牵线?” 赵溪並未否认,点头:“他想见我爹,不就是想借赵家的势力,让林家在朝中获得更大的支持!” 长公主盯著她:“你可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各取所需罢了……” 赵溪道:“如今朝中的情况,还能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吗?” 长公主沉默。 “徐家的惨状就是最大的教训,他丧心病狂到连兵部侍郎都敢污衊谋害,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赵溪语气微冷:“太子殿下病倒,如今朝中唯一能与他抗衡的只有我爹……” “他下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我赵家了!” 长公主静静注视著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的情感。 然而,赵溪却摇头:“你不行。” 她抬眸望著长公主:“你是当朝长公主,你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你父皇,太子殿下,整个皇家的意思……” “正因如此,你即便能杀了他,也势必会引起朝中大臣恐慌,进而引发整个朝堂官员对你们李氏皇权的忌惮……这些年来,陈昭在朝中一手遮天,他身后到底有多少官员世家支持更是无从得知…” 陈昭身后有太多依附的势力,长公主代表的是皇家天子,即便是她也不能隨心所欲,一旦她轻举妄动,陈昭身后的那些官员世家绝不会坐以待毙,届时朝堂之上的麻烦恐怕將会更为棘手。 “到时候……你在京中將再无立足之地,他们会视你为最大的威胁,会想尽一切办法將你剷除掉……哪怕你是长公主,他们也绝不允许你这样的『异类』存在……” 长公主站在原地,左手轻轻摩挲著手中的剑鞘,目光漫不经心:“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 赵溪看著她,沉默了下,道:“你是我在京中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出意外。” 长公主似怔了下,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出意外。” “那也不行!” 赵溪依旧拒绝:“剷除陈昭是为了给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报仇,也是为了安定朝堂,让大寧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我爹为此努力了一辈子,他不希望心血毁於一旦。” 长公主这次沉默了许久,才道:“他能办到?” “他是最合適的人选。” “你这是置他於死地。” 长公主眸子微缩:“以他的武功进宫,九死一生。” 没人比她更清楚林江年的实力,即便他入宫杀得了陈昭,也很难活著出来。 “没那么严重。” 赵溪道:“他毕竟是临王世子,他的身份足矣让宫中那些人忌惮……只要陈昭一死,便尘埃落定,至於他如何出宫……” 说到这里,赵溪停顿了下,又突然道:“我知道,你到时候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 长公主盯著她看了许久,眼中有复杂神色闪过:“你早就算好了一切?” “算不上。” 长公主沉默了下,道:“他要是答应你,你会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是啊!” 赵溪轻笑著,而后又幽幽嘆气:“所以,我这不是打算將我自己补偿给他了吗?” 长公主没说话,盯著她。 “怎么?你捨不得?” 赵溪绝美的脸蛋浮现一丝笑意。 长公主盯著她看了许久,最后面无表情的丟下了一句“隨便你”,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赵溪依旧靠臥在清香柔软的榻上,神色慵懒,美眸怔怔望著门外,一双玉腿盘旋著,裙摆遮掩之下若隱若现。 美人臥榻,绝美倾城。 她注视著长公主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谢谢。” 她自顾自般喃喃自语,轻柔的声音在房间里迴荡。 …… 傍晚时分。 天色渐晚。 入冬以来,天色逐渐暗的越来越早了。 京城,城外。 一望无际的官道上,冷风铺天盖地,席捲天地。 过往的商客行人,走南闯北的鏢师江湖侠士皆裹紧了身上的衣衫,骂骂咧咧著入冬的天气愈发寒冷,这日子没法过了。 官道之外,往西十里之外,有一处小镇,小镇不起眼,镇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过客。 在小镇的东侧,有一处不引人瞩目的老宅院。 夜幕降临,一袭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宅院外。 天色將暗,这一抹单薄红裙分外耀眼。散落万千青丝的长髮隨风飘舞,绝代风华,又飘然出尘。 双眸似水,肌肤若雪,纤细柔眉,是用最好水墨松脂也调不出之淡雅脱凡,眸横秋水,是千山冰湖才能氤氳出的灵秀出尘。 而那一袭火红的长裙,却又使得这份清冷出尘添上了一股別样的气质。 她悄无声息推开宅院大门,缓步踏入。 院中昏暗,四周寂静无声。 直到踏入院中时,四周才突然传来呼啸的风声。 而后,几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身旁。 “圣女?!” 声音中,带著几分敬畏,还有几分意外。 “您怎么来了?!” 柳素冷眸瞥了他们一眼,双手背后,神情冷傲,语气不冷不淡。 “我要见教主!” “……” (本章完) 第260章 天神教教主 第260章 天神教教主 夜幕笼罩微垂。 院落中,寒风萧瑟。 四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落在红衣长裙女子的四周,呈包围之势。 暗黑的长袍裹身,袍身上绣刻著诡异的纹,类似古老的文字图案,给人一种压抑的沉重气息。 四人皆黑布蒙面,笼罩在黑袍之下,瞧不清楚模样,仅仅露出一双双漆黑的眼眸,望著院中的红衣女子。 “圣女,教主有吩咐,没有召见,任何人不得擅自来见!” 一袭红衣的柳素屹立院中,冷风吹起她的髮丝,冷淡的眸子从几人身上扫视而过,“本圣女有重要之事要向教主匯报!” 其中一黑袍声音低沉,“没有教主之命,任何人不得见教主,这是规矩!” 柳素冷冷道:“你们要拦我?” 此话一出,四周徒然一紧。 在场的四人,瞬间感到一股凌厉气息滚滚袭来,他们脸色一变,运功抵挡。 圣女,难不成想要强闯?! “圣女,你……莫非是想违抗教主之命?!” 低沉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不友善。 柳素没说话,只是冷冷盯著前方的黑袍身影。 长裙飞舞,她迈步前进。 “咻!” 四周,刀剑出鞘声响起。 寒气逼人! 杀气瀰漫。 “圣女,不要让我等为难!” 柳素不闻不问,依旧前行。 青丝飘舞,绝美冰冷的脸庞上不带任何情绪,一抹红裙如同深夜中的煞气,逼的在场四位护法脸色骤变。 气氛剑拔弩张,已然到了最为紧张时刻! 就在这时,院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教主有令,圣女有请。” 此话一出,周围那四名剑拔弩张的护法,如释重负般猛然鬆了口气。 眼前这位圣女许久不见,给他们造成的压力更大了! 天神教中,除去教主之外,就属这位圣女的武功最为深不可测。如今大半年不见,这位圣女的实力似乎又更精进了…… 眾人眼神复杂,心思不定。 圣女的武功更强了,对他们天神教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圣女,请!” 面前的黑袍护法让开了一条路。 柳素依旧一言不发,抬眸看向院后。片刻后,迈步踏入。 …… 后院,有一条深不见底的地下密室。 穿过昏暗幽静的密室后,便来到了密室的深处。 此地,是天神教在京中的总坛。 也是天神教那位教主闭关之处。 此刻,昏黄的密室內,壁龕內燃著灯火,密室深处,摆放供奉著几尊神像。神像同样昏黄,似笼罩著什么古老破旧气息,极为诡异。 神像前,檀香裊裊,笼罩在整个封闭的密室內。 柳素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看著前方的这几尊神像,一言不发。 这是天神教供奉的信仰,传闻是创建了天神教的几位天神,更是天神教这些年发展信徒的根基。 只是…… 柳素眼神冰冷。 身为天神教圣女的她,却从来不信这些东西。 信仰这东西,大多时候都是愚民之策。 她目光冷冷从这些神像上移开,落在祭坛前,冰冷眸子逐渐凝重。 神像祭坛前,一道诡异身影正背对著她,跪在神像前。 身形魁梧,一身宽鬆黑袍將整个人全部笼罩进去。 只是瞧了一眼,柳素眼眸底涌现一丝深深忌惮。 但很快,她又迅速收敛所有情绪,微微低眸,声音清冷,恭声道:“教主!” 冷清的声音,没有等来回应。 柳素也没有继续开口。 密室就这般沉默著。 直到许久,跪在神像祭坛前的黑袍终於缓缓起身,將手中的香插入祭坛。 转身,看著身后不远处的柳素。 如墨般的黑袍將此人笼罩其中。脸上戴著一个狰狞的青色面具,看上去极为渗人。浑身上下包裹严实,仅仅从那青铜面具中透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此人,正是天神教的神秘教主! 没人知道他的来歷,也没人见过他的真正模样。 从柳素记事开始,这位教主似乎永远都是如此模样。没人能真正接近他,也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极为神秘! 青铜面具內,冰冷的眼神盯落在柳素身上许久,而后才沉声道:“圣女找我有事?” 声音很低沉,带著几分沙哑,让人听著不是很舒服。 柳素低眸,淡淡开口:“大长老在雁州,遇害了!” 听到这个消息,眼前的教主却並没有想像中反应那么激烈,他神色不变,语气依旧低沉:“怎么死的?” 柳素抬眸看了一眼他,又平静道:“临州计划失败后,教主命大长老与我前往潯阳城,將王家斩草除根……” “回京途中,大长老与临王世子碰见。为挽回临州计划失败的损失,大长老决定鋌而走险,却没想到中了计谋……” “大长老,以及身边的几位弟子,全部惨死临王世子手中,无一生还!” 柳素平静的解释,仿佛事情完全与她无关。 密室內,教主沉默著,许久没说话。 半响后,他深深看了柳素一眼:“大长老当真死在临王世子手上?” 柳素心头猛然一跳,却依旧不动声色,淡淡道:“是!” 教主没有开口。 柳素也没有再开口。 大长老死了,对他们天神教是个不小的打击。隨著大长老身亡,教中势力混乱,其余的长老开始爭权夺势,蚕食大长老以往的势力。 加上临州计划的失败,以及前段时间临王府的报復,天神教损失惨重。 关於大长老的死,柳素早有预料,教主一定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不过,她並不担心。 柳素所说的一切,几乎没有任何撒谎。 大长老的確刺杀了临王世子,也的確中了计,身受重伤。柳素唯一掩饰的,只有她亲手杀死了大长老的事实。 然而,没人会知道这一点。 大长老的死,自然是被算到了那位临王世子头上。 密室內沉默许久后,才听到教主的声音再度传来。 “临州计划,为何会失败?” 柳素沉默道:“是属下低估了林恆重的实力……” 她本自信,哪怕实力不及那位林恆重,偷袭之下也有成功机率。 却没想到,她还是远远低估了林恆重的恐怖身手。 “玄阳图呢?” 教主盯著她。 柳素道:“属下潜入临王府搜遍,没有打听到有关玄阳图的任何情报……” “没有?” 教主冷冷盯著她。 柳素平静道:“属下之前控制了那位临王世子,派他前去如意楼內找过,依旧没有打听到玄阳图的任何线索……” “想来,整个临王府內,唯一知道玄阳图下落的人,只有那位临王爷……” “是属下无能。” 寂静! 密室內再度陷入诡异沉默。 柳素低著眸子,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此次临州计划,一是为了刺杀临王爷,二来,是为了帮教主找到传说中的玄阳图。 然而,一无所获。 甚至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柳素脑海中逐渐浮现起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但很快,又浮现那晚瞧见的那一幕,几分恼怒情绪涌现。 一闪而过。 “这不怪你。” 半响后,教主的声音传来:“林恆重何等聪明之人,伱想接近他很难!” 柳素没开口。 “不过,林恆重没有將玄阳图的秘密告诉临王世子?” 教主似在思索什么。 柳素沉默了下,道:“的確没有,属下试探过多次,临王世子的確应该不知道玄阳图的存在,甚至……林恆重连玄阳心法都没有传给他……” 教主的声音低沉,又带著一丝不解:“临王世子是他唯一的儿子,林恆重为何不教?” 柳素没说话。 她自然清楚明白原因。 不过,她並没有说出来。 半响后,教主抬眸盯著柳素:“那位临王世子,如今就在京城內吧?” 柳素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是的……教主有何吩咐?” “带他来见我。”教主面无表情道。 柳素一怔。 “有问题?” 柳素沉默了下,道:“恐怕很难……上次之后,他对我已有警惕之心,加上他身边高手极多,想要把他带回来,不容易……” 教主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对你来说,不难吧?” 柳素沉默了,半响后才道:“属下尽力而为。” 教主点头:“记住,不要透露了你的身份信息……没什么事的话,先下去吧。” 柳素站在原地,没动。 “还有事?” 柳素沉默了许久,抬眸注视著眼前的教主,盯著那狰狞的青铜面具:“属下有件事情,想问问教主。” 教主盯著她:“何事?” “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青铜面具后的那双眸子似乎一凝:“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柳素平静道:“属下想知道。” “你在怀疑本教?” “属下不敢。” 沉默。 教主盯著柳素看了许久,沙哑著声音道:“本教早跟你说过,你的母亲,当年是我天神教最为优秀出色的圣女。可惜,爱错了人……” “当年林恆重平定南疆十几国时,天下大乱。你母亲全家惨遭时局动盪裹挟,被迫背井离乡……生下你之后没多久,你的母亲为了去寻你父亲,被临王军当成敌人,围剿之下重伤不愈,不幸身亡……” 柳素默默听著,一言不发。 教主盯著她:“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柳素道:“没有。” “当年的事早已过去这么多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本教也不是特別清楚。但你母亲的死,跟林恆重必定脱不开干係……” 柳素沉默了下:“属下明白。” 而后,她抬眸道:“多谢教主解惑。” …… 穿过幽冷的通道,离开密室,走出后院,漆黑的夜,冷风吹拂在那一袭红裙之上,使得寂静的夜平添了几分孤冷。 前院內,寂静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柳素离开宅院,穿过幽深的小巷,来到小镇街上。不远处街头,有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圣女!” 灵儿迈著轻柔的步伐小跑到跟前,满脸紧张焦急:“你总算出来了,嚇死我了!” 柳素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还不是担心圣女你……” 灵儿拍了拍胸脯,又左右看了看后,小声凑近:“大长老的死……教主没怀疑你吧?” “没有。”柳素轻轻摇头。 “那就好……” 灵儿深深呼了口气,如释重负,又想到什么:“圣女,你今天找教主有何事呀?” 柳素道:“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找教主问问。” “那圣女问了吗?” “问了。” “怎么样?解开疑惑了吗?” 柳素沉默了下:“没有。” “那怎么办?” “不知道。” 柳素回头看了眼身后来时的方向,沉默不语。 “圣女,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进城吧。” 柳素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正是巍峨耸立的城墙。 若隱若现! …… 夜幕降临时分,林江年返回姜府。 “殿下,你回来啦?” 院中屋檐下,正站在屋檐下无聊踱步的小竹,瞧见殿下的身影,连忙兴奋的小跑上前。 “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瞧了眼小脸冻的通红的小竹,顺势將她搂进怀里:“怎么不去房间?” “等殿下你呀!” 被殿下抱著,小竹脸蛋红扑扑著,有些羞涩的將脑袋埋进殿下怀里,轻声甜甜开口:“殿下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出了点意外,耽搁了些时间。” 林江年想起今天见那位赵家小姐时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感慨唏嘘。 “对了殿下,今天你去赵府后,又有人来找过你。”小竹开口。 “谁?” “好像是密天司的人……” 小竹想了想,眨巴了下眼睛:“不过,对方在听说你不在后就直接走了。” 密天司? 林江年一怔,很快意识到来人是谁了。 “知道了。” 林江年点点头,又看了看怀里的小丫鬟:“走,先回房去。” “哦。” 小竹点点头,又很快想起什么:“等等,我先去跟纸鳶姐姐说一下。” 小竹正起身时,冷不丁察觉到有道目光投射过来。下意识抬眸,便瞧见不远处连接隔壁院子的院口,多了道身影。 正静静倚靠在那,长裙垂落,气质清冷,打量著抱在一起的二人。 “纸,纸鳶姐姐……” 小竹脸色顿时唰的一下红了,连忙从自家殿下怀里挣脱,羞涩的跑开了。 林江年看著『落荒而逃』的小丫鬟,又將目光落在纸鳶身上,缓步上前。 “我回来了。” 纸鳶神色不变,淡淡点头。 见纸鳶没多大反应,林江年又轻抓起了她的手,放在手心,“怎么了?” 纸鳶只是看著他,没说话。 “咋的,担心本世子被那位赵家小姐给迷惑住了?” 林江年开玩笑般道:“放心吧,本世子绝不会轻易受美色诱惑。” 纸鳶沉默了下,半响后,抽回了手,转身离开。 “先把你身上沾染的胭脂味洗了再说吧。” “……” (本章完) 第261章 抱错人了 第261章 抱错人了 林江年脸上笑容僵住,下意识嗅了嗅身上衣衫。 他对香味並不敏感,此时细细一闻,的確从身上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 大概是从那位赵家小姐闺房內沾上的,没想到被纸鳶敏锐嗅觉到了。 鼻子这么灵的? 林江年又嗅了嗅身上衣衫,若是不仔细,很难注意到这点。 想到这,林江年暗嘆了口气。 长教训了,下次一定小心点! 转身,正准备去沐浴更衣再去找纸鳶时,另一道身影恰好此时走进院內。 “这是怎么了?” 林江年回头,便见小姨姜语湘正盈盈踏入院中。 她穿著一袭素色长裙,身段儿优美风韵,仅一堪握的细腰愈发显得胸前臀后鼓鼓雄伟,气质成熟。乌黑长髮用一翡玉珠釵挽插脑后,白皙红润的脸庞上是一双温柔的眸子,樱桃唇瓣不染而赤,黛眉微蹙。 她走近林江年跟前,抬眸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看身后,狐疑道:“我怎么瞧著纸鳶脸色不太好看,你又欺负她了?” 林江年无辜摆手:“我哪敢?” “呵!” 姜语湘可不信,打量了林江年两眼,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又察觉到什么,凑近几分,贴近林江年衣衫,晶莹剔透的鼻翼动了动,而后抬眸,目光狐疑的盯著他,带著几分质问:“你又去见那位赵家小姐了?” 林江年:“……” “小姨,这你也能闻的出来?” 林江年不可思议。 纸鳶武功高深,五官敏感程度远超常人,能嗅闻到不寻常的气息很正常。可眼前的姜语湘,丝毫不会任何武功,她怎么也能闻的出来? “那可不!” 姜语湘冷笑一声:“伱小子干什么坏事都逃不过小姨我的火眼金睛……” 说到这里,她又很快反应过来,盯著他:“你今天又去见赵家小姐了?” 林江年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对人家不感兴趣吗?” 姜语湘目光略带几分审问。 林江年嘆了口气,简单跟小姨说了今天去赵家见赵溪的事情。 “纸鳶让你去的?” 姜语湘有些不可思议,惊讶道:“她怎么会让你去找赵家小姐?” “这说来就话长了……” 林江年简短地跟小姨透露了一些消息,但事关与赵家之间的机密,他没有多提。 听完后,姜语湘倒是相信了林江年今日去赵府的確是有正事。不过,她美眸中依旧带著几分狐疑:“你真不是衝著那位赵家小姐的美貌去的?” “绝无此事!” “那你身上的胭脂香气是怎么来的?” “跟上次一样。” 上次见赵溪,姜语湘在赵府门外等他,也是察觉到他身上沾染的胭脂,逼问之下得知了事情原委。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目光愈发狐疑:“那位赵家小姐,难不成瞧上你了?” 初次见面,就邀请林江年进她闺房。这次见面同样如此,这要是传出去,那位赵家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难不成是…… 面对小姨的怀疑,林江年保持沉默。 还別说,小姨的確猜中了几分。 那位赵家小姐,的確一副瞧上了林江年的態度,每次见面都勾引他。 林江年脑海中,下意识浮现那位赵家小姐清冷出尘的气质,一张巧笑倩兮的绝美容貌,以及那一袭绸缎长裙之下,一双雪白匀称如玉的美腿…… 嘖嘖,真反差! “所以,纸鳶是怎么回事?” 姜语湘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误会了?” “没错。”林江年嘆气。 姜语湘没好气瞪他:“早说了让你注意点,你非要沾惹草!” 林江年无言以对,这次还真跟他没关係。 “我去跟纸鳶解释解释。” 林江年打算去找纸鳶,却被姜语湘给拦下了:“你先別去。” “纸鳶正在气头上,你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把你身上其他女人的气息洗掉再说。” 姜语湘轻瞪了他一眼:“我先去跟纸鳶聊聊。” 林江年一想也对,点了点头,“那就拜託小姨了!” “呵呵!” 姜语湘冷笑一声,没好气道:“你要是敢对不起纸鳶,看我怎么收拾你。” “绝对不会。” “哼!” 姜语湘轻哼一声后,方才转身离开。 林江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去找小竹安排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换了一身乾净的绸缎长袍,站在镜中,凝望著镜子里的青年才俊身影。林江年不得不感慨一声,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男子? 走出房间,门外的侍女悄悄摸摸打量著自家殿下,林江年正打算去隔壁找纸鳶,小竹又一路小跑进院子。 “殿下,外,外面那个人又来了!” “谁?” “就,就今天来找过你的那个人……”小竹气喘吁吁解释。 “又来了?” 林江年一愣,本想著明天再去找他,没想到这么急。 “行,我去瞧瞧。” …… 姜府外。 夜幕降临。 冷风侵袭呼啸,高墙之外,有道黑影佇立於墙角之下。 黑夜笼罩了他的身形,仿佛与整个夜空融为一体。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儿,面色似有些沧桑,抬眸静静望著不远处的大门,一言不发。 直到许久之后,大门缓缓开了,一位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口,朝著他走来。黑影就这样静静盯著,直到年轻人缓步走到了他身前不远处,停下脚步。 而后,便听到年轻人略带几分轻鬆的声音传来:“陈魁首,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本世子?” 陈常青抬头盯著眼前这个样貌俊气,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恍惚间怔了下,收回视线,声音低沉:“聊聊?” “行,那就聊聊!” 年轻人的声音很是爽快! 冷风呼啸,似要將这片天地笼罩吞噬。 姜府外隔了两条街道的一间茶楼內,三楼,雅间。 林江年席地而坐,桌前茶水热气腾腾,窗外冷风拍打著门窗。他看著坐在对面的男子,不过几天没见,这位陈魁首似乎更憔悴些。 “陈魁首,这是打算改变主意了?” 林江年没有废话,率先问起。 陈常青沉默著,望著林江年,许久之后,才突然开口:“能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林江年轻笑:“儘管问。” 陈常青先是低眸思考了下,接著又抬头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殿下,能改变什么?” 林江年反问:“陈魁首希望本世子改变什么?” 陈常青低眸,眼神底闪过一丝犹豫的痛苦,半响后,他声音沙哑:“改变黑暗的朝堂官场,改变天下百姓受人欺负的世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直到陈常青说完之后,林江年沉默了许久。 “陈魁首,是不是对本世子有什么误解?” 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你觉得可能吗?” 陈常青一言不发。 “本世子不过是个藩王之子,你让本世子去改变这天下世道,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陈常青还是沉默,他当然知道强人所难。 根本不可能办到。 这大寧王朝的朝堂势力错综复杂,比他想像中的更要黑暗。想要改变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推翻这一切! 要推翻这一切,那就意味著要造…… “本世子对造反可没什么兴趣。” 林江年轻轻摇头,这位陈魁首倒也是个理想主义者。 不过,终究是要遭受现实毒打的。 “本世子对改变天下世道没什么兴趣,不过……” 林江年停顿了下,瞥他:“我对陈魁首这个人感兴趣。” 陈常青盯著他:“殿下如何证明?” “陈魁首今天来找本世子,不就已经证明了么?” 陈常青沉默,许久没说话。 是啊! 从他来找这位临王世子的时候,就意味著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决定! “本世子能给陈魁首的,绝对要比密天司多的多……” 林江年停顿了下,抬眸瞥了陈常青一眼,轻声道;“本世子改变不了天下,但能给陈魁首一个推翻改变密天司的机会!” 此话一出,陈魁首心头猛然跳动了下,他抬头盯著林江年。 “殿下,此话何意?!” “你说呢?” 林江年轻笑一声,目光淡然。 从瞧上陈常青开始,林江年心中就有了个逐渐完善的计划。 如今他的身边,缺人,非常缺人才。 尤其是城外刺杀之事发生后,世子亲军损失惨重,林江年需要重新自己培养亲信人才,他打算暗中培养出一批高手。 眼前的陈常青,便是他中意的人选之一。 加上与赵家的联繫,日后迟早要与陈昭碰上,与密天司之间的交集不可避免…… 陈常青沉默著,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来找这位临王世子,已是他无路可走之下的最后一条路。 他不愿再与密天司那帮没人性的畜生共事,不想再助紂为虐。来找这位临王世子,也是抱著最后的希望。眼下,林江年的话,勾起了他心中本就积压的怨愤。 他声音低沉:“殿下要对付密天司?!” 林江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陈魁首倒不如先跟本世子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陈魁首下定了决心?” 陈常青沉默了许久,才终於沙哑著声音开口:“殿下,知道兵部侍郎徐征吗?” “……” 半响后。 雅间內陷入许久的沉默。 林江年脸上浮现几分愕然神色,盯著他:“所以,徐家的遗孤,都死在了密天司的手里?!” 陈常青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痛苦神色,他浑身在颤抖,喃喃自语:“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这几天,他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能嫌弃那个惨死在他面前的小女孩,那天真无辜,却又带著深深怨恨盯著他的眼神。 那仿佛是压倒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中的良知让陈常青备受煎熬,声音也万分痛苦颤抖:“那么小的孩子他们也下得去手……他们该死!” 林江年没有说话,想起了今天赵溪跟他提及徐家遗孤被灭门的事。却没想到,竟是陈常青所为。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这的確不能怪你。” 林江年看著满脸憔悴痛苦神色的陈常青,轻声开口:“你若不杀她,她落在那些人的手里生不如死,你是帮她解脱,维护了徐家的名声……” 陈常青神色怔怔。 “不过,此事你也的確逃不脱干係!” 林江年语气又猛然一转:“你的確是杀害了她们的帮凶!” 陈常青神情痛苦,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所以,你想要赎罪?” 陈常青没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林江年开口道:“既然如此,本世子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去办几件事情……” 陈常青沉默著没说话,已经决定不再与密天司同流合污,他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眼前这位临王世子。 他调查过他,也意识到这位临王世子並不像传闻中那般的不堪。 所以,陈常青决定赌一把。 反正他的人生已经如此了,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陈常青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林江年面前。 “这是上次后,我暗中从密天司內卷宗查到的一些消息……” “我又从京兆府查到了有关三皇子的一些情报,对照密天司的卷宗,发现了一些端倪……” 陈常青的声音低沉,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密天司,的確与三皇子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 夜深时分。 林江年回到姜府时,府上的人大多已经入睡,除去少数值夜的下人身影。 林江年回到院落,正准备回房时,却瞧见隔壁院落不远处,纸鳶的房间还亮著光。 还没睡呢? 林江年心头一动,想起还没跟纸鳶解释今天的误会,以及刚才见陈常青时的一些事情,打算去跟纸鳶好好聊聊。 於是,他轻手轻脚来到隔壁院落,走到房间门口。 房门轻掩。 “嗯?” 怎么没关门? 林江年心中疑惑,但还是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昏暗幽静的房间內,瀰漫著淡淡清香。不远处屏风之后的床榻上,一道身影若隱若现,正躺在被褥里。 今天见赵家小姐的事情还没解释,这会儿不知道纸鳶还在生气不? 想到这,林江年迈著轻柔的步伐走到屏风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如今他內力浑厚,已能隱匿自己的气息和脚步,哪怕不刻意,也很难被察觉。 林江年缓步靠近床榻,便可见一道身影正侧身背对躺在床上,身子裹在被褥內,只露出一头乌黑稠密的秀髮。 见状,林江年不再犹豫,迅速褪去身上外衣,钻进被窝里,熟稔的从身后搂住床上娇躯。 “纸鳶,我来了!” 林江年凑到少女耳边轻声吐气,搂抱著怀中娇躯的手,习惯性落在了某处。 捏了捏! 下一秒,林江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大小……好像不对? …… (本章完) 第262章 算帐 第262章 算帐 林江年的记性一直很好! 虽说达不到完全过目不忘那种恐怖境界,但也相差无几。 但凡是他所见过,摸过,感受过的东西,几乎都能很快记住。这也是为何当初刚进临王府时,林江年能很快適应的原因。 柳素所跟他提及有关临王世子的习惯,喜好,生活特徵,他都能一字不漏的记下。 如此恐怖的记忆力,算是林江年的天赋。当然,他也並没有浪费这等天赋。 他能记下从如意楼內所翻阅的诸多武学功法,记在心中。也能將李老前辈所传授给他的绝学剑招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加深印象,並且不断演练熟练。 这有助於他对武学招式的了解和熟练,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除此之外,林江年也同样將这等过目不忘的天赋运用到了生活当中。 比如说记下京中有关势力的人物名字和样貌,记住他们之间复杂的关係以及不为人知的联繫。 亦或者是,记下身边之人的喜好和特徵。 就比如说这一路跟隨在他身边入京的小竹,林江年早摸清了小竹的身体特徵,而小竹特更喜欢从后面看他…… 当然了,还有纸鳶。 虽说还没能跟纸鳶有更近一步的交流,但两人多次的同床共枕,在仅有短暂少数的接触之下,林江年还是对纸鳶的特徵熟稔於心。 因此,此刻。 昏黄的房间內,屏风挡住了灯火的光线,使得床榻上视线昏暗。 林江年悄悄摸摸潜入房间,准备『夜袭』的手在刚触及到床上的娇躯时,很快感觉到不对劲! 这不是纸鳶的身体特徵。 尺码不对! 就在林江年刚接触的那刻,也明显能感觉到怀中娇躯像是受到极为强烈的刺激般,猛然紧绷。 很是陌生的反应。 与此同时,林江年鼻息嗅到一缕髮丝清香。 有些熟悉的体香! 可却並不是来自纸鳶身上的香气。 而是…… 林江年也愣了! 脑子有些发懵,目光呆滯的低头看去。 一头乌黑稠密的青丝之下,昏黄的光线隱约照映出了一张精致绝美的侧脸。 此刻,这张绝美的侧脸通红,如同染上了血墨般,散开在白纸白纸上。而林江年刚凑近的耳边,晶莹剔透的耳垂上,早已通红如血。 很美! 美的惊艷! 有种令人呼吸一窒的画面感。 然而,林江年却彻底懵在原地。 这,这不是…… 画面,像是这一刻猛然定格。 彻底凝固。 林江年只感觉后背发凉,有股凉气从身后脊椎骨骤然衝上,浑身的鸡皮疙瘩骤起。 怎么会是…… 他走错房间了不成? 林江年脑袋思绪迅速回想,不会走错,这里的確是纸鳶的房间,绝不可能走错。 那为何她会在这里? 纸鳶呢? 这一刻,饶是林江年也有些懵圈,完全不知所措。 恍惚之际,床榻之上的姜语湘也是终於扭过头,绝美俏脸上早已緋红一片,呼吸凌乱,白皙的肌肤上几乎能溢出血来,她美眸死死盯著林江年,羞怒欲绝,急促的呼吸导致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还不快拿开?!” 羞愤的声音传来,以及那几乎冒火的眸子,死死瞪著他,终於让林江年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他还没动。 “哦……好!” 林江年这才收回了手,可由於姜语湘身子紧绷著,臂弯紧紧夹住不放,导致林江年抽回时颇有些用力,手掌心与紧绷的衣衫產生了重重的摩擦。 林江年心头隨之一颤。 他连忙起身,从床榻上爬起。 “你,伱怎么会在这里……我,我不知道是你……” 林江年连忙开口解释。 他是真没想到姜语湘会在纸鳶的床上,这大晚上的,床上就躺著一个人,他还真完全没想到不是纸鳶。 她怎么跑到纸鳶床上来了? “闭嘴!” 床上传来姜语湘羞愤欲绝的声音,恶狠狠开口。 她身子蜷缩在被褥內,紧紧裹住自己,连脑袋都埋了进去。 可即便如此,依旧遮掩不住急促的呼吸。 床榻上,姜语湘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娇躯紧绷颤抖著,脸色更是滚烫通红。 尤其是胸口处隱约的触摸感似乎还在迴荡,炙热的气息尚未完全消退。她脑中此刻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次也是如此! 上次这个傢伙也是把她当成了纸鳶,轻薄了她。 可这一次,跟上次完全不一样。 上次这小子是亲了她,这一次呢…… 这次,这混蛋小子竟然上手…… 想到这,姜语湘羞愤不已,心中气愤情绪骤然涌现。 这混蛋小子,平日里就是这样欺负纸鳶的吗? 他也下得去手? 想到这,她心中羞怒愈发强烈。 越想越气! 床外,林江年此时人也还是懵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道歉? 还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著,房门被轻轻推开。 门外,一袭素白长裙的纸鳶正抱著一床被褥走了进来。刚踏入房间,她突然停下脚步,抬眸看向屏风之后,愣了愣。 她看了看站在床边的林江年,又看向床上蒙在被子里的身影,眸子里多了一丝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里?” “纸鳶?” 林江年这才瞧见纸鳶手上抱著的被褥,下意识问道:“你这是……” “小姨说今晚要跟我一起睡,让我去她房间帮她把被子拿过来。” 纸鳶抱著被褥走到屏风后,看著站在床边的林江年,眼神狐疑:“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视上纸鳶那清澈的眸子,林江年后背愈发冰凉。 他轻咳嗽了一声,“我,我本来是想过来找你的,没想到你不在……” 纸鳶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看了几眼,又將目光移到了床上。 床榻之上,原本將自己蒙在被褥里思绪混乱的姜语湘,在听到门外纸鳶进来时,骤然一紧。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 但心里下意识的反应……刚才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纸鳶知道! 要是被纸鳶知道,这傢伙在床上轻薄了她。 纸鳶会怎么想? 她姜语湘身为长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绝对不行! 想到这,姜语湘也顾不得心头的羞怒,掀开被褥,露出了那张绝美羞红的脸庞,泛红,绝美。 有种说不上来的动人气息! 她深呼吸一口气,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后,这才开口道:“这小子大半夜过来找你,被我逮了个正著……” 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情绪。 林江年有些意外,似没想到姜语湘竟然会帮他打掩护。 而且这语气…… 林江年诧异看去,却见姜语湘眸子正恨恨的盯著他。 他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听到这话,纸鳶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白皙的脸上也泛起一抹羞意。 林江年大晚上的过来找她,还能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纸鳶脸庞有些滚烫,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注意到姜语湘此时那不正常緋红的反应。 她有种被家长逮了个正著的羞愤感,冷眸瞪了那傢伙一眼:“你,你找我有事?” 林江年的確是找纸鳶有事,但眼下完全顾不得这些事情了。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林江年再度轻咳嗽了一声,摆摆手:“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说著,林江年转身想开溜。 此地不宜久留! “站住!” 林江年刚转身,身后便传来姜语湘冷冷的声音。 林江年身影一顿:“小姨还有事?” “的確有事!” 姜语湘语气不冷不淡,轻咬了咬银牙,但林江年却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停顿了下,姜语湘又道:“跟周家的事情有关,我想跟你聊一聊。” “你先去门外等下我!” 林江年:“……” 这语气,绝对跟周家没关係,绝对是来找他算帐的! 心中忐忑,但林江年也只能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走到外面去等待。 床榻上,姜语湘缓缓坐起身子:“纸鳶。” “嗯?” “今晚你自己先睡吧,我去找那小子说点事。” 姜语湘说著,开始穿衣,见纸鳶面露疑色,姜语湘莫名有些心虚,没去看她的眼睛,轻声解释:“昨天去了趟宫里,找皇后娘娘问了些事,我得去找他確认一下。” 听到是宫中的事,纸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姜语湘很快穿好衣衫,长裙裹身,將妙曼的身姿包裹在貂绒长衫內。又整理了一下秀髮容貌,让自己恢復平静,她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走到门口。 推门,走出! 门外,冷风呼啸。 刚踏出房门的姜语湘,瞧见了门外不远处站著的林江年。正低著脑袋,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 “跟我来!” 姜语湘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开口。 而后转身,朝著走廊外走去。 林江年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穿过走廊,走出院子。不多时,来到了另一处院落。 姜语湘所居住的房间,位於姜府內院最好的地段,足以看得出姜寧康对这个妹妹的宠爱。 姜语湘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林江年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还不快滚进来?” 听到房间內传来没好气的声音,林江年这才迈步走进。 “关门!” 林江年顺势关上了房门,转身,点燃油灯的房间逐渐明亮。视线中,一袭鲜艷长裙的姜语湘正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气质雍容典雅,风姿不俗,绝美的面容上似还有几分尚未完全褪去的羞红,正冷冷盯著他。 站在房间內的林江年,如同犯了错,正等待著受罚的犯人。 十分乖巧! “小……” “闭嘴,不许喊我!” 姜语湘冷冷看著他,咬牙道:“我跟你没有任何关係!” 林江年一怔,抬眸看著眼前的姜语湘那咬牙切齿的神色,以及难掩羞怒的神情,知晓她在说气话。 “对不起!” 林江年態度很是诚恳的认错:“刚才……那都是误会,我真不知道是你,所以才会……” 姜语湘怒道:“上次是误会,这次也是误会?!” 不提还好,一提她更生气了! 上次这傢伙就是用这个原因亲了她,这次又是用这个理由摸了她…… “下次你是不是还想误会?!” 姜语湘怒气冲冲道。 “绝对没有!” 林江年摇头:“上次和这次真的都是误会……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瞧见林江年充满愧疚真诚的模样,姜语湘心头涌现起的怒火消退了不少。 但心中依旧憋著一口气! 出不去! 若非这傢伙是她姐姐留下唯一的孩子,他敢这么轻薄自己,早就剁了他的狗爪! 可即便如此,姜语湘心中依旧憋屈。 两次都这样被平白无故白白占了便宜? 可转念一想,好像这两次她也的確都有责任。 这傢伙跟纸鳶的关係不一般,她今晚出现在纸鳶的房间里,这傢伙的確预料不到。 所以他摸错人……她也有责任? 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语湘脸庞通红,心中羞愤不已。 她被占了便宜,还有责任了? 一想到不久之前被这傢伙被抱了,还被摸了…… 这傢伙,还是她名义上的外甥…… 姜语湘瞬间感觉有股炙热的触感传来,浑身有种难以形容的酥麻感,呼吸急。 她连忙深呼吸几口气,稳住心神,这才抬眸盯著林江年,冷冷道:“今晚之事,我也有错,所以不跟你多计较了。但若是还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绝不会有下次了!”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还有,忘记今晚的事情,不准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纸鳶,明白吗?” “明白,我一定守口如瓶!” 见林江年如此听话,姜语湘心中这才微鬆了口气。 可不知为何,瞧见眼前这傢伙,心中依旧莫名有些堵。 还有种难言的情绪。 她轻咬了咬下唇。 “你过来。” “嗯?” 林江年缓步走上前:“小……誒誒……轻点,轻点……疼……” 姜语湘一把揪住林江年耳朵,使劲用力,愤愤咬牙道。 “臭小子,连我的便宜都敢占! “看我不收拾你这臭小子!” “……” (本章完) 第263章 自食其果 第263章 自食其果 幽冷清净的房间內,四周装饰略显精致。精美绝伦的瓷器铺放在红木柜檯上,一面铜色古镜映出明亮的烛光。 古朴的扶手椅上铺著柔软的锦垫,一袭华丽锦衣绸缎的女子正倚坐前,身躯微微后仰弯曲,正盯著眼前的少年。 女子秀髮青丝稍显凌乱,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上泛著几分红韵,成熟而又美艷。凌乱的髮丝上插著一根精巧的脂黄色玉簪,一身锦衣精美雅致,华美而不张扬。腰间繫著一条淡紫色锦缎腰带,隨性婉约。 似才刚经歷过什么激烈的运动,眼前的女子呼吸急促,白皙的肌肤上隱约泛起了几抹汗珠,饱满圆润的胸脯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 圆鼓鼓著,颤颤巍巍著。 那双如杏般的眸子正盯著房间內的年轻男子,脸上神色依旧带著几分不甘,偶尔间又闪过几缕难以察觉的羞意。 房间內。 林江年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乖巧,听话。 “小姨……” “闭嘴,不许说话。” 林江年闭嘴了。 女人的鬼话果然不能信,说不计较不生气了,结果转头就翻脸动手。 林江年暗自嘆气。 今天的事说起来虽然的確不怪他,算起来,他也是无辜的。 但毕竟林江年上手了,吃亏的是小姨。 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加上自来京城之后,这位名义上的小姨对林江年颇为照顾,上次在吕家婚礼上更是力挺林江年,不惜与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翻脸。 就这份情谊,林江年铭记於心。 因此眼下小姨生气翻脸反覆无常,林江年也老老实实的受著。 不跟她计较。 房间內,气氛沉闷。 出了一口气后的姜语湘总算平復了心境,抬眸盯著低著脑袋,一副乖巧老实模样的林江年,不知是想到什么,心中倒是微微一软。 想著这傢伙刚才老老实实不敢反驳的模样,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 不过,她依旧板著一张脸:“怎么不说话了?” 林江年:“?” 不是她不让说的吗? 不过,看著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板著脸儿的小姨,林江年也没放在心上,轻声试探道:“小姨,还有事?” “你觉得呢?”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道:“时候不早了,要是小姨出了气,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气没出呢?” “……” 林江年暗自嘆气,道:“小姨要不……再打我一顿?” 姜语湘冷笑一声:“你皮糙肉厚,我可打不动。” “那小姨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问起这个问题,姜语湘微微一怔。 她想怎么样? 她还真没想怎么样。 眼前这傢伙,再怎么说都是她名义上的外甥。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本想著好好教训他一顿,出口气也就算了。 可听到林江年的话,姜语湘心中不知想到什么,心中微动。 “哼,还没想好。” 姜语湘打量了他两眼,面无表情道:“不过,以后我问你什么事的时候,伱绝对不能敷衍我,明白吗?” “明白。”林江年自然点头。 “那好,我问你。” 姜语湘似想到什么,盯著他的眼睛:“你跟那位长公主怎么样了?” 林江年一愣:“长公主?” “你上次不是见了那位长公主吗?” 姜语湘冷哼道:“情况如何了?” “还好……”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对视上了姜语湘那略微不善的眸子,这才咳嗽了一声:“长公主性子清冷,对我爱答不理……上次见面,交流的不是很好。” “那你为何突然打算娶她?” “娶她?” 林江年一愣,下意识道:“没有啊?” “还没有,京中都传遍了,就连皇后娘娘都听到了消息,特地来问我!” 姜语湘一听,更生气了:“你这些天在姜府內弄出来的动静,又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他这几天专门为那位长公主设下的局,没想到连小姨也骗了? 於是,林江年赶紧將他的计划告知了小姨。姜语湘在听完之后,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在逼她主动跟你提及退婚?” “没错。” 林江年点头。 姜语湘又愣了愣,“可万一她不退呢?” “她不会的。” 林江年摇头:“她比我更不想同意这门婚事,一定坐不住……退一万步说,万一到时候她真同意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再写一封休书……” 姜语湘:“……” “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姜语湘怒瞪他。 给当朝长公主写休书,他胆子这么大了? “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吗?还没到那一步呢。” 林江年摇头安慰,又似乎想到什么:“皇后娘娘也知道了?” 姜语湘没好气的瞪他:“这么大的事情,宫里怎么会不知道?!” “那,长公主呢?” 林江年似想到什么:“小姨你进宫的时候见到她了吗?” 姜语湘疑惑:“你怎么知道?” “那就没错了,她急了!” 林江年当即拍板:“她多半是来找小姨你打探情况的,小姨你应该没有暴露吧?” “我怎么知道?” 提及此,姜语湘就怒了,怒气冲冲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说,亏我还被蒙在鼓里?!” “这不是怕小姨你担心吗?” 林江年连忙安抚,又想到什么,转移了话题:“对了小姨,你怎么又进宫了?”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林江年愣了下,便瞧见姜语湘脸上浮现几抹担忧,没好气的瞪了他:“你可知道,周家现在的情况?” “周家?知道一点……” 林江年点了点头:“怎么了?” 姜语湘忧心忡忡道:“周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周耀告状已经告到京中去了,陛下闭关,连皇后娘娘都被惊动了,特地来问我情况……” “你老实跟小姨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周家的事情已经发酵有段时间,如今京中早已闹的沸沸扬扬,几乎人尽皆知。 姜家这些天一直闭门不见任何客,但事情的始作俑者林江年却一直无动於衷,这让姜语湘如何不著急? 万一事情没法收场,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 姜语湘盯著眼前这张熟悉,却又带著几分陌生的俊俏模样,见林江年神色犹豫著,当即冷声警告:“不许再敷衍我!” 林江年犹豫思考了下,最终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姜语湘听完后,愣神了一会儿,思索道:“这,能行吗?” “总得要试一试。” 林江年道:“他给我送了份这么大的礼,我总得要还给他吧?” “明天就是周辉光下葬的日子,也该是时候了……” 姜语湘沉默著,眼神有些复杂,有些担忧的看著林江年,似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小心点。” “放心吧,我会带上纸鳶的。”林江年早有计划。 姜语湘这才点头放心,又沉默了一会儿:“没事的话,回去歇息吧。” “好。” 林江年点点头:“那小姨你早点歇息。” 姜语湘不耐烦的摆摆手,林江年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房间內安静下来,姜语湘依旧坐在那儿,目光微微失神。盯著门口,不知道想著什么。 半响后,她才似乎回过神来,低眸看了一眼什么,脸色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 俏脸微红,眸子中似有些许难言的目光。 半响后,哼哼自言自语。 “姐姐,你这儿子……可真不太老实。” “……” 从小姨房间离开后,林江年站在院中吹了一会儿冷风,方才原路返回。 返回途中,经由纸鳶所居住的小院。意外的是,纸鳶的房间依旧亮著灯火。 林江年走近,敲了敲门。 “纸鳶?” 轻唤了一声。 “进来。” 房间內传来纸鳶清冷乾脆的声音。 林江年推门走进,暖香四溢的房间內,灯火昏黄,照亮著一道倩影。 纸鳶正坐在屏风前,一身正装长裙,正襟危坐,目光淡然的看著门口的林江年。 似,一直在等著他。 “你怎么还没歇息?” 林江年见状,缓步走上前去,来到她身旁。 纸鳶抬起美眸,静静看了他一阵,才道:“小姨找你有什么事?” “小姨不是去了趟宫中吗,皇后娘娘问起了之前的传闻……还有周家的事情……” 林江年简短地跟纸鳶解释著,纸鳶听完时,沉默不语。 “天冷,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低头握住了纸鳶略冰冷的小手,轻声催促道。 纸鳶没动。 “走吧走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明天本世子要去办一件大事,需要你跟著,贴身保护。” 听到这,纸鳶方才又抬起头:“什么事?” “外面冷,走,去床上跟你说。” “……” 床铺上。 “睡觉还穿什么衣服吧,不舒服,来,让殿下帮你脱了……” “还害羞什么,都老夫老妻了,什么没见过?快快快……” “放心吧,小姨已经睡下了,不会发现的……” “……” 绣著鸳鸯的丝绸被褥之下,林江年不由分说的將纸鳶搂在怀里,紧紧抱著。 纸鳶娇躯微紧绷,依旧不太习惯,但並不抗拒。素手抵在林江年胸膛,低著脑袋,任由如瀑布的青丝遮掩那微微泛红的脸颊。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乖巧的有些可爱的小纸鳶,心中不免涌现几分得意。 微微低眸凑近,嗅闻著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心旷神怡。 还是纸鳶抱著更为习惯舒服。 抱著纸鳶温存了一会儿,林江年这才低声道:“明天,我要去一趟周家,你跟我一起去?” 纸鳶依旧低著脑袋,一动不动,只是轻声回了一个字:“嗯。” “你怎么不问问我要去做什么?” 林江年笑道。 纸鳶没有回应。 还是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將自己蜷缩起来的小刺蝟般,缩成一团。 见状,林江年有些遗憾的嘆了口气。 虽说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但纸鳶依旧还是这般害羞,从来不肯给林江年更近一步的机会。想要真正让她敞开心扉,任君採擷恐怕还缺少一个契机。 林江年缓缓伸手抚摸在少女那柔顺的秀髮上,指尖深入进去,轻轻摩挲著少女的小脑袋,又轻声道:“那位三皇子如今在京中势大,论势力人脉,咱们在京中的確不是他的对手。他想借京中势力的舆论,逼本世子成为眾矢之的……” “不过,本世子是谁?哪怕他是什么三皇子,也不可能真的让他给欺负了!” “他给我设了个这么大的圈套,怎么著也得让他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 林江年一边轻轻抚摸著怀中少女的秀髮,一边轻声解释著什么。 怀中的纸鳶依旧一动不动,却又似乎听的很认真。在林江年那手掌温柔轻轻抚摸之下,她的呼吸逐渐平缓,原本微微紧绷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 柔软,香甜。 林江年怀抱香玉,或许是此刻环境气氛太美好,亦或者是前不久才在这张床上抱错过人,此时的林江年心如止水,丝毫没有半分邪念。 “我,需要做什么?” 不知过了许久,怀中的纸鳶终於出声,打破了寧静。 声音很轻,难得带著几分柔意。 林江年將她往怀中抱紧了些,轻轻摇头:“很简单,到时候谁想伤害本世子,你就帮我解决他。” “哦。” “记住了,下手別太狠……明天情况特殊,不到万不得已別杀人。” “嗯。” 纸鳶没有多问,依旧只是简短的回答。 “纸鳶真乖!” 林江年满意的点头,低头看著少女雪白的肌肤,忍不住衝著怀中少女那白皙娇嫩的脸蛋上嘬了一口。 剎那间,白皙肌肤肉眼可见般羞红,少女刚放鬆的娇躯再度微微紧绷,轻微的挣扎著。 “別紧张,就亲一口,我今晚绝不动手动脚……” 林江年连忙轻声开口。 怀中的少女沉默了许久,半响后,纸鳶突然抬头,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你今天,是不是欺负小姨了?” 少女脸颊微微泛红,明亮的眸子中却带著几分质问,冷如寒冰。 林江年后背瞬间发麻。 “怎,怎么会?!” 林江年不动声色,声音不安:“纸鳶,你怎么会问这个?” 纸鳶沉默了下,才道:“刚才,小姨的状態不对。” 她回想起来时,才察觉到小姨之前的状態有些不对。 小姨的反应,有点奇怪? “小姨不挺好的吗?是你想多了吧?” 林江年一颗心几乎悬起,咳嗽了一声:“我怎么敢欺负小姨啊?真要欺负了,小姨还不跟我没完?” 纸鳶沉默著,眸子中有几分疑色。 但也觉得有道理。 以小姨的性格,別说这傢伙是临王世子了,敢欺负她,怎会轻易饶了他? 是她太敏感想多了么? “肯定是你多想了,那可是咱们小姨呢,我欺负谁也不会欺负她的……你今天肯定是累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眼见纸鳶似乎还在怀疑什么,林江年不得不使出终极大招。 “小姨她……嗯?你,你干什么,你,你……不是说了不动手动脚的吗?” 少女语气突然一变,浑身紧绷,俏脸瞬间緋红,眸子惊慌。 “你,你给我放开!” 娇羞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羞怒。 …… (本章完) 第264章 贴脸开大 第264章 贴脸开大 一大清早的京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天刚破晓,天色依旧灰濛濛,街道上,偶有行人撑伞疾步走过。 天地间,一片冷清。 城西,相隔皇城数条街道外,有一处坐落幽静的巷落,建筑鳞次櫛比。 居住在此的,大多都是朝中的官员。一块板砖砸下去,能砸出几个五品官。 天色尚早,连绵的小雨淅淅沥沥滑落,冷风刺骨,几乎要刺透皮肤般,各家院落都紧闭著门。 將气氛渲染的愈发压抑。 就在院深的一处宅院外,大门敞开,院外地面上,铺洒著白色纸钱,门口的灯笼换成了白色,透过大门,瞧见院中一个巨大黑白的『奠』字,使得四周环境气氛平添几分恐怖气息。 隱约间,从院中传来抽泣声,时不时伴隨著阵阵怒骂。 周府。 今日,是吏部郎中之子周耀独子周辉光下葬的日子! 隨著天色逐渐亮起。周府外开始陆续迎来了数道身影。 有京中的官员,有周家这些年所结交的好友,亦或者还有来自京中各家族的子弟…… 这些年,周家在京中也结交了不少的人脉势力,今日周家独子下葬,也来了不少人送行。 临近中午时,天空依旧灰濛濛。周府內,哀乐齐鸣骤响,夹杂著哭声,以及院中人群议论纷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刑部侍郎陈义到!” “中州宋家到!” “吏部侍郎到!” “……” 隨著门外通报,这些京中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纷纷齐聚於此。 “周大人,节哀啊,要保重身体!” “多谢陈大人关心。” “周大人,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你可千万要挺住,也决不能姑息凶手!” 说话之人,是中州宋家的家主,宋中復。 大门外,短短数日,这位经歷了丧子之痛的吏部郎中几乎瘦了一大圈,但唯独眼神中的悲痛和恨意依旧熊熊。 “宋大人!” 周耀抬头看著眼前的宋中復,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我之间,有著共同的敌人!” 宋中复眼神中也夹杂著几分悲痛恨意。 半年前,他的次子宋珏在临州惨遭临王世子无故杀害,尸骨无存。 至今为止,林家都没有给任何一个交代。 宋家在中州虽有些势力影响力,但想要跟林家斗几乎不可能。这半年的时间里,宋中復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討回一个公道,却无能为力。 眼睁睁看著自己儿子死在仇人手上,他却无法报仇,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於此。 也正因如此,他无比理解周耀的心情。 听到这,周耀也瞬间明白宋中復话中的意思,眼神很快涌现一丝恨意:“没错,绝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节哀!” 宋中復拍了拍周耀的肩膀,走进院中。 门外,依旧陆续有马车,轿子停下,不断有官员世家的身影出现。 “周伯父,节哀啊!” 李乾林和高文阳也来了,他们平日里与周辉光交好,算是京中关係亲密的好友。 今日周辉光出殯,他们自然要来送一程。 “周伯父伱放心,周伯父与我们家是世交,如今周兄遭人谋害,凶手逍遥法外,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理……” “还就不信了,难道这天底下就没王法了,临王世子就能隨意杀人了?” “我等一定想办法,让周兄瞑目!” 高文阳的语气低沉,一旁的李乾林沉默不语,但眼神底不知想到什么,闪过几分忌惮。 或许他直到现在都没想到,林江年竟然真的敢这么杀人?!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半年前临州之行,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丝毫没有將临王世子放在眼里。 可结果呢? 宋珏悄无声息的死了! 若非是他早有防备,恐怕也早交代在临州了吧? 想到这,李乾林不由得不寒而慄。 周耀目光低沉,看著眼前这昔日儿子的好友二人,欣慰点头:“光儿有你们二位好友,此生足矣!” 两人又与周耀寒暄了一番,安慰一阵后也踏入院中。天空依旧下著小雨,空气很湿,也很冷,刺骨的寒风,院中石板路上全是泥巴脚印。不远处的屋檐下,来自各家族子弟和官员三三两两站著或坐著,议论著什么。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大厅中,大厅中,气氛惨澹。 周母在下人的搀扶下,哭的死去活来,昏死了好几次,悲痛欲绝。 那悲惨的声音,令在场不少人动容! 那周辉光年纪轻轻就丟了命,周家黑髮人送白髮人,此情此景,如何不让人心头感慨万千,愤怒至极? 有心怀正义的官员咬牙切齿:“那临王世子心胸怎会如此歹毒,草芥人命,欺人太甚!” “一个蛮荒之地来的野人,眼里怎会有礼法?” “我就不信真没王法了,一个千里之外的藩王之子,如今欺负到头上来,却没人能奈何的了他,难道咱们京中真没人了吗?” “你们都在怕什么?怕他林家的报復?纵容他如此囂张跋扈?” “今日周君,明日诸君啊!” “……” 四周议论纷纷,义愤填膺,不少人面色愤然,也有不少人各怀鬼胎。 谁都清楚,周家如今与临王世子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一个小小的周家,想要动摇临王府几乎不可能。 別说是周家,京中满朝文武,又有谁能动摇的了临王府的地位? 任由你在京中如何折腾,那位临王手握兵权,权势滔天,坐镇南境巍然不动,你一介小小官员,又能如何? 即便是朝中商议好几年的削藩,终究也只停留在口头上,也没见谁敢真正去干啊? 平日里跟著骂骂就得了,还真没几个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这次周家的背后多半有人指使,有人想趁机落井下石,將矛头对准临王府。也有人不动声色,坐山观虎斗。 周耀迈著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院中,他站在大厅前,看著院中的眾人,声音很低沉。 “感谢今日各位同僚,亲朋好友前来为我儿送行,我周某今日在此,感谢诸位……” 周耀的声音像是带著某种压抑的情绪。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语气悲痛:“可惜是我儿如今尸骨未寒,死不瞑目。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让杀害我儿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说到这里,周耀声音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悲痛:“不过,我周某在此发誓。临王世子杀害了我儿,我周某决不罢休,势要为我儿討一个公道,以祭我儿在天之灵!” 冰冷的声音,悲凉。 此番话,迅速渲染了在场不少人。 “周大人放心,我等定声援周大人一臂之力,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乾脆直接派人强闯姜府,把那临王世子抓来,为周公子报仇!” “气死我了,得亏那狗世子不在,他要是在这里,老子定要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 就在人群沸腾,眾人义愤填膺声討临王世子时。 门外,一个下人慌乱地闯入进来。 “老,老爷,不,不好了……” 下人跌跌撞撞跑进院子,跑到周耀的跟前,慌忙道:“老爷,临,临王世子……来,来了……”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死寂。原本嘈杂的声音,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戛然而止。 下一秒,不少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那位刚说要一拳打爆临王世子脑袋的傢伙身上。 却见那傢伙目光呆滯,神色惊愕,脸上的笑容僵硬。 真,真来啊? “我,我开玩笑的……” 此人脸上笑容极为僵硬,比哭还难看。刚才还气焰囂张,此刻瞬间烟消云散,灰溜溜的钻入了人群之中。 “……” “谁来了?!” 周耀听到这个名字,目光骤然冰冷,死死盯著眼前下人。 “临,临王世子……他,他就在街道外,马,马上到了……”下人结结巴巴开口。 院中短暂死寂,又迅速爆发出了一阵譁然。 “欺人太甚!” “他竟还有脸敢来?” “谋害了周公子,又在周公子今日出殯下葬的日子过来,他是来炫耀的不成?该死!” 谁也没想到,临王世子竟然会来这里? 竟然敢来? 自上次吕家婚礼后,这位临王世子低调了好些天。原本以为他躲在姜府,仗著身份当起了缩头乌龟。 没想到,今日他竟在周辉光出殯的日子里,主动上门。 这算是什么意思? 贴脸开大?! “他来了多少人?” 周耀脸色铁青。 “两,两个人……” 下人身影颤抖:“他身边好像只带了一个侍女!” 好傢伙! 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临王世子好大的胆子啊! 带著一个侍女就敢上门? 这还真的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他真就不怕死吗? 不怕被在场眾人群情激奋之下,活活把他打死? 周耀脸色铁青著,眉头皱的极深。 “老爷,要,要不要把他赶走?”下人问道。 周耀沉默片刻,方才眼神冰冷,冷冷抬眸看向大门外:“不必,让他来!” 天空依旧下著小雨,雨水又將院中的青石板冲刷的乾净。 就在院中眾人目光齐刷刷看向门口时,门外,缓缓出现了两道身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黑伞。 黑伞之下,出现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一主一仆。 映入眾人视线中的,是一张年轻俊俏的脸庞,稜角分明,剑眉星目。一身黑色长袍,似是为了衬托今日气氛,却又使得气质出尘,愈发俊逸。 只一眼,便让在场不少人惊嘆一声。 好俊的男子! 他,就是临王世子?! 在场眾人之中,有上次在吕家婚礼上见过临王世子的人,也有第一次所见之人。但在瞧见眼前这道身影出现时,皆心中惊愕不已。 这京中的野闻,可真野啊! 眼前这气宇轩扬,俊气飘逸的男子,尤其是这一袭黑袍,更使得他身上添增了几分神秘。 如此美男子,亲眼所见,依旧震撼。 一瞬间,嘈杂的院落再度安静。 寂静无声。 天地间,只剩下了冷风和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 撑著黑伞下的黑袍年轻男子,迈步越过门槛,踏入院中。他目光直视前方,神色平静淡然,踩在青石板上,缓步走进。 身后,是同样一袭黑衣长裙的年轻绝美女子,精致的容貌上,却给人一种极为清冷的寒意,目不斜视。静静撑著伞儿,亦步亦趋跟在林江年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熟视无睹。 这一刻,恍惚间这二人竟给了在场眾人一种男才女貌,神仙眷侣般的错觉。 此人,当真是临王世子? 身后那绝色女子,当真只是他的侍女?! 不少人目光失神,怔怔看著眼前这一幕。 如此寂静诡异的环境下,周耀阴沉著脸色,站在大厅前,就这样看著眼前这个杀害了他儿子的凶手走近,停下脚步。 “周大人!” 林江年微微抬眸,望著前方的周耀,微微拱手。 周耀盯著他,眼中恨意在这一刻骤然涌现:“你来做什么?!” 林江年平静道:“听闻周公子今日出殯,本世子特来送行,想为周公子上炷香!” “你也配?” 没等周耀开口,旁边便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一位年轻人目光凶怒的瞪著林江年:“你杀害了我堂弟,如今还有脸假惺惺来送行上香?!” “你当真欺我周家无人了吗?!” 林江年神色不变,打量了眼此人:“你是何人?” “周如瑾,周辉光的堂哥!” 周如瑾冷冷道:“你杀我堂弟,如今还主动上门来,欺人太甚!” 林江年淡淡开口:“周公子並不是本世子杀的。” “证据確凿,你还想狡辩?!” 周如瑾冷声怒道:“少废话,受死吧!” 话音刚落,周如瑾眼神杀意骤现。他骤然暴起,气息凌厉,脚尖点地,接力突然朝著林江年扑来,一拳朝著林江年脑袋砸来。 速度极快,眨眼便至。 以至於在场眾人几乎没人反应过来,谁也没想到周如瑾竟会突然动手! 不少人心头一惊。 如此之近的距离,这临王世子如何能防?! 不会真的死这吧? “咻!” 似有什么寒光闪过。 “砰!” 一声沉闷声响起,一道身影倒飞出去。 “噗!” 周如瑾重重摔落在院中,口吐鲜血,眼神瞳孔睁大,不可置信的盯著前方。 前方视线中,林江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身后的那位侍女同样站在原地,一只手撑著伞,另一只素手不动声色收回衣袖下,冷冷的眸子盯著他,一言不发。 天空依旧飘著小雨。 四周,依旧诡异般寂静! …… (本章完) 第265章 露出鸡脚 第265章 露出鸡脚 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下著,裹挟著寒风,飘落在肌肤上,刺骨般寒冷。 院中,寂静无声。 黑伞之下,主僕二人依旧站在原地。 不远处,周如瑾的身躯重重摔撞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刚刚还一袭锦衣,面如君子的周如瑾已然狼狈不堪。身上衣衫沾上泥土,混合著雨水显得极为骯脏。原本一张还算俊朗清秀的脸庞上,此刻满是愕然的惊色,狰狞又屈辱的盯著前方那二人。 “噗!” 周如瑾脸色惨白,突感胸口发闷,浑身如同散架般疼痛。体內翻江倒海,喉咙里似有一股腥味涌现。 一口鲜血吐出。 与地面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显得狼狈又刺眼。 四周,短暂死寂般后,瞬间掀起惊天波澜。 譁然! 不敢置信! 谁也没想到,周如瑾竟会突然发难。 竟敢在大庭广眾之下,突然对临王世子动手。 他疯了不成?! 那毕竟是临王世子啊! 大庭广眾之下刺杀,无论成功与否,那可都是死罪! 一时间,无数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大厅前周耀的身上。 这周如瑾虽是周辉光的堂哥,但实际上跟周家並没有太大血缘关係,只能算是周家一个旁系分支的子弟。 若没有周耀授意,他怎么胆敢大庭广眾之下对临王世子动手? 无数人盯著那面无表情,瞧不出任何喜色情绪的周耀,心思各异。 这周耀,果真是已经失了智。 疯了! 与此同时,还有无数人的目光盯落在院中这一袭黑袍的临王世子,心惊不已。 刚才周如瑾骤然发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此近的距离,根本难以反应。 他是如何办到的? 在场有些武功不弱的身影,则是將目光落在临王世子身后那位气质绝冷的侍女身上,神情逐渐凝重。 显然,他们刚才瞧见了那位侍女出手的痕跡。 但,速度太快了! 快到在场几乎没人能看清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难怪这临王世子胆敢如此单枪匹马上门,原来早有准备。 今日,来者不善?! “下手太重了。” 林江年瞥了眼不远处口吐鲜血,脸色惨白的周如瑾,又瞧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纸鳶,轻声摇头。 纸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江年收回视线,抬眸看著前方的周耀,语气淡然:“周大人,不管管?” 轻描淡写的语气,似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放在眼里。 周耀依旧盯著林江年,眼神深邃,泛著冷意。半响后,他方才面无表情道:“如瑾不懂事,冒犯了世子殿下!” 说著,周耀猛然扭过头,盯著不远处的周如瑾:“还不快过来给世子殿下道歉!” “凭什么?!” 跌坐在地上的周如瑾脸色极为难看,咬牙死死盯著林江年:“大伯,他杀害了堂弟,他是杀人凶手,今天还光明正大跑来羞辱我们,我凭什么要给他道歉?!” “要道歉,也是他先给堂弟偿命!” 周如瑾眼神无比怨恨,目光冰冷。 周耀沉默,而后冰冷的目光又落在林江年身上,沉声道:“世子殿下,可否给我一个交代?” 一唱一和? 林江年轻笑:“周大人想要什么交代?” “我儿与世子殿下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殿下要置他於死地?” 周耀声音带著几分颤抖:“就算我儿多有得罪殿下,但罪不至死……殿下为何,要杀他?!” 冷冷的语气,带著扑面而来的质问,气势如虹。 林江年平静道:“本世子早说过,周辉光的死与我无关!” “证据確凿,不是你还有谁?事到如今你还狡辩,当著这么多人的面顛倒是非?” 周如瑾冷笑质问:“那日吕家婚礼,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亲眼所见?” 林江年却是嗤笑一声,目光扫视院中,淡然的视线从屋檐下眾人身上一一扫过:“本世子好奇了,有谁是亲眼所见的?站出来看看?” 周围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但,却並没有人站出来。 大家也不傻,没谁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更重要的是,虽说是证据確凿,但要说真正亲眼所见……那还真没有。 今日在场之人,也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了周辉光之死。大家只能確定,周辉光的死跟这位临王世子多半有关,但当时赶到现场时,周辉光已经没了呼吸。 没人真正亲眼见到林江年动手杀害了周辉光,加上这案子其中疑点重重,对方又是临王世子,自然没人愿意惹这个麻烦。 “伱所说的证据確凿,亲眼所见,便是如此么?” 林江年瞥了一眼周如瑾。 周如瑾瞧见四周眾人的反应,脸色极为难看,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在那义愤填膺,扬言要主持公道,与林江年不共戴天的这批人,此刻都默契的选择了闭嘴。 无人发声! 周如瑾目光从那些刚才出言最为激烈的几人身上扫过,却见那几人要不是目光闪躲,要不早已隱匿人群之后,亦或是顾左右而言他…… 周如瑾心头一沉。 心中涌现一股悲凉! 这京中的人情冷暖,比想像中的更要薄凉。 全是虚偽之人。 而这时,周耀低沉的声音又传来:“既然临王世子殿下扬言没杀我儿,可为何我儿会死在殿下面前?” “殿下,如何解释?” 面对周耀那阴沉冷冷的目光,林江年不冷不淡道:“该说的,本世子上次早已说明过。周大人若想知道真相,应当去问问周公子生前的那些好友,想来应该知道点什么……” 说著,林江年目光不经意落在不远处的李乾林和高文阳身上。 二人见状,脸色一变,大怒:“你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知道?” 林江年乐呵呵:“本世子还没说你们呢,怎么这么急著跳出来?” “你……” 李乾林和高文阳脸色青一块红一块。 李乾林更是脸色阴沉:“林江年,你休想要为自己开脱,转移话题!” “本世子何必用得著开脱?” 林江年淡淡道:“本世子与周辉光之前素未谋面,杀了他有什么好处?真要说杀的话……算起来,李公子与本世子早前便有矛盾吧?” “要杀,也应该先杀你吧?!” 此话一出,周围寂静。 谁也没料到,这临王世子竟会语出惊人。 大庭广眾之下,如此囂张放肆?! 但震惊之余,细细一想,这话似乎……又有几分道理? 李乾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看又警惕:“你,你想干什么?!” “你杀了周公子不够,还想杀我?!” “呵呵!” 林江年报以两声呵呵,收回目光,不再搭理这个脑残,目光重新落在周耀身上:“对於周公子的不幸,本世子倍感同情。本世子虽与周公子有过不愉快的衝突,但人死为大。” “今日前来,不过是单纯想为周公子上炷香……不知周大人可否欢迎?” 从始至终,林江年语气都很平静。 那一袭黑袍下的俊朗脸庞,俊逸的气质,始终从容不迫的气场,令不少人心惊。 隱约间,他们从眼前这位年轻人身上,瞧见了几分当年那位临王爷的气息。 周耀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看了许久许久,终於,他沙哑著声音,面无表情。 “既然临王世子殿下是来给我儿送行的,自然欢迎。” 此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面露愕然。 答应了? 这也能答应? 本以为周耀会將临王世子赶出去,哪怕赶不走,也绝对不可能让他给自己儿子上香啊! 杀人凶手给受害者上香……这不闹吗? 周如瑾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想说什么,却见大厅前的周耀已经让开了身位。 “你在这里等我。” 林江年小声对著身旁的纸鳶嘱咐了一句,纸鳶没说话,抬眸看了一眼前方大厅。 “放心吧,他们不敢动手。” 林江年轻声安慰,而后抬头,轻甩衣袖,从容迈步踏入大厅。 …… 大厅內,气氛压抑沉闷。 四周寂静。 林江年静静站在灵位前,看著前方画像上的周辉光,目光淡然,暗自嘆气。 “你虽不是本世子杀的,但你的死,的確跟我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算起来,你是个可怜的人,恐怕到死才意识到,自己被人骗了吧……要报仇的话,就去找杀害你的真正凶手去吧……” “下辈子,记得別那么容易被人当枪耍……” 林江年神色淡然,平静的上香,在將香插入前方香炉后,缓缓转身,周耀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盯著他,一言不发。 空旷的大厅內,空无一人。 “周大人,想不想抓到杀害你儿的真正凶手,为遵守公子报仇?” 林江年突然开口。 听到这话,周耀眼中似有什么光泽闪过,冷冷盯著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江年对视上他的眼睛,轻笑道:“想必,周大人其实也不太相信,周公子是本世子杀害的吧?” 听到这话,周耀只是面无表情的盯著他,没有回答。 但默认,就已经相当於回答了。 “周大人这些天在京中造势,给各方施压,想要逼本世子现身……但实际上,周大人並没有真正付诸行动。在周大人心中,其实也存疑吧?” 林江年道:“本世子与你们周家无冤无仇,完全没有必要杀周公子。更何况是……如此低级的栽赃手段?” 周耀瞳孔猛然一缩,他死死盯著林江年:“你知道什么?” “不是你,又是谁杀害了我儿?!” 面对周耀激动的神情,林江年不冷不淡开口。 “那就得看,周大人愿不愿意相信本世子一次了!” “……” 周家,院中还沉浸在一片诡异气氛中。 李乾林目光死死盯著大厅,眼神阴沉又带著几分复杂,几分忌惮。 回想起刚才林江年说要杀他的话,李乾林心中不免有些泛寒。正想回头跟身旁的高文阳说些什么时,却瞧见身旁空无一人。 咦,高兄呢? 另一侧,一道身影悄无声息从侧门离开周家,顺著幽静的小巷穿过街道,来到隔壁一处老宅外。 他走进院中,来到一处房间外,低声开口:“林江年来了,刚在周家闹事……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周耀竟然让他进去给周辉光上香了,见鬼了……” 等到匯报完后,房间內沉默许久,才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 “继续盯著,有任何情况隨时来匯报!” “是。” 接到命令后,这道身影又退出小院,原路返回。 此刻,房间內。 一位锦衣年轻人坐在榻上,目光淡然,不假思索道:“你说,他想干什么?” “属下不清楚。” 司徒衍轻轻摇头,皱著眉头:“他此举有些反常,这个时候应该越低调才好,今日突然如此高调出现?” “目的恐怕不简单!” “隨他去吧,他也折腾不了什么。” 三皇子收回目光,半眯起眼睛:“宫中情况如何了?” “长公主殿下加强了宫中的守备,暂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但想来……太子殿下的情况应该不太乐观。” “听说,长公主前段时间已经请了好几位江湖名医入宫……” “不乐观?” 三皇子眯眼,眸子里似闪耀著几分兴奋神色:“不乐观好啊,他果然没有骗我!” “本王等了这么久,终於要等到这天了!” 司徒衍犹豫了下:“殿下,要小心有诈!” “我知道。” 三皇子目光阴冷,“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似又想到什么:“父皇那边……” “殿下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 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高文阳正顺著原路准备返回。 刚走到巷子口,前方视线中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挡住他的去路。 “你是谁?!” 高文阳瞬间警惕,盯著前方视线中一位妙龄女子。 英姿颯爽,气质不俗。 可腰间横著的那把长刀,却格外刺眼! 来者不善! 尤其是对方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高文阳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你,你想干什么?!” 他后退两步,浑身紧绷,下一秒,转身便跑。 可刚跑了两步,眼角余光便有道身影从身旁闪过。下一秒,肩膀上传来重重的撞击。 “啊!” 高文阳一声惨叫,狼狈趴倒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衣领就被人提起来,整个人悬空。 “你,你要干什么?!” “放,放开我,你……啊……” 高文阳继续挣扎,小腹上重重挨了一下,疼的他翻江倒海,眼前一黑。 还没来得及惨叫,便感觉身子飞了起来,翻越了几堵墙,落在一处小院內。 隨后,高文阳被丟在地上,在地上狼狈打了个滚,身上沾满泥土。 “你,你死定了,你知道我爹是……” 高文阳愤怒地想要开口,耳边却突然听到一个冷清的声音。 “殿下,人抓回来了!” 殿,殿下? 高文阳浑身像是猛然冰冷僵硬,赫然抬头,对视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正人畜无害的衝著他笑。 “高公子,好巧啊!” …… 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 (本章完) 第266章 『死而復生』 第266章 『死而復生』 高文阳张开嘴巴,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截断。 他狼狈的躺在地上,浑身裹满细雨泥水,极为狼狈。可此刻的他,却浑然顾不上这些。 他艰难的仰头,迎向前方视线不远处,瞧见的是一处小院落。院落屋檐下,正站著一袭身著漆黑长袍的身影。 长袍之上,一张俊美熟悉的脸庞,五官细致,却並不似京中那些娇生惯养的小白脸。稜角分明,目光熠熠,正轻鬆愉悦的看著他。 “高公子,好巧啊!” 高文阳猛地一颤,眼神流露惊恐。但很快又迅速一闪而过,迅速隱匿。 “林,林江年……你,你想干什么?!” “本世子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林江年目光上下打量著他,轻笑著开口。 高文阳心头愈发不安,不祥的预感不断涌上心头。林江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 似想到什么,高文阳心中翻江倒海,但还是强自镇定:“伱,你可別乱来……” “你杀了周辉光不够,还想连我也杀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京城绝对再容不下你,陛下绝对饶不了你……” 听著高文阳色厉內荏的威胁警告,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盛,他笑眯眯看著高文阳:“周辉光,当真是本世子杀的吗?” 此话一出,高文阳心头猛跳,瞳孔微缩:“不,不是你还有谁?!” “是吗?”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又瞥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林青青。 林青青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丟在高文阳面前。 “这,这是什么?” 林江年笑眯眯道:“打开看看?” 高文阳心中警惕狐疑,看了看前方的林江年,又看了眼身旁这位英姿颯爽,却面无表情冷冷盯著他的女子,心头一紧,颤颤巍巍伸手捡起地上瓷瓶,小心翼翼打开。 “闻一闻,看看是不是很熟悉?” 高文阳將瓷瓶凑到鼻子边,轻轻一闻,下一秒,脸色骤然一变,手中如同握著毒蛇般慌乱的將瓷瓶丟了出去。 瓷瓶落在草地上,瓶中的紫色药粉散落,遇水融化,悄无声息融为一体。不多时,便肉眼可见那草地上的草枯黄,枯萎发黑…… 这一幕,让高文阳瞳孔骤缩,惊恐万分。 “熟悉吗?” 这时,前方传来林江年的声音,高文阳心头猛然一沉,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惊惧:“你,你想说什么?” “我,我听不懂……你,你难道毒死我不成?” 林江年没有理会他的狡辩,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药粉,解释给他听:“此毒名为紫香兰,是从西域传来的一种奇毒,此毒遇水融化,无色无味,毒性极强,且毒性起效只需短短半刻钟……” “周辉光,就是中了此毒后死的。” 高文阳呼吸急促,脸色极为难看,他盯著林江年,声音微微颤抖:“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用此毒谋害了周兄,如今又想谋害我不成?”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本世子刚刚说了,此毒是从西域传来,极其珍贵,世间罕有……巧合的是,就在上个月,就有一批从西域进贡而来的珍宝送往京城,而这紫香兰,便在其中……” 说到这里,林江年稍许停顿了下,看了他一眼:“高公子,需要本世子帮你回忆回忆那批西域进贡而来的珍宝,经由过哪些人之手?” “以及,跟高公子有什么关係吗?” 高文阳脸色彻底一片惨白,浑身都在颤抖,惊恐不安的情绪消散不去:“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紫香兰,我听都没听说过……” 说到这里,高文阳死死盯著林江年,似恍然大悟般,愤怒道:“你,你想嫁祸我不成?!” “你先別急,不知道没事,本世子帮你慢慢回忆。” 相比於高文阳情绪激动,林江年则显得很冷静,慢悠悠开口:“西域这批进贡的贡品,是由礼部侍郎辛文深负责的,辛文深你並不陌生吧?听说跟你们高家的关係很不错……每年从大寧王朝周边那些小国进贡来的东西,没少遭他们这些官员暗中私扣瓜分,你们高家,想必也在其中得了不少好处吧?” “血口喷人!” 高文阳咬牙:“我高家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干这种事情!” “你別急,不承认也没事。” 林江年摆摆手,示意他先別急:“关於这点,本世子今天能来找你,自然是早去找过辛文深了,西域进贡的那批贡品,其中清单里面的紫香兰的確已经被人拿走。至於拿走的是谁……” 说到这里,林江年没有再开口。 但高文阳,脸色却一下子涨的通红,愤怒道:“我怎么知道?我高家绝没有私吞任何进贡的贡品,也不知道什么紫香兰……” 说到激动之时,高文阳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可刚站起,肩头上便又被一旁的林青青手中的刀柄一拍。整个人站立不稳,再度趴倒在地。 “高公子不要太激动,本世子也没说是你拿的。本世子相信高公子,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对吧?” 高文阳浑身狼狈,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仿佛自己听错了般。 细雨绵绵,屋檐下的林江年突然走近,蹲在高文阳身前,抬眸略责怪的语气看了一眼林青青:“下手太狠了,怎么能对高公子如此粗鲁呢?” 林青青:“……” 也不知道是谁指使的。 她选择了不说话,默默背锅,撑著伞站在殿下身旁。 高文阳眼神怨恨又狐疑,这狗世子想玩什么样?! “本世子自然相信高公子,毕竟西域送来的贡品都有记录,那紫香兰是谋害周公子的重要凶物,只要京兆府和密天司的人一查,自然轻而易举能查得出来……”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突然笑眯眯道:“所以,倒不如节省点时间,高公子直接告诉本世子,是谁將那紫香兰拿走了?” “又是谁將紫香兰给了高公子,指使高公子下药,毒害了自己在京中最好的朋友?”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 高文阳眼神瞬间流露惊惧,浑身的寒毛几乎竖起。 他死死盯著林江年,瞧著林江年那依旧人畜无害的神色时,他浑身止不住颤抖。 他,他是怎么查到的?! 无论紫香兰还是有关西域送来的这一批贡品,都是极为隱秘之事,知道的人知之甚少。 他临王世子才刚到京城,又是如何查到这些的? 绝不可能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下毒害死周兄?周,周兄明明是被你害死的……” “你,你想嫁祸给我?!” 林江年却並没有搭理,轻嘆了口气:“我这是给高公子一个机会啊,高公子当真不想要吗?” 没等高文阳回答,林江年又抬眸看了一眼院外:“刚才高公子去了哪?容本世子猜一猜……没猜错的话,高公子刚才应该是去向三皇子匯报了吧?” 高文阳眼神惊骇,手脚冰凉,僵在了当场。 他,他这也早就知道了? “毒是三皇子给你的吧?” 林江年轻声开口。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毒,跟我没关係,也跟三皇子没关係……” 惊骇之余,高文阳又迅速反应过来,矢口否认。 “高公子的嘴,看来还真硬啊?” “你,你休想嫁祸於我。” 高文阳在短暂的惊惧后,又逐渐回过神来,死死咬牙:“你没有证据,凭空污衊我和三皇子的清白。你可知污衊天家,乃是死罪?!” “证据?” 林江年看傻子一样的看著他:“本世子行事,何时需要证据了?就算是本世子污衊你,你又能如何?” 高文阳怔在原地。 “就算我现在弄死你……又有谁知道?既然大家都以为周辉光是我杀了,再多一个你又如何?你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高文阳心底生寒,浑身骤然紧绷,眼神惊骇:“你,你敢杀我?!” “为何不敢?” 林江年瞧了一眼旁边的林青青,林青青当即会意,抽出腰间的刀递给林江年。 林江年握刀,感受了下刀的重量,刚刚好,刀锋噌亮,是把好刀。 高文阳瞧见近在咫尺的刀锋,整个人被嚇懵了! “你,你別乱来啊……你杀了我,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林江年侧目瞥他:“你爹不会放过我?你爹谁?官职很高?还是人脉很广?亦或者是……很厉害?比我爹还厉害?” 高文阳愣在原地,眼神中的惊恐愈盛。 比临王爷厉害? 他爹就算再厉害,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位临王爷? 根本没法比的! 想到这,高文阳浑身颤抖,苍白的脸色,几乎是下意识挣扎后退:“你,你不要乱来啊……” 一道寒光出现在他眼前,长刀近在咫尺,高文阳眼睛睁的圆鼓鼓,惊骇失魂,战战兢兢。 “高公子,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位三皇子许诺给你的好处,你能拿得到吧?” 林江年清冷,却又带著几分意味深长的声音传来:“那位三皇子许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替他办事,是高官厚禄,还是许给了你们高家什么承诺,保你们高家荣华富贵,平步青云?” 长刀近在咫尺,惊骇之下,高文阳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 “不过你放心,有本世子在,你们高家一定拿不到任何好处……他无论许诺给了你任何东西,你们高家也绝对不会有半点机会得到……” 趴在地上的高文阳浑身战慄,眼眶通红的抬眸盯著林江年。似有恨意,又有凶狠。 “不信么?” 林江年依旧衝著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高文阳愤怒著开口:“我,我高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针对我高家……” “周,周兄的死,与我完全没有关係,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你为何要苦苦冤枉相逼?!” 高文阳颤抖而慌恐的声音,带著几分声泪俱下。换成旁人,定会动容几分。 “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林江年轻轻摇头,突然语气一转:“高公子,你是不是觉得,周辉光死了,死无对证……只要你一口咬定不鬆口,就没人能奈何的了你?” 高文阳没说话。 他心中的確是如此想法。 周辉光已经死了,早已死无对证。 即便再有人怀疑,也绝对找不出任何证据。怀疑又如何?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没有证据! 只要他一口咬死,就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你还是太天真了点。” 林江年突然衝著他神秘一笑:“你觉得,真的如此吗?” 不知为何,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高文阳心中突然涌现一股不祥预感。 他正不知要说什么时,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从传来。 “高文阳!” 高文阳一颤,不可置信的猛然抬起头。 不远处屋檐下,出现了一道身影。 只是,当瞧见这道身影的模样时,高文阳遍体生寒,如坠深窖般。浑身彻底僵硬,就连血液几乎都凝固。 “周,周辉光?!” “你,你没死?!” 出现在高文阳视线中的身影,分明就是死而復生的『周辉光』,苍白的脸色,如同死去了多日又復活了,正面无表情的盯著高文阳。 “不,你不可能是周辉光!” 在短暂懵逼惊恐后,高文阳迅速反应过来,惊惧连连摇头:“周辉光明明已经中毒死了,你是假冒的……你绝对不是周辉光!” “高文阳,你很希望我死是吗?” 屋檐下的周辉光,面无表情死死盯著他,咬牙切齿:“亏我把你当最好的兄弟,没想到,你竟暗算我,竟想要我的命!” 低沉的声音,如同索命般摧残著高文阳脆弱的心情。 “不,不可能……你,你是假的,你不可能是周辉光……” 高文阳死死盯著眼前的周辉光,想要找到对方的破绽,可对方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破绽。 分明就是真正的周辉光! 他,他怎么可能还活著? 不,不可能啊! “若不是这样,你又怎会上当?” 林江年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你不会以为,紫香兰没有解药吧?” 高文阳浑身一颤,听到有解药这三个字,浑身冰凉。 而前方屋檐下,周辉光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亏我平日里与你交好,你却害我性命……高文阳,你个畜生,你该死啊!” “我,我……” 高文阳本就惊惧万分,眼前这一幕太过於『震撼』,以至於他脑子根本来不及运转。几乎是本能反驳:“不,不关我事,我,我没想害死你……” 高文阳惊惧的往后爬了几步,浑身颤抖著,面色苍白的盯著前方的周辉光,牙齿打颤,恐惧万分道:“我,我也不知道那是毒药……” “我,我真的不,不是故意的……” “……” (本章完) 第267章 送三皇子的大礼 第267章 送三皇子的大礼 四周寂静。 天空依旧灰濛濛,宛如笼罩上了一层阴霾。雨水淅沥落下,渐下渐大,顺著屋檐滴答滑落。 院內,早已一片泥泞。 高文阳狼狈跌坐在地上,挣扎著后退,神情恐慌万状,死死盯著前方那道身影,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不可置信。 周辉光没死? 怎,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没死?! 他明明已经亲眼所见…… 可,可眼前这个人是谁?! 林江年连番的言语刺激威胁,高文阳本就处於惊惧惶恐的状况下,加上周辉光突然『死而復生』出现在眼前,高文阳魄散魂飞,毛骨悚然,双重刺激之下,脑子彻底短路,根本来不及半点思考,几乎是不假思索开口。 而后,周围突然陷入短暂死寂。 “不知道那是毒药?” 林江年的声音又传来:“那你以为是什么?” “我,我以为只是迷药……” 高文阳下意识开口。 “所以,周辉光果然是被你下药毒死的?” 林江年笑眯眯看著他:“你可算承认了!” “毒,毒死?” 高文阳猛然一怔,而后猛然意识到什么,身子惶恐颤抖著:“伱,你……” 他意识到什么大事不妙,脸色骤白,扭头看了看屋檐下的『周辉光』,瞳孔一缩:“你,你不是周辉光?!” 高文阳本就不是傻子,刚才惊惧之下的確是慌了神,眼下听到林江年的话,冷静片刻,瞬间意识到不妙。 周辉光已经死了啊! 他亲眼確认过,的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又怎么会死而復生?! 眼前这个『周辉光』,是假的?!! 与此同时,站在屋檐下的『周辉光』突然动了,伸手到脖子处,在高文阳惊惧的目光视线下,撕扯下一张蚕丝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来。 此人,果然不是周辉光。 “殿下,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回去復命了。” 男子衝著院中的林江年拱手。 林江年点头,“替我问候下你家小姐,多谢她出手相助。” 此人恭敬地衝著林江年鞠躬后,很快消失在院中。 林江年回过头,笑眯眯的盯著高文阳:“你猜对了,他的確不是周辉光。不过,已经晚了!” 高文阳浑身战慄,死死盯著林江年,面色狰狞愤怒:“你,你套我的话?!” 此刻的高文阳如何还意识不到,他中了林江年的计谋! 对方故意激怒威胁他,趁著他惊恐失神时露出鸡脚,而后套他的话…… 想到这,高文阳心头愤怒不已。 “你也不用不服气!” 林江年瞥了一眼高文阳,轻轻摇头:“本来还给你准备很多套餐,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认罪了……属实有些意外……” 高文阳:“……” 卑鄙! 如此低级的计谋,他竟也会上当? 太大意了! 高文阳又羞愧,又羞怒,本就狼狈狰狞的脸色涨红著,死死盯著林江年,又似想到什么,眼神底浮现一抹冷笑:“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又能怎么办?谁会信?” 林江年静静看他:“不装了?” 高文阳冷笑,既然已经被戳穿,此刻他也破罐子破摔了。 “你以为你还能翻身吗?你就算现在说出去,又有谁信?!” 高文阳狞笑,咬牙盯著林江年:“他们都早认定周辉光是你杀的,所有人也都希望是这个结果……你就算再折腾也没用,周辉光的死,你一定要背这个锅!” 京中的舆论早已发酵,他林江年就算现在得知了真相,又能如何? “本世子可没有帮別人背黑锅的习惯。” 林江年有些可怜的看著他,轻轻摇头:“倒是你,怕是就要为你的那位三皇子背黑锅了。” 高文阳脸上笑容微僵:“什么意思?!” 林江年没再搭理他,缓缓起身,转身瞥了一眼身后:“周大人,这下该相信本世子了吧?” 高文阳只感觉脑袋嗡了一下,不可置信抬头。前方视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道身影。 领头之人,正是……周耀! 一瞬间,高文阳脑袋天旋地转,眼前几乎一黑。 完了! 这是高文阳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 雨中,周耀迈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近,走到高文阳身前,停下。 一身漆黑长衫衬托的他气息无比低沉,宛如即將要喷发的火山。 此刻,高文阳脸上的镇定彻底消失不见,惶恐失措的解释著: “周,周伯父,你,你听我解释……事,事情不是这么回事……都是林江年故意陷害的,事情不是这么回事……” 周耀居高临下,冷冷盯著他,声音似从喉咙里发出:“为什么要杀辉光?” 高文阳浑身一颤,惊恐著开口:“不,不是伯父你想的那样,是……” “辉光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狠心下手杀他?” 周耀眼眶泛红,眼神阴冷的如同要將他吃了,声音颤抖而愤怒。 “伯父,我,我……” “啪!” 周耀挥袖,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高文阳脸上。 清脆响亮,震耳欲聋! 高文阳惨叫一声,捂著脸在混合著泥水的地面上挣扎。 周耀一把抓起高文阳的衣领,將他拎起,恶狠狠盯著他:“为什么要杀我儿?为什么?!!” “我……” “啪!” 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似要將丧子之痛全部发泄出来。 高文阳惨叫连连,痛苦哀嚎的声音传来。 却无人同情。 四周寂静,眾人静静看著这一幕。 林江年静静欣赏了一番,而后转身,瞧见了人群中出现的一道熟悉身影。 “陈魁首。” 陈常青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两人眼神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江年开口:“如今杀害周公子的真凶已经出现,接下来就交给陈魁首了!” 陈常青面色如常,点头:“世子殿下放心,真凶落网,本魁首定然会还殿下一个清白!” 林江年点头,又看了眼陈常青身后的几人,以及出现在院中的一些『重要之人』。 此刻,他们眼神都极为复杂,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杀害周公子的凶手,竟然真的另有其人? 林江年没有再去关注,抬眸瞥见了不远处屋檐下,纸鳶正站在那儿,静静看著他。 林江年快步走近,来到她身旁。 “解决了?” 纸鳶瞥了眼院中正在发泄丧子之痛的周耀。 “算是吧。” “弄个假的周辉光一嚇唬,他就露出马脚了……” 林江年有些感慨:“太简单了,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 纸鳶默然,又抬眸瞧了他一眼:“你是如何知道他有问题的?” “直觉。” 林江年刚开口,又见纸鳶平静的盯著他。 “怎么了?” 纸鳶面无表情,半响后才道:“是那位赵小姐告诉你的?” 林江年:“……” “绝无此事。” 纸鳶目光落向前方:“那为何赵小姐要派一位会易容偽装的奇人帮你?” 林江年沉默了下,嘆了口气:“的確跟她有点关係,但……关係並不多。” 昨天从赵府回来后,林江年便有了关於今天计划的雏形。的確跟赵溪有关,但也不完全是。 早在吕家婚礼上周辉光遇害时,林江年已经怀疑过李乾林和高文阳。 这二人都是跟周辉光关係最好的人,也是最有可能下毒之人。周辉光临死之前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也说明他多半是被亲近之人算计谋害的。 林江年一开始將怀疑目光放在李乾林身上,此人跟三皇子关係不浅,確定此事背后主谋是三皇子,李乾林自然是最有嫌疑之人。 但在林江年暗中调查下却发现,李乾林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反应都很正常。反倒是高文阳,自从吕家婚礼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与平日里的习惯颇为反差,有些反常。 直到昨天从赵家小姐那里得知了一些確切消息后,林江年確定心中猜想。 有问题的,果然是高文阳。 於是乎,这场有关於对高文阳的计划,就这样悄无声息布下。 也算不上什么高明的计划,毕竟,这场针对林江年的陷害也算不上多高明。 前些日子高文阳躲在家中,一方面多半是心虚,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自己暴露,因此乾脆装死。但今日是周辉光下葬的日子,他作为周辉光的好友,若是不来,反倒显得有鬼。 从他现身周家开始,林青青便已盯上了他。本计划等到葬礼结束之后便下手。却没想到他中途离席前去通风报信,反倒给了机会。 按照一开始打算,高文阳今天会不会招供都不重要。对林江年来说,他行事从来就不需要证据。再者,高文阳这么一个紈絝子弟,一旦落入林江年手里,也不怕他真的死鸭子嘴硬。 “还是我高估这小子了。” 林江年嘆了口气:“本以为他多少还能扛一会儿。” 纸鳶没有理会林江年,美眸落在院中,半响后才道“接下来怎么办?” “高文阳已经暴露了,哪怕他不承认也没用。周耀如今清楚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是谁,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只需要等著看好戏就行了……” “小的暴露了,接下来也该去找大的算算帐了。” 林江年视线落在院外的一个方向,意有所指道。 纸鳶视线同样落去。 “走吧。” 林江年伸手搂住身旁纸鳶的珠圆如玉肩膀,纸鳶有些不习惯,轻瞪了他一眼,似要挣扎,却被林江年愈发霸道的搂紧,朝著门外走去。 “別闹,別乱动,乖……走,陪本世子去会会他。” “……” 幽静的院落。 房间內。 “太子殿下似有所察觉,授意长公主换了批宫中的禁军部署,这点对我们不太利……” “这倒不必担心,到时宫中自有接应。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李縹緲……” 提及这位皇姐,三皇子微微皱眉,似有些担心。 司徒衍嘆了口气:“其实,若长公主能嫁到临州去,对我们反倒是件好事。” 三皇子却摇摇头,沉声道:“皇姐她绝不可能嫁给林江年,我了解她!再者,真让她嫁给了林江年,她若得了林家相助,反倒是个更大的威胁……” 三皇子目光闪烁,不知想著什么。 司徒衍见状,只是暗嘆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目光抬头看了眼窗外,又道:“时辰不早了,殿下,该回去了!” “走吧。” 三皇子起身正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殿下,有人上门!” “谁?” “临,临王世子!” 三皇子猛然抬头。 …… 清冷的院落,数道身影落於院中四周,严阵以待。 院中,出现了一袭黑伞。 黑伞下,是一对身著黑衣的主僕。 那娇艷绝美的侍女撑著伞,面无表情的站在男子身旁,目不斜视。 一袭黑袍的年轻男子则是站在原地,抬眸望著前方不远处的屋檐,目光似带著几分嘲弄。 “怎么?三皇子连本世子都不敢见么?” 寂静片刻。 前方屋檐下,门缓缓打开。 一袭锦衣的三皇子缓缓从房间內走出,站在屋檐下,抬眸看著院中的男子,眼神对视。 这不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早在很久之前,两人之间就曾有过矛盾衝突。 但对林江年来说,这的確算得上是第一次见面。 明明是敌人,甚至是恨不得置对方於死地的仇人。此刻见面时,两人脸上却瞧不出半分痕跡来。 三皇子静静打量著院中这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隱匿眼神底的意思阴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怎么会?” “临王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本王自当欢迎。” 林江年挑眉:“这就是三皇子的欢迎吗?” 三皇子见状,目光微微一冷,瞪了眼院中的侍卫:“狗东西,没长眼吗?临王世子殿下驾到,还不快速速迎接?” 说著,三皇子脸上又很快露出和善笑容,“临王世子殿下,外面冷,要不要进来喝杯热茶?” “喝茶就不必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本世子担心有毒。” 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依旧掛著笑容:“殿下担心本王下毒?” “三皇子在京中颇有名望,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干这些下贱之事。但三皇子身边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指桑骂槐! 三皇子眼神微冷:“殿下放心,有本王在,没人敢下毒。” “那本世子就放心了。” “殿下,请。” 三皇子皮笑肉不笑。 “既然三皇子盛情邀请,那本世子就却之不恭了!” 林江年说著,与纸鳶撑伞缓步走到屋檐下,又停下脚步,凑到纸鳶耳边说了些什么。 纸鳶抬眸看了一眼,而后轻轻点头。 三皇子站在原地没动,瞥了眼林江年身后的那位侍女,微微皱眉。 林江年迈步踏入屋檐,走到三皇子跟前。 “几年未见,三皇子愈发英俊了啊!” “世子殿下也不差。” 两人相视一笑,宛如许久未见的老友。 “其实今天来,本世子还给三皇子带来了一份大礼!” 林江年望著眼前的三皇子,突然开口。 “哦?” 三皇子似有些意外:“殿下给本王带了什么大礼?” “三皇子请看。” 林江年伸手入怀,似掏出了什么东西。 三皇子眯眼,微微凑近些。 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林江年拳头化掌,一巴掌准確无误狠狠的扇在了三皇子脸上。 这一巴掌,瞬间將眼前的三皇子扇的晕头转向,脑袋懵圈。 四周,骤然寂静。 在场的侍卫,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应过来,皆目光呆滯的看著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林江年站在原地,慢悠悠的將手收回衣袖下,淡淡开口。 “这份大礼,三皇子殿下可还满意?” “……” (本章完) 第268章 少女的羞涩 第268章 少女的羞涩 “啪!” 这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不仅仅扇在了这位仪表堂堂,颇有几分温文尔雅气质的三皇子脸上,也像是扇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脑子上,让所有人脑袋同时短路,懵逼。 呆滯地愣在原地。 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还有些迷茫,迷茫中带著几分困惑……怎么就突然动手了呢?! 前一秒三皇子殿下和临王世子殿下还在你儂我儂,维持著最基本的表面功夫……哪怕再恨不得对方死,也绝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这是他们身为权贵阶级几乎默认的潜意识,只要还未彻底撕破脸皮,至少大家表面依旧还是能和和气气的。 也正因如此,这位前一秒还跟你笑嘻嘻的临王世子,突然甩给三皇子殿下一个大鼻竇,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等到反应过来时,面色皆变,惊骇不已。 “殿下?!” 原本还站在院中四周的数道侍卫,几乎同一时间朝著屋檐下奔来。 “咻!咻!咻!” 寒光乍现,侍卫纷纷拔剑,明晃晃的剑气直逼屋檐下。 原本立於屋檐外,撑著一把黑伞的纸鳶,悄无声息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滚开!” 一名侍卫丝毫停下脚步,见有人挡路,手中寒剑横空劈下,便要將眼前这看似貌美柔弱的侍女斩落。 手段凌厉,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 纸鳶立於屋檐外,面无表情看著眼前侍卫袭来,手中轻握著黑伞旋转,天空中落下的雨珠在伞面上形成了一道道雨幕,又被伞面急速的旋转甩出。 那刚接近的侍卫,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手中的寒剑骤然迎上。 本应被轻而易举劈开的雨幕,却似乎有著一股磅礴的劲气。 “叮!”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侍卫手中的剑被瞬间震断。 他低头不可置信,看著自己那因受到重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眼神中浮现一丝骇然。 他的剑,竟然斩不断这水?! 还没等他来得及多想,危险气息瞬间袭上心头,他猛然抬头,视线中突然多了一团黑点。 猝不及防! “砰!” 这名侍卫的身影倒飞了出去,重重倒在雨幕之中,口吐鲜血,捂著胸口脸色难看,不敢置信的盯著屋檐下那道正在收伞的黑裙少女。 她重新撑起伞,站在屋檐外,雨水顺著黑伞四周滴落,伞下的少女绝美的俏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情绪,抬眸平静看著前方剩余的这些侍卫。 静! 寂静! 剩余的侍卫心头一颤,完全没预料到,眼前这位看上去柔弱的少女,实力竟如此深不可测?! 他们迅速收起眼底的轻蔑,对视一眼,下一秒,默契配合地从四周发起攻击。 刀光剑气,一瞬间便將屋檐外的这道黑衣少女身影笼罩。 伞下,纸鳶纸鳶没动,只是抬眸之际,那双好看宛如星辰般明亮透彻的眸子,浮现一丝默然杀意。 冷风席捲,少女黑裙飞舞。 杀机毕露! …… 屋檐下。 林江年的这一记大鼻竇,清脆响亮,直接將眼前的三皇子扇懵。身形不稳,连连后退两步,差点没摔倒。 他那原本还算清晰白皙的半边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原本俊气的模样不復存在。 他目光从惊愕到愤怒,再到怒不可恕,直到死死的盯著林江年。 他,他竟然敢打自己? 敢打他的脸?! 或许是太过于震惊,等到回过神来后,三皇子眼神中的暴戾再也忍不住,阴冷的盯著林江年:“你敢打本王?!” 林江年平静的看著眼前因惊愕愤怒而导致整张脸显得有些狰狞的三皇子,轻笑道:“怎么?难道三皇子不喜欢本世子送的这份大礼?” 大礼? 大伱妈…… 三皇子俊气的面容扭曲,再也无法保持半分刚才的温文尔雅,咬牙怒道:“你找……” “啪!” 他口中的那个『死』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林江年一步上前,又是一记耳光扇在三皇子的另一边脸上。 “这下,三皇子满意了吗?” 林江年收回手,淡淡开口。 这下对称了! 三皇子被这又一记耳光扇的步伐踉蹌后退几大步,几近摔倒。 “殿下?!” 这时,从房间內跑出来的司徒衍快步上前,搀扶住殿下,眼神又惊又怒:“你竟敢打三皇子殿下?你疯了吗?你可知这是死罪?!” 林江年目光淡然:“本世子何罪之有?” 司徒衍怒道:“三皇子乃是陛下之子,身份尊贵,你打了殿下,等同於打陛下的脸,你这是谋逆,罪该万死!” “哦?” 听著司徒衍愤怒的指控,林江年淡然瞥了他一眼:“本世子打他一耳光就罪该万死,那三皇子在京城外刺杀本世子时,又该当何罪?” “还是说,在你眼里,为大寧王朝一统天下立下汗马之功,被陛下钦定封王的世子性命,还比不上三皇子区区一个耳光?” 此话一出,司徒衍脸色瞬间骤变。 这话,可一点都接不了。 藩王之子的性命比得上三皇子的一个耳光吗? 他但凡敢点头,在这京中恐怕就待到头了。 “世子殿下……” 司徒衍正要开口,又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再度一变,矢口否认:“世子殿下肯定误会了……我家三皇子殿下好端端,怎会刺杀世子殿下?” “无稽之谈!” “呵呵!”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 但这一声冷笑,却似乎比任何言语都要更有效果。 司徒衍脸色猛然一沉,虽说早猜测到这位临王世子已经知晓刺杀他的人是三皇子,但还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说出来。 今日之举,无疑是在彻底撕破脸皮。 ……甚至比撕破脸皮还要更严重! 司徒衍回头看了眼身旁的三皇子,心头猛地一沉。 这恐怕將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一旁的三皇子双脸红肿,头髮凌乱,眼神怨恨之极,这两记耳光,不仅仅打了他的脸,也似乎打击到了他心底那脆弱的自尊心。 这个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的藩王之子,却在今日光明正大的羞辱了他。 三皇子心中的恨意滔天,目光冒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声嘶哑的声音来。 “给我,杀了他!” 充满恨之入骨的语气,却又很快隨著屋檐外的寂静而沉默。 屋檐下的几人目光几乎同时落在院中。 此刻的院中,已悄然安静下来。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著数名侍卫,雨水和血水混合一起,刀剑断裂,隨意丟在院中,一片狼藉。 而屋檐下,那一袭黑伞下的少女倩影,依旧静静立在那儿。 冷风吹拂著青丝与长裙飞舞,孤冷而绝尘的背影,与眼前院中满地侍卫的狼藉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幕,震撼人心! 黑伞下的黑裙少女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动人心魄的绝美脸庞,明亮清澈的眸子从三皇子身上扫过,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注视著他。 一言不发。 却又仿佛像是在说:看,我把他们都解决了!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中微微触动,有种很想亲这小侍女一口的衝动。 迈步走到她跟前,上下紧张的打量著她:“受伤了吗?” 纸鳶轻轻摇头。 確定纸鳶无恙后,林江年放心了,又瞥了眼院中:“你把他们都杀了?” 纸鳶还是摇头。 眸子隱匿了一丝杀气。 她出手已经很收敛了,若非是林江年今日有交代,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侍卫哪怕伤势好了,一身武功也多半废了。 她出手从来不会手软。 “真厉害呀,不愧是本世子最厉害,又最可爱的小纸鳶。” 林江年脸上露出笑意,夸奖道。 纸鳶依旧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对於林江年这夸小孩一般的夸讚似有几分不满,但眸子底,却又闪过几分说不上来的愉悦。 林江年再度转身,看向不远处那死死盯著他,满是怒意的三皇子,淡淡开口:“今天这第一份『大礼』,是还三皇子殿下在城外刺杀本世子的大礼。” “第二份『大礼』,自然是给三皇子谋杀周辉光,陷害本世子的回礼……” “三皇殿下心思如此歹毒,三番两次想置本世子於死地,本世子今日只回了两份『搭理』,算起来,殿下已经很赚了!”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三皇子心头怒火中烧。 赚了? 他哪里赚了?! 三皇子如何意识不到,今天的林江年是来报復的。 报復之前刺杀和陷害他的行为! 他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报复方式! 愚蠢! 十分愚蠢。 但,正是这在三皇子看来最为愚蠢幼稚的报復行为,却又让这位三皇子顏面扫地,愤怒至极。 “初次见面,除了这两份大礼之外,也没別的能送三皇子殿下了,那就……” 林江年想了想,脸上浮现几分怪异笑容:“那就祝三皇子殿下,多活几天吧。”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图穷匕见,赤裸裸的威胁了。 话罢,林江年转身看向一旁纸鳶:“走吧,咱们该回家了。” 纸鳶默默看了他几眼,又默默点头,什么都没说,撑著伞转身,准备与林江年一起离开。 才刚走了两步,一道身影便悄无声息拦住二人的去路。 纸鳶下意识迈步挡在林江年身前,警惕而冷冷的盯著眼前此人。她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俗的气息。 林江年神色如常,回头瞥了眼:“三皇子殿下,今天这是想留本世子吃晚餐吗?” 此刻,三皇子阴冷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之色,正要开口时,一旁的司徒衍突然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却见三皇子眼神一凝,死死盯著二人,似有什么不甘心的纠结犹豫。 半响后,他终於一咬牙,冷冷盯著林江年:“今日『大礼』,本王迟早会十倍还给你的。” “很期待。” 林江年点点头,面带微笑道:“希望三皇子殿下別让我等太久!” 再回过头时,挡在二人面前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两人畅通无阻,撑著黑伞走过院中,从大门离开。 寂静,破败。 屋檐之下,三皇子阴冷的视线依旧死死盯著门口。直到许久后,他才低沉沙哑著声音开口:“这个侍女,真有那么厉害?” 司徒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望著门口,低声道:“她武功很高,保守估计至少是三品问道境初期的高手,甚至更高……” 听到这,三皇子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三品问道境?!” “殿下今日或许能留住他们,但绝对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一旦事情闹大对殿下没有任何好处……再者,她武功太高,万一她对殿下动手,属下也不敢保证殿下的安全……” 司徒衍后怕不已,临王世子身边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侍女,武功竟达到极为恐怖的地步! 刚才他一直观察,他们府上这些最为精锐的侍卫,在那位黑裙侍女的手底下,没能撑过几招。 甚至,那位黑裙侍女根本没有展示出任何实力,一人一伞,便將他们府上的这些精髓侍卫打的落流水。 如此情况之下,司徒衍断然不敢冒险。万一三皇子殿下出了什么意外,他可就成罪人了! 三皇子显然也意识到这点,阴冷的眼眸中满是阴霾:“难道,本王今天就白白挨打了?!” 他愤怒至极。 今天白白挨打,却无法报仇! 让他这睚眥必报的三皇子如何能接受得了? “今日之仇,它日定然要报。但殿下,大事要紧啊!” 司徒衍低声劝道:“眼下正是最为紧要关头,殿下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等殿下將来继任大统,天下尽掌握在殿下手中,何愁还收拾不了他一个藩王之子?!” 三皇子依旧死死盯著院外,咬牙,充满阴霾冷厉的眼眸下,儘是恨意! 绵绵不绝! …… 离开府院,穿过巷落。 林江年与纸鳶撑著伞,走出了巷子。 街道上,细雨飘落,不远处灰濛濛。而相隔几条街道外周家所在的方向,却传来不小的动静。 街上行人往来,不时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周家出事了!” “什么事?今天不是周家之子出殯的日子吗?还能出什么事?” “可热闹了,听说临王世子过去砸场子了!” “啊?这临王世子已经如此猖狂了?” “可不是猖狂,听说啊,临王世子是被冤枉的,毒害周家公子的真正凶手已经抓到了!” “啊???” “……” 街道上,林江年稍许放缓脚步,让始终撑著伞慢他半步的纸鳶变成与他並行。 “周耀的行动速度还挺快,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这下高家恐怕要倒霉了……” 纸鳶没说话。 “也不知,高文阳会不会供出三皇子来。” 林江年轻笑道,“若供出来,三皇子多半也不会承认。高文阳是他利用的棋子,也是弃子。不过即便如此,也够他喝一壶了!” 纸鳶还是没说话,静静听著。 “你说……” 林江年突然扭头看向身旁的纸鳶:“我刚才扇他那两耳光,力度够不够?”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 “还是收敛了啊,我怕一巴掌给他扇死!” 林江年轻嘆气,从临江城开始,这三皇子就一直在给他添堵,今天好不容易终於碰上,林江年自然也没跟他客气。 三皇子? 打的就是你三皇子! 別人或许还会装模作样,但林江年懒得跟装! 既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必须还要装? 城外刺杀,林江年九死一生,今天只是抽两耳光已经算便宜他了。 在別人眼里身份显赫,在京中权势庞大,甚至极有可能染指皇位的三皇子,是个极为可怕的存在。但在林江年眼里,可不惯著他。 论身份地位,二人如今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子,没太大区別。大家身份地位一样,那自然就各凭本事了! 抽起三皇子来,林江年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但抽归抽,能出口恶气,却也仅限於此了。三皇子毕竟身份显贵,目前还杀不得。 至少,暂时不能大庭广眾之下杀! 今日林江年的行为,也无疑是彻底跟三皇子撕破脸皮。接下来,二人再碰上恐怕就不会再有任何留情的余地。 纸鳶突然停下脚步,回眸看他,沉默了下:“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办法。” 林江年想了想,道:“他现在肯定恨不得弄死我,他的目標又是宫中那张皇椅,万一真让他成功了,对咱们临王府来说就大事不妙了……” 林家所面临的不仅仅是朝廷和民间削藩的危机,同时还有一个一直蛰伏在北方的敌人——许王! 与林家不同,那位许王一直与朝廷关係亲密,相比於难以管束的林恆重来说,那位许王更像是朝廷安置在王朝北边的一把刀。 而这把刀,又与京中诸多朝臣关係不俗。其中,就包括了这位三皇子。 它日若是真让这三皇子登上了皇位,他必视林家为眼中钉,他若联合那位许王共同对抗林家。到那时,摆在林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投降,要么反。投降,那位三皇子绝不可能放过林江年,放过林家。 可一旦反了,那就真没了回头路。成功了,大概率也要背负千古骂名,一旦失败,將万劫不復。 因此,哪个结果对林江年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要不想办法坏了他的好事,让他在京中筹备布置多年的美梦落空,要不然……” 林江年冷笑一声。 “就直接乾脆利落的弄死他!” 纸鳶依旧静静抬眸望著他,清冷的脸上始终没有太多其他情绪,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 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承诺著什么。 …… 二人回到姜府时,下了半天的小雨终於也停歇。天色依旧灰濛濛著,空气中瀰漫著冷雾气。 刚到姜府没多久,小竹便迎了上来。 “殿下,纸鳶姐姐,你们回来啦?” 小竹殷勤的开口,又似乎想到什么,扭头看向纸鳶:“对了纸鳶姐姐,湘姨说等你回来后,让你过去找她一趟。” 纸鳶听闻,点了点头,打算前去找小姨。 “我跟你一起去。” 林江年正要跟著过去,却被小竹拉住,摇了摇脑袋:“湘姨说不准殿下你过去。” 林江年愣了下,就连纸鳶也有些意外。 “小姨真这么说的?” “嗯。” 小竹认真点头:“小姨特地嘱咐了,说不想见你,还说看见殿下就来气……殿下,你是不是得罪湘姨了啊?” 林江年:“……” 他哪里还猜不到,小姨这是还在记昨晚的仇呢! 明明说好不生气了,结果还在翻脸。 女人的嘴脸,也难怪小姨这么多年了还没嫁出去。 就这性格,能嫁出去才有鬼了! 见状,林江年轻轻摇头,看向纸鳶:“那你就先过看小姨吧,顺便帮我问个好。” 纸鳶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林江年则跟小竹温存一番后,又想起了什么正事。 “对了,我还要出去一趟,可能晚点才回来,你等下跟纸鳶和小姨说一声,不用等我了!” “哦。” 小竹乖巧的点头:“那殿下你出门小心点。” 林江年摸了摸小竹的脑袋,转身离开姜府,在府外坐上马车,沿路来到赵府。 “咦,世子殿下?!” 前两次来过后,赵府外的下人已经记住林江年的脸,连忙上前恭迎。得知林江年是来找自家小姐的,没有通报便恭恭敬敬的將林江年迎进府內。 自家小姐上次早有吩咐,若是这位临王世子来找她,不必通报,直接请进来就行,府上的下人自然照办。 林江年踏入赵府,引路的依旧是上两次接待他的那个小侍女。小侍女红著脸將林江年领到小院外,“殿下你去吧,我家小姐在家呢!” 林江年谢过后,踏入院子。小侍女则是站在门口,痴痴的望著临王世子的背影,看著他走进自家小姐的房间里,犯痴的站在原地盯了许久。 “临王世子殿下,真好看呢……” 喃喃自语了一阵,小侍女这才又想起什么……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刚才光顾著看世子殿下去了,太高兴了一不小心给忘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小侍女站在原地绞尽脑汁思考著。 “……” 林江年顺著熟悉的路穿过小院,来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后,没有回应,便熟练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出意料,房间內依旧空无一人,没瞧见那位赵家小姐的身影。 人呢? 刚才小侍女不是说在房间里吗? “赵小姐?”林江年喊了一声,没有回应。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屏风后不远处的楼梯上。 在楼上? 想起昨日那位赵小姐便是从楼上下来的,林江年来到楼梯口,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 犹豫了下,林江年迈步上楼。 若是以前,林江年自然不会隨便私闯女子闺房禁地,但前两次见面时,这位赵家小姐都给了林江年一种欲拒还迎的神秘感,以及言语动作中似有若无的勾引,这也让林江年稍微不客气起来。 二楼装饰精巧,淡雅清新,与楼下没太大区別。唯一不同的是雕刻著青的屏风后,摆著一张女子的床榻,隱约陈放著几件女子衣衫,似是那位赵小姐休息的地方。 林江年扫视四周,依旧空无一人。 不过,环顾四周后,林江年倒是很快从二楼的阁楼,瞧见小楼后院的一处房间有动静。 在哪里? 林江年原路返回,来到后院。 后院內依旧空荡荡的,很安静。院子不算大,却又布置的很精致,像是独属於那位赵家小姐的一方天地。 林江年走近房间时,听到了房间內传来的几声似有若无,很轻,像是哼著什么轻鬆欢快的小曲儿。 这大白天的,她神神秘秘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林江年迈步走近,尝试推了下房门。 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股热腾的雾气扑面而来,伴隨著一股清香,混合著瓣以及其他香料的香气扑鼻。 林江年下意识抬眸,愣住了! 房间中央,摆放著一个巨大的水池。 像是游泳池! 又像是浴池? 瀰漫著水蒸气,使得房间內极其温暖,雾气裊裊,朦朧间,可见水面清澈见底,洒落著些许瓣点缀其中。 一道妙曼雪白的身影正浸泡在水池中,面对门口靠在池边,闭著眼睛,精致容貌上露出几分舒服享受神情,樱桃红唇紧闭,似轻轻哼著什么曲调。 雪白的肌肤被池中热水泡的微微泛红,极为娇嫩。精致的脖颈,锁骨性感,饱满圆润的一双包子鼓鼓,柳腰纤细,以及那双林江年垂涎已久的修长美腿,没了衣裙的遮掩,就这样全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一览无遗。 白! 白的惊人。 隔著朦朧的水蒸气,却又看的一清二楚。 透过朦朧之下,反倒似乎更有意境! 饶是林江年早已经歷过大风大浪,此刻也是直接愣在原地,呆呆看著眼前这一幕。 而隨著浴池的门被推开,门外的冷风席捲而入,池中正在静静泡澡的赵溪似感觉到了,绝美精致的眉头微蹙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四目相对! 赵溪脑子此刻也没回过神来,完全没料到林江年会在这里,下意识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声音戛然而止。 刚开口的赵溪又很快意识到什么,低头。 脸上的表情猛然僵住。 气氛,这一刻猛然定格。 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轮廓,几乎在一瞬间爬满了羞红慌乱。 粉嫩惊艷,如同那情竇初开的少女。 羞的惊艷! …… 今天提前更了,七千字大章 (本章完) 第269章 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269章 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个时辰前。 赵府,后院,暖香四溢的房內,一道倩影慵懒地倚靠软榻边,身子微微后仰,一双凝脂白玉的修长美腿交织迭放在软榻上。小腿纤细笔直,大腿丰盈玉润,曲线极美。 或许是房间內的温度很高,女子身上的衣裙极为单薄,那若隱若现的妙曼傲人身姿隨著贴身裙摆,衬托的若隱若现。 正神色慵懒的捧著一本书,目光却並未落在书上,瞥了眼窗外。 窗户紧闭,窗外站著一名劲装女子,低头正在匯报著什么。 “今日周家公子出殯,临王世子殿下身边仅带著一名侍女出席现场……那名侍女武功不弱,动手教训了周如瑾,周耀破天荒同意临王世子殿下给周辉光上香……” 劲装女子所匯报的,正是前不久周家所发生的事情。 “葬礼正常进行,吏部侍郎之子高文阳暗中离席被临王世子的手下抓住……” “高文阳被嚇的承认了自己毒杀周辉光的事实,周耀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 “临王世子去见了三皇子,並且……动手打了三皇子两耳光。” 房间內。 赵溪手中依旧捧著书,听著门外属下匯报今日周家发生之事,绝美脸蛋上思索淡然,没有太多意外之色。 这些早就在她的预料当中。 然而,当听见说林江年动手打了三皇子俩耳光时,神色一直淡然的赵溪,终於有些愕然。 “他,打了三皇子?” “是。” “细说。” 赵溪绝美的眸子泛起几分不可思议的惊讶,连忙追问:“怎么打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仔细说……” 门外的劲装女子详细的將林江年今日与三皇子见面的过程,始末一一道出。 无比详细。 等到赵溪听完后,愣在原地片刻,满是意外。 那傢伙,竟然动手打了三皇子? 打的还是三皇子的脸? 这…… 是该说他胆子太大,还是想不开呢? 不过…… 赵溪眸中又很快浮现起一抹兴奋,转而似有几分喜色,喃喃自语:“这傢伙,我果然没看错他……” 似想到什么,赵溪又问道:“他人呢?现在在哪?” “临王世子打完三皇子后,便带著身边侍女直接回了姜府……属下担心被临王世子发现,便没有再派人跟踪。” 劲装女子道:“小姐想见他?属下派人去……” “暂时不用了!” 赵溪先行打断了她:“你先下去吧。” “是。” 窗外的劲装女子退下。 赵溪依旧侧躺在软榻上,注意力早已完全不在手中的书上,那微微明亮的眸子里泛著几分兴奋。 “这傢伙居然敢打李元,胆子比想像中的要大呀?嘖嘖……” “李元此人睚眥必报,手段又极为狠辣,他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次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该怎么感谢我呢?” 赵溪自言自语了几句,放下手中的书,坐起身来,起身,原本缠绕的一头青丝隨即散落腰间,乌黑稠密,长髮及腰,使得这张青丝之下的绝美脸上多了几分嫵媚气质。 她赤足在房间內走了几步,轻轻推了下门,感受著从门外袭来的冷风,刚触及,白皙的手臂上便感受到刺骨寒意。 “冬天真冷吶!” 赵溪轻感嘆了一声,朝著门外唤了一声:“小月。”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门外很快传来一个小侍女的声音。 “帮我去准备衣衫,我要泡个澡!” “是。” “……” 赵府內院。 这里是独属於赵溪的私人空间,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哪怕是亲爹也不行。 赵相老来得女,对这唯一的宝贝女儿要紧的很,极为宠爱,无论想要什么都会极力满足。 赵溪所居住的內院,是整个赵府最好的位置。无论是前院的景观,亦或者是房间的装饰雕刻,全部都是按照赵家小姐的喜好来布置的。 甚至还在內院之后,专门为赵溪修建了一处温泉浴池。 此时,外面冬日寒风侵袭,天寒地冻。 温泉浴池內,却被温暖的雾气笼罩包裹,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寒意。 赵溪挥退了丫鬟小月后,迈步来到浴池边,开始解衣宽带。 隨著长裙衣衫被解开滑落,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以及那青色的绣肚兜包裹不住的饱满,颤颤巍巍。长裙落下,露出那双圆润修长的美腿。赵溪伸起纤细秀气的素手隨意將秀髮拢了下,解下了身上最后肚兜和褻裤,缓缓靠近池边。 她先是伸出一只玉足试探了下浴池內的水温,確定水温正好后,她方才小心翼翼迈下台阶,缓缓將身子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池水当中。 感受著那略滚烫的热水缓缓包裹白嫩肌肤的触感,赵溪脸上流露出几分舒適的神色。 她在浴池內游了几圈,雪白的身子如同灵活的鱼儿般,在水中游荡翻滚,隨著动作幅度而微微颤抖,上下起伏,霎是晃眼。 等感觉到有些累了时,她方才游回到池边,隨后闭上眼睛,热水浸泡没过她雪白粉嫩的脖颈,余留下脑袋浮在水面上,她娇躯微微后仰躺著,静静感受著此刻余温。 赵溪並不是很喜欢冬天,本就很少出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让她更是连房门都不是很想出。不过,冬日里她唯一喜欢的事情,就是泡澡了! 浸泡在滚烫的热水之中,感受著热水包裹肌肤的感觉,沉浸其中,放空大脑,什么也不去想。这一刻的她,感受到了难得的寧静气息。 或许是太过於舒服,赵溪甚至不自觉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在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极为愜意。 而这一切,隨著一股隱约迎面扑来的冷风被打断。 怎么会有寒风? 赵溪缓缓睁开眸子,视线中,不远处的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身影。 嗯? 林江年? 这傢伙不是回姜府了? 怎么会在这里? 赵溪正要开口,却又猛然想起什么,下意识低眸。 下一秒,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她此刻浸泡在浴池当中,可还一丝不掛著。 那他岂不是…… 都看见了?! 瞧见门口林江年那同样茫然又愕然的目光,就这样落在她身上时。。 这一刻,赵溪脑袋一片空白。 就像是脑袋宕机了般,眼前一黑,整个人僵硬在水中。 甚至都忘记了要去遮挡! 就这样与林江年对视著,良久…… …… 门口。 林江年也愣在原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个浴池。这位赵家小姐,竟然在自己后院修了一个这么大的温泉浴池。 更没想到,这位赵家小姐此刻就在浴池中泡著澡,就这样一丝不掛的出现在他面前,从上到下,一览无遗…… “看够了没?!” 半响,一个无比羞恼的声音传来,林江年终於回过神,抬眸便见浴池中的赵家小姐俏脸緋红,眸子正死死盯著他,羞怒不已。 不过,她並未像寻常女子那般惊慌失措,素手横挡遮掩胸前春光,眸子咬牙切齿的瞪著林江年。 但那纤细的手臂又如何能完全挡住? “抱歉,我不知……” 林江年回过神来,连忙开口道歉,赶紧把房门关上,转身,回到院子里。 “赵小姐,我不知你在里面沐浴更衣……我本想找你感谢今日之事,却没想到……伱放心,雾大,我什么都没看见……” 林江年站在院子里,深呼吸一口气。 这谁能料到,这位赵家小姐会大白天泡澡? 还不锁门? 某一瞬间,林江年甚至怀疑这位赵小姐是不是像前两次那般,故意在『色诱』他?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此代价的『色诱』,对这位赵小姐来说未免得不偿失。 念及於此,林江年脑中又不由自主回想起了刚才那『惊鸿一瞥』。 白! 雪白! 哪儿都白! 白的耀眼吶! 浴池內。 隨著浴池的门被关上,赵溪俏脸通红,如同染上了血墨般,红的惊艷,滚烫。 浑身上下的肌肤此刻都在隱隱发烫,微微颤抖著。 脑袋依旧处於半宕机状態,羞愤的情绪蔓延全身,她几乎蜷缩成一团,似要將自己裹成个球。 她完全没想到,林江年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平日里根本没人过来,她也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即便她早有交代过,临王世子若是来找她不用阻拦,可她已经交代过小月她要泡澡了啊,小月去哪了? 怎么没拦下他?! 正当赵溪脑袋混乱时,门外传来了林江年充满歉意的解释。 赵溪听完,杏眸瞪大,羞愤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紧紧咬著下唇。 什么都没看到? 他刚才那眼珠子都快看的要瞪出来了! 还装没看到? 想到这,赵溪心头又委屈,又有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怒意蹭蹭蹭的往上涨! …… 后院。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撞破了赵小姐沐浴泡澡后,林江年迈步离开。刚回到前院房间,便瞧见之前门口的小侍女慌乱跑了进来。 “世子殿下!” 小月满脸焦急,看著林江年从后院走来,顿时惊慌失措:“殿下,你,你刚才看见我家小姐了?” 小月刚才被眼前这位临王世子殿下的『美色』所诱惑,一时间忘记了自家小姐交代的事情。等到反应过来想起后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小姐正在泡澡,临王世子殿下要是不小心闯进去……那就完蛋了! 瞧见眼前这小丫鬟满脸通红焦急神色,林江年很快明白了什么。 “没看见,我也正在找她呢。” 林江年不动声色道。 “那,那就好……” 听到这,小月如释重负,又有些心虚的开口:“我,我家小姐正,正有事……殿下先等等吧。” “也好。” 林江年点点头。 发生了刚才的事情,那位赵家小姐眼下定然生气暴怒,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先行离开。 等这位赵家小姐消气了,再来登门道歉。 不过,那行为多少有点像是渣男吃干抹净跑路! 林江年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 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的確都是误会,不是他故意为之。那赵家小姐也算是通情达理之人,好好解释道歉一番,她应该会理解……吧? 心念如此,林江年留在房间內,静静等待。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眼看外面天色渐渐暗下,那位赵家小姐依旧没有出现。 该不会是她脸皮薄,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后,不敢见他了吧? 林江年起身,想著要不要再去找赵小姐道个歉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怎么?占了便宜,现在想跑了?!” 林江年回头,便见不远处后院的门口,正站著一道绝美的身影,正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与以往林江年所见过的赵小姐不同,眼下的赵小姐身上裹著厚厚的衣衫,將自己完完全全包裹起来,就连脖子都裹的严严实实,至於身下…… 雪白的长腿看不到了,甚至就连那前几次见面永远是一双裸足的玉腿,此时也穿上了一双白色罗袜,遮掩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半分春光来。 以往见过的赵小姐穿著都极为大胆,但此刻所见到的赵小姐,像是恨不得將自己完完全全包裹遮掩起来。 可越是如此,林江年脑海中就越能浮现起不久之前所瞧见的那一道雪白…… “还看?!” 一声羞愤將林江年思绪拉回,抬头瞧见对方脸上再度浮现的一抹羞红,以及眸子中的几分怒意,正灼灼瞪著他,似要吃人般。 “咳……” 林江年轻咳嗽一声,赶紧將视线移开:“赵小姐,刚才之事,的確是我唐突了……还请赵小姐见谅!” “我要是不原谅呢?” 赵溪冷哼一声,迈步踏入房间,抬眸盯著他。 林江年想了下:“那,赵小姐觉得应当怎么办?儘管说出来。” 赵溪冷笑道:“本姑娘尚未出阁,你如今看光了本姑娘的身子,你说该怎么办?” 林江年眼皮一跳,最怕这种情况了。 堂堂赵家小姐,身份尊贵显赫,又是待字闺中的黄大姑娘,被他看光了身子,这很显然是…… “赵小姐的意思是,让我负责?” “有什么问题吗?” 赵溪美眸中泛著羞怒,冷哼道:“你看光了我的身子,不该负责?” 林江年试探问道:“那,赵小姐想要我如何负责?” “还能怎么负责?” 赵溪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道:“很简单,你……” “娶我!” “……” (本章完) 第270章 有本事你就过来摸 第270章 有本事你就过来摸 “?” 当『娶我』这两个字从眼前这位赵家小姐嘴里说出来时,林江年沉默了。 似乎没想到,她会真说出这么个负责的办法来。 按理来说,林江年不小心瞧光了这位赵家小姐的身子,虽是无心之举,但毕竟该看的都看过了。要说负责的话,娶她倒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但问题是,这个责没那么好负…… 且不说两人的身份,一个临王世子,一个当朝宰相之女,两人所代表的立场,就註定二人不可能有结果。 更何况,林江年尚且还有婚约在身…… 那么,她明知如此,说出这话又是何意? 见林江年没开口,赵溪盯著他的眼睛冷笑连连:“怎么不说话?” “你不想负责了?!” 带著几分质问的语气,此刻,眼前的赵家小姐没了以往的温婉气质,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 她身姿本就高挑,白色罗袜包裹的玉足踩在毛毯上,视线几乎与林江年平视对质。 她步步紧逼。 宛如像是在逼迫谴责一个负心汉。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眸子,沉默了下:“赵小姐,是认真的?” 赵溪冷声开口:“你以为本小姐在跟你开玩笑?” 她面色清冷,面无表情道:“伱如今已经玷污了本小姐的清白,你莫非还想抵赖?” “等等……” 林江年眼皮猛然一跳:“赵小姐,『玷污』这个词有些言过了。” 他不过只是不小心看了两眼而已,何谈的上玷污? 谁料,赵溪却冷道:“我尚未出嫁,却被你看光了身子,清白不就是被你玷污了?有何问题?” “难道世子殿下还想否认?” 面对赵溪的咄咄逼人,林江年又沉默了。按她这么说,好像还真没说错? 毕竟这年头,不小心看光了一个女子的身体,四捨五入还真等於『玷污』了? 如此想著,但林江年却莫名有种被赖上的错觉。 “呵,看来世子殿下是真不想负责了?!” 林江年没说话,赵溪脸上情绪激动,清冷白皙的脸蛋上泛红,咬牙冷笑:“既然如此,我倒要好好找人评评理了!” “堂堂临王世子殿下玷污女子清白却不愿负责,不知道临州那位临王爷知道此事后,会有如何反应?” “也不知道天下人知道后,又会如何看?” “殿下觉得呢?” 赵溪盯著林江年,那双明亮的眸子中带著几分羞愤,几分难言的复杂神色,还有几分莫名的异色闪烁著。 隱约像是……得意? 她在得意什么? “赵小姐,你先別急。” 林江年想了想,道:“我並没有说不负责,也並没有说不娶赵小姐……你先別那么急。” 赵溪神色微凝,眯起好看的眸子:“这么说来,你愿意娶我?” 林江年想了想,嘆了口气:“今日之事本是一场误会,但毕竟已经发生,赵小姐尚未出阁,又是清白之身,此事若是传出去定然影响不好……” “本想向赵小姐赔礼道歉,没想到赵小姐愿意下嫁,希望本世子负责,既然赵小姐如此爽快……”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赵溪,很认真的开口:“赵小姐都愿意给本世子做小了,本世子自然不会辜负赵小姐……待本世子回去准备两天,便亲自上门前来找赵相求亲。” “?” 赵溪愣在了原地。 听著林江年的话,目光呆茫,脸上笑容逐渐僵硬。 娶,娶她? 这傢伙……他,他还真想娶啊?! 做,做小? 她什么时候要做小了?! 她堂堂赵家之女,什么时候要沦落到给他做小做妾了?! 赵溪懵了! 本想藉此发难,好好教训林江年一顿,出一口被占了便宜的恶气,同时以此要挟拿捏这傢伙。 却没想到这傢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他竟然真敢说要娶自己?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鬼话?! 他知不知道他还有一位未婚妻是当朝长公主? 他就不怕李縹緲一剑送他入宫当太监吗?! 赵溪脑袋还在懵著,却瞧见林江年衝著她拱手,转身朝著外面走去,似乎真的打算回去准备,过两天来提亲。 赵溪猛然回过神来,慌忙地羞怒道:“你,你给我站住!” 林江年脚步稍顿:“赵小姐还有什么事?” “你……” 赵溪杏眸瞪的圆圆的,神色又羞又怒。本想以此要挟这傢伙,结果没想到反倒像是便宜他了一样。 赵溪又急又气,一咬牙,道:“谁说我要做小的了?!” “我,我要做大……你要娶我,必须是明媒正娶娶我做正妻,本小姐绝不做妾!” 此刻的赵溪只感觉脸庞滚烫,羞红不已。 她,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什么做正妻? 什么不做妾? 呸…… 林江年转过身,眼神奇怪地看著她:“赵小姐的意思是,要做本世子的正妻?” “没错!” 赵溪微微扬起脑袋,瞥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本小姐的身份地位,难道配不上你正妻的身份?!” “赵小姐贵为赵相之女,身份尊贵,自然是配得上……” 林江年停顿了下:“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 “赵小姐应该已经知道,本世子已有婚约在身了吧?” “知道,又如何?” 赵溪冷瞥了林江年一眼,她自然清楚这点,也正因如此,她才敢提出让林江年娶她当正妻的条件。 正是篤定了林江年不敢答应! 他要真打算娶自己做正妻,势必就会违抗朝廷赐婚,那罪名代价可就不小。 赵溪心头冷笑,她倒要看看,他如何抉择? “本世子有陛下赐婚,按理来说,长公主才是本世子的正妻……” 林江年想了想,道:“所以,若赵小姐也想当正妻的话……可能得先去跟长公主殿下协商一下!” “若是长公主同意,本世子绝无问题。” “?” 赵溪脸上的笑容再度凝固了。 协商? 让她去跟李縹緲协商? 跟长公主协商谁当他的正妻? 他说的这真是人话吗?! 还什么长公主同意,他绝无问题? 他想的是真美啊! 短暂沉默后,赵溪心头愈怒,脸上表情已经处於即將绷不住的边缘,她咬牙切齿,羞愤万分:“这是你的问题……要娶我,你就得把她给休了!” 林江年嘆了口气:“赵小姐这是在为难我啊!” “谁让你偷看我洗澡?!” 林江年:“……首先声明,我並非偷看,只是不小心闯入,再者……” “当时浴池雾气朦朧,我並没有看到什么……赵小姐其实大可放心。” 赵溪冷冷盯著他:“你猜我信吗?” “……” 很显然,赵溪並不信。 当然,林江年也没打算她会信。 沉默了片刻,而后静静看著眼前面色带著些许铁青,如水的眸子泛著羞恼之色瞪著他的赵小姐,嘆气:“赵小姐明知不可能,又何必如此为难本世子?” 赵溪挑眉,冷冷看他:“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那倒不是。” 林江年轻轻摇头:“今日之事,的確是本世子有错在先……不过,赵小姐也知道,让本世子娶你是无稽之谈……” “且不说赵小姐是否真的愿意,哪怕赵小姐愿意,赵相也断然不会答应。” “退一万步讲,哪怕赵相昏了头也答应了……恐怕这京中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 赵溪倒是沉默了,盯著眼前这傢伙,轻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说的倒是没错,她的確就是在故意为难他。 至於真嫁给他? 赵溪还真没考虑过。 当朝宰相之女,怎么能嫁给一个藩王之子? 若真嫁了,赵相日后在朝堂上该如何立足? 是该支持削藩?还是反对? 朝中的大臣又该如何看待这位三朝元老? “那你说,该怎么办?” 赵溪盯著他,美眸中多了几分羞恼,暗暗咬牙。 虽说的確不可能嫁给这傢伙,但这傢伙毕竟看了她的身子,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总不能轻易饶了他吧? 林江年却是反问:“赵小姐应该早就想好了吧?” 赵溪沉默了下,又瞪了林江年一眼,方才冷哼道:“今日之事,我的確可以不跟你计较,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你要帮我办一件事情!” “杀陈昭?” “没错!” 赵溪点头,盯著他的眼睛:“你帮我杀了陈昭,算是对我的补偿……今日之事就一笔勾销,日后我绝不再提,如何?” 林江年心中嘆气,他就知道是这个条件。 杀陈昭! 是第一次见这位赵小姐时,她就提出来的条件,当时林江年婉拒了,昨天见面时第二次提起,林江年依旧婉拒。 眼下,再度提起。 林江年今天倒是做好了准备,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此事,我可以答应帮你尝试一次,不过,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林江年並没有打包票,他没有接触过宫中的那位老太监,並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加上可变因素太多,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答应可以,但可没说一定能杀得了陈昭……这是林江年给自己留的余地。 不过即便如此,赵溪眼眸还是微微亮起,脸上这才浮现一抹满意的笑意,但又很快收敛,轻瞪了他一眼,哼道:“这还差不多!” 停顿了下,又道:“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你愿意去试试,尽力而为……若能除掉他,也算是为朝廷,为天下百姓剷除了一个祸害,天下百姓会记得你的功劳的。” 林江年可没有什么为朝廷,为百姓除害的觉悟,会不会被天下百姓感恩惦记也並不重要。他之所以答应,不过是为了还这位赵小姐的人情,以及对刚才发生的误会表达歉意。 “说起来,还没来得及感谢赵小姐今日出手帮忙!” 林江年想起什么,开口道:“多亏了赵小姐出手相助,才让高文阳今天那么快露出马脚来。” 昨日离开时,林江年从赵溪这里得到了不少情报线索。有关吕家婚礼周辉光遇害一案,这位赵家小姐原来早已暗中调查清楚。 这也是为何她第一次见林江年时便胸有成竹的原因。 即便没有这位赵家小姐的情报,林江年也同样能揪出高文阳,查明真相,不过是要多费些时日罢了。但有了赵溪的帮忙,倒是节省了不少功夫。 这个人情不大不小,却又正好让林江年不知如何偿还。 而这,也是这位赵家小姐的高明之处。 赵溪冷哼:“这就是你的感谢?” “我帮了你的忙,你就只有一句口头感谢?” 林江年问道:“那,赵小姐想要如何感谢?” 赵溪思索了下,倒也没想好让这傢伙如何感谢。帮他本就是想让林江年刺杀陈昭,如今他答应,赵溪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了。 思考了下,轻哼一声:“还没想好,先欠著。” 说著,赵溪又看了他一眼:“你先帮我杀了陈昭再说。” “如何杀?” 赵溪转身走到一旁桌前,从桌下取出一块羊皮地图,平铺在桌上。 林江年凑近,瞄了一眼:“这是?” “皇宫地图!”赵溪头也不抬。 皇宫地图? 林江年目光视线落在羊皮地图上,果然在地图上面瞧出了许多熟悉的標註地点名字,上面密密麻麻详细记载了皇宫內诸多地方宫殿位置,以及宫中禁军侍卫巡逻分布和换岗时间记录。 十分详细! 看得出来,这位赵家小姐准备很充分。 “陈昭深居宫中,陛下在养生殿闭关,陈昭一直守在养生宫內,想要杀他,必须从这里下手……” 说到这里,赵溪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陛下若是召见你,多半也是在此,接待你的人,也一定会是陈昭,这是你接近他最好的机会……” 林江年静静听著赵家小姐讲起有关刺杀陈昭的详细计划,她准备的很充分,包括了刺杀陈昭的时机,养生殿內外的暗卫安排,以及刺杀成功后如何顺利脱身,全部都早有准备…… 林江年在听完后,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赵家小姐心思当真縝密,计划一环扣一环,若是不出意外,的確算得上是个完美的行刺计划。 不过…… “赵小姐你確定,那个陈昭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监?” 林江年问起,“万一,他会武功呢?” 赵溪沉默了下,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你不也会?” “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可上不得台面。” 林江年摇头,不確定那位老宦官的武功实力,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会不会武功,实力如何。” 赵溪难得语气有些不確定:“没人见过他出手,想来应该是不会的……” “想来?” 林江年摇头:“这只是你的猜测,万一他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一代宗师呢?” 赵溪沉默,半响后,一咬牙:“那也得试一试……若他真的是绝世高手,也就认了!” “认了?” 林江年道:“可我就危险了!” 赵溪瞥了他一眼,摇头:“你是临王世子,哪怕刺杀失败,他也绝对不敢对你做什么。” 林江年沉默,嘆气:“你这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赵溪自然听出了林江年语气中的意思,又道:“你放心,就算万一真的计划失败了,也会有人救你离开的。” “谁?” 赵溪却並未解释,“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怎么听著不太靠谱?” 林江年摇头:“万一我真交代在那了,岂不是亏了?” “你死不了。” “你怎么保证?” 赵溪抬起美眸盯著林江年,轻咬了咬牙,气道:“我用我的性命保证,行吗?” “我都死了,你用性命保证有什么用?” “……” 赵溪被气的小脸泛红:“那你想怎么样?” “我这是合理提出质疑,並没想怎么样。” 林江年摇头:“既然答应帮你杀他,我自然不会反悔。” 赵溪脸色这才微缓,道:“你放心吧,就算刺杀失败,你也绝对不会有事……我以我赵家的声誉保证,绝不会让你出事。” 听著赵溪的保证,林江年愈发好奇起来,她为何如此篤定他不会有事? 是早有准备? 还是……什么? “不过,眼下来说,还不知道陛下要闭关到何时。” 林江年又道:“本世子入京也有段时间了,但宫中一直没动静。” 赵溪思索了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了……” “嗯?” “太子殿下突然病倒,朝中如今情况很不妙,失去了太子监国的主心骨,朝堂局势岌岌可危……陛下,不可能不知晓此事。” “他若再不出关,这朝堂恐怕要变天。” 听到这话,林江年看向赵溪,从她眼神中瞧出了几分异色。 “想必,你也早知道此事了吧?” 赵溪眸子闪烁著什么,看著林江年,问起。 林江年则是茫然,摇头:“不知道!” “少装!” 赵溪冷哼一声,又想起什么,那双美眸上下打量林江年几眼,突然道:“你今天打了三皇子,他可不会那么善罢甘休。” 林江年抬眸:“你怎么会知道?” 赵溪神色中多了一抹得意:“我为何不能知道?” 林江年沉默,盯著赵溪看了几眼,很快想了明白。 这位赵家小姐的情报人脉能力,恐怕比他想像中还要厉害。今天他打三皇子之事,没有外人知道,那位三皇子也绝不可能將此事传出去。 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是…… 三皇子身边出了叛徒! 林江年感慨:“赵小姐不愧手眼通天,佩服佩服。” “哼!” 赵溪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揶揄,转而问起:“你为什么敢打他?” “为什么不敢?” “他可是堂堂三皇子!” 林江年反问:“三皇子就打不得了?” 赵溪想了想,好像的確没有说三皇子就不能打的道理。这傢伙的身份也不比那位三皇子要低,对別人来说,打三皇子无异於谋逆。但换成是临王世子来,又好像很合理了? “你就不怕他报復?” 林江年呵呵两声:“我不打他,他报復的就还少了?” 赵溪想起了前不久城外的刺杀,眼前这傢伙也是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 而这背后的罪魁祸首,不出意外就是那位三皇子。 加上这次周辉光遇害之事,也多半是三皇子在背后搞鬼。 想到这,赵溪点点头:“这倒没错,这三皇子在京中胡作非为惯了,你这次打了他,还真是狠狠銼了他的锐气,倒也大快人心!” 说到这,赵溪又看了他一眼,“不过,你要小心点,三皇子心胸狭隘,接下来恐怕会不择手段的报復你……” 林江年自然清楚这点,不过,三皇子想报復他,而他又何曾不想宰了那位三皇子呢? 这些,林江年自然不会跟眼前这位赵小姐提起。 “多谢赵小姐关心。” “我可没有关心你。” 赵溪撇嘴,“我只是担心你万一不小心被他下毒手弄死,没人帮我去杀陈昭。” 一边说著,一边將桌上的地图捲起,扔给了林江年:“这地图你拿著,先熟悉一下宫中的地形。”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地图,轻轻摇头:“不必了,我已经记下来了。” “?” 赵溪狐疑的抬眸盯著他:“你说什么?” “你记下来了?” “嗯。” “什么记下来了?” “地图。” “全部?” “嗯。” “……” 沉默。 “你用不著这么装。” 赵溪面无表情的看著他,没好气道。 记下? 开什么玩笑? 她这地图上记载关於皇宫內的內容极多,细节標註更是数不胜数,这傢伙只是刚才看了几眼,就全记下来了? 他装什么高手? “不信算了。” 林江年並未多解释,刚才在赵溪分析讲解计划的时候,他已经大概將这地图上的標记路径记了个差不多。不能说没有遗漏,但也八九不离十。 他的脑海中,已经差不多能完整呈现出地图的画面。 当然,眼前这位赵小姐不信,林江年也没打算解释。 但他这反应,反倒激起了这位赵家小姐的逆反心。 她快步上前,从林江年手中抢过地图,盯著他:“你確定,你已经全部记下了?” “你就当我没记下吧。” “……” 赵溪咬牙,翻开了手中的地图,“那我问你,宫中禁军何时换岗,人员如何安排?” 林江年不假思索:“白天两个时辰一次换岗,晚上一个时辰一次,禁军三人为一组,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暗哨分別布置在……” “养生殿內有多少太监,禁军侍卫?” “七个太监,包括十八名禁军侍卫……” “……” “……” 赵溪越问越心惊,到最后,脸上已经露出惊愕之色。 她问出的所有问题,眼前的林江年都对答如流,並且几乎一字不差。 这让赵溪愣在当场,怀疑自我。 眸子如同见鬼般的盯著他,不可置信道:“你是怎么记下的?” “看两遍就记下了。” “只看了两遍?” “很难吗?” “……” 这一句很难吗,彻底让赵溪沉默。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让他装完了! 在惊愕之余,赵溪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似乎比她想像中的还要……让人惊喜? 这傢伙,竟然有著过目不忘的本事?! 他的身上,到底还藏著多少秘密? 李縹緲那女人,竟然还嫌弃这位临王世子? 真是有眼无珠,暴殄天物吶…… 不知想著什么,赵溪脸色突然微红,一抹羞红从眼神底一闪而过。 不是,赵溪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这傢伙可是临王世子,跟李縹緲那女人有婚约的。 就算没婚约,你也不能…… 赵溪脸蛋突然有些滚烫,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为自己刚刚浮现的念头感到羞愧,连忙移开了视线,深呼吸一口气,把手上的地图捲起重新丟给林江年。 “算你有点本事,但这地图你也拿著吧……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赵溪摆摆手,开始赶人。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位赵小姐脸色突然莫名其妙的泛红,有些奇怪。 不过,他也没多想,拿起地图,正要转身告辞。 “等等!” 赵溪突然又喊住了他。 “还有事?” “今日之事……” 赵溪似想到什么,面露羞意,没好气道:“既然你答应了帮我杀陈昭,我自然也信守承诺……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不过,你最好给我忘记,把你今天看到的全部忘记!” “赵小姐放心,我什么都不记得。” 赵溪微微鬆了口气,又轻瞪了他一眼:“最好如此。” 被她这么一说,林江年反倒想起了一件事:“还有一件事……” “何事?” 林江年目光落在赵溪那微泛红,白皙精致的俏脸上,又顺著目光缓缓往下:“赵小姐可还记得昨天说过什么?” “昨天?” 赵溪目光迷茫,似在思索著昨天说过什么。 林江年提醒道:“昨天赵小姐说,若是本世子帮赵小姐杀陈昭,赵小姐就……什么来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赵溪细细一回想,很快想起昨天所发生的一幕幕。 昨天,好像也是在这里,她说了什么来著? 只要林江年帮她杀陈昭,她就让他……摸个够?! 剎那间,赵溪一张本就泛红的脸庞,唰的一下瞬间通红,杏眸睁大,面红耳赤,羞怒万分:“你,你……” “登徒子,你下流……” 林江年莫名其妙被骂:“这不是赵小姐昨天自己答应的吗?为何骂我?!” 赵溪:“……” 好像也对! 是她昨天主动的! 可,可是…… 昨天跟今天能一样吗? 自从被眼前这傢伙不小心看光了身子后,赵溪像是心头有一层什么膜被捅穿般,开始莫名的有些羞耻。 此时回想起自己昨天『勾引』这傢伙的记忆,顿时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脸色更是滚烫不已。 羞的有些无地自容。 “那,那是昨天的事了……你昨天也並未答应。” 赵溪咬牙切齿,俏脸通红的瞪著他:“再说了,你今日答应杀陈昭的原因,可跟昨日没关係……” 林江年瞧著她此时羞恼通红的脸颊,见这位似乎始终处乱不惊的女子突然开始慌乱,颇觉得有几分意思。 “这么说来,赵小姐是反悔了?” 赵溪瞪圆了眼睛,她分明没答应,何来反悔一说? 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林江年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顿时就明白了点什么……这傢伙,故意的? 想到这,赵溪心头一气,一咬牙,当即走到房间內软榻边侧身坐下,裙摆之下的一双美腿搭在软榻上,露出被白色绣罗袜包裹的纤细玉足,没好气道:“行,既然你想摸,那你有本事就过来摸吧!” “……” 林江年沉默了。 他倒是没想到,这位赵小姐如此受不得刺激。 还真一生要强吶!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林江年目光不经意落在赵溪裙摆之下的玉足上,虽被罗袜包裹,依旧能瞧出几分纤细小巧,隱藏在裙摆之下,反倒多了几分朦朧的诱惑美。 瞥了几眼后,林江年收回视线,转身告辞。 赵溪瞧见这一幕,心头涌现起一丝得意。 呵! 就知道他不敢。 还想欺负她? 不过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傢伙罢了! 顶多嘴上占占便宜,他若真敢上手,不怕被长公主知道?要知道,她与长公主可是最好的姐妹呢,他又怎么会敢…… 赵溪正心想著,脸上得意神色还没持续多久,便瞧见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林江年,又突然停下脚步,折返。 “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赵小姐盛情邀请本世子来摸,本世子若是不摸,会不会显得有点不尊重赵小姐?” 见林江年重新出现在她眼前时,赵溪明显懵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有点没回过神。 不尊重? 什么鬼? “既然如此,赵小姐主动邀请,那本世子就却之不恭了。” 林江年说著,快步上前,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熟练的抓起赵溪那双摆放在软榻上的美腿搭在自己大腿上。 一只手固定,另一只大手隔著裙摆和罗袜,覆盖在那双笔直修长,圆润精致的玉足上。 感受著那细腻柔滑的触感! 赵溪懵了! 彻底懵在原地。 似没想到林江年竟真敢这么大胆,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林江年已然坐在她身旁,自己一双腿搭在了对方大腿上,而那双『罪恶』的手,正肆无忌惮隔著裙摆摸著她。 “別……” 小腿上感受到那双大手触碰的温度时,赵溪猛的颤抖,浑身紧绷,似受到强烈的刺激,娇羞万分,通红的脸颊几乎能溢出血般。 羞愤欲绝。 脑袋空白。 他,他竟然真,真敢摸…… “不,不要……別……,你你住手……” “你,你……別摸了……” 赵溪面色通红,紧咬下唇,呼吸急促,媚眼如丝,声音微颤。 到最后,隱约多了几分颤抖的哀求声。 “……” (本章完) 第271章 你会不会骗我 第271章 你会不会骗我 飘散瀰漫著暖香的房间內,窗外几缕光线投落柔软的地毯上,四周稍显昏暗。 不远处的软榻上,赵溪此刻脑袋一片空白。俏脸通红,浑身紧绷,整个人僵在原地。 感受著自己那从未被人所触碰过的地方,此刻正被一双火热的大手肆无忌惮的抚摸著,那双大手滚烫又火热,仿佛要將她融化般,哪怕隔著衣裙罗袜,依旧能感受到那可怕的气息包裹著,那深入灵魂的战慄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赵溪羞愤欲绝,绝美秀气的脸庞上满是泫然欲滴般的血红,惊慌,羞乱。 “你,你住手……不,不要……” 赵溪僵硬著身子,试图想要將腿抽回,却没想到林江年紧紧摁著,不让她有丝毫挣脱逃离的机会。 將赵溪衣裙下的双腿摁在自己大腿上,毫不客气的伸手落在上面,缓缓游走抚摸。 既然是她盛情邀请,林江年自然却之不恭。 她主动『勾引』,林江年便顺水推舟,满足她的愿望。 大手隔著裙摆抚摸著那双早垂涎已久的美腿,游走片刻,顺著裙摆缓缓往上…… “不,不要……” 旁边传来了女子娇羞的慌乱声。 林江年置若罔闻,缓缓掀开遮掩视线的裙摆,露出了一双被白色丝绸罗袜包裹的小脚,以及裙摆下的白色长裤……好好好,这么防他这个君子了是吧?! 很显然,刚才浴池內不小心的撞见,让这位平日里穿著大胆的赵小姐,这次居然將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就连以往一直喜欢赤足的她,裙摆下都套上了一条长裤。 不过,对林江年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他继续伸手缓缓將罗袜褪下,那被罗袜包裹著的精细无暇的白嫩小脚便缓缓暴露在视线中。 如象牙般精致白皙,宛如温玉的细腻光滑小腿下,是一双瓷白酥莹的玉足,十根晶莹粉嫩的足趾因受到刺激而紧张的蜷缩著,足背曲线优美,隱约看得见雪白细嫩肌肤下细细血脉。 近距离观察,更为精致震撼! 第一次见面时,林江年便知道这位赵家小姐的腿很美,雪腻纤长的美腿修长而又匀称,丰腴圆润,裸露在外的脚丫精美秀气,宛如工艺品般,纯净透明。 没了裙摆和罗袜的阻隔,手掌心便能直接肌肤紧贴地感受著这位赵家小姐白皙精致玉腿的美好。 或许是不久前才刚刚洗净,白皙的肌肤更泛著几分娇嫩。白嫩,柔滑,宛如是在抚摸著一块光滑的美玉,触感柔软,爱不释手。 赵溪半躺在软榻上,美眸失神。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懵了。 滚烫羞红的脸庞羞愤欲绝,美眸瞪的圆圆的,那从未有过的羞意早已將她冲昏,几近昏厥过去。 他,他竟然真的敢摸…… 还敢脱了她的罗袜摸?! 他,他好大的狗胆! 该,该死! 他他他,他怎么还在摸……有完没完了?! 没了罗袜的阻拦,那滚烫炙热的大手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那无与伦比的炙热感迅速將她包裹,蔓延至全身,一股以往从未有过的奇特感觉涌上心头。 从脚尖到脚背,再到脚跟,顺著秀气丝滑的小腿再一路缓缓往上…… 赵溪又羞又怒,胸脯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俏脸上的通红顺著脸颊一路蔓延,就连那精致的脖颈上似乎都被沾染上了一层红,紧张到极点,一颗心猛然悬起。 “时辰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 就在赵溪处於脑袋一片空白,羞愤欲绝的状態中时,耳边突然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已经鬆开了品足的手,並且重新帮这位赵家小姐穿好了罗袜,起身道:“感谢赵小姐盛情款待,本世子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林江年准备离开。 “站,站住!” 身后传来一个带著几分颤意的厉声。 林江年脚步一顿:“赵小姐还有事?” 此刻的赵溪面色滚烫血红,美眸中满是羞乱之色,她咬牙切齿:“你,伱就打算这样走了?!” “时辰已经不早了……” 林江年看了眼窗外天色,又回头看了眼软榻上的赵溪:“赵小姐,莫非是想留本世子过夜不成?” 听到这话,赵溪娇躯一颤,抬眸对视上林江年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本就芳心大乱,脑袋思绪混乱的她,莫名感到一股仿佛从灵魂传来的颤慄。 留他过夜? 这狗东西胆子这么大,让他摸他真敢摸,这要是留他过夜,那岂不是…… 引狼入室?! “滚滚滚!” 赵溪咬牙切齿,满脸通红,美眸恶狠狠的瞪著他:“赶紧滚……趁本小姐还没翻脸之前,滚的越远越好,別再出现!” 林江年撇嘴,这位赵小姐还真是又菜又爱玩。 要玩的是她,玩不起翻脸的也是她! 不过,林江年见好就收,也没继续激怒眼前正处於爆发边缘的赵小姐,很有礼貌的拱手:“那本世子就告辞了?” “滚滚滚!” 林江年转身离开。 “砰!” 隨著房间门被关上,房间內彻底陷入死寂。 软榻之上,赵溪依旧静静躺在那儿。浑身瘫软,直到过了许久依旧提不起一丝力气来。目光失神,茫然而又带著某种奇怪的情绪。 像是经歷了某种激烈的运动,白皙娇嫩的肌肤泛红,似还有一层汗珠溢出,她面色滚烫通红,久久没消退。 紧咬下唇,精致绝美的脸庞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小女子般的幽怨羞怒,美眸死死盯著紧闭的门口,一言不发。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似乎恢復了几分力气,艰难的撑著缓缓坐起身,目光落在裙摆下,那重新穿好了罗袜的一双玉足上。 才刚消退的些许羞意,又再度涌现。仿佛回想起前不久那熟悉的炙热触感,让她浑身再度有了种莫名的战慄。 她恨恨的咬牙,这狗东西,没想到他真敢上手…… 摸完了还帮她穿上了罗袜,还挺细心……呸呸呸,赵溪你脑子在想什么东西?! 这狗东西胆大包天,该死! 就该阉了他送进宫当太监! 赵溪蜷缩在软榻內,双腿弯曲,双手抱膝,脑中不知道想著什么,眸子依旧羞怒著,却又隱约泛著几分异样的神色。 直到窗外天色逐渐暗下时,她才终於彻底恢復平静,缓缓起身,却又发现身下的裙摆不知何时有些湿润。 是刚才太紧张导致出了汗? 瞧见这一幕,赵溪面色再度通红,紧咬银牙。 嗯,肯定是这样…… …… 离开赵府后,坐上了回姜府的马车。 马车內,林江年也有些恍惚回味。 今日发生之事,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林江年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若非是他及时抽身离开,怕是將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林江年倒也並不担心。 这位赵家小姐目的不纯,又是她主动提出让林江年摸的,自然也怪不得林江年。 林江年毫无任何心理压力! 至於今日之事,这位赵小姐会不会传出去? 林江年更不担心了。 相比於他这位在京中名声『劣跡斑斑』的临王世子,身为赵相之女的赵溪,恐怕更在乎自己的名声。 即便她传出去,大概也没人会信。 谁会相信堂堂赵相之女,会邀请临王世子进她的闺房,主动让林江年摸腿? 这传出去,谁有问题还真不好说…… 不过,唯一要担心的,是跟这位赵家小姐的关係了…… 这位赵小姐又菜又爱玩,並且还玩不起。 今日之后,倒不知道两人关係又会如何,会不会影响林江年接下来与那位赵相之间的见面。 这倒是需要担心一下的事情。 …… 马车回到姜府,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次林江年很谨慎,他先隱匿身形,避过府上的丫鬟下人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衫,把身上沾染的胭脂香气除掉散去。 今日跟那位赵家小姐有了『肌肤之亲』,身上更是难免沾染些许来自那位赵家小姐身上的胭脂香气,林江年等到气息全部散去后,这才放心下来,推门离开房间。 “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院子不远处,小竹瞧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林江年,瞪圆了惊讶的大眼睛。 她一直在等著殿下回来,殿下怎么是从房间里出来的? “刚回来一会儿!” 林江年隨口道,走到小竹身旁,將小丫鬟搂入怀里。 小竹倒也好忽悠,林江年说什么她信什么,便以为是自己刚才不小心发呆,没有注意到殿下已经回来,习惯性顺从的蜷缩在殿下怀里,但很快又想到什么,神色有些小紧张:“殿下,还,还在外面呢……” “怕什么,殿下只是抱抱你。”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柔软无骨的小丫鬟,看著小丫鬟脑袋埋进他胸口,轻声问起:“小竹,闻到殿下身上的味道了没?” “味道?” 小竹小巧的鼻子嗅了嗅,疑惑道:“什么味道?” “殿下身上有什么味道?” 小竹又闻了闻,眼神愈发茫然:“就是殿下身上的味道呀,还能有什么?” “那没事了!” 见状,林江年彻底放下心来,揉了揉小竹的脑袋:“我去看看你的纸鳶姐姐。” “哦。” 小竹乖巧的点点头。 “天冷,你赶紧回房,別冻著了。” 林江年嘱咐了一番后,迈步去了隔壁院子。 天色渐暗,隔壁院落早已一片漆黑,余留不远处的房间亮著灯火。 林江年缓步走近,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这次林江年站在门口选择了敲门:“纸鳶?” 过了片刻,房间內传来一个清冷声音:“进来吧。” 確定是纸鳶的声音后,林江年这才放下心,推门走进。 亮著暖光的房间內,纸鳶早换下了今天的一身黑裙,重新换上一袭的宽鬆浅青色长裙,身上还披著一件鹅毛外衣,正坐在桌前,低头看著书。 林江年走进房间时,纸鳶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他,一言不发。 被纸鳶那清澈明亮的眸子注视著,林江年莫名心虚。 “咳……” 林江年轻咳嗽一声,缓步走到纸鳶身旁坐下,抓起了她的小手。 “咦,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林江年握著纸鳶的手,帮她暖和著冰冷的小手,目光落在她桌前摆的书籍上:“你在看什么书呢?” “隨便看看。” 纸鳶开口,眸子依旧落在林江年身上,一眨不眨:“你去哪了?” “出去办了点事。”林江年解释。 “什么事?” 对视上纸鳶的眸子,林江年想了想,开口:“去了趟赵家。” “那位赵家小姐今日帮了我的忙,我去了趟赵家,向她道谢一番。” “哦。” 听到这个回答后,纸鳶没有太大反应,淡淡点头,移开了视线。 林江年见状,似意识到什么,伸手將纸鳶搂入怀中,看著她,轻笑道;“吃醋了?” “没有。” 纸鳶白皙清冷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真没有?” 林江年半眯起眼睛,虽然他也心虚,但眼下自然是先声夺人,恶人先告状:“那你为何一回来就质问起我来了?” “不是吃醋是什么?” 纸鳶沉默。 “为何不说话?” 纸鳶沉默片刻,才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罢了!” “看看?” 林江年奇怪道:“看什么?” 纸鳶移开视线,眸子落在桌上的书,淡淡开口:“看看你会不会骗我。” 林江年:“……” 这一刻,林江年莫名有种他真该死啊的衝动。 “怎么会!” 林江年搂著她,言辞凿凿道:“我怎么会骗你?” “殿下就算是骗谁,也绝不会骗你!” 纸鳶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小纸鳶,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质疑你家殿下?” “殿下心里明白。” “不明白,你明说。” 纸鳶想了想,抬眸看他:“殿下当真没有事情骗我?” 林江年心虚了。 尤其是纸鳶的眸子,像是早已看穿了些什么。 骗过纸鳶吗? 林江年不確定。 撒谎这种事情他张口就来,哪记得以前骗过没? 林江年又轻咳了一声:“这怎么说呢……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其实也不能算是骗……你懂我意思吗?” 纸鳶依旧注视他:“如此说来,殿下的確骗了我?” 林江年:“……” “绝无此事!” “那,殿下所说的善意谎言,又是何意?” 面对纸鳶那近在咫尺,清澈明亮,却又似乎带著几分灼灼质问的目光。 林江年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 (本章完) 第272章 没事就回去 第272章 没事就回去 “善意的谎言,自然指的就是……誒,纸鳶你的手很好看呢?” 林江年抓起纸鳶的素手,十指青葱,白皙而修长,晶莹剔透,极具美感。 握上去软软的,却又与小竹的香软不同,纸鳶的手掌心微微紧绷,略带几分弹性,不像其他习武之人那般满是手茧,摸上去手感极佳。 林江年满眼惊艷讚嘆著开口,夸讚连连。 一旁的纸鳶脸庞微微有些泛红滚烫,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 这傢伙,藉机肆无忌惮占她便宜。 嘴上夸奖,但手上的动作可没停。 而且…… 还转移话题。 不知是想到什么,纸鳶眼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似想起之前小姨提起过的事情,若有所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林江年一只手搂著纸鳶,隔著厚厚的衣衫感受著少女那若隱若现的纤细腰肢,另一只手抚摸著少女如玉般丝滑的小手,爱不释手,又低头看了眼神色不自然,微微害羞泛红移开,清冷而紧绷的小脸上还带著几分『不堪受辱』的小委屈神色。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头一动,微微凑近。正想要亲上一口时,却被上当过好几次,早已有所防备的纸鳶当即察觉:“你,干什么?” 语气略慌张,神情警惕。 “让殿下亲一口。” “不让!” “就一口?” “不。” “……” 纸鳶有些慌乱的想要挣扎起身,却又被林江年一把拉入怀中,在纸鳶挣扎反抗的情况下,在她那吹弹可破的雪白俏脸上亲了好几口。 纸鳶清冷神色不復,美眸冰冷的盯著他,羞恼涌现。剧烈挣扎挣脱离开,却被林江年眼疾手快抱的更紧。 “先別走,还没说正事呢。” 林江年控制住『恼羞成怒』,试图跑路离开的纸鳶,这才开口说起:“我今天答应那位赵小姐了,帮他除掉陈昭。”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在挣扎的纸鳶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盯著林江年,目光一下子凝重起来。 “不过,我没保证一定帮她能除掉陈昭。” 见纸鳶如此凝重的眸子,林江年示意她別太担心,轻声道:“不管她代表的是她自己,还是背后有那位赵相授意,这都算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死一个宦官並不重要,但死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陈昭在宫中能有如此权势势力,依仗的不过是那位天子的宠信。换句话而言……” 林江年停顿了下,若有所思道:“我倒是怀疑,陈昭在京中所做的一切,会不会是那位天子在暗中授意?” “不过,那位天子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江年想不明白。 如今朝中乱成这样,就连储君太子殿下都突然病重,局势动盪,那位天子为何还能如此安心闭关? 要么是这一切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是他在背后暗中默许操控,要么就是…… 想到某种可能,林江年神色猛然一凝,突然看向怀中的纸鳶:“那位天子闭关之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纸鳶微微一怔,很快意识到林江年话中的意思:“你怀疑,天子已经驾崩?” “不无这种可能!” 纸鳶沉吟片刻,冷声道;“天子上次上朝要追溯到半年前,差不多就是殿下刚从临江城准备入京的日子……” “小半年了啊!” 林江年思索著:“半年时间没有现身过……若天子当真已经驾崩,如今朝中的局面倒是能说的通了。” 纸鳶沉默了下:“伱的意思是,陈昭把控朝堂,对天子的驾崩秘而不宣?”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 林江年轻轻摇头:“都只是猜测罢了,不过,这种可能性並不大。陈昭哪怕再一手遮天,天子驾崩这么久,也不可能传不出半点消息来……” “想来,应该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隱情。” 具体真相如何,林江年不得而知。下次有机会见到那位长公主时,或许可以打听一下? 她与当朝太子殿下是亲兄妹,想来应该知道些什么隱情。 纸鳶沉吟思索著,没有说话。 “好了,大晚上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这京中越乱,对咱们来说反倒是好事!” 林江年搂抱著纸鳶,原本搂抱著纸鳶腰间的大手逐渐不老实的开始上下缓慢游走,轻笑:“谁来当这个天子对咱们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不是三皇子就行!” 纸鳶脸色微红,迅速抓住林江年在她腰间那只作怪的手,清冷的眸子瞪了他一眼,似带著几分羞怒。 林江年却是嘿嘿一笑,老实了些。 纸鳶面无表情,又沉默了下,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三皇子。” 纸鳶扭头看他。 林江年想了想:“留著他,始终是个隱患!” 跟三皇子已经彻底撕破脸皮,那三皇子睚眥必报,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林江年自然同样如此。 三皇子还活著,他也过的不太安稳。 “杀了他?” 纸鳶面无表情看他,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 “你有把握吗?” 林江年问起。 纸鳶沉默了下:“可以试一试。” “那就是没把握。” 林江年摇头,“他身边有高手保护,直接强杀很难,得不偿失。” 纸鳶默道:“今日拦路的那人,武功很高。” “多高?” “气息比我足,实力不祥。” 能听到纸鳶语气里的一丝凝重。 想来也对,这位三皇子留在京中是想要爭储的,身边怎会没有高手? “这么说来,那就要想点別的办法了。” 林江年思索著。 “你有办法?”纸鳶抬眸看他。 林江年神秘一笑,“有时候,想要杀一个人未必需要很高的武功。” “比如?” “三皇子他不是想要爭储吗?” 林江年缓缓开口:“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用另一个办法……” “什么?” “借刀杀人!” “……” 纸鳶低眸,还在思考著林江年口中所说的借刀杀人的可行性,等回过神来时,冷不丁发觉先前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又再度开始作怪。 似觉得隔著衣衫太厚,大手顺著纸鳶身上披著的外衣,缓缓伸入进去,顺著少女细腻的触感一路往北…… 纸鳶回过神来时,当即一把拍掉他作怪的手,清冷眸子嗔怒:“你……” 她正要扭头怒瞪林江年,警告他別乱来,才刚抬起头,微微张开的鲜艷红唇便已被林江年低头凑近,堵住。 剩下警告的话,全部又被重新堵了回去,只剩下了『唔唔』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少女身子微僵,似想要挣扎,却被林江年搂入怀中,捧著少女的后脑勺,吻的很认真。 一路深入。 少女脑袋空白,紧绷的娇躯很快酥软,仅剩下双手下意识紧拽著林江年的衣角,紧张的越捏越紧。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一直吻到纸鳶呼吸急促,面若潮红,媚眼如丝,原本清冷的神色不復,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遮掩的羞涩,低著脑袋,埋在林江年胸口,不敢抬头。 一动不动。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的少女,心中蠢蠢欲动,他低头凑到少女耳边,轻声开口:“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听到这话,明显感觉怀中少女酥软的娇躯又微僵。 似要挣扎,却被林江年不由分说的拦腰抱起。纸鳶这才似乎回过神来般,泛红的俏脸涌现起一丝慌乱。 “不,不行……” 她声音有些慌乱:“等,等下小姨会,会来……” 听到这话,林江年手上动作一顿,狐疑的看著她:“你骗我的吧?” 才刚说完,便听到门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紧接著,敲门声响起。 “纸鳶?你睡了吗?” 正是姜语湘的声音。 林江年:“……” 听到门外小姨的声音传来,纸鳶当即慌乱的从林江年怀中挣扎起身,手忙脚乱的整理著身上的衣衫,深呼吸,可那张白皙的俏脸上泛起的红韵却如何都褪不去,红润更是鲜艷,泛著水泽,鲜艷垂涎欲滴。 坐在一旁,努力深呼吸几口气平復心情,却见林江年还坐在一旁,连忙轻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你,你快走!” “走什么?”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手忙脚乱模样的纸鳶,颇有几分可爱,分明有种大家闺秀与情郎半夜私会被家里人堵在了门口的慌乱既视感。 林江年似笑非笑:“咱们又没干什么,小姨知道了又能如何?” 纸鳶听到这,眸子羞愤,但听到门外再度传来小姨的声音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姨,我,我在……你进来吧。” 得到允许,房门推开,门外的姜语湘迈步走进房间。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 姜语湘一边开口,一边说著,目光一扫,便瞧见桌前的二人,当瞧见林江年也在房间里时,正面带微笑的看著她时,姜语湘一愣,脸上的笑容当即一收。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姨。” 林江年开口解释:“刚回来,跟纸鳶说些事情呢……” 姜语湘目光狐疑的落在二人身上,很快察觉到纸鳶那闪躲的眼神,以及那白皙俏脸上尚未散去的緋红……恐怕不是单纯说些事情吧? 这两人在房间里干什么? 瞧见林江年,姜语湘脑中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情,顿时浑身有种种怪异的羞耻感涌现。 眼下瞧见房间里这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涌一股莫名火气,当即脸色一冷:“事情说完了?” 林江年见小姨突然变了脸色,也想起昨晚的『误会』,轻咳嗽一声,没敢顶嘴:“应该,说完了。” “说完了还不回去?” 姜语湘瞪著他。 林江年听出来了,这是故意赶他走呢? 林江年无奈,眼下也不敢顶嘴,回头看了纸鳶一眼,给了她一个『我晚点再来找你』的眼神。 然而纸鳶微微红著脸,轻咬牙移开了视线,装没看到。 嘿,丫鬟要造反! 侍女要弒主了! 林江年决定等晚点小姨回去了后,再过来好好收拾收拾这不听话的小侍女,让她尝尝自家殿下的棍法教训。 算算时间,也的確该让纸鳶知道他棍法的厉害了! “那小姨,我就先回去了。” 林江年没去看小姨那盯著他的冷冷目光,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房间。 姜语湘看著林江年离开,心中莫名恼火。 这臭小子,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不跟他说……虽说是她故意说不见他的。 但他就真的不见了吗? 还把不把她这小姨放在眼里了? 姜语湘心中越想越气,看著正面色微红,低眸坐在那儿有些心虚模样的纸鳶,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她整理了下情绪,上前坐到纸鳶身旁,看著纸鳶那粉嫩通红的脸颊,心中暗嘆了口气:“那臭小子,刚才又欺负你了?” 纸鳶不敢看小姨的眼睛,轻轻摇头。 “你这还骗得了小姨?” 见状,姜语湘没好气道:“我刚才要是不来,这小子怕是今晚就得把你给剥光抱到床上给吃的乾乾净净吧?!” 想起刚才进房间看到的一幕,她要是不来,估计今晚纸鳶逃不出那臭小子的魔爪。 闻言,纸鳶娇躯紧绷,语气羞慌:“没……” 姜语湘静静看著面前此刻少女感十足的纸鳶,那低眸紧张羞涩的模样,像极了遇上心上人那般的春心萌动羞涩,暗嘆了口气,语气幽幽:“看来,还是小姨来的不是时候。做了恶人,坏了你们的好事了……” “没,没有……” 纸鳶语气更紧张羞涩,脑袋更低了,哪里还有半分以往那清冷的气质? 俏脸通红,不敢与小姨对视。 姜语湘瞧见眼前如此模样的纸鳶,心头莫名感慨,自己看著长大的纸鳶,如今也早已亭亭玉立,有了心上人,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又莫名浮现起了昨晚的事情。 本不想去想,却又控制不住的涌现。 念及於此,又莫名有些烦躁,当即又没好气道:“坏了也好,省的让那小子欺负你……那小子是不是想等我走了以后再来找你?小姨偏不让他得逞,今晚小姨跟你一起睡!” 纸鳶:“……” (本章完) 第273章 胆小鬼和少女的心思 第273章 胆小鬼和少女的心思 被小姨从房间內赶出去后,林江年回到了隔壁院落。 此时夜幕漆黑,冬日的冷风在院中呼啸,枯树萧萧。 时辰並不算晚。林江年返回院中时,屋檐下,一袭劲装的林青青已等候多时。 京城外一战,林青青受伤不轻,留在姜府內修养一段时间身子,如今伤势已几近痊癒。 今日抓捕高文阳,林青青算是头功。从高文阳口中撬出了周辉光被毒害的真相后,林江年没有继续留在那儿,收尾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林青青去办。 从临江城到京城,一路上林青青尽心尽职,几乎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对临王府更是忠心耿耿,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属下。 在將今日之事处理完后,林青青又很快前来找林江年匯报情况。 “进来说吧。” 林江年推开屋檐下的房门,走进房间。林青青不言,默默跟在殿下身后,点燃了房间內的灯火。 灯火闪耀,照亮房间。 “怎么样了?” 林江年问起。 林青青站在房间內,低声开口,语气中却带著几分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高家,完了!” “今日高文阳当眾亲口承认毒杀了周辉光的事实,虽说后面他又矢口否认,但已无济於事……” “不止周耀亲耳听见,在场的还有密天司的魁首陈常青,以及来自其他家族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也都听的清清楚楚,他就算再继续狡辩否认也无济於事……” “殿下离开后没多久,周耀將那高文阳打了个半死,带回了周家灵堂前,眾目睽睽下让高文阳给周辉光磕头送葬。怒火攻心的周耀差点当场没將高文阳打死陪葬,但被人拦了下来……” “不过,高文阳毒杀周辉光的消息迅速从今日到场的眾人口中传遍,经过今晚发酵,恐怕明天开始,这个消息將会在京城內传遍……” 林青青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殿下被污衊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洗清了冤屈。 当真是大快人心的一天! 不过,林江年却轻轻摇头:“没那么简单,百姓没那么容易相信。” 林青青不解抬头。 林江年嘆气,解释道:“相比於高文阳嫁祸杀人,大家更喜欢看到我这个临王世子滥杀无辜的戏码……哪怕真相大白,但对民间坊市的百姓来说,这个消息他们並不感兴趣,甚至不一定愿意相信。” 林青青若有所思。 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 “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青青忍不住问道。 “这才是三皇子的真正目的。” 林江年开口道。 三皇子毒杀周辉光傢伙傢伙给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搅动京城舆论,把林江年的名声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伤害性不强,但足够噁心人! 当然,也会对临王府在京中的名声造成不小的影响。 林江年琢磨了下,又提及了另一件事:“之后呢?高文阳招供了吗?” 提及此事,林青青脸色微微一冷,摇了摇头:“高文阳毒杀周辉光的消息传出来后,震惊了所有人。那些原本还想帮高家说话的人,纷纷选择观望。高家的人也来了,他们不相信高文阳会干这样的事情,与周家產生了矛盾,差点动手。好在密天司的人赶到后,將高文阳带了回去……” “高文阳依旧一口咬死否认,坚决不承认自己毒杀了周辉光,没有透露出半点跟三皇子有关的消息……不过,想来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他那样的紈絝子弟,在密天司待几天恐怕就会全部交代……” 说到这里,林青青目光一凝:“殿下,是否要准备一下,藉此机会弹劾三皇子?” “三皇子此次陷害殿下,可是一个极佳反击的机会……”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觉得高文阳会將三皇子交代出来?” 林青青想了想,面无表情道:“他不想交代也得交代!” 身为临王府侍卫的她,也亲自动手审讯过犯人,自然很清楚那些刑罚的可怕之处,寻常人根本撑不住,更何况是高文阳那样养尊处优的紈絝子弟。 哪怕他再嘴硬,也硬不过那些毛骨悚然的刑具。 林江年却轻嘆气,反问:“就算高文阳交代三皇子是毒杀周辉光,嫁祸给本世子的罪魁祸首,又能如何?” “自然是藉此机会弹……” 林青青正要开口,却又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殿下,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三皇子不会承认的!”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借高文阳的手杀周辉光,也绝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哪怕高文阳交代,哪怕所有人都对此心知肚明。但是……没有证据!” “如此一来,高文阳所交代的一切事实,就都成了污衊!” 林青青沉默,脸色有些难看。 显然她也想到这点,三皇子从始至终没有现身过,根本查不到他身上。 “所以,摆在高文阳眼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林江年早已预料到了高文阳的下场:“不出意外的话,高文阳很快就会揽下所有罪名,承认是他毒杀了周辉光。然后……” “在密天司大牢內『畏罪自杀』……这件事情彻底掩盖,告一段落。” 林青青不可置信的抬头:“他怎么会自杀?!” “他不愿意体面,自然有人会帮他体面。” 林江年开口道:“要么他死,一了百了。要么,整个高家陪他一起完蛋。” 林青青沉默了,有些不甘心咬牙:“那三皇子,当真就能无事脱身?” “自然不能。”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可是,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不会编吗?” 林江年嘆气,这林青青什么都好,就是脑子转弯不够快。 林青青愣住,“殿下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嗤笑道:“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是三皇子乾的,所有人也清楚没有证据查不到三皇子头上,但那是相对於京中那些官员和世家的人而言。对於京中的百姓们来说,他们需要什么证据吗?” “不需要!” 林江年轻轻摇头:“没有证据,那就编……他三皇子能嫁祸,本世子就编不得证据了?” 林青青犹豫道:“编的证据,他们会信吗?” “那些官员世家的人信不信无所谓,关键是百姓们信啊!” 林江年反问道:“伱觉得,他们是愿意相信本世子滥杀无辜的戏码,还是更愿意相信堂堂当朝三皇子与临王世子有恩怨,明爭暗斗,干出杀人嫁祸的戏码故事来?” 林青青终於意识到了殿下的目的:“殿下你是想……”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林江年慢悠悠开口:“那就看看是本世子的名声先坏,还是他的名声坏……” “杀人嫁祸,这个罪名扣在他头上,他再想要爭储君,怕是京中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林青青眼睛逐渐亮起。 是啊,这三皇子还要爭储君,这个罪名一旦摁在他头上,三皇子失德的消息传出,他再想要获取百姓的支持可就难如登天了。 谁会愿意支持一个能干出毒杀大臣之子,嫁祸藩王之子的人当皇帝? 如此一来,这无疑是对那位三皇子的重大打击! “殿下,属下明白了。” 林青青当即激动开口,准备前去办事,又被林江年喊住。 “殿下,还有吩咐?” 林江年点头:“此事你回头交给林空去办就行,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殿下请说。” 林江年起身,从房间內一旁书架下取出一个帐本,“青青,还记得这个吗?” 林青青定神一瞧,很快想起。这不是当初在潯阳城外,她与殿下在王家密道內发现了王家私藏甲冑兵器的秘密,同时翻出的帐本吗? “本世子那些死在城外的亲军,这笔帐,得找他討回来!” 林江年看著林青青,缓缓开口。 林青青很快意识到什么,殿下这是要对三皇子下手了? “可是殿下,这个帐本跟三皇子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 单单只是这一个帐本,的確瞧不出什么。但林江年手上除了这些,还有王长金为救王勤时,交给林江年的一些『证据』。 那些证据,才是最要三皇子命的东西。 “三皇子留守京中,为的是储君之位。他这些年暗地里与不少家族有染,多半早已豢养私兵,暗中招兵买马……” 林青青逐渐意识到殿下的目的:“殿下,你的意思是,咱们想办法暗中破坏三皇子的计划,让他功亏一簣?” “不。” 林江年摇头,斩钉截铁道:“咱们要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早点谋反!” “……” 林青青离开后,夜色渐晚。 正事吩咐完后,林江年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该歇息了! 他缓缓起身,踏出房门,朝著隔壁院落走去。 打定主意今晚要好好教训教训纸鳶,林江年自然说到做到。 是时候让纸鳶尝尝来自殿下棍棒的教育,免得她成天冷著一张脸,不把他这殿下放在眼里。 眼下这个时辰,小姨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林江年迈著轻步,悄无声息来到纸鳶房间外。 房间內早已熄灯,纸鳶已经睡下了? 林江年轻轻推了推门,反锁了。 嘿,还反锁起来了? 防谁呢? 房门反锁,肯定是纸鳶的手笔。如此一来,小姨肯定是回去了,不然纸鳶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不过,这岂又能拦得住林江年? 房门不好开,林江年转身来到旁边窗外,伸手落在窗上,轻轻伸手,运转內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木裂响声,窗户的暗栓顷刻间断裂,窗户便轻而易举被推开。 大力出奇蹟!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阻碍都是不存在的。 推开窗户,林江年身手矫健翻进房间,迈步朝著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纸鳶,我来了!” 纸鳶武功远在林江年之上,破坏窗户如此大的动静她不可能听不见。因此林江年也没有也没有再刻意隱匿气息,大步走到屏风后。 可一直等到林江年走到床榻前,床榻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咦?” 装睡是吧? 林江年凑近床榻边,正要有所行动,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手上动作一顿,缓缓掀开被褥。 房间內漆黑一片,透过窗外隱约的一丝光亮,瞧清楚了正躺在床上一张绝美的俏脸轮廓。 虽看不清,但林江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小,小姨?!” 林江年手上一哆嗦,下意识后退几大步,眼睛瞪圆。 心臟扑通剧跳! 见鬼了! 怎么又是小姨?! 她怎么又睡在这里?! 林江年又惊又庆幸,幸好有前车之鑑的他今晚谨慎了不少,昨晚的经歷和教训还歷歷在目,瞧见床上躺的又是小姨后,他惊的半条命差点没了。 等平復心情时,才注意到床上的姜语湘静静躺在那儿,闭著眼睛,呼吸平缓,似是睡著了? 没醒? 见状,林江年悬著的心总算放下。 没醒就好! 先走为上。 正准备离开的林江年,又想到什么。 小姨在这里睡? 那,纸鳶呢? 林江年眼角余光扫视床铺,很快发觉床榻上厚厚的被褥之下,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人。 仔细一瞧,便瞧见一双带著几分幽幽目光的眼睛正盯著他。 林江年:“……” 不是纸鳶还能有谁? 黑暗中,被褥下的纸鳶突然缓缓坐起身来,静静看著他,一言不发。 林江年也没说话,跟纸鳶眼神对视交流,问她小姨怎么在这里? 瞧见林江年脸上有几分后怕惊魂,又似乎很失望不甘的神色,纸鳶眼眸闪了闪,淡淡道:“小姨猜到你今晚要来,故意留下来的。” 听到纸鳶开口,林江年连忙朝著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这大晚上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偷溜进来,要是吵醒小姨,被她逮住…… 他临王世子还要不要面子了? 林江年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 “我锁门了。” 林江年:“……” 面对纸鳶平静的眸子,林江年哑口无言。 的確,已经锁门了。 但是…… “我进来的时候你也可以提醒我!”林江年有些恼羞。 “你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陪你聊聊天。” “只是聊天?”纸鳶语带一丝讥讽。 “那是当然!” 林江年就差拍著胸膛信誓旦旦保证了,不过想著会吵醒小姨,还是没敢大声。 纸鳶看了他一眼,突然道:“那你上来聊吧。” “上来?” 林江年一愣。 上哪? 正疑惑著,就见纸鳶往里挪了挪,空出身旁一小块区域,正好处於纸鳶与小姨中间的位置。 纸鳶抬眸看著他,一言不发,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来床上聊! 位置都给他腾好了。 林江年:“???” 要是小姨今晚不在这里,他自然是不带任何犹豫,定要跟纸鳶聊到天亮去。 但眼下小姨就在这里,林江年要是敢爬上去,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可行不得啊! 纸鳶分明算准了这一点,故意的? 黑暗中,纸鳶面色恬静,不带任何情绪,就这样看著他,似是在等著他上来。 诱惑力很大! 林江年承认,在某一刻他的確动心了。 但仅仅只是一秒,他又迅速恢復理智。 动不得! 动了得出大事! “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江年压低声音,没好气道:“明知道小姨在这里,你故意这么玩是吧?” “不来算了。” 纸鳶神色依旧平静,淡淡开口。 “我困了。” 林江年:“……” 他何尝不想来? 何尝不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纸鳶好好上一课。 但眼角余光瞥见床榻上,小姨那张正睡的香甜模样的脸庞,又立刻清醒了。 “你等著,看本世子明晚怎么收拾你!” 林江年『恶狠狠』放下狠话后,这才心有不甘,带著几分遗憾的原路离开房间。 今晚是不行了。 明晚她等著! …… 房间內。 纸鳶依旧坐在床上,曲著腿,眸子静静落在不远处的窗口,不知想著什么,发呆出神。 目光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情绪。 直到半响后,她逐渐回过神,嘴角不经意撇了撇。 “胆小鬼。” 声音很轻,却又隱约带著几分莫名的愉悦。 似乎心情不错。 她收回目光,落在身旁正『熟睡』的小姨身上,静静盯著,俏眉微蹙。 但不一会儿,又缓缓散开。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毕竟…… 是他小姨呢! 想到这,她的心情似乎更好了不少。仿佛想起什么般,脸上莫名有些滚烫。 她缓缓躺下,將自己重新裹进被褥里,紧紧包裹。 过了一会儿,少女似乎才想起什么,从被褥下伸出一只手,缓缓在身旁姜语湘胸口位置点了下。 下一秒,原本还『熟睡』的姜语湘,突然发出一声轻微似痛,却又带著几分好听气息的迷糊声。 “嗯……我,我这是怎么了?” 黑暗中,姜语湘迷迷糊糊著开口,星眸半睁。 “没,没事……” 纸鳶的声音很轻,隱约带著几分心虚。 “哦。” 姜语湘脑子依旧迷糊,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纸鳶则是暗自鬆了口气,抬眸瞧见小姨侧身面对著她,近在咫尺。 一张恬静淡雅,带著几分成熟气质的绝美脸庞,难掩天生丽质,美的惊艷。 纸鳶静静盯著,怔怔出神。目光不知何时落在小姨微微掀开的被褥下,瞥见了单薄褻衣下,饱满圆鼓鼓的胸脯,很是壮观。 纸鳶微微眨眼,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低头……好像,有差距? 正呆呆的想著,少女脑袋突然一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俏脸唰的瞬间通红,滚烫不已。 少女为突然涌现起的念头感到羞耻,羞愧,慌乱地將脑袋埋进被子。 装鸵鸟。 装死。 睡觉。 …… (本章完) 第274章 畏罪自尽 第274章 畏罪自尽 深夜。 密天司,大牢! 昏黄的灯光照亮冰冷的石壁,四周瀰漫著一股许久散不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大牢深处,一处密封的牢房內。 地面上铺著潮湿的稻草,一股发霉混合著愈发浓郁的血腥气息传来。一道狼狈的身影正蜷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上穿著价格昂贵的丝绸锦衣,但此刻却破破烂烂,沾染了不少血跡,显得极为落魄。 似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 牢房內,听到脚步声的身影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文阳!” 牢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原本躺在地上的高文阳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抬起了头,看向门口。 趁著外面昏黄的灯光,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爹……” 高文阳的声音带著颤抖,带著激动,还带著几分哭腔。 “爹,你,你快救我,快救我出去……” 高文阳颤抖著声音开口,艰难挣扎撑著从地上爬起来。那张红肿,遍布血跡的脸庞,看上去极为狰狞悲惨。 门口,站著的人正是当朝吏部侍郎高伯彦,高文阳的亲爹。 当瞧见自己的儿子被打成如此惨痛的模样,高伯彦脸上猛然一沉。 “周耀老儿,下手如此狠,欺人太甚!” 高伯彦语气愤怒。 “爹,快救我出去……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此刻,见到自己亲爹出现,积压了一整天的委屈和愤怒终於在此刻倾泄而出。 他堂堂高家之子,在京中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何尝像今天这般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被临王世子戏耍,被周耀逼著灵堂前给周辉光下跪认错,当眾丟了脸。 他日后在京城还如何混得下去?! “我要杀了周耀,我要他陪他儿子一起死……还有林江年,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高文阳阴沉的眼睛中满是愤怒的恶毒,他咽不下这口恶气,此仇不报,他高文阳誓不为人! 高伯彦看著牢房內,神色如此狼狈,模样悽惨的高文阳,心中也是愤怒不已。 “文阳放心,爹不会放过他们……爹一定会收拾他们,给你报仇!” 说到这里,高伯彦走进牢房,来到高文阳身前:“文阳,爹有几件事情要问伱。” 说著,高伯彦盯著高文阳的眼睛:“周辉光,是不是你杀的?” “爹……” 听到这个问题,高文阳猛然抬头,却对视上了高伯彦严肃的目光:“不许隱瞒爹,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还是有人指使?” 高文阳低头沉默了下,咬牙道:“爹,是,是三皇子……” 他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高伯彦打算,眼神冰冷:“是三皇子指使的?” 高文阳点头,面露惭色:“没有三皇子示意,我怎敢……” “愚蠢!” 高伯彦眼神失望,怒道:“你怎会如此糊涂?” “可是爹,不,不是你说的,让我平日里跟三皇子交好,日后也好……” “我叫你与三皇子交好,不是让你去给三皇子当炮灰!” 高伯彦目光无比失望,恨铁不成钢道:“你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你为什么要杀周辉光?” “我,我也不知道啊……” 高文阳脸色惨白,懦懦解释道:“三皇子说那只是迷药,我也没想到会是毒药……” “不过,爹你放心,此事是三皇子授意我做的,他绝对不会不管的!我帮他背了这么大的黑锅,他一定会……” “闭嘴!” 高伯彦眼神已经无比冰冷,看向自己这个儿子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愤怒,冷冷道:“你觉得三皇子还会救你吗?” 听到这话,高文阳猛然一愣,心头涌现起一股不祥预感:“爹,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连三皇子恐怕都自顾不暇了!” 高伯彦脸色铁青,阴沉无比:“你杀的可不是其他人,是周耀的儿子,周耀现在疯了,要跟我们高家玩命……” 高文阳脸色难看:“三,三皇子怎么会不管?我,我们高家可是站在他这边,我这次是帮他,他怎么会不救我?” “救?怎么救?!” 高伯彦冷冷道:“你亲口承认毒杀了周辉光,周耀和密天司的陈魁首亲耳听见,你还能如何狡辩?” “这可是死罪!” “不仅仅你有事,甚至还会牵连我们整个高家!” 高文阳的脸色彻底没了血色,瘫坐在地上,“不,不可能……我,我是帮三皇子杀人,他怎么会……” “帮三皇子杀人?” 高伯彦冷冷盯著他:“证据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三皇子指使你杀的周辉光?” 高文阳手脚冰冷,彻底僵在原地,嘴唇苍白颤抖,脸上再没了半分以往的镇定情绪。 “那,那怎么办……” 高文阳声音颤抖,已然六神无主。此刻的他,终於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要出大事了! 高伯彦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带著几分哀伤,盯著高文阳,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什么办法?”高文阳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文阳,你这次闯下大祸,不仅我救不了你,甚至还可能连累整个高家……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说到这里,高伯彦看著眼前的高文阳,声音低沉:“只有委屈你了。” 高文阳一怔,呆呆的看著父亲的目光,从父亲的眼神底,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亲口承认毒杀了周辉光,谁也救不了你……” “就算你供出三皇子,也无法洗清你谋杀周辉光的事实,甚至还会得罪三皇子,牵连我们高家,给高家带来灭顶之灾!” “与其如此,倒不如……这次,让三皇子记住我们高家的恩情,欠我们高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高伯彦眼中流露出一分哀伤情绪:“只是,要委屈高文阳你了……” 高文阳呆呆的愣在原地,哪怕他再傻,此刻也意识到了点什么。 父亲的这话,这是要……放弃他?! 这,这…… 一瞬间,高文阳浑身冰冷,战战慄栗:“爹,爹你,你……你不能这样……” “爹,爹我不想死……你,你救救我啊……” “不要……” “……” 清晨。 寒霜侵袭京城街头。 天刚蒙蒙亮,京中繁华地段街头巷尾的店铺陆续开门。热腾腾的包子店铺,散发著浓郁香气的麵馆,还有那几近不歇业的茶楼,一大清早聚集了不少城中三教九流之人。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著早餐,聊起城中的一些閒事。 昨日周家发生的事情,经过一整晚的消息传递,早已传入不少百姓耳中。 “听说了吗?昨天周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可热闹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杀害周家周公子的真正凶手,居然是高家的高文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高文阳与周辉光两人还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没想到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听说昨天高文阳被周大人摁在灵堂前磕头认错呢!” “不过这好端端的,高文阳怎么会杀周辉光?这该不会那位临王世子故意栽赃嫁祸吧?” “我听说啊,这高文阳也只是个背锅的,他背后有人指使,目的,是嫁祸给那位临王世子!” “嘶……” 茶楼內,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奇道:“还有人敢杀人嫁祸临王世子?谁这么大的狗胆?” “还能有谁?咱们这京城跟那位临王世子有仇,身份地位显赫的能有几个?” “兄弟细说?” 茶楼內,几人目光齐刷刷落到靠窗位置的一位並不起眼的年轻人身上,年轻人扫视在场几人,神神秘秘左右看了看,方才小声道:“还能有谁,三皇子唄!”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倒是也听说过三皇子跟临王世子有些矛盾,但可没见人敢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 你骂临王世子没事,毕竟临王府的势力在临州,管不到京城来。但你敢说三皇子……不想在京中混了不成! 但细细一想,又似乎有点道理。 “听说高家背后站的就是三皇子,此次高文阳杀周辉光,就是三皇子背后授意,想要嫁祸临王世子……” 靠窗的年轻人似乎知道不少內幕,小声跟大伙分享著。 “但没想到,高文阳不爭气,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又被周大人和密天司的陈魁首亲耳听见……” “听说前不久临王世子入京时在城外遇刺,背后也是那位三皇子雇的人……” “三皇子想暗杀临王世子,以此挑拨朝廷与临王爷之间的关係,好趁机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 清晨时分,茶楼內匯聚的人越来越多,这些消息很快点燃了在场眾人的八卦热议之心。 当朝三皇子杀人嫁祸临王世子,这消息可劲爆! 吃瓜! 就在眾人议论纷纷,消息愈演愈烈时。事情的始作俑者,靠窗的那位年轻男子,却已然悄无声息消失,深藏功与名。 与此同时,在京中不少地方,也几乎同一时间上演著相同的戏码。 …… 冷风依旧呼啸。 一袭黑袍的陈常青踏入了密天司。 昨天忙碌了大半天,一直忙到后半夜,今天一大清早又醒来赶往密天司大衙,没怎么睡好,但他精神不错。 毒杀周辉光的凶手已经落网,现在只待审讯高文阳,从高文阳口中审问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 陈常青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却不敢下定论。 他面无表情的朝著密天司大牢后走去,刚走了没几步,便有人行色匆匆走来。 “陈魁首,出事了!” 一名钦天司的捕快快步走上前。 “何事?” “高文阳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常青猛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脸色猛然阴沉下来。 “今天我等前去牢房准备审讯高文阳时,才发现高文阳已经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 陈常青脸色骤变,牢房內哪来的毒药?! 不等属下继续匯报,他疾步匆匆走向大牢。 大牢內。 深处。 昏暗的房间內,已有不少捕快狱卒围在附近。 当陈常青匆匆赶到时,人群中分开了一条路。 “魁首!” 陈常青阴沉著脸色,踏入牢房內,一眼便瞧见牢房地面上躺著一具尸体,神色狰狞,面色铁青,目光瞪的圆圆的,嘴角边还溢出黑血,尸体冰冷,早已死去多时。 瞧见这一幕,陈常青心中仿佛有什么愤怒的情绪涌现。 死了! 自杀? 畏罪自杀? 怎么可能! 这分明就是……毁尸灭跡! “怎么回事?!” 陈常青猛然扭头,盯著在场眾人:“他身上哪来的毒药?!” “昨晚,是谁在看守牢房?” “有什么人进来过?!” 陈常青冰冷质问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却见所有人都沉默,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说话?” 陈常青冷冷盯著他们。 旁边有捕快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你说!” 陈常青盯著其中一个捕快,冷冷开口:“昨晚是谁在巡夜?谁进来过?!” 这名捕快被嚇的脸色惨白,连连摇头:“不,不是我,昨,昨晚是……” “陈常青!” 这名捕快还没说完,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陈常青猛然抬头,人群之后,一道黑衣身影缓步走进。 陈飞扬! 密天司四大护法之一。 也是陈常青的顶头上司。 陈飞扬缓缓走进,看了陈常青一眼,又看了他身后高文阳的尸首一眼:“怎么回事?” “高文阳死了!” 旁边有狱卒小声解释道:“……自尽了!” “自尽了?” 陈飞扬目光淡然,似早预料到了这些,“可惜了,看来这傢伙自知死罪难逃,以免受皮肉之苦,畏罪自杀了啊!” 停顿下,陈飞扬摆手:“既然高文阳已经畏罪自杀,便儘快处理此案,昭告百姓吧!” “是。” “陈护法!” 陈常青突然盯著陈飞扬,沉声开口:“高文阳不是畏罪自杀!” 陈常青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是被人毒杀的!” (本章完) 第275章 卖子求利 第275章 卖子求利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陈飞扬,听到这话时又停下脚步,回头盯著陈常青:“你说什么?” 声音平静,却似乎能听出其中一丝冷意来。 陈常青面无表情,语气低沉,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高文阳,是被人毒杀的!” 此话一出,周围寂静。 那些在场的捕快狱卒此刻全部闭嘴,屏住呼吸,无一人出声。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陈常青的身上,心惊不已。 陈魁首……他疯了不成? 竟然敢当眾质疑陈护法? 陈飞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半眯起眼睛,盯著陈常青:“你有何证据?” 陈常青面无表情道:“高文阳胆小怕死,绝不会轻易自尽!” “昨日我將他抓回来时,他身上並无任何物品……这毒药是从何而来的?” “昨晚绝对有人来过牢房,见过高文阳……毒杀了他!” 陈常青回头,盯著脸色青紫,死相难看的高文阳。 这分明就是一场蓄谋的毒杀! 他早该预料到的,事情牵扯到三皇子,绝对没那么简单。 可陈常青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潜入了密天司大牢,灭口了高文阳! 他身为密天司魁首,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无疑是狠狠一耳光扇在他脸上,对他的一次莫大羞辱! “呵!” 谁料,陈飞扬在听完陈常青的话后,却是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我密天司大牢看守严格,怎会有人能潜入?这些都是伱的胡乱猜测罢了,至於这毒药……” 陈飞扬阴冷的目光瞥了眼牢中,冷笑道:“谁知道这高文阳是將毒药藏在了哪里?……他毒杀周辉光,早知罪该万死,事情暴露落入我密天司之手,惶恐之下担心遭受皮肉之苦,选择畏罪自尽……有何不妥?” 陈常青心头冷笑,还有一丝莫名的悲哀! 有何不妥? 轻描淡写的话,就將高文阳的死定义成了自尽? 如此明显的被毒害,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可偏偏所有人都沉默…… 陈常青冰冷的目光扫视在场所有人,绝大部分人目光都不敢与他对视,避让闪避,还有些人心虚低下了头。 这一刻的陈常青,浑身如坠冰窖,这密天司內,比他想像中更要黑暗。 他身为密天司魁首,却一直都没看透。 而这一切…… 陈常青冷冷盯著眼前的陈飞扬,恐怕这一切,都与眼前这位护法脱不开干係。 “怎么?陈魁首是对本护法的话有异议?” 陈飞扬犀利的眸子盯著陈常青,声音寒冷:“莫非陈魁首有不同的见解,质疑本护法?” 陈常青站在原地,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堆积在胸口,似乎隨时要爆炸。 但最终,没有爆炸。 似想起了那位临王世子所交代过的事情,陈常青冷静下来,缓缓低眸,语气平静:“没有。” “护法说的没错,高文阳……的確可能是『畏罪自尽』!” 听到这话,陈飞扬满意的点头,轻哼一声,冷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既然高文阳畏罪自尽,此案儘快了结,给周家,给陛下一个交代……不过此案,你就不需要接手了,最近京城外出现了一批流民,来歷不明,这段时间你去查一下这些流民的身份来歷……” 查流民,只需要底下的捕快去办即可。但陈飞扬却让身为密天司魁首的陈常青亲自去办,很明显,这是在针对陈常青,变相夺他手上的权。 陈常青听见了,脸上没有任何情绪,默然点头:“是。” 陈飞扬盯著陈常青脸上的神色,盯了半响后,方才冷笑一声,目光不屑,转身拂袖离开。 陈常青依旧站在原地,盯著陈飞扬趾高气扬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大牢內的其他人才逐渐有了动静,开始陆续处理后事。有几位以往跟在陈常青身边,算是半个亲信的捕快小心翼翼走上前。 “魁首,我们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这次的事情,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 “护法是陈公公身边的红人,你得罪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我们大家都只是討口饭吃,没必要去得罪那些权贵。上面让我们办什么就办什么吧,別跟自己的前途和性命过不去……” 陈常青依旧没有开口,冷冷看了他们几眼,转身离开。 剩下几名捕快摇头嘆气。 “魁首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倔了,太正直了!” “他这样,迟早是要出大事的!” “陈护法已经开始不信任魁首了,咱们密天司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得要大洗牌了……” “……” 京城。 皇城西侧,一处装饰美轮美奐的大宅院內。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响声从房间內传出。 刺耳的声音,惊的周围那些美艷丫鬟瑟瑟发抖,低著头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脸上满是惊恐神色。 房间內,地面上残留著茶杯碎片,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一位身著银色长袍锦衣的模样还算俊朗的年轻人,此刻正阴沉著脸色,满脸皆是咬牙切齿。 似乎在发泄著某种愤怒的情绪! 声音传到院外,以至於院中的那些下人也一个字都不敢说话。 这,这是怎么了? 三皇子殿下今天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滚,都滚出去!” 房间內,传来了三皇子阴冷愤怒的声音,將房间內和走廊外的丫鬟全部赶走。 这些丫鬟战战兢兢离开后,另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 “殿下!” 门外,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儒雅,一袭襦裙。 正是司徒衍。 三皇子身边最信任的谋士。 司徒衍拱手,瞧见房间內一片狼藉,又瞧见三皇子那阴沉铁青的脸色,嘆气:“三皇子殿下何故如此生气?” “本王能不生气吗?” 三皇子面色铁青,咬牙:“你可知今日这城中都在谣传什么?” “属下已经听说了。” 今日清晨一开始,有关三皇子毒杀周辉光,嫁祸临王世子的消息便不脛而走,迅速在城中传播。 在京中地区,尤为是八卦传递最快,尤其一位是临王世子,一位又是三皇子殿下,这二人之间不可见人的秘密恩怨纠葛,自然更容易引起民间百姓热议。 司徒衍踏入房间,轻轻摇头嘆气:“殿下,此事能传播如此之广,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操控。想来,应该是那位临王世子的手笔!” “林江年!” 三皇子阴冷著目光,咬牙切齿,双手握拳,手臂上青筋若隱若现。 那张原本还算是俊朗的脸庞上,还残留著尚未完全消退的红肿淤青,触动即疼。一疼便让他想起昨日被林江年当眾扇脸的屈辱。 新仇旧恨,瞬间一袭涌现。 “本王要他死!” “越是如此,殿下越要冷静!” 司徒衍走到三皇子殿下跟前,摇头,面色凝重道:“临王世子此举,是在故意报復!” “殿下设计陷害他毒杀了周辉光,他便趁机將殿下也拉入这场漩涡中来。一旦殿下暴露在天下百姓面前,对殿下就极为不利了。” “如今朝中局势正当关键时刻,此时殿下可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坏了大计!” 三皇子眼神冰冷:“现在外面都在传是本王谋害了周辉光,他想將本王拉下水。一旦舆论成势,对本王將会极为不利!” “殿下稍安勿躁。” 司徒衍摇头:“毒杀周辉光一事,殿下並未现身过,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只要高文阳不开口,哪怕民间传的再凶,也对殿下的大计没有太大影响。到时只需要让官府澄清此事,便可化影响於无。” 司徒衍在来之前,心中便已经有了计划。 “高文阳呢?” 三皇子终於想起此人,昨天已经被抓进密天司,面色一冷:“他会不会將本王交代出来?!” “殿下放心,高文阳已经开不了口了!” 司徒衍面色平静道:“昨晚半夜,高文阳已经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三皇子目光微微一冷:“你办的很好!” 高文阳死在狱中,有关毒杀周辉光的证据便彻底消失。哪怕外面传的再凶,也不会再影响到三皇子在朝中的名声。 只是…… 想到被林江年如此噁心,三皇子心中依旧难掩愤怒。 “不过,殿下,还有一件事情……” 司徒衍停顿了下,开口道:“高文阳的死,也算是高家做出的选择,高伯彦他……” 司徒衍正要说什么时,门外传来一个下人的声音。 “殿下,门外高家吏部侍郎高伯彦高大人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三皇子眯起眼睛。 一旁的司徒衍缓缓开口:“他来找殿下討这个人情了!” 三皇子当即心领神会,冷哼一声:“让他进来吧。” “是!” “……” “高大人,殿下要见你,隨我前去吧。” 门外,府上的一名下人引著门外一名中年男子踏入宅院。 中年男子一袭灰袍,目光淡然,神色平静,心无旁騖,隨著下人来到院落外,走近房间门口。 “高大人,请进!” 下人停下脚步。 高伯彦点点头,站在门后拱手道:“下官拜见三皇子殿下!” 不多时,房间內传来三皇子淡然的声音。 “高大人,请进!” 高伯彦缓步迈进房间。 幽冷的房间內,一袭锦衣的三皇子正坐在屏风后。屏风外,司徒衍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 “三皇子殿下,司徒公子!” 高伯彦再度拱手开口。 司徒衍微微点头,屏风后,传来三皇子淡然的声音:“不知高大人来找本王,有何要事?” 高伯彦抬眸看向屏风后,拱手道:“下官今日前来,是为了下官那不爭气的次子而来……” “犬子高文阳,下官自幼宠溺,导致他行事跋扈,性格囂张……这次竟干出如此毒杀周家公子周辉光,这等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畜生之事来……” 高伯彦声音沉痛,带著几分恨铁不成钢:“如今事情败露,证据確凿,犬子在密天司大牢中畏罪自尽,也算是罪有应得……” “下官今日前来,便是想要为犬子向三皇子殿下道歉。如今犬子已死,希望三皇子殿下不计前嫌,不再计较过往之事……” 沉默。 高伯彦说完后,房间內陷入死寂。 无人出声。 高伯彦微微低著头,站在房间中央,没再开口。 司徒衍站在屏风旁,半眯眼盯著他,神色略凝重。 屏风后的三皇子,则是沉默了许久许久。 “高大人放心,文阳与本王也算得上是好友。这次他误入歧途,本王也有责任在身。如今他『畏罪自尽』,本王自当不能坐视不理。周家方面,高大人无须担心,本王自会帮你解释清楚。” 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声音,高伯彦像是猛然鬆了口气般:“多谢三皇子殿下!” “本王若没记错的话,高大人的长子如今还在翰林院吧?”三皇子又提起。 高伯彦道:“承蒙三皇子还记得,下官长子高杭两年前考取进士后进入翰林院,如今依旧还在翰林院跟著陈老先生学习……” “高大人长子才学过人,在翰林中提出不少治国韜略方针,备受陈老先生青睞……前段时间,六部中的兵部郎中吴老退休,这个位置空置了有段时间,本王有意让高大人长子前去六部中锻链锻链,不知高大人意下如何?” 高伯彦低头道:“全凭殿下做主!” “那就这么办吧。” 屏风后,三皇子的声音淡然,又再道:“高大人的二子也成年了吧?听说不在京中,在江南楚州?” 高伯彦道:“楚州是下官的老家,二子刚成年,下官准备让他继承打理老家的家业!” “本王在楚州倒是有块封地,不过本王常年不在,封地的生意平日里无人照看,不知高大人可否愿意,帮本王照看封地生意……” “全凭殿下做主!” “……” 半响后,三皇子沉默了一会儿,透过屏风盯著屏风外的高伯彦:“不知高大人可否满意?” 高伯彦站在原地,目光激动,沉声道:“三皇子对下官如此照顾,下官代表整个高家对三皇子殿下感激不尽。日后三皇子殿下若是有用得著下官的,下官定然责无旁贷!” “……” 高伯彦离开后。 房间內沉默了许久。 “你怎么看?” 屏风后传来了三皇子低沉的声音。 司徒衍沉声道:“此人不简单!” “为了保全高家,他不惜弄死自己亲生儿子……这等手段,绝非常人所能及。” “此人可用,但殿下日后也要防著此人!” 屏风后,三皇子目光漠然:“放心,他和整个高家都逃不出本王手心,至於他的手段……” 三皇子眼眸中闪耀著一丝精光和兴奋:“手段狠辣,丝毫不拖泥带水,本王就喜欢这样的人才。留著他,对本王有大用。” 司徒衍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相信自家殿下心中有数。 “对了,殿下还有一件事情!” “何事?” “还记得雁州潯阳王家吗?” 司徒衍突然提及。 三皇子冷眼:“王长金?” “潯阳太守王世泉意欲谋反,被雁州刺史捉拿,而后整个王家遭遇灭口,无一人存活……” 司徒衍沉声道:“王家与我们之前有过联繫,属下担心,王家恐怕会留下些什么线索。属下前段时间派人去查探时,发现王家曾与临王世子有过恩怨衝突……” “属下担心……” 听到这,三皇子目光也是一凝:“查出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 司徒衍摇头,“暂时不好说,不过,关键时刻,不得不小心!” “以免夜长梦多,得要加快速度了……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三皇子面无表情。 “……” (本章完) 第276章 女装的许嵐 第276章 女装的许嵐 宅院外。 “高大人慢走!” 门口的下人恭恭敬敬的送中年男子离开宅院,高伯彦穿过幽静的巷子,来到巷外。 就在巷子外不远处,停放著一辆马车。马车外,站著一位年轻男子,快步走近。 “爹,怎么样了?!” 年轻男子,正是高伯彦的长子,高杭。 他看了看高伯彦的身后,低声连忙追问:“三皇子怎么说?” 高伯彦深呼吸一口气,点头:“成了!” 听到这话,高杭脸上顿时面露喜色,一握拳:“太好了!” 说著,他又连忙追问:“那三皇子……许了爹什么?” 高伯彦浑浊的目光带著几分深邃,沉声道:“六部中如今兵部还空缺一个郎中,三皇子会安排你到时候顶上。” 听到这,高杭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六部?” “爹,我能进六部了?!” 高杭脸上再也掩饰不住欣喜之色,他在翰林院中熬了几年,一直没能等到机会。如今没想到,竟能直接进入六部。 如此一来,他们高家一门父子二人可都在六部中有了一席之地啊! “三皇子果然没有亏待我们高家!” 高杭激动开口。 高伯彦脸上却並没有多少喜色,冷声道:“別忘记,这些可都是用你三弟的性命还回来的。” 高杭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三弟……” 高杭似乎想到什么,低声咬牙:“他自己想不开,愚蠢……” “再怎么样,他都是为了我们高家而牺牲的!” 高伯彦深呼吸一口气,目光中泛著几分沉痛之色:“但这次他闯下大祸,谁也救不了他!” 在事情发生后,高伯彦便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这些年,他们高家跟三皇子背地里的確有不少的交集。高文阳一直都与三皇子有往来,这点高伯彦很清楚,但也並未阻止。 这次高文阳毒杀周辉光,证据確凿,无人能救。等待他们高家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鱼死网破,垂死挣扎! 要么大义灭亲,为高家贏得一条荣华富贵之路。 与其等到高文阳最后招供,牵连整个高家,不如他们高家先下手为强,大义灭亲,用高文阳的性命,来向那位三皇子表明態度。 以此,向那位三皇子换取高家想要的荣华! 高文阳一死,周辉光的死就再也跟三皇子无关,这便是高家向三皇子的投诚! “这次文阳的死,为我们高家带来了足够的利益……” 高伯彦眯眼,沉声道:“他的牺牲,没有白费!” 高杭脸上笑容也收敛:“那爹,我们接下来,就彻底站在三皇子这边了吗?” “我们高家已经没得选了!” 高伯彦眯眼:“三皇子这次表面是让杭儿你进了六部,还给了我们高家巨大的利益。但背地里,何尝不是一种监视和警告?三皇子提及伱二弟,便是对我们高家的一种威胁震慑……” “如今陛下闭关多时,京中已有传闻陛下病重驾崩,加上太子殿下也突然病重……若三皇子最终能夺嫡,我们高家自然是有功之臣。若是失败……” 说到这里,高伯彦声音逐渐低沉冰冷:“我们高家也还得要有条退路……” “退路?” 高杭一愣:“爹,我们高家还能有什么退路?” “文阳因三皇子而死,如今京中跟三皇子最不对付的人,是谁?” 高杭想了一下,“京中与三皇子不对付的……太子殿下?” “除了太子殿下呢?” “除了太子殿下?” 高杭思考了一下,京中如今能与三皇子不对付並且有抗衡之力的人,似乎也没几个人。 高伯彦冷声道:“三皇子这次为何要利用文阳去毒杀周辉光?” “自然是为了嫁祸给……” 高杭下意识开口,而后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突然睁大:“爹,你,你是说……” “临王世子?!” “……” 午后时分,连续阴霾了好几天,难得晴朗。 天空乌云散去,温度回升了不少,连续冷了多日的京城气温暖和不少。 姜府。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停靠在姜府后门,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马车上跳下。 “小姐,你小心点,別摔著!” “瞧不起谁呢,本姑娘武功盖世……你快点,別让人瞧见了!” “小姐,你这怎么整的咱们在做贼似的……誒,小姐你等等我!” 小绿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跟上了前方自家小姐的步伐。 许嵐则是快步从后门踏入姜府,上次来过姜府后,姜府门外的下人已经得知这位不知姓名的小姐是自家世子殿下的朋友,直接放行。 “小绿你太慢了,自己一边去玩吧!” 许嵐摆摆手,迈著轻快的步伐朝著后院走去。 上次已经来过,这次她驾轻就熟。 只不过,当她快步兴奋的即將抵达林江年所在的院落时,却又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脸上,多了几分莫名的紧张感! 但隨后,这份紧张又隨之消散。 “本姑娘紧张什么?这傢伙,难不成还能把本姑娘吃了不成?” 可如此想著,许嵐还是有种说不上来莫名的心慌,想起上次来的时候输给了那傢伙,被迫给那傢伙当侍女按摩捶腿,许嵐便有种想转身跑路的羞耻感。 但最终,还是被她强自忍住了,深呼吸一口气。 “本姑娘就是来看看这傢伙死了没……没错,就这样!” “他这次要是敢对本姑娘做什么,立刻就走……” 如此安慰著自己,许嵐这才迈著略有些心虚的脚步,缓缓走进了院子里。 然而,院子里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人呢? 许嵐迈步走到屋檐下,正要去林江年的房间找他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许,许小姐?” 传来一个略带几分不確定疑惑的声音。 许嵐嚇了一跳,回头,这才瞧见不远处屋檐下,小竹正怯生生的站在那儿,目光疑惑又惊艷的打量著她。 “小竹?!” 小竹站在屋檐下,目光惊奇的看著眼前的这位女子。 她,是许小姐? 今天许小姐身上的穿著,让小竹略感觉有些陌生。 以往在临王府时,这位许小姐身上永远是一身英姿颯爽,略带几分江湖女侠气质的装扮。 但今天许小姐的装扮…… 小竹忍不住露出几分惊艷,而后羡慕道:“许小姐,你今天好漂亮呀!” 被小竹这么一夸奖,许嵐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连忙慌乱摆手:“没,没有的事……这不跟以前一样吗?” 不远处,那好不容易跟上小姐步伐走进院子里的效率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忍不住撇嘴。 哪里一样了? 今天的小姐来姜府之前,可不知道换了多少套衣衫了。甚至还特地让府上的丫鬟画了精致的妆容……就连小绿都看傻了眼。 何时见到过自家小姐对自己形象模样如此上心? 不过,如此精心打扮之下,小绿不得不承认,自家小姐这么多年了,终於有了点大家闺秀的气质模样。 小竹惊艷道:“许小姐今天比以前要漂亮多了……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听到这话,许嵐原本就不自然的脸色,当即就红起,语气慌乱道:“谁,谁要他喜欢了……鬼才会喜欢他!” 小竹眨眼:“难道许小姐喜欢我家殿下?” “没有!” 许嵐矢口否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连忙扭过头转移话题:“你,你家殿下在哪?” “在隔壁纸鳶姐姐那儿!”小竹解释。 听到林江年在纸鳶那儿,许嵐心中突然有点不太舒服。 “他在纸鳶那里做什么?” 小竹想了想,解释道:“好像是在帮纸鳶姐姐修窗户。” 许嵐:“?” 修窗户?! 那傢伙没事去给纸鳶修什么窗户? 堂堂临王世子,给自家侍女修窗户? 这像话吗? 不太对劲! “我去瞧瞧!” 许嵐说著,便迈步朝著隔壁院落大步走去。 小竹原本也要跟著过去,但小绿不知何时站在小竹身后拉住了她,看了一眼前方的小姐,低声道:“小竹,过来,我有话问你……” “……” 许嵐迈著轻鬆的步伐,穿过屋檐,很快靠近隔壁院落。刚走近,便瞧见不远处的院子里,正站著一道身影。 林青青。 一袭劲装的林青青正站在院中,看著前方屋檐下,正匯报著什么。 而屋檐下不远处的窗户口,林江年正站在那儿,正在……修窗户? “殿下,今日京中传言已散布出去,如今城中都在热议此事。听说那位三皇子在府上大发雷霆,暴怒不已……” “殿下猜测的果然没错,今日一早,便传出高文阳在狱中『畏罪自杀』,消息传出后,引起民间百姓的猜测纷纷,这次的事情没那么容易摆平……” “属下的人还暗中发现,高文阳的父亲高伯彦今日秘密前往三皇子府邸,多半是为了高文阳的死……” 屋檐下,听著林青青的匯报,林江年脸上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这些,他早全部预料到。 “这高伯彦,果然比我想像中的更要狠毒!”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手除掉,此人……真禽兽不如!” 林青青低眸,心头也是微微震惊。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高伯彦为了保全周家,竟会如此果断。甚至用自己儿子的死,去迫不及待向那位三皇子投诚,换取利益。 “这种人,已经算不上是人了,简直是畜生!” 林青青的声音冰冷带著几分怒气,她自然也瞧不起这种人。 林江年倒没有像林青青这般嫉恶如仇,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这的確是高伯彦最好的解决办法。 果断放弃一个保不住的儿子,保全高家。利用高文阳灭口的机会,向三皇子索取最大的利益。 高伯彦的选择没问题。此举不但能保全高家,还能为高家爭取到足够的利益。 三皇子若想要安抚底下的人心,势必不会亏待高家,这是高伯彦最聪明的地方。 为了替你三皇子隱瞒秘密,我连儿子都杀了,你不给我高家足够的好处,岂不是让那些跟著你三皇子的人寒心? 高伯彦很聪明,算是个人才! 但另一方面,他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儿子都下得了手。 真不是人啊! “这个高伯彦不是个东西,但他手段如此凌厉狠辣,绝对不简单。” 林江年思考了下:“派人盯著点,此人不得不防。” “是。” 林江年还想说些什么时,又察觉到什么,目光扭头瞧见不远处侧院口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谁?” 林江年只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当他瞧过去时,却见那道身影又鬼祟的往后缩。 “出来!” 林青青也发觉到了这道身影,疑惑怎么会有陌生人闯入时,正要厉声警告,又一愣:“许,许小姐?!” “许嵐?” 听到这声许小姐,林江年也很快意识到来的人是谁了? “许嵐,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林江年皱眉。 “谁鬼鬼祟祟了?!” 一个没好气的声音传来,带著几分恼羞。 而后,许嵐的身影便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大步走来,怒道:“本姑娘正大光明的来……绝没有偷听。” “本世子何时说你偷听了?你这是不打自招……等等……你穿的什么?!” 林江年正要开口,瞧见出现在视线中的许嵐时,猛的一愣。 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了。 眼前这姑娘……是许嵐?! 出现在林江年面前的,是一位面容姣好,气质出眾的精致少女。 一身华贵精致丝绸长裙,衣裙裹身,將少女的身姿展露无疑。虽说胸前一马平川,略显贫瘠,但却並不影响眼前少女那大家闺秀的气质。 一头乌黑的秀髮盘起,用精致的簪子固定,露出秀髮下一张灵动青涩的少女脸庞,脸上似还画了一层淡妆,白里透红,娇嫩,稚嫩中又带著几分精致。 乍一看,像是谁家气质温婉的大小姐! 再乍一看,有点眼熟! 当瞧见林江年眼神中那愕然略带几分惊艷不可思议的目光时,许嵐心头无比得意。 让你上次说本姑娘像个男人! 本姑娘今天亮瞎你的狗眼! 谁敢说本姑娘不像女子的? 许嵐正要得意开口,却冷不丁听到林江年的声音传来。 “许嵐,你今天撞邪了?” 许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原地。 …… (本章完) 第277章 她怎么会喜欢这个傢伙! 第277章 她怎么会喜欢这个傢伙! “你,你才撞邪了呢!” 许嵐脸上笑容微僵,而后怒目瞪他。 “没撞邪?” 林江年目光忍不住上下打量著许嵐,奇怪开口:“没撞邪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有什么问题吗?” 许嵐咬牙,双手叉腰,气的小脸微红:“本姑娘穿的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 林江年注意到眼前这位许大小姐正瞪著眸子盯著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想了想,改口道:“还別说,挺好看的!” “哼!” 听到林江年夸讚后,许嵐这才重重哼了一声,脸色缓和了些。 她今天这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换了个形象,穿上了以往几乎从来不穿的裙子,本想好好在这傢伙面前秀一番,结果这傢伙见面第一句话,就问她是不是撞邪了? 这可把许嵐给气的够呛! 不过,当听到林江年夸她好看的时候,许嵐心里这才稍许舒服了点。 ……至少这傢伙还没眼瞎! 不过,心里虽然有点高兴,但她脸上依旧带著几分傲娇,瞥眼:“这还用伱说?本姑娘天生丽质,什么时候不好看了?” 林江年没搭话,不打算刺激这姑娘。 又打量了她两眼,还別说,换了身风格衣衫打扮后的许嵐,的確焕然一新。 林江年甚至快有些认不出来了! 眼前这位身穿长裙,气质温婉的少女,与以往那个大大咧咧,又雷厉风行的许大小姐截然不同。 完全像是两种风格! 的確有几分女子的气质了! 不过唯一遗憾的是,换上女装后的许嵐,胸前更显得一马平川…… 这大概是这位许家大小姐唯一的缺点遗憾了! “你今天怎么想著换这么一身打扮了?” 林江年收回目光,问了声。 “哼,本姑娘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 林江年不跟她爭。 但许嵐却哼哼道:“让你说本姑娘不像女子……本姑娘哪里不像吗?” “本姑娘只是平日不屑於去爭,就本姑娘这样貌,这气质,放京城也是妥妥第一美人!” 林江年不搭话,她还吹上了? 不愧是许大小姐,丝毫不知道脸红二字怎么写。 不过,这姑娘是因为他之前说的那番话,才突然下定决心改变装扮? 不知想到什么,林江年忍不住又打量了许嵐几眼,目光有些怪异复杂。 许嵐察觉到了,顿时警惕:“你这什么眼神……这么看本姑娘做什么?” “京城第一美人?” 林江年收回目光,嗤笑:“你也好意思吹?” “有什么问题吗?” 许嵐虽然也心虚,但依旧嘴硬。 她的確也有自知之明,別说是京城第一美人,在临州她也算不上第一…… 別的不说,就临王府上的纸鳶论容貌气质都丝毫不输她。 但心虚没底气是一回事,许大小姐嘴上可从来不输! “没问题。” 林江年摇头:“我觉得以你许大小姐的条件,確实算得上是咱们京城第一美人。” 许嵐:“……” 虽然这傢伙嘴上夸奖,但不知为何,许嵐却听出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什么话? 他这什么话? “你什么意思?嘲笑我?!” 许嵐瞪眼,双手撑腰,气呼呼开口。 她急了! “绝对没有!” 林江年矢口否认。 “哼!” 许嵐暗暗咬牙,精致的俏脸气的微微圆润。 认识这傢伙这么久了,她如何听不出来? 分明就是在嘲讽她! 但她却又找不到证据! 好气! “你在干什么?!” 许嵐深呼吸几口气,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知道林江年是故意如此,也没真的生气。 注意到林江年还站在窗户口,又凑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修窗户。” 林江年头也不回。 许嵐则是目光疑惑打量,修窗户? 这,这不是纸鳶的房间吗? 她窗户怎么坏了? 就算坏了,还用得著林江年亲自来修? “好好的窗户怎么会坏?” 许嵐凑近,目光落在窗户口,瞧见窗户依旧完好无损,唯独窗栓不知是何缘故断裂了。 “这怎么断的?”许嵐疑惑问道。 “昨晚风大,吹断的。”林江年头也不回解释。 “昨晚有这么大的风?” 许嵐疑惑的看了眼院子,她记得昨晚风也不大啊。而且就算风大,又怎么能大到將窗栓直接吹断? 这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用蛮力给掰断的? 但很快许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里是纸鳶的房间,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掰断这东西。 除非是,昨晚有人试图潜入纸鳶的房间? 但一想更不可能了! 这里是姜府,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敢潜入纸鳶的房间? 再说了,纸鳶姑娘的武功很高,若有人敢潜入,怕是还没接近就得被拿下。 奇怪了…… 许嵐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林江年这个潜入的『罪魁祸首』,正在努力善后。 昨晚潜入纸鳶的房间,本想对纸鳶进行一番真正的『棍棒教育』,结果小姨的出现,打乱了林江年的计划。 计划失败,今日一早,刚起床没多久的小姨又注意到了窗户被破坏,当即怀疑起了林江年昨晚是不是来过。 林江年自然矢口否认,姜语湘虽没有找到证据,但还是怀疑林江年,责令让他修好窗户。 林江年手脚麻利,很快便將窗户修好。不过,他又留了一条后路。 修好了,但没完全修好! 指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搞定!” 修好窗户,林江年拍了拍手掌,转身,发现许嵐还站在一旁,正专心致志的看著他。 “你怎么还在这里?” 许嵐一瞪眼,顿时不高兴了:“怎么?你巴不得我赶紧回去?!” “那怎么会?” 林江年道:“欢迎还来不及……你要是愿意,在这里住下都行!” 许嵐不知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红,轻哼:“你想的美。” 林江年:“?” 这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林江年没再开口,转身回到隔壁院落房间。 回去的时候,瞧见了不远处院中,小绿正拉著小竹坐在屋檐下,鬼鬼祟祟不知道说著什么悄悄话。 小竹脸色红扑扑的,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內容。 许嵐跟在林江年身后,走进他的房间,目光好奇的四处打量起来。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吗?” 许嵐四处扫视,似乎想要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跡。尤其是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床铺,打量观察的很仔细。 在確定什么都没有之后,许嵐不知为何心里鬆了口气。但隨后,又意识到什么:“你一个人怎么睡这么大的床?” “有什么问题吗?” “你睡的过来吗?” 许嵐看著那张几乎能同时睡得下五个人的大床,忍不住吐槽。 虽然知道以临王世子的身份,日子过的奢侈也没问题。但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还是感觉有点……奇怪! “怎么睡不过来?” 林江年瞥了一眼,道:“等以后本世子多娶上几房小妾,这床不就正好了吗?” “多娶上几房?!” 听到这话,许嵐顿时睁大了眼睛,愕然。 “有问题?”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挑眉:“以本世子的身份,娶上十几二十个小妾应该不是问题吧?” 许嵐:“……” 不知是想到什么,许嵐俏脸泛红,啐道:“下流,不要脸!” 这傢伙,居然还说要娶上十几二十个? 他要不要脸?! 虽然他身为临王世子,娶多少个都没问题,甚至合情合理…… 临王府人丁稀少,临王爷如今更是只有林江年这么一个儿子了。若这傢伙能娶上几十个,为王府开枝散叶,怕是临王爷和临王府的那些属下得要高兴死。 但不知为何,许嵐心里却有点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红著脸,咬牙没好气道:“娶这么多,你身体受得了吗你?” “累不死你!”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林江年道:“我林家的人没什么优点,唯独就是身体棒,体力强,够持久……”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停顿了下:“咦?你为何要关注这些?” 说著,他突然抬眸看向许嵐:“难不成,你也想嫁给本世子做妾?” 此话一出,许嵐脸庞当即滚烫羞红,下意识慌乱的移开视线,语气慌乱:“才,才没有……” “你,你想的美!” 许嵐脸色通红,扭开脑袋,咬牙哼哼道:“谁,谁稀罕啊……本姑娘怎么可能给你做,做妾?” “你做梦,休想!” 许嵐矢口否认。 “是吗?”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这么说来,你不喜欢本世子咯?” “当,当然!” 许嵐红著脸,瞪他;“你,你这人真不要脸……我,我怎么会,会喜,喜欢……” 像是自己藏著最深的秘密被人撞破,恼羞成怒之下的许嵐下意识就想要否认。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傢伙? 这傢伙有什么好的? 一天天的只知道欺负她,从来不会让著她,甚至连一点点的温柔体贴都没有…… 简直一无是处! 笑话,自己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傢伙? 可当许嵐想要开口否认时,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不喜欢吗? 可,可是,为什么总是会想起这混蛋! 为什么一直都想著要来找他? 从临江城分別后的这半年时间里,她脑海里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回想著当初在临王府时,在那个房间里,两人所发生过的一切…… 这些记忆画面在许嵐脑海中不断回想,仿佛印刻在了记忆深处。 每次回想,都能想起这傢伙是怎么欺负她的,想起在那个房间里时两人的亲密接触……每每念及於此,她都感觉浑身上下如同火烧般炙热,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 以至於此刻,她张了张嘴巴,却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哼!” 许嵐慌乱的移开了视线,语气颤抖,又带著说不上来的紧张:“反,反正没有……你,你別妄想……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许嵐连连否认,却又下意识模糊避开了林江年的问题。 林江年没再说话,看著眼前这俏脸通红,目光闪躲不敢看他的少女,暗暗嘆了口气。 到了这一步,他如何还能不確定? 眼前这位许大小姐,果然馋他的身子…… 上次许嵐离开后,纸鳶便告诉了林江年这件事——许嵐喜欢他! 纸鳶说的很认真,也很確信。 不过,林江年当时並不相信。 许嵐喜欢他? 开什么玩笑?! 没记错的话,他跟许嵐之间的交集並不算多,在临王府时,两人每次见面基本上都算不上『和善』。 见面不是互相挖苦,就是斗嘴嘲讽,林江年也从未將这位许大小姐当女子看待。而这位许大小姐性格大大咧咧,也完全不似正常女子! 甚至林江年很少对这位许大小姐假以顏色,更提不上什么温柔绅士了。这样都能喜欢上的话,她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拿她当兄弟,她却想睡他?! 但今日,眼下这么一试探,甚至都不用过多试探。从许嵐脸上的反应,林江年已经能瞧出几分端倪。 这位许大小姐,怕是真的想睡他…… 林江年沉默了! 也纳闷了! ……她是不是真有什么受虐倾向。 特殊癖好? 正当林江年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下气氛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外。 “小姨?!” 门外,一袭貂绒长衫的姜语湘出现在门口,成熟温婉,气质动人。 “小嵐?” “湘,湘姨?!” 许嵐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先是嚇了一跳,有种莫名的心虚。但紧接著,她又满脸惊喜的转身,瞧见门外站著的身影时,惊喜不已:“湘姨,真的是你呀?!” 姜语湘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面露喜色。几年不见,这位许家的大小姐长大了不少,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只不过…… 姜语湘原本满脸笑容,当瞧见许嵐那白皙精致的脸庞上,泛著一层尚未褪去的红潮时,又微微凝住。 好端端的,怎么脸红? 像是……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盯著许嵐看了看,又移开目光落在一旁的林江年身上,眼神审视质问:“你们……” “刚才在干什么?!” “……” (本章完) 第278章 你喜欢江年? 第278章 你喜欢江年? 房间內的二人,明显有些不对劲。 林江年坐在一旁,神色倒是如常。只是站在一旁的许嵐俏脸红著,眼眸中明显有尚未散去的羞涩,微微低著脑袋,慌乱不安,分明就有些像是……才刚被欺负占了便宜的良家女子。 想到这,姜语湘的眼神明显变了,狐疑带著几分质问盯著林江年。 这臭小子,不会刚才在房间里……欺负许嵐吧? 迎视上林江年的目光,见林江年无辜的衝著她眨眼。见他露出这副神情,姜语湘当即瞪了他一眼。 再看向许嵐,见许嵐神色慌乱,连忙摆手否认解释:“湘姨,没,没什么……” 可她这心虚的模样,哪里像是没事? ……这臭小子,不会刚才真的在这里侵犯许嵐吧? 再仔细看许嵐此时慌乱手足无措的模样,越来越像。 更重要的是,许嵐居然还帮这臭小子说话? 说到这里,姜语湘目光明显变了,带著几分愤然,几分说不上来的怒气。 这才多久,这臭小子连小嵐都不放过了? “小姨,我跟小嵐正聊天呢,怎么了吗?” 没等姜语湘开口,林江年率先打断了她的施法。 姜语湘一口气堵在胸口,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不应该! 这小子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 再看小嵐衣衫都穿著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她想多了。 不过…… 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姜语湘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方才道:“原来如此。” “我听说小嵐来了,就过来瞧瞧……” 说著,姜语湘收起情绪,看向面前的许嵐,脸上露出几分欣喜笑容:“小嵐,咱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许嵐脸蛋微红,眸子里带著几分羞涩和喜色,点点头:“上次湘姨回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算一算,的確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上次离开的时候小嵐你才那么点大,一眨眼都长成大姑娘了!” 姜语湘上下打量著许嵐,忍不住感慨。 她第一次见到许嵐时,许嵐尚且还只有她胸口那么高,性格活泼又刁蛮,也很可爱。 再见面,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与她几乎一般高,模样更是生的出尘水灵,青涩而灵动。 “湘姨还是没变呢。” 许嵐轻声开口,湘姨的模样,跟几年前时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哪里,你们长大了,我都已经老了!” “没有,湘姨还年轻的很呢。” “小嵐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几年前姜语湘还在临王府时,许嵐就很喜欢崇拜这位湘姨,如今几年后再见,许嵐除了一开始还有些羞涩不安外,很快適应过来,一口一个湘姨喊了起来。 许嵐性格本就外向,深受家族內长辈喜爱。姜语湘同样如此,她也很喜欢眼前这个长相甜美可爱,性格又好,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小姑娘。 两人聊著,反倒显得一旁的林江年有些多余。 於是乎,林江年起身朝著门外走去:“小姨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两女正在敘旧,自然也就没搭理林江年。 林江年离开房间后,很快瞧见院中不远处的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凑在一起说著什么。 林江年放轻脚步缓缓靠近,声音逐渐传了过来。 “小竹,伱快跟我说说,跟你家殿下那什么……真的很舒服吗?” “小绿姐姐……” “誒,害羞什么呀,这里没人,你悄悄摸摸说,我肯定不会说出去。” “嗯……” “你家殿下厉害吗?” “嗯……” “有多厉害?” 小竹脸色通红,脑袋几乎埋进胸脯里,细弱蝇蚊:“小绿姐姐……” 小绿则是两眼放光,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別害羞呀,你快说呢!” 兴奋的模样,如同一位拦路打劫的採大盗般。 小竹羞的不敢抬头,半响后才弱弱道:“非,非常厉害。” “具体描述一下?” “……” 半响后,小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你家殿下……一整夜?” 小竹点点头,已经羞的说不出话来了。 而小绿则是震惊了许久后,才喃喃自语道:“那……以后我家小姐岂不是要受苦了?” “不对,我是我家小姐的通房丫鬟,万一小姐到时候不行了,我岂不是……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小绿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也逐渐通红,连连否认。但那双睁大的眸子里,却隱约闪烁著几分兴奋。 二人身后,迈轻步靠近的林江年,正好听到二人的对话。 许嵐身边这个叫小绿的丫鬟,脑补戏份还挺厉害? 林江年也没说话,静静偷听著二人对话,津津有味。正待要继续听会儿两个小丫鬟討论夸讚他时,脸色羞红的小竹抬眸便瞧见了林江年。 “呀,殿下?!” 正兴致勃勃的小绿,下意识回头,便瞧见了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林江年。 原本兴奋的神色,唰的一下慌张起来,连忙慌乱的站起身来,手足无措。 “世子殿,殿下?!” 林江年则是笑眯眯的看著二人:“聊什么呢?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 小竹俏脸通红,不敢说话。一旁的小绿也是脸色红起,心头扑通扑通的直跳。 她们刚才的悄悄话,殿下听到了吗? 听到些什么了? “没,我们没说什么……” 小绿红著脸,连忙慌乱摆手解释。 “没事,你们隨便说,反正我都没听见。” 林江年笑眯眯道。 没听见? 小绿眨眨眼,不由得鬆了口气。 没听见就好。 “行了,你们继续吧。” 既然被发现了,林江年摆摆手,起身朝著隔壁院子走去。 在走到小绿身边时,又稍停顿了下,目光意味深长的在她身上扫视,停留在了某处,意有所指:“想当通房丫鬟,你还得努力啊!” 说完,不等小绿反应过来,林江年已经离开。 小绿愣在原地,目光呆呆。 殿,殿下都听见了? 一瞬间,羞耻感瞬间蔓延全身。小绿很快意识到,临王世子殿下刚才的目光,好像是在盯著自己的…… 小绿低头瞧了眼,怔了怔,沉默了下。 “小绿姐姐,你怎么了?” 一旁的小竹走上前来,有些担忧的问道。 小绿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小竹胸脯上,而后又深深鬆了口气。 “还好,你的也不大!” 小竹:“?” “……” 房间內。 林江年离开后,姜语湘拉著许嵐坐在一旁,问起了家常近况。 许嵐则是一五一十交代著。 “我在临江城待著没意思了,就跟我爹说想来京城瞧瞧。我爹同意了,让我来京城陪爷爷一段时间……” 姜语湘似想到什么:“你爹在临江城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许嵐撇嘴,她家里的人,不管是爷爷还是爹,还是几个哥哥都是大忙人,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姜语湘微点头,笑道:“难得能在京城相聚,那以后可要多来陪陪湘姨。有时间的话,多过来走走!” “好呀!” 此举正中许嵐下怀,她兴奋的点了点脑袋。 但隨后又想到什么,目光微微黯淡:“不过,恐怕也不太行!” 姜语湘疑惑:“为何?” “我爹不让我隨意出门……” 许嵐看了眼湘姨,欲言又止。 她爹不是不让她出门,只是不让她来找林江年。 至於原因…… 她很清楚。 姜语湘倒是有些疑惑:“你爹都让你来京师了,又怎么会不让你出门?” “鬼知道。” 许嵐脸色微红,轻哼了一声,微微移开目光,有些复杂。 不知想著什么。 姜语湘盯著眼前少女,沉默了片刻,又笑道:“那也没事,湘姨要是有空的话,也去找你。算一算时间,的確有很久没拜访许老爷子了!” “好呀!” 许嵐眼睛微亮起,而后又撇嘴:“我爷爷什么都挺好,就是有点老古董,我都不想跟他说话……” 姜语湘轻笑:“那毕竟是你爷爷,可不要对长辈不敬。” “才没有呢。” 许嵐自然没有对爷爷不敬,只是暗暗的表达自己某些不满的情绪。 姜语湘则是抓著许嵐的手,打量了她两眼,又笑道:“没记错的话,小嵐今年也有十七岁了吧?” “嗯。” 许嵐点点头。 姜语湘感慨:“原来小嵐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猝不及防提到这个,许嵐当即脸色微红:“没,没……还早的很呢。” “是吗?” 姜语湘笑意盈盈:“那,小嵐有心上人了吗?” 许嵐的脸色更红了,有些小慌乱的低下脑袋:“湘,湘姨,你,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这不是关心小嵐吗?看著小嵐长的越来越好看了,问一问,要是小嵐有心上人了,我也好帮你把把关!” 姜语湘笑著开口,瞧著许嵐满脸羞涩的少女模样,微眯起眼睛:“有心上人了?” 许嵐低著脑袋,衣袖下的指头交织,沉默了半响,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否认! 她本就不是擅长撒谎之人,也藏不住心事。 少女本能的羞涩让她有些难以启齿,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最终,还是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瞧见许嵐点头,姜语湘脸上笑容微凝。 “不知,小嵐喜欢的是哪家的公子?” 许嵐只感觉脸蛋滚烫般通红,身子微僵,低著头一言不发。 说不出话来。 瞧见这一幕,姜语湘心中暗嘆了口气,眼神复杂:“是江年那臭小子吧?” 这一瞬间,强烈的羞意让许嵐有种想落荒而逃的衝动。眼前的湘姨不仅仅是湘姨,她还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小姨,是林江年的长辈。 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她的长辈! 而眼下,这位她一直敬重爱戴的长辈正问著这个让她羞涩不已的问题,让她有种见家长的错觉。 有种说不上来的惊慌感,不知所措。 她双手紧紧拽著裙摆,脑袋几乎埋进胸口里……如果有的话。 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大女侠,此刻犹如鸵鸟般,紧张羞涩到了极点。 “湘,湘姨……” 瞧见许嵐如此反应,姜语湘哪里还意识不到? 这小妮子,果真喜欢那臭小子?! 念及於此,姜语湘眼神复杂的打量著许嵐,忍不住有些感慨意外。 这臭小子行啊! 这才多久,就不知不觉的一边拿下了纸鳶,另一边还让许家的这位大小姐倾心。同时,还跟身边那个叫小竹的丫鬟没羞没躁…… 他身子吃得消吗? 想到这,姜语湘脸上不免有些微红,暗自没好气啐了口,又看著眼前此刻羞涩到了极点,不敢抬头的许嵐,暗嘆了口气。 她轻轻握紧许嵐的手,轻声安慰:“就算你不说,湘姨也看出来了……你喜欢那臭小子是吧?” “也不用不好意思,你跟他认识了这么久,也算是青梅竹马……” 姜语湘停顿了下:“这小子长的也不差,你喜欢他也正常,放心吧,小姨不会阻止你们的。” “湘,湘姨……” 许嵐依旧低著脑袋,语气轻颤紧张,羞涩不已,脸蛋滚烫通红。 但不知为何,心中悬著的心却像是猛然鬆懈下来。 湘姨,不反对? 那,那岂不是…… 许嵐那不爭气的心又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件事情,江年知道吗?” 姜语湘又继续问道。 许嵐低著头,脸红的摇了摇头。 她,她才不会告诉他。 万一被他知道了,肯,肯定会嘲笑她…… 想到这,许嵐暗暗咬牙。 姜语湘轻轻摸了摸许嵐的头髮,轻笑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江年的?” 听到这个问题,许嵐怔了下。 什么时候? 她自己好像也记不清了。 “不,不知道……” 半响后,许嵐终於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姜语湘目光依旧温柔,看著许嵐,轻声道:“算一算,你跟江年也认识很多年了吧?你们从小青梅竹马,那时候,我就有预感,你们以后肯定会互相喜欢。” 许嵐脸蛋依旧通红,语气慌乱结巴:“没,没有……” 她,她哪里跟林江年青梅竹马,分明就是…… “对了,小嵐。” 姜语湘语气突然一转:“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江年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 许嵐一怔,茫然抬头,对视上湘姨柔和的目光:“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肯定对他很了解吧?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变化?” “变,变化?” 许嵐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湘姨指的是什么变化?” “就是行为习惯,以及生活气息之类的……” 姜语湘轻笑开口,目光却一直盯著她的眼睛,轻声道:“我也有几年没见这小子了,第一次见面差点感觉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化真的很大……你跟他最熟,有没有发现这点呀?” 许嵐心头猛的一咯噔。 湘姨,她,她这是察觉到…… 那傢伙是假冒的了?! …… 爬窗的剧情近了,也得整理一下大纲,主角的身世线索也会在这一卷解释清楚,这一卷的卷名內容就是围绕著身世进行的,最后书友『纸鹤痕』『神奇睿哥』等等读者的打赏,没太注意看后台,差点漏了 (本章完) 第279章 那就是什么时候都允许 第279章 那就是什么时候都允许 此刻的许嵐心头猛然悬起,脸色微变,如坐针毡。 湘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莫名问那傢伙的行为习惯变化? 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那傢伙暴露了?! 脑中浮现这个念头,许嵐顿时坐不住,慌张起来。 她是最清楚不过林江年身份的人,甚至……这件事情,她也掺和了其中。 如今的林江年,的確不是以前的临王世子。 当初在临王府时,她曾点明这点,想要以此要挟林江年,没想到反被林江年给威胁了。 如今过去了大半年,本以为这傢伙的身份隱瞒的早已天衣无缝。结果,还是被发现了端倪? 想到这,许嵐心头扑通直跳。 是啊! 哪怕那傢伙偽装的再好,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性格行为习惯这些东西可以模仿,但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样。尤其是在最亲密的人面前,的確可能会暴露。 眼下,湘姨突然问起这个,难道…… 是已经察觉怀疑林江年的身份了吗? 许嵐心头一阵慌乱,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没,没有吧……” 许嵐故作思索了下,而后道:“湘姨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语湘盯著许嵐的眼睛,当她问出口时,明显能察觉到许嵐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不安,像是某种秘密被识破般的惊慌。 姜语湘確定了心中猜想。 眼前的小嵐,果然知道点什么。 她,早就发现林江年身份的不对? 还是说…… 她甚至知道更多的秘密? 念及於此,姜语湘目光微凝,依旧面露微笑,面色如常:“江年毕竟是我的外甥,好几年没见,这次看到他,发现他变化很大,跟以前都不一样了。你不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吗?湘姨就想著问问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听到湘姨的话,许嵐那悬著的心微微鬆懈了些。 只,只是发觉林江年变化很大? 並没有怀疑那傢伙的身份? 许嵐心中暗鬆气,方才小声道:“没,没感觉……人总会变的嘛,几年没见了,他的確变了不少,我也变了不少呢,湘姨也变了呀,变的更漂亮了……” 许嵐不著痕跡的转移话题。 姜语湘自然察觉到了,深深看了她两眼,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轻笑道:“是啊,小嵐的变化也很大。以前我就说,小嵐你跟那小子青梅竹马,以后指不定能成……没想到,现在还真要成了!” 许嵐脸色又红起来,语气结巴著羞涩开口:“没,没成呢……” 似想到什么,许嵐又小声嘀咕道:“他,他还要娶公主呢。” 姜语湘微一怔,她差点都忘记了,那臭小子跟当朝长公主还有婚约在身。 虽说林江年说要跟长公主解除婚约,但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而且就算没了长公主,还有纸鳶…… 想到这,姜语湘又拉起了许嵐的小手,看著她緋红羞意的脸庞,轻声道:“伱们许家跟林家是世交,於情於理,你如今又喜欢那臭小子,若是你们二人能成,湘姨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不过……” 姜语湘停顿了下,轻嘆了口气:“江年与长公主有婚约,这是陛下赐婚,推脱不了。万一……” “万一江年日后真的娶了长公主,那你……” 姜语湘盯著她的眸子,轻声问道:“愿意给江年做妾?” 许嵐俏脸早已通红,羞的不敢抬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此直白的询问,让这位许大女侠完全没了往日的爽直,浑身僵硬,莫名的羞耻感让她脑袋空白。 见许嵐没说话,姜语湘眸子复杂,又轻嘆了口气:“你不愿意接受也正常,没事,你毕竟身为许家大小姐,你家里只有你这么一位千金。再怎么样也都能找到一位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没必要委屈自己,给那臭小子做妾……” 听到这话,许嵐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紧,莫名有些慌张。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时,又听到姜语湘的声音传来。 “回头我就去警告一下那臭小子,让他別再招惹你,好好教训……” “不要……” 许嵐下意识抬头,慌张的开口。 “嗯?” 姜语湘看著她。 “別……別跟他,他说……我,我……愿……” 许嵐脸蛋滚烫通红,又缓缓低下了脑袋,声音也隨之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意。” “……” 林江年走进院子,来到纸鳶房间门外,没找到纸鳶,在院中转了一圈后,方才在后院瞧见一袭孤冷的青色身影。 难得放晴的天气,没了冬日刺骨的冷风,温度回暖了不少。后院內种著一排桂树,树叶翠绿,景色宜人。不远处还有个小湖泊,清澈见底,清风吹拂,湖面泛起涟漪。 一袭青衣的纸鳶正站在湖边不远处,静静发呆。 林江年迈步走近时,她方才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在干什么呢?” 林江年嘿嘿笑了两声,缓步靠近,从身后抱住纸鳶娇躯,双手穿过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將少女搂进怀中,又熟练的握住了少女那双清冷的小手。 “手怎么那么冷?”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少女那晶莹剔透的雪白芊芊玉手,有些冰凉。 纸鳶移开视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当然,也没怎么反抗。 “来,让殿下帮你好好暖暖手!” 林江年大手握住少女冰冷的手,用自己手心的体温暖和著怀中少女。 修行的玄阳心法已经快要达到第二层的境界,如今林江年气血旺盛,身体內源源不断的提供热量。哪怕是在寒冬,浑身上下也如同火炉般炙热。 气血越旺盛,证明林江年的內力愈发浑厚。 这便是玄阳心法的恐怖之处,如此浑厚气血之下,也让林江年在面临同水平境界的对手时,几乎处於不败之地。 当然,除此之外,这玄阳心法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作用……帮冬日里那些身体怕冷,寂寞孤单冷的小姑娘暖身子。 纸鳶微微低眸,看著自己那几乎被林江年完全包裹住的小手,感受著那肌肤贴近暖和的气息传来,默然不语。 论武功论內力,她的实力远在林江年之上。但这並不代表,她感受不到寒冷。 只是相比於那些寻常女子来说,没那么怕,也没那么强烈。 她可以运转內力抵御寒冷的侵袭,但天寒地冻的冷风吹拂,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在被林江年包裹住双手后,从对方身体上那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热量,让她莫名有些舒服。 或许是早已习惯,她没了多少抗拒。 不知不觉间,心中甚至有了几分安心感。 说不上来。 很奇怪! 她微微抬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江年。 “怎么了?” 林江年对视上她清澈明亮的眸子,轻笑道:“看我做什么?” 纸鳶盯著他看了一阵,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准备移开视线。 然而,林江年眼疾嘴快,迅速凑近,没等她扭头,亲上了少女那柔软香甜的小嘴。 纸鳶眼眸微睁,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里,迅速涌现起了一丝羞愤。 白皙的俏脸上,也迅速多了几抹红。 似没想到这傢伙会突然偷袭。 猝不及防! “呀!” 正亲的起劲的林江年,猛地感觉嘴唇被咬了下,疼的下意识鬆开。 怀中的少女趁机挣扎开,快步朝著旁边走了两步,远离了他。纸鳶面色红润,呼吸微急,整理著身上衣衫,又羞怒的瞪了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舔了舔嘴唇,还好没破,只是有些小疼。 不过,这小纸鳶牙齿还挺有力气的? “小纸鳶,你伤害你家殿下,该当何罪?!” 林江年看向侧脸微红的纸鳶,又迈步凑近。 “不,不许过来!” 纸鳶微红著脸,羞怒的瞪著他。 那紧张的小模样,慌乱的神情,以及那看似冷漠凶巴巴,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性的脸蛋。 林江年笑的更灿烂了:“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什么……” “谁,谁跟你老夫老妻?!” 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纸鳶微睁大眼睛,眼见林江年又靠近,她紧张的后退几步,咬咬牙,“你再过来,我,我就不客气了!” 此时的模样,完全像是一个即將遭到『侵犯』的小姑娘,正在进行著最后的抵抗挣扎。 不过,林江年还是很配合的停下了脚步:“好,那我不过去了,行吧!” 纸鳶没说话,冷著脸瞪了他一眼,脸色倒是缓和了些。移开视线,深呼吸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保持著沉默,林江年静静欣赏著眼前少女那惊慌又羞涩的模样,以及那包裹在青衣之下的妙曼身姿。 已经解锁了一半,也是时候该解锁剩下的一半了吧? 似察觉到身旁那逐渐放肆火热的目光,纸鳶又猛然扭过头,瞪著他。 林江年无辜摆手:“我没过去啊!” 纸鳶瞪著他,冷眸中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恼羞。 半响后,才冷声道:“以后……不准了!” “什么?” 纸鳶咬咬牙,板著脸,面无表情道:“以后不许大庭广眾之下亲,亲……” 她没能將那最后一个字说出来。 但林江年听懂了,眼睛微亮:“你的意思是,不在大庭广眾之下就行了?” 纸鳶目光一呆,这才意识到她的话有歧义,又道:“也,也不行!” 林江年反问:“那什么时候行呢?” 纸鳶面无表情瞪他:“什么时候都不行。” “呵呵!” 林江年轻笑一声,又迈步走近她身旁,笑眯眯开口:“那就是……什么时候都行咯?” “没……” 纸鳶眼眸慌乱,眼见林江年又要逼近,当即惊慌的娇躯紧绷。 “不,不行……” 纸鳶俏脸泛红,没了以往那般的冷静,暗暗咬牙:“没,没有我的允许,不,不准隨便亲,亲……” “好。” 出乎意料,林江年点头答应了。 注视著眼前纸鳶那羞怒又带著几分难为情的闪躲眸子,林江年轻笑:“那,你现在允许吗?” “不允许!” “今晚呢?” “也不允许!” “那什么时候允许?” “都,都不允许!” “明白了!” 林江年点点头:“那就是什么时候都允许。” 纸鳶顿时瞪大眼睛,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我说的是都不允……唔……”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发声的地方又被林江年野蛮不讲理的堵住。 挣扎? 挣扎也没用! …… 天色渐暗。 林江年与纸鳶一前一后回到院中。 纸鳶走的很快,完全没有搭理后面的林江年,低著脑袋,那张绝美清秀的脸庞上,隱约还能瞥见几分尚未完全消退的羞红。 以及……羞怒! 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內,关门! 林江年则是慢悠悠的跟在后面,静静欣赏著少女落荒而逃的身姿,盘算著今晚的计划。 眼下刚被欺负了的纸鳶正在气头上,先不好招惹。等她稍微消气了些,晚些时候等所有人都睡下,再去好好找她道个歉。 如此盘算著,林江年也回到了房间。 小姨和许嵐都已经不在了,从院中小竹口中得知,小嵐已经回去了。 “小姨呢?” 小竹解释道:“许小姐回去后,姜小姐就去找纸鳶姐姐了。” “找纸鳶?” 林江年一愣,刚才回来的时候怎么没瞧见小姨? 小姨去哪了? …… 与此同时,隔壁院落。 房间內。 回到房间后的纸鳶坐在铜镜前,凝望著铜镜中那张羞红精致的脸庞,轻轻咬唇,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羞愤。 呼吸微微急促,美眸似嗔又似羞。 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就这样怔怔盯著许久。 似想到不久前那傢伙说过什么,心头莫名有些紧张不安。 同时,又似乎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 莫名期待?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纸鳶?” 小姨的声音。 坐在铜镜前的纸鳶这才回过神来,短暂一刻慌乱后,迅速恢復。 “小姨,进来吧。” 门开了,姜语湘走进房间,关上门,来到纸鳶身前。 “小姨,有事?” 姜语湘盯著眼前少女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少女怀春,绝美又惊艷。 似回想起刚才在后院偶然瞧见的那一幕……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涌现一丝羡慕。 轻嘆了口气,幽幽道:“那傢伙,刚才又亲你了?” “……” (本章完) 第280章 好久不见 第280章 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才刚恢復如常的纸鳶,白皙秀气的俏脸上又再度涌现羞红,眸子慌乱闪躲。 低下脑袋,娇躯微僵,不敢去对视小姨的目光。 端坐在那儿,如同一个犯了错,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般。 “小,小姨……” “不用狡辩了,我刚才打算去找你,不小心在后院都瞧见了。” 姜语湘嘆气,送走许嵐后,她过来找纸鳶,没在房间里瞧见纸鳶,便四处找了下,一不小心就在后院看到了那令她脸红心跳的一幕。 大庭广之下……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一点都不知羞! 还有那臭小子……竟然这般欺负纸鳶。 样真多! 姜语湘心中愤愤想著,又瞧著低著脑袋,几乎已经快无地自容的纸鳶,走上前坐在她身旁,轻声道:“好了好了,没事,小姨就当没看见,不会说出去的。” 纸鳶低著脑袋,还是一言不发。 那秀髮下露出的雪白侧脸,早已一片血红。 红的惊艷! 粉若惊鸿! 就连身子都微微僵硬著,似不知作何反应。 “不过,以后你们在府上也要收敛著点……毕竟是在府上,万一被人瞧见了也不好。实在憋不住,你们回房再说……” 说到这里,姜语湘又停顿了下,才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伱也別太惯著他,別让他那么轻易欺负你,知道吗?” 她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臭小子强迫纸鳶的。 纸鳶原本那么有主见的一个孩子,没想到会被那臭小子强迫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那臭小子,太得寸进尺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得好好告诫纸鳶,別被那臭小子吃的太死。 纸鳶还是低著脑袋,轻咬下唇,如同一个正在接受批评教训的晚辈,不易察觉般的轻轻点了点脑袋。 似很认同小姨的说法。 “好了,说正事吧。” 在给纸鳶灌输了一番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观点后,姜语湘这才提起正事,开口道:“我刚才去找小嵐聊过了,也悄悄打探了下,纸鳶,你的猜测恐怕没错……” “小嵐,多半知道一些有关江年身份的內幕!” 原本还低著脑袋的纸鳶,听到小姨的话时,怔了下,而后缓缓抬眸,目光逐渐凝重。 姜语湘语气微认真,沉声道:“旁敲侧击试探了下小嵐,没想到小嵐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虽然只是一瞬间,她掩饰的很好,但她的反应,的確有问题,恐怕有什么瞒著我……” “江年的身份,她多半知道一些秘密。” 如今已確定林江年的身份,早已不是之前的临王世子。可有关林江年过往的身份来歷,以及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纸鳶和姜语湘对此都一无所知。 前不久纸鳶提及,与临王世子朝夕相处,算是青梅竹马的许嵐或许会知道点什么。她与临王世子最熟,也最容易察觉到林江年的变化。 於是,姜语湘趁著今天见面,暗中试探了下。果不其然,许嵐,已经清楚林江年的身份有问题。 从她的反应上来看,甚至极有可能还知道一些秘密真相。 “我怕打草惊蛇,没有深究追问。不过,已经能確定了。” 姜语湘神色很凝重认真:“就是不清楚,她知道些什么?是在帮江年瞒著身份,还是……” “知道些什么更深的秘密真相?!” 纸鳶沉默不语,低眸思索著什么。 能確定许嵐的確瞒著点东西,但许嵐若是不愿意说,也无济於事。 更重要的是…… 姜语湘抬眸看著纸鳶:“不知道如今的江年,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 “他为何会瞒天过海出现在临王府?” “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姜语湘来说,这些似乎都是谜团。 林江年的的確確是她姐姐的孩子,这点千真万確。可,他为何会以瞒天过海,替换身份的方式出现在临王府? 那,原本的临王世子呢? 为何又会死? 江年的背后,到底又有什么势力在操控著一切? 目的又是什么?! 纸鳶思索良久后,方才缓缓抬眸,轻轻摇头:“他,应该不知道。” “嗯?” 姜语湘看向她:“为何?” “感觉。” 纸鳶平静开口,脑海中回想起,意识到林江年不对劲的那天开始,到临王府时相处的点点滴滴。 如今来看,当时林江年的偽装虽说很好,但的確也有诸多的破绽。 他刻意在所有人面前偽装成临王世子,想来並不清楚他自己的身份。 否则,完全没有任何隱瞒的必要! 如此瞒天过海,几乎以假乱真地替换假冒临王世子,以当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江年绝对办不到。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暗中助力。 他为何会如此清楚原本临王世子的习惯行为? 还有,指使的人是谁呢? 纸鳶脑海中,无端浮现起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袭火红长裙的女子身影,逐渐在脑中清晰。 纸鳶略有些恍惚失神。 “纸鳶?” 姜语湘的声音,將纸鳶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你怎么了?” “没事。” 纸鳶犹豫了下,轻轻摇头。 姜语湘看了她一眼,嘆气:“纸鳶,现在看来只能靠你了。” “我?” 纸鳶略有些茫然的抬眸。 姜语湘很认真的看著她,道:“既然江年还不清楚他自己的身份,我们也不適合打草惊蛇……” “目前也不知道背后指使江年潜入临王府的到底是什么势力,但他们的目的,一定是衝著临王府来的……” “当年姐姐到底遭遇过什么,姐姐的这个孩子为何会下落不明,林恆重有没有察觉到什么,这点我们也不確定……” “若现在直接告诉江年真相,打草惊蛇之下,惊动了背后操控江年的人,恐怕得不偿失。所以,只能靠你了……” 姜语湘看著纸鳶,开口道;“纸鳶,你目前与江年关係最好,也是他最信任亲近的人,她最相信你了,也不会对你设防……” 纸鳶默然,她听懂了小姨话中的意思。 也清楚,的確她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选。 只是…… 纸鳶沉默了下,才道:“他,不一定信任我。” “怎么会?” 姜语湘疑惑:“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信任你?” 纸鳶低眸,没说话。 那傢伙喜欢她吗? 或许吧…… 她的確能从林江年身上,感受到那傢伙对她的特別……应该是喜欢的。 只是,信任么…… 纸鳶沉默。 她不敢肯定。 喜欢是一回事,但信任又是另一回事。 就连最亲密的夫妻都不一定敢说信任,何况是他们二人? 林江年既然假冒临王世子出现在临王府,势必会对任何人都抱有警惕心,哪怕是现在与她关係看似很好…… 可一旦涉及到最重要的秘密,哪怕是身边人都不可能轻易交底。 更何况,至今为止,纸鳶都没有完全彻底將林江年看透。 他的身上,有著太多太多的秘密。 正是这种想法,让纸鳶心中没有底气。 姜语湘瞧著纸鳶,很快意识到她心中的想法,当即轻嘆气,抓起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安慰道:“那傢伙既然喜欢你,又怎么会不信任你?” “相处这么久了,你也应该能感受到,江年不是什么坏人吧?” 纸鳶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既然不是坏人,就证明他本性不坏。你若直接戳穿他的身份,他的確一开始可能会对你警惕,不信任,但绝对不会伤害你……” “而你,也是最有可能让他放下防备心的人!” “不管如何,他都是姐姐的孩子,是真正的临王世子……也会是纸鳶你未来的夫君。” “他或许是被人蒙蔽,被人利用操控成了一个潜入临王府的傀儡。但只要有你在,小姨相信,你一定能让他『迷途知返』……” 纸鳶静静听著,微微点头。 “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可以……” 似乎想到什么,姜语湘又凑到纸鳶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下一秒,纸鳶目光怔住,俏脸再度瞬间嫣红,羞意浮现。 “小,小姨,我,我……” “那傢伙不是一直馋你的身子吗?就不信他真的能忍得住……” “小姨也不信了,这傢伙当真能捨得你不要,选择別人!” 姜语湘冷笑连连,语气篤定。 “……” 夜幕降临。 院中。 小竹从房间內走出,將一件大衣从身后披在院中的林江年身上。 “殿下,晚上冷,小心著凉!” 林江年回头,见小竹脸蛋红扑扑著,一双灵动的眸子在昏暗的院中扑闪扑闪。 林江年见状,顺势將小竹搂入怀中。 “殿下可不冷,小竹应该挺冷的吧?” 被殿下搂入怀中,感受到殿下胸膛和手臂那有力炙热的气息传来,將她娇小的身躯包裹住。那熟悉的暖意和气息让小丫鬟有些沉迷。 她顺从的脑袋埋在殿下怀里,深深的吸了几口,轻声糯糯开口:“嗯。” “那就好,来让殿下帮你暖和暖和。”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的小丫鬟,搂抱著的大手便开始不安分的在小丫鬟身上游龙。 “殿,殿下……別……不,不要……” 小丫鬟娇躯微僵,俏脸瞬间通红,哀声娇羞求饶。 然而,没什么用。 不一会儿,小丫鬟便浑身瘫软,倒在殿下怀中,小脸蛋通红滚烫,娇羞不已,樱桃小嘴微张,没了一丝气力,任由著林江年为所欲为。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泫然欲滴的小丫鬟模样,心中隱约有几分衝动。 他微微低头,在小丫鬟粉嫩玉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伸手在小丫鬟那略显规模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好了,去帮殿下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小丫鬟逐渐回过神来,眸子灵动而又羞涩,紧咬著下唇,低著脑袋不敢抬起,嗯了一声后转身落荒而逃。 一路小跑。 但怎么瞧,小跑的姿势都似乎有些发软。 林江年静静瞧著,嘆息了口气。 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小丫鬟嘛…… 明晚再说! …… 浴房內。 雾气裊裊。 林江年褪去衣物,浑身浸泡在水池当中,感受著热水包裹著全身的触感,舒適至极。 热腾腾的气息,疏通著浑身上下的经脉。坐在水中,隨著体內心法运转,浴池中的热水似乎隨著经脉而缓缓流淌。 有种玄妙的错觉! 本想趁著浸泡热浴的机会,好好让大脑放空,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时。 可不知为何,林江年脑中却突然浮现起了在赵府时,不小心撞破那位赵家小姐沐浴时的场景。 那同样温热水雾瀰漫的房间,浴池內,那不著寸缕的雪白身影,惊鸿一瞥。 不断浮现! 那浸泡在池水中雪白的妙曼身影,久久挥散不去。 林江年呼吸略急促,体內的玄阳心法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般的运转。 深呼吸几口气,林江年盘腿坐在浴池中,运转內力流转全身,方才逐渐冷静。 “吱嘎!”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推门声。 推门声很轻,轻到几乎察觉不到,但此刻运转心法的林江年,五官极为敏锐,听了个正著。 是谁? 小竹? 还是…… 上次悄悄来又恼羞跑路不肯承认的纸鳶? 林江年没有回头,继续盘腿坐在浴池中,平復体內的紊乱气息。 房间內没有传来脚步声。 寂静无声! 诡异的甚至有些安静。 不过,林江年却隱约察觉到房间內似乎多了道身影,正缓步朝著他靠近。 步伐很轻,轻到几乎难以察觉,似刻意隱瞒。 整个王府內,能有如此实力的人。 只有纸鳶! 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缓缓收功。依旧坐在浴池中,一动不动。 身后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林江年身后,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似沉默了片刻,一只纤纤玉手缓缓朝著林江年伸出。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一直背对著,似乎沉浸在热浴中毫无察觉的林江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身后这只刚伸出来的玉手。 小巧,丝滑带著几分冰冷。 女子的手。 有些熟悉。 是纸鳶无疑! 下一秒,林江年猛的用力一拽。 身后的身影似乎完全没想到林江年会突然暴起,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猛地力道拽的脚下不稳。一个踉蹌,一头往浴池中栽倒。 她美眸瞪圆,惊慌之下另一只手连忙想要撑住浴池边,可还没等来得及有所行动。 另一只大手熟练的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將她抱进了浴池中。 “噗通!” “哈哈,既然来了,就陪殿下洗个鸳鸯浴吧?!” 计划得逞,怀中娇躯瞬间被热水包裹,林江年得意洋洋的低头看去:“小纸鳶,还想偷袭本……誒誒?!” 隔著热气腾腾的浓雾,林江年瞧见了此刻正在浴池中挣扎的那道身影。 入眼,是一片血红。 红的惊艷! 不对,是一袭红裙。 有些眼熟。 红裙之下,被热水浸泡包裹后贴身所呈现出妙曼饱满的身子,若隱若现。 一张倾城绝美,略带几分狼狈,几分慌乱,还有几分慍怒,正恶狠狠瞪著林江年的目光。 “柳,柳素?!!” “???” (本章完) 第281章 嘴硬的柳女侠 第281章 嘴硬的柳女侠 浴房內,水雾气瀰漫,几乎遮掩视线,所见朦朧一片。但如此之近的距离,还是能瞧清眼前的这一幕。 朦朧,却又清晰! 林江年呆呆看著眼前浴池中,这道熟悉的红衣狼狈身影。 柳素? 怎,怎么会是柳素?! 不是纸鳶吗? 瞧见这张熟悉而又带著些许陌生的脸庞,林江年懵在原地。 浴池中,水荡漾。 一名妙龄女子,正狼狈跌入浴池中。 浴池並不深,却刚好能將女子娇躯浸泡没过,红衣长裙迅速贴身透明。柳素脸上浮现几分惊慌神色,狼狈挣扎,下意识抓紧了林江年胳膊,以防彻底摔倒进浴池底。 原本一头完好无损的秀髮瞬间被打湿浸泡,湿漉漉著,无比狼狈。 鬢髮紧贴额间脸颊,露出一张不施粉黛,国色天香,却稍显狼狈的绝美脸庞。 而此刻这张脸庞上,除去几分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惊慌之外,更多的是羞怒,眸子慍怒的盯著林江年。 气氛诡异,沉默! 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般。 林江年依旧保持著单手搂著怀中红衣女子腰肢的姿势,让她不至於彻底跌入浴池中,居高临下的低头看著她。 半响后,才张了张嘴巴:“怎,怎么是你?” 瞧见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脸时,林江年有些恍惚。 自上次临王府一別后,二人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了。 从临江城入京途中时,林江年也一直暗中派人在打探寻找她的消息下落。 不过,无果。 柳素仿佛从人间蒸发了,彻底不见了踪影。 林江年倒能猜测到点什么,柳素多半是故意躲著他,不愿意见他。 至於原因…… 想彻底撇清与他之间的荒唐关係? 临王府的经歷,对这位心高气傲的天神教圣女来说,想必应该算得上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吧? 她不愿意面对,倒也能理解。 不过即便如此,林江年也没放弃。她爽完了拍拍屁股走人,林江年可没打算就此作罢! 原以为想找到她,还需要费上一些力气时日。没想到,就在今晚,柳素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猝不及防! 意外之喜! 然而,却没想到两人时隔半年之再度相见,会是在如此奇怪的状態下。 以至於林江年此时还懵懵著……她这是玩的哪一出? 林江年低头,目光落在柳素的身上,白皙而略带几分羞怒的惊慌神色目光,此刻正盯著他。一袭熟悉的红衣长裙被浴池中的热水打湿,贴在身上,狼狈之下,反倒多了几分异样美感! 这么久不见,她似乎成熟了不少。 气质,也更迷人了?! 红衣长裙之下的妙曼身姿,似乎发育的更为饱满了些? 此刻,浴池中。 猝不及防被拽入浴池中的柳素,经歷了短暂的惊慌后,总算回过神。 原本以她的武功,断然不会这么容易中招,只是她完全没预料到林江年察觉到她的到来,更没想到他会突然偷袭。猝不及防,方才不小心中招。 此刻回过神来时,冷不丁察觉到一道熟悉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与这傢伙相处那么久,两人之间更是早已知根知底,她如何察觉不到这目光中的成分?! 那火热的目光,略带几分炙热的在她身上扫过。柳素羞怒不已,咬牙,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放开我!” 听到柳素恼怒的声音,林江年正要鬆手,又停顿了下:“你確定要我放开?” 柳素此刻也意识到了她的姿势,若是林江年鬆手,她恐怕会直接栽入浴池中。 “扶,扶我起来!” 声音羞恼又憋屈。 林江年这才缓缓將柳素搀扶起来,哭笑不得道:“你来就来,怎么还偷偷摸摸的来,我还以为是……” “以为是谁?”刚站稳身子的柳素,冷不丁盯著他。 “咳……我以为是小竹呢。” 林江年轻咳一声,面不红心不跳。 柳素咬牙,抬起美眸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別以为她没听到,这傢伙刚刚明明喊的就是纸鳶。 他…… 跟那个叫纸鳶的侍女关係已经好到这一步,好到能洗鸳鸯浴了? 一瞬间,一股异样情绪在她心头蔓延,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正想说什么时,隔著浴池中热气腾腾的朦朧雾气,她瞧清了林江年的脸庞,沾满水珠,白皙俊朗的脸庞,以及那身上尚未来得及穿上衣衫的赤裸上身。 甚至由於林江年刚刚將她搀扶起身,两人在浴池中靠的很近。不经意间,柳素感觉似有什么东西触碰了下。 下意识低头瞥了一眼! 下一秒,她俏脸瞬间通红滚烫。 “下流!” 柳素惊慌失措的连忙转身,羞红涌现,迅速爬满整张俏脸。 可她此刻浑身湿透,冬季的衣衫本就厚,长裙被水浸泡后变得十分沉重,又还在浴池中,导致行动极为不便。 刚转身走了一步,便一个踉蹌不稳,差点再度栽倒。 林江年正要上前帮忙搀扶,却被她用力甩开,语气惊慌羞怒。 “伱,你下流……不,不穿衣服……別,別碰我!” 林江年:“……” 谁洗澡的时候还穿衣服? 正经人谁没事闯別人浴房? 她闯进来就算了,还恶人先告状? 柳女侠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不讲理! 林江年静静瞧著浴房內,眼前的柳女侠正手忙脚乱的慌忙逃离浴池。动作慌乱而又失措,宛如逃离某种深渊虎口般。 像极了即將被紈絝『糟蹋』的小娘子,正在垂死挣扎的既视感。 『艰难』的从浴池中逃离出来后,柳素深深鬆了口气。但隨即,一股异样的羞耻感便涌上心头。 今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暗中潜入姜府,来看看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结果,就在府院中瞧见了这个没良心的临王世子在调戏欺负小竹! 瞧见那一幕的柳素,心中越想越不舒服。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碍眼。 看这傢伙也越来越不顺眼! 这半年没见,他的日子恐怕过得有滋有味,天天左拥右抱的神仙日子吧? 越想越气的柳素,当即决定趁著林江年沐浴时,悄悄潜入进来,好好嚇唬一下这傢伙,教训他一顿出口恶气! 却没想到,反倒被这傢伙先下手为强。 低头看著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模样,狼狈至极。原本兴师问罪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柳素俏脸泛红,咬牙切齿,转身便要恶狠狠瞪这混蛋一眼。 可才刚转身,便瞧见林江年起身站在浴池中,正看著他。 还没来得及瞪眼的柳素,又惊慌的猛然再度转过身去。 “你……还不穿衣服?!” 声音咬牙而羞怒。 似没想到这傢伙如此不要脸。 听到柳素的声音,林江年这才不急不缓的跨出浴池,擦拭身上的水珠,从容不迫的缓缓穿上衣衫。 动作缓慢,一气呵成!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当初在临王府时,两人早已坦诚相见。 该见过的,该了解过,也都早已摸索了个清楚。 君子何必遮遮掩掩? 穿好衣衫后,林江年缓步走到柳素身旁:“你好端端的,怎么闯进来偷看我洗澡?” “呸!” 柳素麵色緋红,扭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谁偷看你洗澡?!”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眼神奇怪。 她不是来偷看他洗澡的怎么会闯进浴房来? 总不能是来给他搓澡的吧? “我是来杀你这个登徒子,负心汉的!” 柳素冷著一张脸,咬牙开口。 听到这充满怨气的语气,林江年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柳素快步朝著门外走去。 “你去哪?” “不用你管!” 声音沉闷,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怨气。 柳素冷著一张脸,快步走到门口。 今晚她心里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眼下如此狼狈的模样十分不堪,她不想让这傢伙瞧见。 不想让他得意神气! 更不想搭理他! “外面很冷!” 身后传来林江年的声音:“你身上的衣裙都湿了,穿这身出去会被冻坏的。” 柳素冷著脸,充耳不闻。 她偏要出去! 走到门口,拉开门。 瞬间,门外冬日夜晚的寒风,潮涌般扑面而来,涌入! 刺骨的寒风,將门口的柳素冲了个透心凉。 湿漉漉头髮,肌肤上泛著的水滴,还有紧贴肌肤娇躯的衣衫,在冷风的呼啸下,化作刺骨的冰寒,冻的她脸色惨白,娇躯打颤。 那刺骨的冷意,像是穿透了她的肌肤般,直入骨髓般的冷。 冷! 这也太冷了! 她低估了自己这一身湿漉漉在寒风侵袭下后果,犹如寒冬里她赤身裸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冻的她脑袋发昏。 一丝后悔的念头瞬间涌现! 但下一秒,又被柳素猛然压了下去。 不行! 不能被这傢伙给看扁了。 她面若寒霜,咬牙,运转体內內力抵御门外寒风,便要毅然决然踏出门外去。 可一只脚才刚刚踏出,身后浴房內,便有一只手又將她重新给拉了回去。 “別逞强了!” “你现在出去,冻不死你!” 柳素脚步一踉蹌,又被林江年重新给拉回浴房。 抬眸,对视上了林江年的眸子。 眼神对视,柳素麵无表情,冷冷瞪他:“我没事!” “还没事,就这一下你身子都快冻僵了,还嘴硬呢?” 林江年低头看著面前脸色冻的惨白,却依旧还在嘴硬的柳女侠,嘆了口气。 “不用你管!” 柳素浑身被冻的微微发颤,但脸色依旧冰冷倔强著。 “嘿!” 林江年似瞧出了点什么,低头盯著她的脸庞看了几眼,轻笑:“好久不见,你怎么一见面就夹枪带棒的……谁得罪你了?” “跟你没关係!” 柳素移开脑袋,冷冷开口。 “怎么没关係?你今晚跑过来偷看本世子洗澡,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柳素眸子瞪他,怒道:“谁偷看你洗澡了?!” “你这么大声会显得你很心虚。” 柳素气的脸色愈发惨白,呼吸急促,美眸怒瞪著他,似乎有杀人灭口的衝动。 “行行行,你没偷看,你冷静,別激动……” 柳素羞恼的咬牙瞪了他两眼,转身又想要离去。 却被林江年抓住胳膊,不让她动。 “放开!” “放不了一点。” 林江年指了指门外:“你真以为你是我啊……你就这样走出去,冻不死你,也会要你半条命。” “我不会。” “你骗鬼去吧,你当我不会太蛊心法?你那心法能抵御多少寒风?別装了!” 太蛊心法能抵御天下毒物,但要论抵御严寒,那就显得不够看了。 就她现在这状態,哪怕內力再雄厚,再能抵御外面寒风,可身上的湿衣服却挡不住,就这样出去走一圈得被冻的够呛。 柳素:“……” 她现在很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教这混蛋太蛊心法! 以至於他现在竟然已经敢如此明目张胆囂张的教训起她来了? “好了好了,別生气了。” 林江年语气又缓和下来:“生气也別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要走也先换身乾净衣服吧?”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么久没见面,柳女侠一见面就跟吃了枪炮一样,但能肯定,多半跟他有关係。 这个时候,先將她安抚下来更为重要。 柳素依旧冷著脸,“我没生气!” “好好好你没生气,没生气就好……咱们先去换身衣服吧?” 听著林江年这哄小孩般的语气,柳素心中有种莫名怪异的感觉。 咬咬牙,本能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下。 而林江年已经趁势,抓住柳素衣袖下的素手。刚触及,便感觉如同握住了一团冰块。柔软的冰块,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 “放,放开!” 柳素下意识挣扎。 然而林江年却不由分说握紧,面色严肃凝重道:“你的手都已经这么冰了,再冻下去身体要出问题,走,先跟我回房在说。” 说著,林江年走上前,不由分说的拦腰將柳素抱起。 “你,你放开我……” 柳素眸子瞪大,娇躯紧绷,似没料到林江年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抱她? 愣了下后,她剧烈挣扎起来。 “放,放我下来……我,我会走……” 柳素麵色羞红,羞愤开口。 “別乱动,再动我打你了!” “放我下……” “啪!” 一声清脆悦耳,带著几分弹性的声音响起。 柳素娇躯猛然一颤,僵硬在原地,美眸瞳孔睁大,露出几分不可思议,几分羞怒的神色。那一抹羞红迅速涌现,顺著侧脸颊一路蔓延至耳根,红的晶莹剔透。 他,他竟然敢打,打她那里…… “再乱动我还打!” 柳素羞愤欲绝,娇躯僵硬,似担心这傢伙还会动手,果真不敢再动。 任由林江年抱著她走出浴房,穿过走廊,朝著房间走去。 门外冷风呼啸,不断往走廊外侵灌入。 然而,被林江年抱在怀中的柳素,却不知为何,感觉寒风像是被阻隔在外了般,丝毫都轮不到她身上。 与此同时,那冰冷几乎的娇躯,还感受到从身旁林江年身上所蔓延传递过来的热量,逐渐驱赶著她身体內的严寒。 一股熟悉又陌生,带著几分羞耻的异样感觉涌现。 这…… 柳素怔了怔,很快意识到什么。 他,这是在用心法帮她驱寒? …… (本章完) 第282章 你怎么穿著小竹的衣服 第282章 你怎么穿著小竹的衣服 冬日夜晚的寒风呼啸,將院中树木吹的沙沙作响。冷风灌涌走廊下,林江年抱著怀中的柳素,快步回到房间外。 正准备回房时,迎面碰上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殿,殿下?!” 身穿厚厚袍,將自己裹著严严实实的小竹,正站在屋檐下,睁大眼睛看著迎面而来的林江年,以及被殿下抱在怀中的……陌生女子? 小竹意外又惊奇的睁大眼睛,看著眼前这一幕。 这,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不是在沐浴吗? 怎么抱著一个女子回来了? 这女子身上的衣衫怎么还是湿的? 等等,她就一会儿不在……殿下在浴房里干什么?! 浴,浴水奋战?! 小竹脑海中顿时涌现起好多画面,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殿下,这,这是?” 而此时,正被林江年抱在怀中怔怔出神的柳素,冷不丁听到屋檐下传来的声音,娇躯猛的一颤,俏脸霎时间通红,有种被人捉姦的极度羞耻感涌现。 几乎下意识將脑袋埋进林江年怀里,素手紧紧拽著他的衣衫,很用力,装死! 林江年自然感受到了怀中柳素的变化,脸皮还挺薄? “別愣著了。” 林江年看著门外的小竹,开口道:“快去,找身乾净的衣衫来。” 小竹这才回过神来,见殿下怀中女子一身湿漉漉,连忙点头。 “哦,好!” 一路小跑离开。 林江年则是抱著柳素推开房门走进,又关上了门。 “放,放我下来!” 寒风阻隔门外,房內暖意绵绵,还被林江年抱在怀中的柳素这时终於挣扎起来,林江年缓缓將她放下。恢復自由的柳素踉蹌一步,而后迅速后退远离林江年,美眸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整理著身上的衣衫。 但身上的衣裙已全部湿透,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从林江年怀中离开后,没了源源不断的热量,她很快又感到身子逐渐冰冷。 哪怕房间內很温暖,依旧抵挡不住湿衣衫的寒意侵透。 林江年没说话,也没动,静静打量著眼前这位还在继续逞强的柳女侠。 一张绝美泛红的脸庞,秀髮凌乱而显得狼狈,不负当初第一次在破庙见面时那个夜晚,那般风华绝代的身姿。 一身红裙湿漉漉,紧贴娇躯,將她凹凸有致的身姿逐渐展露。虽什么都瞧不见,但这般玲瓏有致的身躯,反倒更显得诱人。 尤其是那胸脯前衣衫紧贴,將胸脯包裹的圆鼓鼓,配合上她此时出水白嫩无暇的脸蛋肌肤,略羞怒的神情目光,愈发赏心悦目。 “你看什么?!” 刚整理了下身上衣衫的柳素,抬眸便注意到了林江年那不对劲的目光。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而后迅速有些慌乱的伸手挡在胸口,怒目瞪他:“不,不许看!” “我没看。” 林江年收回目光,矢口否认。 柳素咬牙,恶狠狠瞪他。 没看? 这傢伙刚刚眼睛都快长她身上了! 念及於此,柳素莫名感觉浑身上下有种说不上来的不適。 就仿佛她站在这傢伙面前时,像是一丝不掛般。 莫名的羞恼! 柳素心中又恼又气! 不是这样的! 她今天来这里,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负心汉,出一口恶气! 狠狠教训他一顿,然后再扬长而去!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可是…… 怎么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为何演变成了她这副狼狈落魄的模样?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涌现几分委屈。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舒服。 柳素暗暗咬牙,怒目瞪著眼前这个男人,一言不发。 林江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柳素突然盯著他。这双熟悉的美眸仿佛有无数情绪酝酿著。 很复杂! 一言不发。 却又似乎说了很多。 见状,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殿下?!” 是小竹的声音。 柳素回过神来,有些惊慌的想要躲起来。她听出了门外那个丫鬟侍女的声音,是小竹。 只是,她眼下模样狼狈,不想让其他人瞧见。 林江年转身来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小竹脸蛋被冷风冻的红扑扑的,手上正抱著衣物,递给殿下:“殿下,这是小竹前不久刚做好的新衣服,你还可以吗?” 林江年接过小竹手上的衣服,点了点头,摸了摸小竹的脑袋。 小竹眨巴眼睛,悄悄往房间里瞥了一眼,小声嘀咕:“殿下,那位姐姐……她是谁呀?” “一个朋友。” “朋友?” 小竹眨眼,小脑袋大问號。 朋友? 殿下跟朋友的关係已经那么好了吗? 抱进房间的朋友,还让她去准备衣服给朋友穿?……这哪里是什么朋友,分明就是殿下找回来侧妃嘛…… 小竹眼睛亮晶晶。 不对劲! “好了,今天的事情帮殿下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林江年见小竹乌溜溜的眼珠子乱转,明显是不相信。 不过,他也没多解释。 “放心吧,小竹的嘴巴很严的。” 小竹捂著嘴巴,信誓旦旦保证。 不过,她的保证林江年可真不信。 这小丫鬟有前科的,以前就是个妥妥的小叛徒。 “要是传出去了,殿下一定脱你裤子打屁股!”林江年『恶狠狠』威胁。 小竹被嚇的『容失色』,连连摇头,信誓旦旦保证:“殿下,我,我一定守口如瓶,绝,绝对不,不说出去!” “……” 嚇唬了小丫鬟一番,林江年这才心满意足的抱著衣服回到房间,关门回头。 视线中,没了柳素的身影。 林江年走到屏风后,才瞧见柳素正站在屏风后的柜子旁,美眸幽幽的盯著他,一言不发。 “先把衣服换了吧。” 林江年將手中的包裹衣服递给柳素:“这是小竹的衣服,伱应该能穿。” 之前在临王府时,柳素也穿过小竹的衣服,虽然小了点,但穿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柳素看了林江年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衣服,没说话。 见状,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知道这女人脸皮薄,走上前,將衣服塞到柳素的手中。 “快点换吧,別真冻出毛病来了,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林江年转身走出屏风后,来到房间中央,盘腿坐在地毯上,背对著屏风,闭上眼开始练功。 屏风后,柳素依旧站在原地,隔著屏风看著不远处房间內的林江年,目光怔神许久。 直到身上湿衣服的寒气袭来,方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乾净衣服,又抬头看了眼屏风外的林江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她將手中的乾净衣服放在一旁,伸手缓缓解开身上的衣衫。 她的动作很慢,似还有些微微颤抖紧张。目光不时回头看向不远处屏风外的那个傢伙,似担心那傢伙会趁她换衣服时有不轨想法。 但转念一想,她跟他之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早已经发生过了。当初在临王府时,二人更是早已…… 想到这,柳素不免感觉耳根有些发烫。 柳素紧咬下唇,目光羞怨。 虽说的確如此,可……对她来说依旧还是很难为情! 两人那次本就是意外,自半年前的那次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当然,林江年没见过她。她却见过林江年几次。 只是…… 这么久不见,依旧还是会有些陌生疏离感。 以至於眼下的柳素,有股莫名的羞耻感。 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静下来,而后缓缓脱下外衫,解开腰带,褪下身上湿漉漉的红衣长裙,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內衬。 內衬早已湿透,紧贴肌肤上,雪白的肌肤若隱若现,那饱满圆润的胸脯更是滴落著水滴。 脱下湿透的內衬,褪去身上最后的肚兜,褻裤…… 当完全褪下身上湿透的衣衫后,紧贴肌肤的寒冷逐渐褪去,房间內热气腾腾包裹而来,柳素忍不住娇躯微颤,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 她抬起美眸,再度看了眼屏风外。方才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乾净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只是…… 当拿起肚兜穿到一半时,柳素很快意识到了点什么……还是有点紧! 小了! 时隔半年不见,那个叫小竹的丫鬟似乎还是没怎么发育啊? 柳素轻轻咬牙,紧就紧一点吧。 挤一挤还是勉强可以穿上的。 当將所有衣物全部穿上后,柳素如释重负,深呼吸一口气,站在铜镜前,看著铜镜內的自己。 一身並不算合身的紧身襦裙,將她原本就凹凸有致的身姿撑的更为明显,从上到下弧度极为明显,瞧了几眼,柳素不免略微有些脸红。 这也……太紧了些。 挤的有些明显。 重新调整了一下,又裹上了外衣,看著镜中的自己,虽说还是有些明显,但也没有先前那般莫名羞耻后,这才深深鬆了口气。 …… 房间中央。 林江年盘腿坐在地毯上,练功。 伴隨著玄阳心法的运转,他很快气息强劲,浑身肌肤泛红,气血翻涌,源源不绝。 而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林江年的五官变得极为敏锐,任何声响动静都能传入他耳中。 他很快就听到身后不远处屏风內,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耳熟! 是柳素正在换衣服? 林江年有些不镇定了。 玄阳心法本就是至刚至阳的心法,练功时气血最为汹涌强劲,却听到一个绝美的妙龄女子就在身后不远处换著衣服,眼下正脱的乾乾净净。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还与这位女子之间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念及於此,林江年气息很快紊乱,体內游龙的玄阳心法也隱约开始不稳。 林江年尝试想要心无旁騖,静下心来。然而那熟悉的声音一直窸窸窣窣传来,让林江年如何都淡定不下来。 甚至有种好奇的想要回头去一探究竟的衝动。 林江年只得收功,深呼吸几口气,试图尝试让自己冷静。低头瞧了一眼,暗暗嘆气。 兄弟別急! 急不得! 好不容易跟柳素久別重逢,不冷静点,这女人万一要是再跑了,还不知道该上哪去逮她。 隨著收功,屏风后的声音也隨之消失。 “你,换好了吗?” 过了片刻,林江年开口问起。 没有回答。 房间內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 “还没好吗?” 林江年又问了一声,还是没回应。 过了一会儿,林江年终於忍不住,回头想要去瞧瞧。 可就在林江年刚一回头的瞬间,便见一只素白小手突然伸来,在他身上猛的点了几处穴位。 一股钻心的疼痛涌来,下一秒,林江年感觉自己浑身气血像是被凝固住般,內力也被堵塞封印住,完全动弹不得。 “?” 愣神时,林江年眼角余光很快瞥见一道熟悉身影。 已经换好衣衫的柳素,缓缓出现在他身前不远处。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盯著他。 抬眸入眼,便是那略有些短的襦裙裙摆下,露出了一双雪白玉足。 没有穿鞋,也没有穿罗袜,赤足踩在毛毯上,精致小巧,脚背曲线柔美,似若无骨,上面还有些许尚未擦拭乾净的水珠,颇显诱惑。 雪白,明晃晃踩在地毯上,隱约透露著裙摆下的风光。 林江年目光顺著裙摆缓缓往上,很快,他察觉到了点什么! 小了! 小竹的衣衫,穿在眼前的柳素身上,显然有些太过於挤身,襦裙將柳素的身姿紧紧包裹,將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那饱满圆润的胸脯箍挺,一览无遗的展露出来。 虽说柳素很快用外衣遮掩住,但惊鸿一瞥之下,林江年还是瞧了个清楚。 这半年的时间里,在他精心努力的耕耘之下,小竹茁壮成长,迎来了第二次发育。 但很显然,这半年没见的时间里,这位柳女侠也在不声不响中闷声发育…… 目光继续缓缓往上,落在柳素那张白皙绝美的脸庞上。依旧湿漉漉的秀髮,使得她身上平添了几分冷艷。 而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却又像是带著几分杀气般,正冷冷盯著他。 “说吧,你想怎么死?!” “……” (本章完) 第283章 你捨不得杀我 第283章 你捨不得杀我 “怎么死?” 林江年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著眼前这个穿著一身丫鬟襦裙,却依旧散发著高冷气质的女人。 一身略显紧的贴身襦裙,风华绝代,那湿漉紧贴肌肤的鬢髮让她平增了几分美艷,略显反差。 很难形容。 以至於此刻她冷冰冰的质问话语,也似乎没有那么气势汹汹。 林江年轻嘆气:“好端端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又是哪里得罪你了?” “你说呢?!” 柳素神色依旧冷冰冰。 “还真不清楚……” 林江年想了想,问道:“要不,柳女侠细说?” 见眼前这混蛋死到临头了,竟还能用如此轻鬆语气跟她打趣。柳素心头顿时无名火起,冷笑质问:“你难道不该死?” 林江年无奈道:“就算我该死,也得有个原因吧?” “伱自己心里清楚。” 林江年:“……” 他算是听出来了,半年不见,这位柳女侠今天是故意来找茬,无理取闹的! 林江抬头望著眼前这一袭熟悉的倩影,半年没见,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变了很多。 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孤冷的气质。林江年恍惚间想起了当初刚入临王府时,这位柳女侠每晚准时出现在他房间內的记忆画面。 那一袭红衣,恍惚而又清晰。 一眨眼,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想到这,林江年轻笑一声:“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这么久没见,咱们也算是一起睡过一张床的关係,你……” 林江年刚说到一半,便被柳素恶狠狠打断:“闭嘴,谁跟你一起睡过一张床?” 她俏脸微红,羞怒,咬牙切齿瞪他。 显然,林江年的话勾起了她的一些过往记忆。 於是,更生气了! 见状,林江年当即改口:“行行行,你说没睡就没睡……” 他嘆气:“再怎么样,咱们也算是曾一起患难与共的战友了,不说情比金坚,至少也算得上是关係相当不错的老情……老朋友了吧?” 柳素冷笑道:“老朋友?” “我何德何能,能跟你临王世子成为朋友?” 林江年:“……” 她什么时候学会阴阳怪气了? “这里只有你我,咱们知根知底,你又何必呢?” 林江年嘆气:“我是不是临王世子,你最清楚不过了。” 柳素冷眸盯著他,上下打量,冷笑道:“你现在,可不就是临王世子了?” “连林恆重都被你糊弄过去,你这假冒的临王世子,如今还有谁会怀疑?” “这还不是多亏了柳女侠你的帮忙,你占头功!” “呵!” 柳素依旧冷笑,盯著盘腿坐在地毯上动弹不得林江年,美眸中浮现诸多复杂情绪。 有幽怨,羞恼,隱约还带著几分气愤,伴隨著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恨恨咬牙。 今晚前来,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混蛋。 可眼下不知为何,却又下不去手。 明明来之前,脑中已经想好了数十种式教训这混蛋负心汉的招式。可眼下在瞧见这张熟悉而又略显欠揍的脸庞时,一时间诸多情绪涌现。 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林江年也注意到了柳素复杂犹豫的神情,收起笑容,静静看著她,突然轻声问起:“这半年你去了哪?过的还好吗?”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话语,让柳素一怔,娇躯微颤。抬眸,见林江年正静静看著她。目光中,隱约带著几分熟悉的关切。 很平静,却又很炙热。 这一刻,柳素不知为何,心中微颤,骤然涌现一股委屈情绪。 很强烈,从心头涌入胸口。 像是堆积堵在胸口处,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酸酸感。 “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係?我过的好不好,你又怎么会关心?” 柳素眼眶略有些发酸,移开目光,咬牙开口。 委屈而又气愤的情绪此刻蔓延全身,让她此刻的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 不过,她还是依旧强自冷静。又回过头盯著林江年,冷笑连连道:“你当你的临王世子,这半年过的逍遥快活,成天左拥右抱,怕是早已忘记我是谁了吧?!” 这女人还真一点都不讲理! 当初是她自己执意要离开,倔强的说二人从此两清,互不相欠。 结果现在又开始倒打一耙了?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庞看了几眼,摇头嘆气:“什么左拥右抱,我是那样的人不成?” “再说了……”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道:“自从你半年前你离开临王府后,我一直都在派人打听你的下落。但是,却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 “呵!” 柳素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冷眼看他,冷笑:“你会找我?” 显然,她並不相信。 “你应该希望我离你越远越好吧?甚至……巴不得我死在哪个荒郊野外?” 林江年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巴不得你死了?” 柳素冷哼:“我是这天底下最清楚你假冒临王世子身份的人,只要我一死,就再也没人知道事情真相,你就能彻底安稳当你的临王世子……” “当初在临王府的时候,你不就一直打著这个主意吗?” 林江年沉默了下。 当初刚入临王府时,他的確是有这个心思想法。 弄死她,以绝后患。 “那是一开始的想法了!” 林江年摇头,抬头盯著柳素的眼睛,嘆气:“一开始你我互不相识,你威胁我的性命,我想要反抗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后面,我就没了这个想法……” 林江年停顿了下,开口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又怎么会想杀你?” 此话一出,柳素娇躯明显一颤,咬牙。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 “就咱们睡觉的那晚……” “你闭嘴!” 柳素俏脸羞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呼吸急促,神色似失了方寸般,紧咬银牙:“谁说睡了……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你难道不想负责?” “闭嘴!” 柳素彻底乱了方寸,俏脸通红,美眸中的羞意难以遮掩。 林江年如此直白理所当然的话语,打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脑海中,似乎回想起了当初临王府那荒唐的几晚。她极力想要压制忘记,却又愈发清晰。 她猛然扭过身子,脸颊微红,却冷著语气,面无表情道:“那次……是我偿还你的,是帮你解毒……那次之后,你我就再无任何瓜葛,互不相欠了!” 林江年瞧著眼前这个还在继续嘴硬的柳女侠,暗暗嘆气。 互不相欠? “第一次算是偿还,互不相欠,那第二次呢?” 林江年可还记得,离开临王府时,他与柳女侠发生了可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你帮我解毒,算是偿还,你我互清。那第二次……” 林江年停顿了下,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该我欠你的了!” “……” “你闭嘴!!” 柳素猛然扭过身子,面色羞红,羞不可怒的盯著他,清冷的神色不復。 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要灭口般的气势。 “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柳素冷冷开口。 林江年却丝毫不惧,静静与她对视:“你点了我的穴道,我现在反正也动不了……你要杀,那儘管动手吧。” “……” 柳素美眸似带著几分怒气,盯著他冷声道;“你不怕死?” “怕!” 林江年点头,又道:“不过,我觉得你不会杀我!” “咻!” 话音刚落,房间內便颳起一阵劲风,似有什么寒光闪过。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袭来,林江年眨眼瞬间,柳素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衣袖下,正有一柄小剑抵在了他脖子上。 小剑锋利,泛著冰冷的寒光,紧贴著林江年肌肤,似隨时轻而易举便能取了他的性命。 柳素眸子中满是冷意,冷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不会!” “我只需勾勾手指,就能取了你的性命。” “你捨不得!” “你別以为我跟你睡了一觉,就真的会对你念念不忘……” “那你倒是动手啊!” “……” 柳素眸子中似有愈发羞怒的情绪酝酿,她紧握著手中的小剑略有一丝颤抖,紧咬银牙,似下一秒就要將眼前这个傢伙弄死。 但,她始终没有动手。 气氛,仿佛像是猛然定格在这一刻。 两人眼神对视,沉默许久。 最终,还是林江年率先轻声开口,眨了眨眼:“柳女侠侠肝义胆,不会滥杀无辜的……对吧?” 柳素依旧面无表情。 “要不柳女侠,先留我一命,等我狡……解释完后,晚一点再杀?” “……” 柳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缓缓收起衣袖下的小剑。 “好,那就多让你活一会儿。” 她后退两步,依旧居高临下的盯著林江年,冷声道;“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 “要不,你先解开我身上的穴道?” 柳素没有搭理他。 林江年没法,只能嘆气,道:“你离开临王府后,我一直派人在暗中打听你的消息。但你们天神教行踪太隱蔽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线索……” “在雁州时,我倒是碰上你们天神教的一行人,是个很厉害的高手,想来应该是你们天神教的某位长老吧?” “只是可惜,本想抓活口问点线索,结果让他跑了……” 柳素没说话。 林江年口中厉害的高手,应该就是天神教的大长老! 当初大长老在陆马镇与林江年相遇,大长老想要对林江年下手,却没想到林江年早有准备,几近全军覆没后,仅剩大长老身受重伤独自逃出。 在逃亡的沿途路上,大长老又很不幸的碰上了柳素,结束了他罪恶悲惨的一生。 “入京后,我也一直都没忘记找你。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青青,她最清楚这件事的!” 柳素居高临下的盯著林江年,神色依旧很冷,却似乎缓和了不少。 她板著脸,微微移开视线:“你找我做什么?” 林江年咧嘴一笑:“想你了。” “闭嘴!” 柳素羞恼瞪他,心头呼吸微紧。 这傢伙如此直白炙热的话,让她心绪不断泛起波澜。 难以平静。 “你这负心汉,有脸说想我?” “我又怎么是负心汉了?”林江年纳闷。 柳素冷眼瞥他:“你从临江城这一路入京沿途上,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 林江年茫然:“我做过什么?” 柳素神情微愤,质问道:“你沿途入京时,与小竹做过什么?!” 林江年心头一惊,眨眨眼,莫名心虚。 他这沿途入京,跟小竹做过什么? 那可是能做的都做过了,能开发的也都开发过了。至於不能开发的…… 也在努力中。 “还有,你跟纸鳶,关係何时那么好了?” 柳素冷冷的声音传来,冰冷眸子盯著他,冷笑:“你们,什么时候睡到一起去的?” “就这,你这负心汉,还有脸说想我?” 被柳素这么气势汹汹的一质问,林江年气势都弱了不少。 被她这么一谴责,林江年的確显得像个负心汉? 等等…… 林江年抬头,瞧著柳素那微微泛红,充满气愤质问的神色,突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 沉默。 又一刻的沉默。 似乎意识到什么,林江年若有所思,露出几分惊愕:“你该不会是……这一路上都在跟踪我?” “闭嘴,我怎么可能会跟踪你这负心汉?!” 柳素咬牙,羞恼道。 她急了! 林江年坚定了想法。 这柳女侠,原来这一路入京,竟然暗中跟踪他? “我没有!” 瞧见林江年那越来越狐疑的目光,柳素怒不可遏,恼羞成怒:“你这负心汉,祸害了我不成,连身边侍女都不放过……就连纸鳶你,你都下手!”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阉了你这坏东西,免得你再去祸害別人!” 柳素粉脸通红,羞愤咬牙,目光一冷,落在林江年身下位置。手中寒光闪过,小剑重新浮现。 “誒誒……你冷静,我开玩笑的,你没有跟踪我,是我胡说八道,你別乱来啊……” 眼见柳素握著小剑再度逼近,目光盯著他身下某处位置,林江年瞬间遍体生寒,汗毛竖起。 她想干什么? 恼羞破防了也不能这么急啊! 这可行不得! “柳女侠,別衝动,剑下留坤!” “……” (本章完) 第284章 嘴並不硬的柳女侠 第284章 嘴並不硬的柳女侠 柳女侠气质清冷,羞眉含怒,衣袖下的素手紧握一柄小剑,寒月如雪,缓步逼近。 地毯之上,林江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瞧著柳素一步步逼近,手中紧握的小剑,正悄无声息顺著林江年的目光缓缓往下,一路逼近盘绕的双腿之间。 “嘶!” 林江年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寒。 这,这可不兴来啊!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柳女侠,冷静!” 林江年眼皮猛的一跳:“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別乱来……” 柳素麵若寒霜,咬牙冷道:“我与你这负心汉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我便阉了你,让伱以后欺负不成其他女子!” 话音刚落,手中寒剑便顺著林江年胸膛一路往下。 最终,停留在了寸毫之间。 只差一线之隔! 林江年因玄阳心法而涌现的几分慾念,此刻早已消退的乾乾净净。 一滴不剩! 他抬头,静静盯著此刻靠近而近在咫尺的这张熟悉的绝美怒容,美眸泛著羞怒,似咬牙切齿般,要將他千刀万剐。 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你真的误会了,我跟纸鳶……绝没有发生跟你那样的关係。” “我们清清白白的!” 柳素盯著林江年的眼睛,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 虽是如此开口,但她眸中的確多了几分狐疑。 “怎么会?” 林江年摇头:“你是我见过这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我怎么会骗的过你……你若不信,大可自行去问她!” “我跟她,绝对没有发生你想的那种关係!” 林江年信誓旦旦,言辞凿凿。 他跟纸鳶之间,的確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如此辩解,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加上以林江年对柳素的了解,她也绝不可能真的去找纸鳶证实。 因此…… 林江年格外理直气壮! 而也正是这份理直气壮,让柳素沉默了。 她盯著林江年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面瞧出几分心虚撒谎。 但没有! 她能瞧出的,只有坦荡荡,无愧於心,还有几分被冤枉了而略显委屈的理直气壮…… 这让原本认定二人早已顛鸞倒凤,姦夫淫妇的柳素,又开始变得犹豫。 他跟纸鳶,当真没有…… 难不成,是她误会了? 柳素不由回想起当初在得知这混蛋还活著时,她迫不及待去找他,结果那晚所瞧见的那一幕…… 是她看错了不成? 柳素依旧冷笑盯著他:“纸鳶是你的侍女,长得又貌美如,你岂会放过她?!” 林江年嘆气:“你太高估我了,也太低估纸鳶了……我倒是想,这不还没得手吗!” 他说的很坦荡,如此一来,反倒让柳素又深信了几分。 这混蛋,果然对纸鳶有想法。 只不过,还没得逞? 也对,以纸鳶那般心高气傲的性子,加上本就对临王世子颇为厌恶,又怎可能会让他得逞? 又怎么会像她这样,轻而易举上了这混蛋的当? 这般想著,柳素原本愤怒的心头,反倒渐渐冷静下来。 低头瞧著眼前这张熟悉俊朗的脸庞,柳素心头不知想起什么,又咬牙冷笑道:“好啊,你总算承认了,你对纸鳶有想法了吧?” 林江年:“……” 他嘆了口气:“纸鳶是我的贴身侍女,我要说对她没想法,你肯定也不信是吧?” 柳素没说话。 “再说了,当初还是你提议,让我去想办法把纸鳶给睡了……怎么现在你反倒先不高兴了?” 柳素很快想起,当初她的確曾提议让林江年去把纸鳶给睡了,把她变成自己人。甚至,她当时还给了林江年药来著…… 可是…… 那时候是那时候,能跟现在一样吗? 不一样! “算了,反正既然你觉得是我对不起你,那你动手吧!” 林江年突然闭上了眼睛,放弃抵抗:“反正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那晚在破庙的时候我早就该死了!” “你现在动手杀了我吧!” 林江年突如其来的自暴自弃,让柳素愣了下。她盯著林江年闭著眼睛的脸庞,冷声:“你枕不怕死?” “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你不想活了?” “想。” 林江年嘆气:“这不是你要杀我吗?” 柳素咬牙:“我要杀你,你就不反抗了?” “不反抗。” “为什么?” 林江年又睁开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俏脸,嘆气道:“是我亏欠你的。” “当初在临王府时,我就不该让你走的……” 柳素娇躯微颤,美眸盯著他,冷声道:“我想走,你拦不住。” “是啊,是我那时候无能没能留下你。才让我的女人,独自离开去闯荡江湖。” 柳素呼吸一窒,咬牙冷声:“我不是你的女人!”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在我心目中,你早就是了,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对上林江年那灼灼炙热的目光,不知为何,柳素突然心中很慌,想要避开林江年的视线。 “哼,言巧语!” 柳素移开视线,冷冷咬牙:“我不是你的女人……也绝不会再被你矇骗!” 停顿了下,她咬牙:“今天算你运气好,我不杀你……下次再见到,我定然饶不了你这负心汉!” 话音落下,柳素收回手中的小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剎那,身后,原本被点了穴道盘腿坐在地上的林江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柳素衣袖下的素手,用力一拉。 “你……” 察觉到身后异样,柳素下意识回头,还没等反应过来,林江年便依葫芦画瓢迅速在她身上点了两处穴道。柳素娇躯迅速酥软,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被林江年轻轻一拉,落入他怀中。 “你……” 柳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眸,似没意料到林江年竟然衝破了穴道,这么快就恢復了行动? “想走?” “那可不成!”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的柳素,低头看著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略有些得意:“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由你欺负摆布,你想走就走的临王世子吗?” 在被柳素点了穴道后,林江年便一直尝试著暗中运转內力衝击穴道。 柳素的武功远在他之上,若是以往,林江年的確没那么容易办到。但如今林江年內力浑厚已达到五品之境,气息浑厚。加上对柳素所学的太蛊心法了如指掌,又有玄阳心法这等强劲霸道的心法傍身。 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以至於柳素武功哪怕远在林江年之上,却依旧还是著了道。 早在两人交谈对话之时,林江年便已暗中衝破穴道。至於刚才的束手就擒,自然就是一招以退为进。 果然,柳素最终还是没捨得杀他。 而在她准备离开时,林江年也终於装不下去了。 “你,你竟然……” 此刻,柳素目光瞪圆,又羞又怒,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你一直在骗我?!” “我何时骗你了?” “你,你早就衝破了穴道,所以你刚才……” 柳素气坏了。 他早就恢復了行动,所以刚才他才那般有恃无恐? “我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任何谎话。” 林江年低头注视著她,握著柳素的素手,摸到了那一柄泛著寒气的小剑。 “你若是不信,现在也可以动手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眼神对视。 沉默片刻。 “放开我!” 柳素扭开脑袋,咬牙挣扎。 她內力比林江年浑厚的多,刚被林江年偷袭,浑身短暂陷入无力状態。眼下体內內力已经开始衝击穴道。 林江年內力远不如她,自然无法限制她太久。 不过,林江年岂能让她如意? 见柳素挣扎,林江年反而抱的更紧,大手搂著柳素纤细的腰肢,使得她整个人被迫侧身坐在他怀中。 柳素俏脸通红,不知是羞意还是被气的。狠狠咬牙瞪著林江年,拼命挣扎。 “你,快放开我!” “不放。”林江年摇头。 “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就算杀了我,也不放。” “你……” 柳素气的娇躯微颤。 林江年这般无奈的行径,她又急又羞又气。下意识举起手,衣袖下的寒剑若隱若现。 但始终,没能落下。 她恨恨盯著林江年,美眸中似有什么晶莹异样闪过。下一秒,她突然银牙一亮,张嘴低头一口咬住林江年肩膀。 很用力! “嘶!” 肩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却也没挣扎反抗。 隔著衣衫,柳素的银牙咬著他的肩膀,用力至极,甚至能感觉到怀中柳素娇躯微微颤抖,可想而知几乎是用尽了浑身气力。 林江年一动不动,就静静任由怀中女子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肩头上一松,林江年低头,对视上了一张近在咫尺的绝美俏脸。眸子依旧带著几分倔强的愤愤,眼眶微微泛红,红唇下一口银牙极为明亮,正『凶狠』的盯著他。 “放开我!” “不放。” 林江年依旧还是摇头。 “你……” 柳素气急了,这混蛋如今竟然真的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已经开始这么欺负她? 刚被偷袭之下,身躯发软,眼下体內已经衝破穴道阻制,恢復了些许力气。 她面容含怒:“你再不放开我,我,我就……唔……” 林江年静静盯著柳素白皙而依旧倔强不服输的脸蛋,在她话刚说到一半时,突然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巴。 “唔……” 柳素剩下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 她娇躯猛烈颤抖,一时间僵硬愣在原地。 瞳孔震大,脑袋一片空白。 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任何预料。 也根本没想到,这混蛋竟然敢……动嘴? 嘴巴被堵住的瞬间,一股熟悉而强烈的气息涌来,刺激的柳素懵在原地,呆呆任由林江年入侵。 林江年熟稔撬开,长驱直入。同时抓住柳素握寒剑的那只小手,趁著她浑身紧绷发愣之时,取下那把寒剑,悄无声息往远处丟开…… 丟的很远。 “盯!” 寒剑与远处地面接触,发生清脆的声响。 也让柳素终於回过神来。 她面色唰的瞬间通红,羞恼万分,拼命挣扎。 “你……你,放开……放开我……” 柳素娇剧烈挣扎扭动,可从林江年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將她包裹,如同火炉般似要將她融化。在如此气息的包裹侵袭之下,她很快娇躯酥软,浑身提不起几分力气。 林江年那孔武有力的双臂抱著她,將她牢牢的固定在怀中,难以挣扎开。 他,他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此刻柳素心乱如麻,呼吸急促,脑中更是一片空白,被莫名的情绪所占领。 虽说跟林江年之间早有了肌肤之亲,但像这般亲密接触对她来说,却並没有太多经验。 她本能羞怒的挣扎著,却又在林江年不断的攻势下,反抗力度越来越小。原本羞恼倔强的目光,也逐渐软和。 呼吸越来越急促,脸庞也越来越红,僵硬的娇躯逐渐酥软…… 许久之后。 “呼……” 当林江年鬆开怀中的柳素时,她脸色通红,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 她快窒息了。 那泫然欲滴的红唇上似乎涂抹上了一层光泽,格外鲜艷。羞红的脸颊上,如三月桃般的美艷。 美的不可方物! “放,放开我!” 柳素的声音依旧带著几分倔强,却像是多了几分异样。 柔和了不少。 她依旧还想挣扎,通红的俏脸带著几分咬牙,却又不敢与林江年对视。 浑身软绵,几乎提不起任何气力来,双手撑在林江年胸膛上,有气无力 “怎么,还不够么?” 耳边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柳素下意识抬头,对视上了林江年的眸子。 下一秒,她隱约从林江年的眼睛中读出了点什么。 很熟悉! 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却看懂了。 不太妙! 柳素娇躯一颤,美眸睁大:“不……” 她迅速扭过脑袋,想要挣扎起身逃避。 但已经来不及。 林江年一把將她搂回,捧著她的脑袋,再度凑近,不由分说再度堵住了这位柳女侠泫然欲滴的嫣红小嘴。 其实…… 柳女侠的嘴也並不硬! …… (本章完) 第285章 今晚风很大 第285章 今晚风很大 人嘛,都是贪心动物。 一开始,林江年只是想试试,这位柳女侠的嘴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硬。 试完之后,確定了柳女侠的嘴巴很软。 也很香。 於是乎,林江年又开始好奇柳女侠的身体软不软了。 门外冷风呼啸,房间內温暖如春。 隨著林江年又一次野蛮霸道的堵住了柳女侠的嘴巴,柳素在一番挣扎无果后,最终放弃,逐渐沉沦。 或许是早有预料,也或许是两人之间早有过肌肤之亲。 相比之下,没有了那么抵抗。 二人气息逐渐急促,体温隨之逐渐升高。 温暖的环境下,也似有些许曖昧气氛逐渐升温。 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衝动,带著几分久別重逢的情绪,在此刻一点就燃。 林江年环抱柳女侠的那双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缓缓游离於柳素那纤细的腰肢,轻轻摩挲著,顺著娇躯曲线沿途缓缓一路往上。 只不过,在即將触碰到曾触及过的领域时,却又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摁住。 “放,放开……不,不许……” 柳素声音微颤,急促的呼吸伴隨著难掩的羞愤情绪。 一张俏脸早已通红,泫然欲滴,美若惊鸿。长长的睫毛颤抖著,羞的不敢抬起头来。 林江年没有继续进攻,低头盯著柳素的脸庞,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那你答应我,不许再生气了?” 没有回答。 见状,林江年的手再度毫不犹豫的进攻。 怀中娇躯绷直,素手死死拽住林江年的手,绝不让他得逞。 可此刻的柳素身躯瘫软,早已乱了心神,哪还有几分气力使的上来? 只得眼睁睁看著林江年手掌逐渐靠近,原本就泛红的眼眶似被气出眼泪来。 而这时,林江年又停了下来,重新抱著柳素,轻声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许再生气了,好吗?” 依旧没有回答。 柳素低著脑袋,任由那尚未完全乾涸的秀髮散落,乱糟糟的,挡住了她大半脸颊,瞧不到任何情绪。 她没再动弹,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保持著沉默,余剩下呼吸急促,饱满圆润的胸脯隨著上下起伏。 呼出的气息,隱约带著些许燥热。 林江年见状,脸上浮现笑容。 没有回答,就已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 房间內陷入短暂沉默,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许久后,急促呼吸逐渐平缓,柳素似乎冷静下来。 她缓缓抬头,露出凌乱秀髮下一那张绝美脸庞。眼眶微红,带著几分水盈的眸子盯著林江年,恨恨咬牙:“欺负我好玩吗?”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中一颤,不由有些心疼:“怎么会?我怎么捨得欺负你?” “伱就有。” “好好好我有,都是我的错,我认错……以后绝对不会了,好吗?” 柳素紧咬下唇,盯著他看了几眼,又移开目光。 “放开我。” 这一次,林江年没有再继续坚持,鬆开了手。 柳素挣扎著从他怀中起身,刚艰难站起,双腿一软,踉蹌差点摔倒,林江年连忙搀扶住。 她站稳后,回头又羞怒的瞪了林江年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平復心情,平復情绪,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衫,缓步走到一旁桌前,坐下。 林江年也站起身来,走到桌旁柳素的身边坐下,抬眸看著她,轻声问起:“你这半年的时间,都去了哪?又怎么来京城了?” 柳素低眸沉默著,一言不发。 “回天神教总坛了?” “见到你们教主了?” “这次,还走吗?” 柳素似有了反应,扭头抬眸,盯著林江年看了一会儿。 “你希望我走?” 她又移开了视线。 “当然不希望。” 林江年道:“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留在你身边,当只被你豢养的金丝雀?” 林江年摇头:“我又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想离开或是留下,都取决於你。我只是希望,你別像这次一样,一走就是大半年,了无音讯。” 柳素沉默了许久:“她不会希望我留下的。” “谁?” “你觉得还有谁?” 林江年怔了下,摇头道:“纸鳶不是那样的人。” 柳素突然盯著他,冷冷道:“我说的是长公主。” 林江年:“……” “纸鳶在你心目中,地位果然不一般。你这堂堂临王世子,竟还要看她一个侍女的脸色了?” “……她当真只是个侍女?” 林江年无言以对,没想到柳素竟还摆了她一道。他轻嘆了口气,摇头:“我不会娶长公主。” 听到这话,柳素脸上笑容微凝,盯著他:“你说什么?” 林江年面色如常:“我不会娶她。” “为何?” “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要娶她?” “你要抗旨?” 林江年轻笑:“为何不能是她抗旨?” “她?” 柳素似意识到什么:“她不愿意嫁你?” “怎么会愿意?” 林江年道:“一个是剑道亲传弟子,剑术天下第一,名满京城的皇家天女。一个是声名狼藉,来自蛮荒之地的紈絝世子,换成是谁来,会愿意嫁?” “那这些天,姜府传出你要迎娶长公主的消息是?” “以进为退。” 林江年的解释言简意賅,但柳素很快明白过来。 “你想以此逼她率先坐不住,主动向皇帝提及退婚?” “算是这么回事,就看她愿不愿意上鉤了。” 柳素盯著他:“她要是不愿意呢?” “那我就跑。” 林江年冷笑一声:“现在朝中乱成一团糟,太子病重,又有老宦官干政……就连闭关这么久的天子还不知是死是活,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来管我的婚事?” “我就算悔婚回临州,他们又能奈我何?” “……” 柳素抬眸看了他一眼,默然道:“你逃回临州,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极为被动。” 林江年挑眉:“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柳素霍然扭头,面无表情:“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林江年笑了笑,起身坐到柳素身旁。她又猛然回过头,警惕的盯著他。 “悔婚逃回临州自然是一步昏棋,但时机要是合適,也不能说完全不行。” 林江年停顿了下,笑道:“我与三皇子的恩怨矛盾,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柳素没说话。 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她自然早已听说。 “三皇子现在对我恨之入骨,不过眼下他奈何不了我。可一旦等到他有机会染指京中那张皇椅时,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当朝太子,他……” 柳素正要说当朝有储君,却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太子殿下突然病重,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联繫? “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衝著柳素一笑:“太子病重,这位三皇子的机会就来了。他韜光养晦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 “此生仅有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不可能不心动。一旦他真的出手,京中势必会大乱。到时候,自然也没人会在意我这小小临王世子的婚事了。” 柳素思索片刻:“万一三皇子成功了呢?” “他会放过你?” “他不可能成功。” 柳素瞬间明白,美眸一凝:“你打算插手?” 林江年冲柳素一笑:“三皇子身为皇子,却不安分守己,意图谋害太子殿下,染指皇位……我身为王朝世子,难道不应该有责任阻止他谋反篡逆吗?” “你早就有此打算了?” “算是刚有吧。” 柳素沉默了,没再开口,面色微凝,似思考著什么。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察觉到什么,低眸。 “放开。” 柳素轻咬牙。 她那潜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知何时落到林江年手中,正被他紧紧握著。 林江年没松,握的更紧,抬眸与她对视:“我需要你的帮忙。” “不帮。”柳素怒瞪他。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不帮。” “……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吗?” 柳素扭过脑袋,不说话。 林江年见状,又坐近了些,与她靠的很近。 柳素下意识起身:“我走了!” 正要迈步离开,却又被林江年一把拉回,抱进怀里。 “放开!” 又是一番无用的挣扎。 最终,柳素放弃了。 她咬著银牙,盯著林江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想抱抱你。” “抱你的纸鳶去。”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片刻,恍然大悟:“你吃醋了?” “呵,我为何要吃她的醋?” 嘖嘖,醋意都快溢出来了。 还在嘴硬。 林江年有些忍俊不禁,“你跟她一般计较什么?” “我没计较。” “真没计较?” “没……” 柳素开口,却察觉到林江年目光不怀好意的落在她身上。 她当即警惕,身子后仰:“你,你干什么?” 林江年正要开口,坐在他怀中的柳素却猛然扭头看向门外,身上气息瞬间消失殆尽。 “怎么……” 林江年注意到她的反应,也扭头看向门外,很快,察觉到门外动静。 有人? 细微的动静,似有人出现在院中。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 是小竹? 还是其他的侍女? 林江年看向怀中柳素,却见她面色凝重,盯著门外看了片刻,又突然盯著他。也不说话,盯的林江年略有些发毛。 “谁?” 林江年看向门外,问了一声。 没有回应。 门外,只有呼啸的冷风。 “我去看看。” 林江年正要放下怀中的柳素,前去开门查看。刚有所动作,却被柳素制止。 林江年疑惑,却见柳素板著脸盯著他,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 “不许去!” 明明没有发声,却又显得十分斩钉截铁。 不许去? 林江年瞧了眼门外,下一秒,后背瞬间发凉。 门外的人,该不会是…… 念头刚浮现,院中气息又悄然消失,仿佛从未有过般。 走了? 林江年怔了怔,是错觉吗? 还是……纸鳶? 可纸鳶,为何会这个时候突然来找他? “已经走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想去找她?” 柳素正冷冷盯著他。 林江年轻咳一声:“刚才,是纸鳶?” “我怎么知道。” 柳素瞥了眼门外:“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瞧著柳素麵无表情的神色,乐了:“还说你没吃醋?” “我没有。” 柳素挣扎著要起身:“去找她吧,我要走了。” 林江年却並不鬆手,牢牢將她搂在怀中,摇头:“今晚我哪也不去。” 柳素盯著他的眼睛,突然停止了挣扎:“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林江年点头:“我今晚就在这里陪著你,哪也不去。” 柳素眼中冷意稍缓:“你不去找她,不怕她生气?” “我去找她,你岂不是更生气?” “我生气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 林江年直视她的眼睛,很认真道:“你生气,我会心疼。” 同时,又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纸鳶生气,我也会心疼。” 虽然不知纸鳶为何会莫名突然过来找他,但眼下,的確不是去找纸鳶的时机。 今晚要让柳素走了,下次想再见她恐怕就难了。 必须要先把这女人给搞定。 至於纸鳶那边…… 就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她,等搞定了柳素,再去好好安慰纸鳶。 柳素听到林江年的这番话,娇躯微颤了下,沉默了下,扭头:“不需要。” 声音很轻,似还带著最后一丝的倔强和不屈服。 林江年笑了笑,也没说话,突然伸出一只手穿过柳素双腿膝下,將她抱起。 “你,你干什么?!” 柳素一惊。 “干坐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床上歇息吧?” 柳素当即瞪圆了眼睛。 去床上歇息? 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我不要……放,放我下来!” 等柳素回过神来时,林江年已经抱著她穿过屏风,来到房间內的床榻边,將她放在了那张可供睡五六个人的大床上。 柳素挣扎著坐起身,又被林江年摁了下去。一只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抓起被褥,快速盖在了二人身上。 同床共枕! 被褥下,柳素俏脸通红,才刚压下去没多久的羞愤情绪再度涌现,浑身僵硬紧绷,用力挣扎。 “你,你放开我……让,让我起来……” 林江年从身后抱住她,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道:“別动……你放心,我就抱会儿……跟你聊聊天说说话,没有別的心思……” 柳素娇躯一颤,耳根迅速发红,俏脸通红,一动不动,浑身蜷缩。 不知是紧张害羞,还是默认什么。 但在林江年的这一番安慰之下,柳素似乎的確没有再反抗。 只是,依旧紧张绷直著身躯。 似比当初的纸鳶还更要僵硬。 过了一会儿。 “你转过来,不要背对著我,让我好好看看你……” “……” 又过了一会儿。 “你身上好香啊,让我闻闻,用的什么香薰?” “……” “你嘴巴好像有点干?是不是渴了?我帮你……” “你別……唔……” “一口,就亿口……” “……” “隔著衣服就行,就一下……” “……” “这衣服穿著不舒服,来,我帮你脱掉吧……” “……” “……” “……” 夜深人静。 房间內的灯火不知何时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床榻上,在林江年不断潜移默化,得寸进尺的攻势之下,柳女侠一步步退让,溃不成军,气氛渲染到了极点。 柳素突然睁开眼睛,面若桃红,眸子水盈弯弯,明显已情到深处,美的不可方物。 可她却突然盯著林江年,声音很轻,微颤,带著几分质问:“你,你跟她……”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柳素盯著林江年的眸子,似看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终於如释重负般闭上了眼睛。 彻底放弃了抵抗。 …… 这一晚,冷风呼啸整夜。 凌厉的寒风气势如虹,不断拍打著前院中的树木,寒风透过槐树叶缝隙,毫不留情的来回穿透,与那娇嫩翠绿的树叶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尚还青涩,未完全长大成型的树儿,似经受不起寒风如此凌厉的摧残,被吹弯了腰,苦苦支撑,抵御著寒风。 在经歷整整一夜的寒风侵袭后,天边临近天明时,院中树儿终於不堪重负,轰然倒下,彻底屈服在冬日的寒风之下。 …… 这一夜。 隔壁院落。 房间內,纸鳶坐在桌前,盯著桌上即將燃烧殆尽的烛火,又抬眸看了眼门外。 夜已深,门外除了凌厉的冷风外,再无其他任何动静。 纸鳶沉默著。 一直悬起的心,终於缓缓放下。 可隨后,又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袭来。 与此同时,还伴隨著几分不安,几分疑惑。 有些莫名的焦虑。 她又看了一眼门外,依旧没有动静。 终於,她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走出去时,手上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犹豫了许久。 最终,她还是没有推开这扇门。 …… (本章完) 第286章 不拒绝,那就是答应 第286章 不拒绝,那就是答应 院中寒风吹了一夜,直到天亮方才逐渐停息。 院中角落,那棵被摧残了整晚的小树儿不堪重负,满地狼藉,飘散著落叶。 直到天明后,出现在院中的侍女发现了这一幕。 “昨晚的风可真厉害呀!” 小侍女看著院中那被寒风吹弯了腰,颇显可怜无力,奄奄一息的小树儿,忍不住感慨。 这小树真可怜! 昨晚被这狂风吹了整整一夜,终於还是不堪摧残,败下阵来。 小侍女感慨著,又回头看向不远处,殿下的房间。 房门紧闭。 殿下,还没起床吗? 小侍女正犹豫著要不要去殿下门外候著时,突然听到旁边院外有人喊她,回头,瞧见小竹正站在院外,神神秘秘朝著她招手。 “姐姐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 与此同时,依旧温暖如春的房间內。 一片狼藉! 空气中瀰漫著暖意热气,夹杂著歇息说不上来的气息,縈绕在四周空气中。 屏风后,不远处的床榻边,地上,散落著不少衣物,使得画面颇为曖昧。 床榻上,寂静沉默许久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坐起,开始穿起衣服。 將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捡起,又一件一件穿上。 等到將所有衣服都穿上好,像是猛然如释重负,鬆了口气。 抬眸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铜镜,隱约倒映出一张红润美艷的俏脸。那双灵动的眸子盈盈,又夹杂著几分难以言明的羞怒复杂情绪。 怔怔片刻后,她缓缓挣扎著站起身,赤足刚踩在地面上,下意识伸手撑住了床沿,绝美的俏脸上微微泛红。 浑身发软! 眼下的她,浑身无力,有种说不上来的柔弱感。 而这一切,全都拜床上那傢伙所赐。 柳素忍不住回头,羞恼的目光看去。却见床榻之上,林江年正静静躺在那儿,似正睡的香甜。 柳素盯著这张熟悉而俊朗的脸庞,怔怔发了一会儿呆,见床上这狗男人还一动不动,柳素咬牙冷冷道:“你还要继续装睡?” 话音刚落,床上原本一直『一动不动』的林江年,这才悠悠睁开了眼睛。目光明亮,丝毫没有半分困意。 显然,他一直都清醒著。 睁开眼,瞧见站在床榻边,正眼神复杂羞怒盯著他,语气冷冰冰的柳素,这才缓缓坐起,轻咳一声,笑道:“这不是怕你瞧见我尷尬,生气嘛。” 此话一出,柳素麵色更怒,紧咬银牙瞪著他:“知道我会生气,伱还,还……欺负我?!” 这狗男人,现在好意思说了? 怕她生气? 昨晚怎么不见他怕? “那我道歉?” 林江年试探道。 “呵!” 柳素冷笑一声。 见穿上衣服后,又重新恢復气质冷艷的柳素,全然没了昨晚后半夜哀婉求饶时的狼狈。 林江年不由暗自嘆气,女人啊,穿上衣服后果然容易翻脸不认人。 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想要去抱她,柳素却早已后退两步,目光警惕:“你干什么?” “抱抱都不行?” “不行!” 柳素脸色微红,斩钉截铁拒绝:“你休想再占我便宜。” 还真翻脸了啊? 抬眸,见柳素脸色不自然,红著脸瞪他,“昨晚,昨晚……是我不小心上了你的当。这,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若还敢欺负我,我一定杀了你!” 林江年想了想:“那要是你欺负我呢?” “不可能!” 柳素断然否认,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绝不可能!” “真不可能?” “不可能!” “那好吧。” “……” 柳素红著脸,又恶狠狠瞪了他两眼后,方才走到一旁,取来晾在炉火边的鞋袜。 昨晚湿透了的鞋袜,经过一整晚烘烤后,已经完全乾了。 柳素坐在旁边软榻,拿起鞋袜弯腰穿了起来。將素白罗袜套入那双雪白小巧的玉足,包裹的严严实实,而后插入那双浅红色的绣鞋內。 隨著柳素弯下盈盈一握的腰肢,饱满圆鼓鼓的胸脯与大腿来了个亲密接触,充满了美感。 床榻上,林江年静静欣赏著这一幕。目光由上而下,兴致勃勃的打量著。尤其是柳素那裙摆之下那双包裹进罗袜的玉腿上。 昨晚后半夜,他本来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然而柳素拼死抵抗,不愿意屈服,让林江年这个大胆的想法只能暂时落空。 慢慢来! 穿好鞋袜的柳素似察觉到了炙热的目光,扭头,便见林江年目光正灼灼的盯著他。 眼神,很不对劲! 被逮了个正著,林江年这才悠悠收回视线,“你要走?” “不然呢?” 柳素麵无表情。 “不打算留下来?” 柳素看了他一眼,冷道:“你昨晚还说不限制我的自由。” “对啊,所以我这不是在问你的意见……要不要留下来?” 林江年开口。 “不……” 柳素下意识就想要冷冷拒绝。 她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只是每次话到了嘴边时,都显得有些冰冷绝情。 或许是在用这种冷冰冰的气质,维持著她仅剩不多的自尊心。 但这一次,她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再看林江年,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半响后,声音突然轻了很多:“教主在京城。” 教主? 天神教教主? 柳素平静道:“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天大的麻烦!” 林江年摇头:“我不怕。” 他连三皇子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迷信组织的头头? 柳素回头看著林江年,嘴唇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不能留下。 原因很多。 而最大的原因,她现在留下,只会给林江年带来无穷的麻烦。 林江年低估了天神教,也低估了那位教主。 除非是…… 柳素没说话,微微低垂著眼眸。 林江年从柳素的神色中,看到了几分犹豫纠结。 她在犹豫纠结什么? 跟天神教的那个教主有关? 林江年正还想问些什么,柳素又恢復了情绪,神色淡然:“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朝著屏风外走去。 刚走到屏风外,又听到身后林江年的声音。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柳素身形微顿。 若是昨晚,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回答:再也不来了! 但此刻,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可…… 说还会回来? 也不是她的性格。 沉默片刻,她没有回头。 “不知道。” “……” 林江年没再开口,就这样静静看著柳素走到门口,推门走出,身影从门外消失不见。 他没有阻拦,也没有硬去留下她。 跟柳素相处了那么久,林江年对她很了解。 她是个很要强,也很有自尊心的人。她跟纸鳶很像,但却又有著本质的区別。若是林江年硬留,她的確有可能会留下。 但那並不是林江年想要结果。 他想要是,这位柳女侠哪天能心甘情愿的留下。 这一天,不会太久! 而柳素离开前留下的那一句『不知道』,在林江年眼里便已经相当於是:我会回来! 是的! 当一个对你有好感喜欢你的女人没有確切的拒绝时,那就已经相当於答应! …… 在床上眯眼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却又睡不著觉。明明昨晚几乎一夜未眠,但眼下林江年思绪却很清醒。 既然睡不著,林江年也没有再强迫硬睡,起身穿上衣衫,推门走出。 院中,静悄悄的。 院中的侍女也已经不知去向,林江年扫视了一眼,唤了一声:“小竹?” 不多时,院外一道身影裹的严严实实的身影便小跑进来。 “殿下,你找我?!” 小竹小跑到林江年跟前,红扑扑的脸蛋圆润润,像是苹果般,呼出的热气瀰漫,极为可爱。 小竹眼珠子眨巴的盯著林江年,又悄悄的往林江年房间里瞄:“殿下,她,她走了?” “你怎么知道?” 林江年瞧著她。 “人家当然知道!” 小竹撇撇嘴:“人家还知道,她昨晚上就在殿下房间里待了一夜呢……” 小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江年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捂住嘴巴,一把抓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还有谁知道?” 林江年『质问』。 “没,没了……” 小竹红著脸,小声辩解:“小竹,没,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就只有小竹知道……” “小竹怕有人发现,今早还特地把其他几位姐姐喊走了……” 林江年一怔,这才意识到为何院中没有瞧见其他侍女,敢情都被小竹提前支走了? 小竹,这也太懂事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殿下误会你了!” 林江年听状,顺手將小竹搂入怀里:“来,殿下向你道歉,让殿下抱抱!” 小竹红著脸没挣扎,任由殿下將她抱进怀里。但很快,她下意识凑到殿下身上嗅了嗅,隨后俏脸通红,意识到了什么。 “殿下,你,你身上……有那位姐姐身上的味道。” 小竹毕竟不是没经验,自然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 那位红衣女子昨晚一直留在殿下房间里,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殿下昨还说是什么朋友……哪有跟朋友那样的? 分明就是未来的侧妃嘛! “嗯?” 林江年也嗅了嗅自己身体:“很明显吗?” “嗯。” 小竹认真的点头,“很重!” 又嗅了嗅,小竹眨巴了下眼睛。 那位姐姐身上的味道,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在哪闻到过? 小竹想了想,没想起来,便推了推殿下:“殿下,你赶紧去洗洗吧,我让几位姐姐帮你准备好了热水……纸鳶姐姐已经起来了,要是被纸鳶姐姐发现,会生气的!” 小竹的话,倒是很快提醒林江年。这要是被纸鳶察觉昨晚的事情,会不会生气不知道,但铁定之前的计划得泡汤。 还有昨晚…… 纸鳶为何会莫名其妙过来找他? 想到这,林江年忍不住拍了拍怀中小竹的翘臀,笑道:“小竹,你真是越来越懂殿下了,过两天殿下好好奖励奖励你。” 小竹顿时俏脸通红,连忙推著殿下往门外去:“好了好了殿下,你赶紧去洗洗吧,快去快去!” 將殿下推出房外,小竹又关上了门,目光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灵敏的小鼻子嗅了嗅空气,很快嗅闻到房间內尚未完全散去的气息。 小竹迈步走到屏风后,床榻边,瞧了几眼,小脸顿时更红了。 瞧著床榻上凌乱的一幕幕,以及那隱约湿透了尚未完全乾涸的床单。 “这……” 小竹惊奇的睁大眼睛。 这么激烈? 这么厉害?! 小竹偷偷上前,悄悄摸摸的打量研究了一番后,得出了结论:“昨晚的那位红衣姐姐,一定很厉害!” 就是殿下所说过的什么……特殊体质? 红著脸,小竹开始清理打扫战场。 这些要是被別的姐姐发现,指一不小心就传到纸鳶姐姐那里。纸鳶姐姐喜欢殿下,要是发现殿下跟別的女子睡在一起,肯定会生殿下的气。 小竹心里明清著呢! 之前小竹一直感觉纸鳶姐姐看她的眼神不太对,那冷冷的目光让小竹瑟瑟发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得罪了纸鳶姐姐? 直到那晚,纸鳶姐姐突然问起她,小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纸鳶姐姐肯定喜欢殿下。 所以,纸鳶姐姐那样看她其实是……吃醋了? 那么,昨晚的事情就绝对不能让纸鳶姐姐知道。为了殿下跟纸鳶姐姐之间的和谐,小竹必须要努力! 將床榻上的床单全部换下,又重新整理好,清扫打理了一遍,將房间门窗打开,通风。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小竹这才如释重负,抱著换下来的床单小心翼翼出门,確定没人后,鬼鬼祟祟跑到后院去烧热水洗床单。 帮殿下將所有『罪证』全部都消灭! 冬日寒风,看著院中晾晒好的床单被褥,小竹挽著袖子,看著自己的杰作,眉眼弯弯。 殿下,肯定会夸奖她的! …… 另一边。 林江年在侍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洗去身上气息,也洗去昨晚劳作的疲惫,重新换了身乾净衣衫。 神清气爽! 正要去找纸鳶时,便听到院外有人前来稟报。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谁?” 林江年隨口问起,京中想见他的人很多,但绝大部分都被姜家挡在门外。 能被通报过来的,想来身份都不会小。 不过眼下林江年没功夫搭理,他急著去找纸鳶。 “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她说她叫锦绣,找殿下有重要之事。” 听到这个名字,林江年又突然停下脚步。 “锦绣?” 林江年脑海中浮现起了一道笑容甜美的身影,很快意识到点什么。 看来,那位长公主坐不住了啊?! (本章完) 第287章 生气的纸鳶 第287章 生气的纸鳶 清晨。 京城往西,穿过几条寒风凌厉的小巷,有一处隱匿於巷角的客栈。 客栈清冷,黝黑陈旧的牌匾,门外空荡的巷子口外,冷风將客栈屋檐下的横条吹的沙沙作响。 或许是时辰太早,亦或者是此地太过於偏僻,四周空无一人。直到不久后,方才有一道倩影出现在视线中,身躯单薄,正缓步沿著巷子来到客栈门外。 走的很慢,也似乎很吃力。 冷风將那一头散落的青丝吹的凌乱,露出秀髮下一张且羞且怒的绝美脸庞。 停在客栈外,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一口气,方才恢復如常般,踏入客栈內。 客栈很是冷清,除了一名正在打瞌睡的小二之外,再无其他人。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小二微微睁开眼睛,当瞥见门口出现的身影时,目光一凝。 而后,又很快恢復平静,重新继续打起了瞌睡。 柳素对小二熟视无睹,径直迈步朝著大堂后院走去。来到后院,顺著院中亭廊穿过院中,来到客栈之后的侧院。 整个客栈后院,冷冷清清,毫无生机。 四周却又隱约瀰漫著一股肃杀之气。 柳素走进侧院,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圣女,您回来了?!” 不远处屋檐下,正站著一位妙龄少女。 正是灵儿。 她快步走进院中,来到柳素身旁:“圣女,你昨天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我好担心你出什么意外……你没事吧?” 灵儿脸上满是担忧后怕,昨天圣女离开说要去解决一些私人问题。灵儿不清楚圣女所说的私人问题是什么,但想来以圣女的武功,解决问题应该並不难。 谁料,这一去就去了整整一晚! 圣女彻夜未归。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圣女解决私人问题了吗? “没事。” 柳素轻轻摇头。 灵儿见到圣女平安归来,也是鬆了口气。 虽说她对圣女的武功有信心,这天底下能伤到圣女的人屈指可数。哪怕不敌,以圣女的武功,想要逃命也並不难。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担心不已。 直到亲眼见到圣女回来,灵儿这才如释重负。而后,又很快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圣女,伱身上的衣服……” 灵儿很快发现,圣女身上的衣服……怎么有些奇怪? 圣女出门的时候,不是穿著红衣长裙的吗? 虽说圣女並不是时时刻刻都穿红衣,但大部分情况下,圣女永远都是一袭红衣形象示人。 红衣能让圣女气质更冷,气势显得更足,在天神教內部,震慑住那一帮老东西。 另一方面,圣女似乎也很喜欢红色,鲜艷如血。每次杀人时,也不用担心沾染上难看。 灵儿记得很清楚,昨晚圣女出门时穿著红衣裙,还是她亲自帮圣女挑选的。 但今天圣女回来,怎么穿的……有点可爱? 一身略显得有些小紧的襦裙,使得圣女浑身上下的气质略有些违和。 圣女怎么出去一趟,一晚上没回来,还换了身衣服? 解决私人问题,需要换衣服吗? 被灵儿突然问起,柳素神色有些不自然。 昨晚衣服被浸湿,她换下后就留在了林江年那儿。今早急著离开,並没有將衣服取回来。 当然,是不小心忘记了,还是『刻意』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发生了些意外,说来话长……” 柳素摇摇头,並没有解释太多,瞥了灵儿一眼:“灵儿,去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好!” 灵儿虽然还想问些什么,但听到圣女的话,还是转身前去准备热水。 不一会儿,灵儿便將热水准备妥当。 “圣女,热水已经备好啦,可以沐浴了。” 冒著热气的房间內。 “灵儿,你先出去吧。” “是。” 灵儿退出了房间,关上门后,守在门口。 房间內。 柳素站在浴池旁,只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身上的衣服不舒服。 太紧了! 勒的她很不习惯,尤其是胸口位置,更是勒的她有些心慌。 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別的原因。 昨晚折腾大半夜,早已汗流浹背,浑身湿透,一身黏糊糊的。今早急著离开,根本来不及清洗,匆忙穿上衣服后落荒而逃。 眼下乾涸后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柳素解开身上襦裙,褪下肚兜,隨著细绳带落下,原本被紧箍包裹的地方瞬间释放开。 重获自由。 那种沉闷的气息瞬间消失。 自由的感觉! 將其他衣裙全部褪下后,柳素迈步踏入浴池中。当被铺满瓣,泛著香气的热水浸泡身子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疲惫在全部消散。 柳素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沉浸其中。 周身被热气腾腾的热水包裹的感觉,恍惚间让她仿佛想起昨晚林江年那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某一刻,又让柳素才刚冷静的俏脸,多了几分緋红。她缓缓睁开眼睛,坐在浴池中,双手抱腿,目光略有些失神的望著水面。 昨晚发生的那一幕幕如走马观光般在她脑海中回忆,柳素俏脸微红,那本就尚未完全恢復的身子,又有一股莫名的酥麻涌上心头。 她轻咬下唇,想起了林江年的那个问题……还回去吗? 或许,他问的不只是简单的回去。 而她的回答呢? 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 可若是真不知道,她又为什么要將衣服留在那里? 是在下意识留条退路么? 更重要的是…… 昨晚,她为什么不反抗? 她本可以反抗的。 她的武功远在林江年之上,若真不愿意,林江年绝不可能有机会得逞。 那……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柳素目光愈来愈迷茫! 她也不知道! 是真的对那个傢伙念念不忘,还是……不甘心? 昨晚准备要离开的她,为何会在察觉到纸鳶出现在门外时,又改变了主意? 是,不甘心? 还是…… 嫉妒? 柳素怔怔沉默了许久。 …… 姜府。 內院。 沐浴后换了身乾净衣服的林江年,迈步来到纸鳶房门外。 “纸鳶?” 林江年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轻推了推门,房门开了。 不过,有了前几次的教训,林江年这次很谨慎,没有擅自闯入……哪怕现在是大白天。 站在门口扫视了房间內一圈,空无一人。 人呢? “殿下,纸鳶姑娘去找姜小姐了!” 院中的侍女开口解释。 林江年点点头,又前去小姨那儿。刚走进院子,便瞧见院中的两道身影。 一身浅绿色长裙的纸鳶和裹著青色厚厚长衫的小姨,正在那儿说著什么。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身形也几乎大差不差。小姨虽说要比纸鳶大上七八岁,但岁月並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跡。看上去依旧如同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与纸鳶站在一起,两人反倒有些像是亲姐妹。 林江年的到来,很快引起两人的注意。纸鳶先是偏头,只是瞥了一眼后,又移开了视线。 很平静的一眼。 而小姨在瞧见林江年时,不知是想到什么,下意识瞪了他一眼。 似愤愤著什么。 “小姨,纸鳶。” 林江年缓步走近,笑著开口。 纸鳶没说话,也没搭理他。 姜语湘则是冷笑一声:“你又欺负纸鳶了是吧?” “欺负纸鳶?” 林江年一怔,下意识看向纸鳶,“没有啊?” 他何时欺负纸鳶了? 昨晚? ……这不昨晚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吗? “还狡辩?” 姜语湘见林江年不承认,气呼呼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掐林江年耳朵:“一大清早纸鳶过来找我,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纸鳶那么乖的孩子,除了你欺负她,还有谁敢?……你还躲?!” 林江年下意识后退一步,躲过了小姨的攻击。 一愣。 纸鳶不高兴? 林江年看向纸鳶,却只能瞧见纸鳶清冷的侧脸。 冷清清著。 的確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她为何不高兴? 难道是……昨晚? 想到这,林江年顿时心虚,冷汗不由的差点落下。 见小姨还怒气冲冲的瞪著他,林江年赶紧道:“小姨你误会了,我真没欺负纸鳶……你先冷静,让我跟纸鳶好好聊聊?” 姜语湘很气愤。 她知道纸鳶对这臭小子很包容,很容易受委屈。千叮万嘱,警告这臭小子不要欺负纸鳶。 结果今天一大早,纸鳶突然跑过来找她。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姜语湘对纸鳶如何不了解?从她的神情反应上就看出了不对。当即意识到,绝对跟林江年有关。 能让纸鳶不高兴的人,除了这臭小子还有谁? 教训他准没错! 见林江年还狡辩,姜语湘很生气。不过,她还是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教训这臭小子也没用。 “哼,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欺负纸鳶了……要是纸鳶还受了委屈,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语湘『恶狠狠』警告他了他一番,又走到纸鳶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转身离开院子。 小两口的事情,还得让小两口自己去解决。 等到小姨离开后,林江年走到纸鳶的身旁,轻牵起了她的小手,轻笑道:“怎么了?不高兴吗?” 纸鳶没说话,也没看他,清冷著小脸。 “又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林江年盯著她的侧脸,轻笑:“这一大清早跑过来跟小姨告状?” 纸鳶扭头,冷盯了他一眼:“我没有。” 语气清冷。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纸鳶可不是喜欢告状的人。” 林江年笑著,伸手去捏了捏纸鳶的脸蛋,纸鳶下意识后退避开,想將手也抽回。 “那你说,我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林江年没鬆手,反倒捏的更紧,一步向前凑近纸鳶身旁,轻搂著她的腰肢:“说出来,殿下立马道歉改好不好?” 纸鳶板著一张小脸儿,清冷眸子,一言不发。 林江年盯著瞧了片刻,方才试探小声道:“纸鳶,昨晚是不是去找殿下了?” 纸鳶眸子里似有一丝不自然闪过,依旧一言不发。 林江年似意识到什么,低头瞧著纸鳶清秀绝美的侧脸,眨眨眼,突然凑到纸鳶耳边:“小纸鳶是在生气,昨晚殿下没有去找你……欺负你?” 此话一出,纸鳶那白皙娇嫩的侧脸瞬间肉眼可见泛红。她眸子慌乱,声音急促:“我,我没有!” “真没有?” “……” 纸鳶咬唇,红脸不说话,挣扎。 林江年將她抱的更紧,微微低著脑袋,下巴搭在纸鳶消瘦的肩头上,凑近她耳边轻声吐气:“那,殿下今晚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 “今晚记得给我留门?” “……” 纸鳶目光羞恼,拼命挣扎起来。 “鬆开!” 语气似有些气愤。 林江年自然没松,在扰乱纸鳶的心神后,突然开口:“对了,刚才下人来报,长公主派人来了!” 纸鳶原本还正在挣扎,突然停下。 “她派人上门来找我,恐怕是坐不住了。” 林江年轻笑开口。 这些天,姜府已经造势许久,从上到下都营造出了一种隨时要入京面见陛下求亲的跡象。 如此情况下,那位长公主自然坐不住。 她不敢赌! 万一林江年来真的,她就真的没退路了。 这一轮交锋之下,林江年贏了! 赌贏了! “你说,我要不要去见她一面?” 纸鳶移开视线,清冷道:“你想去就去!” 语气略有些冷冰。 “我当然要问问你的意见呀!” 林江年从身后抱著纸鳶,轻笑道:“你让我去我就去,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纸鳶面色微微泛红,没说话。 林江年看向她:“怎么不说话?” “我不让你去,你当真不去?” 纸鳶突然回眸,盯著他。 “绝对不去。” 林江年与她对视,认真开口。 纸鳶默然。 “那我现在就让下人把她派来的人赶走吧。” 林江年说著,扭头便看向院外:“来人……” 正要开口喊时,又突然被怀中的纸鳶拽住。 “你去吧。” “嗯?” 林江年低头看向纸鳶。 纸鳶面色如常,清冷的眸子波澜不惊:“你该去见她的。” “你不生气?” 纸鳶平静道:“你去找她做什么?” “当然是退……”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停下。 “既然是退婚,我为何要生气?”纸鳶微微侧身,淡淡开口。 林江年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面露笑容:“有道理!” 说著,他又盯著纸鳶那不施粉黛,粉嫩玉琢的脸蛋,突然凑上去嘬了一口。 颤颤巍巍。 很有弹性。 “那我就去会会她,纸鳶你等我的好消息!” 猝不及防被亲,纸鳶俏脸微红,心绪混乱。等回过神来时,林江年已不在院中。 她怔怔望著院外方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蛋。不知是想到什么,脸色泛红,目光略有些恍惚。 那原本昨晚堆积堵压在胸口的气闷,仿佛在一瞬之间消失的乾乾净净。 …… (本章完) 第288章 再见长公主 第288章 再见长公主 姜府,前院,前厅。 一袭浅青锦衣的清秀女子,正静静立於屋檐下,等候多时。 女子样貌甜美清纯,浑身上下却又带著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艷。锦衣贴身,將女子那凹凸有致的身躯紧紧包裹,曲线惊人,丝滑圆润。 外披著一件白青色的外衫,身材妙曼修长。静静站在屋檐下,一双甜美而清澈的美眸打量著四周,似百无聊赖。 “你就是小竹?” 锦绣轻声开口,看向屋檐下另一侧的一个粉嫩玉琢的小侍女。 小竹眨眨眼,瞧著眼前这位气质不俗,容貌漂亮的女子:“你认识我?” “听说过。” 锦绣美眸上下打量著小竹,眉眸含笑:“听你家殿下说起,伱是他最喜欢的小侍女?” 小竹脸色微红了,连连摆手:“没,没有……我,我只是殿下的贴身侍女而已……” “哦?” 锦绣同样眨眨眼,似很感兴趣,问道:“怎么贴身的?” “……” 小竹脸蛋微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漂亮姐姐的话。 怎么贴身的? 这,这怎么能形容呀? “就,就是殿下的贴身侍女……负,负责照顾殿下起居……” 锦绣静静听著,又眨眼:“没了?” “没,没了……” “不是应该还有吗?” “还有什么?” “陪你家殿下睡觉呀?” 锦绣衝著小竹眨眼,揶揄道:“小竹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殿下难道没让你晚上给他暖被窝?” “没抓你侍寢?” 小竹俏脸唰的一下通红,羞涩的低下脑袋:“我,殿下他,他……” 暖被窝? 侍寢? 自然是有的。 还不止一次两次。 甚至都快解锁十八般武艺姿势了…… 但这种事情,小竹又如何说的出口? 这位漂亮姐姐怎么问的这么直白? 正当小竹脸蛋通红,羞涩到有些无地自容时,屋檐下的另一侧传来的脚步声,缓和了小竹的尷尬。 “殿,殿下?!” 锦绣下意识回头看去,不远处屋檐下,林江年正缓步走近。 “锦绣姑娘,今天怎么有空来见本世子?” 林江年瞧著屋檐下站著的锦绣,面露笑意,乐呵呵开口。 “呦,临王世子殿下吶!” 锦绣瞧见林江年,微微挑眉:“怎么?殿下不欢迎?” “怎么会,锦绣姑娘光临,本世子自然是欢迎的。” 林江年笑道:“毕竟锦绣姑娘可有恩於本世子。” “哦?” 锦绣似有些意外,不解道:“我何时对殿下有恩了?” 林江年反问:“餵药之恩,不也是恩?” 餵药之恩? 锦绣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那也能算是恩?” “怎么不能算?” 林江年缓步走近,感慨道:“若非锦绣姑娘精心照顾,本世子伤势怎么会恢復这么快?这可都多亏了锦绣姑娘!” 林江年如此一番吹捧,锦绣反倒有些心虚。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 救临王世子的是她家公主,她也不过是按照公主的吩咐。论要感谢的话,他更应该去感谢她家公主才是。 “小竹,你先下去吧。” 林江年看了眼旁边还在偷听的小竹,摆摆手。 小竹这才略有些幽怨的看了殿下一眼,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不过,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却悄悄转动著。 不对劲,不对劲! 什么餵药之恩? 什么精心照顾? 果然,这位漂亮的姐姐,最终还是逃不过自家殿下的魔爪…… …… 待到將小竹支开后,林江年回头,便见锦绣双手抱胸,正笑意盈盈的望著他。 她本就属於长相甜美的类型,笑起来脸上会隱约泛起两个酒窝,又平添了几分可爱。而这促狭的目光,又使得她笑容中仿佛像是带著几分深意。 “临王世子殿下,没想到身边的贴身侍女竟都长的如此貌美如?” “你也不差啊!” 林江年目光落在锦绣身上,很快注意到她双手抱胸的动作,將那饱满圆润的胸脯微微聚拢了些,引得林江年目光不自觉滑落。 锦绣正要开口,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在察觉到林江年目光盯落的位置时,她脸色略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挡在胸口。 “殿下在看什么?” “凶器。” 林江年收回目光,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开口。 然而,锦绣脸色更红了。暗暗咬牙,羞恼不已。 “殿下,怎可如此下流?” 林江年茫然道:“本世子何时下流了?” “……” 锦绣羞恼,这临王世子殿下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下流色胚。 关键是还不承认! 锦绣扭开脑袋,没好气道:“殿下自己心里清楚。” “本世子心里不清楚。” 林江年笑眯眯道:“锦绣姑娘,可否明示?” “不必了!” 锦绣红著脸,轻哼一声。 之前几次接触下来,锦绣早已长了教训。 不能轻易跟这位临王世子多搭话,否则容易被他影响坑骗。 这临王世子殿下是个色胚,她要是继续被他忽悠,指不定哪天就得像刚才那个叫小竹的侍女一样,被他哄骗到床上去。 想到这,锦绣脸色微红,抬眸轻瞪了林江年一眼。 “锦绣姑娘为何瞪我?” “……” 锦绣深呼吸一口气,方才抬眸看向林江年,轻轻咬唇,没好气道:“我家公主要见你。” “你们公主要见本世子?” 林江年挑眉:“上次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上次是你要见我家公主,这次是公主要见你。” 锦绣闷闷道。 公主为何要见这临王世子,锦绣心中自然明白缘由。不知想到什么,又下意识偷偷看了林江年一眼。 万一他到时候真的娶了公主,那她岂不是也要…… “上次才见过,这次就没必要了吧?” 林江年想了想,道:“上次已经跟你们家公主说好了,本世子也准备妥当,准备去向陛下求亲,將你家公主迎娶回来!” “有什么事,等本世子將你家公主娶回临州后再说吧。” 林江年毫不犹豫拒绝。 长公主派锦绣过来,明显已经沉不住气,担心林江年来真的。 而这个时候,林江年就得沉住气,好好拿捏那位长公主。 让你上次態度强硬,这下该本世子了! …… 锦绣怔住,似没想到林江年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这拒绝的態度,以及最近姜府內传出来的消息,都证实了这点。 临王世子真的要娶长公主? 他要是来真的,她家公主怎么办? 锦绣率先坐不住了。 “求亲的事情……暂时还先不急。殿下,我家公主这次找你,有重要的事!” “哦?” 林江年似有些意外:“什么重要的事?” “这……殿下见了我家公主就知道了。” “既然是重要的事,为何她不能亲自来?”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家公主既然找我有要事,按理来说不应该亲自来请本世子么?” “难道在长公主殿下眼里,本世子入不得她眼,没把本世子当一回事?” “绝无此事!” 锦绣连忙否认:“我家公主,绝没有不把殿下当一回事。只是……公主要事繁忙,特地派我来请殿下。” 林江年听状,冷笑一声:“既然要事繁忙,那就等你家公主忙完了再说吧。” 锦绣:“……” 她哪能不知道,林江年这是在故意为难? 她略有些羞恼,目光幽幽的看著林江年:“莫非在殿下眼里,奴家一点都不重要么?” 被锦绣突然如此幽怨的目光盯著,林江年反倒有些不自然:“锦绣姑娘哪里的话,自然不是……” “那为何殿下要如此为难奴家……” 锦绣目光更幽怨了,微微低著脑袋,一副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般姿態:“奴家亲自来找殿下,谁料殿下將奴家晾在府上……好不容易见到殿下,殿下还要让公主亲自来请……” “罢了,在殿下心里,奴家果然没有一点地位,不配来请殿下……” 林江年:“……” 怎么突然茶言茶语起来了? “本世子绝无此意。” 林江年没好气道:“你別演了。” “奴家哪有?” 锦绣咬著下唇,委委屈屈道:“奴家说的不都是实话?” “奴家大老远跑来,殿下哪有將奴家放在眼里?没能將殿下请回去,公主一定会生气,到时候,还会责罚奴家……奴家好惨吶……” “……” “你贏了!” 明知道眼前这个锦绣是故意装的,可她这一副哀声幽怨的模样,如同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受气包,还是让林江年有些不忍心。 初到京城时,林江年身受重伤时,是眼前这位锦绣姑娘细心的照顾著他。 虽说锦绣心中也打著一些小九九算盘,但那都无伤大雅。林江年伤势能恢復如此之快,內力迅速增长,她功不可没。 这份恩情,林江年自然记下。 “別装了,我去见你家公主还不行?” 锦绣神情依旧哀怨,咬著下唇,眼眶微红,委委屈屈道:“殿下不用可怜我,……我,我一点都不可怜的。” “……” “你再装,就別怪本世子不客气了。”林江年没好气道。 锦绣原本还想再演一会儿,眼见临王世子目光突然『恶狠狠』,盯著她不怀好意。锦绣这才下意识后退两步,俏脸微红,哼哼道:“谁让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了吗?”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等本世子把你们家公主娶回来,晚上让你侍寢的时候,再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欺负!” “呸!” 锦绣脸色更红了,眸子中满是羞意:“我,我才不侍寢呢!” “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哼!” 锦绣红著脸,扭开了脑袋。 但很快,她又想到什么,回头看向林江年,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打算要娶我家公主?” “本世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要是我家公主不嫁呢?” “天子赐婚,你家公主还敢抗旨?” “可……” 锦绣下意识想开口,却又很快忍住。 “怎么?不希望你家公主嫁给我?” 林江年盯著锦绣这张甜美而略带几分担忧的脸庞,似笑非笑。 “不希望。” “为何?” 锦绣白了他一眼,“怕你会欺负我家公主。” “你家公主武功那么厉害,本世子怎么可能欺负的了她?” 锦绣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自家公主那么厉害,哪怕就算是嫁给了林江年,也不太用担心受了欺负。 除非是……这临王世子殿下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反倒是你,可要担心担心了。” 林江年走到锦绣跟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眯眯道:“等把你家公主娶回家,本世子第一个欺负你。” “你,你……你这是恩將仇报!” “胡说,本世子这明明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哪来的滴水之恩?” “你上次餵我的汤药,不就是滴水之恩?” “那你的涌泉相报呢?” 林江年凑近锦绣耳边。 “到时候本世子也餵你吃……” “……” 锦绣娇躯僵在原地,脸色剎那间通红滚烫,羞愤欲绝。 恨不得当场找条缝钻进去。 “流氓,变態,登徒子,下流……你,你休想……” “……” 清雅寂静的院落,一袭白衣身影坐在院中亭內。 寒风吹起单薄的长裙,裙带飞舞,似有几分仙气。 一张面无表情,如寒霜冰冷般的脸庞,仿佛使得周围的气温骤降了些许。 她静静坐在那儿,目光凝望著不远处的天边,一言不发。 那把几乎从不离身的寒剑,摆放在身旁的石桌上。 冷风阵阵,她就这样坐在风中,似不怕冷般,像是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態当中。 直到许久后,院外传来动静,打破了这一切平静。 不多时,一道倩影步伐匆匆的踏入院中。 “公主!” “我把临王世子殿下请来了!” 院中,亭外。 锦绣站在亭外,开口稟报。 亭中,长公主似缓缓回过神,微微点头。 目光落在锦绣身上,正要开口,却又突然停顿了下。 “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亭外的锦绣有些慌神,俏脸通红。 但很快,她便满脸委委屈屈的开始告状。 “殿下,临,临王世子殿下他,他……” “欺负我!” “呜呜呜,你可要为我做主!” “……” (本章完) 第289章 你不是临王世子 第289章 你不是临王世子 “欺负你?” 亭中。 一袭白衣翩若惊鸿的长公主微微抬眸,落在亭外的锦绣脸上,目光扫过。 “他怎么欺负你了?” 亭外,锦绣想起不久前的事情,脸蛋通红,眉目含羞,气鼓鼓告状:“临王世子他,他占奴婢便宜……” “欺负奴婢还不够,还说要让奴婢吃,吃……那什么…… 说到这里,锦绣已经说不下去了。 饶是她胆子再大,也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般羞耻的话来。 呸! 下流! 真下流! 那临王世子果然是个下流胚子。 他他他,怎么能有那种齷齪的想法? 那怎么能吃? 噁心! 真噁心! 锦绣红著脸,俏脸似嗔又怒,脸蛋圆鼓鼓著,似很是气愤不已。 “吃什么?” 亭中又传来长公主问起的声音。 锦绣脸色更红了,低著头支支吾吾了一阵,咬牙:“就,就那什么……反正他太坏了,就知道欺负奴婢……长公主,你可要为我做主!” 锦绣一副哭哭啼啼,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长公主没说话,又瞥了眼亭外的锦绣。 她最了解不过身边这个小侍女的性子,说是被临王世子欺负,实际上如何…… 不得而知! “呜呜,公主伱也不爱我了,不为我做主……小锦绣都快被他欺负坏了,都快被他玷污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锦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正要再哭诉一番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锦绣姑娘,你这就是恶人先告状,无中生有了,本世子何时欺负玷污你了?” 身后院门口,林江年刚走近,便听到院中的锦绣正在告状。 准確来说,是在『无中生有』! 他何时欺负她了? 又何时玷污她了? “哼,你就有……” 锦绣回头轻瞪了林江年一眼,气呼呼道:“你有本事,就把之前你说要对我做的事情跟公主说一遍?” 林江年眨眼:“本世子要对锦绣姑娘做什么吗?” “你说了!” 锦绣气呼呼道:“你说,你说要餵我吃,吃……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林江年摇头嘆气:“本世子见天气寒冷,想餵锦绣姑娘喝一碗府上特製的热粥罢了,有何不能说?” 锦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热粥? 他在姜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喝什么热粥?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热粥,分明就不是?!” “不是?” 林江年疑惑的看向她:“锦绣姑娘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不是热粥?那锦绣姑娘听成了什么?” “你说的明明就是……” 锦绣下意识开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下一秒,又反应过来,硬生生忍住。 她面色羞红,又急又气:“你,你……” “你欺负我!” 说著,她便扭头看向亭中的长公主:“公主,你看你看,他就是这么欺负我!” 林江年的目光也隨之看向亭中,落在那袭白衣身影上。 清雅,淡然! 一如她的名字那般,虚无縹緲。 那股冷艷的气质,不似凡人。 容貌很美,却也很冷。 冷的会让人下意识升起一股高不可攀般的仰望感。 长公主微微抬眸,瞧了眼走进院中的林江年,目光波澜不惊,隨后又落在锦绣身上。 “锦绣,你先下去吧。” 声音清冷空灵,不冷不淡。 “是。” 听到公主的话,锦绣方才点头,回头,不甘心的轻瞪了林江年一眼,轻哼一声,扭头离开。 林江年静静瞧著,生气傲娇起来的锦绣,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瞥视了两眼后,林江年收回目光看向亭中,却见长公主正注视著他。 眸子清冷,毫无波澜,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情绪。 林江年迈步走近,踏入亭中,来到长公主身前石桌旁坐下,瞥了一眼她:“长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啊!” 声音轻鬆而自然,如同老友打招呼。 长公主没说话,只是注视著他。 “天气如此寒冷,长公主不怕冷么?” 林江年瞥见李縹緲身上所穿的衣衫,单薄的白色长裙裹身,身躯苗条而修长,算不上平平无奇,但也说不上多出眾。 配上这张冷冰冰的脸蛋,反倒衬托她的气质更仙。 只是,如今已是冬季。下过几场雪后的京城气候寒冷,这几天虽说天气回暖了不少。但这位长公主一身单薄衣裙坐在院中,真不怕冷? 纵使她武功再高,內力再浑厚能抵御寒风,也不至於如此浪费吧? “不冷。” 长公主的回答,言简意賅。 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庞,林江年瞧不出她是真的不冷,还是故意在强撑。 不过,也没太在意。 “不知公主殿下,今日请本世子来,有何要事?” 林江年开门见山。 同时,也是揣著明白装糊涂。 李縹緲今日找他来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 长公主盯著他的眸子,盯视片刻后,突然道:“你还记得,那次说过什么吗?” “哪次?” 林江年疑惑,他说过的话很多……她指的是什么? “上次……” 长公主平静的注视著他,素手轻搭在石桌上:“你说,你要报恩。” 林江年一怔,隨后猛然反应过来。 他好像,的確说过这个? 当初城外一战,他被眼前的这位长公主救回来后,林江年当时曾言,长公主救过他一命,这个恩情,他要偿还。 眼下…… 李縹緲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长公主瞥他一眼:“此话还作数吗?” 林江年不动声色:“长公主救过本世子一命,自然算数。” 长公主青眸深邃,淡淡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不是很清楚……长公主明示?” 李縹緲面无表情:“你如此聪明,如何猜不到本宫想说什么?” “多谢长公主殿下夸奖,不过本世子的確不明白长公主殿下想说什么。” 林江年摇头。 “……” 沉默。 长公主没有开口,林江年也没再搭话。 他自然清楚长公主想说什么,也知道长公主为何会今日突然提起『报恩』! 她急了! 她想以此,来逼林江年让步。 不过,林江年却选择了装傻充愣。 眼前这位长公主的性子是高傲的,高傲的性子让她办不到低头。也不愿意承认,林江年的举动將她逼到了极为被动的处境。 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怎会愿意承认自己急了? 因此她不愿意,也无法亲口说出来。点明那天林江年提起的『报恩』,也是想让林江年知难而退,见好就收。 然而,林江年选择装傻充愣,反倒让这位长公主进退两难。 她沉默著。 那双略冷的眸子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打量著他。 林江年同样略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著这位气质清冷的长公主。 眼神互相对峙。 一直沉默了许久。 “你非要装傻充愣么?” 长公主突然开口,语气依旧平静。 没有半分情绪,甚至找不到一丝生气的意味。 林江年轻笑:“长公主殿下此话何意?” “你当真想娶本宫?” 长公主盯著他的眼睛,质问。 “长公主既然愿意嫁,本世子自然要娶。” 林江年道:“白得一美若天仙的娘子,何乐而不为?” 面对林江年的调笑,长公主神色始终淡然,落在林江年身上的眸子,似乎逐渐多了几分犀利。。 “你当真,是临王世子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般,瞬间在林江年心头炸开。 不过,如今的林江年早已不是当初在临王府时,尚未经歷过风雨之辈。心中惊骇,但脸上却並无任何情绪变化。 “长公主此话何意?本世子不是临王世子,还能是谁?” 林江年脸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反问。 长公主平静的盯著他,轻轻摇头,道:“你,不是临王世子!” 语气依旧轻飘飘,但这次却很篤定,像是早已经知晓此事,毫无任何波澜。 而此刻的林江年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她,怎会知晓他不是临王世子? 自临王府后,已有很久没人再怀疑过林江年的身份,林江年也自认为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 而这位素未蒙面的长公主,为何会知道此事? 是故意在诈他? 还是另有原因? 无论是什么原因,林江年都异常冷静。 如今已不是半年前,他的身份早已坐实。哪怕再有人怀疑,他也並没有太过惊慌。 不过,眼前的长公主却似乎瞧出林江年心中所想,淡然道:“你偽装的的確很好,你们真的很像,几乎瞧不出任何区別……” “想来,整个临王府的人都被你骗过去了吧?你能入京,恐怕连林恆重也没有察觉出异样。” “……倒是好手段,竟能將堂堂临王世子掉包,一招瞒天过海瞒过了所有人,將临王府的人耍的团团转……不得不说,你的確有点本事。” “长公主,是不是误会了点什么?” 林江年神色如常,轻笑道:“你这说法倒也有趣,长公主殿下如何看出本世子是假冒的?” 长公主盯著他,摇摇头:“你偽装的很好……至少,本宫的確没瞧出来!” “真正的临王世子恐怕早已死了吧?你假冒临王世子,哪怕被人发觉端倪,也多半找不出证据。” “不过,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长公主停顿下,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也注视著她,笑道:“哦?本世子忽略了什么?” 长公主缓缓收回视线,淡淡开口:“我们见过。” 此话一出,林江年怔住。盯著眼前的长公主,目光微凝。 见过? 怎么可能?! 他所了解的情报中,临王世子与这位长公主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二人之间虽有婚约,但临州与中州相隔甚远。临王世子身份地位特殊,不可能入京过,甚至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中州。 无论是从柳素口中,还是纸鳶那儿,亦或者是林青青调查的情报中都確定过这点。 临王世子与这位长公主並无交集,从未见过面。 可为何,眼前这位长公主却突然说……二人见过面? “几年前,本宫从剑道出关时,曾游歷去过一趟临州。” 长公主目光淡然:“在临江城中,见过真正的临王世子一面……” 那一年,她从剑道出关,剑术大成,一路游歷天下,经由过临江城,顺道去见了一面她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 那时的临王世子並不清楚长公主的身份,两人也只是萍水相逢。 也正因如此,时隔几年后在京中再度见面,林江年没有能认出她,长公主心中开始生疑。 几年不见,萍水相逢的人的確容易遗忘。 但…… 李縹緲不一样。 她气质太冷了! 冷的几乎不像正常人。 这也以至於,几乎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很难將她忘记。哪怕记不得模样,但这般孤冷的气质却根本不可能彻底忘记。 可再见到林江年时,他眼神中除了陌生便只有波澜不惊。几次试探之下,依旧如此。 那时的长公主,心中逐渐有了猜测。 眼前的这个临王世子,恐怕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至少,不是几年前所见过的那个! 不过,一开始她並未打算戳穿林江年。临王世子是谁对她而言並不重要,眼前这个是真是假,长公主也並不关心。 直到,当今天被眼前这个假冒的临王世子逼到了这一步。 她不想嫁人! 更不想被眼前这傢伙逼到真正走到最后一步。 於是,她提起了此事。 眼前这个傢伙最大的秘密! “你,不是临王世子!” “……”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院中,甚至连四周冷风都似乎骤然停歇。 林江年盯著眼前的长公主,沉默良久,方才深深嘆气:“长公主,当真冰雪聪明吶!” “你承认了?” “本世子该承认什么?” 林江年摇头:“本世子就是临王世子,何来假冒一说?” “至於几年前长公主殿下见过本世子……大概是有这么回事,只不过本世子记性不太好,可能忘记了吧……” 承认? 不可能! 林江年怎会傻到承认自己是假冒的? 哪怕已经被眼前的李縹緲识破身份,也断然不可能承认半个字! 早预料到將来可能还会有身份暴露的一天,这半年的时间里林江年早已做好充足准备。 她没有证据,又能如何?!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真是假,本宫並不感兴趣。但,本宫绝不可能嫁给你……只要你答应本宫此事,本宫绝不戳穿你的身份,让你安心做你的临王世子,如何?” 林江年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本世子?” 长公主微微扬起那张清冷惊艷的脸庞,眸子盯著他,薄唇轻启:“是又如何?” “……” 长公主见过林江年的伏笔,在第一卷最后一章跟赵溪的聊天中,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 (本章完) 第290章 你真送是吧? 第290章 你真送是吧? “是又如何?”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仿佛让眼前这位长公主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瞬间崩塌。 是又如何? 她就是在威胁! 她掌握了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身上最大的秘密……他是假冒的! 她对眼前的林江年为何假冒临王世子的原因並不感兴趣,也不清楚他到底图谋什么。 但她清楚,假冒临王世子是林江年最大的秘密。 堂堂临王世子竟被他人假冒,此罪诛九族都不为过。若被临州那位临王爷知晓真相,眼前此人下场將会很惨烈。 这天底下,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处。 如此一来,她为何不能以此威胁? 她便是要以此人身上最大的秘密,来要挟他妥协,为自己所用。 林江年毕竟早已歷过生死,哪怕眼下秘密曝光,也依旧处乱不惊,並未露出任何惊慌神情。 原先的临王世子,早已死在那晚的破庙中。所有的痕跡,也都早已被柳素抹除乾净。 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也绝不会有人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另一个与临王世子完全相同的人。 那么…… 即便眼前的长公主发现了破绽端倪,事情也远没到最坏的地步。 “长公主殿下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不知长公主殿下为何会突然猜测本世子是假冒的,但此想法可谓是天方夜谭……本世子既是临王世子,又何来假冒一说?” “长公主想以此『无中生有』来胁迫本世子,怕是想的太多……” 长公主盯著他的眼睛:“你不用掩饰……你不是临王世子,你骗不了本宫。” “本宫既能识破伱的偽装,自然也能找到证据……”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又看了他一眼,道:“不过,本宫对你假冒临王世子的確並不感兴趣,你若愿意帮我,此事本宫不会再提起……也许,本宫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长公主殿下何故要如此咄咄逼人?本世子本就是临王世子,又怎会是假的?” 林江年摇头,嘆气:“即便退一万步讲,本世子就算是假的……长公主殿下想让本世子办的事,无非不过是向陛下提及退婚……” “本世子身为临王世子,若退拒陛下赐婚,便是抗旨。藩王之子抗旨,那无异於谋逆之罪……” “谋逆之罪,本世子可承担不起!” 长公主清冷的眸子平静:“本宫不需要你去向父皇退婚。” “不退婚了?” 林江年一怔。 “那你的意思是……” “自然也不是成亲。” 长公主面色清冷:“本宫需要你配合,將婚事暂且压下,待到如今朝堂局势稳定后再议。” 朝廷局势稳定? 林江年盯著眼前的白衣女子,若有所思。 “长公主殿下所说的朝堂局势稳定,需要多久?” “不知道。” “……” 林江年眯眼:“你的意思是,朝堂局势一天不稳,你我二人的婚事就一直搁置不议?” “嗯。” 长公主面无表情点头。 “这倒听起来不错,只不过……”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陛下会同意?” 长公主沉默了下:“父皇尚在闭关,出关之日不明……此事,需要你我二人一同配合方才行。” “这么说来,长公主应该早就打著这个主意了吧?” 林江年似看穿了什么。 长公主面色清冷,不语。 “不过,本世子挺好奇,长公主为何要这么做?” 林江年问起:“虽说婚约能暂且搁置不议,可终究还是需要面对……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你我这亲,到底是成,还是如何?” 长公主平静道:“到时候,自会有解决办法。” “那为何眼下没有?” 林江年反问:“既然长公主殿下不愿嫁给本世子,为何不乾脆利落点,將你我这婚事退了?” “你为何不去?”长公主瞥他,面无表情。 林江年一摆手,笑道:“自然是因为本世子想娶长公主殿下你啊!” “……” “你答不答应?” 长公主盯著他,面无表情。 林江年双臂撑在石桌前,朝著眼前的长公主微微凑近了些。 眼下,两人都是揣著明白装糊涂。 长公主知道林江年假冒的身份,林江年也知道他身份已经曝光。但两人都很默契的掩饰著这点。 “的確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本世子还想问问,这朝堂何时才能安稳?” 林江年盯著她的眸子:“要是一直不稳,本世子岂不是要一直留在京中?”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瞧了他一眼,方才开口:“等太子殿下身体痊癒。”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瞬间明白了点什么。 这位长公主与当朝的太子殿下,还有那位三皇子同出一胞,为当朝皇后所生,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但三人的关係却並不如外界所传言的那般好! 太子殿下李辞寧,是天子立下的储君,但那位三皇子,却並不甘心当一个閒散的王爷。 或许是同出一胞,亦或者是天子对皇后的宠爱,爱屋及乌转移到了这位三皇子身上。因此相比於其他皇子,三皇子在京中独守恩宠,也是少有成年后,依旧能留在京中的皇子。 而眼前这位长公主,则是听说与太子殿下关係更亲近些,与三皇子之间,反倒有些隔阂矛盾。 想来,也並不难理解。 大家是亲兄姐妹,为何你支持太子不愿意支持本王? 难道就因为他比本王先出生吗? 论才能,论谋略,本王哪点比不上太子? 嫉妒怨恨不甘愤怒之下,那位三皇子到底產生了何种扭曲心態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具体情况旁人並不清楚,只是大概能猜到,这位长公主与太子殿下走的近。 如今京中传闻太子殿下病重,朝堂之上岌岌可危,乌烟瘴气。如此情况下,长公主突然与他提起暂且搁置婚事,这就十分微妙,值得推敲了…… 也是在这瞬息之间,林江年快速权衡著利与弊。 他此次入京,本就没打算娶这位长公主。眼下她提出暂且搁置婚事,对林江年来说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除此之外,大寧王朝的朝堂局势,也是林江年最为关心的之一,毕竟这关乎著临王府生死存亡的重要命运。 究竟是王朝下定决心挥起屠刀决定削藩,亦或者是朝廷选择议和,化干戈为玉帛…… 一切暂时都不得而知! 但却也不失一个机会,林江年或许能趁机摸清朝堂局势,也好让临王府早有打算。 “不知太子殿下,如今身体如何?” 林江年突然问起。 长公主眸子盯落在林江年身上,没说话。 林江年轻笑:“本世子与你有婚约,太子殿下也算得上是本世子的……准大舅子。” “本世子关心关心下准大舅子的身体,没问题吧?” 长公主平静收回目光:“还好。” 虽是一句简单的还好,但却绝並非表面上那般真的很好。太子殿下病倒已有段时间,若是寻常小病,岂会直到现在都没有痊癒? 这位太子殿下病的恐怕有些不寻常了。 “要是有机会的话,本世子倒想进宫去看望看望太子殿下。久闻太子殿下才华横溢,宽厚仁心,没机会亲眼所见,乃一大遗憾!” 林江年感慨了一句,却见长公主盯著他,一言不发。 “怎么?” 长公主依旧是一言不发,不知想著什么。 冷风灌入亭中,她依旧静坐,坐的笔直,素手轻落在石桌上,眸子看著林江年。 “考虑的如何?” “嗯?” 林江年抬眸,对视上她的眼睛,而后轻笑:“本世子若答应你,有何好处呢?” “本宫已经说过了。” “还不够。” 林江年摇头,“本世子帮你搁置婚事,这可是要顶著陛下暴怒的风险,甚至我林家极有可能会被扣上谋逆罪名……此事如此凶险,长公主莫非打算轻易打发本世子?” 长公主眸子清冷,略带几分冷意盯著林江年。 良久!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 “长公主能给本世子什么?” “你说!” 长公主的声音言简意賅。 林江年笑笑,在眼前这位长公主身上静静打量一番,目光落在石桌上,那把精致的长剑上。 剑鞘精美,雕刻著清晰可见的纹路,剑身四周隱约瀰漫著寒气,肉眼可见是柄不可多得的宝剑。 似察觉到什么,林江年抬眸,又与长公主视线对上。 “想要?” “的確是把好剑!” 林江年顿了顿,又摇头:“不过,本世子从不夺人所好。” 长公主沉默了下,“此剑名约『银月』,是剑道第一铸剑师倾尽了毕生心血打造的两柄剑之一,常年吸收日月精华,是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坚不可摧,削铁如泥……昔日江湖中多少人爭夺它,不知闹出多少血雨腥风之事。” 听到长公主的介绍,林江年开始有些后悔了……刚才为何要急著装逼?! 如此神兵利器,可不多见。 似瞧出林江年心中所想,长公主又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另一柄,名叫『秋水』。” “秋水?” 林江年一怔,而后意识到,这『秋水』,不会指的是他那把秋水剑吧? 他知道秋水剑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剑,却也没想到它的来头这么大? 与长公主手中的『银月剑』並称,皆出自於剑道? 剑道作为天底下剑术最为巔峰造极的势力之一,能锻造出如此神兵利器也並不意外。 但让林江年好奇的是,这『秋水剑』是如意楼內那位李老前辈送给他的。除此之外,那位李老前辈还在如意楼內传授给了林江年剑道的至高绝学——『剑之九术』! 那位李老前辈,为何会知晓剑道的至高绝学? 甚至就连那剑道已经失传的『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都传给了林江年。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与剑道又有什么渊源? 心中虽然疑惑,但林江年並未提起。 那剑之九术虽暂时还没有用武之地,但林江年並未荒废,勤学苦练之下,如今已能发挥出几分实力。 隨著林江年的实力日渐提升,这剑道的至高绝学也似乎距离破封的日子越来越近。 林江年看了一眼面前的长公主,她传闻是剑道的第一高手,剑术已冠绝天下。 这『剑之九术』虽说只有九式,但这九式当中却变化无穷,有无数种推演的方式。若能將其吃透,少说也能成为天底下少有的绝世高手。 就是不知,这『剑之九术』她学到了哪一式? “原来『秋水剑』与长公主的『银月剑』竟是一对,如此说来,倒也算有缘。”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笑道:“既然『银月剑』在长公主手中,本世子自然不会横刀夺爱……” 秋水剑既然能与这银月剑相提並论,林江年自然也就不太感兴趣了。 他望著长公主,停顿了下,又道:“长公主可还记得,当时本世子身受重伤被救下时,长公主吩咐锦绣餵给本世子的那些药物?” 长公主微微抬头,似预料到他將要说什么。 “不得不说那些药物果真神奇,竟能助本世子短时间內提升內功实力,內力大增……” “不知,长公主可否还有?” “还有一些。” 长公主缓缓开口,却又很快摇头:“不过,对你没什么用了。” “嗯?” “那些淬链身体,提升內功的药物,只对五品之下的武者有用。” “对你来说,已经效果不大。” 如今林江年內功实力已经踏入五品之境,这些药物,自然也就没了太大作用。 仔细一想想,似乎也不无道理。 若靠著药物就能无脑提升內功,批量製造高手,那各大世家中的武功高手恐怕早已数不胜数了。 得到这个结果,林江年虽有些失望,但也並不失落。 既然內功没了捷径可走,他又盯上了眼前的这位长公主。 “听闻长公主武学天赋惊人,年纪轻轻武功早已登峰造极,天下鲜有敌手。不知……长公主可否指点指点本世子几招?” 林江年又提起。 如此高手资源就在眼前,不用简直暴殄天物。 能从这种级別的高手手中学到一招半式,或是武学经验,都会受益无穷。 长公主摇头:“我指点不了你。” “为何?” “教不了?” “为何教不了?” 长公主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我,不会教。” 她没有教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教! 对她来说,习武似乎也根本不怎么需要教。 “你不会……教?!” 林江年下意识质问,像她这种级別的高手说自己不会教,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什么。 “你,为什么不会教?” “不知道。” “那你平时是如何提升实力的?” “练功。” “还有呢?” “打坐修行內功。” “没有碰上过什么瓶颈,不懂的地方?” 长公主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习武修行如此简单,怎么会有瓶颈?” 林江年:“……” 他算是明白了! 像长公主这样的武学天才,的確大概不会教。 对她们来说,天赋便已经决定了一切。那些对於其他人需要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数月甚至数年都不得其解的疑惑,在她眼里,似乎没有任何难度。就像是理所当然,本应该如此轻描淡写带过…… 这是武学天赋的恐怖之处! 这也註定了像她这般武功虽然极深,但並不一定会教导他人。毕竟对她来说,有些东西似乎並不需要教,天生就会。 你若问她,她反倒会一脸茫然:“就是这样会的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会了!” “……” 林江年沉默了许久。 他自认为武学天赋已经很不错,习武半载,如今已能躋身天下高手行列。这等天赋和实力也算是天下少有。 可如今放在这位长公主面前,却显得有些可怜。 不太够看。 “能问个问题吗?”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一袭白衣联袂,如九天仙子般清冷孤傲的女子,忍不住问道:“你如今,是什么实力?” “二品天玄?还是一品宗师?” 听到这个问题,长公主似思索了下。而后轻轻摇头。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林江年皱眉:“你不清楚自己如今的实力?” “嗯。”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许久,確定她不像是在说谎。 心中更疑惑了。 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实力? 外界传言她已是二品天玄境的高手,她要么二品天玄,要么就已经踏入一品宗师! 为何还会不清楚? 不过,林江年倒也没有继续再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话,你还能给本世子什么好处?” 林江年摊手,无奈道。 他能从这位长公主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无非是她这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让林江年既忌惮又羡慕。要是能藉助她提升自己的实力,也算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可眼下计划落空,眼前这位冷冰冰的长公主殿下,对林江年来说就没有什么的吸引力,甚至,还不如锦绣对他的吸引力大。 “要不乾脆,你乾脆把你身边那个锦绣送给本世子当丫鬟得了?” 林江年隨口道。 相比起这位长公主,似乎还是锦绣看著顺眼舒服点。 林江年本只是隨口一说,锦绣毕竟是长公主的侍女,怎会轻易送人? 然而,长公主却很认真的犹豫思考了一阵。 “也不是不行。” 她抬眸望著林江年,平静道:“锦绣要是愿意的话,本宫可以让她跟著你。” 林江年:“?” “还真送?” “……” (本章完) 第291章 太子殿下 第291章 太子殿下 小院外。 身著浅青锦衣的锦绣立於围墙边的树下,来回踱步。 髮丝被冷风吹得凌乱,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团,一张精致脸蛋圆润泛红,目光时不时看向不远处的院子门口,不知想著什么。 那双灵巧的眸子里,偶尔闪过几分说不上来的神采。 待到神采逐渐消失后,隨之而来是有些百无聊赖。 公主,跟这位临王世子殿下聊什么呢? 那傢伙,难不成真的要娶公主? 公主肯定是不会嫁给他的…… 可万一公主答应了呢? 不对不对,公主性子清冷,对男女之事从来不感兴趣。公主的眼中只有剑,公主可是要励志当天底下百年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剑仙,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动了凡心? 可是…… 不知是想到什么,锦绣甜美的脸上又浮现几抹说不上来的苦恼,目光不时打量著院口动静。 直到院子口传来脚步声,她这才略慌乱的移开视线。站在树下,微微仰著脑袋。 林江年走出小院,便瞧见不远处站在围墙边树下的锦绣,正仰著脑袋盯著树叶发呆。 远远望去,孤冷佇立的高挑身影,颇有几分难以形容的意境。 不愧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无论是容貌气质,都远不是普通世家那些所能相比的。 只不过,她好端端没事站在冷风中盯著一颗快禿完的枯树发什么呆? “锦绣姑娘?” 直到林江年开口,站在树下的锦绣这才回过神,扭头,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而后,她下意识微抬脑袋,下巴尖尖,轻哼了一声。 似还在生之前的气。 “有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江年朝著她走近。 “不在这能去哪?” 锦绣白了他一眼,她是公主的侍女,陪著公主出宫,自然是要守在这里。 林江年衝著她眨眼,目光略有些意味深长:“要不,跟本世子回姜府?” 锦绣神色当即有些警惕:“去姜府做什么?” “锦绣姑娘不是说没地方去吗?” 林江年道:“既然如此,不如跟本世子回姜府,锦绣姑娘不用担心没有棲身之地。” 回姜府? 他打的什么算盘她还能不清楚? 锦绣脸色微红,咬牙:“世子殿下的好心奴婢心领了……奴婢是公主殿下的侍女,没有公主殿下的允许,奴婢哪也不能去。” 回姜府? 这要是真跟他回了姜府,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还不把她吃的乾乾净净? 还是剥的乾乾净净的那种…… 他连公主殿下的主意都敢打,简直色胆包天,无法无天了,她一个小侍女岂能逃脱他的魔爪? “要是你家公主同意了呢?”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盯著锦绣青嫩的脸蛋,如同像是抹了一层浅浅的胭脂般,白里透红,美艷动人。 公主同意? 公主怎么可能同意? 锦绣下意识就想否认,可抬头注视上林江年的目光,又感觉气势似乎弱了些。 想到这,锦绣撇撇嘴,轻哼一声:“若是公主同意,奴婢身为公主的侍女,自然应当照做。” “此话当真?”林江年挑眉。 锦绣心中微怔,心中莫名的多了一分不安。 他,不会真的打著这个主意吧? 不是说笑? 不会真的想跟公主说要她吧? 锦绣心头莫名有些不爭气的扑通跳动了两下,有些说不上来的慌张。 她避开林江年那略不怀好意,莫名有些感到炙热的目光,声音不觉的小了不少:“奴婢怎敢不听公主的命令……自然是真的。” 不过,心中倒是安慰著自己。 不会的! 这临王世子定然多半是在故意调戏她,他身边貌美如的侍女如云,又怎会瞧得上她? 即便他真有此意,公主也不会答应的……她跟在公主身边多年,也是知道公主秘密最多的人。就算临王世子想要她,公主也不可能同意的。 想到这,锦绣心头微鬆了口气。 可隨之而来的,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 正当这时,林江年突然朝著她走近两步,走到她跟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 锦绣嚇了一跳,来不及后退,便见临王世子凑近,携带著一股热浪气息,四周的冷空气也似乎被热浪吞没殆尽。 暖热的气息逼近,似將她包裹,以及林江年近在咫尺的脸庞,锦绣脸蛋瞬间通红,美眸慌乱,正想要后退时,却瞧见林江年那俊朗的脸庞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愈浓。 “巧了,你家公主刚刚才说,要把伱赏赐给本世子!” 此话一出,锦绣瞪大了眸子。 懵在了原地! 赏赐? 公主,说要將她赏赐给临王世子? 这,这怎么可能?! 锦绣脑袋一片空白,绝美的俏脸上满是懵逼神色。 同时,还夹杂著一丝深深的……狐疑。 这临王世子,是不是故意骗她的? 还没等锦绣开始怀疑,便又听到林江年的声音传来。 “你要是不信的话,等下去问问你家公主。” 此话再一出,锦绣彻底懵了! 让她去问公主? 他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有假吗? 若是谎言,她只需要找公主一问就会被戳破。可眼下临王世子如此自信开口,分明就不像是胡编的? 难道…… “这可是你刚刚自己说的,只要你们公主同意,你就没问题的。” 瞧著眼前此刻满脸懵逼在原地的锦绣,林江年再度凑近了几分,笑眯眯道:“好好收拾一番,下次本世子就来带你回姜府!” “以后,你就是本世子的贴身侍女的。” “放心,回姜府了第一个就让你侍寢。” “……” 狠狠嚇唬了一番锦绣后,林江年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剩下原地锦绣娇躯僵硬愣在那儿,脸色通红,那羞红从粉白精细的脖颈一直蔓延到了晶莹剔透的耳垂。 隨著那冷风一吹,似愈发滚烫。 美眸盯著林江年离去的背影,久久都没回归神来。 公主,真的把她赏赐给临王世子了? 真,真要去姜府伺候他? 第,第一个晚上就得侍寢?! 锦绣绝美的俏脸上露出惊恐神情。 这,这么快? 她,她还完全没任何心理准备呢? 等等…… 公主真的不要她了吗? 锦绣这才猛然回过神,当即快步朝著院中一路小跑,跑进院中,跑到亭外。 亭中。 一袭白衣长裙的长公主依旧静静坐在那儿,似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公,公主?!” 锦绣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声音结结巴巴。 “怎么?” 李縹緲目光落在亭外的锦绣脸上,轻声开口。 “公主……” 锦绣脸上满是委屈神情,又羞又慌:“你,你真的要把奴婢送给临王世子吗?” “送?” 李縹緲清冷的眸子扫了她一眼,似意识到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他说公主你不要奴婢了,要把奴婢上次给他。还说,还说……下次就要来带奴婢回姜府。” 锦绣脸上满是委屈幽怨:“公主,你,你真的不要奴婢了吗?” 长公主听完后,又注视著亭外的锦绣片刻,突然开口:“你愿意吗?” “不,不愿意?!” 锦绣连忙摇头,语气坚定道:“奴婢要跟在公主身边,公主去哪,奴婢就去哪!” 长公主沉默了下,道:“他刚才向本宫要你,本宫的確答应了。” 此话一出,锦绣瞪大美眸,眸中满是惊慌之色。 但很快,长公主又轻轻摇头:“不过,得你自己愿意才行。” 锦绣又怔住:“什,什么意思?” “本宫只是答应,你若愿意的话,的確可以跟他回姜府。” 长公主瞥了她一眼,又道:“你若不愿意,他也带不走你。” 锦绣愣在原地,思索片刻,方才逐渐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愿意了,才行? 公主是答应了,但需要她自己愿意,公主並不会强迫她。 这么说来的话…… 刚才临王世子殿下故意骗了她? 是在故意嚇唬她? 想到这,锦绣心头鬆了口气的同时,又愈发羞恼。 他定然是故意的! 长公主缓缓收回目光,平静道:“锦绣,你跟在本宫身边也不少年了,迟早也要嫁人。” “这些年你替本宫处理了太多事务,也得罪了许多人。日后离宫,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若你对他有意,本宫也不介意成全你们……这临王世子虽性子不稳,颇有劣跡。但有临王府庇佑,也足以保你一世平安。” 听到公主的话,锦绣回过神来,知道公主这是在给她谋后路,心中感激又有些莫名的情绪。 她是公主的侍女,也是公主最信任的人。若她哪天真的离开皇宫,那些安插在公主身边的眼线,自然不会放过她。 临王府对她来说,的確是个很好的庇佑之处。 只不过…… 锦绣咬牙,轻轻摇头:“公主,奴婢哪也不去。奴婢只愿追隨公主身边,这辈子情愿不嫁人。” 长公主沉默了下:“可若本宫哪天不在了,这宫中就更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锦绣神色微变:“怎么会?公主你身体如今健康好好的,不会有问题!” 长公主半响后才道:“本宫修行的功法过於逆天,將来会如何……谁也不敢断言。” 锦绣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微有些惨白,连忙摇头:“不会的,那毕竟只是传说……谁也不敢肯定一定会……” 只是说到这里,锦绣也说不下去了。 她很清楚,公主正在走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 公主武学天赋惊艷,几乎是这数百年来最为顶尖的天才,远比外界所传言的更要恐怖。 当年尚且年幼的公主被送入剑道,作为亲传弟子培养。仅仅几年,公主便展露出惊人的武学天赋,一跃成为剑道百年以来最为年轻的第一高手。 甚至还有人断言,不出十年,剑道恐怕会诞生一位『剑圣』。 然而,就在公主前途一片光明之时,公主又突然放弃了原本所学的功法,从头再来。 而这次,公主选择了一条没有人走过的武道。 公主的选择似乎並没有错,仅仅不过两年,公主便又再度踏入二品天玄之境。 这是多少惊艷天才穷尽一生都难以跨越的境界! 锦绣也不敢断言,公主未来的成就终点將会在哪? 但,公主所走的这条路没有人有过经验,而伴隨著恐怖的武功进步速度,后遗症也极为明显…… 亭中的长公主目光淡然:“本宫早有预料,至於以后如何不得而知,但多条退路总归是好的……” 她看著锦绣,开口道:“这京中日后恐会大乱,哪天本宫真的出了事,你去他身边倒也还好。” 锦绣摇头,脸色惨白,咬牙:“锦绣只想留在公主身边,公主去哪,奴婢就去哪!” “若本宫哪天死了呢?” 锦绣目光坚定:“奴婢给公主殉葬!” 沉默。 许久后,长公主语气轻柔,似嘆了口气:“你又何苦……你不喜欢他么?” 锦绣顿了下,低眸:“锦绣不想离开公主。” 又是一阵沉默。 半响后,亭中的长公主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银月』 “走吧。” “公主,回宫吗?” “去东宫!” …… 东宫。 古色古香的亭廊,庭院中草茵茵。 虽是寒冬,却颇有几分早见春的景观。 庭院边的窗口,正坐著一位身著锦衣的年轻男子,约莫三十不到,锦衣蟒袍,器宇轩昂,样貌堂堂,眉宇俊朗,浑身上下仿佛与生俱来有股尊贵的气息。 只不过,这年轻人的脸色却有些苍白,像是身体不適般,显得颇为憔悴。 “咳咳!” 咳嗽声响起,年轻人收回视线,眉间皱了皱。 一旁的僕从见状,赶忙上前:“殿下,外面冷,您身子骨弱,先回屋吧。” “无妨。” 李辞寧摆摆手:“这点风寒不碍事的。” 他凝望著院中景色,似有些眷念,也有些感慨喃喃:“也不知道孤,还能不能见到明年开春了……” 可话刚说完,又剧烈咳嗽了两声。 给旁边的僕从嚇的胆战心惊。 “罢了,回房吧。” 李辞寧收回目光,轻轻摇头,转身准备回房。 就在这时,亭外传来下人声音。 “长公主到!” 李辞寧脚步一停:“縹緲来了?” 下一秒,一袭白衣胜雪,如冬日寒霜的身影缓缓出现。 “縹緲!” 李辞寧瞧见妹妹,脸上很快浮现起几分溺爱笑容:“你怎么来了?!” 感谢关关公子大佬的章推,感谢各位前来支持捧场的书友们,拜谢~ (本章完) 第292章 想见妹夫 第292章 想见妹夫 身著白衣长裙的李縹緲缓缓走近,绝冷的气质使得她整个人愈发空灵冰冷。 她看著站在走廊外的李辞寧,又瞥了眼他身后的侍女僕从。 “为何不回房?” 声音清冷,却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冷漠质问。 周围屋檐下的侍女僕从,隱约感觉似有一股绝寒气息扑面而来,尤其是长公主漠然的语气,她们心头猛的一颤,神色愈发慌张恭敬。 “出来透透气,正准备回房呢。” 李辞寧轻笑一声,摆摆手:“縹緲你怎么来了?正好,也有几日没见了,进来陪孤聊聊天吧?” 说罢,李辞寧回到房间。 李縹緲沉默,紧隨而入。 铺设著地暖的房间內,阻隔了门外的寒风。李辞寧走到一旁靠窗位置,盘腿坐在蒲团上。 身前有一小炭火烤炉,炉上烧著一壶热水。一旁的侍女端起热水,泡了两杯茶。茶香四溢,热气在房间內瀰漫。 “縹緲,过来喝杯热茶?” 李縹緲清冷走近,在对面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而后,瞥了眼桌上的茶水,又瞥眸看他,声音清冷:“身体如何了?” “暂时死不了。” 李辞寧脸色苍白,稍显虚弱,但脸上笑容却始终温和。 长公主听闻,微微低眸,没说话。 “不用太担心!” 太子殿下看著眼前自己的这位亲妹妹,轻轻摇头:“孤现在这不还好好的吗?” “没什么大碍了!” 长公主抬眸盯著他,盯了许久后,才道:“我会想办法的。” “辛苦你了。” 李辞寧轻嘆气:“自从孤病倒以来,这朝中就没一日安寧过。若非有縹緲你暗中帮忙,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长公主不语。 李辞寧似想起什么,嘆气:“父皇热衷长生之道,闭关不理朝政,命孤监国。如今这朝堂上乌烟瘴气,孤倒是辜负了父皇的信任。” 长公主道:“这不是伱的错。” “孤身为太子,这如何不是孤的过错?” 李辞寧笑了笑,脸上笑容逐渐缓缓收起,目光逐渐闪过一丝锋芒,沉声道:“父皇命孤监国,却又宠信陈昭,给孤在朝堂上留下了一个好大的对手。” “那陈昭备受父皇宠信,手握密天司,在朝堂之上拉帮结派,权势滔天,就连孤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说到这里,李辞寧停顿了下,又深深嘆了口气,抬眸看向李縹緲:“縹緲,你说,父皇此举究竟是想锻链孤的能力……” “还是说,不信任孤?” 长公主沉默良久,欲言又止。 “若父皇留下陈昭是想磨链孤,又为何要如此放任陈昭壮大?这陈昭在朝中早已无法无天,顛倒是非,残害忠良,连兵部侍郎一家都没逃脱他的魔爪……” 李辞寧目光微微冰冷,又收敛眸子,沉声开口:“还是说,父皇担心孤会效仿前朝那般,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 温暖的房间內,寂静无声。 长公主依旧没有开口。 李辞寧苦笑一声,感慨道:“孤虽是太子,但父皇似乎並不是很喜欢孤?”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嫡长子,是父皇与母后的第一个孩子,父皇怎会不喜欢你?” “但父皇,似乎更宠爱三弟。” 李辞寧苦笑:“父皇从小就更喜欢三弟,虽未表现出来,但孤能察觉的到……父皇不过是碍於孤嫡长子的身份,方才立了孤为太子。” “我朝祖训,成年后的皇子需离开京城,前往封地。三弟成年后依旧能留在京城,本就是父皇的默许……” “三弟野心勃勃,早对孤这位置覬覦已久。” 李辞寧深深嘆了口气:“你我三人本是亲兄妹,谁料还是最终走到了决裂的这一步!” 长公主沉默:“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孤不愿与三弟最终走到那一步……” 说到这里,李辞寧又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捂著胸口,深呼吸几口气,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若三弟日后当真能当一个贤德仁礼的帝王,那孤……” “他当不了!” 没等李辞寧说完,李縹緲打断了他,冷声道:“他心胸狭隘,手段狠辣,做事不择手段,若他当了皇帝,必定天下大乱。” 李辞寧沉默,他又何尝不知三弟性子? 他若当了皇帝,以他这般性子,如何震的住南北那两位异姓王? 长公主眸子微冷,落在李辞寧身上:“你这次无故病倒,难道真跟他没有任何关係?” 提及此,李辞寧彻底沉默了,那张苍白俊朗的脸庞上,浮现起了几分似不愿意去深想的情绪。 “你就是太心软了!” 长公主冷眸盯著他:“太过於心软,迟早会害惨了你!” “一个心软的帝王,也同样镇不住朝堂,镇不住这天下。” 李辞寧沉默了许久:“他终究是孤的亲弟弟。” “帝王之家,没有亲情。”长公主冷声道。 李辞寧轻摇头:“若三弟真能有平定那两位异姓王的能力,使我大寧王朝疆土完整,国泰民安……纵使他性子的確狠辣了些,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里,李辞寧停顿了下,又衝著长公主一笑:“一个手段狠辣点的帝王,不比孤好些?” 长公主始终面无表情:“他若登基,这天下必定大乱!” 李辞寧抬头:“縹緲为何如此肯定?”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他与林江年有不死不休的大仇!” “林江年?” 听到这个名字,李辞寧目光微眯:“临王世子?” 而后,恍然大悟般:“你是说前些日子京中发生的事情?” “不止!” 长公主道:“林江年入京之时,差点死在他手上。” “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元登基之日,必是大寧王朝分裂之时!” 长公主斩钉截铁的声音传来。 李辞寧沉默许久。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王朝天子与藩王若有不死不休之仇,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那林江年是临王林恆重的独子,必定是未来继承藩王之位的人选。 那到时候…… “临州如今情况如何?” “还好。” 长公主淡淡道:“临王世子入京,林恆重並未有什么行动……但临州是他林家的地盘,背地里谁也不敢保证。” 这话,显然是在提醒著这位太子殿下。 沉默良久,李辞寧似想到什么:“縹緲,没记错的话,这临王世子与你有婚约在身吧?” “他此次入京是打算向父皇提亲,迎娶你的?” 长公主神色淡然:“我不会嫁给他。” “这可是父皇赐婚。” “那又如何?!” “……” 李辞寧听闻怔了下,而后嘆气。 他了解自己这妹妹的性格,说不嫁,那就真的没打算嫁。 “那你打算怎么办?”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等你身体好起来再说吧。” 李辞寧苦笑:“孤这身体,也不知能不能真的好……”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突然有些好奇:“说起来,你见过他了吗?” 长公主不置可否。 “孤倒还没见过这位未来妹夫呢!” 李辞寧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也不知他样貌如何,配不配的上你?” 长公主移开目光,一言不发。 “有机会的话,孤倒想见见他。” 李辞寧轻笑一声:“看看孤的这位未来妹夫,看看这位未来的临王……” 长公主回过头,盯著李辞寧看了许久,点头。 “好!” “……” 马车缓缓停靠在姜府外的小巷。 林江年推开车帘,跳下马车,冷风在小巷內乱窜,正准备回府的林江年,突然听到巷子另一侧传来了声音。 “临王世子殿下?” 林江年微微侧目,视线中多了一位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正恭敬走上前来,低头弯腰。 “你是?” 林江年打量著此人。 “小的是吏部侍郎高大人家的僕从,受我家老爷之命,前来给临王世子殿下送请帖。” 中年男子佝僂著身子,神情恭敬,毕恭毕敬的递上了一张请帖。 林江年瞥了眼他手中的请帖,並未接过:“吏部侍郎,高伯彦?” 中年男子道:“正是。” “你家老爷请本世子?” 林江年似乎有些意外,目光奇怪:“你確定?” 中年男子开口道:“我家三少爷年轻不懂事,受奸人蒙蔽,差点害得世子殿下蒙冤。如今真相大白,三少爷也算是咎由自取。我家老爷对此十分悔恨,也对临王世子殿下表示十分惭愧。因此特地命小的前来,特请殿下三日后小聚,我家老爷想当面向临王世子殿下表达歉意,还请世子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家老爷一个赔礼道歉表达歉意的机会……” 林江年没说话,目光盯落在此人身上良久。 半响后,林江年突然笑了起来,他从中年男子手上拿过请帖,淡淡笑道:“既然是高大人宴请,本世子自当要给这个面子!”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吧,本世子三日后一定到!” 中年男子神色愈发恭敬:“那小的与老爷就回去恭候世子殿下大驾光临。” 说罢,中年男子退下,离开了小巷,很快消失不见。 林江年站在原地,盯著手上的请帖,目光意味深长。 “殿下,你当真要去赴宴?” 身旁传来林青青的声音,带著几分警惕:“这高伯彦刚死了儿子,就突然来宴请殿下,有些不对劲……” 林青青面色严肃:“高文阳的死跟殿下脱不开干係,他此举,反倒有些像是在给殿下您布鸿门宴。” “鸿门宴?”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高伯彦有这个胆量吗?” 林青青沉声道:“殿下,不可不防……这高伯彦手段狠辣,连自己儿子都杀,简直畜生不如。” “我倒觉得,他大概是想巴结本世子!” 林江年瞧著手中的请帖,轻笑一声。 “巴结?” 林青青一怔,面露几分疑色。 “高伯彦用高文阳的死,向三皇子投了名状。不但保住了他高家的基业,更应该从三皇子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林江年眯眼,“但如此一来,也相当於將他高家彻底绑在了三皇子的阵营。三皇子若是日后爭储成功,登基为帝,他高家自然飞黄腾达。可若三皇子失败了,那他高家將会有灭顶之灾。” “如此一来,他高伯彦就不得不为自己寻好退路。” 林青青细细一思考,而后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所以,他高伯彦今日派人给来殿下你送请帖,就是暗中寻的退路?” 林江年目光淡然:“我与三皇子势如水火,若三皇子失败,唯一能救他们的,也只有本世子了!” “可是……” 林青青不解道:“如今他高家已经投靠了三皇子,若日后三皇子爭储失败,他高家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这谁知道呢?” 林江年神色轻鬆,似笑非笑:“谁知道,这高家是不是在忍辱负重呢?” “毕竟,高文阳的死,跟那位三皇子脱不开干係……” 林青青神色怔住,似明白了点什么。 林江年则是低头盯著手中的请帖,突然轻笑一声:“你说,我现在要是將这张请帖送到三皇子那里……会怎么样?” “三皇子定然会勃然大怒,对高家怒而下手!” 林青青抬眸:“殿下,你难道是想要对高家下手?” “不。”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想看狗咬狗!” “狗咬狗?” 林青青还正疑惑时,突然目光又猛然一凝,扭头看向小巷不远处。 视线中,多了一道黑影,正静静立於小巷围墙之下。 “什么人?” 林青青低喝开口,目光警惕。 “青青,你先回去吧。” 林江將手中的请帖丟给青青,转身朝著小巷外走去。 林青青站在原地,目光狐疑。 神色依旧警惕,一动不动。 林江年则是走进围墙下的那道身影跟前。 “陈魁首,有事么?” 围墙之下,陈常青脸色略沉,似有些不好看,他沉声道:“高文阳在密天司地牢中自杀了。” “我知道。”林江年点头。 “他的死,跟陈飞扬脱不开干係。” 陈常青眼神冰冷。 “所以呢?” 林江年並不意外,看著他:“你打算怎么办?” 陈常青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又低下。 “陈飞扬掌管密天司,与京中诸多势力官员有染……我怀疑,他背后跟三皇子一定有联繫。”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突然道:“陈飞扬是宫中那位陈公公的爪牙?” 陈常青目光冷冷:“是。” “他为何能成为陈昭的爪牙?” 陈常青略迟疑:“不清楚。” “他既然能成,你为何不能?” 陈常青一怔,抬头看著林江年,见林江年目光淡然,轻笑一声。 “你说,他要是死了的话,你在密天司內的权力地位,会不会更进一步?” 意识到什么,陈常青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摇头:“密天司有四大护法,哪怕死了一个陈飞扬,还有其他三名……” “要是其他三个也都死了呢?” 没等陈常青说完,林江年打断了他。 陈常青愣住。 都,都死了? 那可是密天司四大护法,宫中那位陈公公的手下,权势滔天,怎么可能全部都死…… 可一想到眼前林江年的身份,陈常青却又感觉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咯噔猛地跳动了一下。 密天司中,只有那四位护法横挡在他面前。 若是他们四人都死了的话…… “你,你……” 陈常青的声音有些沙哑:“打算杀他们?” 林江年並未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轻轻一笑:“机会就在眼前,至於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陈常青沉默,半响后,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 “我会的。” “……” (本章完) 第293章 谁说我不介意 第293章 谁说我不介意 天色渐暗。 姜府小院,纸鳶坐在靠窗的屋檐下,一缕被冷风吹散落髮丝,滑过清冷的面容,眸子不经意落在院中那被棵吹弯了细腰的柳树上。 昨晚的冷风凌厉了大半夜,院中的树木遭受了不小的摧残,一片狼藉。白天府上的下人收拾完后,虽恢復了大半,但院中的树木依旧像是焉了般,无精打采著。 林青青一身青色劲装,看上去乾净利落,眉目间还洋溢著几分异样的色彩,正站在一旁,低头说著什么。 “殿下刚才回来时,在门外碰上了密天司的魁首陈常青。此人不知是敌是友,但殿下似乎对此人极为看重……” “陈常青?” 纸鳶微微抬眸,神色思索著什么。 “查过此人了?” “殿下命属下查过,此人的確有些不简单……” 林青青缓缓將陈常青的来歷身份说出。 纸鳶听完后,默然了片刻,淡淡点头:“知道了。” 林青青点头,正准备离开时,又想到什么,犹豫了下:“那,殿下那边……” 她神色有些担忧:“王爷曾有嘱咐,临王府绝不会干扰参与京中朝廷事务。如今殿下打算掺和三皇子爭储,这会不会使殿下陷入被动困境,对殿下,对临王府不利?” 纸鳶看了她一眼:“你问过殿下了吗?” “属下提过异议,但殿下並没放在心上,属下担心……” 纸鳶淡淡打断了他:“既然殿下已经决定,就隨他去吧。” 说到这里,纸鳶又停顿了下,道:“他是临王世子,也是你的主子。日后,这些事可不必再向我匯报。至於殿下的选择决定,你照办即可。” 林青青听到这,抬眸一怔,似意识到什么,心头一惊:“纸鳶姐,您,伱难道……” “嗯?” 纸鳶看她。 林青青神色有些紧张,“纸鳶姐,你,是又要离开吗?” “为什么这么说?” 林青青眼神复杂,有些担忧:“您说这话,跟上次在临王府你打算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纸鳶沉默了下,道:“你们是世子亲军,是王爷当年精心挑选出来,给殿下准备的一支精锐。如今殿下已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自然也是时候將你们交给殿下了。” “那纸鳶姐您呢?” 林青青有些紧张的追问,她担心纸鳶姐又会像上一次那样,决定离开。 虽说殿下如今的確已经有了能独当一面的能力,但殿下太年轻了,这京中不比临州,京中凶险万分,走错一步后果都不堪设想。以殿下一人不一定真能斗得过那帮老东西,殿下的身边,还是需要纸鳶姐来辅佐。 “我?” 纸鳶沉默了下,低眸思索了片刻,轻轻摇头:“放心吧,我暂时还不会离开。” “暂时?”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纸鳶淡淡开口:“你先下去吧。” “是。” 林青青虽然心中依旧存疑,但也没有再问,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待到林青青离开后,院中重新恢復冷清。 天色已经暗下,远处的天边漆黑一片,偶有星光闪耀。院中,冷风又再度侵袭而来,將院中树木吹的哗哗作响。才刚经歷过昨晚摧残的树儿,似已经有些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纸鳶盯视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一道身影。 她转过头,见不远处的侧门,昏暗视线下,一道娇小的身影正躡手躡脚的走了进来,怀中似乎抱著什么东西。 “小竹?” 刚走近小院的小竹,冷不丁听到有人喊她,顿时嚇了一跳。 “纸,纸鳶姐?!” 小竹抬头,瞧见纸鳶正出现在屋檐下,静静看著她。 “你刚才去哪了?” 纸鳶瞧见『鬼鬼祟祟』模样的小竹:“你怀里拿著什么?” 只见一脸『鬼祟』的小竹,怀中正抱著一团什么东西,只是天色渐晚,被小竹抱在怀中,看的不太清楚。 “啊?” 小竹脸上闪过几分惊慌,而后小声道:“我,我刚去后院收,收衣服被褥了……” “这,这是奴婢今天帮殿下洗的衣衫,刚准备收回来替殿下烘乾……” 小竹说著,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心虚慌张。 不过,纸鳶听的並不真切。 听到是给林江年洗的衣衫,没有太怀疑,只是觉得小竹略有些奇怪,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微微点头:“去吧。” “是。” 小竹顿时深深鬆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低著脑袋,快步抱著怀中的衣服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小竹小心翼翼的將房门反锁上,抱著怀中的包裹走到了一旁桌前。放下,小心翼翼打开包裹。 很快,包裹里露出了一袭鲜红长裙,红的鲜艷。 极为耀眼。 小竹瞧著包裹里的红裙,脸上露出几分小纠结。 不出意外,这身长裙的主人,肯定就是昨晚被殿下抱回房间,欺负了一整晚的那名女子留下来的。 今早她在帮殿下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一身长裙,顺便帮殿下『毁尸灭跡』的同时,也將这一身红裙给洗了。 一开始小竹还並未放在心上,在將被褥和红裙洗过后,掛在了后院。直到前不久府上的另一名丫鬟姐姐突然问起时,才让小竹感觉到不对劲,警惕起来。 这一身红裙太过於耀眼了,府上根本就没人这么穿。 姜府下人虽说没有统一的服饰,但也没人会穿这么显眼的衣服,而纸鳶姐姐也从来不穿红衣。如此一来,这就太明显了! 万一要是被纸鳶姐发现,问起来……岂不是就露馅了? 意识到这点小竹,立刻赶紧回到后院,悄悄摸摸將红裙收起,准备藏到房间里来。 没想到被纸鳶姐姐碰上,差点露馅。 这要是被纸鳶姐姐发现,这可就不得了了啊! 想到这,小竹脸上露出几分后怕神色,拍了拍那微微隆起的小胸脯。 “太凶险了……哼哼,殿下这次一定可要好好感谢感谢我呢!” 小竹轻哼哼著,有些小得意。 起身將红裙拿起,铺开放在一旁火炉边,准备烘乾后收起来,回头给殿下送去。 铺开红裙,小竹看了几眼,似想到什么,眨了眨眼。 看了看红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半响后,再眨眼。 “这位红衣姐姐……” 好像比她大不少? …… 林江年回到姜府时,天色已完全暗下。 姜父政务繁忙,还尚未回来。林江年被薑母喊了过去,关心问候了一番。 最近京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薑母也有所耳闻,担心不已。在听到林江年保证说没事后,方才放下心来。又叮嘱林江年在京中要小心,同时又还问起了跟长公主婚约的事情。 林江年並未告诉薑母他退婚的打算,加上最近姜府一直在准备聘礼,入宫求见陛下的打算,薑母对此十分上心,林江年在简短解释完后,方才回到小院。 “殿下!” 院中等候多时的小竹小跑上前,仰著小脸蛋,红扑扑著,看上去很是高兴。 “怎么了?” 林江年捏了捏小竹娇嫩的脸蛋,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没,没呢!” 小竹红著脸。 “一天没见,想不想殿下?” 林江年笑嘻嘻问起。 小竹脸蛋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很轻:“想……” “有多想?” “……” 小竹没说话了,她形容不出有多想。 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 “好了,去给殿下准备热水吧!” 林江年也没为难小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小竹低著脑袋,嘀咕道:“热水已经备好了!” 林江年一怔,低头看著乖巧可爱的小竹,突然走上前,將小竹拦腰抱起,大步朝著浴房走去:“那感情好,走,今天帮殿下搓背去!” 小竹脑袋先是略有些空白,等到反应过来时,脸蛋刷的一下瞬间通红,挣扎了起来。 “殿,殿下,不,不要……” “会,会被纸,纸鳶姐姐发现的……” “……” 沐浴过后,换了身衣衫的林江年神清气爽,来到了隔壁小院。 隔壁院落很是冷清,除去不远处屋檐下那唯一亮著灯光的房间外,再无动静。 纸鳶喜静,並不喜欢热闹,身边也没有侍女跟著。 在临王府时,她是林江年的贴身侍女。但在姜府,薑母是將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纸鳶在姜府的待遇,可不比他这位临王世子要低。 林江年来到纸鳶房间门外,敲门:“纸鳶,你在吗?” 虽然从院外侍女的口中確定了纸鳶在房间,但林江年还是很保险的先敲门。 前两次教训歷歷在目。 可不敢再有第三次。 前两次可以用无意来解释,要是再来第三次,哪怕是再无意,怕是也解释不清楚了。 “进来。” 房间內传来纸鳶清冷的声音。 林江年这才放下心,推门走入。 冷风涌入房间,吹的灯火摇曳。 一袭宽鬆浅蓝长衣的纸鳶正坐在桌前,低头看书。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外衫,裹的严严实实。 那衣襟包裹,只能瞧见半截粉白的脖颈,以及那精致的小巧的下巴,一张绝美秀气的脸庞。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气息,夹杂著香薰,以及纸鳶身上独有的气味,混合一起,很是好闻。 似刚沐浴过不久,尚未完全消散。 林江年走近时,还能瞧见纸鳶那尚未完全乾涸的髮丝。 “天这么冷,怎么没把头髮擦乾?” 林江年走到纸鳶身旁,开口:“当心感冒。” “没事。” 纸鳶摇头。 “怎么能没事?我帮你吧!” 林江年说著,从一旁拿起了毛巾,轻轻帮纸鳶擦拭起了头髮。 动作很轻,柔软的毛巾顺著少女那丝滑的青丝滑落。手指鼻息间,皆是少女身体上的清香。 纸鳶神色似有些不自然,在灯火的照耀下微现的有些发红,却並未阻止。 她低眸片刻,突然开口:“为何突然对我献殷勤?” “有吗?” 林江年低头看她,轻笑:“这就算是献殷勤吗?” 纸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纸鳶扭过头,没再说话。 但如此一来,本来还坦荡的林江年,开始有些心虚了。 她这算是什么反应? 难不成,是知道了点什么? 林江年下意识想起的,就是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与那位魔教圣女顛鸞倒凤,大战三百回合的事情……不会是暴露了吧? 不过,知道昨晚事情的人只有小竹,小竹应该不会叛变。 心念如此,林江年又很快冷静下来。 应该没有! 若是纸鳶已经知晓昨晚的事情,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怕是今晚都不会让林江年进房间。 想到这,林江年微鬆了口气。 低头见纸鳶不语,轻笑一声,继续帮她轻轻擦拭秀髮,开口道:“我今天见到了那位长公主了!” “她果然急了,想逼我让步……” “京城外那次,是她救了我,我当时承诺日后必定报答,她藉此想要逼迫我让步!” “不过,被我拒绝了!” “……” 林江年一边帮纸鳶擦拭秀髮,一边轻声讲起今天见到那位长公主时发生的事情。 当然,其中隱匿了长公主已经发现林江年假冒身份的消息。 “她想与我各退一步,將婚约暂且搁置拖延,等那位太子殿下病好后在议……我倒怀疑,她想接机进行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到林江年说完后,纸鳶始终没有开口。 “怎么不说话?” 林江年轻声问起,似意识到什么,低头盯著纸鳶那清秀的侧脸,试探问道:“生气了?” 纸鳶这才抬眸,平静道:“你做的没错!” “如今京中情况复杂,不少人都在背后盯著你。退婚对你,对她来说,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纸鳶显然看的透彻。 將婚约拖延下去,的確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林江年方才鬆了口气,“你没生气就好!” 而后,他又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介意呢……” “谁说我不介意?” 纸鳶突然开口。 林江年一怔,低头看著纸鳶那清秀冰冷的俏脸,脸上笑容微凝:“纸鳶,你……” “你做的的確没错!” 纸鳶平静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我的確很介意!” “也很生气!” “……” (本章完) 第294章 你到底是谁 第294章 你到底是谁 明明暖香四溢的房间內,林江年却莫名感觉有股冷风侵袭。 就在这一剎那间! 他低头,瞧见的依旧是纸鳶波澜不惊的侧脸,以及这漫不经心的话语。 很介意? 也很生气? 林江年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似明白了些什么。 手上的动作微顿了下,隨后又恢復如常,继续帮纸鳶擦拭著头髮。动作很轻,也很认真。 待到擦乾后,林江年又从一旁梳妆檯取来木梳,將纸鳶將略凌乱的秀髮梳开,乌黑青丝稠密柔顺。 隨后,他坐在了纸鳶的身旁。 很近。 侧目,便能嗅闻到纸鳶身上的淡淡清香。 那张精致白皙轮廓的脸庞,出尘而绝美,在灯火的照耀下,似愈发冷艷。 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就这般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注视著他,一言不发。 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对不起。” 林江年盯著纸鳶的脸庞,突然轻声开口。 突如其来的道歉,似让纸鳶怔了下,眸子微微动了动,盯著他。 “你说的没错,暂且搁置我与她的婚约,的確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只不过……”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抓住纸鳶的小手:“委屈你了。” 前不久的林江年还信誓旦旦的跟纸鳶保证,会儘快跟长公主退婚,好回去娶纸鳶。 结果眼下带回来的,却是与长公主暂缓婚事的消息。 纸鳶若是不介意,那才奇怪! 她生气,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纸鳶微微移开目光,淡淡道:“我没委屈。” “你与她本就有婚约,退婚与否,与我並无关係。” 她脸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就连语气都异常冷静。 只是…… 在说出这话时,她那原本被林江年握在手心的手正在试图挣扎往回抽。 还挺用力! 林江年低头瞥了一眼,嘴上说著没关係,身体反倒挺诚实? 要是真信她说的没关係,那才有鬼了! 林江年自然没有让她挣脱开,趁著纸鳶用力抽回手时,林江年顺势往她身旁挪了挪,两人靠近了些。 又將纸鳶试图抽出去的手,重新握在大手之中,低头盯著她那略闪过一丝恼怒的眸子,轻笑:“既然没关係,伱为何又要介意生气?” 纸鳶沉默了下,冷声道:“不能吗?” “当然可以。” 林江年轻笑著,另一只手从身后落在纸鳶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搂抱著她。 “我这不是在跟你诚恳认真道歉吗?” 纸鳶身子微僵,迅速伸手试图將林江年放在她腰间的手拍落。见林江年没反应,又尝试去掰开。同时冷眸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见纸鳶脸上浮现的羞恼模样,林江年无辜的眨眼:“我道歉还不够诚恳吗?” “把手拿开!” “好。” 林江年很顺从的收回落在纸鳶细腰上的手,不过,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抓著手心的柔软。 纸鳶微鬆了口气,又低眸瞧见被林江年抓住的那只手:“放开!” “这只不能放!” 林江年轻轻摇头,盯著纸鳶那略泛红的脸庞,嘆气:“你现在生气著呢,我怕万一鬆开,你跑了怎么办?” 纸鳶脸色不自然:“我要跑,你拦不住!” “所以我就更不能鬆开了。” 林江年理直气壮。 “你不怕我生气?”纸鳶盯著他,眸子冷冷。 “不怕!” 林江年看著眼前故意板著清秀脸蛋,一副冷冰冰模样的纸鳶,轻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 此话一出,明显能瞧见纸鳶眸子中闪过的羞慌,她有些恼怒的扭开脑袋。 不再搭理这傢伙。 林江年见状,又往纸鳶身旁凑了凑,两人再靠近了些,隔著衣衫贴近。那刚鬆开的手,又熟练的顺著原来的方向,再度缓缓落在纸鳶细腰上,轻轻用力,將她往怀中搂抱了些。 纸鳶察觉到,下意识挣扎。但那微弱的挣扎力度,很快消失殆尽。 被林江年『霸道』的搂抱在怀中,纸鳶美眸羞慌,瞪他:“我真生气了!” “我知道。” 林江年凑近纸鳶侧脸边垂落的青丝,嗅闻著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我这不是正在哄你吗?” “你……” 纸鳶又羞又恼,白皙的俏脸已然通红,另一只藏在衣袖下的素手刚刚抬起,却又很快被林江年敏锐的捕捉到,抓入手中。 “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不对,殿下向你道歉!” 林江年低头盯著纸鳶清秀恼意的脸庞,轻声开口:“你要是真生气的话,要不打我一顿出出气?” 纸鳶瞪著眸子盯著他,半响后似有些气呼呼的扭过头。 林江年笑了。 他知道纸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这很正常。 “你要是不打,我就当你原谅殿下了啊?!” 林江年凑到纸鳶耳边,轻声吐气开口:“纸鳶……哎呦……” 话还没说完,林江年骤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著一股磅礴的气力將他推了出去,身形踉蹌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站在原地,林江年揉著胸口,疼的倒吸凉气:“纸鳶,你打算弒主了不成?!” 纸鳶冷眸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让我打的。” 让你打,你还真打啊! 本来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她还真的动手。 林江年摸了摸胸口位置,明显感觉到疼痛。虽不严重,但疼是真的疼。 她下手还真有一套! “那现在打都打了,消气了吗?” 林江年又重新坐到纸鳶身旁,纸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既然不说话,那就是已经消气了,可不许再动手生闷气了?” 林江年开口。 纸鳶移开目光,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但她这反应,很显然的確已经没有再生气。 或许,她本来就没怎么生气。 林江年放下心来,正要伸手抱她,纸鳶意识到,又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 “不许碰我。” 林江年眨眼,纳闷:“不是不生气了吗?” “那也不许。” 林江年:“……” 好好好,生气是不生气了! 但不让抱? 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纸鳶虽然不许他抱,但很显然林江年並没有当一回事。二人同床共枕了那么久,林江年早对纸鳶的身子细节了如指掌。 说不让抱只是她傲娇的嘴硬罢了! “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吗,你这不还是在生闷气?” “……” “就抱一下,殿下很久没抱抱你了,怪想你的……” “……” 林江年顺势得寸进尺,纸鳶依旧挣扎,在一番极限拉扯过后,最终林江年还是如愿以偿。 抱著怀中少女娇软的身子,神色得意。 而怀中的少女则是一副『屈辱』模样,倔强的扭开了脑袋。 林江年盯著看了少女几眼,隨后便低头堵住了少女那看似很硬,实则柔软的嘴巴。 “唔……” 纸鳶继续挣扎,但挣扎力度却逐渐便小。 待到许久后,林江年鬆开嘴巴时。怀中的少女娇躯早已酥软,脸色通红,紧闭双眼,紧抿双唇。素手下意识般紧紧拽著林江年衣角。 纸鳶微微睁开眸子,与林江年那略炙热的目光对视上。 炙热的目光,以及那近在咫尺,微微急促的呼吸扑打在她娇嫩的俏脸上,似意识到什么,纸鳶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慌乱的挣扎从林江年怀中起身,后退几步,整理身上衣衫,扭开身子,语气冷冷道:“好了……” “时辰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声音很冷,像是在下逐客令。 但她此刻慌神的模样,却又使得这份冷冷气质荡然无存。 反倒愈发让人想要……更进一步。 “是啊,时辰不早了!” 林江年扭头看了眼窗外,时辰的確已经不早,府上大多数人已经休息,院外只剩下了冷风呼啸。 这个时候,也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了。 林江年扭头看向眼前这道妙曼绝尘气质的身影,以及那因慌乱而掩饰不住的绝美俏脸。 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轻声笑道:“咱们也休息吧?” 此话一出,纸鳶脸色瞬间羞红:“你,你回去!” “外面太冷了!” 林江年摇摇头:“今晚,我就在你这里凑合一下吧?” 凑合? 只是凑合一下? “不,不行!” 纸鳶下意识开口拒绝。 虽说二人之前早已同床共枕多次,但今晚不知为何,纸鳶总有种预感。 今晚要是留下他,怕是…… 不安全! “放心,殿下就在你这里休息睡一觉而已……绝对不对你做什么!” 见纸鳶羞慌的模样,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不,不做什么? 纸鳶盯著林江年,见他神色认真,不似说谎的模样。 怔怔了下! 真的……不做什么? “怎么?你还信不过殿下了?” 见纸鳶没说话,林江年又板著脸道:“你想想之前……哪次殿下有欺负你?” “能不能对你家殿下多一点信任?” 信任…… 纸鳶心中羞恼不已。 信任? 他哪次没欺负了? 也就是没有……那什么而已! 但该欺负的,该占的便宜,他一样没少!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休息去吧。” 见纸鳶还是没说话,林江年走到她身前,拦腰將她抱起。 “放,放我下来!” 纸鳶惊慌挣扎。 “別乱动。” 林江年抱著纸鳶,穿过屏风后,来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 隨后,林江年蹲下身子,正要帮纸鳶解开鞋袜时,却见纸鳶惊慌般的瞬间抽回裙摆下的脚。 “我,我自己来!” 她脸色羞红。 林江年见状,又重新站起。 “好,那你自己来。” 纸鳶抬眸羞瞪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后,这才坐在床榻边,低头弯腰解开鞋袜。褪下绣鞋,脱下罗袜,露出一双雪白如玉的精致玉足。 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欣赏几眼,纸鳶便快速將腿缩回裙摆下,钻进了床榻上的被褥里。 床榻上,上了床后的纸鳶迅速將自己全身裹进了厚厚的被褥里,甚至连脑袋也埋了进去,如同一团粽子。 林江年站在床边看了两眼,哑然轻笑了一声,这才慢悠悠褪去外衣,脱去鞋袜,上了床。 似意识到什么,又扭头看了眼房间內,手指轻弹。 “咻!” 几道凌厉的声音响起,房间內的灯火瞬间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 纸鳶脸皮薄,天黑才好办事! “小纸鳶,你家殿下来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同时掀开被裹成粽子的被褥,钻了进去。熟练的往被子內靠近,很快触碰到了一道紧绷而又柔软的少女娇躯。 “誒,睡觉怎么还穿著外衣呢?来,殿下帮你脱了……” “唔……不,不要……” “……” 被褥內一阵稀稀疏疏,很快有女子的外衣被扔了出来。 没了外衣的阻隔,怀中少女的娇躯滚烫而柔软。 窗外冷风呼啸,吹打著门窗,但房间內的气温,似却乎在逐渐攀升。 林江年从身后搂抱著纸鳶,低头盯著少女娇嫩侧脸,目光微微炙热。 怀中少女娇躯紧绷,脸色通红,目光羞怒:“放开!” 林江年低头凑近少女耳边:“我就放在这,不动!” “不,不行……” “那我动了?” “你……” 少女被气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但下一秒,她浑身再度紧绷。 因为…… 这混蛋真的动了! “你,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做的吗?!” 少女回过头,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满是羞怒的质问。 “我有说过吗?” 林江年疑惑的看著她,问道。 纸鳶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你……唔……” 还没等她开口,嘴巴又被林江年猝不及防的堵上。 是的! 林江年耍赖了! 但是…… 那又如何? 这不都已经骗上来了吗? 而且,他刚才已经道歉过了! 那么,对不起了,小纸鳶! …… 在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后的纸鳶,再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在林江年精心准备,蓄谋已久的攻势之下,她很快败下阵来。 气喘吁吁,溃不成军! 而林江年安营扎寨,步步为营,一步一步进攻蚕食著少女仅剩不多的理智。 林江年缓缓伸出那微微颤抖的手,落在了少女那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衫上,正要褪下之时。 一只素白的小手突然阻止了他的动作。 原本始终闭著眼睛,脸色一片如染血般通红模样的纸鳶,突然睁开眸子,盯著林江年。 眸中羞红,似將迷离沉沦,却又带著几分清明。 “你,喜欢我吗?” 声音很轻,很柔,是以往纸鳶从未有过的声音,带著几分不安和忐忑。 关键时刻被阻止了的林江年,同样眼眶泛红,喘著粗气,浑身上下气血翻涌滚烫。 不过,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江年对视上了纸鳶的眸子,看到了她眸子里的那一丝不安。 他很认真的点头:“喜欢。” “那,你信任我吗?” “这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林江年没有说谎,如果说这天底下他唯一能彻底信任的人,也只有眼前的纸鳶。 两人经歷过各种生与死,林江年对她已几乎毫无隱瞒。 听到这个答案,纸鳶似猛然鬆了口气般,浑身突然软下。 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纸鳶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你,到底是谁?!” 章节名错了,这章是二百九十四章 (本章完) 第295章 身份坦白 第295章 身份坦白 “你到底是谁?” 纸鳶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缓缓开口。 声音很轻,轻到细微,隱约夹杂著一丝急促的颤抖,似呼吸还尚未平復。 甚至比以往多了几分柔意。 但落在林江年耳中,却震耳欲聋。 震的他愣在原地,手上正继续尝试解衣的动作,也僵住。 寂静。 房间內,剎那间安静的很诡异。 彼此间的呼吸,此起彼伏。 林江年低眸,对视上纸鳶的眼睛。 以往那双清澈的眸子泛著尚未消退的几分情慾,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慄著,眸中洋溢著少女的柔弱羞意,却又灼灼盯著林江年。 像是要得到一个答案! 林江年愣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 天翻地覆! 纸鳶,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还是说…… 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短暂死寂般的沉默。 林江年低头注视著身下的少女,脸上挤出笑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纸鳶脸上潮红微微退却,目光从始至终都盯落在林江年身上,轻抿泛著光泽的红唇。 “你,为什么要假冒他?” 此话一出,林江年心中最后一丝侥倖心理彻底消散。 果然! 她已经確定,林江年的身份是假冒的! 或许,她早就知道了吧? 林江年盯著身下的纸鳶,沉默良久,脸上露出一丝说不上来的情绪。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天底下不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哪怕再相似,偽装的再好,终究会有差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而纸鳶又是如今林江年身边最亲近之人,说是最熟悉他的人也不为过,两人朝夕相处,林江年又如何可能始终保持著警惕戒备? 纸鳶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只不过,纸鳶从未表露过跡象,从入临王府一直到今晚,她都未曾有任何一丝对林江年身份的怀疑。 以至於林江年一度以为,纸鳶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原来,终究还是小瞧了她!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许久后才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没有再否认。 纸鳶性子谨慎,会在今晚突然问起,显然是早已確定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的身份。 林江年没有再去狡辩! 而且…… 他注视著身下面色潮红,身娇体柔的少女,他相信纸鳶不会对他不利。 否则,他今晚也断然上不了这张床。 听到林江年没有否认狡辩,纸鳶眸子微微动了动。 “早猜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 林江年沉默:“那伱之前为何没有戳穿我?” “我在等你主动交代。” 林江年:“……” “我既然假冒临王世子,又怎么可能主动跟你交代?” 主动交代? 哪怕如今纸鳶与他关係已极为亲密,但涉及到林江年这最为重要的秘密,他早已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若非今晚纸鳶突然戳穿,林江年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半个字来。 又怎么可能傻傻主动交代? 纸鳶微微扭开脑袋,面色如常:“你,当真打算瞒我一辈子?” 但轻柔的语气中,又似带著几分赌气。 “这不还是没瞒住你吗?” 林江年嘆气,“你是怎么发现的?” 纸鳶沉默了片刻:“你以为,王爷没有发现吗?” 此话一出,林江年心头一震,脸上才刚浮现的一丝笑容消失殆尽。 “王爷他……知道?!”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说话的声音微微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临王爷,知道他假冒临王世子的身份了? 这个念头浮现,林江年再也坐不住。 若只是纸鳶发现这个秘密,林江年並太担心。纸鳶已是他的人,哪怕假冒的身份暴露,林江年也有信心能將纸鳶策反,让她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可若连那位临王爷都知道他假冒临王世子的秘密…… 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这可真要……大祸临头了! 似发觉林江年突然紧张的情绪,纸鳶眸中似多了一丝莫名的愉悦。 “你害怕了?” 废话! 这搁谁不怕?! 林江年正要开口,却又见纸鳶神情轻鬆,正静静注视著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心生疑惑,盯著纸鳶的眼睛。 她在得知他假冒的身份时,为何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似乎没生气? 也似乎……並不担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纸鳶盯著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又为何要假冒临王世子?” 见纸鳶又问起,林江年沉默了下:“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可以慢慢说。” 纸鳶盯著他看了一阵,轻轻推了推他,没有推动。脸色微红:“你先起来。” 林江年没有动。 “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纸鳶瞥了他一眼。 林江年看她:“你知道?” “你先起来!” 林江年盯著身下的纸鳶,意识到她今晚可能是想跟他说些什么。 纸鳶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秘密! 想到这,林江年缓缓从纸鳶身上爬开,纸鳶艰难的撑起身子坐起,深呼吸两口气,只感觉浑身发软,还有一阵莫名的滚烫。 她美眸轻瞪了林江年一眼,又快速整理身上衣衫,扯过被子將自己裹进被褥中,只露出一张泛红绝美的俏脸,盯著床旁的林江年。 “说吧。” 林江年躺在床上,稍许恢復了点思绪,见纸鳶盯著他。漆黑房间內,那双眸子明亮而神采奕奕。 林江年也隨即坐起,与纸鳶面对面,二人目光对视。 “这件事情,还得从將近一年前,也就是今年开春时说起……” 片刻后,林江年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柳素吗?” 听到林江年突然提起柳素,纸鳶眸子微微一凝,盯著林江年。 隨即,意识到什么。 “跟她有关?!” 林江年点头:“你应该已经知道,她是天神教的人吧?” 纸鳶默然点头,眸子盯著林江年,逐渐愈发凝重。 “她是天神教的圣女,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潜入临王府……” 林江年整理了下思绪,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还记得,今年开春那次,临王世子在城外寺庙遇袭的那个夜晚吗?” 纸鳶自然清楚记得。 那次临王世子不顾她的劝阻,执意出游,结果在回来途中遇上袭杀! 等到林空带世子亲军赶到救援时,临王世子身边的护卫高手全部陨落被杀,余留下林江年一人,躲在寺庙一处缸中逃过一劫。 纸鳶也清楚,正是那次,被救回临王府的,是眼前的林江年。 “他呢?” 纸鳶语气平静,像是问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死了。” 林江年的回答也很乾脆,他知道纸鳶问的是谁。 “我亲眼所见。” 虽心中早有猜测,但纸鳶依旧沉默了。 半响后,她似意识到什么:“那晚,她也在?!” “是她乾的?” 纸鳶盯著林江年,目光凝重。 这是她並不知晓的事情,那晚的寺庙中,竟有天神教的存在! 这一切的背后,莫非跟天神教有关?! “她在,但人不是她杀的。” 纸鳶盯视著他,半响后,道:“继续。” 林江年看著纸鳶,轻轻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是谁。” “什么意思?!” 纸鳶目光微愕。 “那晚,我在寺庙中醒来时,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包括,那位真正的临王世子!” “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为何会在那里……” “在我准备逃离时,柳素带著人突然赶到……她发现临王世子死了时,异常生气……” “接著,我被她发现,抓了过去。她惊奇的发现我跟死去的临王世子样貌一模一样,就想著死马当活马医,逼迫我听她的话,假冒临王世子潜入临王府,获取你们的信任……” 林江年缓缓將当日那晚在破庙中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后,林江年感觉浑身轻鬆。 这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也是他一直隱瞒到现在的心结。如今跟纸鳶坦白之后,他莫名舒坦。 就感觉一直憋了很久的某些东西,突然在一瞬间释放出来。 舒爽! 而后便是一阵淡淡贤者模式涌上心头的茫然感…… 纸鳶在听完林江年的细细描述后,陷入许久的沉思。 半响后,她突然盯著林江年,“你,不清楚你到底是谁?!” “是的!” 林江年点头。 他是谁? 他能告诉纸鳶,他不属於这个世界吗? 自然不能。 大概率说了,纸鳶也不会相信。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记得很清楚,当初他被救回临王府醒来时,脑中还有另外一段残缺的记忆。 这意味著,他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一个身份的存在。 更有可能,那才是原本真正的他。 而现在的他,更像是觉醒了某些记忆? 只是,这些哪怕跟纸鳶说了也无济於事。 纸鳶俏眉紧皱,注视著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 林江年摇头:“要是知道,我早就找出点什么线索来了。” 就连柳素也没能查出半点消息,那晚出现在寺庙中的林江年,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毫无徵兆跡象。 很诡异! 纸鳶沉默了。 林江年的这个回答,並没有解开她心中疑惑。 能確定,林江年的確是临王妃之子。 只是,当年临王妃生下双胞胎后,为什么会將他遗落在外? 林江年又为何会出现在那晚的寺庙中? 想来,或许跟当晚寺庙中曾出现过的第三股势力有关? 纸鳶记起,当晚寺庙中曾出现过三股势力。纸鳶怀疑过那第三股势力是来自另一伙刺杀临王世子的人。 现在看来,那股势力的出现跟林江年恐怕有著极深的渊源。 至於柳素…… 则属於是意外出现的第四股势力了! 林江年能回到临王府,看似是意外,却又像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临王世子恰好出游,恰好遇刺身亡! 而第三股势力恰好出现,將林江年留在寺庙。 紧接著恰好出现的柳素,又以此威胁林江年为由,將林江年送回临王府。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巧合! 但细思极恐之下,这些巧合又未免有些太过於碰巧! 纸鳶隱约感觉到,这背后的一切,似乎都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操控著…… 想到这,纸鳶神色愈发凝重。 半响后,她又想起什么:“柳素让你假冒进临王府,有何目的?” “接近林恆重,意图刺杀王爷。” “只是如此?” 纸鳶蹙眉,似不太相信。 她费尽如此大的气力,逼迫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潜入临王府,只是为了刺杀临王? 林江年犹豫了下,道:“她在找玄阳图。” “玄阳图?” 纸鳶怔了下,很快想起什么:“当初你曾问起我玄阳图的下落……是为了帮她找?” 她记起,当初在临王府时,林江年曾跟她提起过玄阳图。 原来,是为了帮那个女人…… 面对纸鳶质问的目光,林江年轻咳嗽了一声,点点头。 “她逼我假冒临王世子入临王府,除了刺杀王爷,就是奔著玄阳图来的。” “她想要玄阳图做什么?” “不清楚。” 纸鳶盯著他:“她没告诉你?” “没有。” 林江年摇头,又道:“不过,想来应该跟天神教有关。” 纸鳶沉默片刻,面无表情道:“你给她了?” “没找到。” 林江年嘆气。 他找遍了整个临王府,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玄阳图的消息下落。 “找到了,你就会给她?” 纸鳶神色清冷的盯著他,漆黑瞳孔下,隱约似乎有些……情绪? “不会。” 林江年果断摇头:“我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玄阳图这等天下奇物。我若拿到手,怎么可能会给她?” 当时的林江年,的確打著找到玄阳图私吞的想法勾当。 纸鳶微微移开目光,沉默了下,又道:“她是如何威胁你的?” “下毒!” “没拿到玄阳图,她为何走了?” “……应该是刺杀临王失败,回去復命了。” “那你身上的毒……” “早已经解了!” “怎么解的?” 面对纸鳶的质问,林江年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起当初的解毒过程…… “我在如意楼內找到了解药。” 林江年轻咳一声。 谁料,纸鳶盯著他的眼睛:“她既然给你下毒,又怎会算不到你会去如意楼找解药?如此一来,她给你下的毒定然不是寻常之毒吧?” 林江年后背冷汗浮现…… 猜的还真准。 柳素给他下的可不是什么毒,而是传说中苗疆的『情蛊』! 至於解毒方式,这自然是绝对不能跟纸鳶说起。 “这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我身上的毒的確已经解了……” 林江年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还有,临王是不是也早知道了?!” 林江年想起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被林江年突然打岔,纸鳶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嗯。” 一瞬间,林江年冷汗直流。 但很快又意识到哪里不对……临王既然早知道他是假冒的临王世子,为何没有戳穿? 甚至任何反应?! 难道……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从林江年脑海中猛然涌现! 但下一秒,纸鳶瞥了他一眼,缓缓说出了另一个更让他震撼的消息。 “你与已过世遇害的临王世子其实是双胞胎兄弟,你……” “是临王爷和临王妃当年遗留在外的另一位世子!” “??!!!” “……” (本章完) 第296章 如愿以偿 第296章 如愿以偿 对於自己身份的来歷,林江年其实有过很多种猜测。 直到刚刚那一刻,他脑海中涌现起的,还是另一种大胆离谱的可能——他其实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那晚寺庙中死去的那位,才是顶包假冒的!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眼下所发生的这一切。 正因他是真正的临王世子,纸鳶哪怕猜疑到他假冒的身份时,也並未戳穿。 而林江年亲口承认时,她也没有露出过任何生气情绪…… 同样,也能解释林恆重为何並未勃然大怒,甚至无动於衷的原因…… 他若是真正的临王世子,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可林江年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已经如此大胆离谱的猜测了,却依旧只猜中了一半。 “双,双胞胎?!” 林江年的脸上,几乎是这辈子头一次露出如此愕然,怀疑人生的情绪。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猜到过这种情况…… 偌大的一个临王府,难道连自家王妃生了几个孩子都不清楚? 就这,还能让其中一个孩子流落民间?! 咋的? 孩子被人偷了? “你,確定?!” 林江年懵逼了许久,才终於忍不住开口。 这个消息,未免太过於惊世骇俗。 他更愿意相信,那晚死在寺庙中的是假冒的临王世子…… 至少,那听起来更正常靠谱点? “嗯。” 似早预料到林江年的反应,纸鳶並不意外。她当初在得知此事时,也同样惊愕了许久。 “十八年前,王爷尚未封王,临王妃也还不是临王妃……” 纸鳶沉默了下,轻声开口:“当年的王爷,被南疆诸国的战事牵扯无法脱身。王妃身怀六甲,留在江南生下了两位殿下……”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得知。姜家对外宣称,王妃只生下了一个孩子……” “至於殿下你,下落不明,了无音讯。” 纸鳶轻声解释著。 当年她也还没出生,所知道的这些消息也是调查得知。只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有很多的细节,早已无从查证。 “那……” 林江年忍不住道:“既然当年姜家对外宣称王妃只生下一个孩子,你们为何能肯定生的是双胞胎?!” “又如何能断定,我就是临王妃的那个孩子?!” 纸鳶静静看著他,漆黑的房间內,眼前林江年那熟悉的轮廓模样,近在咫尺。 她盯视片刻后,道:“伱觉得,天底下真的会有无缘无故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林江年想了想,摇头嘆气:“的確,不太可能有!” 天底下的確会有样貌相似的人,但不仅样貌气质相似,甚至在诸多方面都极为接近,却又没有任何关係…… 概率太低了! 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断定临王妃当年生下的就是双胞胎吧?” “若真是双胞胎,为何姜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这么大的事情,隱瞒的住?!” “当年姜府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情,当年曾伺候侍奉的丫鬟侍女们,都早已离开了姜家……” 纸鳶停顿了下:“不过,小姨还是查到了一些线索。” “小姨?” 林江年一怔:“小姨也知道了?!” “嗯。” 纸鳶点头:“前不久,小姨提起过,她在江南姜家时找到一位王妃当年身边丫鬟的女儿,打探到一些消息线索。” “当年王妃生下的,极有可能是一对双胞胎……” “而你,便是因某些原因流落在外,王妃的另一个孩子……” “……” 听著纸鳶的轻声细语,林江年逐渐沉默。 哪怕依旧觉得双胞胎这种情况太过於离谱,太过於匪夷所思。可细细一想,却又似乎有些合理。 如果临王妃当年生下的的確是一对双胞胎,那么不出意外,林江年基本上就能確定是临王妃的另一个孩子! 天底下不会有如此相似的巧合! 更不可能,会有完全毫无任何关係,却阴差阳错碰巧碰上的巧合! “那……” 林江年猛然想起什么,抬眸盯著纸鳶:“若我真是临王妃的孩子,那晚我为何会出现在寺庙中?” 那晚寺庙中的势力,都是衝著那位临王世子来的! 那位临王世子死在了那晚! 林江年既然是临王妃遗留在外的另一个孩子,为何会恰好出现在那里? 为何,又偏偏出现在那位临王世子身亡之后? 这真的,可能是巧合吗? 纸鳶冷静道:“还有另一股势力的存在,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 纸鳶点头,分析道:“你当年不知是何原因遗落在外,那晚出现在寺庙中,多半是那股势力故意为之……你难道,没有一点印象?” 纸鳶盯著林江年,轻蹙俏眉。 她不相信,林江年既然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会没有任何记忆印象? 林江年仔细回想,却始终没能想起任何记忆。 “没有。” “可能是发生了些什么意外……我脑中的记忆都没了?” 这点,林江年也觉得匪夷所思。 纸鳶裹了裹身上的被褥,那张清秀绝美的脸蛋略有些凝重,喃喃道:“那股神秘势力目的不明,他们將你送回临王府,又从未现身过……” 纸鳶自语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猛然抬眸:“会不会是……跟王爷有关?” 林江年也是一怔,目光隨即微妙。 跟……临王爷有关? 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无可能?! 就连纸鳶和小姨都能查探到这些消息,手眼通天的林恆重岂会毫不知情? 临王妃能瞒得住天下人,又岂能瞒得住枕边人? 对临王妃如此熟悉的林恆重,岂会不知晓这些內情? 林江年再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林恆重时,他那奇怪的反应。林恆重看他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寻常! 只不过,当时林江年只想著假冒身份,並未意识到这点。如今回想,方才察觉到当时林恆重过於异常显得激动。 恐怕,他当时已经知晓林江年的身份?! 如此一来,当晚寺庙中的那第三股神秘势力,会不会就来自於林恆重暗中授意? 这种可能浮现,林江年与纸鳶眼神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猜测。 “所以,当年临王妃或许在某个时候告诉了林恆重双胞胎的消息……林恆重暗中打探多年,终於找到了这个遗留在外的孩子……” “可恰逢临王世子遇害身亡,以免消息传出,对王府和军中造成动盪和影响,林恆重便暗中將那个遗留在外的孩子,来了一招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林江年盯著纸鳶的眼睛,指了指自己:“那个孩子,就是我?” 纸鳶盯著林江年的眸子,点了点头。 如此解释,不无可能。 “不过……” 林江年皱眉,细细思索之下,依旧还是能发现这其中有诸多逻辑不通的点。 若林恆重早预料到寺庙中的刺杀,为何不提前救下那位临王世子? 非要死一个? 在临王府时,明知林江年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何私底下没有表明身份? 不只是林江年想不明白,就连纸鳶也並不清楚这其中的细节。 “王爷,大概有他自己的想法打算。” 纸鳶沉默著,开口,看向林江年:“不过,王爷肯定早知晓你的身份!” “否则,你半年前不可能活著出临王府。”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稍许有些后怕。但隨后又如释重负鬆了口气:“这么说来,我这也算是阴差阳错,捡回了一条命?” 纸鳶点点头,又摇摇头。看著林江年如释重负的神態,沉默了下:“你,现在什么感觉?” “一言难尽!” 林江年苦笑,又想起什么:“对了,既然你们早知道我是假冒的,为何一直不愿意说?” “这岂不是意味著,我这半年来小心翼翼的偽装,全成了笑话?!” 在意识到自己身份真相大白后,林江年心情很复杂。 早知如此,他还需要偽装什么? 为何还要费那么大的精力,小心翼翼在临王府內担惊受怕?! “小心翼翼?” 纸鳶看了他一眼。 这傢伙,除去刚入王府的那段时间,后面哪还有半分小心翼翼的姿態? 纸鳶摇头,道:“一开始,我也並不確定你的身份。直到王爷回来后,才猜到了一点。你当时回到临王府时,王爷也不確定你身后到底受什么人指使入王府,又有什么目的?以免打草惊蛇,王爷並未戳穿你的身份……” 说到这里,纸鳶又看了他一眼:“更重要的是,你本就是王爷之子,真正的临王世子,又何须戳穿?” 林江年:“……” 好像,有点道理? 但,林江年心情依旧很复杂。小心翼翼偽装了这么久,却得到一个『你其实是真的,不需要偽装』的真相。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所以,我现在完全不需要再偽装身份了是吧?”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看向纸鳶。 纸鳶点头。 “你本就是王爷之子……你与那位临王世子是双胞胎兄弟,他死了,你就是王爷唯一的孩子,也是如今唯一的临王世子。” 提及此事时,纸鳶语气略沉。 林江年听出来了。 能找到临王妃的另一个孩子固然是件高兴的事情,但,这也一定伴隨著王妃另一个孩子死亡的消息。 “他,为何会死?当真是死於刺杀?” 林江年皱著眉头。 “不清楚。” 纸鳶沉默著开口,轻轻摇头。 “他那次执意出游,我劝不住,只能派人跟在身边……” 说到这里,纸鳶停顿了下,又抬眸看向林江年:“不过,有个人或许知道一些秘密。” “谁?” “许嵐!” 听到纸鳶突然提起许嵐,林江年目光一凝。 纸鳶瞧见林江年的反应,“你也发现了?” 林江年沉默了下,嘆气:“其实,她早就知道我是假冒的了……” 於是,林江年又將刚入临王府时,许嵐戳穿他身份的事情说了出来。 等到纸鳶听完后,目光愈发凝重。 “原来如此……看来,她果然知道一些隱情。” 停顿了下,纸鳶又盯著林江年:“你或许可以从她身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打探一些什么消息。”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 林江年摇头,他也不是没问过。 纸鳶沉默了下,瞥了他一眼:“你可以。” “嗯?” “她喜欢你。” 林江年一怔,意外的看向纸鳶:“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出卖色相吧?” “你不应该挺乐意?” “怎么可能乐意!” 林江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哼!” 纸鳶轻哼了一声,移开眸子。 瞧她这神情……吃醋了? 林江年突然凑近到纸鳶身旁,她瞬间察觉到,回眸瞪他:“你,干什么?!” “外面有点冷,让我抱抱!” 林江年说著,从被褥內钻到纸鳶身旁,一把將她搂进怀中。纸鳶才刚平復的脸颊,又瞬间微微泛红,有些慌乱:“你,你放开……” 哪里冷了? 这傢伙浑身上下跟火炉似的,比她滚烫多了。 分明就是故意的! 江年低头盯著怀中纸鳶的脸蛋,轻声道:“我突然想起了件事情……” “照你这么说,我就是真正的临王世子。你也的確是我的侍女了……这没错吧?” 纸鳶脸色泛红,眸子略带羞怒:“所以呢?” “你为何,会选择今晚问起我的身份来?” 林江年眯眼注视著她:“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 被林江年目光盯视,纸鳶只感觉浑身有种莫名的炙热发麻。那股才刚消退的怪异感觉,又再度涌上心头。 她有些慌张的想要移开视线,林江年却凑到了她耳边,轻声吐气:“你是不是,今晚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决定跟我摊牌?” 纸鳶俏脸滚烫,似是被说中了心事,不敢去看林江年的目光,紧绷著娇躯挣扎。 林江年见状,便知晓他猜对了,脸上笑容愈盛,继续低声道:“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那……” “咱们是不是该把刚才没完成的事情……给办了?!” 此话一出,纸鳶娇躯瞬间紧张,摇著脑袋想要挣扎脱身。 “不,不行……,你,你放……唔……” 纸鳶才刚开口,救又被林江年不由分说堵住了嘴巴。 剩下的字,全部被堵了回去。 “唔,唔唔……” 纸鳶一开始羞恼万分,拼命挣扎。 但很快,又在林江年不断进攻之下,挣扎力度逐渐越来越小。 正如林江年所说,她今晚,或许早已做好了准备! 心中那最后的不安牴触,也在林江年彻底向她坦白了身份后,烟消云散。 夜深,已至凌晨。 天气愈冷,天地寂静。 房间內,气温却不断攀升。 炙热的气息縈绕,夹杂著喘重的呼吸。 床榻上,林江年终於缓缓將少女那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衫一件件褪下,直至最后。 坦诚相见! 窗外,天色更冷了! 不远处院中树上,一对不知名的鸟儿缠绵落在枝头上,互相依偎取暖著。 就在这万籟俱寂之际,似有一丝隱约传来吃痛的声音,惊扰了树上的鸟儿。 受了惊嚇的鸟儿顿时瞪大眼睛,慌乱的展开翅膀飞走。 寒风萧瑟,很快淹没覆盖了那一丝微弱的声音。 今夜的天空,很是明亮! …… 院中,另一旁。 小竹睡到半夜,起夜时听到院中传来鸟儿挥舞翅膀逃离的声音。 “这么冷院子里怎么还有鸟儿?” 小竹嘟囔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正准备回房时,却又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 “嗯?” 这么晚了,哪来的声音? 小竹面露疑惑。 这里是纸鳶姐姐居住的小院,平日里晚上除了她和纸鳶姐姐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么晚了,哪来的声音? 小竹仔细听了一下,很快发觉这声音是从纸鳶姐姐房间里传来的。 纸鳶姐姐还没睡吗? 小竹眨巴了眼睛,下意识往纸鳶姐姐房间那边走去。刚走了几步,声音逐渐清晰,又很快消失。 像是突然压抑住了般。 “这,这是……” 小竹站在原地仔细偷听了一会儿,片刻后,那张稚嫩而可爱的脸蛋上,露出了不可思议震惊的模样,瞪圆了眼睛。 “……” 双倍月票了兄弟们,求点月票!! (本章完) 第297章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第297章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这一夜,睡不著的不只有小竹! 赵府,內院。 夜深人静。 “小姐,时辰不早了,外面冷,该回屋歇息了。” 屋檐下,丫鬟小月看向院中的小姐,轻声开口。 院中冷风呼啸,树木沙沙作响,鹅卵石上的枯叶被吹的隨处飘舞,树下的鞦韆摇摇晃晃,悬掛在鞦韆上的铃鐺儿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树木下,一道妙曼修长的倩影静静站在那儿,凝望著黑夜天空。 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晶莹,即便不施粉黛,依旧难掩风华绝色。她立於风中,颇有几分冷艷之姿。尤其是那双杏眸,灵动嫵媚,又隱约似有几分柔弱,惹人怜爱。 她静静眺望著夜空的远方,似有些魂不守舍。 直到身后传来丫鬟的声音,赵溪方才缓缓回过神。目光幽幽,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收回视线,返回屋檐下,进屋。 踏入暖香四溢的闺房,门外寒风一瞬间全被阻隔在外。温暖的气息包裹,赵溪略冻的有些泛红的脸颊呼出些许热气。 身后的小月走上前,帮小姐脱下身上披著的白狐绒裘,露出紧贴身躯的单薄白纱长裙。长裙单薄,將她起伏惊人的身体曲线完美勾勒出来。分明是素雅的衣著,却因为身体的婀娜曲线而透著微微的嫵媚诱惑。 配上这张冷艷稍带几分嫵媚的脸蛋,以及仿佛与生俱来的千金气质。 绝色倾城,不过如此。 小月忍不住悄悄打量了自家小姐两眼,这才低头轻声道:“小姐,您早点歇息,奴婢先退下了,有什么吩咐再唤奴婢。” 小月小心翼翼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赵溪走到一旁软榻边坐下,习惯性的脱下了脚上的绣鞋,正当准备褪下包裹在那双玉足上,绣著精美荷的浅色罗袜时,似想起什么,神色一怔,手上的动作隨之微微一顿。 低头看著自己那半脱的罗袜,又回过神瞧了一眼旁边的软榻。似突然想起什么,赵溪那原本被冷风吹著泛白的脸蛋,突然浮现一抹羞红,盈盈的目光,也在这瞬间多了一丝娇羞。 她咬著嘴唇,美眸中逐渐浮现几抹羞愤。莫名感觉身子略微有些发热发软,一股异样涌上心头。 似回想起了某记忆,那真实而又深刻的画面不断涌现,使得赵溪此刻气息愈发凌乱。 她下意识慌乱的將脚上罗袜穿好,快速將双腿藏匿裙摆之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似这样方才能將那奇怪而又令她羞愤欲绝的记忆遗忘。 可越是如此,那不久之前的记忆却愈发清晰,不断的涌现。 伴隨著那火热的触感,似从足底缓缓往上撩拨,顺著腿儿缓缓往上抚摸般,赵溪心头剎那间升起一股灵魂般的战慄。 目光失神许久! 等到回过神来时,赵溪目光似羞且怒,又隱约夹杂著一丝女子的嗔幽。 复杂,又似乎迷茫。 赵溪静静低著头髮呆,半响后,方才脸色微红,暗暗咬牙。 “有那么好摸吗?” 很轻的声音,又似带著几分女子的羞恼。 “唉……” 许久后,又是一声轻轻嘆息。 就在这时,门外呼啸的冷风突然拍打在门窗上,发出阵阵声响。 赵溪抬头,很快察觉到什么。 “你怎么来了?” 声音带著几分疑惑。 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冷风灌涌而入,门口,一道雪白身影缓缓走进。 赵溪收起脸上情绪,有些意外的盯著门口身影:“这么晚了,你突然找我有事?” 门口的白衣身影並没有回答,走进房间后,关上房门,正要迈步时。 “先脱鞋!” 赵溪制止了她。 房间內陈铺著从西域运来的奇珍地毯,价值连城,可不希望被这女人又踩脏坏了。 白衣身影停顿在原地,犹豫了下,脱下脚上的白鞋,穿著白袜踩在柔软的地毯之上。 雪白的地毯,似与她融为一体,白的晃眼。 赵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著眼前这位深夜前来拜访的女子:“有事?” 李縹緲走近一旁软椅边坐下,目光平静:“没事。” “不可能。” 赵溪盯著她的脸庞,摇头:“你可不像是没事会来找我的人……何况是三更半夜?!” 长公主突然深夜造访,的確让她有些意外。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溪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跟太子殿下有关?” 难不成,是太子殿下的病情更严重了? 李縹緲瞧了她一眼,轻轻摇头:“太子暂时並无大恙!” “那就好。” 赵溪微鬆了口气,隨即愈发疑惑:“那伱这又是……” “睡不著。” “然后呢?” “出来走走。” “……” “说说看,为何睡不著?” 赵溪与李縹緲相识多年,两人亦能算得上是熟识的好友,她自然不相信李縹緲只是单纯的睡不著。 “有何心事,还是说……” 赵溪似想到什么,衝著她眨眼:“为情所困?”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跟那位临王世子有关?” 赵溪微微眯起杏眸,突然道:“你今天,又见了他?” 李縹緲突然盯著她:“你知道?” 赵溪目光有些不自然,撇嘴:“我怎么不能知道?” “我赵家眼线遍布京中各处……你都派锦绣明目张胆去姜府找他了,我能不知道吗?” 李縹緲收回视线,没有开口。 赵溪试探问道:“你今天,找了他做什么?” “该不会是……商议你们的婚事吧?” 说到这,赵溪又露出几分疑惑:“不应该啊,你之前不才说绝不可能会嫁给他……这才多久,就又变卦了?” 李縹緲面无表情:“没有。” “什么没有?”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那你今天找他?不是商议婚事,又是为何?” 李縹緲沉默片刻,开口道:“朝中如今动盪,正是多事之秋,太子病重尚未痊癒。眼下我与他无论是成亲亦或是退婚,都算不得明智之举。更何况,我暂时不能离开京中……” “所以呢?”赵溪追问。 “我与他,婚约暂缓,日后再议。” “什么意思?” 赵溪抬头,很快从李縹緲眼神中读懂了意思。 “你找他是想商议,把你们二人婚约往后先拖一拖?” 赵溪有些意外:“他答应了?” “嗯。” “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赵溪美眸微微睁大,疑惑道:“他不是打算要娶你吗?怎么会这么干脆答应你的要求了?”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有他的把柄。” 赵溪一怔,惊奇道:“什么把柄?!” 李縹緲没说话。 “咱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了,你连我也防?!” 赵溪有些生气,睁大美眸盯著她。 李縹緲面无表情:“不能说。” “你是不是没当我是朋友?不当我是你好姐妹?” 赵溪气愤道:“你居然有秘密瞒著我?!” “你难道担心我说出去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李縹緲神色如常,对视上赵溪那无比『气愤痛心』的模样,语气依旧淡然。 “不能说。” “……” 赵溪『气愤』的瞪著李縹緲,一双杏眸气鼓鼓著。 但这位长公主从始至终风轻云淡,不予理会。 “哼,你有秘密瞒著我,那我以后也瞒著你!” 赵溪微微扬起精致秀气的下巴,重重哼了一声。 长公主神色如常,丝毫不受她的『威胁』。 赵溪很了解自己这位『好闺蜜』的性子,她若是不愿意说,再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 於是,很乾脆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瞪了她一会儿,又没好气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縹緲沉默了下:“还不知道。” “那你……” 赵溪犹豫停顿了下:“到时候,会嫁给他吗?” “不会?” “真不会?” “……” “你真的不喜欢他?” 李縹緲淡淡道:“为何要喜欢?” “那位临王世子难道长得不够俊朗,不够好看?” “长得好看便要喜欢?” “不然呢?” 赵溪反问:“你喜欢丑的不成?”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是是是,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剑道,只有你那引以为傲的剑意是吧。” 赵溪没好气道:“你难不成打算跟你的剑意过一辈子?” “有何不可?”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要提醒你……” 赵溪停顿了下,又突然笑道:“这位临王世子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皆算得上少有的美男子,上次他露面后,京中不知多少千金女子背地里芳心暗许,坐地吸土,虎视眈眈……” “若不是他临王世子的身份,怕是早就不知被哪个不要脸的狐媚子给绑回家当男宠面首养去了……” “你真捨得拱手让人?” 李縹緲语气清冷:“隨便。” “不会反悔?” “……” “那我就放心了。” 赵溪拍了拍胸脯,不小心用了些力道,微微颤了颤。 像是莫名鬆了口气,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 她也说不上来。 李縹緲盯著赵溪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对他感兴趣?” 赵溪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莫名一慌。 有些心虚。 更莫名有了一种……偷好姐妹男人的道德愧疚感涌上心头。 很难形容。 赵溪强自镇定,又似笑非笑道:“这临王世子样貌出眾,书生卷气却又不迂腐,更不似京中那些读书人般白净像个柔弱女子,长的倒是挺符合我的兴趣……你若不要,万一哪天我瞧上了,你到时候可別哭著后悔求我?” 她半轻笑,又半似开玩笑的语气,一时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早在之前,赵溪不止一次曾在李縹緲面前提起过,对那位临王世子殿下感兴趣,也时常以此开玩笑故意刺激揶揄这位长公主。 因此,李縹緲看了她两眼,並未放在心上。 “你若喜欢,儘管去就是。”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赵溪不知是想到什么,白皙的俏脸上浮现一抹莫名羞红,她衝著李縹緲眨眨眼,意有所指。 “隨你。” “……” 冬日的寒风吹了整夜! 呼啸声直到天明时分方才渐渐停息。 一大清早起来的小竹,推开门便瞧见院中被昨晚寒风摧残了半夜的树木绿植,七倒八歪,场面一片凌乱狼藉! 小竹打著哈欠,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口,似想起什么,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羞意难掩,又带著几分促狭般的甜甜笑意。 昨晚后半夜她起夜时,一不小心偷听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动静。 殿下他…… 在房间里欺负纸鳶姐姐呢! 场面,真激烈! 纸鳶姐姐不愧是纸鳶姐姐,居然那么久都没败下阵来。 不像她,一会儿就被殿下欺负的不行了,连连求饶…… …… 偷听了大半夜的小竹,早上起来就顶著熊猫眼,打著哈欠连连。 这个时间,殿下和纸鳶姐应该还没起来吧? 毕竟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呢! 想到这,小竹眨了眨眼,突然开始有些担心。 殿下前天晚上才跟那位红衣女子折腾了一晚上,昨晚又跟纸鳶姐姐……殿下身体受得了吗? 吃得消吗? 需不需要给殿下补一补? 小竹之前在临王府时听府上一些年长的丫鬟们聊过,说什么好像男子不能纵慾过度,若过度的话,得要补一补…… 对了,是用什么补来著? 什么什么鞭来著? 小竹正红著脸思考著呢,眼角余光瞥见院外一道身影,抬眸一看。 “姜,姜小姐?!” 姜语湘走进院中,便瞧见了小竹。 “小竹。” 姜语湘目光柔和,轻笑点头。 她知道这丫鬟跟江年的关係很不一般,与江年极为亲密,是江年的通房丫鬟。 加上这丫鬟长的水灵又可爱,很懂事惹人怜爱,姜语湘也很喜欢她。 小竹低头,行了个礼,小声道:“姜小姐,您怎么来了?” “江年去哪了?刚刚去了他房间,怎么没见到人?” 姜语湘面露疑惑,她刚才去了林江年的房间找他,结果房间空荡荡。 这大清早的,那臭小子去哪了? 没找到林江年,姜语湘便顺道过来想看看他是不是来找纸鳶了。 “找,找殿下?” 小竹听到姜小姐是来找殿下的,目光下意识瞥向不远处的门口。 殿下,那不是还在里面跟纸鳶姐姐…… 姜语湘目光也顺势落在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略有些疑惑:“咦,纸鳶还没起来吗?” 不应该啊! 以往这个时候纸鳶应该早就醒了? 那姑娘可没有赖床的习惯。 今天怎么还没起来?! “我去喊喊她吧。” 姜语湘朝著屋檐下的门口走去。 身后,小竹站在原地,懵逼的眨了眨眼。 天真又无辜! 好像…… 有点大事不妙?! …… ps:双倍月票期间,求点月票啊,看看月票能不能过千,拜谢兄弟们了!!! (本章完) 第298章 小姨突然来了 第298章 小姨突然来了 “姜,姜小姐?!” 眼瞧著姜语湘已经快走到屋檐下门口,院中的小竹这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开口。 “嗯?” 姜语湘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没……” 小竹面露慌张神色,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殿下眼下估计还在纸鳶姐姐房间里,这要被姜小姐给逮了个正著,看到了一些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想到这,小竹心中焦急,有心想要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支支吾吾著,脸蛋微微泛红,“没,没事……” 姜语湘瞧著小竹反应奇怪,这丫鬟怎么了?不过也没放在心上,走到纸鳶房间门口,伸手轻敲了敲门。 “纸鳶?” 姜语湘轻唤了一声,房间內没有反应。 嗯? 不在吗? 姜语湘略有些狐疑,又敲了敲门,喊了一声。 这一次,房间里有了声响动静。过了一会儿,纸鳶的声音从房间內响起。 “小,小姨?” 声音很轻,似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异色。 “纸鳶,你还没醒吗?” “还,还没……” 纸鳶的声音很轻,夹杂著一丝焦急,还略微有些沙哑。 姜语湘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异色:“纸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 这次的声音似急促了些,而后,戛然而止。 正当门外的姜语湘疑惑奇怪时,房间內,纸鳶的声音又传来。只不过,这次声音正常了。 “小姨,我刚醒……你,有什么事吗?” 声音除了有些许轻柔,沙哑之外,並无任何异样。 “也没什么事。” 门外的姜语湘不疑有他,以为是今天纸鳶睡过了头,刚醒来还没清醒,便道:“我刚去找江年了,他没在房间,我就过来看看他在不在伱这里。” “没,没在……” 房间內纸鳶的声音很镇定,但若是仔细听,是能听出些许差別的。 可或许是姜语湘太过於信任纸鳶,在她印象里纸鳶这孩子从来没有欺骗过她,因此,姜语湘並没有怀疑:“那行,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別的地方找找他。” 说著,姜语湘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又似意识到什么,目光看向院中,瞧见小竹正站在院子里,眨巴著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只是那双灵动略可爱的眸子时,似泛著些许的……羞红。 以及……心虚? “怎么了吗?” “没,没事……” 小竹连忙摇晃著小脑袋,转过身时,那张粉嫩玉琢的脸蛋上,早已一片通红。 …… 半个时辰之前。 天色初亮,房间內依旧一片昏暗,透过院中的光线透过轻薄的门窗,缓缓洒落房间內那柔和的地毯上。 將亮未亮的房间內,这一缕光线混合著昏暗的气息,瀰漫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曖昧。 死寂! 房间內没有一丝声响动静。 像是在激烈过后,回归了平静般,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穿过略清冷的前厅,屏风之后,视线愈发昏暗,朦朧之下,隱约可见不远处的床榻上,轻纱帐落下,遮掩了床榻之上的景色。 床榻之下,仅留下两双鞋袜,以及那纱帐垂落的床榻边缘,有衣裙落在一半,似落未落。 纱帐內,被褥之下,两道身影相拥而眠。 此刻,万籟俱寂,这一幕显得无比和谐。 两道相拥而眠的身影,则又像是给这场面添上了几分回味无穷的气息。 床榻上,林江年缓缓睁开眼睛,似察觉到怀中什么,低头看去。 在他左手臂弯中,正静静侧躺著一道妙曼的少女。 少女侧著身子,微微蜷缩在怀中,脑袋枕在臂弯上,一头乌黑青丝凌乱披散落下,遮掩了少女大半张脸蛋。但即便如此,依旧能隱约瞧见少女那天生丽质的雪白肌肤,以及仿佛与生俱来的冷艷气质。 似低头的动作大了些,惊醒了林江年怀中的少女。少女微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似刚清醒,那双清澈的眸子尚还些许惺忪,带著几分茫然。 微微抬眸,便与林江年的视线对视上。 两人眼神对视,似怔了下。 紧接著,少女的目光逐渐清明,脑袋思绪也一点一点恢復。而关於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也一点一滴快速回想起,涌上心头。 少女白皙的脸庞,很快迅速爬满羞红,清澈的眸子在剎那间浮现羞愤欲绝,慌乱的低下脑袋想要避开林江年的视线。 林江年低头瞧著怀中的少女,饶有意思的看著她从醒来的茫然,到清醒过来意识到什么后突然羞涩的神情,白皙的脸蛋上肉眼可见的浮现羞红,顺著那粉白的脖颈一路往上蔓延。 那紧贴林江年身旁的娇躯,也徒然一紧。 似异常紧张! 林江年感觉到了,轻轻一笑,转过身,將身旁的少女搂进怀中,面对面看著她清秀的脸庞。 “醒了?” 声音很轻。 怀中的少女却將脑袋更低,脸蛋滚烫羞红,並开始挣扎起来。 昨晚所发生的记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完全清醒过来的纸鳶,如何也抑制不住心头的羞意。本能的让她想要挣扎,想要逃离。 此刻的气氛,让她羞的有些难以接受,无地自容。 “怎么了?” 见怀中少女又挣扎起来,林江年轻声问道。 “放,放开我……” 少女的声音略带著几分沙哑,几分颤抖,扭动著身躯,想要从林江年怀中挣脱。 但她这一扭动,林江年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了。 昨晚,在二人彻底坦白心声。林江年向纸鳶交代了他假冒临王世子的身份,纸鳶也告诉他是真世子的消息后,两人彻底放下隔阂,放下了最后的芥蒂。 於是乎…… 林江年蓄谋已久,最终,顺利得逞! 而初次经事,没有经验的纸鳶,哪里会是林江年的对手? 然而即便如此,纸鳶却也是个要强之人,坚决不肯轻易服输求饶。 两人经过一番许久斗爭抗衡,折腾了大半夜,最终林江年心疼不忍,主动放水,以『两败俱伤』,打了个平手的方式结束了斗爭。 而后,二人相拥而眠。 直到眼下醒来,林江年怀抱少女,隨著纸鳶的扭动挣扎,很快,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 透过那微微滑落的被褥,林江年瞥见了少女脖颈粉白,锁骨精致,再顺著目光视线往下,昏暗光线下,林江年目光视线却极为敏锐,瞧的清清楚楚。 “嘶……” 而原本还正羞涩不已,低著脑袋试图想要挣扎的纸鳶,很快意识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下一秒,她娇躯猛然一颤,瞬间紧绷,羞红的脸蛋更是滚烫不已。抬眸想要怒瞪,却察觉到林江年炙热的目光正灼灼盯著她。 纸鳶下意识顺著他的目光低头…… “你……” 颤抖而羞怒急促的声音响起,纸鳶快速將身前被褥扯下,將自己重新包裹进被子里。 可还没等她来的及鬆口气,林江年便主动靠近。 “你……” 纸鳶面露惊慌,眼神羞怒,正要制止时,林江年凑近,熟练的將怀中少女抱著,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顺势落在少女那精致的耳垂边,轻轻触碰著。 “先別动,让我抱抱好吗?“林江年轻声开口,低头目光温柔的看著怀中娇羞的少女。 纸鳶红著脸,脑袋几乎埋进了胸口,僵硬著,一动不动。 但的確,挣扎力度逐渐小了不少。 直到最后,彻底没有再反抗。就这样静静地让林江年抱著,像是默认著什么。 见纸鳶不再挣扎,林江年目光愈发柔和,感受著怀中少女的柔软,回想著昨晚恍惚做梦般的记忆,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 房间內,重新陷入了寧静。 但就在这时,院外,徒然响起小竹的声音,打破了寧静! “姜,姜小姐?!” 这一声姜小姐,直接二人嚇的直接清醒。 小姨来了? 两人眼神对视,纸鳶俏脸通红,羞怒万分,压低声音焦急道:“你,你快起来!” 很快,院中传来小姨和小竹交谈的声音,隨后,小姨突然朝著房间走来。 这一下,可直接给纸鳶魂都快嚇没了! 原本羞红的脸庞,瞬间一片苍白! 在纸鳶心里,一直都拿小姨当长辈看待。这要是被小姨看到了现在这一幕,她,她…… 不活了!! 脸色惨白的纸鳶见林江年还在发愣,压低声音焦急万分道:“你,你还不快起来!” 林江年听到门外小姨要来『抓姦』,也是被嚇了一跳。这要被小姨给逮住,尷尬是一回事,少不了要被小姨给教训一顿。 纸鳶的脸皮薄,这要是被发现了,怕是得多少天不搭理他? “来不及了!” 林江年摇头,小姨都已经到屋檐下了,他现在穿衣服跑路根本来不及。 更何况昨晚两人就在这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小姨一旦进来,怎么会发现不了? 纸鳶脸色又红又白,眸子慌了神:“那,那怎么办?” “没事!” 林江年摇头,轻声开口安慰:“房门我已经反锁了,小姨进不来……你就装刚醒,装身体不舒服,把小姨支开就好了……” “这,这能行吗?” “当然可以,难道你想让小姨看见我们两个现在没穿衣服吗?” 纸鳶脸色羞红,嗔怒的瞪著林江年,咬牙:“都怪你!” 正当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同时传来小姨的声音。纸鳶被这一声嚇得脑袋微微有些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江年低头,见身下的纸鳶那慌了神的模样,哪里还有以往半分清冷气质。就如同一只被剥光了的雪白小兔子般,愣愣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林江年呼吸略急促,低声提醒:“说话啊,你不怕小姨发现吗?” 纸鳶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神色惊慌羞红,努力镇定下来。 “小,小姨?” “纸鳶,你还没醒吗?” “还,还没……” 纸鳶正努力镇定的回答应付著房间外的小姨,却冷不丁娇躯紧绷,脸色瞬间通红,抬头羞愤的瞪向林江年。 林江年衝著她嘿嘿一笑。 “你……” 纸鳶压抑著声音,极低,警告道:“你,不许乱来……“ “好的。”林江年笑呵呵的点头答应。 不过,只是嘴头上答应。 门外的姜语湘,很快听出纸鳶声音不太对,关心起来。 纸鳶羞愤欲绝,一边要应付门外的小姨,一边还要对付旁边的林江年。 气的美眸瞪圆,怒目而视。 但她这副害怕而又表现出来气呼呼的模样,反倒更显的可爱。 林江年胆子更大了几分…… “……“ 在艰难敷衍著將门外的小姨骗走后,纸鳶深深鬆了口气。可隨即而来的,便是眼前林江年那炙热的目光。 纸鳶脸色通红,语气愤怒:“你,你快给我下去……” “小姨要去找你了,等下,等下没找到你,一定会怀疑……” “没事,我等下再去!” 纸鳶羞怒不已:“不行,你,你快去,等下小姨会发现的……“ “她不会的!“ “那,那也不行……“ 纸鳶语气羞怒,似真被气著了,愤怒的一脚將林江年给踢下了床。 林江年一个踉蹌,甩在冰冷的地板上,倒吸一口凉气。 “嘶!“ 与此同时,床上的纸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哇,你谋杀亲夫啊!“ 林江年开口,不过,见床上的纸鳶羞怒的盯著他,林江年轻咳了一声,自知理亏:“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应付一下小姨?“ “哼!“ 一声轻哼,纸鳶扭过身子,不再看他。 林江年这才小心翼翼將衣服捡起来穿好,来到门口,推开门。左右瞧了瞧,四周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迈步回到隔壁小院。正准备回房间时,就看到了坐在门槛边的小竹。 “小竹?” “殿下……” 小竹抬头看向殿下,的声音略有些羞涩,脸红。 林江年一瞧,便知道这小丫鬟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 “知道了?” “嗯。” 小丫鬟低著脑袋,老实的承认。 “行了,去给殿下准备热水。”林江年摸了摸小竹的脑袋。 “已经备好了!” 小竹乖巧的开口。 “真乖啊!” 林江年感动不已,这么听话懂事的小丫鬟,上哪儿去找呢? 跟小竹说了一会儿话,正准备去洗澡时,转身,目光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院门口。 姜语湘正站在那儿,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一大清早,你跑哪儿去了?” “快给我老实交代!” “……“ (本章完) 第299章 他对赵小姐做了什么? 第299章 他对赵小姐做了什么? “小姨?” 瞧见院口的小姨,林江年多少有些心虚。 尤其是姜语湘站在院口,板著脸儿,眸子质问,颇有几分长辈问责的气势。 本就刚才干了坏事的林江年,自然有些没底。 就连一旁的小竹也嚇了一跳。 她可是最清楚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大眼睛儿有些担忧的看向殿下。 林江年镇定自若:“刚才啊?小姨,我刚才早起出去了一趟,办了点事!” “什么事?” 姜语湘追问。 “就跟高文阳的死有关……一时解释不清楚,不过跟那位三皇子也有些关係。” 听到林江年提起三皇子,姜语湘脸色也微微一变,此时也顾不上怀疑林江年所说的真假了:“跟三皇子有什么关係?” “你招惹上他了?” “算是吧。” 林江年点头,又道:“不过没什么事,已经处理好了,小姨不用担心!” 林江年平静开口,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丝毫停顿和心虚。 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旁的小竹眼睛逐渐睁的贼大! 殿下他…… 也太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吧? 他什么去办事? 明明办的是纸鳶姐姐好吗?! 殿下连自己小姨都骗,也,也……太坏了! 小竹心里偷偷想著,却也不敢吱声。 但姜语湘听到与三皇子有关后,脸色微微变了。 她在京中许久,自然清楚那位三皇子在京中的名声。更重要的是,姜语湘与当朝皇后娘娘关係亲近,而这三皇子又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孩子。 得知林江年与三皇子有恩怨矛盾,知道一些不为人知內幕的姜语湘,神色凝重起来。 她快步走近院中,走到屋檐下林江年的身前,开口:“你跟三皇子有什么矛盾?你知不知道他……” 姜语湘焦急开口,林江年却轻声笑道:“我知道,三皇子在京中势力不小。我要是得罪了他,以后在京中恐怕混不下去?” 姜语湘被打断,轻瞪了林江年一眼:“混不下去不至於,但他这个人的话,性格有些极端,伱要是跟他有了矛盾,恐怕是以后要小心点。” 姜语湘忧心忡忡。 林江年点头道:“我会小心的,再者说,在京城里,至少明面上他也不能轻易拿我怎么办。” 姜语湘想到林江年的身份,倒是微微鬆了口气,不过,她还是很凝重的看著林江年,叮嘱道:“但不管怎么样,要是能避免,你儘量別跟他起衝突。他毕竟是当朝皇子,也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万一你伤著他了,我不好向皇后娘娘交代。” “小姨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 “那就好……” 姜语湘正要点头,冷不丁察觉到这话有些不对。 “有分寸?” 姜语湘抬眸狐疑的盯著他:“你难不成真想对他下手?” “怎么会?” 林江年轻轻摇头,道:“只要他不招惹我,我肯定不会对他下手。” 同时,林江年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可惜,三皇子已经招惹过我了! 那,就怪不得他了! 姜语湘鬆了口气:“你知道就好,这京中毕竟不是临州,凡事要小心为好,待到你入宫见了陛下……对了,你跟长公主的婚约,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暂时还不清楚。” 林江年轻轻摇头,“陛下还在闭关,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召见我!” 姜语湘也是微微皱眉:“前段时间,你舅舅已经入宫前去拜见过陛下了,但也没有任何消息,也不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那倒不急。” 林江年想了想,还是没把他跟长公主的的事告诉小姨。 要是说出来,少不得又是一通说教。 明明眼前的姜语湘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每次在林江年面前时,姜语湘都会表现出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姿態。 很违和! 也很有喜感。 林江年也很难將眼前的小姨跟长辈掛上鉤! 尤其是发生了上两次的事情之后……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微凝,赶紧摇摇头,將这念头甩出脑海。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罪过罪过。 她可是你小姨啊! …… 姜语湘思索了片刻,也轻嘆了口气。 当朝陛下不知是何缘故,闭关不出。朝中的情形她也略有耳闻,不过並不关心。只是林江年此次入京要迎娶长公主,不管是迎娶还是退婚,都要见天子。 可如今见不到天子,姜语湘心中有些不安。 站在林江年长辈的角度,她自然是希望能早点看到林江年成家立业,姐姐这唯一的孩子成家立业了,她也算对姐姐有个交代。 而那位长公主她也略有所了解,长得的確很漂亮,除了性子冷了点,喜欢舞刀弄剑之外,也没什么別的缺点。无论是出身还是身份,都绰绰有余配得上林江年。 二人若是能成亲,也的確算是一桩美事! 但可惜,林江年不愿意娶。 除此之外,站在姜语湘自己的角度,纸鳶也是她看著长大的,两人亦母女,也亦姐妹。万一林江年娶了长公主,冷落委屈了纸鳶怎么办? 姜语湘心中纠结,暗嘆了口气,正想要问问林江年的想法时。 却突然嗅到了什么般,轻轻耸了耸鼻翼,看向林江年,面露疑惑:“什么味道?” 此话一出,林江年后背一惊。 小姨的鼻子可太灵敏了,之前好几次从他身上嗅闻到了其他女子的气息。 眼下才刚从纸鳶那里彻夜廝混回来,还没来得及洗个澡,去除掉身上的味道,就被小姨逮了个正著。 见到小姨疑惑的往他这边凑了凑,林江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应该是出去了一趟,不小心沾染上了一些灰尘,不要紧的……小姨你先隨便转转,我去洗漱一番!” 谁料,姜语湘却凝神摇头:“不对,你身上这气息好像是……” 姜语湘感觉林江年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还似乎夹杂著一股淡淡清香,像是……女子的体香? 闻得不是很清楚,姜语湘迈步想要靠近闻。 这可给林江年惊的! 这怎么可以乱闻? 小姨你冷静点! 林江年脑袋快速旋转,正想著该如何才能找个藉口转移小姨的注意力。 院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殿,殿下,赵府的人来了,说要见您!” 姜语湘脚步微顿,林江年则是趁著这个机会悄无声息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了小姨的靠近,看向门口出现的侍女。 “赵府?” “赵小姐吗?” 能被下人通报的,自然不是小门小户,听到赵府,林江年自然而然想起的是那位赵家小姐。 再然后,就想起了那位赵小姐藏匿於裙摆之下那双雪白如玉,匀称丝滑柔软有弹性的美腿…… 才刚摸过,被赶了出来,这赵小姐怎么又派人过来了? 难不成,来找他麻烦秋后算帐的? 一旁的姜语湘,听到赵小姐这几个字,也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事,抬眸狐疑的看向林江年。 她一直怀疑林江年与那位赵小姐的关係……准確来说,是怀疑那位赵小姐对林江年意图不轨! 隔三差五跑到府上来找他,又莫名其妙地献殷勤,还让林江年隨便进她的闺房……这正常吗? 这很不正常! 院外的侍女,声音略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开口。 “是,是赵相……” 屋檐下,听到赵相二字的几人,皆愣在原地。 “赵相?” 姜语湘心头一惊,能被称为赵相的,整个京城也只有那一位。 三朝元老,门生遍布天下,德高望重的赵相,赵老爷子! 可是,赵相为何会突然要见林江年? 姜语湘忍不住扭头疑惑的看向林江年,心头不由愈发担心。 该不会是这小子欺负了人家赵小姐,赵相派人上门来討要一个说法的吧? 林江年愣了下,但神色如常,並不是很意外。 没想到,那位赵小姐还真没食言,並且效率这么快? 看来,下次见面的时候得对她態度好点了! ……也不知道她下次还让不让摸腿了! …… 隔壁院落。 林江年离开后,房间內重新陷入寂静。 一丝声响动静都没有。 床榻上,纸鳶將整个人全都裹在被褥下,就连脑袋也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似感到呼吸有些不顺畅,她这才將脑袋小心翼翼的从被子下伸出,微微喘著气,呼吸著新鲜的空气。 白净的脸庞上依旧掛著没有消散的羞红,盈盈的目光,如少女怀春般,小心翼翼扫视了一眼房间。 空无一人! 她如释重负般,轻鬆了口气。 而后,目光又有些怔怔。 注视著上方,不知想著什么,发著呆。 不过,那以往清冷的脸庞上,却多了许多情绪,不断的浮现,变幻。 少女那原本清澈的眸子,羞恼中又带著几分迷茫。 迷茫中,又难得闪过一抹说不上来的……甜蜜。 半响后,终於回过神来的纸鳶,终於坐起身来。 浅色被褥滑落,少女那雪白滑嫩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一头青丝散乱滑落在光滑如玉的香背上,隱约露出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以及那坐起身时,受到挤压而圆润挺翘的香臀。 一览无遗。 纸鳶缓缓起身,动作停顿了下,微微皱了皱眉,小心翼翼找来了散落四处的衣衫,动作轻柔缓缓的穿上。 等到穿上衣衫,少女重新恢復了那份清冷绝尘的气质。唯有脸上那散不去的一抹娇红,以及眉间少了几分少女气质,多了几分女人气。 纸鳶缓缓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凌乱的床榻,轻咬了咬唇,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掀开了被褥,很快在那浅色的床单上,发现了一抹鲜艷的梅。 瞧见这一幕,纸鳶脸蛋霎时间一片滚烫通红,左右看了看,如同做贼般小心翼翼將床单扯了下来。而后,將那印有梅的那一小块布料轻轻撕扯下来,小心翼翼的迭好,收起。 做完这一切,她深深鬆了口气,回头又看向凌乱的床铺,小心翼翼地开始整理起来。 如同昨天的小竹般,更换了床单被褥,收拾打扫房间,將窗户微微打开透气。 等到做完这一切,確定房间內没有任何异样后,纸鳶彻底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姜语湘的声音响起。 “纸鳶,你醒了吗?怎么样了?” 纸鳶深呼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姜语湘有些担忧的看著房间里的纸鳶:“纸鳶,你怎么样了?不舒服吗?” 姜语湘瞧见纸鳶脸色微微有些红,呼吸有些不稳,下意识摸了摸纸鳶的脸蛋,感觉到脸蛋略有些烫,姜语湘当即紧张道:“你脸蛋怎么那么烫,是发烧感染风寒了吗?” “我去给你喊大夫来!” 纸鳶连忙拉住了她,红著脸摇头:“小姨,我,我没事……” 姜语湘狐疑的看著她:“没事怎么脸那么烫?” “就,刚刚练功是……急了些!没,没什么大碍……” 纸鳶声音很轻,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低下头去。 极少撒谎的纸鳶,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小姨面前说谎了。 姜语湘一听,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隨后脸色担忧又有些责怪:“你这也不小心点,女孩子好端端的那么拼命练功干什么……你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纸鳶心虚地低著脑袋,听著小姨的教训,一言不发。 姜语湘见状,也有些不忍心再说了,点了点她的脑袋,嘆气:“算了算了,以后小心点,別让小姨担心。” “嗯。” “那你好好歇息吧。” 姜语湘又交代几句,见纸鳶脸色依旧泛红,就让她先去歇息。 纸鳶点点头,转身时不知是不是动作太激烈了些,俏眉微皱,似有抹疼痛涌现,脚步微踉蹌。 想起什么,那双美眸中隱约有些幽怨,羞恼神色涌现。 “纸鳶,你怎么了?” 姜语湘似察觉到了什么异色。 “没,没事……” 纸鳶语气有些紧张,看了一眼小姨,转移了话题:“殿下呢?” 说起林江年,姜语湘很快被转移注意力。 “他啊,去赵府了,听说是那位赵相要见他!” 姜语湘脸上有些疑惑和不安:“那位赵相与临王府素无交情,赵相为何突然要见他?该不会……” “那小子真对那位赵小姐做了什么不成?” 旁边,听到小姨自言自语的纸鳶怔了下,那双原本带著几分幽怨的美眸微微凝起。 “小姨,你说他对赵小姐……” “做了什么?!” “……” (本章完) 第300章 削藩之议 第300章 削藩之议 京城,赵府。 林江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此处,早已驾轻就熟。但今日这次前来,与往常都不太一样。 往常无论是受邀上门,还是林江年主动拜访,都是去见赵家的那位赵大小姐。 但这一次,林江年要见的是那位赵相。 那位王朝的三朝元老,辅佐过大寧王朝三代帝王,在朝中举足轻重,德高望重的赵相。 来京之前,林江年便有拜访赵相的计划。 这位赵相对朝廷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算得上是少有的一代名相。更重要的是,在如今朝中削藩声音居高不下之时,这位赵相却始终保持著中立的態度。 无论这位赵相究竟秉持著何种態度,如今局势之下,林江年自然要见上一见,若能將这位赵相拉拢,对临王府有著极大的帮助。 即便不能拉拢,也儘量不要树敌。 “临王世子殿下!” 赵府门外,早有人等候多时。 一位身著灰袍的中年老者静静立於门口,林江年走下马车时,中年老者微微弯腰。 “赵老先生!” 林江年快步走上前,“先生无需多礼!” 眼前的中年老者,正是赵相身边那位最为信任的亲信。 赵靖! 前不久吕家大婚,周辉光遇害,林江年被污衊成凶手,正是眼前这位赵老先生出面,帮林江年化解了危机。 当然,林江年清楚,那次背后是赵溪在背后指使。 不过,这份情谊林江年还是记下了。 更何况眼前这位赵老先生身份地位极高,赵相政务繁忙,年事已高,京中不少之事皆是由赵老先生代为处理。一定程度上,这位赵老先生便代表著赵相。 赵靖浮现起一丝笑意:“世子殿下,赵相特命我来此恭候殿下,请殿下隨我入府去见赵相吧。” 林江年拱手:“有劳先生了!” “殿下隨我来。” 赵老先生点点头,领著林江年进了赵府。 虽已来过几次赵府,但林江年对赵府的熟悉程度,也仅限於从赵府大门到那位赵家小姐內院的路程。 对於去那位赵小姐闺房的路,林江年倒是熟稔於心,驾轻就熟。除此之外,赵府內其他地方,林江年就並不熟悉了。 在赵老先生的引路下,林江年很快来到一处院外。 “殿下,请!” 赵老先生开口道。 林江年微微点头,迈步踏入院中。 “殿下稍等,我去稟报一下赵相。”赵老先生道。 林江年微微点头,赵靖朝著不远处的屋檐下的一处里屋走去。 林江年站在院子里,打量著四周。 这是一处幽静小院,看上去很是朴素,与这位赵相的身份地位並不匹配,也与整个赵府显得略有些格格不入。 林江年扫视几眼,目光微微一凝。 这里,看上去像是那位赵相的私家小院? 今日林江年前来拜访赵相,虽说並不能算是正式上的见面。但一位是当朝丞相,另一位是藩王之子。两人的见面,按理来说应当也要郑重些。 以林江年这临王世子的身份,登门拜访,这赵府也应当隆重准备,夹道欢迎。 但眼下,却在这么一处小小的私家小院。 多少显得有些寒酸简陋了些。 不过,这倒是林江年所希望的。 林江年微微眯眼,看来,这位赵相是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 里屋。 赵老先生来到一处房间门口,轻敲了敲门,推门走进。 略昏暗的房间里,陈设摆放朴素。看四周的装饰,像是书房。不远处的桌后,正坐著一位头髮发白的老者,看上去年事已高。 正低头看著案板,紧锁眉头。 赵靖走上前,微微弯腰低声道:“老爷,临王世子殿下到了。” 隨著赵靖出声,桌前的老者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双略深邃而泛著几分精光的眸子。 正是当朝丞相,赵传安! “临王世子殿下?” 赵相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微微点头:“请他进来吧。” “是。” 赵靖点头,正欲离开时,目光又扫过赵相身前案板上的东西,稍顿了下。 “怎么?” 这位跟在赵相身边多年的谋士亲信的確犹豫了下,道:“老爷今日见临王世子殿下,本就会引起朝中其他官员猜测。眼下老爷更要私底下见临王世子,被有心人知道的话,恐怕对老爷您的影响不太好……” 赵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赵相目光淡然,轻声道:“无妨,朝中的那些人,他们愿意猜测就猜测去吧。” “我在朝几十年,还怕他们不成?” 赵靖沉默了下:“是。” 赵相依旧坐在原地,目光落在身前案板之上。片刻后,似自言自语般轻声开口。 “朝中这帮庸碌之辈,也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了。” 隨后,赵相眸中浮现起了一丝担忧,深深嘆了口气。 “陛下……到底在等什么呢?” “……” 院中。 “殿下,赵相在书房等你。” 赵靖领著院中的林江年来到了里屋门外,开口道:“殿下请进!” “劳烦了!” 林江年微微点头,整理了下身上衣衫,推门走进。 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林江年刚走进房间,一眼便瞧见书桌后的那道身影。 一位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头。 头髮发白,看上去像七十几岁风烛残年的老人! 正是赵相! 不过林江年也清楚,赵相到这个年纪。只是常年忧国忧民,为大寧王朝鞠躬尽瘁,劳累过度,导致过快衰老。林江年心中肃然起敬,哪怕立场不同,却也並不影响他对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颇为敬重。 但另一方面,瞧见这位赵相时,林江年又不由想起了那位正值季少女年纪的赵小姐。 那位赵小姐,如今也不过双十的年纪吧? 一时之间,林江年又忍不住想感嘆一句……赵相,当真是老当益壮啊! …… 另一边。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的赵相时,赵相也正抬头打量著他。 赵相瞧著视线中出现著这么一位身著青白锦衣的年轻人,俊朗模样,气质翩翩。眉目间,依稀能瞧出几分当年旧人模样。 隱约间,赵相回想起了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临王,也想起那位风华绝代的临王妃。 眼前的这位临王世子,几乎算是完美继承了那二位的优点! 赵相与京中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对这位临王世子陌生,甚至京中有关抹黑这位临王世子的言论层出不穷。但赵相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临王不简单。他雄才大略,目光长远,他的孩子,绝不可能平庸。 “临王世子林江年,见过赵相!” 林江年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寂,语气多了几分恭敬。 “世子殿下,无需多礼。” 赵相摆摆手:“殿下大驾光临,恕老臣身体不便,不能远迎。” “赵相是晚辈的长辈,德高望重,晚辈岂敢让长辈迎接。” 林江年轻轻摇头。 赵相注视著林江年看了几眼,开口道:“殿下,请隨意坐吧。” “多谢赵相了!” 林江年也並未客气,在一旁的桌前坐下。身后跟著走进来的赵靖,给林江年倒了杯热茶,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幽静的书房內,只剩下了二人。 “听溪儿说,你想见我?” 赵相看著林江年,突然开口。 “正是。” 林江年点点头,笑道:“早在临江城时,晚辈就对赵相仰慕已久。时常听说赵相的一些事跡,心中钦佩不已。入京之前,我爹曾嘱咐过,等到了京城,一定要来拜访拜访赵相,替我爹向您问一声好。” 赵相静静看著林江年,深邃目光似想到什么,感慨道:“算起来,我也有几年没见过你爹了,他可还好?” “劳烦赵相掛念,一切都好。” 林江年轻笑道:“可惜我爹要务繁忙,无法脱身。他还说,待到日后有空了,定要来京中亲自拜访赵相。” 赵相道:“临王身为王爷,镇守我王朝南方疆土,政务繁忙,自然能理解。伱爹为我大寧王朝立下汗马功劳,可是我王朝最大的功臣!” 林江年眼皮微挑,默不作声,轻笑道:“赵相谬讚了,我爹也不过是尽臣子本分罢了,不值一提。” 赵相感慨:“若天下的那些官员都能向你爹这般尽臣子本分,何愁我大寧王朝不天下太平,万世兴盛?” 林江年脸上掛著微笑,他总感觉眼前这位糟老头子话里有话。 点他? “是啊!” 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真诚了:“我爹常说,他最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 “十几年前打过太多的仗,如今太平才没多少年,老百姓的日子刚好过了一些,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他就只希望,这天下不要再兴起任何战乱!” 赵相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道:“临王爷果真宽厚仁德,是啊,这天下的百姓经不起折腾了。若是天下太平,百姓能安居乐业,王朝稳固……” “如此,我將来也好去面见列位先帝,有个交代!” 林江年微微点头,笑道:“会的。” “……” 隨著林江年说完这句,房间內突然陷入寂静。 赵相注视著林江年,一言不发,苍老的脸上不知是想到什么,目光深邃。 林江年始终面带微笑,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 不慌不急。 “老臣有一言,不知该讲不该讲。”赵相突然开口。 “赵相请讲!” 赵相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江年,突然道:“殿下,想来早知朝中削藩之事吧?” 林江年没说话,点点头。 “那殿下如何看待?”赵相又问。 林江年想了想,“赵相问的是我怎么看,还是我爹?” “殿下以为呢?” 林江年想了下,轻嘆了口气:“晚辈年纪还小,这朝中之事不怎么懂,也不敢妄议朝事。” 赵相轻轻摇头:“殿下何必装傻,临王让殿下入京,不只是为了迎娶长公主吧?” “临王府这些年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逐渐脱离朝廷掌控。王朝南方几州已几乎尽数被你们掌控,甚至有些地方有只知临王,不知天子的事情……殿下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江年轻轻摇头:“晚辈不知,还请赵相明说。” “削藩,是大势所趋。” 赵相沉声道:“殿下今天来此,说明你爹还念及当年与我的那几分旧交情。於情於理,老臣都不希望林家与朝廷决裂。” 林江年静静听著,轻轻摇头:“赵相放心,我们林家也不愿与朝廷决裂为敌。” “可若朝廷执意削藩呢?” 林江年抬沉默片刻,轻笑一声:“那就……让朝廷削吧。” 此话一出,赵相陷入许久的沉默。 让朝廷削? 是真的让朝廷削? 还是说……让朝廷放马过来? 赵相盯著眼前这位年轻的临王世子,此刻处乱不惊,风轻云淡的姿態,愈发显得他那出尘不俗的气质。 赵相心头一沉。 能说出如此之话,恐怕临王府早已做好了那天的准备。 真到了那天…… “赵相,其实也无需太过於担心。” 林江年突然开口。 他今天来此见赵相,就清楚势必会提及削藩一事。 只是没想到,这位赵相会如此直白。 这是朝廷与藩王之间最大的矛盾。而这,也是林江年来见这位赵相的最大目的。 “其实,也並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 赵相看向他,目光微凝:“你有何办法?” 林江年轻笑:“只要朝廷不削藩就行了?” 赵相沉声道:“削藩乃是大势所趋,朝中过半官员支持,就连太子殿下也主张削藩!换作是你,会如何选择?” 林江年想了想,嘆气:“换成是我,也一定削!” 换成是他,有这么个藩王在南方手握兵权虎视眈眈,林江年肯定睡不著觉。 不过,这个藩王是他爹? 那没事了! “……” “殿下知道就好。” “那为何赵相在朝中却不支持削藩呢?”林江年突然反问。 赵相沉默了一会儿,嘆气:“老臣不希望天底下再起战事!” 一旦天下陷入內战,势必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这不是赵相希望看到的结果。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求一个和平解决此事的办法。 然而,始终无果。 藩王与朝廷之间的矛盾,几乎无法调节。 “我爹也同样不希望天下再起战事!” 林江年轻轻摇头:“在这方面,临王府与赵相的诉求目的是一样的,这也是晚辈此次入京的真正目的!” “朝廷与藩王之间,也未必一定要爭斗出个你死我活来。或许,会有和平解决的办法!” “为了天下百姓黎民,也为了天下太平……” “……” 赵相沉默了许久,或许是林江年的这一番话触动了他。他盯著林江年:“那殿下觉得,应当如何和平解决?” “虽然难,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恐怕需要赵相的帮助……” 赵相眯起眼睛,突然道:“你是想藉此拉拢我?” “算是。” 林江年点头,並未否认。 赵相脸上笑容缓缓消失,沉默片刻,沉声道:“我身为大寧王朝丞相,绝不可能支持任何藩王,也绝不会跟任何藩王走得太近,此乃大忌!” 林江年摇头:“晚辈並非是想要赵相支持,我林家身为大寧子民,从始至终並无任何谋反想法。只可惜朝廷不信,將我林家视为仇敌。我此次入京,路途危机重重,如今在京中,更是如履薄冰……” “晚辈今日前来,並非是想要拉拢赵相,分裂瓦解朝堂势力。而是想与赵相坐下商议,合力共同谋取和平共处的机会……” 林江年需要的不是赵相的倒戈支持,这也並不现实。 临王府与赵相目的相同,都不希望临王府真跟朝廷撕破脸皮。这种情况下,林江年需要的是与赵相交好,或者是在某些时候提供至关重要的助力! 哪怕没有助力,只要这位名望显赫的赵相在朝中保持中立,对临王府都是一件好事! 赵相盯著林江年看了许久,半响后,方才沉声道:“临王雄才大略,算得上是一代梟雄。希望,殿下別让他失望!” “也別让老臣失望!” “……” 双倍月票,兄弟们求点月票,过两天给你们爆更!! (本章完) 第301章 变傲娇的赵小姐 第301章 变傲娇的赵小姐 赵府,內院。 幽静的小院中,前些时日院中散落的枯树叶已被清理乾净。几棵光禿禿的大树佇立在围墙边下,颇显得有些荒凉。 拱桥之下的小溪流缓缓流淌,水流小了许多,溪底清澈可见光滑如玉的鹅卵石。 寂静的环境,一副寒冬景象。唯有不远处屋檐下,鞦韆旁那棵大树依旧青葱,保留了一丝寒春的景色。 院外。 一个小丫鬟快步走进屋檐下,房间门口。 “小姐。” 房间內,一位妙龄女子正慵懒的侧躺在软榻之上,手上捧著一本早已翻过数遍的诗书,百无聊赖的翻著。 房內温暖如春,女子身上穿著一袭素雅单薄的长裙,肩披一件直领对襟的粉色轻纱,神態慵懒而又雅贵。 由於是侧身躺在软榻上,那对襟领头微微敞开了些,浅绿色抹胸若隱若现,鹅颈到锁骨的大片雪白肌肤也一览无遗。 一头尚未梳妆打扮的青丝散落,使得青丝之下那张精致而显得隨意的脸庞,反倒平添了几分凌乱美。 有种说不上来的惊艷! 尤其是侧躺姿势,长裙的裙摆微微往上滑落,露出一双雪白如玉,纤细匀称的美腿,白嫩纤细,小巧玲瓏。 小腿匀称修长,白嫩肌肤上瞧不出一丝瑕疵,哪怕凑近也挑不出任何毛病。顺著小腿往上,便是丰腴滑嫩的大腿,肌肤紧实,略显肉感,却又纤细修长。 美不胜收! 赵溪侧躺在软榻上,隨意的翻了个身,胸襟似乎更开了些,那双饱满包裹之下愈发若隱若现。 她反覆翻著手上的诗书,神色兴致焉焉。 或许是久居深闺,这冬日显得有些无趣。 也不只是冬日无趣,就连整个京城也似乎没什么意思。 听到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她並未抬眸。 “何事?” 声音带著几分有气无力。 门外,小月低著头,轻声道:“小姐,今日一早,老爷派人去了姜府,听说是要见那位临王世子……” 房间內,原本还有气无力躺在软榻上的赵溪,下意识坐起身子。隨著她起身,胸口原本就敞开的对襟领头大开,长裙外衣滑落肩头,那浅绿色的抹胸便大半暴露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还有那抹胸难以全部包裹的饱满也同时若隱若现。 颤颤巍巍。 赵溪那双原本兴致焉焉的眸子,像是亮起一抹精光。 那傢伙……来了? 爹要见他?!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么快? “他在哪?” 门外小月道:“奴婢刚听府上的人说,临王世子已经到了府上,现在就在老爷那里。” 已经到了? 赵溪美眸流转灵动,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站起身来,迈步朝著门外走去。 她倒要去看看,那傢伙去见她爹是什么模样。 不过刚走了两步,又突然想到什么,赵溪脚步一顿。 那傢伙是来见爹的,她急著过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还有,上次的事,还没找他算帐呢! 想到上次发生的事情,赵溪美眸中很快浮现几分羞恼,轻轻咬牙。 上次的事,她可还记著仇呢。 正犹豫思索著,赵溪目光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铜镜,这才瞧见自己衣衫不整,连忙整理起身上衣衫,將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遮掩。 又凝望著铜镜中,自己那凌乱的青丝,以及略显有些不修边幅的清冷模样。虽颇显得有几分冷艷之美。可不知为何,赵溪却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狼狈? 凝望著铜镜片刻,赵溪想了下。 “小月。” “小姐?” “你进来。” 门外的小月听到小姐的话,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小姐正坐在梳妆檯旁。 “小姐,有什么吩咐?” “过来,帮我梳妆。” “是。” 小月缓缓走近小姐身后,透过铜镜看了眼自家小姐,眨眨眼:“小姐,您等下要去见那位临王世子殿下吗?” 赵溪望著铜镜中的自己:“为何这么问?” 小月眨眼:“小姐你突然要梳妆打扮,不就是……” 赵溪回头瞥了她一眼:“谁说我梳妆打扮是为了去见他?” 小月茫然又无辜:“不是吗?” 赵溪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略有些自傲:“本小姐需要吗?” 她容貌天生丽质,哪怕不作任何打扮依旧容貌精致,气质美艷,媚骨天成,却又落落大方。 小月想了想,歪著脑袋问道:“可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吗?” “小姐你这不就是嘛……” “小月,伱信不信我把你卖给京城西郊那个卖猪佬王二当老婆?” 赵溪皮笑肉不笑。 小月嘻嘻一笑,丝毫不担心:“不信,小姐肯定捨不得卖我。” 赵溪翻了翻白眼,又注视著铜镜中的自己,美眸流转,似想著什么。 取悦那傢伙? 怎么可能。 哼! “……” 另一侧,院外。 林江年走出院中,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眼身后,面色平静。 虽没能得到这位赵相的亲口承诺,但林江年今日来此目的已然达到。 这位赵相在朝中势力庞大,门生遍布天下,在王朝中有著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更是如今大寧王朝的中流砥柱。 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对临王府百利无害。 但很显然,这並不现实,也並非林江年的真正目的。 赵相为人正直,对朝廷忠心耿耿,他自然绝不可能支持任何一个藩王。赵相在朝中的態度保持中立,从来没有明確表態过削藩,可若是將来林家敢有造反的念头,他也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林江年今日来此,也正是因为这位赵相的想法和態度,与临王府一致。 赵相不希望朝廷与藩王真正撕破脸皮,而林恆重也没有谋反篡位的打算。 正如当初林恆重跟林江年提及,如今的林家已经几乎拥有了天底下所能拥有的一切。又何必要再冒著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风险,去背负千古骂名? 林恆重很显然並不想背负这个骂名! 不过…… 若是朝廷咄咄逼人,当真要將临王府逼急了,临王府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但在此之前,在朝廷还未真正下定决心削藩之前,一切都还有周旋的余地。 这也是林江年此次入京,今日来见这位赵相的真正目的。 目前来说,这位赵相的態度不错,並未打算针对林家。虽没有明確给出答覆,但在某种程度上,这位赵相的態度,又似乎算得上是默认。 不过,在离开之前,这位赵相又还意味深长的点了林江年一番。 当赵相问及他与三皇子之间恩怨时,露出略有些复杂担忧的神情。 林江年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这才转身离开。 赵靖站在院外,待到林江年出来时,走上前:“殿下,慢走!” 林江年连忙摆手:“赵老先生不用送了,我熟路。天气冷,赵老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赵靖停下脚步,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殿下,小心慢走!” 林江年点点头,衝著赵靖拱手,转身离开。 赵靖站在原地,静静看著林江年身影离开,转身回到內院。 幽静的房间內。 赵靖踏入房间,赵相依旧坐在书桌前,微微闭目,不知思索著什么。 “老爷。” 赵靖瞧了一眼,沉默了下,低头道:“老爷,难道您当真打算是要跟临王府……” 赵传安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这位跟隨自己身边多年的亲信:“你怎么看?” 赵靖犹豫了下,开口道:“这位临王世子殿下並不简单,绝非外界所传言的那般不堪……这些年京中有关临王世子不学无术的传闻,很难说不是那位临王有意传播,故意麻痹所有人的手段。” 赵传安目光浑浊,嘆了口气:“你觉得,林家会有谋反之意吗?” 赵靖沉默了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些年来,林家一直都有意避免跟朝廷发生矛盾,林恆重深知这点,一直都在退让,临州军中这几年一直在削减军队,也交出了不少大权,就是为了避免太惹眼成为朝廷的隱患……” “但只要这位临王一天活著,朝中的人就一天都睡不安稳……” “是啊!” 赵传安感慨道:“他只要活著一天,就会有很多人睡不著觉。” 赵靖沉默片刻,道:“林恆重这些年树敌太多,那些人恨不得將林家连根拔起,彻底剷除掉……如此情况之下,很难保证林家到时候能一直忠心。” 对林家来说,削藩不交权得死,交了权同样会死。如此一来,结果也只会有一个…… 赵传安却轻轻摇头:“林恆重不会反。” 赵靖抬头,不解。 “我与林恆重是旧识,我了解他,他对大寧王朝有感情。他曾提及过,只要他还活著,就绝不会背叛王朝……他是个重情义的人,绝不会轻易违背自己的誓言。” 赵靖愣住:“那赵相你还担心……” 赵传安看了他一眼,嘆气:“我担心的不是林恆重,而是……刚才那位临王世子。” “临王世子?!” “此子不简单。” 赵传安微微眯眼:“林恆重让他藏拙如此之久,必定有所图谋……此子刚才见我时,心思深不可测,毫无半分怯场,淡定自若,绝不简单……林恆重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林恆重的確可能不会背叛王朝,可这位临王世子殿下就不见得了……” 赵传安目光中多了一丝担忧:“等日后这位临王世子继位,到时候结果如何,不得而知……” 林恆重保证不会轻易反,但谁知道这位临王世子是什么想法? 刚才短暂交流之下,赵相便已经发现此子心思极深,捉摸不透,並且足够……虚偽! 赵靖脸色微凝。 但赵传安又轻轻摇头,嘆了口气:“不过,林恆重正值壮年,还不需要太担心。我真正担心的,其实是另一位。” “北方的那位,才可能是最大的隱患!” 赵靖瞳孔微缩,似意识到什么:“赵相,你的意思是……许王?!” 赵传安神色微微低沉,沉声道:“正是!” 他目光沉凝。 “这些年来,北方那位许王太低调了……” “朝廷的风向,这些年一直都將矛头对准林恆重。这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无形搅动著这一切……” “朝廷大部分目光全部盯在林恆重的身上,恰恰忽略了北方这位几乎毫无存在感的许王……” “別忘记,他是除开林恆重之外,王朝之下最大的藩王!” 赵传安语气愈发凝重:“当年太祖开国,许家被封王,至今已有百年。许家先祖为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又与天家联姻,深受天子信任,朝中不少臣子也对许王极为放心……” 赵靖没说话,神色凝重。 的確没错,王朝两位异姓王,但实际上北方的这位许王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面对朝中削藩的声音,那位许王也从来没有表露出任何抗拒之意,让朝中不少大臣极为信任,时常夸讚许家满门忠烈,乃王朝基石。 问题就出在这里,许王封地许州,而许州又坐落王朝北方边境。这位许王身上还肩负著守护边疆,维护王朝北方和平的职责。 </ins></div> 这些年来,北方草原的部落势力一直对王朝虎视眈眈。朝中要削藩,真將这位许王给削了,到时候北方出了什么乱子,谁来负责? 更何况,许家在许州经营百年之久,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朝廷,真能顺利削藩? 细细一想,那位如此低调的许王,的確有些反常…… 赵靖细思极恐,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赵相,这……” “如今这位许王同样算得上雄才大略之辈,这些年来,北方情报中,许王一直背地里偷偷与京中不少官员有往来……” “若许王当真有反意,大寧王朝才真的將会面临亡国之祸!” 赵传安的声音格外凝重。 赵靖沉声道:“赵相,为何不將这消息报给陛下?” 赵传安脸上露出几分疲倦之色:“许家与天家关係亲密,加上这些年来许家隱藏的太深,没有確凿证据,即便说出来,又有谁信?” “甚至,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以王朝如今的情况,若那位许王当真挥师南下谋反,天下必定大乱!” “许王盘踞许州多年,又是边境之地,兵强马壮。一旦他们准备妥当,我王朝之內,又有谁能挡得住?” “那这该怎么办……” 赵靖正要开口,脑中却仿佛有什么灵光猛然闪过。 似想到什么,他强抑制住心头的震惊之色,看向赵相:“所以,赵相您今日会见这位临王世子殿下,该不会就是为了……” 赵相目光浑浊而深邃,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情绪。 “这当今天底下,唯一能挡得住北方那位许王的,只有临王府!” “……” (本章完) 第302章 怎么连君子也防 第302章 怎么连君子也防 林江年並不清楚这位赵相心中所打的算盘,即便知晓,也多半暂时不太会放在心上。 盘踞在大寧王朝北方的那位许王,的確也与临王府有些恩怨。 这並不奇怪! 作为天底下唯二的两位异姓王,那位许王一直都跟林恆重有著不小的恩怨矛盾。 但这些都掀不起太大风浪! 原因无他。 太远了! 临王封地坐落大寧王朝南方边境,而那位许王在北方边境。一南一北,拱卫著王朝国门,被天下人戏称为南北王。 如此之远的距离,也註定那位许王跟临王之间只会有私底下的互相试探和摩擦,或许在暗中较劲,但绝不会真的撕破脸皮。 两位异姓王相隔数千里之远,哪怕退一万步讲真撕破脸皮,除了在朝堂之上互相骂骂嘴仗,嘲讽算计打击政敌之外,对双方都造成不了太大实质性的伤害。 而这位赵相想周旋在二位异姓王之中,平衡各方势力也並不现实。 无论是临王还是许王谋反,对朝廷来说都是极大的重创。至於想借另一位藩王之手来剷除谋反的藩王,就更不现实了。 且不说两方相隔数千里,大寧王朝京师之地,又恰好坐落於两位藩王势力中央。一方起兵谋反,另一方愿不愿意出兵是一回事。哪怕愿意,等到另一方藩王进京勤王时,怕是天子坟头草都长起来了。 更重要的是,那位天子敢让藩王带兵进京吗? 驱虎吞狼之计,一不小心可能就是引狼入室…… 那么,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这位赵相在做最坏的打算。 但具体是什么,无人清楚。 林江年也並不知这位赵相的心思想法,他在得到了赵相的默许后,心满意足的打算离开。 不过,在离开小院,来到赵府前厅时,林江年又停下脚步。 今日与赵相见面,是那位赵小姐在其中牵线搭桥。说起来,还是得多亏了她的帮忙。 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府上? 林江年思考片刻后,当即转身。 他打算去找赵小姐当面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嗯。 只是为了感谢她的牵线搭桥。 …… 幽冷的院落外。 林江年轻车熟路来到院外,门口,有位林江年眼熟的丫鬟瞧见林江年,微微一怔,眨了眨眼。 “临王……世子殿下?” 林江年认出了这个丫鬟,有过几面之缘,长得还挺可爱。 “见过殿下。” 小月怔了下后,连忙恭敬的弯腰行礼。 似有些羞涩般,微微低著脑袋。 林江年摆手,瞧了一眼她身后的院子:“你家小姐在吗?” 小月连忙点头:“在的,在的,小姐等殿下很久了……” “等我?” 林江年疑惑。 小月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脸色微红,目光有些小慌乱。 “殿下,小姐有吩咐,你,你可以直接去见小姐……小姐就在院子里呢……” 小月低下脑袋,连忙找补。 林江年觉得这丫鬟有点奇怪,不过並未放在心上。 既然赵小姐在的话,那就行了! 点点头,林江年迈入小院。 小月站在院外,悄悄摸摸的抬头打量著这位临王世子的背影,脸色微红,目光略有痴痴羡慕。 这位临王世子殿下,可真好看呀! 可惜,这位临王世子殿下已有婚约,还是当朝的长公主呢…… 小月轻嘆了口气,不过,很快又似乎想到什么,眨了眨眼。 等等…… 长公主跟自家小姐是好姐妹,关係很亲密。 可是,长公主的这位未婚夫,怎么这段时间经常来找自家的小姐? 小月眨眨眼。 这,该不会是…… 似乎想到某种可能,小月眸子逐渐震惊的瞪大起来。 自家小姐,这该不会是想撬好姐妹的未婚夫吧? …… 寒冷的小院。 深冬季节,天气愈发寒冷。 不过,相比於前几次,今日踏入这熟悉的小院,倒是少了往日几分荒凉感。 地面上散落的枯叶被清理的乾乾净净,四周陈设摆放的整整齐齐,完全没了第一次来时的秋末寒意。 踩在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林江年踏上拱桥。拱桥之下,溪水缓流,无声无息,两侧有杨柳枝叶垂落。 过了拱桥,前方视线中多了一道身影。 就在不远处尽头院角,一棵翠绿的大树在寒风中屹立,碧绿一片,与四周枯黄的一幕形成鲜明的对比。 树下悬掛著一个精致的鞦韆,由草绳编织,地面上铺设著草坪。鞦韆之上,正坐著一道妙曼的倩影,轻轻荡漾著。 一身素雅长裙將女子身姿包裹,又呼之欲出。披在身上的厚厚貂绒,阻隔了院中寒风,却阻隔不了隨著鞦韆前后晃动的颤巍巍。 霎是惹眼! 梳起一半的青丝秀髮,由一根精致的白玉髮簪束起,另一半隨意散落,直至腰间,隨著冷风轻轻吹拂,长发飞舞,漫天散落,倾城绝尘! 女子轻靠在鞦韆边,素手抓著鞦韆两侧草绳,裙摆之下,一只脚轻踩在草地上,另一只脚微微悬空,脚尖轻点地面。 </ins></div> 隨著鞦韆前后晃荡,那笼罩双腿上的裙摆隨风缓缓飘舞,时不时被掀起,露出了裙摆下那双……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玉足。 是的! 包裹的严严实实。 绣纯色的罗袜,將前几日林江年才刚窥探过,甚至还握在手心把玩过的一双玉足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半点肌肤。 甚至裙下还特地穿上了厚厚的长裤,將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包裹的密不透风。 一丁点都看不到。 防谁呢? 林江年很气愤!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林江年就站在拱桥边,看著不远处坐在鞦韆上的女子。 绝色容貌,尊贵气质,仿佛有著一股让人高攀不起般的冷眼。 这位当朝赵相之女,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千金,似天生自带一股高傲冷艷气质。 只是,林江年却没有什么心思好好欣赏。 他正愤愤不平! 之前见这位赵小姐时,她穿著大胆,也从未在林江年面前有所遮掩。甚至连女子轻易不能示人的三寸金莲,也大大方方展现在了林江年面前。 甚至还允许他上手摸! 虽说前几次是怀著故意引诱利用林江年的心思,但也足以说明这位赵小姐应该是不拘小节之人。 ……至少在他林江年面前,应当是不拘小节,落落大方之人。 但这次呢? 她把自己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与以往的大胆风格极为不符。 林江年不太適应。 虽说这外面天冷,多穿点也无妨。 但很显然,他能感觉到这位赵小姐是在防小人。 可是…… “防小人,怎么能连我这种君子都防?” “……” 而与此同时,正百无聊赖盪著鞦韆的赵溪,抬眸间,也正好瞧见了前方拱桥边上站著的林江年。 两人眼神对视,赵溪眸中先是迅速浮现起一抹羞恼。又很快消散。 “呦,这不是临王世子殿下吗?” 赵溪嘴角微扬:“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小女子这里?” “赵小姐。” 林江年像是没有听到这位赵小姐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本世子今日受赵相所邀前来赵府,顺便过来看望看望赵小姐。” “顺便?” 赵溪眨眼,眸中迅速涌现几分幽怨:“原来,在殿下眼里,小女子只是殿下顺便时才会想起的人么?” “原来,在殿下心中,小女子如此不值一提?” 赵溪目光幽幽,声音带著几分柔弱委屈的语气,像是受了气般的媳妇,我见犹怜。 好好好,伱也演起来了是吧? “怎么会!” 林江年神色不变,摇头:“赵小姐在本世子心中自然重要,我今日也是专程过来见赵小姐的。” “你刚才不是说的顺便?” “有吗?” 林江年脸色茫然,又言辞凿凿道:“赵小姐刚才一定是听错了,本世子说的就是专程,今日是专程过来找赵小姐的。” 赵溪:“……” 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竟如此无耻,当著她的面胡说八道。 毫不脸红,毫无愧疚…… 气的赵溪饱满的胸脯微微颤抖了下,半响后,才没好气的冷笑:“你可真虚偽。” “一般,这都是跟赵小姐学的。” 赵溪瞪眼:“我何时教你这些了?” 林江年道:“赵小姐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宛如被糟蹋了的小媳妇,不也同样演的入木三分,虚偽至极?” “你……” 赵溪被气著了,俏脸微红:“你才被糟蹋了!” “本世子就是形容一下……” “你闭嘴!” 赵溪呼吸急促,胸脯晃动的更耀眼了。 她咬著牙,精致脸蛋上掛著羞恼之色,瞪著林江年,就连鞦韆也不盪了。 这位风情万种,气质绝代的赵大小姐,此刻很显然颇为恼怒。 林江年见状,也就没再刺激她。轻咳了一声,道:“刚才只是跟赵小姐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其实本世子今日前来,是专程来向赵小姐表达感谢的。” “感谢?” 赵溪抬眸,盯著他。 林江年轻笑开口:“多谢赵小姐帮忙,本世子今日方才能得以见到赵相……因此特地前来,向赵小姐表示感谢。” “呵!” 赵溪在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先是怔了下,而后意外的打量著林江年几眼。 紧接著,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般的冷笑。 “临王世子殿下,就是这样表示感谢的?” 说著,赵溪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登门感谢,双手空空毫无诚意也就罢了,竟还说小女子是被糟蹋的小媳妇。” “临王世子殿下表达感谢的方式……可真別具一格,別出心裁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 得罪谁也別得罪小心眼的女人! 显然,眼前这位赵小姐是故意来找茬的! 好一手阴阳怪气! 而她找茬的原因,恐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刚才林江年的那番话…… 更或许应该是上次……摸生气了? “咳……赵小姐误会了,本世子自然不会空手登门感谢,本世子备好了一份薄礼,晚些时候就会送到府上来……” 赵溪斜眼瞥他:“晚些时候?怕是要等到世子殿下回姜府之后才能送到吧?” 林江年:“……赵小姐,当真聪慧无双,就连这也知道本世子佩服。” “……” 赵溪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突然没好气道:“你倒也虚偽的坦诚。” “赵小姐这是夸本世子么?” “你觉得呢?” “就当赵小姐是在夸吧。” 林江年轻笑。 虚偽? 实诚的人,可在这京中混不下去。 別看眼前这位赵家小姐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不也同样虚偽? 大哥就別笑话二弟了! 赵溪微微抬起眸子,注视著林江年。 今日来见赵相,为表达敬重,林江年少有的换上了一袭白色锦缎长袍,虽不算正袍,却也华贵。长袍上绣著锦绣图案,腰带镶嵌著金丝绣,佩戴著一块玉佩,玉质一眼所瞧便价值连城。 林江年本就生的貌美,面容俊秀,眉梢微微上扬,透露著一股似与生俱来的非凡气质,隱约间,又似还有几分让人著迷的难言气质。 赵溪怔怔瞧著,等回过神时,脸色略有些泛红,眸中有几抹异色。 她嘆了口气,目光幽幽道:“第一次见殿下时,就知殿下不简单。却没想到,殿下脸皮竟能如此之厚……” “就冲殿下这点,日后多半能成大事!” “多谢赵小姐夸奖。” “……” “罢了,不跟你计较。” 赵溪翻了翻好看的白眼,脚尖轻点地面,鞦韆又缓缓的荡漾起来。 “跟我爹聊的怎么样了?” 赵溪一边轻盪著鞦韆,一边突然问起。 “还行。”林江年道。 “我爹答应帮你了?” 赵溪有些意外抬眸看他。 “那倒没有。” “那还差不多。” 赵溪又瞥了他一眼,道:“我爹毕竟是丞相,朝野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著他,他自然不太可能帮你一个藩王之子……你的计划想法,恐怕要落空了!” “那也不好说。”林江年轻轻摇头。 “嗯?” 林江年轻笑道:“虽说我跟赵相立场不同,但本世子与赵相之间,却有著共同的理想目標。” “是什么?” 赵溪目光狐疑。 共同的理想目標? 她怎么不知道? 林江年微微眯眼,半响后,才轻声开口:“天下太平。” 赵溪:“……” “赵小姐不信?” 赵溪神色有些奇怪,盯著他看了几眼,方才幽幽道:“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应该……信吧?” “但殿下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的確很难让小女子信服……” “看来赵小姐对本世子误会颇多啊!” “真的是误会吗?” 赵溪盯著他,反问。 神色中,似有抹羞恼。 见她如此模样反应,林江年不由想起前两天的事情,目光下意识顺势往下瞄去…… “你看什么?” 赵溪第一时间发觉林江年的目光一路往下, 一瞬间,她感觉那种发麻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下意识將裙摆下的双腿往里缩了缩,羞恼的瞪著他:“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 林江年移开目光,撇嘴。 反应真大。 这位赵小姐表面看上去风轻云淡,实际上在乎的紧啊? 赵溪咬著牙,还没看什么? 这傢伙明明就在盯著她的脚看,结果还一副正经虚偽的模样。 气人! 似乎想到什么,赵溪美眸流转,微眯,脸上浮现一抹玩味:“世子殿下既然敢偷看小女子,为何又不敢承认?” “本世子没有。” 林江年摇头否认。 “殿下摸都摸过了,为何还要这般偷偷摸摸,跟街边那些流氓地痞作態,岂不有损你临王世子的风范?” “本世子岂会跟流氓地痞一样?” “殿下刚才那偷瞄小女子的模样,不就是?” “赵小姐你要这么说,本世子可就有话说了……说起来,这可都得怪赵小姐你!” “怪我?” 赵溪微露愕然。 怪她? 这怎么还怪起她来了? “是啊!” 林江年看著眼前盪著鞦韆的少女,目光又顺势往下瞥了一眼,轻嘆了口气,道:“赵小姐刚才也说了,的確摸都摸了……可为何赵小姐今日又如此不实诚?” 赵溪思绪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我,哪不实诚?” 林江年目光扫视了她一眼,惋惜道:“赵小姐將自己包裹的如此严实,可不就是不实诚?既然已经摸过了,赵小姐又何必再遮遮掩掩,岂不多此一举?” “赵小姐要是今天坦坦荡荡,本世子又何必偷偷摸摸?” “赵小姐坦坦荡荡的展示,本世子自然也就坦坦荡荡的欣赏……” “赵小姐连本世子这种正人君子也防,可真让本世子伤心吶……” “你说,这是不是怪你?” “……” 赵溪懵了! 愣在原地,目光呆滯。 神色愕然! 怎么听著……好像有点道理? 但很快,赵溪猛然反应过来,脸色当即泛红,羞恼不已。 不对劲! 差点被忽悠了! 这傢伙,分明就是在偷换概念,混淆视听,胡搅蛮缠! 什么坦坦荡荡的展示? 他分明就是想占她便宜? 还正人君子? “啐!” 赵溪神色羞红的瞪著他,若没有几天前的事,或许她还真信了。 前几次她故意引诱,这位临王世子巍然不动,赵溪差点以为他真的算是个正人君子。 但上次被摸后,赵溪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人君子? 有隨便摸女子脚的正人君子吗? 虽是她故意赌气,但……他真摸啊? 还摸的那么仔细认真,动作熟练,手法嫻熟,差点给她摸……分明以前就没少摸过! 还不知多少女子落入了他的魔爪! 想到这,赵溪羞红著脸瞪他:“照你这么说,还真是我的错了?” “我是不是该现在脱下鞋袜,抬起腿让你正大光明的看?” 林江年轻咳一声:“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我再脱下衣裙肚兜褻裤,毫无遮挡让你看的更清楚些?” 林江年惊喜:“真的可以吗?” 赵溪俏脸通红,咬牙冷笑。 “你想的美!” “……” 兄弟们求点月票!!! (本章完) 第303章 这君子不当也罢 第303章 这君子不当也罢 林江年自然也没想著,赵溪真会大胆到脱光让他看个清清楚楚。 可听到眼前这位容貌出尘秀美,气质淡雅如水的赵小姐嘴里赌气说出如此『大尺度』的话来,还是让林江年一时目光微微意动。 还別说,目视之下,这位赵小姐身姿丰腴妙曼,芊腰翘臀,胸脯圆润饱满,肤若凝脂,雪白皎洁。 若是不穿衣衫……又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林江年脑海中,不由想起前几天在浴池中所亲眼目见过的那一抹雪白娇躯。 虽只是惊鸿一瞥! 却记忆尤甚! ……记忆力好,果真有用啊! 哪怕过去了几日,细节和重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羞恼的声音,將林江年思绪拉回。低眸,便见鞦韆上的赵溪正瞪著他,眼眸微微警惕。 她从林江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正经的东西…… 这傢伙,是不是在幻想什么?!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想到这,赵溪莫名感觉身子有些发热,有种异样感涌上心头。 “没什么。” 林江年收回目光,见这位赵小姐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著痕跡的转移了话题:“时辰不早了,要是没有別的事,本世子就不打扰赵小姐的雅兴,告辞!” 他顺道来此,是想向赵溪当面表达一下感谢。眼下感谢完毕,这位赵小姐又小气的將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索然无味,林江年准备回去。 冷不丁听到林江年要走,赵溪下意识开口。 “你这就走了?” 林江年脚步微顿:“赵小姐,还有事么?” 见他脸上风轻云淡,坦然打算离开的模样。不知为何,赵溪心中突然有些不爽! 前几日沐浴时,不小心让这傢伙看了个精光。后面又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还让他上手摸…… 因此,她今日特地將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就是为了提防林江年。 这傢伙,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般正经。 看上去斯斯文文,实际上道貌岸然,是个不折不扣胆大包天的……色胚! 她如此穿著打扮,就是担心今天那傢伙再对她动手动脚。 可让赵溪没想到的是,她似乎有些『误会』这位临王世子了? 他好像的確只是单纯的来向她表达『感谢』的? 在表达感谢完后,便打算离开。 这让赵溪微鬆了口气的同时,心头又有些异样。尤其见这傢伙坦然离开的模样,没有半分留恋姿態,这让赵溪心头莫名涌现起一丝不爽。 “怎么,殿下就这么急著走吗?” 赵溪盯著他,咬牙:“殿下就这么不喜欢我?不愿多停留片刻?” “当然不是。” 林江年摇头,嘆气:“本世子只是担心打扰了赵小姐的雅兴。” “你已经打扰了!” 赵溪幽幽道:“伱要负责。” “负责?” 林江年对视上赵溪幽怨的眸子,她说的这个负责,正经吗? 还是意有所指…… 林江年神色依旧如常,开口道:“既然打扰了赵小姐的雅兴,那本世子在此向赵小姐道歉。” “没了?” “赵小姐还希望本世子如何?” “没半点诚意。” 赵溪轻哼一声,瞥了他一眼,似想到什么,美眸流转,开口道:“你打扰了我的雅兴,要道歉起码拿出点诚意来吧?” “赵小姐希望本世子拿出什么诚意?” “你过来!” 赵溪朝著他勾了勾手。 林江年脸上浮现几分犹豫:“赵小姐,这……不好吧?” 赵溪疑惑,什么不好?怔神时,又很快从林江年脸上的神色瞧出了点什么…… “你乱想什么?!” 赵溪恼怒道:“我让你过来帮我推推鞦韆……你打扰了我的雅兴,我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只是推鞦韆? 林江年眨眼。 “赵小姐想多了,本世子可没乱想。” “那你推不推?” 林江年本想拒绝,他堂堂临王世子,给一女子推鞦韆,传出去成何体统? 不过刚想拒绝时,林江年又想到什么,思索了下,轻笑。 “既然是赵小姐要求,本世子自然要满足。” 林江年缓步走到赵溪身旁。赵溪倚靠在鞦韆上,微微仰头侧目看他。 林江年的手刚触及到鞦韆绳索,赵溪的声音传来:“你轻点……” “別给我甩出去了。” 她知晓林江年武功不弱,担心他用力把她甩飞出去。 “赵小姐放心,本世子会轻点的,绝不会弄疼赵小姐。” 赵溪:“???” 林江年伸手搭落在鞦韆上,轻轻用力,坐在鞦韆上的赵溪,隨之前后晃啊晃。 隨著鞦韆摆动的弧度越来越大,鞦韆上的赵溪晃动时,散落的青丝隨风飘舞,时不时拍打落在林江年身上,他嗅闻到了一股很香的气息。夹杂著几分胭脂的香味,以及女子身上原本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侧目,偶尔间惊鸿一瞥瞧见了一张绝美清秀的脸庞,掛著浅浅的笑意,淡雅而惊艷。 美的不可方物。 不得不承认,无论容貌还是气质,眼前这位赵小姐在天底下已少有对手。 而她当朝赵相千金的尊贵身份,却又略带几分狐媚的气质,举手投足,勾人心魂。 头顶之上的树叶发出『哗哗』声响,混合著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鞦韆逐渐停缓,鞦韆上的赵溪微微侧目,白皙的脸上泛著几分红。 “赵小姐满意了?” “还行吧。” 赵溪心情似乎变得不错,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能让堂堂临王世子为小女子推鞦韆,可谓是受宠若惊……这算不算,小女子三生有幸?” “赵小姐言重了。” “是嘛!” 赵溪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似笑非笑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林江年眨眼:“赵小姐为何会这么想?” 赵溪嘴角微微扬起:“你临王世子何时会吃过亏?看上去老老实实,实际上精的很……” “之前想让你帮忙,你推三阻四。今日让你帮我推鞦韆,你答应的如此乾脆……” “多半有问题!” 赵溪一眼就看穿了他。 林江年沉默,而后嘆了口气:“赵小姐果真聪慧……” “少拍马屁!” 赵溪瞥了他一眼:“说来听听。”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被赵溪看穿,林江年也就没有再卖关子,他的確有事找赵溪帮忙。 “我希望赵小姐,能帮本世子查几个人。” “查谁?” “密天司的那四位护法。” 林江年看著她道:“赵小姐应该並不陌生吧?” 赵溪微怔,目光疑惑:“你要查他们做什么?” 林江年道:“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赵小姐希望我去刺杀陈昭,我不得先將陈昭身边的人查清楚?” “这四位护法,就是陈昭安排在密天司的亲信吧?” 赵溪对陈昭恨之入骨,密天司的那四位护法是陈昭的亲信,她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找她帮忙,效率最高。 “这倒没错。” 赵溪微微点头,密天司中的那四位护法权力极大,甚至凌驾於魁首之上。他们都是宫中那陈阉狗控制密天司的亲信,算是不折不扣的阉党走狗。 只是…… “你刺杀陈昭,跟调查那四位护法有何关係?” 赵溪目光狐疑。 显然,她没有那么好忽悠。 知己知彼是没错,可刺杀陈昭要入宫,跟宫外的那四位护法有什么联繫? “自然有关係。” 林江年本想继续编瞎话,却见赵溪正盈盈的盯著他,似笑非笑,分明已经看穿他的心思想法。 於是,林江年也懒得编了:“赵小姐就说帮不帮忙吧?” 赵溪嘴角微微扬起,眸中闪著笑意:“殿下若是说实话,小女子自然愿意帮忙。” “我要是不说呢?” 赵溪幽幽嘆了口气:“那小女子就只能自己查清楚了唄。” “……” 林江年没说话,赵溪则是扭头看向另一侧的院外。 下一秒,从院外闪烁一道残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院中角落,恭敬的站在那儿。 “去把密天司有关那四位护法的情报找来吧。” “是。” 角落的残影又悄无声息消失。 林江年则看向赵溪:“多谢赵小姐帮忙……” “少来。” 没等林江年说完,赵溪打断了他,似笑非笑道:“我这可不是白帮忙的……我帮了你,你也是要帮我的。” “那是自然。”林江年点头。 林江年当清楚赵溪可不是会平白无故的帮他,他所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想让林江年去帮她杀陈昭。 见林江年答应下来,赵溪这才心满意足点头。 “如何了?陛下那边可有消息了?” 林江年摇头:“暂时没有。” 赵溪俏眉微锁:“陛下为何还不找见你?” 林江年一日不入宫,刺杀陈昭的计划就多一天拖延。 对赵溪来说,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大概是陛下政务繁忙吧?”林江年道。 赵溪瞥了这傢伙一眼,政务繁忙? 这谁不知道陛下不理朝政许久,哪来的政务繁忙? 赵溪思索了片刻,凝道:“看来,要想別的办法了。” “別的办法?” “既然陛下迟迟不召见你,我过些日子想点办法,把你送入宫吧?” 林江年迟疑:“这能行?” “当然。” “我是藩王之子,没有陛下的召见,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名正言顺的入宫,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自然有。” 赵溪思考了下,心中逐渐有了个计划:“我会想办法让你名正言顺的入宫,你趁机接近他,然后……” 说到这,赵溪眸中闪过一抹少有的凌厉和杀气。 “我会尽力一试的。” 林江年点头。 既然答应了,他自然会尽力尝试。至於成功与否,他就不能保证了。 “谢谢。” 赵溪不知想起什么,目光柔和了些,轻声开口。 林江年摇头:“口头感谢,大可不必了。” 心中那升起的一丝柔意,又瞬间被林江年不识风趣的打断,赵溪幽幽瞪了他一眼。 “那你想要怎么感谢?”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落在赵溪身上的目光微微往下挪了挪。赵溪瞬间秒懂,俏脸当即泛红:“你,你下流……” 林江年小熊摊手,无辜道:“赵小姐你这话何意,本世子可什么都没说。” 赵溪气道:“你眼神已经说了!” “冤枉!” “呵!” 赵溪冷笑一声,见林江年这般装无辜的模样,心中莫名有气。但与此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涌现。 她美眸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咬牙道:“你若真能除掉他,我,我……让你摸行了吧?” “只是摸?” 赵溪恼羞成怒:“你还想怎么样?” 林江年摇摇头:“赵小姐误会了,本世子不想怎么样。” 赵溪:“那你就说你到底摸不摸?!” “本世子是正人君子……” “那行吧,你不想摸就算了。” “那什么……其实本世子偶尔也可以不当君子。” “……” 清冷的院中。 寒风轻拂,溪水润无声,横穿院中,碧绿参天树下,两道身影互相对视。 沉默许久。 半响后。 “要是縹緲知道你这临王世子道貌岸然,如此下流,她非得一剑刺死你不可!” “长公主不是那样的人。” “呵,这你可想错了,她就是那样的人……她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你日后娶了她,保证你身边那些红顏知己一个个都得遭殃,惨遭她毒手。” “……” 见林江年沉默不说话,赵溪才似出了口恶气,脸上露出一丝胜利般的得意笑容。 “你怕了?” “怕倒是不怕。” “为何?” “不怕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 赵溪轻声冷笑:“论武功她比你高,论智商……你也不一定比得过她,何况她脾气也不好,又是当朝长公主,身份地位不比你低。要是嫁给你,你为何不怕?” 林江年道:“我不娶不就行了?” 赵溪微微一怔,盯著林江年,狐疑道:“你不打算娶她?” 林江年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我应该娶她吗?” “不应该。” “为何?” “你这个色胚,配不上縹緲!” 赵溪似乎已经认定林江年的品性。 林江年:“……” “你这就是污衊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赵溪瞥他。 “本世子行得正坐得端,乃正人君子?” “你上次摸本姑娘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那不是赵小姐你让摸的吗?” “我让你就摸?” “你都让了为何不摸?” 林江年摇摇头,感慨道:“本世子一向都是如此乐於助人。” 赵溪:“……” “……” 在拿到有关密天司四位护法的情报之后,林江年便离开了赵府。 走的很匆忙,也有些惋惜。 这位赵小姐的脾气,似乎比以前大了不少。 还莫名有些喜怒无常。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他还是喜欢初次见面时的那位赵小姐,说话轻声细语,对他的態度也温柔似水,热情奔放…… 更重要的是…… 穿的少。 有腿看。 再看看现在这位赵大小姐对他的態度……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最好。 虚偽又热情,新鲜又浪漫。 不过,这位赵小姐虽然態度不是很好,但办事还是很靠谱,林江年很快拿到了有关密天司那四位护法的详细情报资料。 果然不出所料,跟陈昭身边有关的人,都在这位赵小姐的调查监视之下。 低头看著手中的这些情报,林江年沉思良久,目光淡然。 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 另一边。 林江年走后,赵溪依旧坐在院中鞦韆上。 脸色微红,神色微恼。 她低头盯著自己裙摆之下裹的严严实实的双腿,不知想著什么。 “真有那么好摸吗?” 似自言自语,半响后,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娇羞。 “他怕是,不只是想摸吧?” 美眸且羞且恼,好气道:“果然是个登徒子,下流的紈絝世子……” 可如此想著,赵溪思绪又飘到了別处。 “虽是个登徒子,下流胚子,不过好像並没有打算做那『强人所难』,『霸王硬上弓』的行径……” “不让他摸,他还真没有摸……” “还挺……有原则的?” 赵溪脸上羞红,那双杏眸却愈发明亮,似想著什么,轻咬了咬牙。 这傢伙,果然有点意思…… …… 另一边。 林江年並不清楚他如今在那位赵小姐心目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有原则』的下流胚子。若是知道,肯定要找机会让这位赵小姐知道他其实也没那么有原则…… 离开赵府后,林江年回到姜府,找来了林青青,吩咐安排了一些事情。 昔日从临江城入京城时,林江年身边有三百世子亲军护送,城外那一战后,伤亡了不少,损失惨重。如今修整过后,还有差不多二百多人。 这些,便是林江年在京中所有能用之人。 这些人分散在京中各处,暗中调查打探京中各方势力的风吹草动。 除此之外,京中还有不少早些年林恆重布置在京中的势力,主要负责提供情报线索。 当然,京中也还有一些林恆重安插的官员大臣。不过,由於如今朝中削藩势力庞大,加上林恆重在京中树敌太多,林江年入京之后,並没有急著去见这些官员大臣。 他们作为棋子被林恆重安插在京中朝堂上,总会在某一天发挥出极大的作用来。 在吩咐完青青后,林江年转身准备回內院去找纸鳶,却又有下人来报。 “殿下,昨天那位姑娘又来找您了。” “昨天?” 林江年一愣,很快想起是谁。 …… 前厅,林江年刚走进前厅,便见一袭锦衣长裙的锦绣立於屋檐下,正静静等候著。 明明只是长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女,但她静静站在那儿,却有著大家闺秀般的气质。 丝毫瞧不出半分侍女丫鬟的模样来。 “锦绣姑娘?” 林江年走近,眉头微挑,似笑非笑道:“本想著过两天再去接锦绣姑娘,没想到锦绣姑娘已经迫不及待要搬来跟本世子住了?” 锦绣瞧见林江年,当即想起昨日之事,俏脸微红,轻呸了一声:“殿下胡说八道,昨日竟然欺骗奴婢。” “骗?” 林江年笑道:“本世子哪里骗了,你家公主难道不是说要將你赏赐给本世子?” “胡说……我家公主还说了要问奴婢自己的意见。” “怎么?你公主都答应了,你还不听你公主的话了不成?” “这……” 锦绣脸色微羞急,她自然是听公主的话。 可,可…… 世子殿下分明就是在偷换概念,胡搅蛮缠。 意识到这一点,锦绣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嗔怒的轻瞪了林江年一眼:“哼,奴婢说不过殿下,不跟殿下爭了……” 说罢,锦绣又深呼吸一口气,撇撇嘴:“奴婢今日来找殿下,是有要事的。” “什么要事?” 锦绣看著林江年,犹豫了下,轻声开口:“太子殿下,想见世子殿下一面。” “……” 求月票!!!!! (本章完) 第304章 委屈的纸鳶 第304章 委屈的纸鳶 “太子殿下?” 林江年目光微凝,“太子殿下想见我?” “对呀!” 锦绣点头,轻笑道:“奴婢今日奉命特来稟告此事,不知世子殿下,可否有空东宫一敘?” 林江年微微怔神,太子殿下,想见他? 他与那位太子殿下素来没有瓜葛,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想见他? 而且…… 为何来稟报之人,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 林江年瞧著眼前笑意盈盈的锦绣,逐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既然是太子殿下想见我,怎么今日来的是你?” 林江年问道。 锦绣眨眨眼,似瞧出林江年的心思,衝著他微微一笑:“自然是我家公主殿下让我来的。” “你家公主?” “我家公主与太子殿下是亲兄妹,二人关係极为亲近……昨日我家公主便去了一趟东宫。想来,是我家公主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及过世子殿下你,所以今日命我前来,相邀太子殿下……” 锦绣轻声开口。 她与眼前的这位临王世子殿下算得上熟稔,因此並无隱瞒,娓娓道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听起来倒的確是这么回事。 只不过…… 林江年又问道:“太子殿下找我,有何要事?” 锦绣轻轻摇头:“这奴婢就不清楚了,殿下明日去了便知。” 林江年反问:“我要是不去呢?” 锦绣眨眨灵动的眸子:“那奴婢自然是回去如数稟报么!” “行吧。” 林江年思索了片刻,点头道:“既然是太子殿下相邀,这个面子是要给的。” 虽然不清楚这位太子殿下为何莫名其妙要见他,林江年还是决定去见上一面。 见见这位大寧王朝的储君,未来的天子,以及林江年名义上的……未来大舅哥! 锦绣闻言,脸上浮现甜甜笑意:“那奴婢就先行回去通报了,明日再派人来迎接殿下。” “先不急!” 正事说完,林江年又瞧了眼面前的锦绣,摆摆手:“锦绣姑娘难得来一趟,也不急著回去,时辰还早,不如先坐下喝杯茶,熟悉熟悉这里,以免日后生疏……” 锦绣怎么会听不出林江年话中的意思?脸蛋当即浮现一抹羞红,“这就不必了……奴婢还急著回去稟报呢。” “不急於一时,晚点回去无妨的。” “回去晚了,公主会责罚奴婢的。” 锦绣轻咬著唇,没好气的轻瞪了眼前这位临王世子殿下一眼。 什么坐下来喝杯茶? 这她要是真坐下来,恐怕就不只是喝茶那么简单了。 还什么熟悉熟悉这里,她干嘛要熟悉这里,真的是…… 想到这,锦绣心头又羞又恼,轻哼一声:“没別的事,奴婢就先回去了……” “那本世子送送伱?” “不用不用,奴婢会自己走……” “没事,本世子送你。” “真不用……哎呀,殿下请自重……” “……” 林江年站在屋檐下,看著前方视线中锦绣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笑容。 “殿下又在欺负锦绣姐姐了!” 这时,身旁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林江年扭头,见小竹不知何时正站在屋檐下,眨巴著大眼睛瞧著这一幕,小嘴儿微微撅著,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小竹?” 林江年朝著她招招手,小竹顺从的走近,林江年顺势將她搂抱进怀里,揉了揉小丫鬟柔弱无骨的娇躯,轻笑道:“殿下什么时候欺负过人了?” “就有……” 小竹鼓鼓著圆圆的小脸蛋,“殿下刚才是故意那么嚇唬锦绣姐姐的吧?” 林江年轻笑:“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那当然。” 小竹略有些小得意的扬起小脑袋:“殿下在府上真的欺负別的女子,要是被纸鳶姐姐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所以殿下不敢!” 小竹小得意的分析著,她可是最清楚知道殿下跟纸鳶姐姐如今发展到了哪一步关係。 殿下要是今天敢在府上沾惹草,纸鳶姐姐肯定饶不了他! 就算是沾惹草,也肯定是在外头,绝不会轻易让纸鳶姐姐发现。 所以…… 殿下刚才肯定是故意嚇唬那位锦绣姐姐的。 心里如此小得意想著,却冷不丁没听到殿下的声音,小竹下意识抬头,见殿下正微眯著眼打量著她。 小竹当即警惕:“殿下……你,你这么看奴婢小竹做什么?” “小竹分析的很到位啊。” 林江年点点头:“所以殿下决定奖励你。” “奖励什么?”小竹下意识开口,却冷不丁瞧见殿下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当然是奖励今晚殿下好好欺负欺负你……小丫头片子胆肥了啊,连你家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殿下怎么教训你……” “哎呀,殿下不要……奴婢错了,殿下呜呜……奴婢知错了,哎呀不要不要……会被发现的……” “……” 天色渐暗。 在教训了一顿小竹,让她意识到胡说八道的严重下场后,林江年来到隔壁院落,找纸鳶。 昨晚好不容易终於跟纸鳶坦诚相见,二人互表身份,互显诚意,直至水到渠成,成功迈过了最后一步。 喜大普奔! 昨晚折腾了半夜,杀的纸鳶片甲不留,狠狠把当初在临王府时所受的气,全部用另一种方式撒在了纸鳶身上…… 这何尝不是一种『大仇得报』?! 今早醒来时,本想再跟纸鳶好好温存一番,说说情话,尝试尝试梅开二度,结果小姨突然找上门来,打断了两人温存的念头。 然后紧接著在小姨走了之后,林江年被恼羞成怒的纸鳶无情地一脚踹下了床! 太没面子了! 堂堂临王世子,被自家侍女一脚踹下了床,这传出去不得被笑话死? 还好没人瞧见! 本想等纸鳶气消了后再去找她,结果赵家突然来人,林江年只能派小竹前去告知纸鳶,隨后前往了赵家。 直到天色渐晚,终於才有空来见纸鳶。 从院外侍女的口中得知今日纸鳶身体抱恙,几乎没有出过房门,一直呆在房內。 身体抱恙? 林江年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怕是纸鳶担心被人瞧出异样,一整天都没出门? 也是,昨晚毕竟是第一次,折腾的厉害了点。 哪怕纸鳶身子异於常人,也多少会有些异样,万一要是被人发现…… 纸鳶都不敢让小姨知道,自然更不希望被別人发现了。 林江年来到纸鳶房外,房內微亮著灯火,伸手敲了敲门。 “纸鳶?” 他轻声唤道。 房间內没有任何声响动静。 林江年鍥而不捨,敲著门。 “纸鳶,是我,你家殿下回来了!” “你开开门吶!” “我知道你在房间里,你快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 似被林江年连续敲门的声音给烦到了,房间內终於传来一声清冷,甚至还夹杂著一丝恼怒。 “有事?” 冷淡的语气,拒人於千里之外。 嘿,还又装上了? 昨晚之后,纸鳶再清冷的神色態度,在林江年眼里都已经不足为惧。 甚至反倒觉得更有另一种莫名的……情趣感? 还挺刺激! 林江年继续敲著门:“外面冷,你先开开门,我进去跟你说。” “有什么事,门外说吧。” 冷冰冰的语气,不给他任何情面。 但林江年却从这声音中听出了几分生气的味道。 很显然,多半还在生今早的气。 “外面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开开门,我慢慢跟你说……” “……” “你不会忍心让你家殿下在外面受冻吹冷风吧?” “……” “你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了啊!” “……” 任由林江年在门外如何喊著,房间內的纸鳶就是不开门。 显然,是打定主意今天不让林江年进去。 不过,这能难得到林江年? 既然纸鳶不开门,他就自己想办法。 林江年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眼房门。强闯的话不太好,破坏了大门,明天小姨追问起来不好解释。 那么……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了一旁不远处的窗沿上。 嗯? “……” 清冷的房间內。 屏风后床榻上,一袭素白长衣的纸鳶坐在床上,双腿曲起,身上盖著被褥,正低头捧著一本书看著。 一头散落的青丝滑落,掩落半张绝美精致的脸庞,微微抬额之际,可见这张绝美清冷的脸庞上,泛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恼色。 又夹杂著几分复杂情绪。 目光怔怔著,一言不发。 她今天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了! 不想起来! 也不想出门。 至於原因…… 不言而喻。 昨晚发生的事情犹如做梦般,一切都感觉不那么真实。 可…… 那如做梦般的画面,却又清晰而深刻的不断浮现,让她意识到那並非是做梦。 以至於今天的她多少有些做贼心虚,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门。 当然,或许还有別的缘故。 她抬眸,目光瞥了一眼屏风外的门外。 那傢伙,今天消失了一天。 虽然知道他是有重要的事情,但……纸鳶心中依旧有些莫名的情绪涌现。 说不上来,反正不太高兴! 莫名有些气! 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以至於此刻的纸鳶自己都有些迷茫。 她,这是怎么了? 加上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眼下的纸鳶有些害怕。 说不上来原因。 就是不太敢见他。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 束手无策。 於是乎,她选择了逃避。 打算將这个討厌的傢伙赶走! 她决定先好好冷静冷静。 然而,在纸鳶下定决心时,外面敲门声没了,但另一边的窗口却响起了动静。 纸鳶抬眸,隔著屏风她很快瞧见不远处,上次林江年夜袭闯入进来的窗户,悄无声息的被推开。 紧接著,一道矫健的身影从窗外翻越爬了进来。 轻车熟路! 动作熟练,就像是已经翻过很多次了一样。 纸鳶:“……” 林江年轻鬆从窗户口翻进房间,不得不夸讚一下自己机智。上次修窗户时留了一手,今晚果然派上了用场。 林江年转身扫视房间,房间內亮著微弱的灯光,不远处的屏风后,床榻上有道身影。 “纸鳶?!” 林江年踏入屏风后,见纸鳶轻坐靠在床榻边,正抬眸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那不施粉黛的脸庞上,略有几分苍白似的,白的惊艷。 加上那披散的秀髮,使得她此刻模样显得有些虚弱。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江年见状,赶忙走上前来,关切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看。” 纸鳶见林江年突然伸手过来,冷著脸拍落他的手:“我没事。” 语气冷冰冰著,带著几分生硬。 “怎么了?” 林江年定神一瞧,这才发现纸鳶冷著一张小脸儿,似不高兴。 林江年眨眨眼,舔著脸儿凑近,“还生气呢?” 他自然是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惹恼了纸鳶。 还记仇呢? 纸鳶冷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早上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林江年道歉態度很好,早上的確是他过分了点,有些得意忘形,得寸进尺了,纸鳶生气也在理。 “別生气了好不好,一天没见了,来让殿下抱抱。” 说著,林江年走上前,意欲將正在赌气的纸鳶抱进怀里。 纸鳶並未让他如意,在林江年靠近时,伸出一只素手,抵在了林江年胸口,阻拦他靠近。 “不许动手动脚!” 纸鳶面无表情瞪著他。 “没有啊,哪有动手动脚?” 林江年连声喊冤枉:“我就想抱抱你。” “也不行!” 纸鳶拒绝。 “就抱一下?” “……” 纸鳶那双清澈的眸子瞪著他,一言不发。 真当她还会上当? 就抱一下? 这傢伙就知道得寸进尺,真让他抱了,哪里会只真的抱一下? 昨晚他明明已经保证过了,结果最后还不是…… 骗子! 想到这,纸鳶脸色微微泛红,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愈发美艷。 那股清冷的气质被冲淡了不少,但那双眸子却依旧盯著林江年。 有种莫名的冷艷气质。 但这股气质,却让林江年升起了一股邪念…… 这,谁顶得住啊! “咳……” “別生气了,一天没见,让殿下抱抱好不好……” 林江年哄小女孩儿般的轻声哄著。 谁料,纸鳶听到这话,却似乎突然有了什么情绪。 “你也知道,一天没见了?” 声音沉闷,同时还夹杂著几分说不上来的赌气。 再看她清冷的眸子中,难得不知何故,像是多了抹委屈。 就这样倔强的瞪著他。 “……” 晚点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305章 小纸鳶呀 第305章 小纸鳶呀 在林江年印象中,纸鳶一直都是个情绪不喜形於色的少女。 她很擅长隱藏自己的情绪,用清冷的容貌,冰冷的气质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很少表露过自己的真实情绪,也从未表现出过对任何事物的喜欢和厌恶。 当然,这並不代表她没有情绪。 相比於那位冷冰冰,毫无任何感情的长公主,纸鳶显然正常的多。 当林江年惹恼她的时候,她也会生气。 当林江年『欺负』她的时候,她也会表露出不满。 林江年时常会想起,她是临王府中那个『权势滔天』,令人『闻风丧胆』的小侍女。 手段狠辣,杀人如麻! 很显然,她並没有如她表面那般柔弱。年纪轻轻近三品的实力,让她足以自傲。 天下少有敌手! 但另一方面,林江年也会在某一刻突然意识到……眼前的纸鳶,也还只是一个正值季的少女! 就比如此刻。 当眼前的少女,正披散著头髮,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白皙脸蛋儿,曲著腿坐在床边,盯著他。 那双往日清冷的眸子,像是蕴含著某种情绪。柔弱中带著几分委屈,倔强中又似带著赌气,就这样直勾勾的盯著他。 一言不发。 却胜似千言万语。 这一刻,林江年心头某处柔软像是被狠狠戳了一下! 平生第一次瞧见纸鳶露出这样的神情模样,林江年心疼不已! 愧疚以及深深的自责感涌上心头。 昨晚才刚刚拿走了人家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结果转头他就消失了一天! 他真该死吶! “都是殿下不好,是我冷落小纸鳶了,殿下错了,向你认错好不好?” 纸鳶没说话,依旧倔强的瞪著眸子盯著他。 当林江年那满是心疼关切又愧疚的目光注视过来时,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些许挪开视线,不看他。 冷著脸儿,依旧一言不发。 这副柔弱而带著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把林江年心疼坏了。 “殿下知道错了,不该今天冷落我的小纸鳶。是殿下该死……你看我这不一回来,就马上来找你了吗……” 林江年坐在床榻边,握住了少女放在被褥上的那只小手,凑近了些:“纸鳶伱要是生气,要不打殿下一顿出气?” “我保证不反抗,怎么样?” 林江年轻声细语的安慰著,坐在床榻上的纸鳶依旧一言不发,微微低眸落在被林江年抓住的那只手,下意识想要抽出。 “放开。” 她冷著一张小脸儿,声音清冷。 “那你原谅殿下好不好?” 纸鳶没看他,目光落在小手上,用力的抽了抽,还是没抽动。 小手儿被林江年抓紧,没鬆开。 “疼!”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 听到纸鳶说疼,林江年这才小心翼翼鬆开。 虽然不太相信纸鳶是真疼,但从某方面来讲,纸鳶武功远在他之上,她要是真想挣脱掉林江年的束缚,轻而易举。 她以往每次都没能挣脱掉,显然不是真的挣脱不掉。 而她眼下喊疼…… 不管是真疼还是假疼,林江年都不可能熟视无睹。 素手恢復自由,纸鳶轻揉了揉白皙的手腕,抬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见林江年正满脸『討好』的神情。 “哼。” 一声弱不可闻的轻哼,纸鳶移开视线。 留给林江年一个精致清冷,又带著几分傲娇的侧脸。 林江年则是坐在床榻边,看著床上傲娇少女清冷绝美的脸庞,轻声开口狡……解释起来。 “今天本来是想等小姨离开以后,再过来找你的,没料到赵相突然派人过来。赵相在朝中威望极高,势力庞大,不可小覷。他派人来,不可懈怠……” “我本想著去见他一面,晚点回来就去找你。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回来就到晚上了……” 说著,林江年愧疚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他的確是没意识到这一点,也忽略了昨晚眼前少女在经歷了到女人的转变后,正处於最脆弱迷茫没有安全感的时刻。最需要的是陪伴和关怀。 而林江年又突然离开冷落了她整整一天,纸鳶心中委屈有气是正常的。 没气才奇怪! 而这一切,也都因林江年没有经验。虽说对男女之事早已熟稔於心,但对女子心思,林江年却也並没有什么经验。 毕竟不管是之前的柳素还是小竹,跟眼前的纸鳶情况都不太一样。 跟柳素的话,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一场意外。 也算是一场交易! 两人之间当时並没有太深的感情交流,情愫或许有,但肯定比不上两人身体上交流的深度。 柳素的初衷是给林江年解身体上的情蛊,目的是解毒,加上多少有几分被迫的心理,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温存。 至於小竹,她的身份本就是林江年的贴身丫鬟。哪怕林江年冷落了她,她也多半不会有太多怨言。 但纸鳶不一样,她虽然以前名义上是林江年的贴身侍女。但毕竟好歹是昔日雁州郡守之女,身份上算是落魄的大户人家千金。 哪怕在临王府时,也从来没人真正当她只是一个小侍女。就连林江年之前都曾怀疑过,她是不是林恆重的私生女来著…… 纸鳶依旧没说话,静静曲腿坐在床榻上,腿上裹著被褥,身上穿著单薄的素衣,如同一位安安静静的少女。 冷艷又有几分可爱。 林江年静静欣赏著少女的模样,轻声细语著开口:“原以为这位赵相会避嫌,毕竟满朝文武都盯著呢,没想到他倒是不怕,敢光明正大见我。” “这位赵相心怀天下百姓,似乎並不那么赞成削藩……” “如此一来,万一將来真的跟朝廷闹翻了,这位赵相或许將来能成为咱们的助力也说不定……” “……” 林江年轻声跟纸鳶讲起今日发生之事,与那位赵相见面,互相博弈试探,以及他接下来的打算,都小声的告诉了纸鳶。 纸鳶只是静静听著,轻抿嘴唇,一言不发。 “你说,这位赵相今天愿意见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林江年突然问道。 他低头看向纸鳶,纸鳶依旧沉默著,眸中不知是在思索著什么。 半响后,她才面无表情道:“试探。” 言简意賅的回答。 林江年笑了:“没错。” “他今天,的確是想试探咱们临王府的態度。准確来说,他好像是在试探我的態度?” 林江年不知想到什么,若有所思。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不过,这也能看的出来,如今朝堂上的確很乱。先有兵部侍郎被满门抄斩,周辉光和高文阳的死,又让六部的那些官员人人自危。尤其是……” 说到这里,林江年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吏部侍郎高伯彦为求自保,不惜对自己的亲儿子痛下杀手,向那位三皇子索取荣华富贵……可谓是畜生不如。” “结果有意思的是,他昨日又突然派人来邀我,这就有意思了……” 林江年目光闪烁著几分玩味,低头见旁边的少女依旧沉默不言,又轻轻抓起她的小手:“你说,我该不该去见见他?” “隨你。” 纸鳶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情绪。 “还有一件事……” 林江年停顿了下:“太子殿下也派人来找我了,说想见我。” 听到太子殿下,纸鳶微微抬了抬眸。 “听说太子殿下前段时间病重,至今没有痊癒,如今东宫那边自乱阵脚。那位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想见我,有何目的?” 林江年问起,又似在自言自语。 纸鳶静静听著,那双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微微凝起。 “说起来,这位太子殿下好像是赞成削藩的。” 林江年轻笑:“他在朝中主张削藩早已人尽皆知,按理来说应当跟我这藩王之子水火不容,可他这时却突然说要见我……” “纸鳶你说,他打著什么坏主意?” 纸鳶清秀的脸儿微微凝著,半响后,摇头。 “说起来,咱们临王府的处境也不太好啊。” 林江年轻嘆了一口气:“这位太子殿下要削藩,我又与那位三皇子水火不容。他们將来哪一个成了皇帝,对咱们来说都不太妙啊!” “你说,该怎么办?” 纸鳶沉默著,没回答。 “那你说,我明天该不该去见那位太子殿下?” 林江年又轻声问起,似想到什么,笑道:“万一我明天去了,这位太子殿下不讲武德,在府上埋伏下五百刀斧手,等我刚到东宫,那位太子殿下摔杯为號,五百刀斧手就跳出来把我给宰了……” “怎么办?” 听到这,纸鳶终於微微动容,她抬起眸子看了林江年一眼。半响后:“我跟你,一起去。” “纸鳶你打得过五百刀斧手吗?” “……” “还是说你打算跟你家殿下一起殉葬?” “……” 纸鳶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开个玩笑……” 林江年轻笑:“放心吧,那位太子殿下干不出这种蠢事。相反,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我活著的人了……” 纸鳶沉默著,一言不发。 但眸中,却始终有几分担忧。 “那你说我应不应该去?”林江年又问道。 纸鳶看了他一眼:“你心里已经有决定了吧?” “是啊。” 林江年点头,静静的看著她,轻笑:“不过,我更想听听你的意见。” 被林江年略灼灼的目光注视,纸鳶有些不適应。 “隨便你。” 语气依旧冷淡。 不过,林江年却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他轻笑:“那我听你的。” 纸鳶抿抿嘴,没说话。 林江年低头看著自己抓著的小手,见她没有反抗,便藉助抓握纸鳶小手的力度,顺势將她搂进怀里。 不出意外,纸鳶很快反应过来,挣扎开。 “还生气呢?” 林江年凑到少女跟前,盯视著少女白皙而微微泛红的脸庞,轻声细语:“还不肯原谅我吗?” 纸鳶美眸恼怒,瞪著他,抿嘴赌气,不说话。 “我知道你肯定没生殿下的气,我的小纸鳶那么可爱善良乖巧,怎么会跟殿下一般计较呢是不是?” 纸鳶眼眸闪过一丝羞恼,脸颊微红,耳根微微有些发烫。 如此羞耻幼稚的话,他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来,让殿下看看我这乖巧漂亮可爱,天底下第一美的小纸鳶还有没有生气……” “这么好看这么聪明又温柔大方的小纸鳶呀,肯定是不会生……” “你闭嘴!” 纸鳶终於忍无可忍,红著脸恼羞的打断了他。 一双泛著羞意的水灵眸儿瞪著他,“不许再说了!” 她只感觉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似乎都要起来了,脸蛋更是滚烫羞耻的不行…… 这么噁心的话他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林江年则是惊喜的看著她:“那你原谅殿下了?不生气了?” “太好了,纸鳶终於不生气了!” 林江年突然高兴的开口。 纸鳶则是愣了下,她什么时候说不生气了? “我……” 没等纸鳶来得及开口,眼前的林江年突然凑了过来,在她粉嫩的脸蛋上猝不及防嘬了一口。 “我就知道我家小纸鳶不会跟我生气的,对吧?!” 纸鳶僵在原地,本就羞红的脸蛋更红了。 她微微睁大眸子,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同时多了一丝茫然。 她,真的说过不生气了吗? 虽然但是…… 她的確没有真的生气。 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她知道林江年去了赵府,也知道他去见赵相是有正事。 她理解,心中也没有太多別的情绪。 只是不知为何,当林江年回来出现在房间门外时,她心中就莫名涌现起了一些情绪。 尤其是当看到林江年向她认错时,纸鳶心中那股莫名的委屈情绪更强烈了! 不知道原因,但就是克制不住。 不过,在刚才林江年小心翼翼的哄著她时,她心中的那些小情绪也早就慢慢消失了。 但,少女的矜持让她说不出口,难以表达自己的真实感情。更重要的是……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真正面对林江年。 因此,只能冷著一张脸,用冷漠的情绪来掩饰自己心头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还有…… 这傢伙怎么能自作主张的说她不生气了? “纸鳶……” 林江年高兴的拉著她的小手,含情脉脉的凝望著她。 如此炙热的目光,让纸鳶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羞耻! 噁心! 適应不了。 完全適应不了。 纸鳶移开了目光,咬牙:“你,你给我正常点!” “我很正常啊?” “把你噁心的目光收回去,別这么看我。” “……” 林江年这才收起那『含情脉脉』的目光,顺势凑近纸鳶:“不生我的气了吧?” “哼。” 纸鳶扭开脑袋,似轻哼了一声。 林江年见状,顺势將她搂进怀里。纸鳶这次连象徵性的挣扎都没了,哪怕她不承认,但也的確早没生气了。 至於挣扎……好像也没什么挣扎的意义了!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少女,隔著单薄的衣衫触及少女柔软娇躯,縈绕在鼻息间的淡淡香气,感受著来之不易的少女温存。 “听丫鬟说,你今天都没出门吗?”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少女。 “嗯。” 纸鳶的声音很轻,脑袋微微枕在林江年胸口,看不清楚表情。 “饿不饿?” “不饿。” “小姨……今天发现什么了吗?” 话刚问出口,林江年便感觉腰间软肉一疼。 低头,便见纸鳶正红著脸瞪他,显然是想起了今早的某些事情。 “咳咳,我就隨便一问……” 说著,林江年目光落在床榻上,这才惊奇的发现:“誒,你连床被都已经换了?……嘶,別掐了轻点……好好好我不说了……” 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 恼羞成怒的少女下手可真狠啊! “哼。” 怀中少女脸色泛红,威胁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林江年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这小侍女下手太狠了! 这么疼! 该不会是在报昨晚的仇吧? 林江年揉了揉腰间,又低头问道:“对了,咱们的事,你还不打算跟小姨讲吗?” 怀中的纸鳶怔了下,提起小姨,又有些不知所措:“不,不知道……” 按理来说,是应该要讲的。 小姨是看著她长大的,亦姐亦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理应跟小姨说。 可是,她…… 林江年瞧出了她的犹豫,开口:“我去跟小姨说?” “不,不行……” 纸鳶红著脸,摇摇头。 轻咬了咬嘴唇,犹豫了许久,才道:“还,还是我去吧。” “行,那你去说吧。” 林江年点头,也没跟她爭,笑道:“省的哪天被小姨发现了,指不定还生气说咱俩瞒著她呢。” 刚说完,腰间又是一疼。 “不许说了。” “好好好,那我不说了!”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作怪的少女,视线落在少女那精致可口的俏脸上,以及顺著视线落下,隱约可见少女单薄衣衫领口处的春光…… 原本被搂在怀中的纸鳶,突然感觉到旁边这人身上温度攀升,下意识抬头,对上了林江年的视线。 微微炙热的目光,带著几分意味深长:“纸鳶,你看时辰也不早了……咱们,早点睡觉吧?” 纸鳶眸中当即浮现起羞慌,她哪里听不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 睡觉? 睡的是谁? “不,不行!” 纸鳶脸色羞红,语气慌张,又带著几分惊惧,显然是心有余悸:“你,你今晚回,回去……” 她伸手推搡著林江年,只不过,这怎么可能推得动? 来都来了,林江年今晚就没打算回去。 “乖,没事……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自然就该睡在一起。” “谁,谁跟你已经是夫妻了?” “身体上已经是了,四捨五入也算是准夫妻了好吧?” “你,你无耻……唔唔……” “……” “无耻?” “嘿嘿,小纸鳶,本世子还有一招更无耻的,等下让你见识见识……” “!!!” ps:最后一天双倍,求月票兄弟们!!! (本章完) 第306章 热情的太子殿下 第306章 热情的太子殿下 清晨,寒风骤停。 连续阴了数日的天气,今日难得出了太阳。 清晨时分,东方鱼吐白,一抹暖暖的光线落在院中。天气依旧寒冷,但这缕阳光却仿佛驱散了不少寒意。 冬日暖阳,恬静而美好。 房间內,寂静无声。 屏风之后的床榻上,纱帐內,稍显凌乱。 林江年躺在床上,身旁空荡荡,枕头上,被褥內还残留著佳人余香。 以及昨晚缠绵时的些许气息。 林江年醒来时,房间內早已没了纸鳶的身影。他缓缓坐起身子,扫视四周。 床榻似被整理过,瞧上去倒还算正常。就连林江年昨晚散落的衣衫也整齐排列摆放在床边。 显然,应该是纸鳶的手笔。 林江年脑中逐渐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清晰而歷歷在目。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昨晚纸鳶的抵抗依旧激烈,但在林江年循序渐进,有条不紊的进攻之下,最终还是成功得逞……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小纸鳶依旧硬气的很,誓死抵抗。 寧死不从! 態度非常不好! 也很不配合! …… 对於这个结果,林江年已经很满意了。 他相信,只要在他不断勤奋努力下,总有一天肯定能彻底感化纸鳶。 让她变得温柔乖巧听话,百依百顺! 心中正计划著时,房间门外突然传来小跑的脚步声。 紧接著。 “殿下?” 小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 林江年抬眸看向门外:“进来吧。” “是。”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袭襦裙的小竹躡手躡脚走了进来。 她走的很小心翼翼,一张粉嫩玉琢的小脸蛋则是带著几分好奇目光,鬼鬼祟祟的打量著四周。 嗯。 眼前还算正常! 於是乎…… 小竹目光悄悄摸摸看向屏风之后。 她很快瞧见了坐在床榻上的殿下。 “殿下。” 小竹做贼般的小心翼翼靠近,刚穿过屏风,下意识轻轻触动了下鼻翼,脸上很快泛起一抹羞红。 虽然什么都没闻到,但是…… 小竹心中门清著呢。 殿下才刚跟纸鳶姐姐迈过那一步……昨晚殿下又睡在纸鳶姐姐房间里,怎么可能没发生点什么? 刚食之味髓,殿下岂会放过纸鳶姐姐? 小竹对此深有感受。 当初入京途中,殿下不就是如此? 连续数晚都……甚至不只是晚上。 更不一定是在床上…… 一想到当时殿下的荒唐行径,小竹就忍不住脸蛋滚烫。 临王府上的那些年长的丫鬟姐姐们果然没说错,殿下在临江城那啥的名声……还真没说错。 小竹红著脸,小心翼翼打量著四周,试图寻找著昨晚发生过什么的蛛丝马跡。 “你在看什么呢?” 林江年瞧著小竹鬼鬼祟祟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她什么心思? “啊?” 小竹被嚇了一跳,连忙慌乱的摇晃脑袋:“没,没看什么。” “过来。” 林江年坐在床榻上,朝著她招了招手。 小竹微微低著脑袋,小心翼翼靠近:“殿下我……哎呀……” 小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江年一把搂进怀里,一只手搂著小丫鬟的腰肢。 “你这小丫鬟不老实啊,偷偷摸摸的想看你家殿下干什么呢?”林江年冷笑逼问。 “没,没有……” 小竹连忙慌张的狡辩,脸蛋红扑扑。 她,她才没有。 只是好奇而已…… “呦,还不老实交代?看来得好好教训伱一顿了!” 林江年见状,便直接將小竹抱上了床。 小竹眼睛顿时睁大,惊慌失措。 等等…… 殿下要干什么? 可,可是,这里是纸鳶姐姐的房间,纸鳶姐姐的床啊! “殿,殿下,等等……奴婢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小竹连忙慌乱的想要阻止自家殿下乱来。 “什么重要的事都晚点再说。” “等等……殿,殿下,昨天的那位姑娘又,又来了……正,正在府上等著你呢……” 昨天的姑娘? 林江年手上动作一顿。 锦绣么? 来这么早? 还是说那位太子殿下已经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怀中娇躯酥软,脸色通红,羞愤欲绝的小丫鬟,隨即又半眯起眼睛:“那你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了……” 小竹弱弱的开口。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要是说不知道,殿下指不定真会在这里把她给…… 想到这,小竹老老实实。 “知道错了就好。” 林江年当然不会真的在这里把小竹给怎么,只是嚇唬她一下。 在纸鳶的房间,纸鳶的床上欺负小竹,这听起来挺刺激的。但要被纸鳶知道,后果就不怎么美好了。 以他对纸鳶的了解,多半要跟他翻脸。甚至恼羞之下,至少半个月不理他。 不过,这大清早被眼前这小丫鬟给挑起火气,自然没那么快消。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脸蛋红扑扑著的小丫鬟,半眯起了眼睛,他低头凑到了小竹耳边,轻声开口。 小竹听完后,脸蛋一片滚烫通红。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涂抹上了一层羞红般,羞的滚烫。轻咬了咬嘴唇,小脸圆鼓鼓,略有些幽怨的看了自家殿下一眼。 而后红著脸,缓缓蹲下身子。 “……” 一刻钟后。 林江年推开房门,站在院中,神清气爽。 锦绣已经到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明明是太子殿下要见他,昨日来通报的却是锦绣,今日来接林江年的也是锦绣。 那位长公主在背后打的什么主意? 林江年並没有第一时间过去找她,先去了趟小姨那,跟小姨打了声招呼,不出意外见到了纸鳶。 房间內。 纸鳶正乖巧的坐在一旁,轻声细语著,姜语湘在一旁轻声关切著。 昨天纸鳶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姜语湘也很担心,特別关心她的身体情况。 纸鳶声音很轻,解释著自己没事。清冷而又乖巧的模样,看上去极为惹人怜惜。 林江年的到来,並没有打破这一场和谐。 不过,纸鳶扭开了脑袋,不看他,似有些生气。 至於生气的原因,林江年心知肚明,心虚的同时也没有敢多说什么。 “去见太子殿下?” 姜语湘听到林江年的来歷后,也十分重视。 “太子殿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见你?” “不太清楚。”林江年摇头,他猜测应该跟长公主有关。 当然,不排除还有其他原因。 姜语湘微微思索片刻,看向林江年:“不管怎么样,既然太子殿下要见你,自然是要去的。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別闯祸……” 姜语湘提醒林江年:“那毕竟是太子殿下。” “小姨放心吧,我从来不惹事。”林江年保证。 姜语湘翻著白眼。 还不惹事? 这臭小子入京以来惹出来的事可不小。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小心为好。谨言慎行……” 姜语湘叮嘱了一番后,又道:“回来之后,记得跟我匯报一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瞒著小姨,明白吗?” “是。” 林江年无奈点头。 姜语湘这才心满意足的放林江年离开。 林江年转身之前,看向坐在那儿一直没说话纸鳶,眨眨眼:“纸鳶,那我先去了哦?” 纸鳶一动没动,似没听见。 没回应。 林江年笑笑,转身离开。 等到林江年离开后,姜语湘看了看林江年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纸鳶,疑惑道:“纸鳶,你们吵架了?” “没……” “真没有?” 姜语湘眯起眼睛,盯著纸鳶,神色愈发狐疑。 她分明感觉纸鳶对江年有些爱答不理。 “那小子又欺负了你不成?” 姜语湘凑到了纸鳶跟前,道:“你放心,小姨肯定为你做主!” 纸鳶似想到什么,脸色微红,有些不自然:“真,真没……” “真的没有?” 姜语湘瞧著纸鳶奇怪的神色,愈发觉得不对劲。 纸鳶这模样,分明就不像是没事啊? 到底怎么回事? “纸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小姨的?” 姜语湘目光狐疑。 纸鳶微微低眸,轻咬著下唇,似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姜语湘一瞧,这反应……铁定是有事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小姨说,小姨一定帮你做主……江年是不是真的欺负你了?!” 面对小姨的追问,纸鳶脸色愈发红润起来。 红扑扑著,脑袋更低了。 半响后,才细弱蝇蚊般道:“嗯。” “果然欺负你了?” 姜语湘一听,气坏了:“那臭小子胆子可真肥,我都警告过他几次了,他居然还欺负你?!太过分了!” 姜语湘气呼呼道:“纸鳶,你快说说,他是怎么欺负你的?告诉小姨,小姨帮你报仇!” “他怎么欺负你的,小姨就怎么十倍帮你还回去!” “保证帮你报仇出气!” 纸鳶:“……” “……” 刚离开小姨那儿,林江年正准备去见锦绣。 刚走没几步,就碰上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姜绍安?” 林江年很快认出这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不就是有段时间没见到的姜大少爷吗? 说起来,这位姜大少爷作为姜府的少主,这段时间还挺没存在感的。 林江年都有好些天没见到他了。 “林,林江年?!” 姜绍安瞧见林江年时,眼神中当即浮现几分畏惧,下意识后退几步,惊疑不定的看著他:“你,你想干什么?!” 见他这反应,林江年乐了:“你很怕我?” “谁,谁怕你了?” 姜绍安一听,顿时色厉內荏,壮著胆子冷哼:“本少爷为何要怕,怕你?!” 他当然怕啊! 上次得知林江年得罪了三皇子,成了谋害周辉光的凶手,京中人人喊打时,姜绍安別提多高兴了! 结果还没高兴多久,真相大白,林江年不仅平安无事。姜绍安还从他京中的那帮狐朋狗友口中得知,这背后一切的主谋都是林江年。 听说就连高文阳的死,也都是林江年一手操办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姜绍安,魂都差点没嚇没了! 他,他竟然连吏部侍郎之子都敢杀? 並且杀了之后还平安无事?! 这,这也太恐怖了! 眼下突然撞上,姜绍安心中惊恐,但脸上依旧保持著冷静情绪。 心中虽然害怕,但姜绍安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底气……自己跟他好歹沾亲带故,他总不能对自己痛下杀手吧? 如此想著,姜绍安稍微安心了些。 “不怕就好……我还以为你怕我打你,特地躲著我呢。”林江年轻笑道。 突然被揭伤疤,姜绍安恼羞成怒:“你,你別欺人太甚……之前的事,本少爷还没跟你算帐呢!” “今时不同往日,本少爷已经跟以前不同了!” “哦?” 林江年有些意外,乐道:“姜大少爷跟以前哪里不一样了?” “哼,说了你也不懂!” 姜绍安冷哼一声:“本少爷如今在京中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他这么说,林江年很快意识到点什么。 这小子,不会是又在京中结识了什么狐朋狗友了吧? 果不其然,不等林江年问出口,姜大少爷已经吹嘘起来:“本少爷如今在京中,谁见了不得喊一声姜少爷?就连八皇子都视本少爷为知己,奉本少爷为座上宾……” “这么厉害?”林江年乐了,八皇子视他为座上宾? 他也配? “那可不!” 姜绍安得意的冷哼一声:“八皇子甚至还邀请本少爷入宫相聚,你可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意味著什么?”林江年饶有意思的问道。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意进宫的,那皇宫可是天子皇家之地,八皇子邀我入宫,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和八皇子早已是一路人!” “八皇子將我当成了自己人!” 姜绍安得意洋洋。 能得到八皇子赏识,这意味著他日后將飞黄腾达,在京中扬眉吐气……看以后爹娘还说不说他整天不务正业! 谁说他姜大少爷就不能在京中有所作为的? 八皇子邀请他进宫? 林江年眯眼,他若没记错的话,八皇子与那位三皇子关係不错…… “进宫很难么?” 林江年反问。 “那可不?!” 姜绍安似乎找到什么打击林江年的地方,倨傲的瞥了林江年一眼,得意道:“像你这样的藩王世子,没有陛下的召见是没有资格进宫的!” “你就羡慕去吧!” 姜绍安洋洋得意。 “有道理。” 林江年点点头,八皇子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跟姜绍安称兄道弟,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瞧见姜绍安满脸得意的小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林江年突然有些脚痒。 “来,你过来一下!” 林江年朝著他招招手。 “你想干什么?” 原本还洋洋得意的姜绍安立刻警惕起来:“你,你別乱来……我跟你说,我,我等下找我娘告状……哎呦……” 姜绍安察觉到不妙,转身想跑,但已经被林江年逮住,一脚准確无误的踢在他屁股上。 姜绍安惨叫一声,捂著屁股落荒而逃。 “姓林的,本少爷跟你没完……你等著,我一定会报仇的!” “……” 清冷的前厅內。 一袭锦衣云罗长裙的锦绣正站在前院中,百无聊赖的扯著树枝上的树叶。 清秀甜美的脸上,似泛著几分恼意。 她身前的地面上,已经散落了不少被扯的凌乱的树叶,显然已等了许久。 “锦绣姑娘,这是跟树有仇吗?” 一个声音从锦绣身后响起。 锦绣下意识回头,见林江年不知何时正站在屋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锦绣脸上浮现几抹幽怨,轻哼一声:“殿下可好大的架子啊,让奴家等了你那么久?” “锦绣姑娘等急了?” 林江年轻笑走近。 “可不敢。” 锦绣目光幽幽,一副不敢的模样,但情绪都快写在脸上了。 “锦绣姑娘来的太早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 “也是,世子殿下软香在怀,起不来也实属正常……” 锦绣幽幽开口,意有所指。 “锦绣姑娘莫非是吃醋了?” 林江年突然凑到她跟前。 锦绣下意识后退,没好气道:“殿下想多了,奴家怎么会吃醋?” 心中恼怒。 她怎么会吃醋? 这殿下……真討厌! “没事,吃醋也无妨!” 林江年笑呵呵著摆手:“反正本世子也不会改。” 锦绣:“……” “殿下,我奉太子殿下之命,特来接殿下” 锦绣板著脸儿,开口。 听到她语气转变,林江年挑眉:“真生气了?” “奴婢不敢。” 自称都改了。 看来是真的有情绪了。 “有个性,本世子喜欢。” 林江年盯著锦绣清秀的脸蛋儿,原本应该是甜美的模样,如此板起脸,倒也別有一番风趣。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林江年没有继续逗她,摆手道。 “哼。” 锦绣扭过脑袋,略有些不满的轻哼一声,带路朝著外面走去。 姜府外,早有马车等候准备多时。 林江年上了马车,见锦绣还站在外面。 “你怎么不上来?” “奴婢不能。” “怎么不能?” “奴婢岂敢跟殿下同坐一马车!” “我说你行你就行……路上无聊,上来陪本世子聊聊天!” 锦绣:“……” 锦绣微红著脸。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马车上如同龙潭虎穴。 她有点不敢上。 但瞧见眼前的临王世子一副你不上来我就不走的態度,锦绣有些羞恼。 咬咬牙,最终轻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坐上马车。 马车內。 “你这模样,怎么整的像是我强迫民女一样?” 林江年看著坐在马车內,一副不情愿模样的锦绣,乐呵呵道。 锦绣撇嘴,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殿下不就是在『强抢』民女吗?” “有吗?” 林江年笑眯眯道:“本世子有强迫你吗?” “殿下不是正在强迫吗?” “嗯?” 林江年眨眨眼,突然意味深长的凑近了些。 锦绣眸中略有些慌乱,下意识后仰:“殿下,请自重……” 林江年饶有意思:“若我不自重呢?” 锦绣:“……” “殿下若不自重……奴婢也无可奈何。” 锦绣语气幽幽,似有无限委屈的目光看了林江年一眼:“毕竟殿下是世子,就算不自重,奴婢一个小小的丫鬟,又能怎样?” “嘿!” 林江年更乐了:“你给我甩脸色的时候,也不像是个小丫鬟啊?” “奴婢哪敢给殿下您甩脸色?” “那你现在给本世子笑一个吧?” “……” “你看,你这幽怨的眼神,还不是在给我甩脸色?” 锦绣:“……”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林江年终於不逗她了,重新坐回她对面:“你家公主呢?” 锦绣心中微鬆了口气,正襟危坐起来,答道:“公主自然在宫中。” “那为何是你来接我?” “是公主的命令。” “你们家公主,跟太子殿下关係这么好?” 林江年意有所指。 锦绣道:“公主与太子殿下是亲兄妹,从小关係就好。” “三皇子不也跟你家公主是亲姐弟,怎么没见他们关係好?” 锦绣:“……” 她抿抿嘴,没说话。 世子殿下明知故问。 “要是哪天三皇子跟太子殿下爭储,你们家公主站哪边?”林江年又问起。 “奴婢不知。” “是不知该是不愿意跟我说?” 锦绣沉默片刻,幽幽嘆了口气:“殿下,您身为藩王世子,应该谨言慎行……这话要是传出去,怕是就危险了。” 临王世子妄议储君之爭,这落在朝中那些文官口中,怕就是临王世子野心勃勃,居心叵测了…… “这不是传不出去吗?这话本世子也只会跟你说起,难不成,锦绣姑娘会出卖我?”林江年衝著她眨眼。 锦绣心中莫名有些不爭气的微微一跳,脸红的移开了视线:“奴婢,自然不会出卖世子殿下。” “那不就是了?” 林江年笑道:“我对锦绣姑娘可是极为信任啊!” 锦绣略有些嗔看了他眼,幽幽嘆气:“世子殿下,可真会言巧语啊!” “锦绣姑娘被本世子的言巧语迷倒了?” “自然没有。”锦绣矢口否认。 “那锦绣姑娘你脸红什么?” “……” “我热!” 锦绣咬牙,红著脸,有些羞恼的移开了脑袋。 他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欺负他?! 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非要说出来…… 怎么一点都不识风趣? 正心头愤愤想著时,却见林江年掀起车帘。 “既然热,那打开车帘透透风吧?” 锦绣:“……” 林江年目光顺著车帘落在车外,下一秒,微微一怔。 “这里,不是去东宫的路吧?” 林江年瞧了眼车帘外街头的景色,疑惑的回头看向车內的锦绣。 东宫位於皇宫外东边,林江年虽没去过,但也知晓位置。可眼下马车所去的方向,好像並不是东宫? 马车內,锦绣轻哼一声,似略有些小得意:“对呀!” “谁说要奴婢带殿下去东宫了?” “嗯?” 见林江年面露狐疑,锦绣难得稍许占据了些上风,心情很不错。 衝著林江年眨眨眼,“见太子殿下,可不一定要去东宫哦?” “那去哪?” “皇宫!” “……” 京城內,皇城外。 “八皇子!”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皇城外不远处,姜绍安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到皇城外。 就在皇城外之下,正聚集著数道身影。 其中为首之人,正是当朝的八皇子。 李平! 这位八皇子尚未成年,尚还没有就封。按理来说原本应该住在宫中,但这位八皇子性格活泼,常常偷偷摸摸往宫外跑。 今日,便是如此。 八皇子聚集了一帮京中的狐朋狗友,来自各大世家的子弟。成天呼朋唤友,好不快活。 姜绍安,便是其中之一。 姜绍安快步走到跟前,满脸卑躬屈膝討好神色。 八皇子李平瞥了他一眼,淡淡点头,不冷不淡。 “八皇子殿下,今天我们去哪?” 姜绍安完全不恼,小心翼翼满脸討好神色。 完全没有前不久才刚跟林江年吹嘘时那般与八皇子称兄道弟,视为知己的模样。 反倒像是……一条舔狗?! “天香楼!” 八皇子淡淡点头,便在前呼后拥之下准备上马车离开。 就在这时,另一辆马车缓缓出现在皇城之外。 “咦?” 姜绍安原本打算跟上八皇子的步伐,眼角余光瞧见那辆马车,微微一愣,怎么有些眼熟。 “这马车,怎么像是我家门外的那辆?” 姜绍安很快想起今早不久之前在家门外见到过。 “你家的?” 原本准备上马车的八皇子听到姜绍安的话,似乎想起什么,下意识瞥了眼。 马车平平无奇。 但看方向,似乎是要……入宫? “应该是我小姑吧?” 姜绍安想起小姑经常入宫去见皇后娘娘,倒也没有多想。就在准备转身时,突然瞧见马车在不远处的宫门外停下,紧接著,一道身影出现。 姜绍安只是瞧了一眼,便突然瞪大了眼睛。 “林,林江年?!” 与此同时,周围的那些人听到这个名字,也纷纷看去。 八皇子李平更是猛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宫门外。 果不其然,瞧见了宫门外出现了一道年轻的身影,正跟门口的禁军侍卫说了什么。 不多时,马车便顺畅无阻的进了皇宫。 “他就是林江年?” 八皇子扭头看向姜绍安。 “没,没错!” 此时的姜绍安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是林江年? 他,他怎么进宫了? 他怎么有资格进宫? 不,不对劲啊! “你確定是他?”八皇子面色凝重,追问一遍。 “绝,绝对不会错,我,我早上才刚见过他!” 姜绍安咬牙。 他才刚见过林江年,还被踹了一脚,屁股还疼著呢,怎么可能会记错?! 只是,他震惊不已! 前不久才刚嘲讽林江年没资格入宫,怎么现在就亲眼看著他进了宫。 这,这不对劲啊?! 他怎么能进宫? 他怎么配进宫?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姜绍安只感觉脸色突然有些火辣辣的疼! 明明被踹的是屁股,怎么脸开始疼了呢…… 八皇子盯著不远处那缓缓行驶入皇宫的马车,沉默片刻。 “天香楼不去了!” 八皇子摆手,上了马车:“本殿下还有事,走!” 八皇子匆匆的走了。 其余人见八皇子脸色不太对,便也各自散去。剩下姜绍安还站在原地,无人理会,盯著宫门外,喃喃自语,不可置信。 “不应该啊……” “……” 皇宫內。 一辆马车经过层层盘问,搜查,缓缓入宫。 马车內。 林江年掀开车帘,看向车外。 入眼,可见这座陌生而熟悉的皇城。 高耸威严的朱黄色围墙,不远处一望无际,气派壮观的宫殿,以及宫中四处巡逻的禁军。 一股肃然之气笼罩其中。 “这皇城,可真严吶!”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 这一路进宫,层层搜查盘问之下,换成是其他人,真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哪怕有太子殿下的手諭,也依旧无济於事。 “那可不!” 锦绣坐在对面,眨眨眼:“你可是临王世子,想要入宫自然要盘查的严些。” “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也能进宫?”林江年看向她。 “当然呀,如今是太子监国,哪怕没有陛下口諭,太子殿下也能召见你。”锦绣点头。 “那太子殿下为何要在宫中见我?” 林江年问道。 原本以为是去东宫见太子殿下,没想到是进宫。 为何要多此一举? 还是说……那位太子殿下打算给他来个下马威? 用这皇宫的威严,震慑一下他这蛮荒之地而来的小藩王之子?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锦绣摇头,她也不清楚。 昨天来时,的確是说要接世子殿下去东宫。 但等到她昨天回去復命时,公主殿下却又突然说要接世子殿下进宫…… 具体发生了什么,锦绣也不太清楚。 不过,倒是听说公主殿下出去了一趟,见了谁来著? 没能从锦绣口中打探出什么消息来,林江年也没再问,透过车帘继续看著外面的场景。 这座古老威严的皇城,气息沉闷。 隱约间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气势压抑在胸口。 不得不说,这与林江年认知中的皇城有所区別。 眼前的这座皇城更冷,气息很沉,还有一种莫名的威严压迫感。 难以形容! 四周那隨处可见巡逻的禁军侍卫,也让这座皇宫密不透风。 如此森严的看守之下,不知道究竟要什么样的高手,才能硬闯此地? 林江年胡思乱想之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殿下,该下车了!” 锦绣率先下了马车,掀开车帘,开口道:“马车不能继续前进,得需要殿下下车步行前去了。” 林江年跳下马车,抬头看了眼前方,点头:“走吧。” 他倒去看看,那位太子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皇宫。 养心殿。 裊裊烟雾瀰漫。 “縹緲。” 案台前,一袭锦衣长袍的太子殿下轻嘆了口气,“为何要让孤將那位世子殿下请入宫来?” “此为何意?” 不远处门口屋檐下,一袭白衣的李縹緲静静立於那儿。 她瞥了一眼门外,淡淡摇头:“不知道。” “嗯?” 太子殿下疑惑:“那你……” “就这样吧。” 李縹緲闷闷开口,没有解释太多。 太子殿下闻言,也只是苦笑一声:“好吧好吧,都依你。孤知道你不是鲁莽之人……你这么做,一定有深意吧?” “深意?” 李縹緲微微低眸,不知想著什么。 “咳咳……” 太子殿下轻咳了一声,脸色似愈发憔悴了些。 “孤倒是有些期待,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临王世子。” 他脸上浮现起几抹笑意,目光柔和:“若是他真配得上縹緲你的话,倒也不是……” 正说著,视线中突然少了什么。 李辞寧抬头,原本门口的那道白衣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来无影,去无踪。 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縹緲吶……” 太子殿下见状,也只能无奈的嘆了口气。 他这妹妹啊,性格一直如此冷淡。 正感慨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著,一个公鸭嗓的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临王世子殿下已到门外。” “来了?” 太子殿下抬眸,略有些神采奕奕。 他缓缓起身,摆摆衣袖:“走,去瞧瞧孤的这位准妹夫,哈哈……” “……” “世子殿下,到了!” 锦绣领著林江年穿过皇城宫殿,来到养心殿。 “这里,就是太子殿下监国之处。” 锦绣介绍著。 林江年抬头,打量著眼前这座高耸威严的宫殿,不得不感慨,確实比临王府要气派不少。 当然,这也是林恆重故意为之。 临王府同样庞大气派,但刻意比这京中皇宫要弱上一截,这也是为了堵住宫中那些臣子的悠悠眾口。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突然病倒,一直在东宫养病。最近才回宫的……” “陛下闭关时,殿下政务繁忙,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睡觉……” 锦绣一边说著,一边领著林江年踏入养心殿。 殿中很安静,除去偶尔能见到的一些宫女太监外,再无其他身影。锦绣领著林江年来到后院,一处鸟语香之地。 不远处,有亭廊,前厅。摆放著一张茶桌,桌前,正坐著一道身影。 似已经等候著。 身影的后面,还跟著一位老奴般的太监。 闭目养神。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了这道身影身上。 锦衣蟒袍,约莫三十岁左右,目光有神,器宇不凡,气质更是出眾,尤其是那双眸子,神采奕奕。 只不过,能瞧出对方身体似乎有些羸弱,脸色稍显苍白。 如此特徵描述,很显然,眼前此人,便是当朝太子殿下! 李辞寧! 就在林江年打量著这位年轻人时,对方也正好落在林江年身上。 两人眼神对视。 “妹夫,你好啊!” 坐在茶桌后的年轻人,突然轻声开口。 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如沐春光。 这这一声『妹夫』,让林江年愣了一下。 猝不及防。 完全没想到。 再看眼前这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很快反应过来。 “臣见过太子殿下!” 林江年拱手道。 “妹夫无须多礼!” 李辞寧起身,快步朝著林江年走来,热情的抓住林江年肩膀,语气略有些激动。 “早就想见妹夫你一面了,一直心心念念,只可惜没有机会,今天终於见到……妹夫果真一表人才,气度非凡啊!” 李辞寧热情开口。 林江年愣在原地。 等等,不对劲…… 这位太子殿下,会不会太热情了点? 热情的好像有些……不对劲? “太子殿下……” 林江年道:“臣尚未迎娶长公主殿下,暂时还不算……” “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太子殿下摆手打断了林江年,笑道:“妹夫你样貌堂堂,完全配得上縹緲,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加上你们二人又是父皇赐婚,乃是天赐良缘,成亲是迟早的事情,你我不迟早都是一家人?” “孤这一声妹夫,没喊错吧?” 林江年:“……” 还別说,的確没喊错。 但,为何总感觉那么彆扭? 林江年来之前,预料过很多种情况。 有与这位太子殿下一见如故,把酒言欢。 也有二人政见不合,拔刀相向的。 甚至连五百刀斧手的剧情林江年都预料过…… 就是没料到,这位太子殿下见面一句妹夫,直接给林江年喊懵了! 半天没回过神。 ……来者不善吶! 一旁,就连锦绣也愣了。 完全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这么……热情? 妹夫? 这就喊上了?! 锦绣惊讶的睁大著目光,当瞧见林江年脸上那微微懵逼的表情时,似乎又想起什么,眨眨眼。 “太子殿下!” 锦绣在一旁开口道:“奴婢已將世子殿下带来了。” “劳烦锦绣姑娘了。” 李辞寧看向锦绣,笑道:“辛苦了!” “这是奴婢的职责。” 锦绣点头,又偷瞥了一眼林江年:“那,奴婢先回去向公主殿下復命了?” “去吧。” 太子殿下摆摆手,目光又落在林江年身上,兴奋高兴的拉著他往里走。 “来,妹夫,初次见面,快里面坐!” “来啊,上茶!” “今日孤要跟妹夫好好畅聊一番!” “……” (本章完) 第307章 皇后娘娘 第307章 皇后娘娘 锦绣退出养心殿,顺著宫殿屋檐下的外廊来到隔壁一处宫院。 此处宫院与隔壁的养心殿相差无几,只是更显冷清,院中角落的草微微枯萎,几缕暖阳缓缓洒落,颇有几分祥和之色。 就在这清冷的院中,一袭纯白身影正静静立於屋檐下。 孤冷的身影,冰冷的气质,仿佛使得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度。 锦绣小步上前,来到公主身旁,轻声低头:“公主殿下,奴婢已將临王世子殿下带到养心殿……” 如同孤冷雕塑的李縹緲静静立於那儿,一头乌黑青丝之下,露出一张冰冷而不喜形色的脸庞,淡淡点头。 锦绣眨眨眼,见自家公主殿下毫无波澜,又小声道:“殿下,您,不过去瞧瞧吗?” 李縹緲收回落在院中的视线:“瞧什么?” 瞧什么? 当然是去瞧太子殿下是怎么称呼临王世子殿下的呀! 那一口一个妹夫,喊得可亲切了。 就连锦绣刚刚都被喊愣了。 太子殿下虽然仁厚,但也极少见太子殿下如此亲切热情的招待他人,更何况对方还是…… 锦绣小心翼翼打量了自家殿下几眼,眨眨眼:“太子殿下见到临王世子殿下异常热情,亲自起身迎接,还称呼世子殿下为……” “妹夫!” 当锦绣说出妹夫这两个字时,明显能发觉长公主神色微怔,而后凝目看她:“太子真这么说的?” “嗯嗯。” 锦绣忙不迭点头,“奴婢听的清清楚楚,太子殿下一见世子殿下就喊妹夫,异常热情……世子殿下推脱,太子殿下还说是早晚的事,反正公主殿下你迟早是要嫁给世子殿下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锦绣说完后,见自家公主殿下似乎陷入沉思当中,又问道:“公主,你看你要不要过去……阻止一下太子殿下?” 长公主沉默片刻,方才道:“不必了!” “隨他说去吧。” 锦绣眨眼:“那,万一临王世子殿下当真了怎么办?” 长公主双手背后,一袭白衣长裙裹身,些许冬日暖阳落在她裙摆上,照耀几分金光。 她目光始终波澜不惊:“与本宫无关。” 无关么? 锦绣眨眨眼,看著自家公主殿下冷艷绝美的气质,有些羡慕,又有些担心涌上心头。 李縹緲瞥了她一眼,“走吧。” “去哪?” “跟本宫去趟后宫,见见母后。” 李縹緲淡淡开口,迈步朝著门外走去。 锦绣清秀甜美的脸上浮现几分疑惑,见皇后娘娘? 公主殿下今日怎么突然要去见皇后娘娘? 虽然不知原因,但锦绣还是很快跟上。 “……” 养心殿內。 茶桌之上,茶水热气瀰漫。 四周縈绕著一股淡淡檀香,颇为悠香。一袭锦衣蟒袍的太子殿下静静坐在桌前,就在他身前茶桌上,还摆放著一迭厚厚奏摺。 扫视四周,幽冷宫殿之內,又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冷意。 看起来,这里是这位太子殿下平日里办公处理政务之所。 此时,太子殿下热情的邀请林江年同坐,满脸笑容的打量著他:“早闻妹夫容貌俊朗,风采翩翩,今日总算是一睹真容……” 太子殿下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仔细打量了两眼,感慨道:“没想到,比传闻中的更要出眾,妹夫样貌堂堂,气质文雅又不俗,当真令孤羡慕啊……” </ins></div> 林江年与这位太子殿下面对同坐,两人眼神打量,从见到这位太子殿下开始,林江年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到的,只有惊喜和感慨。 以及对他这位未来妹夫来势汹汹的热情! 热情的让林江年很不適应。 生怕这一切都只是这位太子殿下的表面,实则这位太子殿下早就在养心殿外安排了刀斧手…… 林江年还特地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確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放下心来。 “太子殿下谬讚了,论样貌,臣哪比得上太子殿下?” 面对太子殿下的夸讚感慨,林江年轻轻摇头:“太子殿下方才是真正的面如冠玉,气宇轩昂,才貌双全,貌若潘安……” “太子殿下就连气质也独特出眾,臣观殿下身上有真龙潜质在身,帝王之相尽露……” 太子殿下:“……” 两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半响后,李辞寧轻嘆了口气:“妹夫,伱可知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不得了……” 真龙? 帝王之相? 这种形容放在太子身上,一旦传出去,立刻就得传太子殿下有谋反之意了。 “臣相信太子殿下不会传出去的。” 林江年面露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太子殿下。 “也对。” 李辞寧嘆气:“不过,若是被父皇或是朝中的那些臣子听见,怕是又要弹劾孤了。” 他面露头疼之色。 林江年没开口。 李辞寧又看向林江年,轻笑道:“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孤感觉与你特別亲切?” 林江年同样笑道:“臣也有此感觉,与太子殿下莫名亲近。” “哈哈!” 太子殿下哈哈笑了两声:“看来,孤与妹夫你,果真有缘能成为一家人。” 说著,李辞寧又端起桌上茶杯:“本想与妹夫畅饮一番,可惜孤最近身子不太好,只能以茶代酒了,敬妹夫你一杯!” 林江年同样端起茶杯,道:“太子殿下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你是王朝储君,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李辞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放下茶杯,而后轻嘆了口气:“孤这个储君,说起来也艰难啊!” 正说著,太子殿下突然剧烈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虚弱了几分。 林江年一瞧,目光一凝。 这太子殿下的身体……好像有些虚弱? 病情很重? 不会死在这吧? 他要是死在这里,这个锅林江年怕是得要背到死! 有了上次背锅的经验,这次的林江年很谨慎。 “太子殿下你……” 林江年试探开口:“没事吧?” “无妨!” 太子殿下摆摆手,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骨弱了些,还没恢復。” “那就好,太子殿下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 林江年开口,心中愈发警惕。 刚到中州时,便听说过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病重,如今过去这么久,依旧还没有痊癒,说明这位太子殿下的病情看来並不简单! 不过,林江年倒並不关心,他只关心这位太子殿下今天会不会死。 就算是死,也千万別死在他面前。 “倒还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找臣,是有何要事?” 林江年开口不经意问起正事。 太子殿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妹夫是怀疑,孤今日找你来,有什么其他目的吗?” 林江年道:“太子殿下奉旨监国,平日里政务繁忙,臣怕耽误了殿下的正事。” 李辞寧轻轻摇头:“妹夫之事,自然就是正事。” “等妹夫与縹緲成婚后,你我亲如一家,有妹夫坐镇我大寧王朝南疆,我大寧王朝江山永固,这才是头等大事!” 这位太子殿下……话里有话啊? 林江年不动声色,轻笑道:“那是自然,林家受陛下恩宠,为陛下镇守临州,自当为天子解忧。” “陛下愿意將长公主下嫁给臣,此等皇恩浩荡,臣可谓感激不尽……” “……” 睁眼说瞎话,是林江年的拿手好戏。 不清楚这位太子殿下今日找他的目的,但林江年也早有应对之策。 只不过,当听到林江年的这番话时,眼前的太子殿下突然沉默了。 半响后,幽幽嘆了口气:“孤与妹夫日后便是一家人了,妹夫又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来搪塞孤?” 林江年眨眼:“太子殿下此话何意?” “臣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吶!” “孤倒是也想信妹夫,只是……” 李辞寧看了林江年一眼,幽幽嘆气:“妹夫所说之言,跟平日里朝中那些试图忽悠欺骗孤的臣子简直一模一样……” “孤实在是很难相信啊!” 林江年:“……” 朝中奸臣那么多的吗? 连太子殿下都骗? 给这位太子殿下还骗出经验来了? “太子殿下多虑了,我与那些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臣句句属实,实乃真情实感流露。” “可是,朝中那些臣子也是这么跟孤说的啊?” “……” 气氛逐渐沉默。 太子殿下望著林江年,突然轻笑著摆摆手:“妹夫不用担心,孤没有別的意思。今日只是单纯想见妹夫一面……今日我不是什么太子,你也不是临王世子,你我就是普通的……朋友,如何?” “太子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林江年自然不信。 这位监国的太子殿下閒著没事,只是单纯想见他一面? 这说出去谁信? 不过,太子殿下没有点明,林江年自然也不挑破。 两人如同刚见面,却又相识许久的老友把茶言欢,聊的不亦乐乎。 而两人的身份,也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 …… 另一边,后宫。 清冷的后园中。 “什么?临王世子来了?” 院中,一位美妇站起身子来,有些意外:“他怎么来了?” 院中,一袭白衣长裙的李縹緲目光淡然:“是太子喊来的。” “辞寧为何喊他入宫?” 美妇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他是藩王之子,没有你父皇的命令隨意入宫的话……” “太子心中有数。” 美妇又很快意识到什么:“也对,你父皇命辞寧监国,辞寧不会乱来。” 喃喃自语几句,美妇眼睛微微一亮:“难得,既然这临王世子进宫了,那本宫倒想去瞧瞧……” “这段时间没少听语湘提起,本宫倒好奇,想去瞧瞧……” 说著,美妇看了旁边的李縹緲一眼:“瞧瞧本宫这未来女婿如何。” “……” 养心殿。 林江年与太子殿下以茶代酒,两人聊的不亦乐乎。 时辰过午后,太子殿下甚至留下林江年一同用膳。用过膳后,林江年看时辰不早了,终於向这位太子殿下拜別。 太子殿下虽然依依不捨,但的確政务繁忙,便也没有再挽留,与林江年相约下次有空再东宫一聚。 林江年起身准备离开之际,养生殿外,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皇后娘娘到!” “母后来了?” 太子殿下有些意外。 林江年也没料到皇后娘娘会突然出现,回头看向殿外。 前方视线中,很快出现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位美妇。 容貌精致,温雅典贵,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跡,身著华贵长袍,浑身上下透露著一股雍容,母仪天下的气质。 在身旁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近。 林江年目光落在这位美妇身上,很快从这位美妇身上瞧出几分与李縹緲身上相似的清冷气质。 果然是母女! 按理来说,这位皇后娘娘应当已经年近四十。可从这位皇后娘娘容貌上来看,却像是一位不到三十的成熟女子。 年轻的有些过分。 “母后!” 太子殿下连忙起身,出门迎接。 “母后,您怎么来了?” 李辞寧走出殿外,惊喜开口。 “过来看看你,辞寧你身体如何了?” 皇后娘娘看著太子,目光略宠溺关切。 “感谢母后掛念,辞寧一切都好。”太子殿下答道。 “那就好,你是储君,可要照顾好身子,万不要劳累过度。” “儿臣谨记!”太子殿下恭敬。 皇后娘娘微微点头,目光又顺著太子,落在他身后,似不经意提起:“听縹緲说,临王世子殿下来了?他在吗?让本宫瞧瞧?” 太子殿下微愣,母后今天来,是过来见妹夫的? 与此同时,林江年走出殿內,瞧著眼前这位容顏清丽端庄,气质威仪高贵的皇后娘娘。 林江年拱手道:“臣临王世子林江年,拜见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他察觉到这位皇后娘娘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断打量著。 片刻后,才传来这位皇后娘娘的声音,声音很清冷,又带著几分空灵般,有种难言的气质:“世子无须多礼。” “谢皇后娘娘。” 林江年方才缓抬头,与这位皇后娘娘眼神对视。 只见这位皇后娘娘美眸深沉,气质高贵,身著锦衣,雕绣鞋,她的头髮盘成七股,束於玉釵上,流露著一股端庄的气息。 她脸上掛著浅浅微笑,从容优雅,打量著林江年,称讚道:“世子果真一表人才,温文儒雅,不愧是临王爷之子。今日一见,果真让本宫眼前一亮。” “多谢皇后娘娘称讚。” 林江年才刚开口,便又听到眼前这位皇后娘娘语气突然一转:“那么,世子今日突然进宫,可是为迎娶縹緲一事?” “世子,已经做好娶縹緲的准备了?” “?” 林江年抬头对视上这位皇后娘娘的眸子,见她眉如翠羽,艷丽无匹,眸中似有几分深邃之意。 又莫名感觉有些……来势汹汹? 咄咄逼人? 皇后娘娘这语气,是在……催婚不成? …… (本章完) 第308章 太子殿下的担心 第308章 太子殿下的担心 面对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皇后娘娘,催婚般的语气,林江年倒是很淡定。 他微微拱手,解释道:“晚辈与长公主殿下的婚约事关重大,当由陛下允诺后方才能决议,晚辈尚还在等候陛下召见……今日入宫,乃是受太子殿下相邀,入宫一聚……” “哦?” 皇后娘娘美眸似有些疑惑,看向一旁的太子殿下:“辞寧,可有此事?” “回母后,正是。” 一旁的太子殿下抬头看了一眼林江年,点头解释道:“儿臣知妹夫如今入京,便迫不及待想见妹夫一面,因此今日特地邀妹夫入宫来一聚。” “原来如此。” 皇后娘娘微微点头,又重新將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视片刻,美眸流转:“如此说来,你还没打算娶縹緲?” 林江年与这位皇后娘娘对视,见她美眸中似夹杂著几分深意。 这位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专门衝著他来的? 她所问这话……又是何意? “启稟娘娘,陛下將长公主赐婚於晚辈,臣感激皇恩浩荡,临王府上下也早已做好迎娶长公主殿下的准备!” 林江面色如常:“只等陛下下旨,臣便待迎娶长公主!” 皇后娘娘美眸似意有所指,微笑道:“那就好,希望你以后能真心待縹緲,好好照顾她,本宫方才欣慰。” “皇后娘娘放心,臣绝不会辜负长公主殿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 皇后娘娘依旧看著林江年,面露浅笑,如同打量欣赏著未来女婿的模样。 看的林江年心中多少有些不適。 一旁的太子殿下瞧见这一幕,轻咳嗽了一声:“母后,您难得来儿臣这里一趟,要不……” 谁料,皇后娘娘却轻轻摆手打断了他,瞥了他一眼:“辞寧,你先出去,本宫有些话要跟世子说说。” 太子殿下脸上笑容微微一僵,看了看自家母后,又看了看林江年。片刻后,才意识到什么,点头:“那儿臣先出去了。” 说著,太子殿下摆摆手,將殿旁的下人招呼离开。 跟在皇后娘娘身后的宫女僕从也缓缓退下,很快,前院中只剩下林江年,以及眼前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林江年轻声试探:“不知娘娘有何嘱咐?” 支开太子殿下,单独留下他……这位皇后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娘娘脸上依旧掛著浅浅笑意,年近四十,岁月並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跡,举手投足间皆有种说不上来的雍容尊贵气质。 她静静注视打量著林江年,片刻后,轻声道:“林江年?” “本宫,很早就听说过伱了。” 听到皇后娘娘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林江年有些不解:“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语湘,是你的小姨对吧?” 皇后娘娘突然问起。 林江年点头。 “本宫与语湘,算得上是关係不错的姐妹。” 皇后娘娘轻笑一声,瞥了林江年一眼;“语湘倒是经常跟本宫提起你,说你样貌德才品德不错,今日一见,语湘倒也没有骗本宫。” 林江年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本宫这可算不上夸奖。” 皇后娘娘轻轻摇头,目光似乎有些复杂,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又盯著他:“你当真,是真心要娶縹緲的吗?” 皇后娘娘突然语气一转,让林江年心头一凝。 再抬头,却见这位皇后娘娘那原本柔和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质问。 像是看穿了什么。 “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娘娘盯视林江年片刻后,缓缓收回视线,轻嘆了口气。 “本宫只是一介妇人,不懂政治,也不懂你们林家与皇帝之间的那些弯弯道道。当初皇帝要將縹緲嫁给你,本宫是极力反对的……”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停顿了一下,突然道:“縹緲从小性格就跟別人不一样,她性格很孤僻,不像是个正常的孩子……” “剑道的人说,我家縹緲是几百年来武学天赋最高的天才,是未来的剑仙。本宫听不懂这些,但也听別人说过一些……縹緲是天才,但她这样的天才,往往也会有一些缺陷。” 皇后娘娘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跟林江年说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不管怎么样,縹緲都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不希望她受委屈,更不希望有一天……”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重新抬眸盯著林江年,语气微沉道:“本宫知道,你此次入京,不只是为了迎娶縹緲而来……你有什么目的,本宫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但你要是真打算迎娶縹緲,本宫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好好待縹緲,別让她受到伤害……” “你,能答应本宫吗?” 对视上这位皇后娘娘那明亮的美眸,林江年心头微凝。 眼前这位皇后娘娘慧眼慧心,她早已经看穿了些什么。 她很聪明! 她清楚林江年的目的不简单,更怀疑林江年娶李縹緲的目的。 林家跟朝廷之间的恩怨矛盾,绝对不是联姻就能解决的了。一旦到时候矛盾爆发,身为长公主的李縹緲又该何去何从? 眼前这位皇后娘娘都清楚。 但她並未戳穿,也並未明说。今日眼前此刻,算是一种试探。 一瞬间,无数心思念头从林江年脑海中一闪而过。 半响后,林江年平静的看著这位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放心,不管將来会发生什么……臣都不会伤害长公主殿下。” “……” 另一边。 隔壁院落。 李辞寧推开门走进,呼出一口热气。 “这天气,真冷!” 一边感慨著,李辞寧缓步走进前院。 前院屋檐下。 屹立著一道白衣身影。 “母后怎么会突然过来?” 李辞寧缓步走近:“你喊过来的?” 屋檐下的白衣身影没说话,也没否认。 “你怎么会把母后喊过来?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李辞寧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母后见到妹夫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屋檐下的李縹緲依旧无动於衷,冷眸静静看著远处。 李辞寧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母后问,妹夫是不是来娶你的?” “看来,母后也很喜欢孤的这位妹夫啊!” 李縹緲似乎终於有了反应,回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半响后,才面无表情道:“他呢?” “母后把孤赶出来,说要单独跟妹夫聊一聊。” 李辞寧轻笑:“你说,母后是要跟他说些什么?” 李縹緲没回答。 “母后,其实很关心你的。” 李辞寧眼神有些复杂,幽幽嘆了口气;“母后深居后宫,虽从不干政。但有些事情,母后她看的很清楚……” 李縹緲依旧面无表情。 “朝廷跟林家之间的矛盾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说到这里,李辞寧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微微凝重:“到时候,你夹杂在其中,恐怕还不知……” 李辞寧喃喃自语,四周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片刻后,太子殿下脸上又浮现一抹笑容,看向李縹緲:“孤刚才问起妹夫临王府的態度。你知道,妹夫跟孤说了什么吗?”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 李辞寧微微眯起眼:“妹夫向孤保证,林家永远不会谋反!” “林家,永远不会做大寧王朝的叛徒……” “縹緲,你说孤该相信吗?” 听到这话,李縹緲微微低眸,似陷入沉默。 半响后,她突然道:“你信吗?” 李辞寧脸上依旧掛著淡淡的笑容:“孤啊?” “孤,当然相信妹夫!” 李辞寧轻笑道:“他没有骗孤,孤愿意相信他。” 李縹緲看著他,没有说话。 李辞寧脸上的笑容又逐渐一点一点消失,声音也逐渐微沉:“可是,孤不相信临王府。不相信临州那几十万林家大军,更不相信林恆重身边那些將领……” 李辞寧脸色逐渐凝重,一抹深深担忧之色涌现。 “林家在南方坐拥几十万大军兵权,林恆重手底下精兵悍將更是数不尽数,他们几乎占据了我大寧王朝的半壁江山……孤如何能信得过他们?” “那些精兵悍將都是林恆重一手带起来的,除了林恆重之外,他们谁也不服……” “妹夫他即便將来继任临王,那些將领和军兵们,又有多少能信服听命於他?!”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又深深嘆了口气。 “孤,不得不防啊!” “……”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一言不发。 李辞寧脸上流露几分疲倦之色,似显得愈发虚弱起来。 这位大寧王朝储君的身上,压力太大。 天子封王,却给他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南方的那位异姓王,权势太大了! 大到一日不除,王朝一日不能安寧。 如今王朝局势尚且还能稳固,但十年后呢? 二十年后呢? 三十年后呢? 谁也不敢保证! 李辞寧是储君,这些烂摊子,他迟早要面对。 这些年,他一直都想办法尽力削弱林家的实力,打压林家在京中的影响力。 可收效甚微。 手握兵权,横驻王朝南境的临王羽翼早已丰满,轻易动弹不得。 更传闻那南境之內,许多老百姓只知临王,不知天子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李辞寧如何能安心? “论才能,论武功,论治国,其实縹緲你都比孤更適合这个位置……” 似想到什么,李辞寧轻轻嘆气:“可惜縹緲你是女儿之身,否则……” 李辞寧有些羡慕,也有些遗憾。 眼前他的这位妹妹,比他,比三弟都更適合太子之位。 天才都是孤僻的。 而他的这位妹妹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天才! 縹緲从小就比他要聪明,展现出来的天赋不仅仅只在武学造诣之上,在治国韜略,文才武略方面,縹緲也都一点即通。 她的学习能力,和恐怖的领悟能力,都让李辞寧望洋兴嘆。 更重要的是,她性格孤冷,不通情感,放在常人身上,的確不太正常。 可,这却又恰恰正好是一位合格帝王该有的性格品质。 相比於李辞寧的仁慈软弱,和三皇子的暴戾心狠手辣。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李縹緲都比他们更適合那个位置。 唯一遗憾可惜的是……李縹緲是女儿之身! 这也註定了她与此无缘。 李縹緲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神色没有丝毫动容,淡淡道:“我没兴趣。” “孤只是感慨一句……” 李辞寧轻嘆一口气:“我们大寧王朝,也自古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否则,当年父皇指不定就真立你为太子了……” 李縹緲低眸望著院中,一言不发。 不知是想著什么。 李辞寧想起什么,回头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不过还別说,孤的这位妹夫的確不错,样貌俊朗,气质不俗,有那位临王爷和临王妃的风采,倒也配得上縹緲你……縹緲你当真不考虑一下?” 李縹緲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縹緲你迟早也要嫁人,拋开朝廷与林家的恩怨不说,你们二人倒也挺般配,不如……縹緲你去哪?” 李辞寧看著头也不回,冷冷离开的白衣身影,暗自嘆了口气。 片刻后,苍白的脸色上,又逐渐凝重,目光深邃凝望著隔壁,不知想著什么。 “……” 养心殿外。 空荡荡著。 “世子殿下。” 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林江年抬眸,见视线中多出了一道熟悉身影。 锦绣。 正静静站在殿下,笑意盈盈的看他。 俏丽而美艷。 一身华丽宫装使得她气质多了几分冷艷。 “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疑惑问道。 “太子殿下政务繁忙,奴家特在此等候,送殿下出宫。” 锦绣吃吃笑著,瞧瞧看了林江年身后一眼,眨眨眼睛:“殿下,刚才见到皇后娘娘了?” 林江年点头。 “感觉如何?” “一言难尽。” “殿下何出此言?” “压力大。” 锦绣疑惑的眨著眼睛:“压力大?” 林江年看著眼前俏丽的锦绣,嘆气:“皇后娘娘亲自来催婚,压力能不大吗?” 锦绣掩嘴轻笑,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弯:“那殿下是如何回答娘娘的?” “我说没有陛下的旨意,暂时还娶不了公主。”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看了她一眼。 “然后呢?” 锦绣好奇追问。 “不过,皇后娘娘说,公主虽然先不能带回去,但可以先把公主身边的侍女带回去暖暖床。” 锦绣:“……” (本章完) 第309章 斩草除根 第309章 斩草除根 “殿下说谎。” 锦绣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嘟囔道:“皇后娘娘才不会这么说呢!” “怎么不会?” 林江年义正言辞道:“皇后娘娘就是这么说的,让你先跟本世子回家暖床。” “啐!” 锦绣自然不信,这临王世子分明就是故意在调戏她。 “要是让娘娘知道殿下你在背后胡乱造谣,肯定饶不了你。” 锦绣轻哼了哼。 见锦绣不上当,林江年轻嘆气。显然上次骗了她,这小姑娘已经有警惕心了。 “对了,伱家公主呢?” 林江年目光环视左右:“怎么没见到她。” 锦绣眨眨眼,似笑非笑:“我家公主不在。” “不在?” 林江年看了眼笑意盈盈模样的锦绣,自然不信。 锦绣身为长公主的侍女,今日出现在太子殿下这里已经很不对劲了。 那位皇后娘娘也莫名其妙出现…… 要说这背后跟那位长公主没有关係,林江年是不信的。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现身,林江年也没强求。 “那行吧。” 林江年扭头又瞧了她一眼:“锦绣姑娘是打算送本世子出宫?” “那是自然。” 锦绣黛眉弯弯,轻声浅笑:“既然是奴家把殿下带入宫的,自然也该由奴家將殿下送回去。” “那走吧。” 林江年摆手。 锦绣盈盈一笑,领著林江年往殿外走去。 皇宫很大,一路走来,锦绣领著林江年穿过复杂的宫殿路线,返回来时的路。 四周寂静,有种莫名的幽冷感笼罩。 除去立於屋檐下的宫女下人之外,偌大的宫殿內外安安静静,死寂般没有一丝声响。 林江年缓步走著,穿过幽冷的巷落,两旁是高耸的红色宫墙,鬱郁翠绿的树木参天蔽日。 不多时,两人返回宫殿外大道上。 先前接林江年入宫的马车,正静静停靠在那儿。旁边的马夫面色严肃,佇立一旁。从对方身上的气势来看,显然不是普通的马夫,更像是那位太子殿下身边的禁军护卫。 “殿下,请吧。” 锦绣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微笑著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正准备上马车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动静。他抬眸看去,便见不远处的平地之上,宫门外,有一匹骏马飞驰而入。 马车从宫门外一路飞驰,当靠近大殿外时,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快步朝著另一侧宫殿內走去。 林江年盯著这道身影,微微眯起眼睛。 “殿下,怎么?” 旁边传来锦绣的声音,她的目光跟隨落在不远处那道步伐匆匆的背影上,隨即生疑:“陈飞扬?” 林江年收回目光,看了锦绣一眼:“锦绣姑娘认识?” “密天司护法,见过几面。” 锦绣微微点头,灵动的眸子落在林江年身上,似意识到什么:“殿下也认识?” “听说过,没见过。” 林江年面色如常,瞥了一眼停在不远处大殿之外的那匹骏马之上:“不是说宫门之內不得喧譁,他为何能在宫中骑马?” “谁让人家是密天司的护法呢?” 锦绣轻声嘆气道:“密天司护法直接对陛下负责,有紧急情报可直接入宫面见陛下。刚才这位陈护法如此急匆,想必是有重要情报要上报吧?” “陛下如今不是正在闭关?”林江年问道。 “是啊!” 锦绣点头,又轻嘆了口气:“但陛下闭关之前曾下旨,密天司所有情报皆要送往养生殿……” “陛下闭关,但陛下身边还有陈总管替陛下传递情报消息。” “所以,这陈飞扬是去见那位陈公公了?”林江年问道。 锦绣点头:“正是。” 陛下闭关之后,轻易不见人。平日里宫中的政务交由太子殿下代为处理,若太子殿下难以权衡解决,便会去请教赵相。 而那些连赵相都无法抉择的奏摺,才会交由那位陈公公,代为转交陛下手中,由陛下定夺。 林江年盯著陈飞扬离去方向的背影,若有所思。 陛下闭关,密天司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是陈昭。如此一来,陈飞扬如此急匆匆入宫,多半是去见陈昭。 陈昭? 听到这个名字,林江年微微意动。 这位大名鼎鼎,权势滔天的宦官,他只有所耳闻,尚还没见到过。 不知…… “殿下,莫非对这位陈护法感兴趣?” 锦绣似瞧出了些什么,看著林江年,轻声问道:“殿下,对他好奇?” “那倒没有。” 林江年收回目光时,见锦绣略带几分促狭般的模样瞧著他,摇头转移了话题:“本世子不好这一口。” 锦绣眯起眼,笑的很灿烂:“那殿下为何看上去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吗?” 林江年回头看著眼前笑靨如模样的锦绣,轻笑:“本世子只对锦绣姑娘这等绝色美人感兴趣。” 锦绣脸色微红,却依旧吃吃笑著:“殿下的嘴儿真甜,不过,殿下如此夸奴家,就不怕家中那几位小侍女吃醋吗?” “她们听不到,又怎会吃醋?” 锦绣:“……殿下,还真实在吶!” “本世子一向如此谨慎。” “谨慎?” 林江年点头,轻笑的看著锦绣:“锦绣姑娘大可放心,本世子会將你藏好,不会让她们发现你的存在。” 锦绣:“……” 怎么莫名的,她有了种当小妾偷人了的感觉?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且不说她跟眼前这位临王世子殿下之间清清白白。 哪怕日后…… 要是公主真的嫁过去了,她家公主也是正宫啊! 公主身为正宫娘娘,正儿八经世子妃,锦绣身为世子妃的贴身丫鬟,需要躲躲藏藏吗? 担心的不应该是临王世子身边的那些小丫鬟们? “殿下……不可胡说。” 锦绣面红微赤,翻了翻白眼:“奴家可不是殿下身边的那些侍女。” 林江年不以为然:“等你家公主嫁给本世子,你不就是了?” “那就等我家公主嫁给殿下后再说。” 锦绣轻哼一声,白了林江年一眼:“殿下如今尚还没娶我家公主,便轻薄奴家。若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定然会不高兴的。” “行吧。” 林江年敷衍著点头,目光最后瞧了一眼陈飞扬离开的方向,转身,上了马车。 “走吧,出宫!” “……” 京城。 宫门之外。 穿过护宫河后,不远处便是京中最为繁华之地。 街头繁华中央,坐落著一家酒楼。 此刻,酒楼三楼,雅间,靠窗位置。 从此处位置,隱约能瞧见远处的宫门外。 “你確定,林江年今日入宫了?!” 雅间內,有几道身影。 房间的四周,站著数位侍卫,气氛压抑。 一袭锦衣的男子坐在窗边,目光透过窗户冷冷看向不远处宫门外。 回头,看向房间內的其他几人。 坐在锦衣男子身旁的,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同样一身锦衣华服,气质不俗。 “三皇兄,千真万確,我亲眼所见……” 李平语气激动,咬牙篤定道:“当时我刚从宫中溜出来,准备去天香楼,就看到一辆马车入了宫,里面有个年轻人很眼熟……我虽然没见过林江年,但姜绍安见过!” “他亲口承认,那就是林江年……那小子是林江年的表弟,错不了,除非他骗我。” “他要是敢骗我,我扒了他的皮!” 李平恶狠狠开口。 三皇子没说话,目光依旧冷冷的落在宫门外,脸色阴沉,眉头紧紧皱起。 林江年,入宫了? 没有父皇的召见,他为何会在此时入宫? 谁会允许他入宫? 瞬间,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涌现。 “李辞寧!” 想到这,三皇子的眼神更阴冷了。 除了父皇之外,唯一还能將藩王之子正大光明召入宫的,恐怕只有他的那位大哥了! 当朝的太子殿下! 只是,太子为何会突然將林江年召入宫? 他打的什么主意? 如此光明正大,是想要表明什么態度吗? 可太子,不一直都坚持要削藩吗? 他与这些藩王之子,不应势如水火? 难道,这都只是障眼法?! 想到这,三皇子脸色微变,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不成,太子私底下已经与林江年有了某种交易不成? 不对不对…… 三皇子脑中思绪混乱,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林江年突然入京,打了这位三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若林江年当真与太子私底下有了某种交易,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太子主张削藩,势必与藩王之子之间有著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另一边,太子恐怕早意识到三皇子的目的。 眼下,三皇子与林江年之间有著不可化解调和的矛盾,那么,那位太子会不会趁机拉拢临王世子…… “皇兄,皇兄,出来了!” 就在这时,李平的目光看向窗外,很快瞧见远处宫门之外,有一辆马车出宫,他惊喜开口。 三皇子视线落在那辆马车上,马车从宫中缓缓驶出,穿过层层禁军,走过护宫河,朝著京中此地茶楼方向走来。 三皇子的目光始终盯著这辆马车,见这辆马车靠近此地时,突然停了下来。 不多时,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年轻人。 只瞧了一眼,三皇子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林江年! 果然是他。 哪怕是化成灰都认得! 三皇子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死死盯著马车前的那道身影。 不久之前,那几巴掌耳光之耻辱歷歷在目。 脸上依稀感觉炙热滚烫,生疼! “他就是林江年?” 一旁的八皇子盯著马车前的林江年,忍不住问道。 三皇子盯视片刻,而后猛然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三皇兄,你去哪?”李平一愣。 三皇子没有理会,走到门口,冷声对一旁的侍卫开口:“去吕家。” “……” 宫门外,街头。 “锦绣姑娘就送到这里吧,本世子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出了宫后,林江年並未让锦绣將他送回姜府。 锦绣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先行回宫復命了?” “去吧。” 林江年摆摆手。 锦绣盈盈一笑:“殿下,下次见咯?” 林江年同样满脸微笑:“下次见。” 林江年站在原地,微笑的看著锦绣所在马车返回,重新入宫后。 这才收敛笑容,转身,走进一旁街道。 街道之內。 “殿下。” 林江年走进其中一处巷子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正是一袭青色劲装的林青青。 “情况如何?” 林青青低头道:“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特地派人盯踪密天司的这四位护法。今日一早,陈飞扬从密天司离开后,便直接入了宫,应该是有什么情报需要上报……” “属下今日一路跟踪而来,在宫外蹲守著。” 林江年微微点头。 昨日回姜府时,他便將从赵小姐那里得到的情报交给了青青,隨后派青青暗中派人去调查追踪这密天司的四位护法。 先前在宫中见到陈飞扬时,林江年意识到宫外肯定有他的人跟踪著。因此出宫后支开锦绣,前来匯合。 “密天司的这四位护法,除了陈飞扬之外,其余的三位护法行踪都比较诡异,极少露面,想要下手恐怕不容易。而唯一有资格能直接入宫的也只有陈飞扬,殿下,这个陈飞扬才是关键……” 说到这里,林青青看了殿下一眼:“殿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是直接动手吗?” 林江年回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你觉得呢?” 林青青一怔,正要说什么时,却瞧见自家殿下那波澜不惊的眸子中,毫无任何情绪。 这一刻,跟隨在殿下身边多时的林青青,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属下明白了!” 林江年神色漠然,淡淡开口。 “斩草要除根!” “是!” …… 下午时分。 宫门之外,依旧车水马龙。 一匹骏马从宫门內驰出,离开皇宫后,一路顺著宫门外往西边方向,一路飞驰。 到了半路时,马匹上的陈飞扬一个翻身,悄无声息下了马,落入旁边鱼龙混杂的人群街道中,不见了踪影。 半个时辰之后。 西边街道,相隔繁华之地几巷之距。 姜府外。 陈飞扬身手矫健的落入一处隱蔽的小巷子里,快步走到房间门口。 “护法!” 门开了,几名密天司的高手正站在房间里,恭敬开口。 此处,是密天司留在姜府外的暗哨。 “临王世子呢?” 陈飞扬扫视几人,问起。 “启稟护法,临王世子,今日一早入宫去了!” “入宫?!” 听到这个消息,陈飞扬瞳孔微微一缩:“何时入宫?此消息为何没有早点上报给我?” “属下一早便將消息报回密天司,但护法您今日一早也入宫去了……” 陈飞扬目光凝重,脸色微变。 林江年竟然进宫了? 没有陛下的召见,他如何能入宫? “继续盯著姜府,临王世子有任何一举一动都要第一时间稟报给我!” “是。” 陈飞扬点点头,凝著脸色朝著门外走去。 林江年进宫这个消息,他必须要儘快匯报给公公。 …… (本章完) 第310章 杀你 第310章 杀你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瀰漫。 冷风从前廊灌涌进院中,呼啸著將陈飞扬墨黑色长袍衣角吹的沙沙作响。 万籟俱寂,天色渐暗。 天地间,莫名有了股肃杀之气。 刚从房间內出来,踏入院中的陈飞扬,猛然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他骤然凝神,抬眸看向前方院外。 院外,寂静。 空无一人。 四周天地间,除了呼啸的冷风外,再无任何声响动静。 但不知为何,陈飞扬心中却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陈飞扬能混到今天这一步,自然靠的也不是运气。 他出身寒门,以武举入仕,在贵人相助之下,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看似运气好,平步青云。但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同样是在生死中歷练过的。 对於危险和异常,陈飞扬有著极为灵敏的嗅觉。 此刻,四周院中空荡荡,但陈飞扬心中却有了种不安预感。 “护法,怎么了?” 身后一名密天司的高手见状,开口问道。 陈飞扬目光凝神,盯著不远处院门外,冷风吩咐:“出去瞧瞧。” 这名密天司当即目光一凝,意识到什么,右手搭在腰间刀柄上,缓步朝著院中门口走去。 陈飞扬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看著这名密天司高手警惕地走到院门口,缓缓打开院门。 门外,空荡荡。 一切如常。 这名密天司高手目光警惕,缓步走出院外,左右环伺。 “护法,没有异常!” 门口的密天司高手回头,摇了摇头。 门外,他並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可刚鬆了口气,话音刚落,便猛然感觉身后一寒,似有寒光袭来。 这名密天司高手浑身毛孔瞬间竖起,目光瞳孔猛然一缩。 仓促之下,本能转身往旁边闪躲。 但他还是低估了这寒光的凌厉。 只闻声响,便已將至。 “啊!” 凌厉的寒光瞬间落下,这名密天司的高手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狼狈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迅速逃离。 等到起身时,身后早已一片血肉模糊。他目光惊恐不已,抬头看向门口。 “谁?!” 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幕,让院中其余密天司高手神色骤变。 “密天司办案,谁敢乱来?!” 凌厉低喝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屋檐下的密天司高手纷纷抽出腰间长刀,死死盯向门口。 陈飞扬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低沉下来。 心中那种不安预感愈发强烈。 不对劲! 这分明是衝著他们密天司来的! 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门口的寒光刚闪烁,与此同时,院外悄无声息的也传来几声惨叫。 那是密天司在院外的暗哨! 下一秒,从院中围墙之外,悄无声息出现数道身影,立於屋檐之上。这些身影皆身著黑袍,蒙面裹身,气息凌厉,蕴含杀意。 凌厉的杀气,让院中这些密天司高手心头一沉。 “不好!” 陈飞扬只一眼,便瞧出了这些人来者不善,武功不俗。 京城之內,何时有这样一股武功极高的势力? 是谁家豢养的高手? 陈飞扬顾不得思考那么多,在瞧见这些人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些人是衝著他们密天司来的。 “求援!” 陈飞扬冷声开口,旁边一名密天司高手迅速从怀中拿出信號弹,对著天空放出。 “咻!” 一道烟直衝云霄,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这是他们密天司独有的求援信號! “撤!” 信號刚放出,陈飞扬又当即下达了撤退命令。 眼下他们这院中驻扎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十人,虽然都是密天司之中的一等一高手。但眼前院外这些人来者不善,武功更是不弱。 院中都是他这些年来培养出来的亲信,在密天司援军赶到之前,硬碰硬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得不偿失! 隨著陈飞扬冷冷下令,屋檐之下的其余密天司高手没有任何犹豫,齐齐顺势退入房间,从后院准备撤退。 只不过,当陈飞扬踏入后院时,心头猛然一沉。 天边的晚霞逐渐消失殆尽。 天色渐暗。 后院中,数道黑影早已等候多时。 凌厉的杀气瀰漫在空气中。 就在黑影人群之前,静静立著一道青影。 正面无表情的看著陈飞扬等人。 “林青青?!” 陈飞扬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不就是临王世子身边的那个属下?!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想干什么? 陈飞扬心头一沉。 “林青青,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陈飞扬盯著她,色厉內荏,冷冷开口质问:“你们临王府的人莫非是想对我密天司动手不成?!” 林青青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並未回答,只是冷冷道:“动手!” 话音刚落,林青青身后的黑影便动了。 拔剑寒光闪烁,数道黑影迅速逼近。 密天司的数位高手见状,当即也提刀凑近。瞬间,刀剑碰撞,火光肆虐。 陈飞扬后退几大步,又惊又怒,死死盯著林青青:“你们疯了不成?!” “我密天司奉天子之命,伱们胆敢对我们动手,这是谋反!!” 陈飞扬怒而质问:“你们临王府是想谋反不成?!” 他怎么也没想到,临王世子的人竟然敢对他动手! 他们可是密天司啊! 在京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密天司啊! 对他们动手? 这不是谋反吗? 疯了! 真的疯了! 陈飞扬怒不可恕。 然而,林青青却仿佛並未听到这些般,她立於原地,盯著陈飞扬,缓缓拔出手中长剑。 剑锋凌厉,剑意纵横! 陈飞扬心头一沉。 他脸色微微一变,隨即狰狞道:“你们还真疯了……別以为我真的会怕了你们。等我密天司援军一到,我定要將今日之事告知陛下……” 回答陈飞扬的,是剑锋杀意。 转瞬即至! 陈飞扬冷声开口之时,也同样全神贯注的盯著眼前这个叫林青青的女人。 他调查了解过,知晓此人是临王世子身边亲军之一,对临王世子忠心耿耿,武功也不弱。 不容小覷! 剑锋刚至剎那间,陈飞扬猛然拂袖,冷风凌厉,从他双袖中形成了旋涡般,轰然而出。 硬生生的抗下了林青青这一剑! 林青青步伐稍顿,微冷的目光逐渐凝起。 短暂交手,她便发觉了眼前此人武功不弱。能成为密天司护法,果然是有些本事在身。 但林青青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犹豫,被挡下一剑后,她脚尖点地,再度挥舞手中长剑刺来。 直逼陈飞扬咽喉! 步步杀招! 她得要在密天司援军赶到之前,解决此人。 然而,就当林青青这一剑才刚刺出。原本站在原地挡下林青青一招的陈飞扬,突然后撤。 迅速后退四五步,隨即转身,脚尖点地,藉助力气一跃而起,跳上了屋檐。 紧接著转身,头也不回的逃离此地! 跑了! “追!” 陈飞扬的跑路,让林青青眼神微冷,而后面无表情开口。 旁边围墙下,瞬间数道身影追踪而上。 林青青扭头,瞧向一旁院中。 陈飞扬跑了,剩余的那些密天司高手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们这些人武功的確不弱,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跟林青青手底下的这些世子亲军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加上陈飞扬跑路,护法都跑了。剩余的这些人没有抵抗多久,便纷纷倒在刀剑之下。 “处理乾净!” 林青青面无表情的吩咐完后,提剑朝著陈飞扬逃离的方向追去。 …… 屋檐之上。 陈飞扬施展轻功,藉助轻巧的力度,翻越屋顶,迅速逃离。 能活到今天,混到密天司护法的位置,陈飞扬的实力毋庸置疑。 他对危险的本能嗅觉极为敏锐,这也让他数次死里逃生。 身为朝廷的鹰爪,死在陈飞扬手上的人数不尽数。同时,陈飞扬也不知被多少江湖人记恨上,刺杀同样层出不穷。 除了对危险敏锐的嗅觉之外,陈飞扬逃跑的能力也一流。 否则,也断然不会活到现在。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在看到林青青时,陈飞扬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林青青是临王世子的人,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岂不是意味著…… 临王世子要对他们密天司动手了?! 想到这个可能,陈飞扬又惊又怒。 他虽然奉命在姜府外盯梢,盯著那位临王世子的一举一动,但还並没有任何行动。 没有公公的命令,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临王世子动手! 可临王世子这是为何? 突然就对他下手? 他难不成真的想谋反不成? 愤怒惊恐之下的陈飞扬顾不得思考那么多,院中內外都已被高手包围。不出意外,那些黑衣人多半就是临王世子身边的亲军。 传闻林恆重多年前曾暗中为临王世子培养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亲军,这些亲军个个武功不俗,天赋极高。 在看到那些黑衣人时,陈飞扬心中没有任何恋战念头。尤其是在跟林青青短暂交手瞬间,他就意识到,那个林青青的武功不弱,不会比他差! 一旦被缠上,甚至可能都等不到密天司的援军赶到,他就得交代在那! 不知为何,陈飞扬感觉对方的目的是他。 於是乎,陈飞扬选择了跑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要赶紧回去,入宫把这个消息告诉公公。 临王世子对密天司下手,这可是死罪! 密天司是天子私卫,临王世子对天子私卫下手,这一次,就算他不死,也至少得让他掉一层皮! 想到这,陈飞扬跑的更快了! 他敏锐的在屋檐上飞跃,施展轻功身轻如燕。身后是紧追不放的黑衣人。 不过,陈飞扬並未放在心上! 这些人,还追不上他。 他抬眸,隱约间能看到远处正在往这里赶来的援军,脸上浮现起了一丝喜色。 等援军赶到,他就得救了! 陈飞扬惊喜不已,可就在这下一秒,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拦在他身前。 像是凭空出现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飞扬瞬间毛骨悚然,浑身的毛孔在这一刻仿佛全部紧缩。 “滚开!” 他脸色骤变,猛地拂袖,狠狠一掌朝著前方拍去。 “砰!” 与此同时,挡在陈飞扬身前的身影也同样抬掌拍出。 一声闷哼的碰撞,陈飞扬体內气息瞬间震乱,身形不稳,连连后退数步,一个不稳,差点几乎从屋檐上摔下来。 可还没等他站稳,便见前方这道身影再度袭来。 裹挟著凌厉的气势再度逼近。 陈飞扬瞳孔一缩,咬牙运转体內气息,再度一掌拍出! 这一掌,犹如排山倒海之势,轰然而出。 陈飞扬浑身的衣袍空荡荡飞舞,头髮凌乱,双眼通红,气势如虹! 那原本逼近的身影,似察觉到了危险,当即闪躲。 “砰!” 爆炸声响起,前方一片烟雾。 陈飞扬没有丝毫犹豫,这一掌拍出后,体內瞬间空荡。他转身,继续跑路。 前方屋檐被挡住去路,陈飞扬当即转身跳下屋檐,落入另一侧的一处巷子。 可刚转身之际,便听到前方一个轻笑的声音传来。 “陈护法,还要继续跑吗?” 这声音? 陈飞扬猛然一愣,扭头,便见前方巷子口,静静站著一道身影,正笑呵呵的看著他。 “临王世子?!” 陈飞扬心头猛然一沉。 虽早意识到是临王世子要对他下手,可亲眼见到,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袭锦衣长袍的林江年静静站在巷子口,微笑的看著他。 “临王世子殿下,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陈飞扬冷声咬牙质问。 “还不明显吗?” 林江年笑呵呵的看著他:“杀你!” 轻描淡写的语气,陈飞扬一颗心彻底悬落下去。 “为什么?” 陈飞扬脸色难看:“临王世子,我密天司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痛下杀手?!” “无冤无仇?” 林江年挑眉:“既然无冤无仇,陈护法为何要在姜府外监视本世子?” 陈飞扬脸色微变,咬牙道:“此乃並非我本意……可我密天司跟临王世子並无恩怨,也从未得罪过临王世子殿下,殿下为何要赶尽杀绝?!” “本世子杀人,还需要理由么?”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依旧笑呵呵。 可这笑容落在陈飞扬心中,却冷的他浑身发寒。 …… (本章完) 第311章 初次试剑 第311章 初次试剑 夜风凌厉。 此刻天边晚霞彻底落下,四周逐渐陷入昏暗。 陈飞扬的心,也隨著四周温度骤降。 他脸色惨白,死死盯著前方巷子口那位锦衣年轻人。 临王世子杀人,需要理由吗? 是啊! 根本不需要! 传闻这位临王世子在临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紈絝,杀人全家,淫人妻女…… 那些平民百姓的性命在他眼中,宛如草芥! 甚至,在陈飞扬眼里,那些百姓也同样不过螻蚁。他若想杀,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这些年来,身为密天司护法,他杀过多少平民百姓?又杀害过多少无辜之人? 数不尽数。 对他来说,杀人同样不需要理由。 可是,当这些被杀的人变成他时,陈飞扬就难以接受了! “我乃密天司护法,天子私卫!!” 陈飞扬低沉著声音开口,语气中满是忌惮和警告威胁:“世子殿下杀人的確不需要理由,但……我是陛下的人!” “世子若是杀了我,便是与天子为敌……世子殿下,是想要谋反吗?!” “谋反?” 林江年静静看著巷子脸色惨白,如同困兽之斗挣扎的陈飞扬,轻笑:“本世子可从来没有谋反的打算!” “本世子的目標只有你,陈护法!” 陈飞扬心头一凉。 这位临王世子,果真是衝著他来的? 可是…… 陈飞扬绞尽脑汁也不明白,他与这位临王世子无冤无仇,为何临王世子会要对他下手? “为什么?!” 陈飞扬咬牙质问:“属下与世子殿下素来毫无任何恩怨……临王世子何故要如此?!”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本世子杀人,不需要理由……包括你!” 林江年的回答,依旧平静,平静的让陈飞扬心头彻底冰凉。 他脸色阴沉难看:“伱,当真要与我鱼死网破不成?!” “我是密天司护法,你若对我动手……陛下一定饶不了你!!” 面对陈飞扬穷途末路的威胁,林江年依旧轻笑:“你死了,陛下又怎会知道?” 陈飞扬最后一丝念想断绝! 事到如今,他心中明白,临王世子今日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眼下留给他的路,只有一条。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密天司援军就会赶到! 想到这,陈飞扬毫不犹豫转身,他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 可下一秒,刚才被他击退的那道身影,已悄无声息落在他身后围墙之上,挡住他的去路。 这是一位约莫不到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身黑袍,气息內敛,正面无表情看著他。 只一眼,陈飞扬便感觉到对方气息强劲。 武功不俗! “林空!” 陈飞扬认出了此人身份,同样是临王世子身边的高手之一。对方的武功不弱,比起林青青来说差不了太多。 刚才短暂交手,陈飞扬心中便有了定数。 他倒是不惧此人武功,但若被对方纠缠住,他同样必死无疑。 想到这,陈飞扬心头愈发焦急,身后退路被挡,那么剩下唯一的路…… 陈飞扬猛然抬头,看向前方视线中,巷子口静静佇立在那儿的林江年。 就他一个人?! 这位临王世子不知是太过於自负,还是太过於自傲,独自出现在那儿,身边没有任何侍卫?! 陈飞扬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一抹狰狞的凶光闪过。 若是平时,或许陈飞扬还会怀疑片刻。但眼下情况凶急,已无路可退的他根本来不及多想。 眼下唯一的活路,是將这位『自负』的临王世子拿下作为人质,威逼其他世子亲军不敢靠近轻举妄动。只要等到密天司援军赶到,他就能得救! 念及於此,陈飞扬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身躯微弓,浑身上下肌肉紧绷,猛然踏出一步,重重踩在前方地面上。 “咔嚓!” 踩踏的青石板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陈飞扬藉助脚下之力,如同炮弹一般,骤然冲向林江年。 速度极快,快到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殿下,小心!” 原本拦截在陈飞扬身后的林空猛然意识到危险,骤然抬头,想要拦截。 但是,已经来不及! 突袭之下的陈飞扬,眨眼间便至林江年身前。他几乎调转了浑身气力,气息强盛到了极点,速度更是快到几乎肉眼瞧不见。 他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狰狞得意之色! 想要杀他? 这临王世子还不配! …… 巷子口。 今日布下了天罗地网,陈飞扬早已无路可退。 留给他唯一活命的机会,只剩下了……林江年! 站在巷口林江年,身边没有任何护卫,空无一人,是陈飞扬唯一最好的机会! 不出意外,他动手了。 目標,自然就是林江年。 面对突然发难,骤袭的陈飞扬,林江年表现的极为冷静,没有丝毫害怕惊慌之色,甚至还有一些些的……激动!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自入京以来,林江年並未荒废过武功。每日勤学苦练,只要有空,就会修炼內力,练习剑法。到如今,他武功已经正式踏入高手行列。但要说起对敌经验,却算不上丰富。 原因无他。 能出现在林江年身边的敌人,要么太弱,被身边侍卫轻而易举解决。要么就是太过於厉害,厉害到完全无法反抗。 林江年能出手的经验,少之又少。 而今日,便是一个不错的检验机会! 这陈飞扬武功不弱,但也算不上顶尖。此人武功约莫在五品左右,勉强躋身高手行列。 正好適合林江年练练手。 借这个机会,正好试探检验下他如今真正的实力! 因此,面对陈飞扬的奇袭,林江年並没有任何慌乱,反而目光兴奋,跃跃欲试。 似是感受到危险,林江年体內的玄阳心法自动运转,源源不断的內力涌入身体四肢。 滚烫气息涌入,这一刻的林江年目明心静。他微眯目光,面对著陈飞扬的袭来,他不闪不躲,右脚缓缓后退一步,摆出了一个防御姿態。 衣袍之下的掌心,熊熊气息瞬间涌现蔓延。 就在陈飞扬靠近瞬间,林江年霍然抬手出掌! 剎那间,縈绕在周身的气息匯聚於掌心,又在下一秒轰然倾泻而出。 “轰隆隆!” 轰鸣的响声,裹挟著磅礴的气势,蔓延这一片天地。 刚靠近的陈飞扬,下一秒骤然察觉到危险。 “轰!” 陈飞扬结结实实的与林江年对了一掌,这一掌对碰的瞬间,產生的爆炸气流轰然而出。 两人脚下的青石板块,节节碎裂。身旁巷子墙壁之上,似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气息,出现了龟裂状的痕跡。 庞大的內力衝击涌动,瞬间將两人身形撞退。 林江年身形连连后退,倒飞七八米后,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落在地面上的脚跟,微微陷入小巷泥土之中。 林江年神色略微狼狈,一身锦衣被劲风颳破些许,脸色红润,呼吸微微急促。 这一掌对碰之下,震的他气息不稳,只感觉五臟六腑都在翻腾,气血翻涌。 很难受! 但林江年眼睛却愈发明亮兴奋,总算遇上了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 另一边,陈飞扬同样倒飞了十来米,方才堪堪稳住步伐。 他身上衣衫破破烂烂,头髮散乱,脸色通红,血色翻涌,脸色无比难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前方。 心头震惊! “你,你竟然……” 陈飞扬的声音微微颤抖,似难以置信。 这位临王世子,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情况! 虽说从临江城传回来的情报中,提及了这位临王世子有习武的跡象。可陈飞扬从来没当一回事过,习武的苦他最为清楚不过。 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临王世子,怎么可能吃得了这个苦? 哪怕能吃……这才多久,这临王世子武功竟已经强悍到这个地步了? 刚刚硬碰硬的一掌,完全比拼的是內力! 陈飞扬习武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刚才碰掌之下,他分明能感觉到这临王世子內力浑厚,丝毫不弱於他。 甚至…… 恐怕还在他之上。 这,怎么可能? 他才习武多久? 不过大半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浑厚內力? ……他是个什么怪物?! 这一刻,陈飞扬心头惊惧不安。这个消息,他必须要儘快告知公公! 感受著体內那翻江倒海的气息涌动,陈飞扬脸色难看,喉咙间一股腥甜涌现。 刚刚逃亡之际,他已经消耗颇多。眼下与临王世子对了一掌,只感觉浑身上下此刻酸疼,疲惫涌现。 若再继续纠缠,恐怕今日得交代在这! 想到这,陈飞扬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一跃而起,想要再度逃离此处。 可才刚跃起,还没过围墙。林空便再度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飞扬瞳孔一缩,转身还想往另一旁逃离。但与此同时,一袭青衣身影再度出现在他视线中。 正是赶来的林青青! 完了! 这一刻,陈飞扬面如死灰。 天罗地网! 跑不了了! “你走不了了!” 身后,传来了林江年的声音。 气息稍许恢復了些许的林江年缓步走上前,静静看著他:“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全力以赴打贏本世子,就饶你一命,如何?!” 陈飞扬死死咬牙,神色惊疑。有林青青和林空二人在,他根本就不可能轻易脱身。 至於这临王世子的话……打贏他就饶自己一命? 陈飞扬自然不信。 但,这是他眼下唯一活命的机会。 只要再拖延一下,拖到密天司援军赶到就能活命。 想到这,陈飞扬咬牙,目光死死盯著他:“没想到,临王世子竟深藏不露,是我小瞧你了!” “世子殿下的话,可否作数?” 林江年淡淡道:“自然作数。”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飞扬说著,缓缓拔出腰间长刀,目光冰冷而凝神的盯著前方那道身影。 不管能不能贏,他都必须要拖延时间。 在意识到这临王世子武功不俗,內力甚至在他之上时,陈飞扬不得不全神贯注起来。 “青青。” 见陈飞扬拔刀,林江年扭头,轻唤了一声。 不远处围墙之上,林青青將裹在身后的一把剑丟给了林江年。 林江年接剑,低头轻轻抚摸,褪去剑布,露出一柄三尺轻剑。 剑柄末端镶嵌著一颗青色宝珠,剑鞘上雕刻著复杂的精致图案。 秋水剑! 这把由如意楼李老前辈赠送,一直跟在林江年身边的宝剑,终於第一次能在林江年手上派上用场。 长剑出鞘,寒光肆意。 剑锋暴露空气中,一股肃杀之气瞬间蔓延,四周温度,隨之骤降。 陈飞扬盯著这柄剑,心头猛然一跳,目光凝神。 他一眼就瞧出临王世子手中这把剑绝非凡品,那剑锋出鞘的肃杀寒意,说明这把剑来头很大。 此剑在高手手中,定然是如虎添翼。 想到这,陈飞扬当即气息內沉,双手握紧手中长刀,迈出一步。 提刀,骤然发动了袭击。 先下手为强! 长刀在昏暗的巷子里闪过一道凌厉刀光,宛如劈开黑夜。 这一刀,又狠又辣! 旁边围墙之上的林青青浑身微弯曲,目光凝神,隨时准要出手。 林江年手持秋水剑,面对陈飞扬骤然袭来的刀光之势,丝毫不惧。 脑海中,瞬间浮现起这半年以来他所学过的剑法! 在脑中推演过无数遍的剑招,平日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剑法,此刻犹如在活过来了般。化作一个个小人,念隨心动。 这一刻,林江年气息骤然一变,目光犀利冰冷。他迈出一步,手中秋水剑朝著前方刺出一剑,瞬间在空中幻化出无数剑。 密密麻麻,剑气裹挟这一片天地。 提刀逼近的陈飞扬,在发觉林江年出剑的瞬间,一股凌厉的气势压力扑面而来。 林江年站在原地,周身宛如密密麻麻的剑气縈绕,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陈飞扬又惊又怒,心头骇然,但强自按捺住心头惊惧。 “给我破!” 陈飞扬心头怒喝一声,握紧长刀狠狠劈下! 他要以长刀硬破这剑! “盯!” 清脆之声响起,那是长刀与硬剑碰撞泛起火。 长刀落下,陈飞扬感觉像是撞在了一块岿然不动的巨石之上,剧烈的撞击感,震的他握刀的双臂发麻。 他心中骇然不已! 这位临王世子的武功实力,远出乎了他的预料。 可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一刀被挡。陈飞扬猛然再迈出一步,再度握刀贴近。 “给我破!!” “……” (本章完) 第312章 他成人情了? 第312章 他成人情了? 能成为密天司的护法,除去巴结成为朝中那位陈公公的亲信之外,陈飞扬自身也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陈飞扬本名並不叫陈飞扬,是拜在那位陈公门下后,改名姓陈。而能被陈公看上,除去忠心耿耿,会討陈公欢心之外,陈飞扬一身武功同样不容小覷。 尤其是他的刀法,也算是小有名气! 当年死在他刀口之下的高手,数不尽数! 陈飞扬善刀,尤为擅长重刀。但在加入密天司后,为了便於行动,自然不適合携带重刀在身。於是乎,陈飞扬將重刀改成了轻刀。 他手中的这把长刀,便是由特殊材质打造而成的一柄轻重刀,刀窄狭长,偏似唐刀,却比唐刀要重的多。 少了重刀大开大合的劈山断海之势,却多了几分轻快,使得他出刀速度更快,以速度换取了力度,弥补了重刀的几分不足。 眼下,在重刀被挡下之时,陈飞扬心中骇然,却没有丝毫犹豫,右脚朝前迈出一步,双手握刀,长刀横斩,朝著林江年的脖子横削过去。 这一刀又狠又猛,若是稍不注意,恐怕半边身子瞬间就得被拦腰斩断。 林江年在挡下陈飞扬重刀后,便早有预料。快速后退两步,避其锋芒。 这陈飞扬的重刀极其狠辣,若是硬碰硬,林江年还真占不到几分便宜。 可陈飞扬却没给他任何喘气机会,在横斩落空后,陈飞扬没有丝毫停顿,藉助长刀惯性出手,右脚重心猛然一沉,长刀旋转之下,刀势犹如狂风骤雨般轰然袭近! 林江年完全没料到这陈飞扬的攻势竟会如此凶猛,连绵不绝,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 他避开了陈飞扬的重刀,却避不开那连绵呼啸而来的刀势。 磅礴的气息,蜂拥而至。 这陈飞扬,是想要硬生生一口气断他还手之力?! 猝不及防之下,林江年目光一凝,运转玄阳心法灌注手中秋水剑,以內力硬扛这刀势。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掀起四周漫天灰尘。 “砰!” 林江年的身子后退,重重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咔嚓!” 墙壁之上,瞬间多出数道裂痕。 这剧烈的撞击,撞的林江年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喉咙一阵腥甜,似有血腥味涌现。 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犹如火烧。 “殿下?!” 不远处,林青青瞬间出现在林江年身旁,神色紧张微变;“殿下,您怎么样了?!” “无妨!” “殿下……” 林青青神色担忧,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要不要乾脆让属下……” 一个陈飞扬,她可以解决,无须殿下出手。 “没事,刚刚有些轻敌而已。” 林江年轻轻摇摇头,吐出口中的那口腥甜。 运气调整呼吸,平復紊乱的气息,抬眸看向前方。 大意了! 刚才终究还是有些小瞧这陈飞扬了。 对方的刀法,的確有些东西! “那,殿下你小心点。” 见殿下坚持要亲自动手,林青青按捺住心头的担忧。 她知道殿下是想要实战,亲自对敌。 若殿下一直活在她们这些属下的保护下,对殿下的武学反倒不利。没有真正经歷过生死磨链,殿下永远都不可能问鼎大道。 收起心中担忧,林青青退至一旁。 小巷中烟雾散去,视线中,陈飞扬站在前方不远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没事?! 这都没能重创他? 陈飞脸色愈发难看,他內力损耗已经过半,刚才突袭之下的连招都没能对这位临王世子造成太大伤害。 那么接下来,可就难了…… 密天司的援军怎么还没到? 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该到了啊? 怎么回事? 陈飞扬心急如焚,心思逐渐乱了。 但眼下,他只能按捺住心头的不安,集中精神盯著林江年。这位临王世子给他造成的威胁感,很足! 让他无暇分心! “接下来,该我了!” 林江年提剑,静静看著他。 陈飞扬没说话,气息微沉,握紧手中长刀,浑身紧绷,微微眯起目光。 他看的出来,这位临王世子武功虽然不弱,內力甚至比他还浑厚,但实战经验很差,破绽颇多。 刚才他迅猛出手时,这位临王世子仓促之下明显经验不足,破绽百出! 这是陈飞扬的机会! 他在等,等临王世子主动出招露出破绽,那是他一击必胜的唯一机会。 林江年也很清楚这点,他实战经验太少,出招时容易露出破绽。 因此,他必须要谨慎小心。 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清明。脑中,逐渐再度浮现起过往推演过千百遍,早已熟稔於心的武学套路招式。 下一秒,林江年动了!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眨眼间便从原地消失。 冷风起! 狂风捲起小巷中漫天灰尘和枯叶,伴隨著一道寒光闪烁。林江年手中的秋水剑划过天空,蔓延一道青光,像是將这天地间的寒风一分两半,在漆黑夜色中格外耀眼。 一剎那间,磅礴气势笼罩小巷。 陈飞扬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著前方,身躯佝僂,几乎绷成一条线。 就在林江年从原地消失的剎那,他也动了! 速度,竟要比林江年更快上几分! 后发制人! 长刀裹势,剎那间逼近。 重刀再度狠狠袭来! 一刀划破,似要將这漆黑夜色再度劈开。 刀与剑短兵相接,无疑是长刀更占优势。更何况陈飞扬本身就擅长重刀,眼下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叮!” 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是刀剑相碰发出的声音,伴隨著一连串的火光。 同时磅礴的內力碰撞,使得周围爆炸声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几乎要將两人再度震飞出去。 陈飞扬重刀沉落下的瞬间,运转內力硬生生抗下,与此同时快步上前,手中长刀再度劈向林江年脑袋,又快又狠。 林江年不退,这一刀他躲无可躲。 只要他一退,陈飞扬便会立刻跟上,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这临王世子实战经验很弱,只要不给他反应机会,他必败无疑! “不好!” 不远处的林青青意识到了这点,脸色微变,下意识迈出一只脚,便要出手。 与此同时,视线中的林江年却没有后退,也没有停留在原地。他在陈飞扬迈前一步逼近时,也同时向前一步。 不退反进! 一瞬间,便与陈飞扬拉近了距离。 而这一步,也正好躲过陈飞扬逼近的重刀。 陈飞扬瞳孔一缩,似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竟然会跟他目的想法一样。 但紧接著,他眼神中涌现一丝喜色。 找死! 短兵相接,他本就更占优势。而如此之近的距离,这临王世子不是送上门来吗? 他手中的轻重刀,在近距离要比对方的剑更灵敏。 陈飞扬手中的长刀脱手旋转,反手握刀,骤然落下。如此之近的距离,断然没有任何闪躲机会! 他的剑,绝对没有自己的刀快! 他贏定了! 可就在陈飞扬的刀还没落下之时,下一秒的他,骤然感觉腰间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低头,却见一只硕大的拳头,正悄无声息的落在他腰间。剧烈的撞击,差点將他的肾震碎。陈飞扬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飞了出去。 重重摔倒在数米开外的小巷子里,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的几乎动弹不得,差点岔过气去。 “你……” 陈飞扬艰难的抬起头,目光又惊又怒,似乎还带著几分不可置信的质问。 似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竟然……玩阴的?! “你输了。”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陈飞扬,轻轻摇头:“伱太弱了!” 这轻飘飘的声音,像是带著几分轻蔑,让陈飞扬瞬间气血上涌,气血攻心。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过,还是得要感谢你。” 林江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感谢你提醒本世子……原来不一定非得要用剑。” 论硬碰硬,林江年的经验肯定不如陈飞扬的刀法来的嫻熟。交手之上,甚至林江年更要吃亏。 但武学的魅力就在於此,林江年剑术经验或许不如陈飞扬,但林江年综合实力却要比他更强。 玄阳心法本就是至刚至阳的顶尖心法,已经摸到玄阳心法第二层门槛的林江年,加上平日里各种药浴,以及在临王府无数天材地宝的堆积之下,身体素质早已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浑身上下的肌肉坚硬无比,在玄阳心法的加持之下,更是能一柱擎天。 夜御…… 剑术硬碰硬或许不如陈飞扬,但拳头硬碰硬,那就不一定了! 很显然,陈飞扬吃了这个亏! 在他想著用刀逼迫挟持林江年时,林江年已经更快的给了他一拳。这猝不及防之下的一拳,哪怕陈飞扬身体素质再高,也差点一命呜呼。 此刻躺在地上,岔过了气,许久没能缓过来。 陈飞扬脑袋晕头转向,神色狼狈,面如死灰。 他意识到,他输了! 轻敌了! 他知晓这位临王世子没有多少实战对敌经验,便想趁抓他的破绽一击致命。 可万万没想到,这临王世子也是同样的想法。在他抓林江年破绽时,对方同样如此。 终究还是大意了! 陈飞扬躺在地上,口中腥甜呛的他剧烈咳嗽起来,几乎要將肺都咳出来。 “为,为什么……” 陈飞扬抬头,死死盯著前方这位年轻的临王世子。 “我,我与殿下无冤无仇,殿下……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此刻夜幕降临。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密天司的援军还没到。即便陈飞扬再傻,也意识到出事了! 这其中,恐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他声音颤抖著,艰难的从地上缓缓爬起,抬头盯著前方的林江年:“属下,到底哪里得罪过殿下?!” 林江年缓步走近,在陈飞扬身前两米的距离停下,淡淡道:“你我之间的確无冤无仇,不过,有人跟你有仇!” 陈飞扬死死盯著林江年,神情狼狈,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谁?” 究竟是谁跟他有仇? 竟能请得动临王世子亲自来报仇?! “自然是那些被你无辜杀害的百姓!”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你这些年在密天司內,没少陷害忠良,残害无辜百姓吧?” 陈飞扬瞳孔猛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似完全没想到,这位临王世子是来替天行道的?! 只是,你配吗?! 你临王世子这些年在临江城祸害的人,恐怕也不比我少吧? 我不是好人,你临王世子又是好人了?! 你哪来的脸替天行道?! 陈飞扬瞳孔睁的圆圆的,这个理由藉口,完全让他信服不了。 林江年似乎瞧出他的不服气,轻轻摇头:“当然,你残害忠良跟本世子没什么关係。你杀无辜的百姓,本世子也不该管的,不过……” 说著,林江年停顿了下,突然轻笑一声“本世子没记错的话,前不久,兵部侍郎徐征的家属,在京城之外被你的人杀的乾乾净净,斩草除根了吧?” 听到这个消息,陈飞扬面露惊恐之色:“你,你怎么会知道?!” 又猛然意识到什么:“你,你跟徐大人……” “本世子自然跟徐大人没有任何关係。” 林江年摇头。 他不认识那位兵部侍郎,死活自然也跟他没任何关係。 “那殿下你为何……” “本世子虽然不认识徐大人,但本世子有位却认识……” 林江年瞥了陈飞扬一眼,语气突然一转:“她与徐大人关係很好,徐大人的那些家属也是她救下来的。只不过,最终都还是被你灭了口……” “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陈护法可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啊!” 陈飞扬脸色惨白,咬牙:“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是不是奉命行事,奉的又是谁的命,你自己清楚。” 林江年淡淡开口:“本来这些也都与本世子无关,只不过……” “巧合的是,本世子正好需要那位朋友欠个人情,所以嘛……” 林江年想起上次见到那位赵小姐时,赵溪眼眶通红的诉说著徐家被灭门斩草除根的事情。而眼前的陈飞扬,便是罪魁祸首之一。 赵家跟徐家关係交好,赵溪也跟徐家的人来往亲密。可谁料,徐家遗留下来的遗孤,被陈飞扬杀了个乾乾净净。 冤有头,债有主! 这陈飞扬手上沾染了这么多无辜的鲜血,也算是死有余辜。另一方面,林江年这也算是能顺便帮那位赵小姐报了仇。 这可是个大人情! 就不知道到时候那位赵小姐怎么感谢他了…… 听到这,陈飞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浑身如麻,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毛骨悚然! 所以,他成那个人情了?! “……” (本章完) 第313章 纸鳶的质问 第313章 纸鳶的质问 密天司。 天色傍晚。 街头上,一列列急促的身影从街道上穿梭而过,引起街头四周百姓纷纷避让,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密天司的人这是去哪?为什么这么急?” “刚才城西那边好像有人在放烟!” “什么放烟?那是密天司的求援信號,密天司恐怕遇上麻烦了!” “嘶……密天司求援?谁敢在京城里面对密天司的人下手啊?” “……”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有心之人刚刚注意到城西那边的信號,忍不住感慨。 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竟然有人能逼得密天司求援? 这可就有意思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平日里密天司在京中横行霸道,老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如今听说密天司出了事,一个个巴不得出大事! 就在这一列列密天司高手骑马穿过街头,一路朝著城西方向奔去时。街道尽头,一道坐在马匹上的身影拦住所有人的去路。 密天司为首马背上的人一瞧,目光猛然一凝,勒马停下,沉声道:“陈常青,你怎么在这里?!” 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密天司的魁首,陈常青。 此时,陈常青抬眼盯著为首之人,面无表情。 马背上为首之人名叫刘川,密天司中的一名执事,陈飞扬身边的亲信。 此人在密天司內地位不低,拉帮结派,仗著有陈护法的宠信,平日里甚至连陈常青这位魁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听著刘川直呼他其名,陈常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刘川,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要去哪?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川淡淡道:“密天司刚才收到城西那边传来的求援信號,陈护法安排在那边监视姜家的暗哨出事了,我受命前去支援!” “求援?!” 陈常青目光微凝:“京中之地,我密天司之人为何会突然求援?!” “我怎么知道?” 刘川瞥了陈常青一眼:“陈魁首还有什么事吗?我正要去支援,你將我等拦下,若因此耽误了事,回头陈护法怪罪起来,陈魁首伱可不好交代啊!” 陈常青没有理会刘川略阴阳怪气讽刺的语气,回头看了一眼西边远处,微眯起眼睛,又扭头扫过这眼前十几道身影,面无表情道:“既然是密天司求援,本魁首隨你们一起去。” “既然陈魁首想要去,我等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 刘川语气看似不敢,实则轻声冷笑一声,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从来就没把这位陈魁首放在眼里,在別人眼里他是密天司的魁首。但在刘川眼里,不过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罢了。 而且,还是一个不討陈护法喜欢的傀儡。 这密天司魁首之位,迟早是他刘川的。 想到这,刘川心头冷哼,策马带领著身后密天司高手继续往西边前去支援。 一行人离开城区,穿过一条街道幽静的街道。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一声轻鸣响起。 人群之前的流传,浑身瞬间发麻,一股从后脑勺涌现的危险感骤然袭上心头。 “不好!” 警惕心强劲的刘川当即一个弯腰躲过不远处突然从暗处袭来的冷箭。 可他虽是躲过了,但身下的马儿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马儿中箭后,发出一声凌厉的冷啸,前蹄高高抬起,隨后轰然倒下。刘川从马上被甩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有埋伏?!” 刘川迅速从地上打了个滚儿,神色惊骇,震惊不已。 与此同时,四周那刺破空气的冷咻不断响起,一声声惨叫声也隨之而起。那从黑暗处的冷箭猝不及防,不少人纷纷中招。 刘川瞧见这一幕,心头猛然一沉,又惊又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半路上遇上埋伏偷袭! “撤,快撤!” 或许是平日里安逸日子过得久了,有生以来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埋伏袭击,尤其对方还没有露面过,这无意间给了所有人一种沉重的心理压力。 刘川心中恐慌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人敢在京城之地袭击密天司? 造反了不成?! 但此时的刘川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这一个照面,便有五六个密天司高手倒在暗箭之下,四周那密密麻麻穿梭的冷箭让他心生恐惧。 刘川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著街道两侧房屋跑去。 “求援,快求援!” “人手不够,快召集我密天司高手支援,有强敌袭击!” “咻!” 慌乱中,又是一道密天司的求援烟信號在空中炸开。 刘川慌忙的一头钻进旁边小巷,正准备逃离此地时,却突感身后一寒。 他毛骨悚然,狼狈不要命的往前方地上一滚躲过,却还是感觉后背一股钻心疼痛袭来。 “嘶!” 刘川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身后发凉,下意识一摸,便是通红的鲜血。 “谁?!” 刘川伸手抽出腰间的佩刀,佩刀才刚抽出一半,又被一只脚直接踹在刀柄上,將佩刀踢回刀鞘中。 下一秒,刘川便猛然感觉胸口处一疼! 他低头一看,这才瞧见自己胸口处的位置,不知何时插入了一根箭! 冷箭贯穿了他的心臟,从身后钻出。 刘川目光呆滯,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跌坐在地上,艰难的抬头看向前方的视线。黑暗中,只能隱约朦朧间瞧见一道身影。 夜色光线缓缓落在这道身影上,刘川视线逐渐模糊。他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不可思议,震惊的神情。 “陈,陈常……” “你……是你?!” 刘川不可置信,怎么都没想到,杀他的人竟然会是…… 陈常青?! “刘川,你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陈常青站在小巷內,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你,你敢杀我……陈,陈护法,不会放过你的……” 刘川眼神死死盯著他,神色恶毒,怒不可恕。 陈常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他今晚还能活著的话,再说吧。” 刘川脸上的表情再度猛然一变,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疯了……你,你连陈护法……” 刘川眼睛瞪的圆圆的,脸上血色一点一点消失。 他自知自己必死无疑,神色怨恨的死死盯著陈常青:“说我作恶多端,你,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你……” 最终,刘川没能再张开口,浑身冰冷剧烈疼痛,缓缓停止了呼吸。 死不瞑目。 陈常青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 他抬头,看了一眼西边的方向,半响后,面无表情,喃喃自语。 “我也作恶多端,我也的確该死……” “不过,在死之前,我会让你们陪我一起。” “……” 姜府。 依旧灯火通明。 小院內。 林青青缓步搀扶著林江年回到了小院。 院下,小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惊喜回头:“殿下,你……你这是怎么了?!” 当小竹瞧见一身狼狈,脸色发白,衣袍上还沾染著些许血跡的殿下,顿时嚇的小脸没有半分血色。 她还是第一次见殿下这副模样,顿时嚇的慌了神。 “我没事。” 林江年瞧见小竹,轻轻摇头:“去备热水吧。” 小竹见状,脸上满是担忧神色,但还是强按捺住,乖乖去给殿下准备热水。 林青青则是搀扶著林江年回到房间,坐下。 林江年摆摆手:“青青,你也先下去吧,我没什么事的。” 林青青神色略有些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属下先去处理一下后事?” 林江年微微点头:“密天司的人很快就会到,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 “殿下放心,属下心中有数。” 林青青点头,今晚当街刺杀陈飞扬,这件事情绝对隱瞒不住。密天司是天子私卫,当街刺杀天子私卫护法,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明天开始,势必会在京中引起极大的动盪。 “去吧。” 林江年摆摆手,等到林青青离开后,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功调息。 今日这一战,他倒没受太大的伤,不过內力损耗不小。加上之前太过於大意,被陈飞扬的刀锋震散了內力,导致身体有些难受。 今日交手,对林江年来说的確有著不小的帮助。真正对敌时,方才能察觉与平日里侍卫交手时的差別。 无论是心態还是各方面都几乎完全不同,林江年可谓是受益匪浅。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能確定自己如今已经有了五品高手的实力。面对陈飞扬这样的高手时,也有了一战之力。 当然,距离成为纸鳶那样的顶尖高手,还有著一段不小的距离…… 正当林江年思索著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林江年本以为是小竹备好了热水前来通知他,却突然感觉门外涌入一阵冷风,下意识抬眸,瞧见门外一道清冷的身影。 “纸鳶?!” 这才瞧见,站在门口的人是纸鳶。 纸鳶神色清冷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林江年面露喜色:“纸鳶,你怎么来了?!” 纸鳶没说话,迈步走进房间,朝著林江年走来。走到他跟前几步距离时,停下脚步。 依旧面无表情。 林江年这才发觉纸鳶情绪有些不对:“纸鳶,你怎么了?!” 纸鳶那双清澈的冷眸盯著林江年,半响后,才冷声开口:“为什么不跟我说?” 林江年一怔,这才意识到今日算计杀陈飞扬一事,他还没有跟纸鳶说起。 “这不是小事吗?” 林江年从地上爬起,走到纸鳶跟前,轻笑:“顺手杀个陈飞扬而已,我能解决,就没跟你说了。” 林江年轻声解释著,伸手去抱纸鳶。 纸鳶后退一步,躲过了林江年的手,微微抬眸盯著他的眼睛,隱约间,能瞧见纸鳶清冷神色上似有几分激动情绪。 “顺手?” “那你为何会受伤?!” 清冷的脸庞,冷冷的语气,带著质问。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狼狈,看上去的確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也难怪纸鳶会如此激动。 这语气,分明是在担心责怪林江年擅自行动,差点丟了性命。 “我没什么事的。” 林江年摇头,轻声解释:“我这都是不小心的,其实没受什么伤……” 他快速跟纸鳶解释起来。 纸鳶没说话,冷眸盯著林江年看了许久。在確定林江年的確没受严重的伤后,眼眸中的那一抹担忧方才逐渐消失。 但她的神色却愈发冷了! 林江年又要伸手去抱她,还是被纸鳶躲过。 “既然青青能出手解决,你为何还要亲自出手?!” 纸鳶盯著他,继续质问。 “这不是想检验下我如今实力如何了嘛!” 林江年轻笑开口:“好不容易碰上个差不多的对手,这不就想实战试试……”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陈飞扬虽然仓促应敌,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但我也不弱。真交手起来,他不会是我的对手……” 林江年语气有些兴奋,欣喜的跟纸鳶分享起了心得。正要好好论述一番时,却见身旁纸鳶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也不说话。 这冷冷的目光,又让林江年刚到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万一出事了呢?” 纸鳶冷声道。 “咳,这不是没事嘛……” 纸鳶冷冷盯著他:“万一陈飞扬藏拙了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你是临王世子,你怎么能將自己置身於那么危险的处境下,整个临王府未来的希望都在你身上……要是你出了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面对纸鳶的一连串的冷声质问,原本还兴奋的林江年,宛如一盆冷水浇灌下来,瞬间冷静。 的確,今日之事他有些衝动了。 他只想著那陈飞扬武功不高,手痒想要交手交手,完全没想太多。 按理来说,至少要將纸鳶带在身边,才能有安全保障。 是啊! 当时他的身边只有林青青和林空,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今天的行径,的確有些鲁莽。 想到这,林江年语气软了不少:“今天的確是我衝动了些,是我不对,下次肯定不会了!” 纸鳶静静盯著他,那清冷绝美的脸庞上,似有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激动情绪。 她深呼吸一口气,听著林江年满脸歉意的软话,微微低眸,半响后,才默然道:“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是王爷如今唯一的孩子了……” “我不希望,你会跟他一样的下场……”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明显能察觉到,纸鳶清冷的话语中,似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像是莫名的紧张后怕! 她在害怕?! …… (本章完) 第314章 殿下真厉害 第314章 殿下真厉害 临王府这些年一直命途多舛。 十八年前,临王妃诞下双胞胎,其中一个孩子却流落在外,不翼而飞。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至今无人得知。 如今,那个流落在外的孩子终於被找到,回到了临王府。 可代价,却是原本的临王世子死在了大半年前那晚的寺庙中。对临王府来说,依旧是个沉痛的打击! 那位临王世子的死,至今依旧还是个谜! 那晚寺庙中刺杀临王世子的几股势力,到底是什么人? 纸鳶不得而知! 但她很清楚,临王府上下看似波澜平静。但那位临王爷,早暗中开始行动。 从半年前,临王爷被天神教的那位女刺客刺杀后,便借对天神教清剿之由,派出临王府高手在整个临州地区暗中搜查。 就在不久之前,纸鳶接到来自北方的一封情报。 郑知命,一路北上去了许州! 约莫一个月前京城外的那晚,身为临王爷身边四大高手之一的郑知命一路暗中护送临王世子入京。终於出手,却败在了那位沈老手上,身受重伤。 郑知命身为二品高手,已经算是当世顶尖高手,少有敌手。他如今不过三十几岁,前途无量。 可惜,他碰上的是那位成名多年的沈老! 输的不冤! 那晚之后,郑知命独自离开,下落不明。等再有他的消息,是他出现在北方许州境內,一人一枪,连斩许州境內数个世家门派高手,引起许州境內不小的轰动。 那些死在郑知命枪下的高手,也都有著共同特点……与许州的许王府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而更奇怪的是,郑知命在许州境內大开杀戒,杀了那么多人。可许州的许王府,却对此充耳不闻,毫无任何反应,像是完全不知晓此事。 这就很意味深长了…… 此刻,寂静的房间內。 林江年看著眼前情绪少有如此激动的纸鳶,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害怕,不由一阵心疼。 他快步上前,將纸鳶搂抱进怀中,紧紧抱住。 纸鳶还想继续挣扎,林江年將她紧紧抱住,很用力,像是要將她娇柔的身躯完全融入自己身体內般。 “我知道……” 林江年凑近纸鳶耳边轻声细语,语气中满是愧疚之色:“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林江年知道纸鳶在担心什么。 她无非是担心,林江年会像他那位双胞胎兄弟一样,莫名横死! 谁也不会预料到,堂堂临王世子,会在临江城自己的地盘上,死在別人的刺杀之下?! 纸鳶没想到,临王府也没人会想到。 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如今才刚过去半年,今晚林江年如此狼狈的回来,自然也让纸鳶想起半年前的惨痛教训。 她担心。 也害怕! 害怕林江年会重蹈半年前的覆辙! 若林江年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不敢想像。 更重要的是…… 如今的林江年,与那位半年前『惨死』的临王世子不同。 半年前,在得知那位临王世子死后,纸鳶心中虽有些悲凉,但更多的是对临王府的惋惜,对临王爷的同情。 对於那位临王世子,纸鳶並无太多情绪。 或许由於主僕关係僵硬,纸鳶心中几乎毫无波澜。那时候的她,甚至於对整个临王府都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她入临王府,不过是为了报答当年临王妃养育的恩情。 而如今,情况已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林江年,他不仅仅是临王世子,更是纸鳶她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不仅仅走进了她心里,更是进入了她身体的男人! 是她如今在这个世界上,仅有不多在乎的人! 所以,她害怕! 害怕会失去他。 害怕到一直冷静的她,今晚有些失去理智。 直到被林江年那炙热滚烫的怀抱包裹,感受到那熟悉炙热的气息,以及耳边林江年那充满歉意的软声。她心中那涌现起的一丝害怕情绪,这才终於消失。微微颤抖的娇躯,也隨之逐渐平静。 沉默! 许久! “放,放开我吧。” 不知过了许久,似被抱的太紧,纸鳶声音有些沙哑。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连忙微微鬆开。 纸鳶呼吸急促,微微低头,脑袋枕在林江年肩头,酥胸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半响后,才逐渐恢復平静。 她缓缓抬起头,又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如此之近的距离,足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任何情绪反应。 纸鳶眼眸中少了刚才的冷漠,她就这样静静盯著林江年许久,一言不发。 而后,她轻轻推了推林江年的肩膀,想要挣扎后退。 没成功。 清澈的美眸中,似闪过一丝什么情绪。 半响后,才移开目光,落在了男人胸口之上,沉默片刻,语气清冷道:“下次,不许再瞒著我。” “没问题!” 林江年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肯定第一时间把你带在身边,有你保护我,我才会安心的。” 听著林江年的话,纸鳶没说话,只是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她很聪明,自然也清楚林江年今晚的目的。也清楚她阻拦不了,想要林江年放弃这样危险的想法和念头根本不现实。 林江年想要进步,想要成为真正的高手,就绝对不能一直活在別人的保护之下。只有真正经歷过生死,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 当世的那些顶尖高手,哪一个不是如此? 林江年想要走这条路,就必须要经歷这些。 只是…… 他的身份终究太特殊了! 他是如今临王府唯一的血脉继承人,万一出了任何三长两短。对临王府来说,都算得上是毁灭性的打击…… 除非是…… 纸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原本白皙的俏脸之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羞红。像是从脖颈处蔓延般,很快攀爬而上。 “你怎么了?” 林江年很快察觉到这点。 纸鳶面色略有些滚烫,下意识想要挣扎开。 林江年却顺势將她重新搂进了怀中,轻笑一声:“不生气了吧?” 纸鳶脸色泛红,没有回答。 林江年如释重负,怀中搂抱著少女柔软的娇躯,一双原本落在少女腰间的大手,逐渐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 “伱……” 纸鳶很快意识到林江年气息和身体上的变化,美眸微睁大。 她自然也已经不是那什么不諳世事的少女,尤其是在被林江年昨晚才刚欺负过,此时心头惊慌不已。 连忙慌乱的挣扎:“放开我……” 这话林江年都已经听腻了,自然不可能放开她。 既然纸鳶没有生气了,他打算跟纸鳶好好亲热一番。就在两人拉扯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殿下,热水已经备……誒誒?!!” 一袭襦裙的小竹快步小跑进房间,然后就瞧见了眼前这一幕。 房间內。 殿下与纸鳶姐姐抱在一起,殿下满脸『淫笑』模样,正在对纸鳶姐姐上下其手,纸鳶姐姐俏脸通红,羞愤欲绝,『拼死抵抗』! “这……” 小竹睁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尤其是当瞧见殿下那只熟悉的大手,正试图从纸鳶姐姐衣角缝隙之处钻空子时,小竹当即脸色通红,眼神慌乱。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竹连忙转身,然后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一边跑出去,一边大声喊道:“小竹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 小竹的突然闯入,让房间內的两人都嚇了一跳。 纸鳶娇躯猛然一颤,脸色瞬间慌乱通红,奋力的挣脱开了林江年,快步后退,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衫,美眸恶狠狠的瞪了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知道纸鳶脸皮薄,这下突然被她人瞧见,估计是真生气了,连忙满脸討好笑容的凑上去。 却被纸鳶冷眼瞪开,警惕羞恼道:“不许碰我!” 她俏脸通红,又瞪了林江年一眼后,转身落荒而逃。 林江年也没去追,以他对纸鳶的了解,亲热被別人瞧见,虽然是小竹自己人,但脸皮薄她一时之间肯定接受不了。 估计现在都没脸见人。 现在需要让她先冷静冷静,暂时不要去打扰。 等她冷静下来后,晚些时候再去安慰哄哄她,差不多就没什么事了。 在这方面,林江年已经逐渐有心得了。 想到这,林江年心情很好,哼著小曲走出房间外。 门外冷风呼啸,院中已经没了纸鳶的身影。而这时,小竹从一旁角落里面探头探脑出来,眨巴著眼睛:“殿下……” 林江年扭头,瞧见小竹,顿时没好气道:“坏你家殿下好事是吧?” “小竹又不是故意的……” 小竹眼睛眯成月牙弯,嘻嘻笑道。 殿下虽然满脸凶巴巴,但她知道殿下肯定没生气。 说著,小竹迈著轻盈的步伐,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確定没有纸鳶姐姐的身影后,这才鬆了口气,拍了拍胸脯,仰著小脑袋看著自家殿下:“殿下,你好厉害呀!” “怎么说?” “你敢欺负纸鳶姐姐呀!” 小竹惊嘆道。 虽然知道殿下跟纸鳶姐姐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但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看到平日里强势清冷的纸鳶姐姐被自家殿下欺负的面色通红,羞愤欲绝,小竹直呼新奇! 平日里,她对纸鳶姐姐又喜又怕,纸鳶姐姐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让她羡慕又害怕,总感觉纸鳶姐姐很强势。但刚才那一眼瞧见的画面,可是顛覆了小竹对纸鳶姐姐的印象。 原来那么清冷强势的纸鳶姐姐,也会被自家殿下欺负的……像个弱女子呀? 难怪昨晚后半夜听到了纸鳶姐姐求饶的声音呢…… “哦?” 林江年意外的看著小竹,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在欺负你的纸鳶姐姐?” “不是吗?” 小竹大眼睛闪耀著几分灵动兴奋的目光:“殿下你刚才不就是……” “被你的纸鳶姐姐听见,饶不了你的。” 小竹连忙嚇的捂住了嘴巴,紧张的打量四周。 见她这模样,林江年笑的更灿烂了:“不过,你倒也没说错,你家殿下的確很厉害,是吧?” “没错没错!” 小竹点著小脑袋,正要继续说什么时,眼前的林江年却突然上前,一个弯腰將小竹抱了起来。 “呀!” 小竹猝不及防,下意识搂住殿下的脖子:“殿下,你,你干嘛呀?” “你说呢?当然是让你亲自体验体验你家殿下的厉害!” 林江年扬眉:“走,帮你家殿下搓背去!” 听到搓背,小竹脸色当即瞬间通红,连忙摇晃脑袋:“不,不要,小竹不要……” 小竹慌乱的挣扎扭动著娇躯,脸色通红,但林江年已不由分说抱著小竹朝著浴房方向大步走去。 …… 夜幕降临! 京城街道上,一片譁然。 一列列肃杀气息的身影从街头走过,无数黑影笼罩在夜色之下。 身著盔甲的京城守城护军,以及身著黑袍的密天司高手,出现在街道之上。 街道之上,瀰漫著血腥气息。 “都,死了?!” 一个震惊的声音开口,眼前的街道之上,密密麻麻倒著数道尸体,无一活口。 “刘执事,也死了!!” 一个惊呼的声音传来,在一旁的小巷子里,他们找到了尸体早已冰凉,死不瞑目的刘川。 “支援的人全死了,城西那边如何了?快,赶紧去看看!” 姜府之外,街道之上。 等到密天司破门而入,无数黑影手持火把闯入院中,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院后院,一片狼藉,满地尸体,血色瀰漫,火光之下,空气中瀰漫著腥臭的气息。 “怎么回事?” “为何我密天司的高手会遭人袭杀?” “陈护法呢?陈护法在哪?!” “皇城之下,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刺杀天子私卫,这是谋反,是谋反!!” “陈护法呢?找到陈护法了吗?!” “没有,陈护法下落不明……不过在那边一条小巷子里,发现了打斗痕跡,恐怕是陈护法遇上了高手,缠斗了许久。” “找,给我找!”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刺杀我密天司的恶贼凶手揪出来!!!” “……” (本章完) 第315章 赵溪的震惊 第315章 赵溪的震惊 吕府。 昏暗的房间內。 茶桌上,茶水热气腾腾。 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临王世子入宫去见太子殿下了?!” 当朝吏部尚书吕付生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凝重:“殿下,此消息可属实?!” 茶桌对面,三皇子脸色阴沉,面无表情道:“本王亲眼所见,这还能有假?” 確定这个消息后,吕付生疑惑惊愕,喃喃自语:“临王世子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宫见太子殿下?他们何时有了交集?” 吕付生百思不得其解,太子殿下自从病倒之后,一直在东宫內养病,很少入宫。也极少与人接触,那位临王世子入京后,也跟太子殿下完全没有任何交集联繫…… “难不成,太子殿下莫非是想暗中拉拢临王世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吕付生脸色凝重,思虑后开口。 “不排除这种可能。” 三皇子沉著脸色。 如今朝中动盪,太子殿下病重之后,谣言四起。有关他这位三皇子想要爭储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那位太子殿下不可能察觉不到,如此一来,李辞寧去拉拢临王世子,也不无这种可能。 “这……” 吕付生脸色微微变了变:“要是临王世子倒向太子殿下那边,对三皇子殿下你极为不利啊!” 三皇子想要爭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子殿下。一旦太子殿下与那位临王世子达成了某种约定……后果不堪设想。 有那么一位手握重兵实权的藩王之子的支持,三皇子爭储的机会將十分渺茫。 “所以,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三皇子阴沉著脸色,缓缓抬头看著眼前的吕付生,沉声道:“吕尚书,你我的计划,恐怕要提上日程了!” 瞧见三皇子脸上的神情,吕付生脸色一惊,心头猛然一沉:“殿下,可是,太子殿下他如今还……” “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了!” 三皇子面色阴狠,咬牙冷冷道:“继续拖下去,本王会前功尽弃!” “那殿下,你是打算……” 吕付生眼皮猛然一跳,心中已经意识到什么。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宫中禁军统领,已大半都被本王收买。京城守军之中,本王也早已安插了亲信,就连如今朝中大半臣子,都早已向本王示好……” “京城之外,本王还有一支豢养的私军……” 三皇子一只手轻轻敲击著桌面,面无表情开口。 “他李辞寧,拿什么跟本王斗?!” 吕付生心中微变,果然…… 三皇子殿下,这是打算要强行入宫?! 至於强行入宫的目的…… 吕付生强按捺住心头的惊色,道:“殿下,伱是打算要……”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吕尚书,又何必明知故问?” “那陛下那边……” 吕付生问道。 三皇子微微眯眼:“父皇沉迷闭关,追寻长生之道,荒废朝政。既然这江山父皇不想管,那本王就替父皇来好好治理!” 此话一出,吕付生瞬间明白了三皇子的目的。 三皇子,不但打算对太子殿下下手,甚至连陛下…… 吕付生饶是经歷过大风浪,此刻也感觉后背发凉。 他虽然支持三皇子,但……这可是谋反啊! 三皇子想要弒兄杀父…… 这简直太疯了! 一旦失败,会有什么下场? 吕付生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他清楚,他没有退路。 “殿下,你可有把握?” 吕付生沉声问道。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吕尚书不必担心,本王在京中多年经营势力,自然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虽说没有万全的把握,但三皇子並不太担心。 如今他在朝中颇有威望,朝堂之上支持他的臣子不在少数。加上三皇子这些年不断在京中暗中培养安插势力,一步步渗透皇宫。 皇宫內的大半禁军统领,都已被他收买拿下,就连太子殿下东宫那边,也被他安插了诸多眼线。 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他那位性格软弱,优柔寡断的皇兄,怎么斗得过他?! 只等他调动城外私军入京城,解决李辞寧,接管皇宫禁军,控制住整个皇宫。再前往养生殿,逼迫他那位闭关许久的父皇下退位詔书…… 等拿到退位詔书后,在朝堂之上公布,顺利登基。到时候,大事便成…… 想到这,三皇子眼神微微火热,仿佛已经联想到了即將要发生的场景。 这一天,他筹备了许久,也等了很久! “殿下……” 吕付生脸色微微泛白,造反这种事情,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了,九族恐怕不保。 身为吏部尚书的吕付生,自然考虑诸多。 “吕尚书放心,若是本王成了大事,定然忘不了吕尚书的功劳!” 三皇子缓缓开口。 “老臣定然全力辅佐三皇子成就大事,不过……” 说到这里,吕付生停顿了下,担忧道:“不过,三皇子想要成大事,恐怕要先解决一个人!” “谁?” “赵相!” 吕付生道:“赵相乃是我大寧王朝的三朝元老,殿下若想成大事,恐怕要先拉拢他……不过,赵相此人性格固执,要是知道殿下的目的,恐怕不会……” 三皇子冷笑一声:“他若是不愿,本王就杀了他。” “万万不可!” 吕付生连忙摇头:“殿下,赵相杀不得。赵相在天下门生遍布,威望极高。杀了他,会引起天下百姓读书人的不满。到时候殿下恐怕会遭天下人唾弃,被质疑得位不正,得不偿失……” 三皇子目光微凝,吕付生没说错。 这赵相,他还真不能乱杀! 只是…… “本王之前去拜访过赵相,但赵相他並不愿意与本王为伍” 三皇子面无表情。 那老东西,真的不识好歹! 吕付生道:“赵相是朝中元老,自然不愿跟其他皇子走得太近。不过,殿下如今既然决定了,倒不如再试一试……” “若能得到赵相支持,殿下大事便成了一半。” “……” 夜幕降临。 吕府,房间內亮著灯光。 三皇子与当朝的吏部尚书,正悄悄密谋著谋反之事。 夜深,冷风凌厉。 黑暗笼罩下的京城,表面依旧冷清。 暗地里,暗流涌动。 …… 赵府。 夜幕逐渐降临。 院中,寒风萧瑟。 不远处的树木被冷风吹的沙沙作响,树下鞦韆被寒风吹的轻轻荡漾。 一切都极为恬静。 屋檐之下,丫鬟小月裹的严严实实,缩著脑袋,如同一个胖小妞,扭头看向旁边不远处那道倩影。 “小姐,外面冷,要不要回屋?” 就在小月身旁不远处,一袭倩影百无聊赖的站在屋檐下,身著一袭浅色绿裙,裹的严严实实,一张精致秀气的脸儿上,满是闷闷神情。 “闷,不想回!” 赵溪轻嘆了口气。 这么冷的天气,成天呆在房间里,快闷死她了。 天天除了看书也没別的太多事情可做,那些书看著也越来越没什么意思。要么就是一些无病呻吟,或者是情情爱爱的故事…… 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 这日子,无趣的很! 站在屋檐下的赵溪,连声嘆气。 她不怎么喜欢冬天! 天气冷,冷的不习惯! 一旁的小月听见自己小姐的抱怨,试探问道:“那,小姐要出去转转吗?” “去哪?” 小月想了想:“去城內转转呀,听说城东天桥下新来了几个说书先生,讲故事很厉害。” “没意思!” “那去南郊划船呀?听说那边湖面解冻了,前些日子很多才子佳人在那边游船吟诗作对呢。” “不想去。” “那……” “……” 小月一连提出了很多建议,但无一例外都被自家小姐否决。 小月尽力了! 自家小姐真的是哪都不想去,但待在家里又无聊。 “那,小姐要不要去找长公主玩呢?” 小月想起长公主好像是自家小姐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她那个冰葫芦,半天倒不出一个字来,更没意思,找她干嘛!” 赵溪撇嘴。 冰葫芦? 小月眨眼,也只有自家小姐敢这么评价长公主了。 长公主虽然看起来冷了点,但人还是很好的呢…… 不过,小姐连长公主都不愿意搭理,那还能怎么办? 小月眼珠子一转,很快又想起了一个人。 “那,小姐你要不要去见见……临王世子殿下?” 小月想起来,这段时间,那位临王世子殿下好像经常来找自家小姐? 这可很稀奇! 什么时候见自家小姐单独见过別的男子? 更別说是喊到自己闺房里,这位临王世子殿下可是天底下独一份。 更重要的是…… 那位临王世子殿下长得很好看呀! 小月脸色微微泛红,那位临王世子殿下,真的很好看! 剑眉星目,样貌俊气,一表人才,比京中那些柔柔弱弱白白净净的书生才子好看多了。 自家小姐,不是一直都很欣赏好看的……嘛?! 听到自家丫鬟突然提起林江年,原本还百无聊赖的赵溪微一怔。 “他?” 赵溪脑中不由的浮现起了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庞,还別说,每次看到这傢伙,心情都会变好一些。 大概跟他长得好看有关係吧? 但很快,赵溪脑海里又浮现起了某些异样的经歷,轻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见他做什么?” “没兴趣。” 小月眨眼,没兴趣? 那临王世子殿下不是昨天才刚来过…… 小月正要吐槽时,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嗯?” 小月扭头,没瞧见院中有人出现,等再回过头看向自家小姐时,这才发现小姐身旁悄无声息多出了一道身影。 一位身著黑衣劲装的女子,正低头恭敬的站在屋檐下。 “小姐,今日傍晚时分,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密天司护法陈飞扬,遭遇刺客袭击,身边密天司高手全部惨死,密天司支援的高手也在半路遭遇埋伏,无一生还……” 听到这个消息,赵溪一怔,眼眸猛然抬起:“袭杀?” “陈飞扬,遇袭了?!” “没错。” 赵溪愕然:“是什么人?敢在皇城之內袭杀密天司护法?” “暂时还不清楚……” 劲装女子低声道:“等到密天司援军赶到城西时,只留下满地尸体,凶手不见踪影。至於陈飞扬,则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赵溪目光一凝:“他没死?” “不清楚。” 赵溪呼吸微急促,但很快又强自按捺住了心头的震惊。 大庭广眾之下,竟敢袭杀天子私卫护法? 究竟是何人所为?! 陈飞扬身为密天司护法,平日里作恶多端,不知有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 但有胆量和能力刺杀他的人,天底下可不多。 更何况…… 正当赵溪思索时,突然意识到什么般,神色微凝。扭头盯著院下的劲装女子:“等等,你说此事发生在哪里?” “城西!” “城西哪里?” “户部侍郎姜寧康姜家之外。” 劲装女子开口道:“听说是在姜家外不远处的一处宅院里,那是密天司的一处私宅,似乎是用来监视……姜家的。” “监视姜家……” 赵溪怔怔出神,若有所思,片刻后,她美眸中猛然浮现起了一丝原来如此的神色。 “原来如此……” 她喃喃自语,抬眸。 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似有精光涌现。 她大概,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干的了…… 昨天才刚来找她要密天司四位护法的情报消息,今天陈飞扬就出事了……这未免有些太巧! 更重要的是,在这皇城之內,天子脚下,敢这么干的人……他绝对算是一个。 想到这,赵溪的情绪不免微微有些意动。思索片刻后,她猛然转身。 “小月!” “嗯?小姐,怎么了?” “等下你去一趟姜家,算了……明天再去吧。” 赵溪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去姜家?” 小月纳闷:“去姜家干什么?” “你说呢?” 赵溪脸上浮现一抹淡淡浅笑眯起眼睛:“去见临王世子,就说,让他有空过来找我,有要事商议!” “啊?” 小月眨巴著眼睛,愣在原地。 不是…… 小姐你不才刚说了不见的吗? 不是没兴趣吗? 怎么突然一下子…… 还主动想见了? …… (本章完) 第316章 给江年生个孩子 第316章 给江年生个孩子 夜晚凉风侵袭。 强行掳著小竹进了浴房的林江年,痛痛快快地沐浴更衣后,换了身乾净整洁的衣袍。 从小竹房间里走出来,神清气爽。 院中屋檐下,早有一位侍女等候多时。 “殿下,姜小姐让奴婢来喊你过去一趟。” “嗯?” 林江年微疑,小姨这个时候找他? “小姨找我,可有要事?” 屋檐下的侍女轻轻摇头:“奴婢不知。” “纸鳶呢?”林江年又问道。 侍女道:“纸鳶小姐也在姜小姐那儿!” 林江年瞬间明白了点什么,该不会是,纸鳶跟小姨说了点什么吧? 想到这,林江年犹豫了下。以小姨的性格,要是知道了今晚的事,怕是少不得又要说教他一番。 在原地思考犹豫了一下,林江年最终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这要是不去,保不准小姨会气势汹汹杀过来…… 想到这,林江年迈步来到了小姨所居住的小院中,驾轻就熟的来到门口,正要抬手敲门,房门突然被打开。 纸鳶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瞧见林江年时,轻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房间里。 林江年紧隨其后,踏入房间內。 正要跟纸鳶开口说话,冷不丁听到了一声冷哼声。 林江年下意识抬眸,不远处房间內屏风前,一袭雅裙倩影的小姨正板著一张脸儿瞪著他。 那张原本应当精致绝色的脸庞上,正浮现著几分慍怒。 颇有几分威严肃然的神色,却又显得莫名的美感。 “小姨。” 林江年轻声开口,眨眨眼:“小姨,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 姜语湘冷著一张脸瞪著他,面无表情道。 “是有人欺负小姨了吗?” 林江年义愤填膺道:“小姨伱儘管跟我说,我帮你教训……”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 见林江年不正经的模样,姜语湘心中更来气了! 抬起素手叩击桌面,很用力,敲的桌面微微发抖。脸上满是气愤神情,质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说?!” 听到这,林江年下意识回头看向一旁不远处的纸鳶。 纸鳶挪开了脑袋。 不看他。 “你別看纸鳶,跟纸鳶没关係!” 见林江年这副神情,姜语湘更气了。 这臭小子,又想欺负纸鳶不成?! “姜府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以为能瞒著小姨我吗?!” 姜语湘气愤开口。 林江年连忙道:“那肯定瞒不住,小姨这么聪明,怎么会瞒得住……” “闭嘴!” 姜语湘厉声打断了林江年的討好夸奖,气的美眸瞪的圆圆,气的胸脯上下起伏,情绪激动。 简直给她气坏了! 她还不知道,这臭小子竟然瞒著她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就在不久之前,姜府下人来稟报,姜府外突然出现大量密天司的密捕,听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打探之下,姜语湘很快得知是密天司的人遭遇了袭杀,听说被袭杀的对象还是密天司的一名护法。 这个消息,可把姜语湘给惊到了。天子脚下,谁敢对天子私卫下手啊? 更重要的是,为何会发生在姜府外? 姜语湘很快察觉到哪里不对,尤其是在从府上下人口中得知就在今早时分,林江年身边的林青青和林空突然带著世子亲军离开了姜府。 当时姜语湘就意识到了不太对劲,立即去找纸鳶询问。 这一问,就问出大事来了! 虽然纸鳶没有明说,但姜语湘如何不了解纸鳶?从纸鳶的反应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果然跟林江年有关! “密天司可是名义上的天子私卫,密天司的护法更是陛下的人,你,你也太放肆了!” 姜语湘气愤不已:“你可知道,万一要是暴露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小姨你先冷静,消消气……” 见小姨被气的脸色微红,一张绝美俏脸紧绷,林江年赶紧开口安抚。 “消气?我怎么消气?” 姜语湘咬牙瞪著他:“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谋反?一旦暴露或是失败……你就完了知道吗?!”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你还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小姨?!” “当然有,小姨永远是我的小姨!” 林江年忙不迭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这不是怕小姨你担心吗?” “你瞒著我,我就不会担心了?!” 姜语湘更气了,这臭小子,还有理了?!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气的她枝乱颤,原本典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好几次差点没上前来揪林江年的耳朵,抽这小子一顿。 林江年自知理亏,也没爭辩,只是连连小声安抚著。在他和一旁纸鳶的安抚下,总算逐渐將姜语湘安抚下来。 “你说!” 不过,虽然冷静下来,但姜语湘依旧很气愤,美眸瞪著他,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密天司的护法!” 林江年回答:“他该杀!” “你跟他有矛盾?” “那倒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杀陛下私卫?!” 面对姜语湘的咄咄质问,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小姨你是不知道这个陈飞扬,他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陈飞扬平日里恶行罄竹难书,罪该万死……” “你说,他该不该杀?” 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姜语湘脸上的气愤神情倒是消散了不少。 在得知这个陈飞扬如此恶贯满盈,尤其是对方竟然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时,姜语湘惊怒而气愤。 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生,的確该杀! 但很快,她又想起什么:“他固然该死,可也该由官府的人来处理,你为什么要……” “官府?” 林江年嗤笑:“这陈飞扬乃是密天司护法,当朝陈公公身边的红人……小姨觉得,哪个官府的人敢管?” 姜语湘闻言,沉默了下。 的確,这样的人,官府根本就不敢管。 “所以,这是你冒著被发现谋反的风险杀他的原因?” 姜语湘抬眸,盯著林江年问道。 “自然不是。”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得死,他不死的话,迟早会成为我在京城的阻碍……”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转念轻声道:“小姨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心中有数的……今晚杀他,也早已有了万全之策,不会有事的……” 姜语湘抬眸看著眼前这位俊朗的青年,剑眉星目,稜角分明,一张充满了秀气和朗逸的脸庞。 让她很熟悉,又略有些恍惚的亲近感! 这,是她姐姐的孩子吶! 姜语湘许久没说话。 在得知这件事情时,她的確很生气,很气愤。但更多的,是气愤这小子没有事先告诉过她!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还瞒著她?! 另一方面,姜语湘也很清楚,江年今晚刺杀密天司护法,一定有他的原因。 她阻拦不了,也不会去阻拦。 半响后,姜语湘轻声嘆了口气,目光幽幽道:“罢了罢了,你已经长大了,翅膀硬了,已经不把小姨放在眼里了……你想去干什么,就去吧。” “小姨这是什么话?” 林江年见状,连忙道:“小姨永远是小姨,我怎么会不把小姨放在眼里?我可一直都非常尊敬小姨,把小姨放在心上的……” “尊敬?” 姜语湘抬眸,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眸中浮现起一丝羞恼。 尊敬? 他哪有半分尊敬她的態度和意思? 还有上次…… 一想到上两次发生的事情,姜语湘便浑身有些不自在。 她冷哼一声:“少拿这些哄骗小姑娘的话来骗我,我才不信,也只有纸鳶才会吃你这一套!” 静静站在一旁的纸鳶猝不及防见瓜到了自己身上,清冷的眸子怔了怔,见林江年看向他。也轻瞪了他一眼,移开目光。 她,她也不吃! 林江年收回目光,又看著小姨轻笑道:“我说的这可都是真心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呵!” 姜语湘冷呵一声,她自然是不信林江年的这些言巧语。但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虽然不信,但乐意听! 脸色缓和了不少,她又看著林江年:“没受伤吧?” 林江年瞥了纸鳶一眼,那倔强的小侍女依旧扭开著脑袋,只露出一张精致的白皙侧脸。 一副跟我没关係的表情。 “小姨放心,没有。” 林江年轻轻摇头。 姜语湘不知是想到什么,幽幽嘆了口气。 “你是林家的唯一的血脉,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了……以后不管发生了任何事,一定要以安全为主,切记行事不可鲁莽,明白吗?” 林江年点头:“谨记小姨教诲,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行了。”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跟纸鳶说。” “那我就不打扰小姨了!” 见小姨不再生气追究,林江年也鬆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等到林江年离开后,房间里剩下姜语湘和一旁静静站著的纸鳶。 “纸鳶,过来坐吧。” 姜语湘抬眸看向纸鳶,语气柔和了不少。 纸鳶没说话,但乖巧的走近,在姜语湘身旁坐下。姜语湘顺势牵起纸鳶的小手,握在手心,略有些怜惜的看著她:“纸鳶,委屈你了。” 纸鳶微怔,抬眸看向小姨,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 姜语湘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有些异样,半响后,深深嘆了口气,问起:“上次的事情,如何了?” 纸鳶低眸,自然清楚小姨问的是什么。 犹豫了下,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 等姜语湘听完之后,俏眉皱起。 “你的意思是……还不清楚?” “这小子,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来歷?!” “这怎么可能?!” “……” 姜语湘喃喃自语,紧锁眉头。纸鳶静静坐在一旁,看著小姨,没有开口。 直到许久后,姜语湘才深深嘆了口气。 “看来,这件事情远比我们想像的更要复杂!” 连江年自己都不清楚他的身份来歷,足以说明,当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 “还好,至少目前能確定,江年回到临王府是一场意料之中的意外……” 姜语湘鬆了口气,如释重负。 之前,她一直怀疑背后有什么人控制著林江年,对临王府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今来看,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许还有,但林江年背后,目前应该没有被人操控。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江年如今回来了,不管背后那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都断然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姜语湘目光凝重,神色严肃。 姐姐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好不容易回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他不仅仅是林家如今唯一的血脉,更是临王府日后唯一的继承人。 姜语湘有义务,也有责任替姐姐照顾好林江年。 “嗯。” 纸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並不会说什么话,但小姨的想法,却也是她的意思。 没有人,能伤害他…… “不过,江年今天也太衝动了!” 姜语湘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流露一丝担忧之色:“他现在是林家唯一的血脉,万一他今天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怎么办?” 姜语湘忧心忡忡。 归根结底,还是林家如今这一脉太单薄了! 临王妃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可如今只剩林江年这一个独子。若是林江年再出了什么意外,林家怕是就要断后了…… 为林家开枝散叶,延续后代的计划,迫在眉睫! 若是林江年能早点成亲,生下几个孩子,也不至於让人如此担忧。 按理来说,林江年也早已到了该成亲生子的年纪,可他与长公主之间的婚约还没有著落。 更何况,这小子还说要跟长公主退婚! 如此一来,为林家繁衍后代,留后的计划恐怕还得要拖上许久。 长公主那边怕是暂时指望不上了! 如今林家就只剩林江年这一脉,一旦真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姜语湘心头忧愁不已。抬眸之际,却见纸鳶正静静的看著她,神色乖巧淡然。 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眸子,以及始终恬静清冷的气质,这个她看著长大的小姑娘,如今已亭亭玉立,长成了大姑娘。 更重要的是,她与江年…… 姜语湘似想起什么,心头一动,突然开口:“纸鳶?” “嗯?” 纸鳶微微疑惑,看向小姨。 姜语湘琢磨了一下,突然拉著她的小手,试探问道:“要不,你给江年生个孩子吧?” “……” “……” (本章完) 第317章 小姨的建议 第317章 小姨的建议 “殿下!” 林江年从小姨那里离开,回到自己小院时,院中有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身著劲装的林青青立於屋檐下,腰间佩刀,风尘僕僕。 “外面情况如何了?” 林江年问起。 林青青低头答道:“密天司和城防军的人都来了,京兆府的捕快也被惊动,正挖地三尺的在寻找陈飞扬的下落……” 林江年抬头看向院外,远远望去,隱约能看到些许灯火晃眼,漆黑的夜色被点亮。 相隔甚远,动静不小。 “在密天司援军赶到之前,属下已將后事处理完毕,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过……” 林青青犹豫了下,道:“但恐怕密天司还是会查到殿下头上!” 今晚事情发生的太敏感,也闹的太大了! 密天司护法当街被刺杀,密天司损失高手二三十位,这简直骇人听闻,势必会引起密天司彻查。 “无妨,让他们去查吧。” 林江年並未放在心上。 从决定杀陈飞扬开始,林江年就知道他无论如何都必定会被怀疑上。 毕竟,敢在京中之地杀天子私卫的人可不多。 而林江年,无疑是最有嫌疑的人之一。 不过,从一开始林江年也没打算置身事外。他的目標,可不仅仅只是陈飞扬这一位护法…… “其他三个呢,今晚现身了么?” 林江年又问起。 林青青摇头,道:“今晚只有密天司魁首陈常青到场,其余三位护法没有任何动静,我们的人也没打探到任何消息。” “看来,他们还是很谨慎!” 林江年微眯眼。 密天司內,除了陈飞扬之外,其他三位护法的身份行踪都很神秘,极少露面。 相比於陈飞扬,想杀其他三人的难度要更高!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今晚的事,有所怀疑,不会轻易露面……” 林青青沉声道:“殿下,需要属下去將他们引出吗?” “不必!” 林江年摇头,那三位护法行事如此谨慎,若是刻意主动,难免会引起怀疑。 “放心吧,他们迟早会现身。陈飞扬一死,他们要是再不现身主持大局,密天司可就得大乱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又抬头看了眼青青:“陈飞扬呢?” “陈飞扬武功尽废,林空已將他转移到城內隱蔽之处。” 说到这里,林青青犹豫了下:“殿下,为何不直接將他杀了?” “暂时留著他,比杀了他更有用。”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是宦官陈昭的亲信,身上一定知道不少关於陈昭和密天司的秘密,儘快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是!” 林青青目光逐渐森然,身为临王府的人,她对刑讯再熟悉不过。 所有落入临王府手中的人,没有一个不老老实实,痛哭流涕乖乖坦白交代的,哪怕是宗师高手落入临王府,至少也得让他剥一层皮。 “行了,时候不早了,今天辛苦了,早些去歇息吧。” 等正事说完,林江年轻轻摆手,让青青先行下去歇息。 “属下告退!” 林青青拱手,退出院落。 林江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夜色,时辰已经不早了。约莫估算著,纸鳶这个时候应该从小姨那里回来了吧? 想到这,林江年动身赶往隔壁院落去找纸鳶。 …… 另一边。 灯光昏黄的房间里。 姜语湘正拉著纸鳶的小手,语重心长的说著。 “纸鳶,你如今与江年情投意合,互相喜欢。小姨心里也很欣慰,只是可惜,要委屈你了……” “江年毕竟是世子,身上还有与当朝那位长公主的婚约。这小子说是要跟长公主退婚,但能不能退目前还不確定……” “不过你放心,有小姨给伱撑腰,一定不会让你受欺负。明年小姨就去一趟临王府,找临王爷好好谈一谈,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嫁过去,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小姨饶不了他……” “纸鳶你也清楚临王府如今的处境吧?如今的临王府內忧外患,朝廷忌惮临王府意图削藩虎视眈眈,临王府的內部也不安稳……临王军的將领只认林恆重,不认他这个临王世子。加上如今江年势单力薄,世子无后,这也是那些將领不认江年的原因之一……一旦他出了任何意外,临王府可就直接断后了……” “所以,给林家留后,迫在眉睫啊!” 姜语湘微微嘆息:“小竹那小丫鬟的確可爱乖巧,但年纪小了点,而且她是临王府的丫鬟,就算生下江年的孩子也不能算是嫡脉……但纸鳶你就不一样,你虽名义上是江年的侍女,但你同时也是我们江南姜家的人,更算是当年姐姐给江年留下的童养媳……” “你看,纸鳶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江年生个孩子什么的?” 姜语湘还没说完,眼前的纸鳶早已懵了。 听著小姨的话,脑袋微微懵,白皙俏脸上一片通红。 考虑一下?! “小,小姨……” 纸鳶声音羞慌,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纸鳶如此模样,姜语湘轻笑了一声:“別紧张,小姨也只是提个建议,你毕竟已经跟江年情投意合,你们这一路入京上,那臭小子也没少欺负你吧?” 纸鳶低著脑袋,素手轻捏著衣角,一言不发。 欺负? 那可真就没少欺负。 她脸蛋通红,莫名的滚烫。 “如果可以的话,小姨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姜语湘看著眼前这红著脸,慌乱模样的少女,轻嘆了口气:“不管江年到底会不会娶那位长公主,只要你能给江年生下一个孩子,就足矣稳固你在临王府的地位。哪怕將来江年身边再有其他女子,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 让纸鳶给林江年生个孩子,是姜语湘刚浮现起的念头,却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打算! 临王府人丁稀薄,自临王妃去世之后,林恆重不愿再娶。振兴临王府的希望,就只能落在林江年身上。 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有义务为临王府开枝散叶。更重要的是,林江年是这天底下,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 姜语湘不太关心临王府,但她不希望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断绝。 如今林江年身边,也只有纸鳶是最好的人选。她跟林江年早已心意互通,二人互相喜欢,虽然还未成亲,但…… 也可以先生孩子! 姜语湘並不是老古董,也並没有想著非一定要等到成亲后。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以林江年世子的身份,纸鳶想要成为江年的正妻,很难! 说到底,纸鳶明面上的身份终究是临王府的侍女。临王军的那些將领和属下,自然不希望自家未来的临王妃会是个侍女出身。 如此情况下,若纸鳶能先行生下林江年的孩子,就完全能坐稳她在林家的地位。要是能生下个男孩,成为小世子,將来林江年真没打算娶长公主的话,纸鳶甚至有机会成为正妻! 这对纸鳶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姜语湘为何会提及此事的原因,当然,若是纸鳶不愿意,她也並不会强求。 见纸鳶羞涩的低著脑袋,几乎要將脑袋埋进胸口,不敢抬头。 姜语湘又轻嘆了口气:“小姨也只是给你个建议,你不愿意的话,那也没事,小姨支持你的想法……” 说著,姜语湘又自言自语道:“大不了小姨回头去问问江年,看看他在外面还有没有別的女子什么的……要是良家女子的话,也不是不能带回来……” 要是纸鳶不愿意,就看那小子在外面还有没有勾搭其他姑娘了。若是身世清白,能生孩子的话,也不是不行…… 原本低著脑袋,神色羞红的纸鳶,听到这话时,猛然抬起脑袋。 那被姜语湘握在手中的小手也是突然一紧,姜语湘面露疑惑:“纸鳶,你怎么了?” “没……” 纸鳶轻咬下唇,別开了脑袋,那张通红清秀的脸庞上,似不知想到什么。 脑袋中,莫名浮现一道红衣身影。 与此同时,心头猛然一紧。 …… 清冷的小院,寒风縈绕。 林江年静静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百无聊赖的看著院中夜色。 寒风的冷风落在他身上,林江年却感受不到半分寒意。 体內玄阳心法哪怕没有运转,却依旧源源不断的给林江年的身体提供热量,阻隔著寒风侵袭。 这便是玄阳心法的厉害之处。 它不断淬链著林江年的身体,使得他气息內力浑厚程度远超同境界之人! 这也是林江年自信能贏陈飞扬的原因。 同境之內,只要不出意外,他甚至能用浑厚的內力硬生生將陈飞扬拖到內力耗尽,累死他…… 坐在屋檐下,林江年一边等著纸鳶回来,一边琢磨著接下来的计划。 暂时留著陈飞扬,是打算从他的口中撬出有关陈昭的消息。一旦撬出后,陈飞扬必须要死! 不过,它的死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正如陈飞扬震惊不甘心那般,他即將会成为一个人情…… 想必,那位赵家小姐应该对陈飞扬很感兴趣。 另一边,前两天似乎高家的人来送过请帖,想见;林江年一面。这两天太忙,倒是差点忘了此事…… 还有那位三皇子,不知他的爭储计划进行的如何了?太子殿下病倒之事,不知与他有多少干係? 正当林江年思索著时,突然嗅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清香。 很香,很好闻,飘散在空中,若有似无。 林江年扭头,见前方屋檐下,一袭清冷气质的纸鳶正缓缓走来。 走廊下昏暗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妙曼修长的身影,玲瓏有致,贴身的青色长裙,更显气质美艷。裙摆看似单薄,却將少女的身姿展露无遗。盈盈一握的腰肢,那被衣裙紧贴而呈现饱满的胸脯,以及那张林江年早已见过无数次,却依旧还是很喜欢的清秀脸庞。 尤其是那一抹清冷之色,以及浑身洋溢的高冷气质,又不由的让林江年想起前两天晚上时的场景。 一时间,心头微微火热。 想到眼前这个模样清冷,一本正经的侍女,前两天晚上却衣衫不整,哀怨求饶的模样,林江年心头莫名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得意! 大半年前在临王府初次与这个高冷小侍女见面的时候,林江年不就暗暗下定决心要把她拿下收拾的服服帖帖么? 眼下,这也算是初心完成了一半了吧? 拿下了! 但还没收拾的服服帖帖! 还得努力! “纸鳶。” 收起心中胡思乱想的想法,林江年从台阶上起身,笑著走到纸鳶跟前。 刚走近,却瞧见纸鳶脸色红扑扑,一抹尚未化去的羞红洋溢著,在夜色下,更显得美艷。 林江年疑惑问道:“你这是……” 纸鳶在瞧见屋檐下的林江年时,明显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微微低著脑袋,摇摇脑袋:“没,没事……” 依旧清冷的声音,但林江年却听出了一丝紧张。 不对劲? “你怎么了?” 林江年再盯著纸鳶看,这才瞧见她神色的確不太对。泛红的脸庞以及闪躲的目光,像是某种娇羞的情绪。 “你,这怎么了?” 林江年一怔,似乎意识到什么:“小姨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有。” “真没有吗?”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眸,追问。 纸鳶眼神闪躲,不去看他。 “没有。” “你不对劲,你学坏了!” 林江年盯著纸鳶看了一阵,很快得出结论:“你学会撒谎了啊小纸鳶!” 纸鳶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但又莫名有些心虚。 “我,要休息了!” 她开口,想要避开林江年回房。 但刚经过林江年身旁,却被林江年突然拦腰抱住。 纸鳶一惊,娇躯微紧绷,还没反应过来,林江年已经弯腰,另一只手穿过少女弯曲的双腿,拦腰將她抱起。 “好啊,你现在都学会撒谎了,连你家殿下都骗,看我今晚不好好收拾你!” 林江年『恶狠狠』的开口。 纸鳶睁大眼睛,还没完全消散的羞红又再度涌现,她眸子慌乱,目光羞愤。 收拾? 他分明就是想借题发挥,意图不轨! “放,放开我……” 想起前两晚的『恐怖』经歷,纸鳶羞红了脸,奋力挣扎起来。 然而,林江年抱著挣扎中的纸鳶,大步回房。 关上门,反锁! 院中。 不远处的另一侧屋檐下,门缝內,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正盯著眼前这一幕。 偷偷摸摸瞧见这一幕的小竹红著脸,忍不住轻啐。 “殿下,坏蛋,又想著欺负纸鳶姐姐……” “……” (本章完) 第318章 纸鳶的主动 第318章 纸鳶的主动 “砰!” 夜深。 房门被关上,寒风被阻隔门外。 零星烛火点亮著房间,昏黄光线下,房內温馨细致的布置陈设,颇为温暖。 林江年抱著怀中激烈挣扎的少女,踩在铺设著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穿过绣著四季卉图的屏风,轻车熟路的来到床边。 床帐掀开,床上浅色的被褥迭放整整齐齐,赏心悦目。但林江年还是一眼瞧出,被褥又被换过了。 与昨晚的不一样!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纸鳶,少女清冷的脸庞泛红,轻闭著眼睛,似乎已经认命。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著,证明著她情绪紧张。 柔软的娇躯则是微微蜷缩著,一动不动。 脸上还莫名有些『屈辱』般的神色。 颇为可爱! 林江年抱著她,小心翼翼將纸鳶放在床榻上。不等纸鳶有所反应,林江年来到一旁,熟练的褪下她脚上的绣鞋。 刚被放在床上的纸鳶,还没回过神来,冷不丁察觉脚上一凉。原本伸直的双腿下意识弯曲紧缩,试图从林江年手上抽出。 “不,不要……” 她脸色泛红,目光羞恼:“我,我自己来!” 虽然早已坦诚相见,但纸鳶依旧羞涩,尤其是最为敏感之处落在林江年手中,她更是难以接受。 下意识挣扎想要逃离! 但林江年没给她这个机会,一只手紧紧握住少女裙摆下纤细的足踝,不让她有机会缩回去。 “別乱动……马上就好!” 纸鳶听到这话,原本清澈的眸子中满是羞恼,躺在床上的她微微扬起脑袋,便瞧见林江年正握著她的玉足,羞的她娇躯微颤,羞红神色迅速爬满她精致绝美的脸庞。 又羞又恼! 林江年没察觉到纸鳶此时的反应,他小心翼翼的褪下纸鳶另一只脚上的青色绣鞋,而后露出了一双包裹著洁白罗袜的小脚,罗袜印出小腿玲瓏的曲线,纤细的脚踝盈盈一握。 林江年一只手握著少女的脚踝,另一只手缓缓將少女的雪白罗袜褪下,露出那双细腻而光滑的玉足,精致而雪白,足趾如青葱般粒粒分明,看上去晶莹剔透。 就在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娇嫩的肌肤像是受到了某种激烈的刺激般,足趾下意识蜷缩,足背弯曲,白皙细嫩的肌肤上,隱约能瞧见丝丝流动的血脉。 林江年小心翼翼將褪下的罗袜放在一旁,还没等转身时,被『屈辱』脱了袜子的少女迅速收回脚,將一双雪白精致的小腿缩回裙摆下,遮掩的严严实实。 林江年抬头时,便见纸鳶已经坐起身子,坐在床榻內,双腿弯曲,裙摆將身下遮的严实,蜷缩成一团,正微微仰著脑袋,羞恼的瞪著他。 通红的脸颊不復清冷气质,急促的呼吸证明著她此刻情绪凌乱,羞恼通红的模样,却又显得颇为可爱。 “怎么了?” 林江年见状,轻笑开口:“帮你脱了鞋袜,你不感谢就算了,还这么凶巴巴的看你家殿下?” 纸鳶盯著他,红著脸咬牙道:“不,不用伱脱!” “怎么?嫌弃你家殿下?” 林江年凑近床边,笑眯眯的盯著少女红透又可爱的脸蛋。 纸鳶眼眸微微闪躲,避开了他的视线,冷哼道:“我,我自己会脱!” “那你就是嫌弃我咯?” 林江年继续追问:“怎么?我都不能给你脱鞋袜了?” 纸鳶下意识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隨后,她轻哼一声,扭开了脑袋。 不说话,沉默代表默认! “嘿,刚刚还没找你算帐呢,你现在就开始嫌弃你家殿下了?!” 见纸鳶还是这么一副傲娇模样,林江年顿时摆出一副要跟她算帐的態度。 一边脱著身上的衣衫,一边往床上爬。 纸鳶眼神慌乱,下意识往床铺內后退挪了挪,语气紧张慌乱道:“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睡觉啊?” 纸鳶娇躯微颤,脸庞滚烫,张嘴想说什么。 但这时的林江年已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外衣,不由分说的挤上了床。 纸鳶的床铺並不大,相比於林江年房间內那张能睡上三四个人的大床,纸鳶的床铺刚刚好,刚好只能睡下两个人。 林江年钻进床铺时,正好占了一半空间。这使得纸鳶更下意识往床铺內挪了挪,后背已经贴到墙壁上。 看著如此明目张胆,轻车熟路爬上来的林江年,纸鳶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恼意。 以及莫名的慌张感! 林江年將旁边的被褥摊开,铺好,这才瞧见旁边的纸鳶依旧坐在一旁,略有些紧张警惕的看著他。 如此双腿弯曲蜷缩在角落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尤其是这微微警惕的小眼神儿,更让林江年有些忍俊不禁。 “你这是什么眼神?把你家殿下当坏人了是吧?” 林江年没好气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纸鳶清冷著一张脸,也不说话,就这样瞪著他。 他怎么不能? 他吃的还少吗? “你还这么防备著你家殿下,等下你家殿下会生气的。” 林江年靠近,轻笑著伸手想去捏纸鳶的脸蛋,却被纸鳶轻瞪眼拍掉。 “好了好了,刚才是嚇唬你的,我怎么会捨得收拾我家的小纸鳶!” 林江年语气软了不少,见纸鳶还倔强的蜷缩在角落,轻轻伸手將她抱在怀里。 纸鳶耸了耸肩膀,没挣扎掉。微微低眸,不说话。 “外面冷,先进被窝吧,別冻著了!” 林江年说著,想將纸鳶抱回被窝。 这次纸鳶倒没反抗,顺从的被林江年抱进被子,抱在了怀里。 低头看著少女娇嫩泛红的脸庞,不復清冷的羞涩模样,林江年忍不住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 少女眼眸顿时睁大,瞪著他。 “你瞪我干什么?” “亲一口不行吗?” “哼!” 纸鳶脸色通红,扭开脑袋,不搭理他。 不过,也像是默认了。 林江年见状,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他一只手枕在纸鳶脑后,低头看著怀中少女,另一只手缓缓落在少女平坦的小腹上,隔著衣裙轻轻摩挲著。 纸鳶似察觉到了他大手的作怪,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回头轻瞪了他一眼,面色羞红:“休息……不,不许乱来!” “好好好,绝对不乱来!”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 “不过,既然要休息,你怎么还穿著外衣呢?来,殿下帮你脱了!” “不,不要……” “乖,殿下帮你解开!” “我,我自己来……” 纸鳶脸色慌乱的阻止了林江年的动作,轻瞪著他。 “那行吧,你自己来!” 见纸鳶反抗,林江年也没有再继续。 昏黄灯光下,可见少女那羞红的脸庞,如冬日的雪梅,盛开的耀眼。 美的惊艷! “熄灯!” 纸鳶双手挡在胸前,红著脸咬牙。 “还要熄灯?” 纸鳶没说话,就这样低著脑袋,也不说话。 “行吧。” 林江年知她脸皮薄,也没再坚持,轻轻挥手,將不远处桌上的灯火熄灭。 霎时间,房间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好了,已经熄了!” 林江年开口道。 房间內,陷入短暂的寂静沉默。 过了片刻后,林江年感觉身旁少女动了,不多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黑暗中,林江年逐渐瞧见身旁的少女缓缓转过身子,背对著他。 少女伸手到腰间,缓缓解开腰间衣裙细绳,紧接著,那包裹著少女娇躯的衣裙被缓缓脱下。 林江年的视线不错,哪怕是在黑暗环境下,依旧隱约能看个大概。衣裙褪下后,少女那雪白的柔荑,细嫩的肌肤便缓缓暴露在视线中。那包裹著少女饱满胸脯的肚兜,颤颤巍巍。 哪怕环境漆黑,但如此之近的距离,林江年依旧能看个清楚明白! 但很快,纸鳶似乎意识到什么,回头,黑暗中,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正好与林江年对视上。 肉眼可见,那清澈的眸子中迅速涌现一抹羞恼,纸鳶快速將身躯包裹在被褥里,挡的严严实实。 “防君子是吧?!” 黑暗中,林江年咬牙切齿:“连你未来夫君都防了?!” 纸鳶脸色通红,一言不发。將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彻底平静。 脱完了?! 林江年眨眨眼,见身前的少女背对著他,没了动静。心中一动,便缓缓从身后靠近少女。 刚上手,便触及到少女那细嫩略微冰凉的肌肤。分明感觉少女娇躯微微紧绷了些,似乎有些紧张。 林江年则是驾轻就熟从身后穿过少女那纤细的腰肢,缓缓搂抱住少女。 触碰之际,林江年便能確定。 怀中的少女,脱的差不多了! 除去裹身的肚兜和褻裤之外,已没了其他衣服的阻挡。 林江年很惊喜! 要知道,虽然之前没少跟纸鳶同床共枕,但每次纸鳶都穿的很厚实,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让林江年占太多便宜。 但今晚这次,纸鳶却主动脱了…… 这是不是,意味暗示著什么?! 这算不算是……主动?! 林江年正胡思乱想时,突然感觉怀中少女娇躯的温度似乎攀升了不少。跟林江年滚烫的身躯相比,以往纸鳶的身子略显得有些冰冷。 可眼下这会儿,分明能感觉到纸鳶身躯微微发热滚烫,並且,隔著那薄如蝉翼的肚兜,林江年分感受到了纸鳶急促而凌乱的呼吸。 她很紧张! 亦如第一次那晚时的紧张! 紧张的呼吸很凌乱,起伏的曲线,也让林江年感受到那饱满颤巍。 “你怎么了?” 林江年轻轻凑到纸鳶耳边,轻声吐气问起。 怀中少女蜷缩成一团,脑袋几乎要埋进了胸口里,一动不动。 透过青丝之下,瞧见少女那早已完全羞红的侧脸,如熟透了的红苹果。 林江年眨眨眼,她这反应…… 这不是…… 於是乎,林江年一只手缓缓顺著少女平坦的小腹,隔著轻纱肚兜缓缓往上。 可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得逞,骤然感觉小腹处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下一秒,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江年瞪大了眼睛:“纸鳶,你,你要干什么?!” 没有动静! 背对著林江年的纸鳶,呼吸依旧急促凌乱,似乎正在平復心情。 直到半响后,她才终於缓缓挣扎,转过了身子。 黑暗中,一双水盈弯弯,清澈却又泛著羞红目光的眸子,对上了林江年的视线。 “纸鳶……” 此刻的林江年浑身发麻,身子动弹不得:“你,你点我穴干什么?” “赶紧给我解开啊!” 林江年完全没料到纸鳶会突然偷袭他,毫无防备,结结实实中招……她要干什么?! “谁让你欺负我的。” “我,我何时欺负你了?” 林江年一愣,没想到纸鳶会突然来问责。 纸鳶红著脸,咬牙狠狠道:“昨晚,还有……前天晚上!” “呃……” 林江年有些无辜的眨眼:“这不算欺负吧……” “不算?!” 纸鳶羞恼道:“你昨晚强迫我……还不算?” “信不信我把你这坏东西掰断?!” 林江年顿感身下一凉:“嘶……算,算,是我欺负了你,殿下向你道歉好不好……” 说认怂就认怂,林江年不带丝毫犹豫。 听到林江年的道歉认错,纸鳶却又突然沉默了。 微微低眸,脸色依旧通红,不知想著什么。 “纸鳶,要不你先……” 林江年正要劝说纸鳶给他解开穴道,却突然听到纸鳶的声音。 “你想知道小姨刚才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什么?” 林江年下意识问道。 他这才想起刚才纸鳶在门外支支吾吾的反应,问道。 纸鳶没开口,又缓缓抬起眼眸,再看向林江年时,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呼吸一口气。 而这时,林江年却莫名感觉脑袋开始有些发昏,昏昏沉沉,开始天旋地转。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这是怎么了?!” 林江年心中大惊,脑袋愈来愈沉重,就连眼前的纸鳶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身旁凑近一道柔软滚烫的娇躯。纸鳶不知何时,趴在了他的身旁。 一个很轻,略带著几分颤抖的声音响起。 “小姨说,说……让我给你生……生个孩子……” 原本脑袋昏沉已经迷糊的林江年,听到这话时,仿佛被刺激到了大脑,恢復了一丝理智。 “生,生孩子我,我会啊……你要弄晕我干什么?!” 林江年大急! 生孩子就生孩子嘛,你弄晕我干什么?! 我会很配合的啊! 耳边传来纸鳶急促而略带喘重的呼吸,以及几分愤愤的声音。 “我,我自己来……” “今,今晚,你,你休想欺负我……” “……” (本章完) 第319章 还能这样? 第319章 还能这样? 夜更深。 昏暗的房间內,伸手不见五指。 偶尔一丝黑夜的月光,透过不远处的窗口,照耀在洁白地毯上。除去窗外呼啸冷风外,天地间再无任何声响动静。 床榻之上,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环境下,纸鳶缓缓撑起身子,低头看向身旁。当確定身旁的林江年已经彻底昏倒后,纸鳶如释重负般,深深鬆了口气。 但紧隨而来的,便是一阵莫名的羞耻,黑暗中,纸鳶的脸庞滚烫不已。 羞耻感,在这寂静漆黑的夜晚內,仿佛被无限放大了般。宛如一团火焰缓缓从纸鳶心头燃烧,滚烫的气息烧的她浑身颤抖,一阵莫名的酥软涌上心头。 她紧咬著下唇,那双泛著各种情绪的眸子就这样落在林江年的脸庞上,黑暗中,静静盯视著许久。 莫名异样的情绪,不断在她脸上缓缓浮现闪过。 若是在平时,她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也只有在此刻在將林江年弄昏迷后,她才敢这般大胆的看他。 静静盯视许久,纸鳶方才缓缓坐起身子。 被褥滑落,少女雪白的香肩暴露在黑暗的空气中。消瘦纤细的柔荑,以及那紧紧裹身,却似乎不能完全包裹的淡青色肚兜,黑暗视线中,圆鼓鼓著的。 少女红著脸庞,一只手轻拽著被褥遮掩在胸口,盯著身旁已经昏迷过去,动弹不得的林江年。 脑海中回想起前两晚的经歷,只感觉胸口宛如有什么乱跳般,羞恼不已。 尤其是想起昨晚,被这傢伙给强迫…… 今晚,绝对不行! 今晚,她要报復回来! 脑海中,回想起不久之前小姨说过的话,纸鳶红著脸儿,盯著身旁林江年昏睡过去的熟悉脸庞,目光怔怔。 直到许久后,纸鳶才终於下定了决心,深呼吸一口气,缓缓伸手,落在林江年的身上。 在她略慌乱,颤抖,手忙脚乱的动作下,老半天之后,才终於將林江年身上的衣衫褪下。 可等到脱下衣服后,纸鳶又愣住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有些茫然! 也有些无措! 心头扑通扑通的直跳,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 她只是想著今晚绝对不能再被这傢伙给强迫欺负了,可在把他弄晕之后,她反倒开始手足无措。 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接下来,该怎么做? 从哪一步开始? 纸鳶目光茫然,她经验不足,完全不知该从何下手。 只能红著脸,脑海中回想起昨晚时那令她羞愤欲绝,不堪入目的记忆。 好像,好像是…… 纸鳶脸色滚烫,娇躯颤抖,有种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羞耻感,一边回想,一边缓缓伸出雪白纤细的柔荑…… 但很快,纸鳶羞红滚烫的脸庞上,突然浮现起一抹疑惑之色。 好像……不太一样? 跟前两天晚上碰到的不一样…… 那里怎么,没动静? 还很软?! 纸鳶那双清秀的眸子中,逐渐泛起疑惑。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一样啊?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纸鳶目光怔怔,茫然不已。 可不管她怎么折腾,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躺在床上的林江年,一动不动,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动静,全部软趴趴著。 半响后。 纸鳶又羞又急,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上再没了半点清冷神色,脸色潮红,甚至细腻的额间冒出了一层细汗。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识理解范围。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都到了这一步了,怎么突然……不一样了呢? 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难道是,人昏迷了……就不能了? 怎么会软软的? 就在纸鳶羞急又疑惑万分时,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眸,看向不远处门外方向。 …… 与此同时。 门外! 漆黑夜色,冷风呼啸。 一道披著厚厚毛衣的鬼鬼祟祟身影,正躡手躡脚的出现在屋檐下,缓缓来到房间门口。 脚步很轻,像是做贼心虚般,小心翼翼的侧身將耳朵贴在门口,屏住呼吸,偷听著房间內的动静。 但很快,疑惑的情绪涌上心头。 怎么,没有动静? 不应该啊! 她分明看见不久前殿下把纸鳶姐姐抱进房间里了,依照前两晚的经验,殿下今晚肯定又会欺负纸鳶姐姐。 可是,房间里为什么那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是来晚了,已经结束了? 小竹清秀的脸儿上浮现起疑惑,但很快她又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殿下没那么快! 她经验很丰富,对殿下很了解。 但,为什么今晚没声音动静了? 难道是殿下前两晚折腾的太厉害了……不行了? 小竹又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正当她努力竖起耳朵,踮起脚尖,凑在门口专心致志的想要仔细偷听时。 “吱嘎!”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 “哎呀!” 小竹猝不及防,一个踉蹌,一头栽倒进房间里。 这一摔,给小竹摔的脑袋懵懵,下意识抬头,便瞥见一袭青裙的纸鳶姐姐,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纸鳶髮丝略凌乱,精致的脸庞上还有没有消散的红韵,就连身上穿著的衣裙似乎都穿的並不整齐。 不过,此时的小竹脸色惨白,心头慌乱,根本没有注意这些。 “纸,纸鳶姐姐……” 小竹语气慌乱,结结巴巴著开口。 完全没料到,会被被逮个正著。 小竹脑袋一片空白,一颗心悬到极点! 完了完了! 被纸鳶姐姐发现了! 要死了……纸鳶姐姐不会杀人灭口了吧?! 肯定会的! 纸鳶姐姐一定饶不了自己……死定了! 小竹懊悔不已,耷拉著脑袋,人赃並获,她连狡辩都没机会。 “进来吧。” 小竹一颗心几乎悬到嗓子眼,认命准备等待著纸鳶姐姐的惩罚:“纸鳶姐姐,小竹错……嗯?!” 冷不丁听到纸鳶姐姐的话,小竹脑袋一怔,而后茫然抬起了小脑袋,目光落在纸鳶姐姐的脸上。 一袭青裙的纸鳶清冷的看著她,脸上除去一抹红韵外,再无任何情绪。 进,进来?! 这一刻的小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纸鳶姐姐,让她进来? 小竹逐渐瞪圆眼睛,茫然又愕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但纸鳶没有再搭理她,转身走到屏风之后,停下脚步,见跌坐在门口的小竹还没反应,又瞥了她一眼:“还不过来?” 冷淡的语气,让小竹顿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没听错! 纸鳶姐姐的確是……让她进去?! 这,这…… 小竹惊慌又有些无措,小心翼翼从地上爬了起来,將房门关上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挪步来到屏风之后。 “纸鳶姐姐……” “过来。” “哦!” 小竹乖巧老实的走了过去,不过由於房间太黑,导致她有些摸不清方向。 “啪!” 就在这时,房间內传来一声轻响。紧接著,床铺旁侧的灯火突然亮起,微微照亮这一小方天地。 小竹这才瞧见床铺上一片凌乱,更发现殿下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殿下身上虽然盖著被子,但小竹还是一眼瞄到殿下衣衫不整……不对,分明就没有穿衣服。 殿下身上衣服不翼而飞啦! 还有,殿下为什么不动? 睡著了吗? “纸鳶姐姐,殿下他……这是怎么了?” 小竹小心翼翼开口,茫然的抬头看向一旁的纸鳶姐姐,却见纸鳶移开目光,那灯火照耀下,隱约可见一片血红。 不知是灯火还是什么…… “他睡著了!” “哦。” 小竹信了。 但是,殿下为什么就睡著了? 还有,纸鳶姐姐喊她进来做什么? “你……” 就在这时,纸鳶突然开口,“去床上!” “啊?” 小竹怔在原地,眼睛瞪的更圆。 隨后,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纸鳶姐姐,奴,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竹哪里知道纸鳶姐姐要干什么? 让她上床? 这,这可是纸鳶姐姐的床啊! 更重要的是,殿下就在床上躺著。 这,她哪里敢啊? 纸鳶姐姐这是不是想找个理由把她给咔嚓了啊?! 想到这,小竹又惊又怕,都快嚇哭了! 然而,纸鳶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闭嘴!” “……去床上!” 小竹胆战心惊,完全不敢动,但却又不敢忤逆纸鳶姐姐的意思,只能挪著小步来到床边,然后回头:“纸鳶姐姐……” “上去!” 黑暗中,昏黄的灯火照不清纸鳶脸庞的神色情绪。 小竹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颤颤巍巍的脱下了鞋,小心翼翼爬上了床。 但不知为何,却像是有种爬上刑场的感觉。 此时的小竹完全不知道纸鳶姐姐到底要干什么。 尤其是身旁的殿下一动不动,像是熟睡了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殿下何时会睡的这么死? “纸鳶姐姐……” 小竹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床外的纸鳶,弱弱问道:“接,接下来呢?” “接下来还需要我教你吗?” 黑暗中,传来纸鳶面无表情的声音。 “啊?” 小竹彻底懵了! 教? 纸鳶姐姐,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她干什么? 难不成是…… 似乎想到什么,小竹原本雪白的俏脸,唰的一下通红。 纸鳶姐姐,难不成是想要亲眼看她跟殿下…… “怎么?” 这时,又传来纸鳶冷冷的声音:“你跟他做的还少吗?” “我……” 小竹的声音有些颤抖,紧张和羞涩。 ……她跟殿下的確是不少,但今晚这种情况下,还是头一次。 更重要的是,小竹不知道纸鳶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想让她跟殿下……那啥,还是在……故意引诱她? 等到她真的露出有这方面的想法,纸鳶姐姐就立刻藉机把她给……干掉? “纸鳶姐姐,我,我不敢……” 小竹都快哭了! 纸鳶姐姐能不能別嚇唬她了。 看著床上缩成一团,满脸弱小可怜无助模样的小竹,纸鳶脸上的清冷神色微微缓和了些。 半响后,才移开了目光。面无表情道:“伱……” “检查一下他,能不能行!” “啊?” “就是……” 纸鳶紧咬牙,清冷的脸上再度爬满红霜,深呼吸一口气,恨恨道:“为什么……是软的?” 软的? 小竹愣愣发神,又低头看著旁边正睡的香甜的殿下,半响后,才似乎意识到什么。 软的? 哪里软? “纸鳶姐姐,你说的难道是……” “嗯。” “……” 小竹俏脸顿时通红,终於明白过来纸鳶姐姐的意思。 这是,怀疑殿下身体出问题了? 难怪今晚她没有听到…… 想到殿下的身体可能除了问题,小竹这才鼓起了勇气,也顾不得心头羞涩,小心翼翼地掀开殿下身上的被褥。 小竹顿时面红耳赤,但很快也发现了……的確是软的。 没有一点生机! 小竹赶紧上手仔细检查了一番,隨后就发现…… 这…… 没什么问题呀? 小竹抬眸看向床外,却见纸鳶移开了目光。 “怎,怎么回事?” 纸鳶的声音强自冷静:“出什么问题了?” 小竹又小心翼翼仔细检查了一番,才道:“纸鳶姐姐,殿下……没问题!” “没问题?那,那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纸鳶声音微颤。 小竹看了眼旁边熟睡的殿下,眼珠儿一转,大概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纸鳶姐姐把殿下给故意弄晕了吧? 想到这,小竹小声解释道:“因为,殿下睡著了……” 纸鳶一怔,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睡著了,所以不行? 可是,难道一直都是要醒著的吗? 可这傢伙要是醒著,岂不是就会一直欺负她? 想到这,纸鳶忍不住道:“难道,就非要一定醒著?” 小竹摇头:“当然不是,也还有別的办法。” “什么办法?” “纸鳶姐姐,可以自己帮殿下的。” “怎么帮?” 纸鳶下意识回头,但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令她面红耳赤,终生难忘的场景。 只见床铺之上,小竹跪倒在林江年身旁,然后缓缓弯下身子,俯趴在林江年身上。 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昏黄灯火下,纸鳶那双清冷的眸子,平生第一次露出如此震惊愕然的神色。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纸鳶的纯洁稚嫩的心灵。 一张精致的脸庞,如同染上了一层鲜血般,红的惊艷,滚烫的嚇人。 羞的彻底懵在了原地。 还,还能这样?! ??? (本章完) 第320章 赴宴 第320章 赴宴 寒夜冷风吹了一宿。 清晨,林江年醒来时,莫名感觉浑身酸痛发软,有些提不起力气来。 这种久违虚弱的感觉,让他一时適应不过来。 很久没体会过了。 自从大半年前他开始习武,尤其是当学了玄阳心法,正式迈入內家高手行列后,林江年就极少能体验到这种虚弱发软的感觉。 玄阳心法淬链著他的身体,使得林江年几乎无时无刻都始终保持著充盈的精力。 今天,这般头晕目眩,浑身乏力还是头一次! 躺在床上,林江年脑袋放空,目光茫然。 这,怎么回事? 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艰难撑著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很快確定他身处的地方……是纸鳶的房间。 清冷幽静,朴素而略显清新的闺房,林江年再熟悉不过。空气中,还瀰漫著纸鳶身上独有的淡淡幽香,夹杂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 林江年目光落在身旁,瞧见自己身上穿著整齐,四周床铺被褥也铺开乾净平整。 可莫名的,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正当此时,昨晚一些熟悉而深刻的记忆,猝不及防地以一种非常粗暴野蛮的姿势,狠狠灌入他脑中。 林江年很快回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情…… 他明明记得昨晚时,从小姨那边回来后,在院中遇上青青,等到林青青匯报离开后,林江年便来到纸鳶房间內等著她。 后面呢? 纸鳶回来后,神色不太对劲,林江年把她强行抱回了房间,抱上了床…… 再然后呢? 林江年努力仔细回想,终於想起来怎么回事! 在把纸鳶抱上床,哄骗忽悠著她脱了衣服后,林江年突然被纸鳶点了穴,动弹不得。 而后……昏迷了过去! 是的,昏了! 昨晚之后的所有记忆,全部都没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 林江年目光呆滯,他隱约记得,昨晚在失去意识前,隱隱约约好像听到纸鳶说的什么……要给他生个孩子? 所以…… 他昨晚被纸鳶弄晕过去,然后纸鳶趁著他昏迷之际,將他给……霸占了?! 在他昏迷的期间,纸鳶对著他年轻精壮的身体为所欲为,肆意侵占了? 林江年的心情,宛如一个被恶霸强行霸占了清白的女子般,十分复杂。 他迅速掀开身上的被褥,低头看去。身上的衣服穿著整整齐齐,看上去並没有什么问题。但林江年很快发现,衣服被动过。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林江年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很快发现残留的证据……这证明著昨晚一定发生过什么。 纸鳶,肯定对他的身体做过什么。 也对,昨晚的纸鳶明显是有备而来。漫漫长夜,她可有的是时间像前几天林江年『欺负』她的那样,狠狠报復回来…… 半响后,坐在床上的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屈辱啊! 堂堂临王世子,竟然被自家的侍女给……坐了! 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这要是不找回场子来,以后还怎么在她面前立威? 岂不是以后都要被她骑在身下了? 坚决不行! 坐在床上运转心法两圈,虚弱感消退后,林江年从床上爬起,穿上衣服,走到门口,推门走出。 刚推开门,门外一股寒风灌涌而入。 眼线视线中,一片雪白! 林江年这才发现,又下大雪了! 昨晚半夜,天空淅沥沥开始飘起小雪,到了后半夜,雪越下越大。 院中屋檐上,树枝头,地面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积雪,天地间一片雪白,伴隨著寒风袭来,雪飘落走廊上。 林江年突然想起,已经是深冬了! 记得刚入京时,才刚刚入冬不久,眼下,马上年关將至!林江年站在屋檐下,看著院中大雪。天地严寒,他却感觉不到半分寒冷。 院中空荡荡,空无一人。 “小竹呢?” 林江年目光环伺四周,没有瞧见小竹的身影,他迈步来到小竹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 没动静! “小竹?” 林江年看著房间门紧闭,但却没有声音传来。 不在么? 这个时间点,小竹不在自己房间,去哪了? 林江年疑惑,正准备离开时,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很轻的声音。 “殿,殿下……” 林江年脚步微顿:“小竹,你在房间?” “嗯?” “那怎么不开门?” 房间內沉默了片刻,而后传来一个略带几分慌乱的声音:“殿,殿下……我,我还没起床!” 没起床? 不应该啊! 小竹一直都很勤奋的,每天都会醒的很早。身为临王府的丫鬟,她也是没有资格赖床的。 平日里林江年每次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但小竹还是会准时起床,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 “没,没事……” 小竹的声音很轻,还略有些沙哑,像是有气无力,又似乎有些羞涩:“殿下,我还没起,等,等一会儿,我晚一点再,再去找您……” 林江年听到这,也点点头,“那行,你等下起床后再来找我吧!” “哦。” “……” 房间內。 当听到门外殿下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床榻上,蜷缩在被子里的小竹这才如释重负,猛然鬆了口气。 那张稚嫩的脸蛋上,满是羞红神色,浑身都裹在被褥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正趴在床上,不知是想著什么,红著一张脸儿。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小竹便有种说不上来的羞耻感。 尤其是想到今天早晨时纸鳶姐姐严厉的警告过她,绝对不可以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 要是刚才殿下一进来,肯定就会发现的。 殿下那么聪明,一问就会问出来。到时候,就全部都露馅啦! 似乎是想起某些画面,小竹脸蛋滚烫通红,又快速將脑袋埋进了被褥里,装鸵鸟。 昨晚,纸鳶姐姐竟然让她和殿下,在,在纸鳶姐姐的房间…… 在纸鳶姐姐的床上! 简直是…… 太刺激了!…… 另一边,对此一无所知的林江年先行回到小院,喊来院外的侍女,问起纸鳶的下落。 昨晚她没有经过林江年的同意,擅自將自家殿下弄晕,然后『意图不轨』…… 林江年势必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女。 然而,林江年从院外侍女的口中,得知纸鳶一大清早就去了小姨那,一直没回来! 很显然,纸鳶似乎预料到了林江年的目的,知晓第二天醒来的林江年一定会找她算帐,於是乾脆先行逃避! 这的確是个聪明的做法! 有小姨在,林江年的確不敢放肆。尤其是小姨更偏爱纸鳶,林江年在小姨那里的確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过…… “嘿,小纸鳶啊小纸鳶,伱能躲得了一时,但能一直躲著吗?” 林江年冷笑一声。 他就不信,纸鳶能一直在小姨那里躲著。 等她从小姨那回来,到时就是林江年报仇的时候到了。昨天晚上林江年所受到的『屈辱』,都得好好找她算一算…… …… 正当林江年盘算著时,门外传来姜府下人的稟报。 “殿下,赵府赵家小姐的人来了,说要见您一面?” “赵溪?” 林江年有些意外,他还没去找她,赵溪反倒先迫不及待派人来了。 看来,昨天的事情她已收到了风声,並且猜测到是林江年乾的。 不过,她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么? 前厅。 林江年很快见到风尘僕僕赶来的小月。 “小月?”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个穿著厚实,身上还沾染著雪的小丫鬟。之前每次去赵府,都是这个小丫鬟给林江年引路,印象深刻。 “世子殿下!” 小月瞧见林江年,弯腰行礼。 “免礼!” 林江年摆摆手,道:“你家小姐派你来的?” 小月脸色微微泛红,低著小脑袋,点了点头:“正是!” “你家小姐派你来做什么?”林江年问道。 “我家小姐让奴婢来问询问殿下,殿下何时有空,我家小姐想邀殿下去府上一聚,小姐说想见殿下一面……” 小月一边说著,一边红著小脸,悄悄摸摸打量著眼前的林江年。 真好看吶! 这位殿下果然怎么看怎么都好看,怎么看也看不腻! 难怪自家小姐对这位殿下念念不忘,才刚说了不见,又突然主动说要见…… 自家小姐该不会是看上这位世子殿下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小月脸色更红了…… “见你家小姐?” 林江年心中明了,猜到了赵溪的目的,却轻笑道:“不是前天才刚见过?你家小姐找我又有事?” “奴婢也不知。” 小月摇头,她也不知道小姐找临王世子有何要事,解释道:“小姐只让奴婢过来通知殿下一声,並未告知原因……” 林江年轻笑反问:“既然是你家小姐要见我,难道不应该是你家小姐主动登门拜访?怎么,还要本世子亲自上门去见她?” 小月茫然的眨巴了眼睛,好像……有道理? 以眼前这位世子殿下的身份,自家小姐的行为好像的確有些……说不过去? “那,奴婢回去跟小姐说一声?” “那就不必了……” 林江年赶紧摆手,他就是隨口一说,要是那位赵小姐真的登门,那才是大事不妙。 对危险本能预判的林江年,自然不希望那位赵小姐真的上门来拜访,於是摆手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这两天有空的时候本世子自然会登门拜访,让你家小姐做好准备吧。” 做好准备? 小月茫然,小姐要做什么准备? 奇奇怪怪,临王世子殿下和自家小姐说话都好奇怪! 不过,小月还是点头:“那奴婢就先行回去稟报了!” 等到小月离开后,林江年微眯眼。 他自然清楚那位赵小姐今日派小月来的目的,是试探,也是询问。 密天司护法陈飞扬遇刺的消息,经过昨天的发酵,已在京城內蔓延,赵溪收到消息,绝对会怀疑到林江年身上。 毕竟,前一天林江年才刚从她那拿到密天司四位护法的情报。后一天陈飞扬就遇刺了,这显然不太对劲。 赵溪今天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確认此事。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陈飞扬这个人! 赵家与被灭门的兵部侍郎徐家有交情,徐家残存的血脉被赵溪救下,却又被陈飞扬斩草除根。 这个仇,很大! 这可是一个大人情! 林江年让赵溪准备准备,自然也是为此……这么大的人情,这位赵小姐该怎么偿还? 林江年正琢磨思考时,门外,林青青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低声道:“殿下,高家的人来了!” “高家?” 林江年这才想起什么:“高家派谁来了?” “是高家的一名管家,前来接殿下!” 林青青开口,犹豫了下:“殿下,您当真要去吗?” “去,为何不去?” “难不成,他还敢给我摆鸿门宴?” 林江年轻笑一声:“走,去看看,这位禽兽不如的高大人,究竟想干点什么。” …… “砰!” 密天司內。 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废物,都是废物!” “一个晚上了,竟然让凶手在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找到陈护法?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废物的?” 冷冷的声音从密天司后方传来。 前厅內,数道身影立於其中,大气不敢喘。 一身黑袍的陈常青立於人群中央,低著头,一言不发。 那张平静的脸庞上,却显得格外淡然! 那个冰冷的声音依旧还在传来:“查,继续给我查!” “一定要查出凶手,找到陈飞扬!” “要是陈护法出了任何意外,我饶不了你们!” 冷冷的声音,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上。 就在昨日傍晚,密天司遇袭,数十名密天司高手遇袭身亡,就连陈护法也下落不明。 多半已经遭遇不幸…… 密天司几乎出动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在京城內地毯式搜捕,却没能找到半点线索。 这如何不让人震惊,愤怒? 就连平日里极少露面的另三位护法,也不得不被迫现身主持局面。 待到大厅內的其余人离去,继续前去寻找搜捕线索后。原地,剩下陈常青目光淡然,正要转身离开时。 “等等!” 陈常青停下脚步,抬头。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厅后传来。 “陈魁首,听说……你昨晚在遇袭的现场?!” “……” 停电停水,艰难写出这一章,状態不是很好,抱歉! (本章完) 第321章 各怀鬼胎 第321章 各怀鬼胎 大厅外,雪从屋檐外飘落进来。 寒风凌厉,刮的陈常青身上黑袍沙沙作响。 他缓缓抬眸,面色如常的看著前方。 “正是。” 停顿了片刻,陈常青方才缓缓开口:“昨日傍晚时分,城西那边传来求援,陈护法遇到危险,刘川刘执事领命前去营救,半路上正巧遇上,我隨刘执事一同前往城西支援,谁料半路上遭遇伏击……” “对方来势汹汹,我等猝不及防中招,损失惨重,我仓促撤回密天司,调集高手前去支援时却晚了一步,刘执事撤退途中遇害身亡,死不瞑目……” 待到陈常青解释完后,大厅內又陷入死寂般的安静,余剩下厅外寒风凌厉。 呼呼作响! 大厅內,仿佛有著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著陈常青,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抬眸盯著前方,大厅之后。 隱约间,能瞧见一道身影。 此人,是密天司的大护法! 也是密天司最为神秘,权力也最大的护法。 他极少现身,就连陈常青也仅仅只见过他两次。平日里密天司事务一直都由陈飞扬负责管理,直到这次,陈飞扬遇刺后下落不明,密天司內大乱。这位一直极少现身过的大护法,终於出现! 哪怕是隔著一道门,陈常青依旧能感受到屏风后那道身影给他带来的压迫气势。 这位密天司的大护法,武功很高! 此刻的陈常青,敏锐的意识到,这位大护法,似乎在怀疑他。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许久后,才终於被打破! 冷冷的声音从厅后再度传来。 “你为何能逃出来?” 陈常青面色始终如常,淡淡道:“刘川武功不济,不如我。” 大护法冷声质问:“我听说,你跟陈飞扬的关係不太好?” 陈常青心中明白,这恐怕才是大护法怀疑他的真正原因。 密天司中很多人都清楚,陈护法已经对陈魁首越来越不顺眼了,两人之间的关係和矛盾,肉眼可见。 尤其是在前不久,高文阳死在天牢中时,陈常青与陈飞扬对峙时的场面不少人还歷歷在目。 眼下,陈飞扬突然遇刺,这的確有些不太寻常。 密天司在京中多年,的確得罪过太多的人。但密天司有天子私卫之称,加上背后还有那位陈公公的支持,京中之人哪怕对其恨之入骨,但也极少有人敢对密天司明目张胆动手。 毕竟,这可是谋反! 也难怪大护法会怀疑到陈常青身上。 不过,陈常青对此早有预料,他平静道:“我与陈护法之间的確有些意见上的不合,但我与陈护法是同僚,都是为陛下办事,为陈公公办事,绝无私心……大护法之言,是在怀疑我在报私仇?” 大厅后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方才冷冷道:“没有最好……陈护法遇刺,无论对方是谁,本护法都不会善罢甘休。此事,需要一个交代,陈魁首,你明白本护法的意思吗?” 陈常青低眸,沉声道:“护法放心,我会早日抓到凶手,给护法,也给陛下,给陈公公一个交代!” “嗯,去吧!” 陈常青转身,缓缓踏出大厅。 厅外,雪飞舞,一片片的雪吹落在他肩头上,寒风扑面而来。这时的陈常青,方才察觉身后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后背几乎湿透! 有这位大护法在,死了一个陈飞扬影响並不算大。陈常青想要真正掌控密天司,很难! 除非是…… 想到这,陈常青呼吸微微一凝。 他想起之前那位世子殿下轻描淡写说过的话,当时的陈常青只觉得震惊,却没想到,临王世子会下手如此之快。 那么,下一个…… 就是这位大护法了! 想到这,陈常青心中微微一沉。这位大护法的武功不俗,他必须要儘快想办法通知给世子殿下。 …… 京城。 东郊街道外,与京中繁华之地相隔几条街道,坐落著一座幽静的庄园。 庄园算不上大,但在京中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如此规模的庄园,足以看出主人的几分实力。 寒冬之日,京中各处之地都是一片荒芜,枯黄之景。此处庄园內却可见青葱绿植,小桥流水,景色宜人。 一场大雪覆盖下,天地间一片白皑皑。 庄园门外,早有数道身影等候多时。 人群之前的,正是当朝吏部侍郎高伯彦。他的身边,还跟著一位年轻人,正是高伯彦的长子,高杭! 此刻,高杭抬头看向远处空荡荡的街头,天寒地冻,忍不住开口:“爹,咱们非要在门口迎接吗?他林江年这么大的牌面?” “闭嘴!” 高杭还没说完,高伯彦已经冷冷瞪了他一眼:“伱可知他是谁?” “不就是一个临王世子吗……” 高杭有些不服气,小声道:“他要是在临州指不定还有点实力,可这里是京城,咱们用得著这么巴结吗……” “你懂什么?!” 高伯彦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当真以为,林家的势力就只在临州?” “难道不是吗?”高杭下意识开口。 他对林江年並不陌生,毕竟京中时常提起,但高杭从来没觉得林家能有多厉害。 不过只是个异姓王之子罢了! 大寧王朝的异姓王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北方那不还是有一位吗? 而高杭所知道有关林家的消息,大多来自於传闻。虽然听说过不少关於林家辉煌的战绩,但高杭始终不以为然。 那位异姓王再厉害,不也终究还是大寧王朝的臣子?临王世子再厉害,也不过是在临州蹦躂,到了京城又能如何? 尤其是朝廷削藩的声音已经传了几年,林家却连个屁都没放过,更让高杭对这林家轻看了几眼。 如今他们高家已经搭上了三皇子,只等三皇子爭储成功,荣登大位,他们高家就有从龙之功,到时候,何必还要將林家放在眼里? 今天他爹宴请了临王世子,却拉著他一起来门口迎接,若是对方是那位临王爷也就罢了,没想到只是一个临王世子,却还需要他爹亲自出门来迎接,这无疑让高杭有些难受。 他爹好歹也是堂堂朝廷六部的侍郎,论辈分也算是那林江年的长辈,何必用得著如此卑躬屈膝? “愚蠢!” 听到长子的话,高伯彦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怒骂教训:“林家盘踞在王朝南方,手握几十万重兵,在你眼中不过如此?” “你可中京中多少势力,朝中多少臣子都是那位临王爷安插的棋子?你当真以为,林家的势力只在临州吗?” 听到这,高杭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事情的確有些严重。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嘴硬:“几十万重兵又如何,那还是朝廷的兵啊,又不是他林家的私兵……” 高伯彦目光冷冷:“你怎么知道不是?” 听到父亲的话,又瞧见父亲那冰冷的目光,高杭心中猛然一惊,脸色一变:“爹,你的意思是……” “来了!” 正当高伯彦想要再敲打敲打高杭,让他万不可轻视林家时,突然听到下人声音,抬头,前方视线中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庄园外停下。 “世子殿下,到了!” 门外,高伯彦整理了下衣衫,缓步上前,弯腰拱手:“下官高伯彦,恭迎世子殿下大驾光临!” 门口的下人侍卫,也纷纷跪倒在地。 隨后,车帘被掀开,车內,一位身著锦衣的年轻人缓缓从马车內走出,来到高伯彦身前,轻笑开口:“高大人无须多礼,都起来吧。” 高伯彦抬头,打量著眼前这位年轻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临王世子! 从这位临王世子的身上,他恍惚间看到了几分那位临王爷身上才有的气势。让他不由回想起约莫十年前,那位临王爷孤身入京时的场面…… 高伯彦抑制住心头的跳动,面露微笑道:“世子殿下屈尊大驾光临,下官已备好酒菜,请世子殿下移步府內一聚,容下官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殿下。” 林江年脸上同样浮现起笑容,目光不经意扫视了四周一圈,落在高伯彦身后的高杭身上:“高大人无须如此客气,本世子也早听闻高大人之名,今日终於有空一睹真容……对了,这位是高大人的……” 突然被眼前这位年轻的临王世子盯上,高杭心中莫名一惊。 尤其是林江年那面带微笑的柔和目光,落在高杭眼里,却不知为何有几分渗人…… 怎么回事? 高伯彦见状,连忙道:“正是下官犬子,高杭……杭儿,还不快拜见殿下。” 听到父亲的话,高杭脸色微变。 看见自己的父亲在眼前这个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年轻人面前卑躬屈膝,他心中莫名有些憋屈。 虽然知道对方身份来头厉害,但不知为何,高杭心中就是莫名说不上来的不爽。 眼下听到父亲的话,脸色变幻了下,暗暗咬牙,低头恭敬道:“高杭,拜见世子殿下。” “高公子无须多礼!” 林江年摆摆手,乐呵呵道:“高公子与本世子年龄相差无几,若在临江城,指不定本世子还能跟高公子成为好友呢。” “多谢世子殿下夸讚。” 高杭低著头道。 一旁的高伯彦见状,笑道:“殿下,外面天气冷,请先入府吧?” “也好。” 林江年点点头,双手背后,在高伯彦的引路下,踏入庄园。 高杭落在后面,盯著这位临王世子的身影,而后似乎意识到什么,扭头:“高管家,就他一个人?” 一旁的管家点头。 “他一个人敢来赴宴?” 高杭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神色:“他就不怕?” “少爷,慎言!” 高杭没说话,只是盯著前方林江年的背影,以及身旁父亲那卑躬屈膝的模样。 不知为何,高杭越看越觉得刺眼。 …… 庄园內。 不得不说,高伯彦为了拉拢林江年,绝对是下了心思的。 整个庄园內焕然一新,府邸內外的侍女下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两旁,迎接林江年入府。 府邸內装饰的美轮美奐,精致而秀气,宽敞明亮的房间,暖意瀰漫,阻隔外面寒气。 天寒地冻,庄园房內却温暖如春。 高伯彦专程摆下精美豪华的盛宴,特地来招待林江年。甚至还很贴心的为林江年准备了一对貌美如的双胞胎丫鬟,来侍奉他用膳。 这对双胞胎姐妹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左右,容貌绝色,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柔弱而又娇滴滴,我见犹怜。这么一对姐妹,不得不说诱惑力很大。 不过,被林江年以不近女色的藉口婉拒了! 这自然是藉口,高伯彦也瞧出来了。 “莫非,殿下是对这对伶儿不感兴趣?” 高伯彦保证道:“殿下大可放心,她们二人身家清白,绝对乾净……” “倒不是这个原因。” 林江年轻轻摇头。 “哦?那是何缘故?”高伯彦询问道:“莫非,是殿下对下官有戒心?担心下官会对殿下不利?” “也不是。”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那是为何?” “高大人,难怪你在京中为官这么多年,至今还是个侍郎,你这思想觉悟有问题。” 林江年嘆气道。 高伯彦脸上笑容微僵:“殿下,此话何意?” 见他还如此不开窍,林江年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高伯彦不明所以:“殿下自然是临王世子殿下。” “我来京城干什么?” “殿下来京城……” 高伯彦一愣,猛然意识到什么。 “本世子是长公主的未婚夫,是未来的駙马,高大人你现在竟然要给未来駙马送女人……” 林江年嘆气:“真不知高大人你是真的蠢,还是……別有居心?” 此话一出,高伯彦冷汗差点流下来,连忙解释道:“下官绝无此想法,下官只是以为殿下会喜欢,方才投其所好……”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还別说,本世子的確喜欢。双胞胎,並蒂呢……” 高伯彦目光一凝,当即心领神会,保证道:“稍后下官就將她们姐妹二人送到殿下府上……殿下放心,今日府上之事,绝不会流传出去半个字,也绝不会传到长公主殿下耳中……” “是吗?” 林江年打量著高伯彦,又轻笑了一声:“可是,本世子信不过高大人你!” “怎么办?” “……” (本章完) 第322章 下血本的贿赂拉拢 第322章 下血本的贿赂拉拢 “怎么办?” 林江年的语气很轻鬆,神色淡然,像是开著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但高伯彦心里却很清楚……这位临王世子没有开玩笑。 他的眼神中,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不过,高伯彦对此早有准备,身为吏部侍郎,在六部中占据著举足轻重的地位,高伯彦自然不是什么喜形於色之人。 也自然很清楚,若是这位临王世子如此轻易的信了他,那才有问题。 “世子殿下对下官不信任,也属人之常情。” 高伯彦脸上依旧浮现著和蔼笑容,道:“不过,殿下是未来駙马,就算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断然不敢欺瞒……” “更不敢算计殿下,殿下对此大可放心,下官不会做此等费力不討好之事!” 高伯彦脸上的笑容很真诚,瞧不出半分其他神色情绪。官场混跡了几十年,能混到侍郎这个位置,他绝对不简单。 林江年静静瞥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本世子说的可不是这个……高大人今日设宴款待本世子,又无故送来这么一对绝色……” “岂不是,无事献殷勤?” 面对眼前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目光,高伯彦心中一凝,有种被看穿了心惊。 眼前这位临王世子比他小了二三十岁,但在面对他时却如此从容,丝毫没有半分怯场。早知此子不简单,真正见到时,方才能更加確定。 “下官不敢!” 高伯彦摇头,道:“下官並无献殷勤的打算。” “那高大人为何如此?” 林江年目光扫过桌前这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这可都是民脂民膏。就这一桌,抵得上多少老百姓一年的口粮了? 高伯彦犹豫了下,方才道:“其实今日下官宴请殿下,除了是想见殿下外,还是想特地向世子殿下赔礼道歉!” “哦?” 林江年只是挑眉,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却没有再开口。 高伯彦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深深嘆了口气,脸上浮现恨铁不成钢之色,沉声道:“殿下,应当已经知道犬子高文阳,在密天司大牢內畏罪自杀的消息了吧?” 畏罪自杀?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看著眼前高伯彦秀演技。 高文阳是不是畏罪自杀的,高伯彦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人么? 不过,林江年也並未戳穿,他轻轻点头:“的確听说了……高大人,节哀?” 高伯彦深深嘆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悔恨:“是下官平日里教子无方,方才导致他误入歧途,最终走到这一步……” 说到这里,高伯彦突然起身,朝著林江年深深鞠躬:“文阳杀害好友,嫁祸给世子殿下,此举人神共愤。他虽然死了,但子不教父之过,是下官管教不严,下官有很大的责任……” “今日宴请殿下,也是为了当面向殿下赔礼道歉。文阳不懂事,冒犯得罪了殿下,希望殿下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下官,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看著眼前声泪俱下,好一副慈父痛心疾首模样的高伯彦,林江年不得不感慨一声。 演技真好! 若非早清楚高伯彦行径,怕是都得要被他哄骗忽悠。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手杀的狠人,嘴里能有一句实话吗? 演成这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父慈子孝! 这高伯彦,还真是揪著他儿子的人血馒头一直吃! 高文阳也算是死得其所,死不瞑目了! 心中冷笑,但林江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情绪。既然他愿意演,林江年自然也没打算戳穿。 “高大人言重了,无须如此!”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与高公子之间原本不过只是些小打小闹的恩怨,高公子也不过一时昏了头,做了错事,既然如今高公子已经不在人世……” “本世子与高公子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高大人无须放在心上。” 高伯彦听闻,连忙道:“世子殿下宅心仁厚,不拘小节,下官在此替九泉之下的文阳,谢殿下大恩大德!” “誒,都说了无须多礼……今日高大人如此热情招待本世子,本世子应当好好感谢高大人款待才是!” 林江年满脸笑容。 高伯彦也同样老泪纵横,激动著满脸笑容,连连点头:“殿下说的是,说的是……” “……” 这一顿饭,双方吃的都很开心。 高伯彦满面春风,满脸笑意。堂堂吏部侍郎,却在一个比他小几十岁的年轻人面前满脸恭敬討好之色。 但高伯彦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的不悦神色。 林江年也很开心。 宴席上,高伯彦虽然没有明说,但林江年已经大概猜测到了高伯彦的目的。 既然有人主动巴结,林江年自然也来者不拒。 一顿饭,主宾皆欢。 用过膳后,高伯彦便提议领林江年在庄园內转一转,感受感受京中雪景,林江年欣然前往。 大雪逐渐停息,整座庄园內被积雪覆盖,天寒地冻。 林江年在高伯彦的引领下,打量扫视著这一座庄园內的珍稀异景,听著高伯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介绍著。 还別说,这座庄园內的好东西的確不少。沿途走来,可见到处装饰奢豪,价值连城,一个吏部侍郎能有这样的庄园,这得是贪污了多少银两? “此处庄园,乃是十年前京中一个商贾所修建,后来那商贾犯了事,庄园被充公,几经周转后落入下官手中……殿下觉得如何?” 高伯彦看向林江年,小心翼翼问起。 林江年打量著四周,点点头,讚嘆道:“不错,的確是处好地方。” 虽然远远比不上临王府,但在京中这样的庄园可不多见,的確是个好地方。 高伯彦轻笑道:“殿下可还喜欢?” “的確还……” 林江年刚开口,又回头瞥了一眼高伯彦:“高大人此话何意?” 高伯彦脸上堆起笑容:“若是殿下喜欢,此处庄园下官便送给殿下了,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送庄园? 林江年目光微微一眯:“高大人,为何要送本世子庄园?” “此庄园平日里一直空置著,下官也用不上,殿下既然喜欢,下官自然物尽其用,做个人情送给殿下了!” 林江年看著他,摇头:“高大人,这个人情,本世子可承担不起!” 高伯彦並未回答,满脸笑意走到后院屋檐下的门口,推开旁边的门,道:“殿下,请!” 林江年看了高伯彦一眼,走到门口,看向门內。 只一眼,林江年目光微凝。 就在房屋中央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堆满金灿灿的黄金,整整齐齐的堆积在那儿 如此之多的黄金,一眼看过去,极为震撼! 除去黄金之外,房间內的四周,还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珍珠项链,金银首饰,数不尽数…… 整个房子里的东西,价值连城,难以估计! 这…… 高伯彦哪里来的这么多宝贝? 他一个吏部侍郎,如何能有这么多的金银財宝? 他,又想干什么?! 短暂片刻,无数念头从林江年脑海中一闪而过,又归於平静。 林江年很冷静! 身为临王世子,他对钱財早已没了任何概念。眼前这满屋子的金银財宝虽然看上去极为震撼,但林江年心中並没有升起太多波澜。 跟临王府的如意楼相比,差的太远了! 网罗天下奇珍异宝的如意楼,不知要比眼前这些震撼多少倍。 林江年微微扭头:“高大人,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高伯彦微微低头,开口道:“殿下觉得下官是什么意思?” “高大人,想用钱財贿赂本世子?” “下官不敢。”高伯彦摇头,方才缓缓道:“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一点心意?” 林江年瞥了一眼房间,轻笑:“高大人的这一点心意,可真不少啊?” “下官对殿下,绝不敢怠慢!”高伯彦开口道。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的高伯彦,不得不感慨,真的大手笔。 这高伯彦为了拉拢他,果真是下了血本! 若是换成別人,如此满屋子的金银財宝,已足够任何人动心了! 而高伯彦下如此血本的拉拢林江年,所图的目的……绝对不小。 林江年目光从房间內收回,轻笑一声:“高大人敢送,本世子可不敢收。这么大的血本,高大人又何必再如此遮遮掩掩?” 高伯彦沉默,半响后,挥了挥手,將身后的下人侍卫全部驱下。 隨后,高伯彦目光微微深邃,沉声道:“殿下如此聪明,下官自知瞒不过殿下……” “这次犬子犯下如此大错,引得我高家在京中处境堪忧,岌岌可危……” “下官的確是想向殿下示好,一来希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另一方面,下官则也是想与殿下交好,若殿下有何需要,下官定会竭尽全力……” “只希望日后若是我高家有难,希望殿下能帮一把即可。除此之外,我高家別无所求……” “……” 高伯彦是个很谨慎,也很聪明的人! 他能在朝中混跡几十年安然无恙,高家能在京中佇立多年,都与他脱不开干係。 此次高文阳陷害临王世子,杀害官僚之子,此事一经曝光,严重影响到他高家的声誉和地位。 尤其是高文阳的背后站著的还是那位三皇子,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连带著他整个高家都將死路一条! 高伯彦只能当机立断,忍痛放弃高文阳。用高文阳的死,保全了高家! 同时,也藉机从三皇子那里拿到大量好处。 但另一方面,他高家也因此彻底绑上了三皇子的阵营。一旦三皇子参与爭储,若是成功还好,一旦失败,他们高家將会万劫不復。 高伯彦自然不可能將高家的命运完全系在三皇子的身上,於是,他必须要为自己,为高家留一条退路。 临王世子,就是他的最佳人选。 这也是明明林江年算是间接弄死了高文阳,但高伯彦却不计前嫌,不惜一切代价,也想要拉拢林江年的原因。 相比於他自己的性命,高家的命运,三儿子的死对於他来说,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身处朝堂权力中心的高伯彦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朝堂之上的混乱和外强中乾。 削藩喊了好几年,却不见任何成效,朝堂势力错综复杂,各自为政,天子不理朝政,太子身子弱,三皇子心狠手辣。无论是谁来,短时间內都绝无可能整顿朝纲,更別提是削藩! 加上林家坐镇南方,兵强马壮,在民间百姓之中声望日趋强盛,林家到时候势必会成为朝廷最大的威胁。 而对於高伯彦,对於高家来说,他们並不在乎这天下是谁的。只想保护自己的利益,保住家族的荣华富贵。 抱紧林家的大腿,是如今高伯彦最想做的事情。 …… 京中,街道。 一辆马车缓缓往城西方向。 马车上,林江年闭目养神。马车外,林青青正在赶车,时不时回头。 “殿下,高家的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他们怎敢?” 林江年轻笑一声:“高伯彦不但热情设宴款待本世子,还要把庄园送给我……” “啊?” 林青青微惊,隨后目光一凝:“殿下,他们想拉拢你?!” 林青青很快猜测到高家的目的。 “没错。” “那殿下伱……” 林青青试探道:“殿下答应了?” 林江年没有回答,反问:“你希望我答应吗?” 林青青思考了下,摇头:“属下不希望。” “为何?” 林青青面露担心凝重神色:“高伯彦此人手段狠辣,连亲儿子都杀,此人做事没有任何底线,属下担心……” “你说的倒没错。” 林江年点点头,一个没有道德伦理,虎毒食子的人,的確很可怕。 “去之前,我的確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现在有点想改变主意了。” 林江年半眯著眼:“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做朋友。不过,倒是一个能合格利用的工具人……” “……” 马车缓缓在姜府外停下,林江年入府,回到小院。 小院中,有侍女等候多时。 “殿下,姜小姐让您过去找她。” 小姨找他? 林江年点点头,回房换了身衣衫,去了小姨院落。路上经过纸鳶的院落时,发现纸鳶和小竹都不在。 等踏入小姨院落时,林江年就感觉到有些不对! 气氛有些不对。 很怪! 走近屋檐下,传来了开门声。 林江年抬头,下一秒,愣住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视线中,出现了两位少女的身影。 两位身穿青色襦裙,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看著他。 我见犹怜。 是的。 就是在高家,高伯彦送的那对双胞胎姐妹。 姓高的……真给他送上门来了?! …… (本章完) 第323章 双胞胎姐妹花 第323章 双胞胎姐妹 看著眼前这对俏生生的姐妹佇立在门口,林江年一时没回过神。 “奴婢,拜见世子殿下!” 直到二人扑通一声,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跪倒在林江年面前时。 林江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高伯彦来真的? 真给他送府上来了? 瞧著这对模样俊俏绝色双胞胎,林江年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这姓高的太过於热情,初次见面,又是送女人,又是送庄园送钱財的……饶是林江年对他心生警惕,此刻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高伯彦如此热情懂事,以至於林江年想算计他也多少有些下不了手……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不对! 短暂愣神后,林江年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高伯彦什么时候把她们俩送来的? 还有……她们俩为什么在这里? 为何会在小姨这里? 回过神来时的林江年,这才猛然察觉到房间里袭来一股寒意。 几道冷冷不善的目光投来! 林江年下意识抬头,幽冷瀰漫著方向的大厅里,姜语湘正坐在前厅,神色清冷,气质典雅,正微微眯著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就在她身旁另一侧,静静坐著一道少女的身影。青衫长裙,气质清冷,一张清秀的瓜子脸儿冷冰冰,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就在少女的身后,身材娇小玲瓏的小竹正悄悄摸摸从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来,鬼鬼祟祟的打探著门口的林江年。 当瞧见殿下时,小竹脸上浮现一抹惊喜,但很快,这抹惊喜中又夹杂著几分幽怨,以及……好奇! 房间內的气氛,有点诡异。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一幕,莫名有种三堂会审的既视感。 “小姨,纸鳶,这,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走进房间,率先开口,打破房间內的沉寂:“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脸色冷冰冰的少女没有说话,移开了目光。 姜语湘瞥了眼地上的那对姐妹儿,又看向林江年:“怎么回事?这不应该你解释解释吗?!” 林江年嘆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也没想到,高伯彦会真的把她们二人送来……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来真的? “你不知道?” 听到这话,姜语湘俏眉微皱,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板起了一张脸:“伱当我傻?她们二人说是你的侍女,过来服侍你的,你说你不知道?” “臭小子,又骗你小姨?!” 林江年扭头看向身旁跪在门口的两名少女,皱眉:“怎么回事?高伯彦让你们来的?” 两名少女跪趴在地上,其中一人恭敬小声颤抖著开口:“回稟殿下,是,是高大人派人送我们姐妹过来。让,让我们二人来侍奉殿下……” “听到了吧?!” 没等林江年开口,听到这话的姜语湘顿时冷哼一声:“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去了哪里?又从哪里將她们二人拐来的?” 姜语湘很生气,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不久之前突然有人將这一对双胞胎姐妹少女送到姜府,说是来侍奉临王世子。 这让姜语湘很摸不著头脑,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给林江年送女人? 眼下见林江年回来,这臭小子还问她怎么回事? 她哪知道? 这臭小子从哪里拐骗过来两个如似玉的姑娘,长的水灵灵还一模一样! “这说来就话长了……” 林江年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小姨身旁的纸鳶,她正微微侧著脸,目光没看林江年,落在门口跪倒的双胞胎姐妹身上,不知在想著什么。 但隱约间,林江年能察觉到纸鳶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冷意。 於是,林江年便將不久之前去赴高伯彦的宴上发生的事情,跟小姨和纸鳶解释了一遍。 等到姜语湘听完后,原本微皱的俏眉,反而皱的更深,神情也微微凝重。 “你的意思是,高伯彦將她们二人送给你作丫鬟,巴结討好你?” 姜语湘指了指门口二人。 林江年点头:“算是这么回事吧。” “他送给你,你就答应了?” “我拒绝了!” 林江年自然摇头。 他已经很义正言辞的推脱了。 姜语湘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们两个在这里?” 拒绝了! 怎么还送上门来了? 他真拒绝了吗? 该不会是听说人家要送一对姐妹给他,这小子高兴的乐不思蜀,当即一口答应下来,迫不及待给送上门来了……要不怎么他还没回府,姐妹反倒先送来了? 林江年嘆了口气:“这位高大人实在是太过於热情……我已经很明確的拒绝了他,没想到,他直接把人给送来。” “可害苦我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顿了下,瞥了纸鳶一眼,又看向姜语湘:“高家把她们送来,你们没让她们带回去?” 姜语湘瞥了林江年一眼,没好气道:“人家把人送来了,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万一坏了你的好事呢?是吧?” 林江年总感觉小姨话里有话。 不过,当做没听见。 又看了一眼纸鳶,见她神色依旧清冷,无动於衷。 林江年暗嘆了口气,瞥了眼身旁的二人:“那她们怎么处置?” “那不得问你?” 姜语湘翻了翻白眼,知道这对双胞胎的来歷后,她倒是鬆了口气。 “你打算怎么处置?” 林江年想了一下,开口道:“送回去吧。” 他本就没打算要这对双胞胎,高家送来的,留下反倒是个麻烦。 更重要的是,眼下纸鳶在场,瞧那神色明显是不高兴。林江年现在敢收下这对双胞胎,指不定今晚她们二人就得后院水井里见了。 一句话,林江年和这对姐妹估计只能活一个! “送回去?” 姜语湘倒是有些意外,她本以为林江年应该会留下来的。 毕竟她看这对双胞胎,二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八年华,样貌清秀稚嫩,颇为亭亭玉立。 更重要的是,二人样貌一模一样,乍一眼根本就分不出来。 这样的绝色,放眼京城之內也极为少见。 姜语湘约莫也能猜到,这二人大概就是京中那些权贵们暗中精心培养出来的伶儿。她们的作用就是被当成货物送给权贵,达成某些利益交易。 还別说,像这等姿色上等,气质绝色的双胞胎姐妹,天底下还真没几个人能挡得住。 江年这小子,居然打算送回去? “你捨得么?” 姜语湘不著痕跡的瞥了眼身旁的纸鳶,似笑非笑道:“不把她们留下来给你暖被窝?” 林江年心头一跳,小姨这是故意在拱火啊? “不必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林江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声音还挺大:“我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小姨,还是把她们送回去吧!” 听到林江年一本正经的话,姜语湘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臭小子,分明是故意说给纸鳶听的。 眼角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小纸鳶,见她依旧板板正正的坐在那儿,但不久之前还冷著的一张脸儿,似乎缓和了不少。 见状,姜语湘暗嘆了口气,纸鳶还真被这小子拿捏的死死的,怕是要被欺负惨咯! 收拾了下情绪,姜语湘正打算吩咐下人將这二人原路送回去,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门口的双胞胎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娇躯微颤,语气略带几分惊惧恐慌开口:“求,求殿下不,不要送我们回去!” 这对姐妹清秀容失色,身躯微颤,脑袋几乎磕在地上。 “殿,殿下,不,不要把我和妹妹送回去……我们要是被送回去,下,下场会很惨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下场,两位少女娇躯剧烈的颤抖著,惶恐不安。 林江年低头看著地上的少女:“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从这位少女的口中,很快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对双胞胎少女,一个名叫茉莉,另一个叫风铃。至於真名,大概无从查证了! 二人皆是孤儿,几岁时父母因故去世,她们二人孤苦无依,被人盯上,卖到了京中的青楼。 她们二人本就是美人胚子,加上又是双胞胎姐妹,很快就被高伯彦看中,重金买来,从小开始培养。 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高伯彦费重金培养她们,便是为了將她们去结交巴结那些权贵,利益互换。 除了茉莉风铃之外,还有不少其他跟茉莉风铃一样的女孩子,都是被高伯彦从小买来后,暗中培养。 而她们的命运下场,也基本上一样! 只不过,茉莉和风铃由於相貌气质出眾,加上双胞胎的噱头,使得她们比其他那些隨意被送人的女子命运要好一些! 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这已经在京中算是一条黑暗產业链,当然,这种情况在天底下隨处可见,並不稀罕! “与我们一同长大的那些姐妹们,大多都被高大人送给其他人。有些被送回来,或是被他们玩腻了以后的姐妹,都会被高大人他卖到外面的青楼,或者是……” 似乎想到什么,茉莉清秀的脸色上浮现起了几分恐惧神色,她低著头,眼眶通红:“殿,殿下,你今天把我和妹妹送回去,高大人一定会很生气……” 她们这样的人,要么是被送给其他权贵成为玩物,运气好点的,成为別人的小妾。运气不好的,被玩腻后被当成货物卖到青楼,亦或者是转手再送给其他朋友,下场很悽惨…… 而像她们这样被退回来的,已经是『不乾净』了,也不能再送给其他权贵,那么等待著她们姐妹的下场,不言而喻…… 她们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蛋和身子,而对於她们二人来说,这是她们最大的价值,也是她们最大的悲哀不幸…… 等到听完茉莉的话后,房间內陷入短暂沉寂。 姜语湘脸上浮现几分慍怒之色:“这姓高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语湘自然清楚这其中背后的门道,莫说是京城,就算是江南姜家,这种事情也不在少数。姜家作为江南最大的世家,自然不需要去做这些事情,但这些年来,那些意图巴结姜家的人,所做出来的骯脏事情数不尽数…… 像这样样貌出色的女子,若是没有显赫的家世。等待她们的命运,便是沦为权力和金钱的附庸禁臠。 这是她们的悲哀! 姜语湘很清楚,却也无力改变。 她见过太多太多身不由己女子悲惨的下落,眼下听到这对姐妹的话,气愤的同时,心中难免升起几分同情。 “江年,你怎么看?” 姜语湘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沉默了下,他当然能预料到,这对姐妹的下场。 高伯彦將她们二人送来,就已经在这二人身上打上了標籤,哪怕林江年送回去,她们二人也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 高伯彦自然不可能再將送给林江年的姐妹再转手送给別人,那么,等待她们二人的命运…… 高伯彦连亲儿子都敢杀,这两个侍女的命运下场,恐怕绝对不会好,也难怪她们二人得知要被送回去时,面色如此惊慌恐惧。 恐怕,早有很多姐妹的前车之鑑了! 將她们二人送回去,的確相当於送他们进火坑。 不过,若是留下来…… “小姨你觉得呢?” 姜语湘没好气道:“你是临王世子,她们二人是送给你的,自然由你来决定!” 林江年目光从小姨身上,转移到了一旁的纸鳶身上:“纸鳶,你觉得呢?” 纸鳶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冷不淡:“你自己决定!” 林江年:“……” 她这反应,算是怎么回事?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江年乾脆直说了,姜府很大,也不缺两个人的口粮,收留一对姐妹並不难。 问题就在於,这对姐妹是送来侍奉林江年的。林江年留下她们,纸鳶会怎么想? 若是纸鳶不愿意,对於她们二人来说,这姜府恐怕比高伯彦那里更像是火坑。 別看眼下的纸鳶柔柔弱弱,清清冷冷,但林江年却再清楚不过——这位临王府实质上的未来临王妃不但心眼小,爱吃醋,杀人还又快又狠! “……” (本章完) 第324章 该死的记忆 第324章 该死的记忆 面对林江年直白的询问,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落在地上姐妹二人身上。 静默不语。 一旁的姜语湘也扭头看向纸鳶,这两个小丫鬟的身世的確可怜了些,將她们送回去也的確不妥,但若要留下来…… 这的確也还得看看纸鳶的意见。 “纸鳶,你觉得呢?” 姜语湘轻声问道:“是留下她们,还是將她们送回去,亦或者……” 说到这里,姜语湘停顿了下。 还有第三种办法,就是不把她们送回去,也不留下,还她们自由,送他们离开。 不过,这个念头刚浮现,又被姜语湘打消。 这对姐妹无依无靠,即便还给她们自由,这天大地大二人也无处可去。更何况以两人的美貌,多半会被人盯上。 她们没有自保能力,让她们离开,反倒是害了她们。 纸鳶静静看著这对姐妹,似有些犹豫。 沉默著,还是没有开口。 “世子妃,求求你不要送我和妹妹回去……” 就在房间內陷入短暂沉默时,茉莉拉著一旁的妹妹,又扑通一声跪倒在纸鳶面前。 这位叫茉莉的是双胞胎的姐姐,她很清楚,她和妹妹能不能留下,都看这位气质清冷绝美,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身上了。 就连临王世子和世子的小姨都要询问她的意见,她在这里的身份地位一定很高。 年轻又漂亮,还这么有气质……不出意外,肯定是临王妃了! 只要临王妃愿意留下她们,她和妹妹就有救了! “只要世子妃不送我和妹妹回去,我们什么都愿意做。我和妹妹什么都能做,我们也很听话,吃的也不多……求求你了……” “……” 这一声世子妃,明显把纸鳶给喊愣了下。 她神色明显一顿,看著眼前这个跪在她面前,俯趴著身子,一张清秀精致的脸蛋上带著几分恐惧,还有几分压抑不住的颤抖。 楚楚可怜! 纸鳶依旧沉默著,微微抬头,正好对视上前方林江年的目光。 此刻,林江年也有些意外。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倒没想到,这个叫茉莉的姑娘还挺聪明,知道去求纸鳶。 这一声『世子妃』,显然把纸鳶给喊的有些措手不及,清澈的眸子中有一丝慌乱,也有一丝茫然。 他瞥了眼这个叫茉莉的小丫鬟……小姑娘路走宽了啊! 果不其然,在短暂沉默片刻后,纸鳶突然站起身来。她瞥了眼地上这二人,清冷开口:“隨我来吧。” 说罢,纸鳶朝著门外走去。 走到林江年身旁时,见林江年那略似笑非笑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她板著一张小脸儿,完全无视,无动於衷的走出房间。 与此同时,房间內这对双胞胎姐妹还跪在地上,没反应过来。 “还愣著做什么?” 林江年瞥了二人一眼:“还不快去?” 茉莉先是短暂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过来……这,这是留下她们了? 不,不把她们送回去了?! 这一瞬间,茉莉和一旁妹妹风铃的脸上皆露出惊喜笑容,两人连忙跪地磕头。 “多谢殿下,多谢世子妃,大恩大德,我和妹妹没齿难忘……” 茉莉的声音压抑不住的激动欣喜。 “好啦,伱们赶紧起来。” 这时,一旁的小竹悄悄走上来。 她满脸笑容,看著眼前这两个楚楚可怜的小丫鬟,心中瞭然。 纸鳶姐姐,一定会留下她们的。 不为別的,就因为眼前这两人跟她有著几乎相同的身世。 当年是纸鳶姐姐看小竹可怜,將她带回临王府。如今眼前这对姐妹的身世更惨。小竹很清楚,纸鳶姐姐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所以,小竹心中门清。 “纸鳶姐姐等著你们呢!” 小竹笑嘻嘻道:“你们跟我来吧。” 这对姐妹这才小心翼翼起身,连连点头哈腰,跟在了小竹的身后。 “殿下,那我先带他们过去啦?”小竹衝著林江年眨眨眼。 “去吧去吧。” 林江年摆摆手,看了眼门外,已不见了纸鳶的身影。 不知是想到什么,林江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还別说,纸鳶刚才的反应……有点意思。 “笑的这么开心?” 正当此时,旁边传来姜语湘的声音:“你很高兴?” “嗯?” 林江年回过神来,见小姨正意味深长的看著他。 “小姨是不是得恭喜你了,收穫一对双胞胎?像她们这等绝色姐妹,京中可不多见,倒是便宜你了!”姜语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林江年轻轻摇头:“小姨你误会了,我不是这种人。” “那你是哪种人?”姜语湘追问。 他是什么人? 这可不好解释。 “你刚才笑的如此开心,难道不是已经在想著……” 姜语湘微微眯起目光,意味深长:“何时让她们二人给你暖被窝,侍寢了?” 林江年:“……” “小姨,我真不是这样的人!” 见姜语湘依旧盯著他,林江年轻声解释道:“纸鳶答应留下她们,但可没打算让她们来给我侍寢……” “她们二人是高伯彦派来的人,身份来歷不明,我自然不可能留她们在身边。” 答应留下这对双胞胎姐妹,不过是可怜她们二人的身份。 但留下来是一回事,林江年也不可能將她们留在身边。这二人的身世虽然听起来惨,但真假不明。 以防万一,还得彻底查探。 刚才纸鳶起身带她们离开,便是意味著打算留下了她们。接下来,便是要查清楚她们的身份,重新培养调教二人。 纸鳶以前在临王府掌管的便是这些事务,调教两个新来的小丫鬟,她最合適不过。 听著林江年的话,姜语湘似乎有些意外:“你真不打算让她们侍寢?” “你不心动?” “不心动!”林江年摇头。 “为何?” “怕死!” “……” 姜语湘一怔,脸上浮现几分意味深长笑容。但隨后笑容逐渐消失,逐渐凝重。 “既然你心中有数,那小姨就不多说了。她们二人的確可以留下,但不可完全不防……那位高大人送她们二人来,不保证没有別的目的,你要小心点!” 確定林江年不会被眼前的美色冲昏头脑,姜语湘放心多了。 她知道眼前姐姐的这个孩子头脑清晰,也很理智。但她还是会有些担心,他会一不小心被美色诱惑,沉溺温柔乡。 从古至今,不知多少聪明人都栽倒在这上面。 江年的確聪明有能力,但他太年轻,年轻人火气重,难免会被诱惑。尤其还是这样一对双胞胎並蒂,样貌绝色又乖巧听话,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姜语湘不得不有些担心,还好,江年没有让她失望。 “那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见事情处理完,林江年便准备离开。 姜语湘美眸微微一瞪:“怎么?就这么急著走,不愿意多陪陪小姨?” 听到这话,林江年连忙摇头:“没有的事,这不是怕打搅到小姨了吗?” “……小姨,还有事吗?” “有!” 姜语湘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 “小姨请讲?” 姜语湘盯著站在前方大厅中央的林江年,没好气道:“你过来!” 林江年不明所以,缓步走上前:“小姨,何事?” “坐下!” 姜语湘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瞥了他一眼。 见小姨的动作,林江年心头不免有些忐忑。 小姨……这是什么意思? “小姨,你还有事的话,要不直接说吧?”林江年试探问道。 姜语湘一双美眸瞪著他,冷笑一声:“怎么?现在连小姨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 “过来坐下!” “……” 林江年暗嘆了口气,来到小姨身旁坐下。 “小姨,怎么了吗?” 林江年轻声问起,却没等来小姨的回答。抬头,方才注意到,姜语湘正盯著他,一言不发。 那灼灼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看穿。 如此之近的距离,一时间让林江年有些不太適应! 很近!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容貌精致绝美,气质典雅,褪去青涩气质,带著几分成熟气质模样的女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著眼前这位他名义上的小姨! 在此之前,林江年对这位小姨並没有太大的印象。直到京城后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印象最深刻的,莫过於当初吕家婚礼上,林江年遭受诬陷,小姨挺身而出维护他的场景。 再然后,大概就是不久之前的那两次误会了…… 第一次,是在纸鳶的房间里,不小心抱错。 第二次,还是在纸鳶的房间里…… 他不小心摸错了!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下意识往下,落在那被丝绸圆衫紧包裹,撑著圆鼓鼓的地方。 很惊人! 颤颤巍巍著,几乎呼之欲出。 瞥了一眼后,回过神来的林江年迅速移开视线。 罪过罪过! 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怎么能…… 可越是如此,越想把这些记忆甩出脑海,这些熟悉的记忆却又愈发清晰! 那晚惊鸿一瞥之下的记忆,缓缓涌上。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地方,熟练的伸手…… 恍惚间,林江年甚至记起了当时的手感…… ……这该死的记忆! 记性也太好了点! 林江年呼吸稍许有些凌乱。他连忙移开视线,落在门外:“小姨,你还有什么事吗?” “怎么?不敢看我?” 耳边传来姜语湘没好气的声音:“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没有。” “那你为何眼神闪躲?” 姜语湘语气质问。 林江年暗嘆了口气,又重新看向姜语湘,盯著眼前这张成熟而韵美的女子脸庞,轻声嘆气:“小姨,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何必要卖关子?” “呵!” 姜语湘冷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我何时跟小姨卖过关子了?” “你那不叫卖关子,你有事根本不跟我说,瞒著我……对吧?” 林江年“……” 怎么又提到这了? 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姜语湘目光逐渐幽幽起来:“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把我当你的小姨看,也没把我当一回事,对吧?” “绝无此事!” 林江年摇头。 “你不用狡辩!” 姜语湘目光幽幽,沉默的看著林江年:“我知道,你还一时间不能接受我这个小姨。” “甚至,还不能接受你自己的身份。” 姜语湘嘆气:“你应该也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是真的临王世子吧?” 听到小姨的话,林江年突然沉默。 “小姨,你……” “所以,你不愿意跟小姨说,更不愿意坦白真相……” 姜语湘目光幽怨:“若非是有纸鳶的话,你恐怕打算將我们所有人都一直蒙在鼓里,对吧?” 林江年苦笑一声:“小姨,我这也是情非得已,有苦衷的。” 世事无常,林江年完全没预料到这点,以至於一直误解到现在。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语湘抬头看著林江年,幽幽开口:“你这些年,到底经歷过了些什么,又为何会出现在临王府,能跟小姨说说吗?” 林江年问道:“纸鳶没跟你说吗?” 姜语湘微瞪眼:“怎么?愿意跟纸鳶说,不愿意跟小姨说?” “那没有。” 林江年摇头,他在將自己的来歷身份告诉纸鳶之后,就知道纸鳶一定会告诉小姨。 只是没想到,小姨会现在才突然跟他提起。 不过,毕竟是早有预料。小姨如今问起,林江年便又將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重新跟小姨讲了一遍。 等到姜语湘听完后,深深皱起眉头。 听纸鳶说过一遍,但听林江年再详细复述一遍后,她同样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端倪。 许多的未解之谜,以及……某些独有的嗅觉! “你所说的的那位红衣女子……天神教的圣女?她如今在哪?” 姜语湘突然问起。 林江年犹豫了下,却很快被姜语湘发觉:“怎么?” 林江年才道:“她如今就在京城。” “京城?” 姜语湘美眸微眯,似意识到什么,目光上下打量著林江年半响,突然开口。 “你老实跟小姨讲……你跟这位天神教的圣女,关係应该很不一般吧?” “……” (本章完) 第325章 你们两个发生过什么? 第325章 你们两个发生过什么? “她给你下的是什么毒?” “怎么解的?” “她既然下毒控制了你,为何又会帮你解毒,放伱一马?” “你们两个……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 房间內,姜语湘目光犀利,灼灼盯著林江年。 她跟纸鳶不一样,作为旁观者,她能敏锐发觉到林江年话中的漏洞,以及那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就比如说林江年提起的这位红衣女子! 天神教的圣女? 姜语湘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天神教,但想来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从林江年的话中,得知这位圣女逼迫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入临王府,是为了刺杀临王爷和找到玄阳图。 看得出来,这位圣女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可为何,她在刺杀临王爷失败后,却又莫名其妙放过了林江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按理来说,她即便刺杀失败,但只要能继续控制拿捏住林江年,就不怕没有机会再伺机捲土重来。 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计划? 还放过了林江年一马? 按照林江年的解释,是当时这位圣女刺杀临王爷失败后受了重伤,被他救下,心存感激方才决定放弃计划。 听起来,倒是像那位圣女心地不坏,懂得感恩,是个好姑娘…… 但姜语湘一细琢磨,就品出了不对劲。 且不说这位圣女的这盘大棋放弃的有些草率,更重要的是……林江年,为何要救她? 那位圣女给林江年下毒,威胁他进入临王府假冒临王世子。按理来说,林江年应当如履薄冰,忍辱负重,臥薪尝胆找机会自救…… 那位圣女刺杀临王爷失败受了重伤时,这难道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不趁机想办法逃脱那位圣女的威胁掌控,反倒还不计前嫌的救下了她…… 这不对劲! 很不对劲! 姜语湘几乎可以断定,林江年跟那位圣女之间,一定还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林江年没有细说。 说起来……那位圣女隱藏在临王府內,两人天天晚上悄悄摸摸的见面。 是不是还发生了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小姨一连串的质问,让林江年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不得不说,姜语湘猜测的的確没有错,猜的几乎都八九不离十。 中的是什么毒? 这倒是能回答,蛊毒嘛! 但下面的问题,可就一个都不好回答了。 怎么解毒的? 又跟那位天神教的圣女发生过什么? 这可不兴细说啊!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想要转移话题。却见姜语湘目光灼灼盯著他,淡淡道:“没事,不急,你可以慢慢说。” 很显然,姜语湘似乎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咳……” 林江年轻咳一声,思索著如何跟小姨解释,却又冷不丁听到小姨问起:“你们,好上了?” 抬头,见姜语湘正玩味的看著他。 “那倒没有。” 林江年摇头。 跟柳素好上了? 这还真不確定! 虽说已经跟那位柳圣女已经…… 但那位柳圣女的嘴很硬,態度也很生冷!哪怕都下不了床,依旧还是不愿意服输。 態度比纸鳶可恶劣太多了! 想要跟她好上,恐怕还有点难度。 不过,姜语湘似乎並不信,她盯著林江年片刻后,突然微微凑近了些,目光戏謔,低声轻笑:“你儘管说吧,小姨不会告诉纸鳶的。” 林江年:“……” 看著小姨突然凑近,这张精美的面容近在咫尺,冷眼而高贵,又似带著几分少女般俏皮的模样,使得林江年恍惚间想起,这位小姨不比他大几岁…… 没记错的话,小姨是为了逃婚才跑到京城来的吧? 至於小姨的话,不会告诉纸鳶……狗都不信! “小姨你误会了,我的確没跟她好上……” 林江年面色如常,又补充了一句:“至少目前,还没有。” 听到这话,姜语湘美眸流转:“这么说来,就是你对她有想法咯?” “算是吧。” 林江年点点头,並没有否认。 毕竟就算否认,小姨多半也不信。 “原来如此。” 姜语湘重新坐回身子,若有所思的点头,美眸泛著几分笑意:“若是你对她有意,倒也算是能解释通了……” 说到这里,姜语湘又抬眸:“既然这位圣女愿意放过你,想必大概也对你有意的吧?” 能让那位圣女放弃计划,看来在她心里,林江年的地位也不轻。 如此说来,二人怕不是…… “既然你们二人互相有意,为何没有……”姜语湘微微疑惑。 林江年嘆气:“她是天神教圣女,刺杀临王,此乃死罪。” 听到这,姜语湘倒是神色逐渐凝重:“她为何要刺杀临王?” 林江年摇头:“是天神教教主的命令,目的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姜语湘微微低眸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刚才说,她就在京城?” 她似乎想到什么,微微眯起眼睛:“这么说来,你们已经在京中见过面了?” 林江年眼皮微挑。 小姨的思维可真敏锐,连这都能察觉到? 他们可不只是见过面,甚至还坦诚相见,深入交流过了…… “算是。” 林江年谨慎点头。 “算是?” 姜语湘若有所思,似想到什么,突然轻笑道:“有机会的话,带她来见见我吧!” 林江年一愣:“小姨你……” “怎么?不愿意?” 姜语湘笑盈盈的看著他,又轻嘆了口气:“放心,我没別的意思,就想见见她,看看江年你喜欢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你娘去世的早,你又一直流落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平安回来,我这个当小姨的,又怎么能不关心这些?” 姜语湘轻声嘆气道:“江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临王府人丁稀薄,以后还得要靠你……既然这位姑娘是你喜欢的人,小姨只是想见见她。” “放心吧,小姨不是迂腐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让她离开天神教,留在临王府也不是不行……” 林江年沉默了下,摇头嘆气:“让她离开天神教,怕是没那么容易。” “怎么?不行?” 姜语湘微微皱眉:“难道还怕它一个小小的天神教不成?” 她不知道天神教什么来歷,也没有放在心上。任何江湖势力相比於庞大的临王府来说,都不值一提。 临王府想要它天神教的一个圣女,天神教还敢阻拦不给? 就算不给,硬抢就是! 天神教,难道还有胆量找临王府的麻烦? “不是这个问题。” 林江年摇头:“是她自己不愿意。” 他之前问过柳素,让她考虑离开天神教,但柳素並没有答应。林江年能察觉到,柳素似乎有些难言之隱,但並没有说出来。 林江年也没细问。 他了解柳素,就算问了,这女人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她与天神教难道渊源很深?”姜语湘问起。 “这倒也不是。” 林江年摇了摇头,犹豫了下,方才凑近了些,轻声开口:“其实,她跟纸鳶呢,算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姜语湘的目光瞳孔,逐渐微微睁大。 半响后,她不可置信的开口:“姐,姐妹??” “她跟纸鳶,竟然是……此话当真?!”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质问。 林江年点头:“爹亲口跟我说的。” 姜语湘:“……” 沉默。 姜语湘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显然,这个消息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 半响后,她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盯著林江年,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你这傢伙,还真对姐妹情有独钟……” 林江年轻咳一声:“之前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 姜语湘自然不信,但很快她又微微担忧起来。 那位天神教的圣女,竟然跟纸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如此一来,这下关係就复杂了。 事情,也开始逐渐变得有些棘手。 “看来,我必须要见她了!” 姜语湘深呼吸一口气,如果说刚才,她只是想看看林江年的这位心上人,看看这位天神教圣女的来歷。 那么眼下,她已经有了不得不见的理由。 …… 林江年从小姨那儿离开时,天色尚早。关於他的身世,姜语湘也並没有太多线索。毕竟当年事情发生时,她也才不过几岁。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並不清楚。 只是,姜语湘对於林江年那位双胞胎兄弟的死,依旧还是抱著几分怀疑。 那晚的寺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临王世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十八年前遗落在外的林江年,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在问到最后时,姜语湘的语气难免多了几分哀伤之色。 她常年留在江南,与那位临王世子极少接触过,除去几年前將纸鳶送到临王府时见过一面,几乎没有太多机会。 对於他的死,更多是对姐姐孩子的惋惜。 林江年被找回,固然是件可喜的事情。但另一个孩子的无故之死,依旧让姜语湘喜悦的情绪上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林江年在安抚完小姨后,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小竹带著那对双胞胎去找纸鳶了,还没回来。林江年正准备回房时,门外又传来侍卫的稟报。 “殿下,门外有人找你。” “谁?” “密天司,陈魁首!” “……” 高家。 高府坐落於京师繁华之地,以西不远处便是皇城。能居住在此,皆是非富即贵。 此刻,刚下过一场大雪后的高府,气氛沉闷。 一道下人的身影,步伐匆匆来到前厅之地。 前厅內。 一身灰色儒袍的高伯彦正静静立於大厅之中,一言不发。 那灰沉的眼眸望著前方,不知想著什么。 不多时,下人快步走到大厅內,恭敬开口:“老爷,小的已经將那对姐妹送到了姜府。” 高伯彦看了下人一眼,面无表情道:“情况如何?” 下人低头恭敬道:“姜府收下了那对姐妹,並无异样。那位临王世子回到姜府后,也没有动静,应该是已经收下了……” 听到这话,高伯彦那原本微眯起的眼眸,缓缓舒展开来。 “你下去吧。” “是。” 下人恭敬地退出。 这时,一直站在后面没说话的高杭突然嗤笑一声:“这位临王世子可真有意思……” “之前在庄园时,父亲你將那对姐妹送来服侍他,这临王世子假正经,满口拒绝。没想到你將她们送到府上,这临王世子却又顺水推舟收下……” “我就说嘛,这天底下哪有男人不好色。这临王世子在临州的名声可不算好。看来,也不过是表面装装罢了……” 似想到什么,高杭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和阴冷。 那对双胞胎姐妹,原本应当是他的囊中之物,没想到被父亲送给了那位临王世子。 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高伯彦神色微缓,轻轻摇头:“这临王世子,没那么简单,你我需要小心提防。不过,既然他收下了这对姐妹,说明他心中对我高家也並不是完全没想法。” 高杭一愣:“爹,你的意思是……他答应了?” “未必!” 高伯彦摇头,“他是临王世子,怎会轻易许诺?藩王之子与朝臣私交甚近,这可是死罪……” 说到这里,高伯彦停顿了下,又道:“不过,既然他收下了我们的好处,这是我们的机会!” 说著,高伯彦嘱咐道:“杭儿,你回头將今日送给临王世子的这些东西,再找个机会给他送去。” 高杭犹豫:“他会收吗?” “他收不收是一回事,我高家必须要送!” 高伯彦沉声道。 高杭心中有些不愿,咬咬牙:“爹,非得要这么做吗?我们高家,就一定要巴结林家?咱们不是有三皇子撑腰,等三皇子將来……” “闭嘴!” 高伯彦冷冷打断了他,而后沉声道:“此事尚没成,切记不可提起……” “太子殿下如今尚在,一切都还为时尚早。三皇子要是成功,我高家便有从龙之功,可一旦万一要是失败……” 说到这里,高伯彦目光深邃,沉声道:“我高家,必须要留一条后路!” “……” (本章完) 第326章 柳圣女,好久不见吶 第326章 柳圣女,好久不见吶 姜府外,街道之上。 天色傍晚,街上行人逐渐减少。一场大雪覆盖下,整座京城像是笼罩覆盖成了一座雪城。 屋檐之下,铺盖著厚厚的积雪。三三两两的行人踩著积雪,穿梭在京中巷落。就在街道上,时不时走过一列全副武装的城防守卫,在大街小巷內巡逻。 下过大雪后的京中,鱼龙混杂,天寒地冻,对於普通老百姓而言,这是一场灾难。每当大雪之后,不知多少人冻死街头,也更容易滋生犯罪。 在京师脚下,这种事情发生的並不多,但也並不是完全没有。听说城东那边,昨晚的大雪覆盖,就压倒了一大片房屋,死了不少人。 今日一早时分,城中气氛就比较清冷沉闷。 此时,就在街边的一家茶楼內,三三两两坐著一些身影。外面天寒地冻,茶楼內摆著火炉,桌上放著一壶壶热腾腾的茶水。过往行人商客,三三两两的朋友聚在一起,小声感慨著天气世道,嘈杂著议论纷纷。 二楼靠窗角落位置的包厢內,林江年透过窗沿看向街道,欣赏著冬日北城雪景。 街道上,偶然还能看到藏匿於雪影之中,匆匆走过的密天司身影。神色凝重,脚步匆匆,朝著姜府的方向走去。 林江年微微眯起眼睛。 “陈飞扬下落不明,密天司內如今已经大乱了!” 林江年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略有些沙哑,但听起来却似乎有些欢快。 林江年抬眸,瞥了眼坐在对面的陈常青:“现在密天司內,是谁在主持大局?” “大护法!”陈常青目光微微凝重:“昨晚陈飞扬出事后,大护法现身,责令密天司儘快查清真相,找到陈飞扬……” “大护法?” 林江年半眯起眼睛,似琢磨著什么。 陈常青瞧著眼前这位临王世子,沉声道:“此人武功极高,恐怕不太好对付……” “多高?”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问起。 陈常青摇头,凝重道:“大护法极少现身,也没人见他出手过。但他能对我造成极大的压力,不容小覷……” 陈常青看向林江年,担忧道:“殿下你想对付他,恐怕不容易。” 听到陈常青的话,林江年也微微正色。 陈常青的武功不算弱,四五品左右的实力,能给他造成极大压力,这位大护法恐怕至少是三品以上的实力。 以林江年的武功,想要对付起来几乎就不太可能了…… 陈常青见林江年沉默思索,犹豫了下,又道:“殿下,不知陈飞扬他……还活著吗?” 昨晚陈常青只接到林江年的命令,想办法配合拖延密天司的援军。至於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並不清楚。 等他解决刘川后赶到,案发现场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唯独陈飞扬不见踪影。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放心,他活不了。” 陈飞扬的確还没死,但也已经跟死了没区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听到这话,陈常青心中微鬆了口气。与此同时,眼眸中也多了丝愤慨之色。 陈飞扬的死对於他来说,显然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身为密天司的魁首,这些年处处被陈飞扬压著一头,陈常青心中对陈飞扬的积怨早已许久。如今没了陈飞扬,对他来说,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巨石算是落下了。 “对了,殿下,你要小心……” 陈常青又想到什么,神色微微担忧,沉声道:“大护法下令彻查陈飞扬遇袭一事,到时候会调动京中势力,恐怕会查到姜府,查到殿下你身上,殿下伱要当心……” 林江年对此早有预料,並未太担心。 “隨他们查吧。” 林江年目光从窗外缓缓收回,落在了陈常青的身上,而后道:“除去大护法之外,另外两个呢?” “他们如今在哪?” 陈常青意识到什么:“殿下,你难道是想……” “既然要杀,那就快点……陈飞扬没了,剩下的也该是他们了。”林江年平静开口。 他的目標,从一开始就是密天司的这四位护法。 既然要杀,自然乾脆利落点,没必要拖泥带水。 但陈常青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还是微微一惊。 如今陈飞扬遇袭,早已引起密天司的愤怒和警惕。按理来说眼下就应该低调行事,等事情平静后,再伺机行动。 没想到,这位临王世子竟然准备继续动手? 顶风作案? 听到这,陈常青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微微凝重:“剩余的那两位护法跟那位大护法走的很近,大护法很忙,不可能一直留在密天司內,很快就会交给那两位护法来主持大局,他们二人倒是不足为惧……” 说到这里,陈常青停顿了下,冷声道:“若是没有大护法插手,他们二人……” “我自己便能搞定!” 陈常青目光深邃而冰冷,浑身上下瀰漫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 身为密天司的魁首,他有能力,有才华,却始终受困於权力之下。 眼下,挣脱囚牢的机会就在眼下。 陈常青逐渐锋芒毕露。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听著陈常青的话,林江年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 “那,本世子就先提前恭贺陈魁首了?” “待除去剩余的三位护法,以后这密天司,陈魁首就大权在握,恭喜了!” 陈常青目光微微一凝,抬头与林江年眼神对视,缓缓起身,神色恭敬,语气郑重道:“陈某不敢,陈某当真能掌密天司大权,也全拜殿下所赐。日后,陈某唯殿下马首是瞻……” “陈某定不会让殿下失望,也希望殿下,还记得那日答应过陈某的事……” “莫要让陈某失望!”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的陈常青,淡淡道:“本世子知你是有理想之人,既然答应过你,自然不会食言。” “也希望这密天司在陈魁首手上,能真正做到为民请命,为老百姓討一个公道和安稳的世道。” 陈常青目光郑重,沉声道:“陈某定然全力以赴,鞠躬尽瘁,不负殿下期望……” “……” 夜幕降临。 城中的气氛有些紧张,尤其是姜府外,比以往多了不少的城防士兵,以及隱匿於黑暗中密天司捕快。 林江年返回姜府时,发现了不少藏匿於姜府外的暗哨。 对此倒也並不意外。 陈飞扬就在姜府外遇袭,事情闹的这么大,加上出事的本就是密天司用来盯梢姜府的人,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到姜府头上。 准確来说,是怀疑林江年! 不过,林江年是临王世子,没有確凿证据,密天司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而这些暗哨,显然是为了盯著林江年的行踪。 对此,林江年倒没有打草惊蛇。既然他们愿意盯,那就让他们去盯吧。 林江年坦然回到姜府,不过才刚回来,就被姜父薑母喊了过去。 毕竟姜府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姜寧康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也怀疑外面发生的事情是否跟林江年有关。 林江年並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让姜父薑母放心,他心中有数。姜寧康倒是猜测到了些什么,不过並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林江年的肩膀,让他若是遇上任何危险麻烦,一定要跟他说。 姜寧康身为刑部的一个郎中,权力虽然算不上大,但得益於姜家在江南的势力,姜寧康在京中倒也有著几分影响力。 如今林江年入京,亲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姜寧康自然上心,好好照顾。 薑母倒是担心了好一阵,连连嘱咐让林江年一定要小心,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林江年也在连连应付答应下后,方才离开,回到小院。 小院內冷清,林青青今日已经出城去办事,最近回不来,就连林江年身边的其他世子亲军也大多被派遣了出去。 前段时间去调查有关三皇子藏匿於京城外的私军,也算是有眉目了。 院落里,只剩下两个从临王府一直跟隨入京的侍女。 “纸鳶呢?” 林江年问起这两个侍女,但侍女一直呆在小院里,並不清楚。 这也意味著,纸鳶今天应该没来过。 林江年正打算过去找纸鳶,刚准备离开小院时,又迎面碰上了正好回来的小竹。 “殿下?” “小竹。” 林江年停下脚步:“你去哪了?” 小竹眨巴著灵动的眼睛,嘻嘻笑著:“小竹刚从纸鳶姐姐那儿回来。” “纸鳶?” 林江年看了眼小竹身后:“纸鳶在隔壁?” “没有呢!” 小竹摇著脑袋,小声解释道:“纸鳶姐姐还在姜小姐那里,替殿下管教今天带回来的那两位小姐姐呢!” 小竹嬉笑开口,但很快又想到什么,眨眨眼:“不对,应该是两位妹妹!” 她的脸上浮现几分得意的小笑容:“她们比小竹后来,跟小竹也差不多大,所以……她们是妹妹呢!” 说到这里,小竹满脸兴奋高兴的挥舞著小拳头:“殿下,小竹终於不是最小的啦!” “是吗?” 林江年看著小竹,朝著她挥挥手:“来,让殿下帮你检查检查,是不是最小的。” 小竹脸色很快红了起来:“殿下,你,你……坏!” 殿下要检查的小,到底是什么小? 她才不上当! “你脸红什么?” 林江年看著小竹小脸微红,隨后恍然大悟:“小竹,你是不是想歪了?殿下说是让你过来,看看你长高了没……你想什么呢?” “小竹才不信……” 小竹红著脸儿,撅著小嘴轻哼一声:“殿下你肯定不怀好意!” “嘿!” 见小竹居然敢这么自家殿下说话,林江年当即快步上前,將小丫鬟拉入怀里,就是好一阵上下其手的欺负。 欺负的小竹娇躯发软,耳根通红,呼吸急促,连连娇喘后这才放过了她。 “纸鳶是怎么管教她们两个的?” 林江年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知道纸鳶会想办法將那对姐妹的所有底细都打探出来,但也挺好奇纸鳶会怎么调教她们。 小竹红著脸儿软趴趴的依偎在殿下怀里,呼吸急促,一双大眼睛中瀰漫著几分潮红的雾气,细软小声道:“就是像以前管教小竹那样呀……纸鳶姐姐盘问她们的来歷,然后教她们府上的规矩……” “纸鳶姐姐可凶了,嚇的她们两个瑟瑟发抖,可怜兮兮著,什么都交代了呢……” “纸鳶姐姐还让她们脱了衣服……那两位妹妹长的可真好看,皮肤也白,那个叫茉莉的妹妹,胸脯还很大呢……” 似想起什么,小竹眸中浮现几分羡慕之色。 林江年低头看了小竹一眼,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没事,小竹你不用羡慕,你还小,还能发育,还会长的,彆气馁。” 小竹顿时羞的脸蛋一阵发烫,挣扎著从林江年怀里逃开 “哼,殿下你就知道欺负小竹!” “不理你了!” 小竹红著脸,衝著林江年吐了吐小香舌,然后转身小跑离开。 林江年站在原地,没有去追。 思考著要不要过去小姨那里看看纸鳶,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至於那对姐妹能被纸鳶调教成什么,林江年倒也並不怎么关心。留下她们两个只是顺手而为,正好姜府也缺几个侍女丫鬟,她们二人要是没问题,留下当个丫鬟也行。 至於小姨提起的当暖床丫鬟…… 以后再说吧。 如此想著,林江年转身回房。 走到门口,推开房门,一只脚刚迈入房间的林江年,又突然停了下来。 抬眸。 漆黑的房间內,伸手不见五指。 走廊屋檐下的微弱廊灯,以及门外的风雪,隱约照亮房间內的一道身影。 隱约间,有一袭红衣身影,正静静坐在房间內。 抬眸,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昏暗的环境下,那张清冷的脸庞美的惊心动魄。 让人呼吸几乎一窒! 林江年短暂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走廊外。 確定空无一人后,迈步走进房间。转身关上房门,反锁! 一气呵成! 而后,林江年走到一旁点燃了灯火。 油灯,照亮了房间。也將这一袭红衣似火的身影照的明亮。 “柳圣女!”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张熟悉绝美的容貌,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好久不见吶!” …… (本章完) 第327章 吃醋的柳圣女 第327章 吃醋的柳圣女 出现在房间里的,正是今日才跟小姨提起过,天神教的那位圣女! 她静静坐在房屋中央,抬头面无表情的盯著门口的林江年。 身上依旧是一身紧身红衣长裙,长裙裹身,將她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裙摆很长,將这位圣女那高贵冷艷的气质也凸显了出来。 白皙的肌肤,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显得精致,有种令人惊艷的美感。亦如当初那晚大雨之下,寺庙中时的初见,令林江年莫名有些怦然心动的。 不过,相比於那晚大雨下的初见,如今的这位柳圣女在他眼里,少了几分神秘,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韵味! 今晚她突然出现,倒是给了林江年一个惊喜! 林江年面露欣喜,缓步上前:“柳圣女,你今天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感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凌厉的光芒瞬间直逼喉咙而来。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惊,玄阳心法瞬间涌动,浑身紧绷,脚尖点地,剎那间做出了反应,迅速后退闪避。 视线中,柳素红衣袖袍之下,寒光闪烁间,多了一柄飞刀匕首。 正是上次见面时的那把……她又捡回去了? 凌厉匕首几乎是擦著林江年的脖子而过,冰冷的触感让林江年心头一颤。 ……她又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柳素骤然出手之下,竟发现林江年躲了过去,那双幽冷的美眸中,涌现起了一丝意外。 似没预料到,林江年竟能躲过去?! 他的武功,何时已经进步到了这个地步?! 心念如此,柳素美眸一冷,原地余留下一道残影,直逼林江年而去。 “柳圣女,你……” 刚堪堪躲过一击的林江年,刚站稳身子,正要询问理由。怎么好端端的,一见面就动手?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话,凌冽寒光再度袭来。 这一次,气息更冷,速度更快! 林江年顾不得再开口询问解释,当即凝重心神,体內玄阳心法快速旋转,磅礴的气息縈绕林江年浑身四周,將他头髮衣袍吹舞。 此刻的林江年,儼然气息已达到巔峰。 他以玄阳心法之势,准备硬抗柳素的攻势! 修行玄阳心法快一年的时间,在心法的淬链之下,林江年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著极高的信心。此刻內力涌动,他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甚至有了一种能跟柳素硬碰硬的错觉! 天神教圣女? 那就让他来领教领教,这位天神教的圣女,实力究竟如何吧? 正当林江年信心满满时,那凌厉的寒风终於扑面而来,瞬间而至。 一袭红衣长裙的柳素,鬼魅般出现在林江年身前。而后,她袖袍之下那柄银晃晃的匕首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穿破林江年浑厚內力之下的防御,抵在他的脖子上。 林江年:“……” 当感受到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时,林江年甚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对视上柳素那张毫无任何情绪表情的脸庞时,空气中縈绕著丝丝杀意时,恍惚间林江年才后知后觉。 “柳圣女,冷静,刀下留情……” “……” 林江年很挫败! 自信心莫名的遭受到极大的打击! 从大半年前开始,入了临王府的林江年为求自保,便开始了习武之途。 当时的林江年危机重重,內有柳素下蛊毒控制他虎视眈眈,外有假冒临王世子的身份如履薄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壮大自己! 他的习武之途算得上是一路平坦,修行了天底下最顶尖的玄阳心法,又有如意楼那位李老前辈指点武学造诣,加上临王府內诸多高手的武学心得,以及各种习武辅佐天材地宝…… 可以说,林江年的习武之路,算得上是很平坦。 而他也算是继承了林恆重在武学上面的造诣,武功一日千里,进步极快。 入京途中,林江年也並没有荒废过武学,几个月的时间,便从才刚入九品的江湖菜鸟,迈入了七品行列。 这等进步速度,已经不算慢了。 要知道,他从手无缚鸡之力到七品,中间仅仅只有这么半年的时间。 武学最重要的是基础,寻常人想要打下基础不知要耗费上多少时间,林江年能从毫无基础到如今的实力,速度已经堪称恐怖。 而后便是城外遇袭后,被长公主救下,长公主耗费珍稀天材地宝,助林江年增长內力,也使得林江年內力增长迅速。 在杀陈飞扬时,也让林江年意识到,他已真正有了五品的实力。 这时的林江年,不得不说很自信! 自信到甚至有些自负! 毕竟,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从零到天下五品,天底下绝无仅有。 若说唯一能与他相提並论的,大概只有那位没见过出手,但能將他从沈岸手中救下,实力深不可测的长公主。 也正因这份自信,使得今晚遇上柳素时,林江年莫名对自己实力有了不太认知的想法。 也让他有了能与柳素一较高下的盲目错觉! ……就算打不过,总能过几招,交交手吧? 事实证明,林江年错的很离谱! 离谱至极! 他在柳素的手下,没能撑过一招! 他全力以赴的情况之下,还是被柳素轻而易举破了功,將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林江年一个激灵,总算是回过神。 他错误低估了柳素的实力,也膨胀的有些高估自己了! 柳素是谁? 天神教的圣女! 是敢独自潜入临王府,刺杀林恆重的存在! 哪怕刺杀失败,但从她敢刺杀林恆重的胆量来看,也意味著她的武功不低。而刺杀林恆重失败还能全身而退,也更证明了她武功极深。 ……当然,这其中也有林恆重认出她旧友之女的身份,故意放水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都意味著柳素的武功很高,高到一招就让林江年认清了现实。 “素,素儿……” 林江年低眸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又看著眼前这一袭红裙的冷艷女子,轻咳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呀?” “怎么好端端的,见面就打打杀杀……” “乖,先把匕首放下……” 林江年轻声细语的哄著。 然而,柳素无动於衷,冷冷的美眸盯著他,手上的匕首也没动。 “到底怎么了?” 林江年有些摸不著头脑。 上次见面时不还好好的吗? 上次…… 林江年很快想起不久之前上次见面,两人几个月没见,一见面天雷勾地火,然后……度过了愉快的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发生了什么? 柳素一言不发的离开。 离开之前,林江年问她还会回来吗? 当时的柳素並没有回答。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只是回来就回来,怎么还动手了? 柳素的眼眸依旧微冷,浑身上下的气势,倒是像极了魔教的圣女:“伱说呢?” 不愧跟纸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两人在某些方面上的確有著相似之处。 “你先把匕首放下,有话咱们好好说……” 林江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柳女侠,只能先行安抚。 “是我哪里做了不对的事情吗?你说出来,咱们好好商量……” “商量?” 听到这话,柳素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对,商量!” 林江年点头:“凡事都好商量,你说出来咱们才能解决问题……” 柳素冷笑道:“要是我不想跟你商量呢?”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这又何必呢……上次咱们见面不还好好的吗?是我哪里做错什么得罪你了吗?” “你说出来,我一定改,一定照做!” “此话当真?” 柳素似乎有所动,盯著林江年。 “自然当真!” 林江年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最近还真没哪里得罪过柳素。 上次见面不还好好的? 难道是因为…… 上次太粗暴了吗? 正当林江年胡思乱想时,柳素脸上浮现一抹莫名冷笑,瞥了一眼他身后,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先把那个叫小竹的丫鬟杀了。” 林江年:“……” “小竹好好的,那么乖巧听话,你杀她做什么?” 柳素何时跟小竹有恩怨了? 之前不还好好的,小竹还两次借衣服给她呢。 等等…… “怎么?你捨不得?” 柳素冷笑的盯著他,语气中带著几分讽刺味道。 而这时的林江年,也终於后知后觉回过味来。 柳素…… 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瞧她此时的模样神色,再想起刚才他跟小竹在门外腻歪,恐怕都被眼前这位柳圣女给瞧了个清楚。 所以…… 她急了?! 林江年瞬间想明白了一切缘由,再瞧著此时满脸寒霜,又板著脸儿冷笑模样的柳素,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你跟小竹较劲什么,她只是个小丫鬟。” 柳素冷冷的盯著他,紧咬红唇:“那又如何?” “你堂堂天神教圣女,欺负她一个小丫鬟干嘛……” 林江年赶紧安抚道:“放心吧,小丫鬟是撼动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呵!” 柳素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美眸盯著林江年:“这么说来,你跟她已经睡过了?” 不愧是天神教圣女,思考问题的角度刁钻且直接,让林江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柳素从林江年脸上的反应看到了答案,虽然早知晓此事,但她心中依旧涌现起几分酸意。 还有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她狠狠咬牙:“禽兽!” 林江年轻咳嗽,不乐意了:“我哪禽兽了?小竹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又何时做过禽兽之事?” 柳素冷笑道:“小竹才多大,你却对她下得了手……你不是禽兽是什么?” 林江年嘆气:“小竹也就比你小了两三岁,寻常人家的孩子像她这样的,怕是都当娘了!” 柳素美眸骤然一凝:“小竹怀了?!” 林江年很佩服这位柳圣女的脑迴路,摇头:“你想什么呢?当然没有,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好了好了,你先把匕首放下来。” 柳素没说话,也没放下匕首。 林江年见状嘆了口气,后退了一步,脖子躲开了匕首的寒芒。 柳素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只是冷冷盯著他,面色不善。 从头到尾,她没有打算杀林江年。林江年也清楚这点,自然有恃无恐。 “好了,消消气,我慢慢跟你解释。” 林江年又走近柳素身旁,伸手想要去抱她,却被柳素警惕躲过,“你干什么?!” 林江年抱了个空,站在原地感慨:“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对我这么警备呢?” 柳素脸色微红,咬牙:“谁跟你老夫老妻?!” 林江年理直气壮:“当然是你啊!” “闭嘴!” 柳素恼羞开口,恨恨道:“我,我当初那晚就该直接杀了你这登徒子!” 她能不后悔吗? 正是那晚的一念之差,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导致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身心全部都被这登徒子骗走了! 听著柳素赌气般的话,林江年轻笑一声:“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咱们也得接受,不是么?” “接受?” 柳素眼神有一刻的恍惚,但隨后又警惕的意识到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林江年耸耸肩,又朝著她走来。 刚迈出一步,就被柳素警告:“不许过来……” 似想起上次见面时的场景,柳素心有余悸,心中暗暗咬牙。 断然不能再上他的当! 再被他得逞! 想到这,柳素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平復心情。 林江年却又轻笑一声:“不过说起来,我的確是该要感谢你的。” “嗯?” 柳素抬眸,见林江年正目光温和的看著她:“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进不了临王府,也不会有如今的身份地位……说起来一切阴差阳错,都得感谢你!” “不需要!” 柳素微微移开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冷笑一声:“看来,你如今已经在临王府站稳脚步了?” “临王府,没有人再怀疑你的身份了?” “应该没有了吧……” “呵!” 柳素冷笑,“你就不怕,我去戳穿你假冒的身份?” “不怕!” 林江年摇头:“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柳素心头微颤,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她再度移开视线,依旧强自冷著一张脸,面无表情道:“我会!” “別以为你解了情蛊,我就奈何不了你……我想要杀你,想要暴露你假冒的身份,轻而易举!” “既然轻而易举,为何你没有这么做呢?” 林江年反问。 柳素一时语塞,隨后有些恼羞成怒道:“我,我等下就让人去送信给林恆重,告诉他一切真相,告诉他你是假冒的临王世子,让你……你,你干什么?!” 柳素刚说到一半,林江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从身后抱住了她。 柳素娇躯微颤,声音瞬间有些惊慌和恼怒:“你,你放开我!” 林江年没放,从身后紧紧抱著怀中嘴硬的柳圣女,扭头盯著她那倔强美艷的脸庞,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別嘴硬了……” “谁,谁说的?本姑娘我等下就……” “別等下了,你不会……” “谁说不会?我……” “你再嘴硬,我可就堵你嘴巴了?” “你敢……唔唔,你……” “……” (本章完) 第328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第328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柳圣女的嘴,又硬又软。 当想要她承认某件事时,她寧死不屈,打死也不鬆口,嘴硬的一批。 但当堵住的时候又会发现,柳圣女这看起来很硬的嘴,其实也挺软乎的。 软软的,糯糯的,触感略清凉,还有几分类似果口感的香甜。 “砰!” 没等林江年来得及细细品味,他就被一掌拍飞了出去。 摔躺在柔软的毛毯上,不痛不痒。 林江年坐起身子,抬头看向前方。 柳素俏脸通红,呼吸急促,正恼怒的盯著他。 鲜艷的红唇上泛著一层湿润的光泽,有种说不上来的诱人美感。 “再敢碰我,杀了你!” 恶狠狠威胁的语气,却並没有多少气势,反倒显得有些色厉內荏。 林江年完全没当一回事。 这位柳圣女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要杀了他的话,却没有一次真的动过手。 她若是真有想法,林江年在她面前也过不下一招。 典型的口是心非。 林江年静静欣赏著眼前圣女羞恼通红的反应,突然轻笑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柳素此时心乱如麻,心中羞恼而又复杂著情绪,冷不丁听到林江年的话:“什么?” “以前的伱,可不是这样的。”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回想起半年前与这位柳圣女在临王府时的相处经歷。 那个时候,他是假冒的临王世子,柳素是藏匿於临王府的侍女,她天天晚上等到所有人都歇息睡下后,悄悄摸摸摸进林江年的房间,跟林江年进行著某些不可告人的行为…… 那时候的柳素在林江年眼里,是个运筹帷幄的神秘女子,来歷不明,武功深不可测。那时的她在面对林江年时,始终一副处乱不惊的模样,神秘之中又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美艷气质。 虽说风情万种,却又总给他一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如今的柳素,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放在以前,林江年可从来不敢想像,能在这位柳圣女身上,看到她这般羞恼慍怒这般小女子姿態。 “哼!” 听到林江年的话,柳素冷哼一声:“我以前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我是哪样的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 很显然,柳圣女给他扣上了一顶不明不白的帽子。 不过,林江年也没当一回事。他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迈步走近,便察觉到来自柳圣女警惕的目光。 “不许过来……离我远点!”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呵呵!” 柳素没说话,只是报以两声冷笑。 这鬼话,她半个字都不信了。 林江年见状,也清楚他在柳素这里的信誉度几乎为零。转头来到一旁桌前坐下,见她还站在原地,招了招手:“別傻站著了,要不要先过来坐?” 柳素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行吧。” 林江年看著眼前倔强冷著一张脸儿的柳素,轻笑一声“你今晚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上次见面才没多久,柳素又突然再度夜访。虽然不排除柳素是食髓知味想他了,单纯过来见见他。 但以林江年对这位柳圣女的了解,她多半还有什么正事。 果然,当林江年问起时,柳素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后,才板著脸道:“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什么?” 饶是林江年记忆好,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答应过柳素什么事。上次见面肯定没有,那就是差不多半年前在临王府的事了…… 在临王府时,他答应过柳素什么事来著? 正当林江年努力回想时,柳素已经面无表情的说出来了。 “玄阳图!” 柳素伸出了手,冷冷道:“你答应给我的玄阳图呢?” 林江年这才猛然想起,好像的確有这么回事! 当初林江年的確答应过,一定会想办法帮她找到玄阳图。但后面柳素离开了临王府,没过多久之后,林江年也踏上入京之途。 一眨眼,便到了现在。 至於玄阳图的下落…… 林江年查清过整个临王府,都没有任何线索。这也就意味著,唯一知道玄阳图消息下落的人,大概只有林恆重了。 不过那时候的林江年还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並不敢直接去询问林恆重关於玄阳图的下落。林江年也几乎差点忘了,当初柳素让他假冒临王世子入临王府,是奔著玄阳图去的。 如今林江年確定了自己的身份,没了后顾之忧,下次再见林恆重时,倒是能找机会打探玄阳图的下落。 但问题是,林江年既然是真正的临王世子,就意味著临王府是他的家,那玄阳心法也是他的家传绝学。 哪有帮著別人惦记自家东西的道理? “你离开临王府没多久,我也离开临王府进京了,玄阳图,依旧没有下落。” 林江年轻声解释。 柳素目光冷冷:“你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不过是事出有因……不过这玄阳图,我还真不能给你了!” 林江年犹豫著开口,见柳素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冷冷看著他。 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 “你先別生气!” 林江年朝著她招招手:“你过来。” 柳素没动。 “你先过来坐,我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 柳素依旧没有动,但她见林江年神色逐渐凝重,沉默了下,冷声道:“你直接说!” “这件事情很重要,是个很大的秘密,跟玄阳图也有关……你先过来坐,我慢慢跟你说。” 听到跟玄阳图有关后,柳素终於有了些反应。她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半响后,才冷声警告道:“你若是敢骗我,我杀了你!” 林江年安抚道:“好好好,要是我骗了你,你等下直接杀了我,我肯定不反抗。” 听到这话,柳素终於冷哼一声后,走到桌旁林江年的对面坐下,离的远远的。 林江年见状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赌气? 但转念一想,柳素的年纪跟纸鳶差不多,也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確也还算得上小姑娘。 如此想著,林江年起身,挪到柳素身旁坐下。 “你干什么?!” 柳素身躯紧绷,微微后仰,衣袖下的素手紧紧捏成拳,警惕的盯著他。 一颗心悬起,似乎担心林江年对她做什么。 “你堂堂天神教圣女,还这么怕我不成?” 林江年见状,轻嘆了口气:“我也打不过你啊?” 柳素一听,的確是这么个道理。 这傢伙的武功虽然进步很快,但跟她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她想要收拾他,轻而易举。 但很快,柳素又意识到哪里不对。 收拾起他轻而易举,但怎么还是被这傢伙占了便宜? 上次稀里糊涂就…… 这次也一样,这傢伙趁她刚才不备,竟然偷袭她! 想到这,柳素冷著脸,挥舞袖袍下藏著的匕首警告他:“不许碰我!” 她的警告,自然没被林江年当一回事,看著浑身上下都紧张绷著的柳素,林江年愈发觉得好笑。 这位天神教的圣女,以前看著神秘。现在看来,似乎还不如纸鳶呢。 “行行行,不碰你。” 林江年点头答应。 柳素这才微鬆了口气,而后又冷著脸道:“什么事?你说吧!” 林江年看著她,突然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吧?” 柳素皱起眉头,眼神愈发警惕:“你又想干什么?!” 这傢伙,又跟她打怀旧牌?! 她可不会再上当了! 林江年並未回答她这个问题,继续问道:“那晚在寺庙,你带人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死完了,对吧?” 林江年的话,也勾起了柳素的回忆。 那晚她收到情报赶到寺庙时,临王世子遇袭身亡,所有人都死了。 整个寺庙中,只有林江年一个活口。 柳素盯著林江年,微露疑惑。 “那位临王世子的尸首,你后来怎么处理的?” “烧了!” 柳素的声音没有太多情绪,为了让林江年假冒的身份坐实,她处理了真正临王世子的尸体,派人一把火烧的乾乾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林江年反倒鬆懈了口气。 还好,至少没有拋尸荒郊野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素察觉到林江年的神色反应,俏眉皱的更深:“这跟玄阳图有什么关係?”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的柳素,盯著她精致的脸庞轮廓,半响后,才轻嘆了口气:“还记得你刺杀林恆重失败后的那次,不是曾对我的身份產生过疑惑吗?” “其实,我那个时候也很疑惑……” 那次林恆重回府后,没有对林江年的身份生疑,让柳素微微產生了些怀疑。 按理来说,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假冒他的儿子,哪怕林江年偽装的再像,也终究不可能毫无怀疑! 只是,隨著柳素后面离开临王府后,她心中的怀疑也隨之暂时封存。 此时听到林江年再度提起,柳素目光猛然一凝:“你想说什么?!” 她心中,隱约有了某种猜测。 “你的怀疑,其实並没有错。” 林江年对视上柳素的眼睛,在她惊愕的目光下,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確算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不是假冒的!” 此话一出,柳素愣在原地。 果然,如此么…… 虽然心中有了猜测,可亲口听见林江年承认时,她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不是假冒的? 这傢伙,真的是临王世子?! 所以,这岂不是意味著,她忙活了半天,不过是把原本真正的临王世子,送回了临王府而已? 至於她所交代的那些什么偽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岂不都成了笑话?! 恍惚间,隨后一股莫名的愤怒感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真相大白后,被欺骗的委屈愤怒情绪! 她猛然盯著林江年,质问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那晚死在寺庙中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你的替身?!” “你欺骗了我活著回到临王府,又在临王府內假装什么都不知情,继续戏耍矇骗我……” “你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欺骗我?!” 柳素眼眶泛红,死死盯著林江年,情绪激动。 从一开始,他就在骗自己?! 他是临王世子,却假装不是……也对,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亏她昏了头,竟然连这么低级的错误都会犯! 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却看著她如同一个小丑般在临王府內折腾。他假意迎合,就把自己耍的团团转。甚至到最后,连她自己的清白都被他…… 这一刻,柳素心头的委屈情绪瞬间爆发,那股被欺骗了的气愤情绪也让她瞬间模糊了视线。 林江年也完全没想到,柳素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见她红了眼,那双美眸中已噙满了晶莹的泪珠时,这才意识到不对。 误会大了! “你误会了,不是这么回事……你先听我解释!” 林江年赶紧开口。 也不怪柳素会这么想,毕竟如此荒唐的事情能发生,就连林江年都不信,更何况是她? “我的身份的確不是假的,但,那晚死在寺庙的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他也不是我的替身。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 此刻心中委屈和愤怒情绪瞬间涌现的柳素,听到林江年的话时,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 “你是临王世子,他也是?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亲兄弟不成?!” 林江年:“……” “你猜的,还真没错……” 柳素被气笑了,眼眶泛红,两行清泪顺著精致的脸颊滑落,她冷笑连连:“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像个傻子,那么好骗是吗?!” “骗了我那么久,现在还想继续编这么荒唐的理由来骗我?!” 林江年嘆气:“这次我还真没有骗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我的確跟那位死去的临王世子是亲兄弟,都是林恆重的亲儿子……事情解释起来太荒唐,但你想想,我怎么可能编这么离谱又容易被戳穿的事情来骗你?”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喊小姨过来跟你解释……她是临王妃的妹妹,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当年临王妃生下一对双胞胎的人……” 说著,林江年起身朝著门外走去,打算去喊小姨过来。 白天时小姨才刚说过想见柳素一面,这下更好,让小姨来跟她解释。 不过,林江年才刚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柳素的声音。 “等一下!” “……” (本章完) 第329章 答应柳素的要求 第329章 答应柳素的要求 此刻柳素的思绪很乱。 很不冷静! 当听到林江年说起,他是真正的临王世子时。那一刻,她的心情的確是愤怒的。 无比愤怒! 就像是被自己最最信任亲近的人背叛了一样! 他怎么能骗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样骗她?! 愤怒而委屈的情绪忍不住一直上涌,她情绪激动,很不稳定。 至於林江年的解释,在柳素眼里便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什么亲兄弟? 什么双胞胎?! 真的以为她很蠢吗? 真就以为她会连这么拙劣的藉口都会信吗?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他怎么会是…… 可在当看见林江年准备起身离开,说要去喊小姨过来时,柳素又愣了愣! 临王世子的小姨…… 她略有耳闻。 那个叫姜语湘的女子,在江南和京中都小有名气,並且传言中,她与宫中的皇后娘娘关係不菲。 柳素没有见过,但听过她的名字! 当听到林江年要去喊小姨过来时,柳素心中莫名有些慌。 她也说不上来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或许是林江年诚恳的態度,亦或者是他坚决转身的背影,让柳素下意识喊住了他。 一开始被委屈和愤怒的情绪冲昏了头脑,等到稍微冷静下来时,柳素也很快意识到这件事情当中的蹊蹺。 眼前林江年的反应,的確不像是在说谎。 林江年可能会骗人,一切都可以偽装,但那个叫姜语湘的女人不会!她是临王妃的妹妹,是临王世子的小姨,她绝对不可能配合林江年说谎。 更重要的是…… 柳素心中也一直有个疑点。 那晚她赶到寺庙中时,临王世子已经遇刺身亡,可莫名的,却又在寺庙中找到与临王世子样貌一模一样的林江年…… 他从哪里来的? 为何会在那儿?! 那晚林江年的解释滴水不漏,但依旧破绽百出……临王世子遇刺身亡,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好出现在案发现场?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柳素对此很怀疑,在临王府时,也曾多次试探过林江年。 但从林江年的反应以及后面的种种表现来看,他的確与原本的临王世子除去样貌气质之外,没有半分相似。 柳素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惑……这傢伙,的確应该不是临王世子! 可,还是那个问题! 既然他不是临王世子,为何又会跟临王世子长得一模一样? 为何会出现在那晚的寺庙? 为何…… 他会活著? 那些刺杀临王世子的刺客杀手,见到他一个跟临王世子一模一样的人时,为何没有痛下杀手?! 亲兄弟? 双胞胎? 这一刻,柳素目光呆呆的愣在原地。 这个在她看来,无比荒唐,完全不可能的想法,却又在此刻,莫名的似乎……有了几分道理? …… 原本准备去把小姨喊过来的林江年停下了脚步,回头。 见柳素依旧坐在那儿,红衣似火,但此刻她的情绪却有些不对,没了以往风华绝代自信的气质。 她呆呆坐著,脸上是说不上来的茫然情绪,眼眶泛红,隱约可见晶莹在眼眶中闪烁。 如此模样,莫名的楚楚可怜。 她依旧盯著林江年,美眸中似有无数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你说吧。” “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林江年微愣,但很快意识到……她这是相信了? 想到这,林江年又返回到柳素身旁,看著她此刻绝美的脸庞上泛起的晶莹泪,夹杂著委屈的情绪,他心中微微心疼。 “先擦一擦眼泪。”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刚要伸手,却被柳素躲过。 她移开目光,面无表情。 神色微倔! 林江年手上的动作停下,而后轻声苦笑:“我真的没有骗过你,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就在前两天,我才知道真相的……” “我的確是临王世子,只不过,並不是大家印象里的那一位……” “我与那位已经身亡的临王世子,是双胞胎,亲兄弟……” 林江年坐在柳素的身边,缓缓跟她讲起了事情的所有始末。 柳素侧目看向一旁,面无表情静静听著林江年的解释。 一开始,她脸上还没有任何情绪,但隨著林江年的逐渐解释,她脸上的神色也微微不淡定了。 她是这天底下,对林江年的底细最清楚不过的人。 林江年是她从寺庙中找到的,也是她威胁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入临王府。而在临王府相处的那几个月,两人更是朝夕相处。 正因如此,当以为林江年一直在欺骗她时,她才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 可在眼下听到林江年的解释,柳素脸上神色逐渐震惊,愕然,不可置信…… 她听到了,几乎顛覆她认知的消息。 “临王妃,当年诞下的其实是一对双胞胎?” “后来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有个孩子遗落在外,下落不明,临王府也对外一直宣称的只有一个孩子?” “那个遗落在外的孩子,就是……你?!” 柳素神色惊愕的盯著林江年,目光怔怔。 “是啊!”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虽然没有完全证实,但八九不离十了!” “我大概,就是那个被遗落在外的孩子……” “……” 柳素沉默,泛红的眸子中,逐渐凝重。 一开始她的確不信,可眼下听到林江年的解释后,柳素不得不承认……她开始信了! 林江年,或许真的没有撒谎! 他就算再能撒谎,也不可能编一个如此完整细节的故事来。 更何况,这个故事的真假,其实一验证便知…… “伱……” 柳素微微抬头,眼神震惊而又复杂的看著眼前的林江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抓住了柳素的手:“你是最清楚不过我来歷的人,我怎么骗得了你?” “的確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於匪夷所思离奇了……” 柳素沉默。 的確,这个结果太过於离奇。 离奇到她很难置信。 “不过,你怎么能因此怀疑我呢?还哭成这样?” 林江年看著此刻柳素那泛红眼眶,长长的睫毛上,似还有几分晶莹,忍不住微微有些心疼。 可柳素却仿佛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 “谁,谁哭了?!” 她猛然扭过脑袋,咬牙怒道:“我,我才没有!” 说到这,她才仿佛意识到什么,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林江年握住,连忙用力的想要抽出来。 “好好好,没有没有,你没有……” 见状,林江年连忙安慰,同时又將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你……” 柳素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嫣红,她呼吸急促,髮丝凌乱,用力的抽了抽,没抽出来。 似意识到自己此举气势弱了不少,又重新回过头,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眼神对视,倔强的对峙著。 林江年见状,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柳圣女还真一生要强啊! “好了好了,现在解释清楚了,没生气了吧?” 林江年轻笑开口。 “哼。” “我今天本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至少目前来说,我的身世算是明朗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柳素沉默轻哼著,但隨后,她微微皱眉:“不对!” “什么不对?” “你那晚为何会在寺庙里?” 柳素沉默了下,眉头皱的更深:“是有人故意將你丟在那里?故意为之,还是巧合?” “这就暂时不清楚了。” 林江年摇头,这一点,他至今都还没弄清楚。 若是当年他遗落在外和那晚出现在寺庙中时,是同一批人所为,那他们为何至今还没现身? “还有一点……” 柳素目光微眯:“那位……你的那位双胞胎兄弟,为何会出现在寺庙里?又为何会死的莫名其妙?” “这件事情,我也一直在查,不过,暂时没有太多的头绪。”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很快想起了许嵐。 那位许大小姐,或许应该是知道一些隱情的。 林江年本想等她下次来时好好找她试探试探,但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这位许大小姐也没有再来过。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悄悄溜出来的事情被她家里人知道了! 柳素若有所思,沉默著。 而后,似预料到什么,等再看向林江年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是临王世子……”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送回临王府的傢伙,竟然会是真的临王世子。 这么一想,她之前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未免有些荒唐。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並不是……”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死去的那位才是,只不过,他死了,我算是阴差阳错继承了这一切……算起来,也还得感谢你。” 林江年静静看著柳素,轻笑道:“要不是你把我送进临王府,我也大概不会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早知道,当初就该一刀了结了你!” 柳素似有些气愤,咬牙瞪他。 见到这位柳圣女还在嘴硬,林江年反问:“你捨得吗?” “有什么捨不得的?!” 柳素冷哼道:“杀了你,这世界上还能少一个祸害……” “那你现在也可以动手啊?” 林江年轻笑道:“你柳圣女现在想要杀我,不是一样轻而易举吗?” “你找死?!”柳素恼怒瞪他。 “那倒没有。” 林江年摇头,嬉笑道:“你知道的,我这人一直很惜命……不过,我的命算是你给的,你真的想杀我的话,我也不会反抗……” “能死在自己女人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谁,谁是你的女人?!” 柳素仿佛像是突然被触及到了什么敏感部位,当即情绪激动,声音都大了几分。她怒目瞪著林江年,俏脸泛红,神情羞恼。 “你別以为,你强迫了我那样……我,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难道不是吗?” 林江年看著她:“你不想对我负责了?” “负,负责?!” 此话一出,柳素脑袋短暂卡壳。 对,对他负责? 她对他负责? 是不是搞反了什么? 不对不对…… 柳素俏脸通红,一双美眸几乎能溢出羞怒的情绪来:“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你睡了我,你不打算负责,提上裙子你就想跑是吧?” “……” “闭嘴!!” 柳素呼吸急促,情绪激动,咬牙羞怒让他闭嘴。 林江年却依旧笑眯眯著:“让我闭嘴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对我负责。” “我负你个大头鬼!” 柳素只感觉脸蛋滚烫般烧红,强烈的羞耻感让她娇躯微颤,此时一刻都待不下去,她下意识起身就想跑路。 可这才刚起身,才意识到她的手还被林江年抓著。林江年一用力,就把她拽入怀里。 柳素踉蹌一步,跌入林江年怀里。 当感受到那滚烫的气息將她笼罩包围,柳素呼吸几乎停滯,浑身紧绷几乎僵硬。 “好了,不逗你了。” 林江年搂抱著柳素坐在腿上,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著开口:“刚刚跟你开玩笑呢,就算是要负责,那也是我对你负责不是?” “你放开我!” 柳素浑身紧绷,羞红著脸,瞪著林江年。 “让我抱一抱……放心,我绝不乱来!” “……” 柳素自然不信,这狗世子嘴里几乎就没几句实话。 她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连续后退几大步,警惕的盯著林江年,整理著身上的衣衫。 半响后,才逐渐冷静下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再看向林江年时,眼神更加复杂。 她今晚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傢伙会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得知这个真相后,似乎什么都没变。但柳素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你是真正的临王世子,所以……” 柳素沉默了下,盯著他:“你不会给我玄阳图了,对吧?” 林江年轻声道:“如果是你要的话,我当然会想办法找到给你。但如果是你们的那位教主……” 柳素没说话,轻咬下唇,静静盯著他,神情复杂。 “所以你今晚来找我,是你们教主的命令?” 柳素低眸,半响后,才道:“教主,让我带你回去见他。” 带他回去? 林江年眯起眼睛,那位教主想要见他? 是奔著玄阳图去的? 还是另有目的? “然后呢?” 林江年追问:“你今晚是来打算带我回去的吗?” “我不知道。” 柳素的声音很轻,美眸中多了几分迷茫。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教主想见林江年,多半是奔著玄阳图去的,她不確定教主到时候会不会对林江年做什么。 她不能这么做。 可另一边,她也不能违抗教主的命令。 柳素犹豫了许久,依旧难以抉择。 林江年看出了柳素的纠结,也猜到了她心中的犹豫和不安。 他轻笑一声:“这不正巧,我其实也挺想见见你们教主的。” “……” (本章完) 第330章 见天神教教主 第330章 见天神教教主 林江年的话,让柳素微微一怔。 她抬眸盯著林江年,声音逐渐微冷:“你不怕死?!” “当然怕!” 林江年轻笑一声,又问道:“你们那位教主,想杀我不成?” 柳素沉默片刻,目光迷茫:“我不知道。” 她猜测到了教主想见林江年的目的,但並不清楚教主到底会不会对林江年產生威胁。 这也是她犹豫的原因。 她不敢保证…… “你也不知道,那还担心什么?” 林江年瞧出了她的担忧。 柳素没说话,沉默著。看向林江年的目光,微微有些复杂。 半响后,她深呼吸一口气,道:“不必了……伱手上没有玄阳图,对教主没有任何帮助。你见了他,反倒对你很不利!”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那你呢?” 林江年突然问道。 柳素目光微凝,没说话。 “你们教主让你將我带回去,你办不到的话……你们教主,会处罚你吗?” 林江年语气轻柔问起。 柳素视线微微移开,道:“不会。” “当真?” “我是天神教的圣女,教主不会伤害我。” 林江年静静盯著柳素清冷倔强的脸庞,轻嘆了口气:“那,你娘是怎么死的呢?” 听到这话,柳素娇躯突然微微一颤,扭头盯著林江年:“你……” “你娘是上一任的天神教圣女,她是怎么过世的,你心里,应该已经猜测到了吧?” 听到这话,原本始终淡定的柳素微微有些激动。 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娘是天神教的圣女,与昔日潯阳太守姜程相爱,怀孕生下了你……这对天神教来说,无疑是大忌。” “天神教內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但你娘当年无故过世,从种种跡象上来看,她极有可能死在你们那位教主手上,对吧?” 林江年的语气愈发柔和,心中也多了几分感嘆。 柳素离开的这半年时间,林江年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虽然没能找到她的踪跡,但也多少查出了一些关於天神教的消息。 一开始,林江年是从林恆重的口中,得知了柳素跟纸鳶之间的关係,也得知柳素的母亲,是上一任天神教的圣女。 情报调查得知,柳素的母亲是因病去世! 但林恆重提及过,这其中似乎另有隱情。 堂堂天神教圣女,身怀不俗武功,身体素质强硬,怎可能无故因病去世? 更重要的是,听说当年潯阳姜家被满门抄斩时,柳素的母亲还曾去潯阳城找过,试图想要救下姜程。 只是不知为何最后,不了了之。 而林江年在后面调查天神教之中,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跡。关於天神教上一任圣女的消息,也並不算是什么秘密。 听著林江年的话,柳素娇躯微颤,美眸盯著林江年:“你还知道什么?!” “没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一样,都只是猜测罢了……” 他只是猜测,但柳素的反应,恰恰好证明林江年的猜测没有错。 这一刻的柳素,绝美清冷的脸庞上闪过无数情绪。 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冷声道:“没错!” “我娘……她的死,极有可能跟他有关!” 当初在临王府时见过林恆重后,柳素心中便已经开始怀疑……教主欺骗了她。 柳素从来不知道,她的父亲会是昔日的潯阳太守姜程。教主也从来没提起过,以往柳素每次问起时,教主都说不知道。 可…… 教主怎会不知道? 他骗了她! 更甚至是…… 林江年轻声问起:“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留在天神教,还是……” 柳素微微低眸,冷声道:“我此次入京,原本是想找教主问个明白……” “然后呢?” “我不知道。” 柳素眼眸微冷,多了几分迷茫。 她也不清楚…… 更或许是,不敢清楚。 她只是猜测,母亲的死跟教主有关。 可若是万一误会了…… 教主,毕竟对她有养育之恩。 林江年见状,缓缓起身,走到柳素跟前。柳素抬眸,目光微冷的盯著他。 “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愿意相信,对吗?” 林江年轻声开口:“当年姜家被满门抄斩后,你娘想去找过临王爷。但那时的你太小了,你娘放不下你,接著又过了几年……从种种跡象上来看,你娘当时想把你託付给临王爷,去给你爹报仇。” “可之后还是不了了之,再然后,临王府再有你娘的消息时,她已经过世了……” “……” “当然,也並不排除,你娘的过世的確是个意外,跟你们那位教主並无任何关係……” 林江年静静看著柳素,轻声开口。 柳素目光微冷,衣袖下的素手紧捏:“既然如此,他为何要骗我?!” “或许,是不想你知道后,背负太多的仇恨?” “……” 柳素没说话。 但很明显,这个解释很苍白。 “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不过……” 林江年看她:“若当真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柳素语气微冷,深呼吸一口气:“他害了我娘,我自然要为我娘报仇!” 林江年牵起柳素的素手,轻声道:“那我就陪你,去见见你们的那位教主,如何?” 柳素神色微怔,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视许久。 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眼眸中的寒霜似微微化了不少。 “好。” “……” 柳素走了。 走的很乾脆! 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很瀟洒。 一如她的性格,也跟当初在临王府时,两人偷偷摸摸见面时一样。 只不过,相比在临王府时,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林江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位传说中的天神教教主,他也早想见识见识,领教领教! 此人身份神秘,来歷不明。 目的也很诡异! 天神教起源於南疆之地,而那一片地区,早在十几年前被林恆重一窝给端了。 这天神教多少跟南疆诸国有些联繫,柳素所会的情蛊,如意楼的李老前辈更是提及跟南疆某些皇族有关係。 如此一来,这天神教的来歷大概是清楚了。但这位教主,还真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柳素都不清楚身份 柳素身为天神教圣女,想要让她脱离天神教,势必迟早得对上这位神秘的教主。 这次,倒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林江年也並不鲁莽,这位教主的武功不弱,林江年不会真的单枪匹马过去。 在见这位教主之前,他得要先做些准备。 思考於此,林江年走到门口,推开门。 门外,冬日寒风呼啸,夜色中,天空依旧飘落著雪,天地间一片白皑皑。 时辰已经不早了,不知纸鳶回来了没? 想到这,林江年出了房间,转身来到隔壁院落。 只是,让林江年遗憾的是,纸鳶的房间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没回来? 她还真躲在小姨那儿了?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跟他玩心机是吧? 都不敢回来了,这是怕他报復不成? 见纸鳶没回来,林江年也只得暂时放弃。 纸鳶躲在小姨那儿,林江年自然不可能过去找。过去了,指不定还得挨骂。 想到这,微嘆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时。 隔壁房间,小心翼翼拉开了一条缝隙。门缝里,露出一双鬼鬼祟祟灵动的眼眸。 “殿下?!” “小竹。” 林江年瞧见门缝那鬼鬼祟祟的小丫鬟,“你怎么还没休息?”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小竹眨巴著灵动的眼睛,瞄了一眼殿下身后,隨后恍然大悟:“殿下,你来找纸鳶姐姐?” “纸鳶姐姐,没回来呢~” 小竹的语气莫名有些轻鬆,还带著几分幸灾乐祸。 “纸鳶在小姨那儿?” “嗯呢!” 小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便见殿下突然朝著她走来。 小竹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妙的事情,慌忙的想要关上门:“殿下,小竹要休息了,晚安!” 说著,她就要关上门。 但才刚关到一半,就再也合拢不上了。 林江年一只手拦在门口,將门缝打开,而后躋身进去。 “哎呦!” 小竹被林江年挤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房间地毯上,摔的她屁股一阵疼。 “好疼!” 小竹摔的轻呼一声,语气委屈,神色幽怨的看著自家殿下。 “哪疼呢?” 林江年关上了房门,看向小竹:“来,让殿下帮你看看?” “不,不要……” 小竹当即脸色通红,羞涩的拒绝,挣扎著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才刚起身,就被林江年一把搂入怀中:“来,让殿下看看哪里疼,帮你揉一揉?” 说著,林江年的大手便熟练的落在了小丫鬟那挺翘的小屁股上,轻轻抚摸著。 “殿下,不,不要……” 小丫鬟娇小的身躯顿时微僵,整个人被殿下搂抱在怀中,那熟悉滚烫的气息让她脸红害羞不已。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浑身无力起来。 在殿下那炙热的体温,以及驾轻就熟的手技之下,很快浑身瘫软,呼吸急促,口吐香气,目光如水,声音温温柔柔,带著几分轻嗔。 “殿,殿下……” “时辰不早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林江年抱著怀中小丫鬟,轻声开口。 “嗯……”小丫鬟的声音很轻,似没有几分力气。 林江年抱起身躯轻飘飘的小丫鬟,来到了床榻之后,將小竹轻轻放在床榻上。 而后,凑到小竹耳边,略带几分坏笑开口:“小竹,殿下刚研究了一招新式……” 小竹小脸通红,目光原本正微微溃散,小脸剎那间滚烫羞红,下意识想將脑袋埋起来。 但最终,她还是红著脸,咬著嘴唇,紧张兮兮的点了点小脑袋,然后…… 夜深人静! 芙蓉帐內…… 又一夜春宵! …… 清晨。 大雪逐渐停息,屋檐院中再度笼罩上一层厚厚积雪。 深冬时日,年关將至! 林江年起了一个大早,神清气爽。 昨晚折腾了半宿,小丫鬟不堪重负,沉沉的睡下,睡的很香甜。 林江年没有喊醒她,让她继续休息,起身出了房门。纸鳶还没回来,他便去了一趟小姨那儿。 刚到小姨那,便听到院中的侍女说小姨一大清早的就离开了姜府,入宫去了。 听说是宫中那位皇后娘娘喊她入宫去赏雪景。 不过,林江年总感觉那位皇后娘娘可不只是赏雪景那么简单。 小姨不在,林江年倒在后院见到了纸鳶。 一袭貂绒长裙的纸鳶正静静站在屋檐下,正对著那一对双胞胎姐妹说著什么。 林江年走近时,那对姐妹明显有些紧张,就要跪下。 林江年摆摆手,来到纸鳶身旁:“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纸鳶回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那个叫茉莉的姑娘小心翼翼的解释:“回殿下,世子妃正在教我和妹妹府上礼仪……” 纸鳶目光清冷的看了二人一眼,才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世子妃。” “啊?” 茉莉明显一愣,神色有些茫然。 林江年不由有些好笑,纸鳶这是故意说给他听呢? “別听你们主母乱说,她就是!” 林江年说著,指了指旁边的纸鳶,对这对姐妹说:“她就是你们未来的世子妃,她的话就代表了我的话,明白了吗?” “是!”茉莉和风铃这一对姐妹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的点头答应。 纸鳶回头瞪了他一眼。 林江年嘻嘻笑了一声,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茉莉和风铃正要退下,纸鳶似意识到什么,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等等……” 她看了这对姐妹一眼,眼角余光又瞥了林江年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们跟我来。” 说著,纸鳶快步离开。剩下这对姐妹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状,林江年哪里还不知道,纸鳶这是担心跟她单独相处? 昨晚躲在小姨这里,今天跑的也快……这明显心虚。 林江年本想跟纸鳶说会儿话,但见纸鳶这脚步匆匆离开的心虚样,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缓一缓。 想到这,见原地这对姐妹还正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於是摆摆手:“行了,你们先过去吧。替我跟纸鳶说一声,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晚点才回来!” “是。” 交代完后,林江年方才转身,出府! (本章完) 第331章 送赵小姐的大礼到了 第331章 送赵小姐的大礼到了 大雪停息,天地寂寥。 阴沉沉的天气,笼罩著整座京城。 这一场大雪,压垮了东门城外大片民居,死伤无数。 京城之外的官道上,平添了不少冻死骨。这一场大雪使得民生沸腾,百姓怨声载道。 城中士兵守军急匆出城,维护秩序,处理灾民。 动静闹的不小,就连京兆府和密天司的捕快也全都被惊动,调集了不少人前去处理。 白雪覆盖之下,暗流涌动。 城东的郊区,一处无人察觉注意的宅院外。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宅院外。 车帘掀开,林江年从马车上下来,进入宅院。 穿过宅院亭廊,来到后院一处隱蔽的房间。进入房间,打开位於房间內部的机关,房间內多了一处暗道內室。 穿过幽静昏暗的內室,来到一处幽闭冷清的地下室。 空气中瀰漫著丝丝血腥味,夹杂著几分说不上来令人作呕的气息。 林江年脚步缓缓停在地下室门外,隔著栏杆,瞧见了角落里躺著一道身影。 一道狼狈到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身影,浑身是血,衣衫襤褸,奄奄一息。 “如何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林空出现在林江年身后,低头恭敬道:“属下对此人进行了严刑拷打逼供,幸不辱使命……” 说到这里,林空停顿了下,道:“经过一夜的审讯,终於让他开了口。” “此人是宫中那位陈公公手底下的爪牙,平日负责掌控密天司,培养势力,为那位陈公解决党敌,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空语气恭敬的稟报著,林江年满不经意的看著角落里的身影。这位前不久还意气风发的密天司护法,如今已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当日林江年打败陈飞扬后,並没有杀他。 陈飞扬替陈昭办事,他知道的秘密一定不少。林江年將他交给手底下的人撬开他的嘴。 这陈飞扬的嘴的確也很硬,但也只硬了一会儿。 在临王府多年经验实践总结下来的刑讯手段下,陈飞扬没能坚持多久,便全部交代了! “他是密天司的四位护法之一,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三位,尤其是那位大护法,就连陈飞扬也並不太清楚来歷对方的来歷,那位大护法,才是密天司真正的掌权人……” “平日里,陈飞扬主要负责帮宫中那位陈公公排除异党,藉助密天司的权势,暗中陷害打击朝中忠臣,拉拢权臣……” “藉助密天司的权势,宫中那位陈公公藉机一跃成为朝中一手遮天般的存在,权势滔天……” “……” 不得不说,林江年在听完从陈飞扬口中撬出来的情报时,哪怕早有预料,依旧还是有些惊讶! 他有些低估这位陈公公了! 这位陈公公的野心可真不小! 一边在朝中排除异党,一边拉拢那些权臣,借著密天司的权势,逐渐形成了一条庞大的利益链,也让他一跃成为朝堂上谁也不敢轻视的存在! 这位陈公公虽从未出现在朝堂之上,但他背地里,几乎能左右朝堂政务了。 宦官干政! 早在临州时,林江年就听闻过这位陈公公的厉害,如今细细一调查,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这个陈昭能在朝堂上有如此手段,定然不简单。赵溪想要刺杀他,恐怕真不太容易。 “殿下,此中恐怕还有蹊蹺!” 这是,一旁又传来了林空的声音。 林江年侧目:“怎么说?” 林空沉声道:“属下从陈飞扬口中逼问出来的情报中,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位陈公公,这几年来在京城尤为活跃,两个月之前,兵部侍郎全家被陷害下狱,最终满门抄斩……” “这不太对劲!” 林江年目光微动:“哪里不对劲?” 林空解释道:“这位陈公公受陛下宠信,又有密天司大权在手,在朝中势力已极为庞大,常人难以动摇他的地位,按理来说,他是个聪明人,不应再多此一举,让自己成为眾矢之的……” “可他却一反常態,不断打压朝中政敌,陷害忠良,高调的拉拢朝中臣子,这……很不对劲!” 林空皱著眉头:“他只是一介宦官,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像是……” “另有所图!” 听著林空的分析,林江年若有所思。 林空说的的確没错。 一个原本就权倾朝野,天底下除了当今天子外,再无人能动摇的了他地位的大宦官。 为何还要冒著得罪所有人的风险,去费力算计打压朝堂的那些臣子? 又为何要拉拢这么多的臣子势力,他…… 到底想干什么? 另有所图? 身为宦官,他权势早已滔天,还能所图什么? 总不能是…… 一个念头想法,逐渐在林江年脑海中浮现。 他想起了那次,陈常青曾跟他说起过的……密天司,与那位三皇子有过密切的交集。 若是说,宫中的那位陈公公与三皇子……一切似乎就都说得通了?! 念及於此,林江年不由目光一凝。 这的確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陈昭身为宫中大总管,清楚掌管宫中几乎所有事务,势力庞大。若那位三皇子当真有了不轨之心,二人来一个里应外合…… 念及於此,饶是林江年也不由微微惊出一身冷汗! 要真是这样,这大寧王朝,恐怕得乱! 得大乱! 此事,他不得不谨慎警惕。 就在这时,林空又道:“殿下,还有一件事!” “何事?” “林统领清晨时分刚差人送来情报,她於昨日傍晚在京城外,发现了一支私军的蛛丝马跡。从跡象上来看,恐怕正是殿下要找的目標……” “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目光微凝,精神起来。 三皇子留守京中许久,他想要爭储,手底下一定有不少的底牌。 林江年入京时,在京城外刺杀的那些高手,多半是这位三皇子暗中豢养的武林高手。 除去这些江湖高手之外,林江年还怀疑三皇子私底下在招募训练私军,並且,这支私军一定距离京城不远。 三皇子想要成事,手上没有自己的兵是断然不可能的。 因此不久之前,林江年派林青青安排人暗中前去调查,务必要將三皇子的私军找到,眼下终於有了消息。 “青青呢?”林江年问起。 “林统领还在继续追踪那支私军的下落,派人前来將此事稟报殿下,询问殿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江年略思索了下,道:“暂且先不要打草惊蛇,让青青继续暗中追踪,不要暴露,也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异动,隨时匯报。” “是。” 林江年喃喃自语:“看来,这位三皇子快坐不住了吶……” 城外能发现三皇子私军的踪跡,说明恐怕就快了!如今朝中动盪,对於这位三皇子来说的確是个好机会。 不过,目前时机还没到。 林江年也没打算打草惊蛇! 三皇子要爭储,目標自然只有一个…… 对林江年来说,他自然是希望越乱越好。 大寧王朝越乱,这些人就越没有心情去管临王府。临王府只需坐山观虎斗,继续盘踞在南方发育。 但另一边,林江年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他对於大寧王朝未来的储君,天子是谁並不感兴趣。 但,绝对不能是三皇子! 林江年眯眼,思索著是不是该將这个消息通报给那位太子殿下? 不管怎么样,那位太子殿下给林江年的第一印象还不算差。 一口一个妹夫喊的亲热,相比於还没见面就想要他命的三皇子来说,这位太子殿下的確算得上是大好人了…… “殿下。” 这时,旁边又传来林空的声音:“此人已经审讯完毕,该怎么处置他?” 林江年回过神,看向角落。 那道狼狈浑身是血的身影微微抽搐了下,似想要挣扎,但却挣扎不起一丝气力。 他內力全无,又在刑讯折磨之下,几乎彻底丧失了动弹能力。 就算是想自杀都办不到。 “留他不得。” 林江年淡淡开口。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陈飞扬活著。 眼下榨乾了陈飞扬的所有利用价值,等待他的下场自然只有一个。 “属下明白!” 林空神情一凝,便要迈步朝著角落走去。 “等等。” 林江年又喊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得死,但不用我们来杀。” 林空面露疑惑,不知殿下何意。 “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林江年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陈飞扬,扭头看向林空。 林空低头恭敬道:“殿下请吩咐。” “把他,送赵府去。” “亲自送到那位赵家小姐面前,就说……本世子给她送大礼来了!” “……” 赵府。 內院。 裹著厚厚襦裙的小月踩著厚厚积雪,步伐匆匆走进內院,来到屋檐下。 “小姐,小姐!” 她伸手敲门,声音焦急而急促。 片刻后,房间內传来一个慵懒的柔声:“小月,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小姐,是,是临王世子……,他,他……” 门外,小月喘著粗气,正要开口解释。突然听到房间內起身的动作,紧接著踩在毛毯上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吱嘎!” 房门被打开。 身著单薄长裙的赵溪出现在门口,神采奕奕开口:“他来了?!” “在哪呢?” 赵溪扫视院中,却没有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除了屋檐下的小月,空无一人。 “不,不是的……” 小月连忙解释:“不,不是临王世子来了,是,是临王世子派,派人来了!” “他没来?” 听到这个消息,赵溪眼眸中原本的兴奋神采迅速消退。 “他怎么没来?” “派谁来了?” 赵溪正要开口,门外冷风呼啸落在她身上,本就只穿著单薄衣物的她被冻的一哆嗦。 “小姐,你快穿上衣服,別冻著了!” 小月见状,连忙关上房门,將寒风阻隔门外。 她站在门口,解释道:“门外来了一个人,叫什么林空,说是世子殿下的属下,奉世子殿下之命前来拜见小姐。” 房间內,赵溪美眸微疑。 这个林空她倒是知道,是那临王世子亲军中的一员,那傢伙自己不上门来,派个属下过来做什么? 心中虽然略疑惑和不满,但赵溪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穿好衣衫打扮一番后,走出了房间。 “他人呢?” 赵溪问小月。 小月答道:“在偏院呢。” 赵溪点点头,带著小月很快来到偏院。 偏院內。 院中满是积雪。 一袭灰袍的林空静静站在院中,就在他身旁,还摆放著一个巨大的檀木箱子。 不多时,赵溪的身影出现在偏院。 林空微抬头,隨即恭敬拱手道:“属下拜见赵小姐。” “你就是林空?” 赵溪美眸扫视了一眼此人。 “属下正是。”林空道。 “你们世子殿下派伱来的?” 赵溪问起:“他人呢?” “我家殿下事务繁忙,无法脱身,因此特命属下前来。” 赵溪语气微微有些不满,那傢伙难道不知道自己有事要跟他说吗?怎么还派个下属来? 自己人不来? “他让你过来做什么?” 林空道:“奉殿下之命,前来给赵小姐送东西!” “送东西?” 赵溪美眸落在林空身旁那个巨大的箱子上,微微疑惑。 这是什么? “送什么东西?” “殿下说,送赵小姐一份大礼!” 大礼? 赵溪目光迷茫……那傢伙,送她什么大礼? 与此同时,林空打开了旁边的箱子。隨著箱子被打开,一股血腥味瀰漫散开。 赵溪下意识掩住鼻息,目光瞥了一眼箱子內。 只一眼,她愣了下,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瞳孔微微一缩。 箱子里,正五大绑著一个人,蜷缩在里面。 衣衫上满是鲜血,破破烂烂,狼狈至极,根本瞧不出对方的模样。 但一瞬间,赵溪联想到什么。她的目光变得无比犀利:“他是?” “密天司护法,陈飞扬!” 林空依旧恭敬道:“我家殿下让属下给赵小姐送这一份大礼来,还说……” “赵小姐,一定会喜欢!” “……” (本章完) 第332章 你別乱来啊 第332章 你別乱来啊 院中,死寂般安静。 跟在自家小姐身后的小月,悄悄探出了一个脑袋,当瞧见院中木箱子里躺著一个人时,她顿时被嚇的容失色,眼神惊恐。 怎,怎么会有人?! 死,死人?! 空气中那瀰漫著的血腥味让她有种作呕的欲望,小月被嚇的直接闭上了眼睛,躲在自家小姐身后,娇躯微微颤抖。 嚇人! 太嚇人了! 这算是什么大礼?! 临王世子怎么,怎么会派人送来一具尸体? 他是故意来嚇唬小姐的不成? 与此同时,院中赵溪在瞧见木箱子的人时,脸色也微微苍白。 饶是她早有准备,隱约猜测到了此人的身份,但看到眼前这如此血腥狼狈的一幕,依旧令她有些不適。 不过,她强自忍了下来,盯著那木箱里的人,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陈飞扬?! 这个躺在木箱里,生死不明的人,就是密天司的护法,陈飞扬? 这一瞬间,无数念头从赵溪脑中快速闪过。她清冷的脸庞上,也多了一抹说不上来的……冷漠! “他就是陈飞扬?” 赵溪收回目光,看向林空。 林空依旧低著头,道:“正是!”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死了?” “还活著。” 赵溪瞥了一眼那没有任何动静反应的陈飞扬,微微眯起眼睛。 从陈飞扬出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陈飞扬还没死,从他身上的痕跡来看……恐怕陈飞扬这两天过的应该生不如死。 “你们殿下,让他將他送给我?” 赵溪盯著陈飞扬,又確认了一遍。 “殿下吩咐,此人可全权交由赵小姐处置!” 赵溪眯起眼睛:“你们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属下不知。” 林空摇头:“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赵溪俏眉微皱:“你们殿下,还交代其他什么了吗?” 林空道:“没有。” 赵溪沉默了一会儿,“伱们殿下呢?他在哪?” 他自己不来,喊个属下过来是什么意思? “我家殿下有要事在身,脱不开身,特命属下前来……” “……” 赵溪又沉默半响,又瞥了眼院中木箱,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 “回去替我转告你们殿下……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林空点头:“那属下告退了!” 等到林空离开后,院中再度冷清下来。 小月偷偷从自家小姐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问道:“小姐,他,他是……” 赵溪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密天司护法,陈飞扬!” 小月久居府上,並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也知晓密天司大名。 当听到眼前这个惨不忍睹,奄奄一息的人竟是密天司护法时,她心头骤然一跳,面露惊恐之色。 竟然是密天司护法?!! 堂堂密天司护法,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是,是那位临王世子乾的?! 小月胆战心惊,她听到密天司几个字,被嚇的有些胆战心惊。 这密天司的名声在京中可不算好,凶残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密天司的护法,更是极为厉害的存在。 可如今…… 看到如死狗般模样的密天司护法,小月心中忍不住一阵惊愕! 那位临王世子殿下,胆子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可是,小姐……” 小月小脸上很快多了几分疑惑:“临王世子,为何要把他送过来?” 赵溪站在原地,眼神冰冷:“你的徐姐姐,就死在了此人手上!” 听到这个消息,小月瞪大了眼睛。而后,很快露出惊怒之色 “徐姐姐……被他害死了?!” 小月口中的徐姐姐,便是前兵部侍郎徐征的独女! 那位徐姐姐与自家小姐关係亲密,常有来往,徐姐姐性格温柔,对她也很好。可是后来听小姐说,徐家被奸臣污衊谋反,被满门抄斩,徐姐姐那么善良的人,惨遭毒手! 眼下,听到小姐说凶手就是此人,小月神情当即愤怒,捏紧了拳头。 “他,他真该死啊!” “……” 此刻,院中大雪覆盖,天寒地冻! 赵溪却感受不到太多寒意! 她的心头,被涌现起的伤感和愤怒逐渐填满。 她死死盯著木箱中的陈飞扬,目光冰冷,充满了杀意! 就是眼前此人,害了整个徐家! 谋害徐家的真正凶手是陈昭,但陈飞扬却是最大的帮凶,他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徐家人的血。 徐家被污衊谋反后,是他带人抄了徐家,在狱中对徐家的人严刑拷打,徐姐姐不堪受辱,自尽身亡!徐家的其他人,也悉数没能逃脱的过魔爪。 赵溪求父亲帮忙,用尽一切手段才救出徐家的一些倖存的活口。 本想等到京城风头过去,想办法將徐家的这些人送出去,远离京城,为徐家保留一些血脉。却没想到走漏了风声,在城外遭到陈飞扬派的密天司高手追捕,屠杀殆尽。 整个徐家,至此无一生还! 全部死光! 而造成这一切惨案的,是宫中那位一手遮天的宦官陈昭。 以及眼前这位最大的帮凶,陈飞扬! 此刻冰天雪地,赵溪目光冷冷盯著院中的木箱。 木箱內,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狼狈身影终於微微动了下。而后,缓缓艰难地动著,抬起了一张凌乱满是血跡的脑袋。 “陈飞扬!” 赵溪冷冷开口。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陈飞扬努力艰难地抬起头。模糊视线中,他看到了一道清冷的身影。 陌生! 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是谁? 他要死了么? 他只记得,他遭遇了临王世子的袭击,不敌后被擒拿。 之后呢? 他遭遇了此生难忘的折磨,最终意志力崩溃。 眼下,他,这是在哪里? 得,得救了吗? “你,你是谁……” 陈飞扬声音沙哑,看著四周那陌生的环境,以及眼前这位清冷美艷的女子。 已经不是那冰冷昏暗的地下室,所以……他真的得救了?! 这一瞬间,陈飞扬心头涌现起了一丝激动。 可下一秒,这一丝激动又隨著冰冷的声音而荡然无存。 “陈飞扬,你灭徐家满门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吧?” 赵溪冷冷盯著他。 徐,徐家? 陈飞扬先是一愣,紧接著,脸上逐渐露出惊恐神色:“你,你……” “你恶贯满盈,今天便是你的死期……我要用你的死,祭奠徐姐姐,祭奠所有因你而死的亡魂!” 赵溪语气冰冷,愤怒的情绪丝毫没有任何掩饰。 下一秒,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木箱旁。 陈飞扬骤然发觉眼前突然出现一名劲装女子的身影,正冷漠的看著他。 劲装女子的手上,还有一把银晃的长剑。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陈飞扬,瞳孔猛的一缩,苍白而狼狈的脸上露出无比惊恐之色。 “不,不要……啊……” 劲装女子手中的剑,轻而易举的刺穿了陈飞扬的心臟。陈飞扬瞳孔一滯,眼睁睁的看著长剑贯穿他的身体。感受著体內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消失,最终,他身子不甘心的瘫软,倒下,彻底失去了呼吸。 这位密天司护法恶贯满盈的一生,就这样悄无声息憋屈的死去! …… 赵溪站在原地,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略有些难看。却依旧一动不动,从头到尾看著陈飞扬是如何咽气的。 直到確定陈飞扬彻底没了呼吸,她才深深鬆了口气,如释重负。眼眸似想起什么,看向院外,多了几分哀伤之色。 “徐姐姐,我替你报仇了……陈飞扬,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赵溪目光又逐渐锋芒,她喃喃道:“下一个,是陈昭……” 陈飞扬只是一个帮凶,真正的幕后凶手是陈昭! 他才是导致徐家被灭门的真正罪魁祸首!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杀了陈昭!” 赵溪目光逐渐坚定。 解决完了陈飞扬后,劲装女子来到屋檐下:“小姐,如何处置此人的尸首?” 赵溪收回视线,瞥了眼木箱內已经咽气的陈飞扬,声音微冷:“既然他是密天司的护法,那自然是……” “將他还给密天司吧!” 劲装女子瞬间明白了什么,点头:“是,小姐!” 而后,劲装女子走到木箱前,將木箱合上,吩咐府上下人过来,將木箱扛走。 不多时,院中重新恢復如常。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姐……”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小月脸色惨白,惴惴不安。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此时的状態很不好,莫名的害怕。 赵溪同样如此,身为赵家小姐,她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亲眼看到杀人,但她依旧忍住了。对仇人的恨意,暂时盖过了生理不適。 眼下一口气鬆懈下来,她脸色十分苍白。转身抱著小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结束了,都结束了!” “嗯。” 小月娇躯微微颤抖著,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小姐……” 小月又似乎想到什么,小声问道:“临王世子他……” 赵溪似想到什么,轻嘆了口气:“我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啊!” 她隱约能猜到林江年的目的,他將陈飞扬送来,就是为了让她欠他这么一个人情。 小月有些紧张:“那,小姐你要怎么偿还临王世子的这个人情?” “怎么还?” 提及这个问题,赵溪微微愣了下。 似想到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不来找我,看来这次……” “我应该要专程登门好好感谢,还一还他这个人情了……” “……” 另一边,林江年在吩咐林空將陈飞扬送到赵府,又在京中转悠了一圈后,回到了姜府。 从陈飞扬口中撬出了所有情报后,他活著的唯一作用,就是让赵溪欠他一个大人情了。 不过,林江年暂时没打算去见赵溪。 一来是让赵溪报仇后,平復一下心情。二来,也是打算先晾一晾她。 在城中转悠了一圈,发现这一场大雪过后,京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陈飞扬死后,密天司人心惶惶,依旧大乱,城中隨处可见身穿密天司制袍的身影步伐匆匆。 刚回到姜府小院,林江年就听到院內屋檐下传来了两个对话的声音。 “小竹,你家殿下最近有没有欺负你呀?” “没,没有……” “真没有吗?小竹你可不要骗我啊,你老实说……” “小绿姐姐,你,你怎么问这个……” “你不回答?那就是有咯?” “……” 林江年走进院中时,正好看到不远处屋檐下,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凑在一起,说著什么。 小竹正红著脸,手足无措的模样,有些小慌乱。 她的身旁,一袭浅绿襦裙的小绿正兴致勃勃的拉著小竹,连连追问著什么。 小竹被问的脸色通红,支支吾吾著不敢说话。 直到看见院中的林江年时,这才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殿,殿下?!” 小绿转身,瞧见了院中的林江年,这才收敛起脸上笑容,连忙行礼:“奴婢拜见世子殿下!” “小绿?!” 林江年瞧见许久不见的小绿,有些意外:“你家小姐呢?” 小绿来了,那许大小姐岂不是…… 林江年话音刚落,从一旁屋檐房间內,快步走出一道少女身影。 一袭浅青色的云罗长裙,胸襟口绣著锦绣边儿,盈盈一握的腰肢,裙摆很长,颇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模样。 美中不足的,依旧还是那小荷才露尖尖角…… 平易近人吶! “林江年!” 这道身影的声音清脆而兴奋,带著几分高兴的情绪。 正是有些时日没见的许嵐。 “许大小姐?” 林江年有些意外的打量著她,“稀客啊?” “哼!” 原本还满脸高兴的许嵐,提起此事,一张小脸儿顿时挎了下来。 她走到林江年身前,没好气道:“別提了……上次出门被我哥逮住了后,最近盯我盯得可紧了!” 难怪这段时间没来,果然是被逮住了! “那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 “当然是跑出来的啊!” 许嵐又略有些小得意起来:“我哥能盯我一时,总不能一直盯著我……我打晕了看守的侍卫,带著小绿跑出来啦!” “厉害厉害!” 林江年敷衍的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先跟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说著,林江年拉著许嵐往房间走。 “你,你要干什么?!” 许嵐一愣,见林江年迫不及待的拉著她往房间走。仿佛意识到什么,一张俏脸霎时间变得粉红。 “你,你別乱来啊……” “……” (本章完) 第333章 质问许嵐真相 第333章 质问许嵐真相 许嵐正懵圈著的时候,迷迷糊糊被林江年给拉回房间。 关上房门! 剩下门外小竹和小绿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覷,目光茫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家殿下,把我家小姐拉到房间里去了?”小绿扭头看向小竹,不確定的问道。 小竹也是懵懵的,点了点头。 “你家殿下,想干什么?” “不,不知道。” “你家殿下,是不是想对我家小姐……想欺负我家小姐?!” 小竹忍不住盯著那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神色语气很不確定:“有,有可能吧?” “……” 房间內。 许嵐有些小慌! 怎么…… 一见面就拉著她进房间? 他,他想干什么?! 直到被拉进房间,关上房门,房內二人独处时,许嵐这才一激灵,猛然反应过来,脸上浮现慌乱神色,警惕地盯著林江年,挥舞著拳头:“伱,你想干什么?!” “你,你可別乱来啊……我,我会喊的!” 见许嵐这一副紧张害怕,以为要被非礼了的模样,林江年道:“你紧张什么?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 “这谁知道呢?!” 许嵐红著脸,振振有词:“谁知道你想干什么……那,那你把我拉进房间里来干什么?” 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她能不往別的地方想吗? 紧张害怕的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刺激感涌上心头。 林江年道:“我找你有正事!” “有正事你直接说啊,你拉我进来干什么?!” 许嵐依旧满脸警惕。 林江年摇头:“我跟你说的正事,不能让別人知道。” 许嵐原本还在嘴硬,听到林江年说要跟她说的正事,不能让別人知道,顿时眨巴了下眼睛! 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只有她能知道? 这么刺激?! 这一下,瞬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一时间语气都软了不少:“什,什么事呀?” “先过来坐。” 林江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来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品了一口。 许嵐挪步来到桌旁,坐在林江年身旁,脸上带著几分兴奋,也有几分不安:“找我有什么事呀?” 林江年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许嵐,突然问道:“咱们认识多久了?” 许嵐神色茫然,不知林江年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快一年了吧?” “是啊,咱们认识也快一年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又道:“你觉得,咱们关係如何?” “关係?!” 听到这话,许嵐心头一瞬间不爭气的跳动了一下,脸蛋微红:“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傢伙,怎么莫名问他们两个的关係? 他,他想干什么? “你先別管干什么,你就说咱们两个的关係好不好?” 林江年想了想,问她:“认识也不算短了,咱们至少应该算得上是关係很不错的朋友了吧?” “朋,朋友?!” 许嵐脸上的表情微凝,怔怔的望著林江年。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鬆了口气,有些小轻鬆愉悦。 朋友? 在这傢伙的眼里,自己是他关係很不错的朋友吗? 这傢伙已经把自己当成要好的朋友了呀? 听到这,许嵐心里的確有些小高兴。 可不知为何,高兴之余,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小失落。 只,只是朋友么? “对啊!” 林江年点头,看著眼前的许嵐:“你就说,我平日里对你好不好吧?” 许嵐抬头,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神,隨即气呼呼道:“不好!” “哪不好?” “哪都不好!!” 许嵐神色愈发气呼呼:“你就说你哪对我好了?!” “我……” 林江年正要开口,又很快停住。 他迅速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没能想起来……哪里对这位许大小姐好过? 两人刚认识见面没多久,许嵐戳穿了他的身份,林江年差点弄死她。之后关係虽然和解了,但每次见面时,林江年对这位许大小姐还真算不上多热情,甚至一度很嫌弃。 这位许大小姐在林江年眼里,很多时候扮演著一个工具人的定位。 眼下被许嵐这么一灵魂质问,林江年反倒陷入沉默。 半响后。 “咳……这不重要!” 林江年摆手:“总的来说,我平时对你也挺不错的吧……总有不错的地方吧?” “你说呢?!” 许嵐满脸气愤,冷笑:“你什么时候对我好过了?” 一说到这个,许嵐就莫名来气! “冷静!” 林江年赶紧安抚住要炸毛的许大小姐:“咱们都已经是好朋友了,朋友之间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你说对吧?” 许嵐眼神明显多了几分鄙夷,显然对於林江年的话很不认可。 见状,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我可是一直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否则,就冲你爷爷还有你爹他们背后的搞那些小手段,早已经够他们死很多次了。” 听到这话的许嵐猛然一怔,脸上隨即露出惊恐之色:“你,你……都知道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嘆气:“你们许家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我还能不知道?” 许嵐一颗心猛然悬起,她当然清楚自己爷爷和爹他们想干什么!这件事情,一旦被林家知道的话,对许家来说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我,我……” 许嵐脸上顿时焦急惊慌起来。。 “我知道,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係的。”林江年轻声安慰。 许嵐眼神复杂,半响后才有些失落道:“我劝不了我爹和爷爷他们,他们……”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林江年目光淡然,林家跟许家是世交,本应该亲密如初,但许家却有异心。 这些,自然逃不过临王府的眼睛! 林江年倒能理解,许家忠君,他们担心跟临王府走的太近,將来会成为了反贼。 尤其是京中的那位,许嵐的爷爷,他在京中几十年,自然是向著天子,如此一来,在如今朝堂和藩王的立场之上,许家自然而然倒向了天子。 不过,这对临王府来说,算得上是背叛了! 许家在临州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林家给的,许家如今想要倒戈,无疑是对林家的背刺。 要是换成了別人,或许早已被临王府处理的乾乾净净。 但许家不一样! 许家跟林家毕竟是世交,两家关係以往很不错。林恆重依旧念及当年那位许老爷子的救命之恩,因此也迟迟没有对林家採取任何行动。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许家的一切行动都在临王府的眼皮子底下。任由许家如何折腾,始终都翻不出临王府的手掌心,也动摇损害不了临王府的利益。 正因如此,林恆重哪怕早察觉到许家的异心,也並没有选择对许家动手。 不过,许家若是將来依旧一意孤行,终究也不是一件好事。 “许家跟林家毕竟是世交,你爷爷和你爹他们要是能迷途知返,一切都还好说……” 林江年轻轻摇头:“要是他们依旧决心要跟林家决裂的话,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许嵐听到这,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紧咬下唇:“我爹他们……” 她何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爷爷和爹他们的选择,她左右不了。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跟你没什么关係。哪怕到时候许家跟林家真撕破了脸皮,也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关係。” 林江年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正巧在京中,到时候有时间的话,我想去拜访拜访你爷爷,也顺道劝劝他……” “你爷爷当年毕竟对我爹有恩,我终究还是希望咱们两家能和好如初。”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林江年都不希望真跟许家走到决裂的那一步。 许嵐怔怔看著林江年,眼眸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闪烁。半响后,她深呼吸一口气,轻声道:“谢谢。” “谢就不必了!” 林江年轻轻摇了摇头,眼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开始提起正事:“我今日找你,是有正事的!” 许嵐抬眸,有些意外:“这,不是正事吗?” “也算,但不是我今天找你的正事!” 林江年摇头。 许嵐忐忑道:“还,还有什么正事?” 林江年盯著许嵐的眼睛,缓缓开口:“当初在临王府时,你曾说过,是你害死了那位临王世子,对吗?” 面对林江年的突然发问,许嵐愣在原地,似乎没料到,林江年会突然旧事重提。 她莫名有些恍惚! 要不是林江年突然提起,她差点都快忘了这件事情……眼前的林江年,是假冒的! 他並不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许嵐有些意外:“你,你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 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年,林江年这个假冒的临王世子如今也没人再怀疑了。 他,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林江年依旧盯著她,轻声道:“没记错的话,当时你是这么回答我的吧?” 许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当时说,是你將临王世子骗出了城,害死了他……” 林江年盯著许嵐的眼睛:“你,是怎么害死他的?” “我……” 被林江年目光盯著,许嵐莫名有些慌乱,眼神下意识闪躲,“我,我……忘了!” 忘了? 林江年:“……” 就算是说谎,也应该找个合適的藉口吧。 谋杀临王世子这么大的罪名,岂能是说忘就忘? “你觉得我很傻吗?” 林江年嘆了口气:“你这藉口,骗得了谁?” 许嵐抿了抿嘴,没说话。 心头有些小慌乱。 她当然知道骗不了他,可是林江年突然提起此事,让她毫无防备,一时之间有些……说不上来的小慌张。 “上次问你时,你不愿意说。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愿意说吗?” 林江年轻嘆气:“咱们都已经是好朋友了,你就是这么欺骗朋友的吗?” 许嵐这才反应过来,林江年刚才说他们是好朋友,原本坑在这里呢? “我,我……” 许嵐支支吾吾,眼神顾左右而言他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其实,他不是你害死的,对吧?” 林江年突然开口。 许嵐下意识想要反驳什么,可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神时,又怔住了。 半响后,神色有些扭捏:“你,你怎么知道?” “用你的猪脑想想都知道,就凭你也想杀临王世子,你真当临王府的侍卫都是摆设?” “你才是猪脑!” 许嵐有些不服气:“我,我跟他关係好……他对我没防备,我背地里偷偷算计害死他的不行?” “就冲你这话,你就不可能是凶手,哪有凶手会光明正大说自己是凶手的?” 许嵐:“……” 她张了张嘴巴,一时竟无言反对。 如果说之前,林江年的確曾猜疑过,许嵐的背后或许有人指使。结合许家想背刺林家的背景,最有可能背后指使的人,是朝廷…… 但隨著后面跟许大小姐的相处了解,林江年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这位许小姐的脑子,不像是被人指使的人。 以她的性格,要是临王世子的死真跟她有关係。她绝对办不到还能坦然自若的频繁往临王府跑,且不漏出任何破绽来。 “他不是你害死的,你却硬要说是你害死的?” 林江年微眯起眼睛,盯著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不是刻意隱瞒了些什么?” 面对林江年的突然质问,许嵐慌乱的手足无措,“我,我……” “我没有!” “真没有?!” “我……” 面对林江年的咄咄逼人,许嵐又急又慌,乾脆直接扭过了脑袋,嘴硬道:“我,我就没有!” “……”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些。” 林江年停顿了下,看著她:“你当时跟我说是你害死了临王世子,其实是你为了安抚稳住我的谎话吧?” 许嵐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神色有些犹豫复杂,半响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许嵐深呼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为什么?” “他,他不让我说……” “他?” 林江年捕捉到了关键线索:“他是谁?” 许嵐连连摇头。 “不能说吗?” 许嵐点了点小脑袋。 林江年没说话,静静看著她。 许嵐被林江年的眼神盯视许久,逐渐有些受不了,下意识避开视线,有些慌乱。 “你,你別问了……我,我不能说的……”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是临王世子,也,也没人怀疑你的身份……” “再,再说了,他都已经死了,你,你就別管那么多了……” “好不好?” “……” (本章完) 第334章 劲爆的真相 第334章 劲爆的真相 寂静。 沉默良久。 林江年轻嘆一口气:“你难道是打算,把这个秘密藏一辈子?” 许嵐微微低著脑袋,脸上满是纠结犹豫。 不说话。 显然,她似乎是这么打算的。 “你藏不了的!” 林江年看著她,轻轻摇头:“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也怀疑上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嵐下意识抬头:“谁?” “纸鳶。” 许嵐神色当即有些慌乱,有些紧张:“她,她怎么会?” “她之前对临王世子的死產生了怀疑,伱又是跟那位临王世子走的最近,她自然会怀疑你到你身上。”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道:“不只是纸鳶,就连小姨她也开始怀疑你了!” 听到这话的许嵐,一颗心瞬间悬起。 她猛然想起,上一次来姜府见到湘姨时,湘姨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湘姨问她,有没有发现林江年最近哪里有些不对? 那时的许嵐就怀疑到了不对劲,只是湘姨没有继续问,她也没有多想。眼下听到林江年这么一说,她心中一咯噔。 湘姨,也开始怀疑她了吗? 她们,难道都发现了什么不成? “那你……” 许嵐下意识看向林江年:“你的身份……” 既然湘姨和纸鳶都怀疑起林江年的身份,那他岂不是…… 很危险?! “所以,你知道现在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见许嵐忧心忡忡的模样,林江年突然微微压低了声线,沉声道:“纸鳶和小姨如今已经开始怀疑起你我,我这边暂时还好,但是你那边肯定迟早是逃不过去的……到时候纸鳶和小姨找你问,你打算怎么回答?” “难不成,你继续装死狡辩说不知道?!” 许嵐的確是想这么打算的,但看林江年此时严肃以及低沉的声线,她莫名慌张起来:“我,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抬头,紧张道:“那,那该怎么办?!” 林江年继续沉声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许嵐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你得先告诉我之前的临王世子到底怎么死的,你还知道些什么?……你先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才能想出办法来解决。” “否则,到时候你我迟早露馅,都得完蛋!” 听著林江年紧张严肃的声音,想像著即將露馅的后果,许嵐不由愈发惊慌。 露馅? 这傢伙可是假冒的啊! 要是露馅了,那他……肯定死定了! 林伯伯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想到这,许嵐心头一沉,眼神复杂的望著林江年,脸上满是犹豫纠结。 见状,林江年又道:“再说了,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我是假冒的,肯定不会把这些事情声张出去……你我只需要守口如瓶,不就相当於你没说?” “再者说,咱们两个人分享秘密承担,总比你一个人承担要好的……你说是不是?!” 不得不说,林江年的蛊惑的確起了作用。 许嵐神色逐渐动摇著,欲言又止。 於是乎,林江年加了最后一把火:“咱们不是朋友吗?” “你真的拿我当朋友了吗?!” “你对朋友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你想想,我什么时候出卖过你?” “有吗?!” “……” 面对林江年的灵魂质问,许嵐脑袋昏沉,一时之间六神无主,有些也不知所措。 抬眸之际,见林江年正平静的看著自己。眼神严肃紧迫,却不知为何,许嵐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心颤。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深呼吸了一口气。 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那……” 许嵐犹豫半天,终於开口:“你,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別人!” 林江年当即表示:“你放心,我绝不会將此事告诉第三个人!” “你发誓!” 林江年:“……” 在许嵐灼灼而又担忧的目光下,林江年最终还是发了个誓。 见状,许嵐这才如释重负般,彻底鬆了口气,放下心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江年看向她。 “先等等!” 许嵐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推开门,小心翼翼往门外看了两眼。 门口和院中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小竹和小绿也不见了踪影,许嵐重新关上门,反锁。 接著,又走到一旁確定门窗全部都反锁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回到桌前林江年身旁,坐下。 林江年静静看著满脸谨慎小心模样的许嵐,心中愈发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她如此小心谨慎? 许嵐整理了下情绪,让自己平復下来,而后抬起脑袋,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犹豫斟酌后,眼神复杂,开口道:“你,其实猜的没错……他不是我害死的。” “但他的死……我的確已经预料到了!” “什么意思?” 林江年神色狐疑。 许嵐轻咬著下唇,似回想起什么往事,轻声嘆息道:“是他跟我说的。” “他?” 林江年猛然意识到什么:“临王世子?” “他告诉你?!” 许嵐重重点头:“嗯。” 林江年脸上浮现起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告诉你,他会死?!” 许嵐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没有告诉我他会死,只是跟我说起……他说他有可能会在某一天死去,说要是真有那天,让我不要惊讶……” 林江年愕然,很是意外。他知道临王世子的死疑点重重,也猜到其中必定有蹊蹺。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位临王世子,竟提前预料到了自己会死? 既然预料到了,为何还会……? 林江年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许嵐撇了撇嘴,道:“我跟他的关係其实也一般,他那个人其实很奇怪,我不怎么喜欢他……” “在外人眼里,他的確是个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虽然没做过什么太过於出格过分的事情,但紈絝子弟该有的恶习,他一样都不少……还有,他那个人脾气不太好,有些喜怒无常。” 似乎想到什么,许嵐幽幽嘆了口气:“所以,他才跟纸鳶姑娘的关係很不好。他跟我说过,他很不喜欢纸鳶姑娘,一直都想將她赶走……但我总感觉,他好像是担心害怕纸鳶姑娘发现他的秘密……” “秘密?!” “嗯,他那个人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秘密很多……” 许嵐点了点头:“他经常会跟一些奇怪的人接触,那些人都很陌生,武功很高,也不是临王府的人。” 林江年皱眉:“不是王府的人?他们出现在王府,没被发现过?” “他是临王世子,临王府是他的地盘,他想不被人发现,也並不是很难。” 许嵐犹豫了下,又道:“毕竟,还有我给他打掩护……” 林江年意外的看向她:“你?!” 许嵐点头:“是他要求的,他让我经常去临王府找他……我跟他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去临王府找他也算是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而我去临王府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他打掩护,帮他隱瞒这些事情……” 林江年愕然,许嵐之所以经常出没王府,与那位临王世子走得近,竟然是这个原因? 一切,都是刻意为之? 如此一来,那位临王世子的行径似乎……很诡异! “他是临王世子,临王府是他的家,他在自己家里,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 “他害怕纸鳶发现他的秘密?他到底在隱瞒著什么?!” “不知道。” 这一次,许嵐回答的很乾脆。 她之前也有这样的疑问,也问过那位临王世子,但没有得到回答。 “他那个人奇奇怪怪的,人很聪明,但性格很古怪,以前还好一点,后来就开始脾气越来越坏了……” 许嵐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就在他过世之前的半年前,他还跟林伯伯吵了一架,闹的很僵!” “吵了一架?” 这是林江年所不知道的消息:“吵了什么?” “不知道。” 许嵐摇头,“那次吵架之后,林伯伯就离开王府,一路北上。等林伯伯半年后回来,他已经……” 说到这里,许嵐情绪莫名有些复杂,她看著林江年,沉默了下才道:“也是那个时候,有一次他突然找到我,莫名其妙的跟我说……” “他说他可能某一天会死去,让我不要惊讶……” “那个时候我不信嘛,我就说他死了正好,临江城也能少个大祸害……那次,他还说他要去办一件大事!” “大事?” “他没说是什么大事……” 许嵐摇头。 林江年沉默著。 他总感觉他已经逐渐抓到了某一根线,已经距离真相很近了! 但却又不得要领。 没领悟到其中精髓! 大事? 早有预料? 依旧迷雾重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他,是怎么死的?” 林江年盯著许嵐,追问道。 “他的死,跟你还有什么关係?” “我,不知道……” 许嵐下意识摇头,又仔细努力的回想著。 已经过去许久的记忆,像是已被尘封,她努力想要回想起来。 “那次……” “他出事的前一天,我去临王府找他,他那天心情似乎很好……跟我说起他打算出去郊游,要去办一件大事……” “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只是他又说起过,有人想要他死……” 许嵐记忆中那天的画面已经逐渐有些模糊,对於她而言,那不过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日子。 她甚至都没放在心上。 至於他说有人想要他死……这太平常不过了! 从小到大,身为临王世子经歷过的刺杀以及想要他死的人数不尽数,就连许嵐都已经习惯了! 直到那一次……他真的死了! 林江年静静听著,沉默许久。 他突然盯著许嵐:“你是不是,还隱瞒了我什么?” 许嵐神色微怔:“为,为什么这么问?” “你怎么会知道他已经死了?又怎么知道我是假冒的?” 林江年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 那位临王世子的確说过他可能会死,但,许嵐又是如何知道他死在了那天? 要知道,林江年作为假冒的临王世子被接回临王府时,没人怀疑过原本的临王世子已经死了! 许嵐又从何而知? 还有更为关键的一点…… 她识破林江年是假冒的,竟然没有太多惊讶反应! 甚至,似乎对此並不在意上心。 更像是…… 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许嵐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她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看著林江年,开口:“他,的確跟我说过这件事情。” “嗯?” “就在他说他有可能会死的那天……” 许嵐深呼吸一口气,看著林江年,將自己心中藏了许久的秘密,终於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说,他哪一天可能会死,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是他又说……他要是死了,会找个跟他样貌一模一样的人来代替他……” “他说,要是哪天我发现临王府的那个临王世子已经不是他后,让我不要惊讶,也不要慌张……” “他还说,让我一定要保守死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说到这里,许嵐眼神复杂的看著林江年:“那天,听说临王世子在城外遭遇刺杀,我意识到可能出了事,特地跑过来確认……果然,你已经不是他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可能已经死了……” “而你,就是他口中说的要找回来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 许嵐的话宛如惊雷,在林江年耳边炸开。 炸的他神色惊愕,怔在原地! 找,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来?! 那位临王世子,怎么会莫名奇怪说要找个一模一样的人来代替他? 能解释这一切的,只有一个可能……那位临王世子,恐怕早就知道林江年的存在! 不对! 准確来说,那位临王世子,恐怕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的兄弟! 而他口中所说的大事,该不会就是找到林江年?! 如此一来,似乎就能解释的通,林江年那晚为何会在寺庙的案发现场醒来…… 这一切,原来都有跡可循! 那位临王世子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出去郊游,而是…… 去找同为双胞胎兄弟的林江年?! “……” (本章完) 第335章 你也是真的? 第335章 你也是真的? 这一刻的林江年,豁然开朗! 过往那些疑惑,也似乎能解开了…… 那位原本的临王世子,其实早就知道林江年的存在?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 並且,一直在寻找林江年的下落? 当想到这一层时,林江年又猛然反应过来。 临王妃当年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虽然瞒住了所有人,但终究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 至少,绝对瞒不住林恆重! 身为临王的林恆重,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枕边人的异常? 退一万步讲,临王妃也没有隱瞒林恆重的理由。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林恆重在得知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时,绝不可能无动於衷。 既然如此,那位临王世子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兄弟,似乎也就並不奇怪了…… 可想明白了这一点,与此同时,又有些新的问题紧隨而来。 既然那位临王世子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兄弟,那么…… 谁才是林江年? 另一个孩子叫什么? 那位临王世子得知林江年的消息下落,那次出游时寻找林江年的目的是什么? 是除掉他? 还是跟许嵐所说的那般……將林江年找回来,代替他?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江年原本身上到底又发生过什么? 当年临王妃生下双胞胎时,为何会有个孩子被遗落…… 这一切的一切,依旧还是一个谜! 林江年皱眉,原本以为问题已经逐渐解开。可他很快又发现,疑点依旧冲冲。 他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了! “你,怎么了?” 许嵐发现林江年神色凝重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知道点什么?” 林江年摇头:“我需要捋一捋!” 他的確需要点时间缕清一下思绪线索。 假设,那位临王世子的確知晓了林江年的存在,他那次出游,是为了寻找林江年的下落。如此一来,林江年出现在那晚的寺庙中,多半与他有关。 那么,纸鳶所说的那晚寺庙中,除去柳素一行人之外,还有三股势力的出现。 除去其中至少一股是来刺杀临王世子的势力之外,剩下的两股势力的来歷是什么? 其中会不会有股势力,跟林江年的出现有关? 可问题偏偏却又出现在这里,那位临王世子为何会跟许嵐说起,他可能会死? 为何要告诉许嵐,会找个人来代替他? 既然明知道会有人会刺杀他,他为何没有早有防备? 偏偏还是死在了那晚的寺庙中? 这有些说不通! 林江年沉默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没能想出个结果来。 林江年抬头又看向许嵐:“除了这些,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许嵐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嗯?” 林江年眯眼。 许嵐有些小心虚:“跟他有关的,的確没有了……” “其他的呢?” 林江年敏锐的察觉到,许嵐话中有话。 这个时候了,她还有所隱瞒。 许嵐低著头,有些小委屈,也愈发心虚:“他,他只是答应了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许嵐犹豫了许久,才小声道:“他,他让我帮他保守这个秘密……还,还让我帮伱隱瞒身份……” 说到这里,就连许嵐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也想不明白,为何那傢伙会找个人来假冒代替他,並且还让她帮忙隱瞒的……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皱眉:“你不觉得奇怪?” 林江年不觉得奇怪,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但许嵐难道不会生疑? “是很奇怪啊……” 许嵐点头,犹豫了下,又道:“可是,他答应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只要我帮他守住秘密,帮你隱瞒身份……就,就能保我许家平安。” 说到这里,许嵐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他也早就发现我们许家的……秘密了!” 听到这的林江年,才终於意识到为何许嵐之前在得知他假冒的身份时,无动於衷了。 原来…… 从一开始,她就打算替他隱瞒身份! 那位临王世子,以许家为条件,收买了许嵐? 这一瞬间,林江年不知为何有种错觉……那位临王世子,似乎在下一盘大棋? “那你之前还戳穿我?!”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这逼想起什么,才刚见面时,许嵐就戳穿了他的身份,当时的林江年差点动了杀心。 提起此事,许嵐脸色微红,她轻哼了一声,不服气道:“我,我那不是嚇唬你吗?” “我哪知道你是谁……他说要找个一模一样的人来,我又不认识。” “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但你装的也太像了……我,我不就想著嚇唬嚇唬你一下,敲打敲打你,谁知道,你,你竟然……” 似乎想起某些久远的羞耻记忆,想起自己那次身为九品高手,却被林江年摁在身下欺辱…… 许嵐脸色泛红,羞恼不已:“我,我后面不还帮你隱瞒身份了吗?!” 后面的纸鳶怀疑过林江年的身份,甚至还去许家找过她。许嵐可是一直守口如瓶,替林江年守好秘密的! “谁让你嚇唬我的?”林江年依旧反问。 “你……” 许嵐哑口无言,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 气呼呼的扭过头,不理他。 但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扭过头来:“你,你今天为什么要问这些啊?” “当然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轻嘆气。 许嵐不可思议道:“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一摊手。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许嵐自然不信:“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说到这里,许嵐才终於意识到什么,喃喃道:“对啊,他让你来假冒临王世子做什么?” “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会找一个外人来替代他的身份?” 许嵐绞尽脑汁的想著,依旧一脸茫然。 想不明白! 想不通! 看著一脸懵逼茫然神色状態的许嵐,林江年轻轻摇头,还是没打击她了! 这位许大小姐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不太聪明吧。跟那些聪明的女人对线久了,还是觉得像这样傻乎乎的大小姐比较好忽悠。 不过,许嵐问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从何而来? 林江年还真不清楚这一点。 眼下,能確定那位临王世子多半已经知晓他的存在。林江年能出现在临王府,恐怕跟他有关! 甚至极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那位临王世子刻意为之的计划。 那问题来了,他为何要这么做? 眼下唯一知道些內幕秘密的许嵐,也解释不清楚。 或许,林恆重会知道些什么? 林江年思索著,又很快想起什么。 “你之前所说,你帮他打掩护进出临王府的那些奇怪的人……他们现在在哪?” 林江年突然看向许嵐。 许嵐神色茫然,摇头:“不知道!” “他死了以后……就是你回到临王府之后,那些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 林江年追问:“你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吗?” 许嵐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就记得有个领头的人,年纪不大,脸上还有道刀疤……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林江年没再说话,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人极有可能知道真相。 更极有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但天底下如此之大,想要找到这些人並不容易,无疑大海捞针。 不过,林江年倒有种预感,这些人,有一天还会出现的! 正当林江年思索著时,一旁的许嵐声音有些小紧张:“对了,这些事情,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许嵐担忧道:“我已经『出卖』他了,你都已经知道了,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就得看本世子心情了。” “啊?!” 许嵐脸色当即一变,急了:“你,你可是发了誓的!” 见她如此焦急,林江年这才没再逗她:“跟你开玩笑的,我自然不会说出去的。”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又停下:“不过,可能有个人要除外!” “谁?” “纸鳶。” 许嵐下意识瞪圆了眼睛:“你疯了?!” “你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纸鳶?你不想活了?!” 你一个假冒的临王世子,你还敢把自己是假冒的消息告诉纸鳶? 你知道纸鳶是谁吗你? 当了一年的临王世子,你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吧? 许嵐紧张不已! 她虽然知道林江年跟纸鳶的关係看起来似乎不错,甚至是……她怀疑林江年跟纸鳶好上了! 但好上了是一回事! 你是假冒的啊! 若非是许嵐不知道恋爱脑这个词,否则非要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见许嵐担心紧张的模样,也证实了她的確一直都在帮林江年隱瞒著身份,林江年想了下,轻笑一声:“其实,我还要跟你说一个秘密。” “嗯?” 许嵐下意识问道:“什么秘密?” “其实,我不是假冒的临王世子!” “什么意思?” 许嵐还没反应过来。 林江年忍不住嘆气,这姑娘反应能力也太慢了点:“我不是假冒的,你说还能是什么意思?” “不是假冒的?” 许嵐目光怔怔,还在思考著林江年这话的意思。 半响后,她像是猛然惊醒过来,一双美眸瞬间瞪的圆鼓鼓的,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 “你,你不是假冒的?!” 许嵐的反应在林江年意料之內,他点了点头。 “你你你……” 许嵐因震惊导致声音都微微颤抖:“你,你不是假冒的……你,你是真的?!” “你,你一直在骗我?!!” “什么找个假冒的来替代你,都,都是骗我的?” “你一直在装假的骗我玩?!!” 林江年:“……” “你的理解能力可能出了点问题……” 林江年嘆了口气,只得解释:“他的確已经死了,我也的確是他找回来的,只不过我不是假冒的,我,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 等到林江年解释完后。 房间內,再度陷入了死寂般沉默。 许嵐目光呆滯,呆呆的坐在那儿,不可思议的看著林江年,许久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脸上的神色,充满了匪夷所思的复杂情绪。 很难形容。 直到许久后,她才终於惊醒。 “你,你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嗯。” “所以,你不是假冒的?!!” “没错。” “你,也是临王世子?!!!” “也可以这么说……” “……” 许嵐目光依旧呆滯,如此之大的信息量,以她的脑容量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完全合情合理。 双胞胎? 怎么会是双胞胎?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人跟她说过呢? 许嵐身为许家大小姐,跟林家是世交。两家住的近,她从小就经常往林家跑。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也没发现……临王世子竟然有个遗落在外的亲兄弟? 真,不是在骗她吗? 面对许嵐那狐疑的目光,林江年一摆手:“你不信我?” 许嵐小脑袋瓜点了点,又摇了摇。 半信! 林江年忍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湘姨和纸鳶。” 被敲了一下脑袋,虽然不疼,但许嵐还是捂著脑袋,回过神来瞪著他:“你打我?!” “谁让你不信我的。” “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你经常骗我!” “这种事情我能骗你?” 许嵐一想,好像也是。如此低劣的谎言,她找湘姨和纸鳶姑娘一问便知。 他要是假的,这一问还不得让他身份暴露? 所以…… 他是真的?! “你真的是真的?” “……” “你们居然是亲兄弟?!” 许嵐的目光不可置信,瞪圆著:“那他呢?!” “死了!” “那你又是怎么回到王府的?” “被捡回来的。” “怎么捡回来的?” “……” “你跟他是双胞胎,怎么唯独你会流落民间?” “……” “还有,你们……” 许嵐那双眸子中,充满了八卦和求知慾的炙热光芒:“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哎呦,你又打我!” 许嵐捂著小脑袋,眼眶含泪,晶莹剔透,快哭了! 这次是真疼! 他敲真的!! “……” (本章完) 第336章 怎么会这样? 第336章 怎么会这样? 对许嵐而言,今天所知晓的一切,无疑让她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无论如何都意料不到,眼前这位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假冒的临王世子。突然摇身一变,成真的了…… 他,怎么会成真的? 怎么可能……他跟临王世子是双胞胎兄弟? 许嵐怀疑人生了许久,才终於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再然后…… 就成好奇宝宝了! 从一开始的惊愕,怀疑,不敢置信到逐渐接受这个事实后,她逐渐变得兴致勃勃,抓著林江年追问起来。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怎么都想像不到,林江年这个原本的假冒临王世子,怎么突然就……成真的了? 他怎么会是真的呢? 也太不可思议了! 面对许嵐鍥而不捨的追问,林江年倒並没有解释太多。当然,主要也是没法解释! 林江年所知道的消息,並不比许嵐多上多少。 而关於他的身世,林江年也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告诉许嵐的。 他的身份迟早瞒不住,能瞒得住外人,但身边的这些人肯定不可能一直瞒著。 加上许嵐身份特殊,她一直为林江年保守著假冒身份的秘密。要不是林江年今天追问,这位许大小姐始终守口如瓶。 別的不说,许大小姐虽然人傻了点,但身上多少沾点江湖儿女的气质,讲义气! 嘴巴很严! 没能追问出更多的消息,许嵐显然有些小失望。 她感觉林江年隱瞒了她很多很多的事情,也犹豫琢磨著要不要去找湘姨去问个明白! 原本是担心林江年的假冒身份暴露,她不敢在湘姨面前表露太多,现在得知林江年的身份是真的,这下她可就没什么太多顾虑了。 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疑惑,正等著人解答。心里憋了这么久的秘密,也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 可还没等许嵐做出决定,门外就响起小绿的敲门声,原来是小绿催她回去了。 见世子殿下把自家小姐给拉到房间里,还把房门反锁上,小绿可担心了。 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 更何况,她从小竹口里悄悄打探出,这位临王世子似乎在某些方面异於常人…… 很厉害! 至於有多厉害小绿不清楚,毕竟她没有见识过。 但自家小姐…… 自家小姐本就对这临王世子心有所属,这被拉进房间,等下自家小姐还不得主动解衣宽带了? 然后把这位临王世子殿下给……就地正法? 小绿心中担心又好奇,但也不敢靠近,怕会坏了自家小姐的好事。 於是她拉著小竹跑到院外去看门,也不让別人进去打扰。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以后,小绿这才赶紧跑进来提醒自家小姐……差不多可以了,小姐你也別食髓知味了,该回家了! 房间內的许嵐被自家小丫鬟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该走了。 虽然她还不想离开,想追著林江年多问些秘密出来。但她今天毕竟是打晕了府上侍卫才跑出来的,这个时候她哥应该在府上生气,指不定还会派人出来找她。 她得要先赶紧回去,要不然事情闹大后,指不定下次就更难出来了。 “哼哼,那我今天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你有什么秘密,不许瞒著我!” 许嵐轻哼哼著,警告了林江年几句后,这才依依不捨的推开房门,走出房间。 门外,小绿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家小姐从房间里走出来,下意识凑近嗅了嗅。 咦? 怎么没有? 小绿眼角余光下意识瞥了眼房间內,见房间內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她想像中事后的萎靡凌乱场景…… 再看自家小姐和那临王世子身上的衣衫都穿戴整齐,完全不像是天雷勾地火的场面……他们,事后处理偽装的这么干净了? 这,会不会有点太熟练了? 小绿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家小姐,想从自家小姐身上看出点痕跡破绽来。 然而,自家小姐很正常,完全没有小竹跟她所描述的那般……浑身瘫软,下不了床的场景?! 难不成小竹在骗她? 还是…… 什么都没发生? 不应该啊?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临王世子急匆匆的把她家小姐拉进房间却什么都不做,这很不对劲啊…… 许嵐刚走出房间,便见小绿正盯著她看,眼神有些奇怪。 “伱怎么了?” 小绿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红,有些心虚,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 待到许嵐离开后,天色也渐晚。 林江年正要起身,门外鬼鬼祟祟探头进来一个小脑袋,正好奇的打量著房间,似乎寻找著什么蛛丝马跡。 “小竹?” 林江年瞧见正探头看进来,脸蛋红扑扑著的小竹:“你在干什么?” “呀,殿下!” 小竹脸色微红,略有些害羞小侷促,挪著小步伐走进了房间,小心翼翼打量了房间一圈,尤其是目光重点落在了屏风后……自家殿下那张大床上。 “殿下,你之前跟许小姐她……” 小竹眨巴了下眼睛,没有说完。 但林江年从小丫鬟灵动而促狭的眸子,哪能不明白小丫鬟想说什么? “你想什么呢?” 林江年没好气道:“你小脑袋瓜里成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还不是殿下你教的嘛!” 小竹有些不服气,微微撅起小嘴:“殿下你刚回来就焦急的把许小姐拉进房间……人家能不多想嘛?” 听到小竹这么说,林江年也意识到,好像把许嵐拉进房间的確有些不太妥? 不过,当时他急著逼问许嵐秘密,也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反倒是小竹想歪了! 但转念一想,小竹能想歪,的確也跟林江年脱不开干係。 甚至可以说,是林江年一手调教出来的。 在大半年前,小竹还是一个刚被调到林江年身上负责照顾林江年起居的小丫鬟。那时候的小竹胆小,脸皮薄,单纯又天真,还特別容易脸红。 稍微被林江年调戏一下,就能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至於现在嘛…… 小竹依旧容易脸红,但在入京沿途的路上,林江年鍥而不捨的耕耘和手把手的调教之下,传授给了小竹各种新奇的知识和姿势,让小竹大为震撼! 耳濡目染久了以后,小竹也从一开始接触就羞涩到差点昏闕过去的单纯小丫鬟,逐渐成长到了如今只要拍拍屁股就会主动换姿势的贴心小丫鬟。 如此一来,小竹说的还真没错! 都是他林江年教的好! “小竹,你过来。” 林江年招了招手。 谁料小竹早有预料,反倒后退了两步,红著脸蛋摇头:“不行不行……殿下你肯定又想欺负我!” 林江年板著脸道:“胡说,殿下是那样的人吗?” “是!” 小竹很確定的点了点头,红著脸儿道:“昨晚殿下你就……我,我去找纸鳶姐姐了!” 说著,小竹朝林江年摆了一个鬼脸,红著脸儿调皮的转身跑出了房间。 林江年见状,嘆了口气。 他这临王世子还真就没一点威望了,连小丫鬟现在都敢忤逆他的话了。 以前在临王府时,小丫鬟对他言听计从,胆战心惊,见到他都瑟瑟发抖。再看现在,这小丫鬟明显胆儿肥了,甚至不把他这临王世子放在眼里了。 ……多半是被纸鳶给带坏了! 想到这,林江年也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天色已晚,该去看看纸鳶在做什么了! …… 天色渐晚。 姜府后院,姜语湘居住的小院被安排在了姜府最好的位置。 作为姜寧康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係,但姜寧康依旧对这个妹妹很上心。 此次姜语湘从江南跑到京城来,姜寧康也收到过江南老爷子送来的信,信中的內容,是让他將妹妹送回江南去。 姜寧康自然明白原因,这个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却至今还未成家。姜家作为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身为姜家二小姐的姜语湘却迟迟嫁不出去,这可愁坏了姜家不少人。 传出去,有损姜家的威望。 但他这个妹妹在江南的名声,实在是有些……『彪悍』! 姜寧康也略有耳闻,二妹在江南名声在外,敢娶二妹的可没几个。 但姜家依旧还是在努力想办法將她嫁出去! 这不,半年前,姜家又张罗了一门亲事,想要说服语湘。结果语湘一气之下,连夜离家出走,跑到京城来了。 对於二妹赌气离家出走跑到京城来的行径,姜寧康並不赞成。但有当年的婉妹跟林恆重的事情在先,姜寧康对於姜家包办婚姻的行为也极其反感。 於是,姜寧康自作主张將二妹留在了京城,暂时住在府上。 但这毕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姜家肯定是不会放弃將二妹嫁出去。 再者,二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算一算年纪,今年也快二十六了,也的確是该成亲了。 再熬下去,可真就嫁不出去了。 对於这二妹的婚事,姜寧康也很头痛! …… 林江年来到小姨院落时,院中冷清清著,不远处屋檐下亮著灯火,两名丫鬟正站在门口。 “殿下。” 见林江年出现,两名丫鬟连忙行礼。 林江年点头,示意两名丫鬟下去后,踏入了房间。 房间內,灯火明亮,暖香四溢。 不远处屏风外,姜语湘正和纸鳶坐在那儿,两人正轻声说著什么。 “小姨,纸鳶。” 林江年的到来,引起两人的注意。 纸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又移开。 倒是姜语湘打量著林江年,似笑非笑:“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看看时间还早,过来顺道看看小姨你们?” 林江年走近到纸鳶身旁,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笑道:“你们正在聊什么呢?” “还能聊什么?”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自然是聊你。” “我?” 林江年有些意外。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似笑非笑:“听说,你前两天进宫见过皇后娘娘了?” 林江年这才想起,今早得知小姨入宫去了,显然,皇后娘娘提及了此事。 “的確有此事。” 林江年解释道:“太子殿下召我入宫时,见过皇后娘娘一面。” 停顿了下,林江年问道:“皇后娘娘跟小姨你……提起我了?” “自然!” 姜语湘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可夸了你不少好话,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你有那么多的优点。”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下意识看了纸鳶一眼,没说话。 姜语湘也意识到纸鳶还在旁边,没继续深究,冷哼一声:“你果然还是没把小姨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小姨讲!” “要不是今天进宫皇后娘娘提起,小姨恐怕还要被你蒙在鼓里……” 林江年连忙安慰:“这不是那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给忘了嘛!” “哼!” 姜语湘轻哼一声后,这才瞥了他一眼:“你今晚过来,还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事!” 林江年看了纸鳶一眼,犹豫著该怎么解释。 却又瞧见姜语湘冷笑一声:“怎么?想把纸鳶骗回去欺负?” 原本冷著脸儿,装隱身的纸鳶听到小姨的话,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见林江年正看著他,眸中闪过一丝羞恼,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林江年不乐意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瞪我做什么? “小姨你误会了……” 林江年想了想,又走到门口,將房门关上后,重新回到二人的身旁。 姜语湘和纸鳶看著林江年『鬼鬼祟祟』的行为,都微微有些疑惑。 尤其是纸鳶,心中更是莫名有些紧张……这傢伙,想干什么? 小姨可还在呢?! “的確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林江年坐在了两人的旁边,轻声开口:“刚才,许嵐来过了!” 听到许嵐的名字,姜语湘和纸鳶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 “她是不是说了什么?!” 姜语湘连忙追问。 她记得纸鳶提起过,许嵐是知晓临王世子秘密的人。 林江年突然提起,是不是意味著…… 见姜语湘和纸鳶都看著自己,林江年点了点头:“事情,的確跟她有些关係……” 说著,林江年便將不久之前许嵐所说的秘密,告诉了二人。 等到两人听完林江年的敘述后,皆陷入了凝重的沉默当中。 纸鳶微微低眸,神色凝重,不知是在回想著什么,若有所思。 姜语湘则是无比意外,震惊,惊愕开口:“他,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死?” “他,他也一直都在找你?!!” “怎,怎么会这样?!” “……” (本章完) 第337章 回江南? 第337章 回江南? 林江年说出来的消息,完全出乎了姜语湘和纸鳶的意料。 尤其是姜语湘,对於这个消息的震惊程度不亚於当初知晓林江年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 “他一直在找你?!” “你能回到临王府,难不成跟他有关……是他在背地里在寻找伱的下落?” 林江年深深嘆气,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从种种跡象上来看,的確应该是这样……” 临王世子遇刺身亡的地方,正好是林江年出现的地方。 这太巧了! 林江年的出现,多半或许跟那位临王世子脱不了干係! 也或许,会正如姜语湘所猜测这般……那位临王世子,一直都在找林江年? 坐在一旁的纸鳶,神色略凝重,时不时抬眸看林江年一眼,若有所思。 “纸鳶,怎么了?” 林江年察觉到纸鳶的反应:“你想起什么了吗?” 纸鳶犹豫沉默著,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纸鳶眼眸微垂,片刻后,若有所思道:“我以前的確发觉,临王府內出现过一些陌生身影……” 以前纸鳶曾意识察觉到临王府內出现过一些神秘陌生身影,只不过深入调查后,却没能查出端倪。 如今想来,与那位临王世子有关。 同时,这件事情也让纸鳶回想起一些过往没有察觉过的细节。 比如,那位临王世子似乎从她刚入临王府时,就对她很厌恶! 那时的纸鳶並不明白原因,如今看来,应当是如许嵐所说的那般……那位临王世子,担心害怕纸鳶发现他的秘密? 纸鳶作为临王世子的侍女入的临王府,却在王府內拥有著绝对的权力,能处处限制那位临王世子的言行,加上纸鳶敏锐的嗅觉和不俗的能力。那位临王世子,怎么会不担心秘密会被纸鳶发觉? 如此一来,过往纸鳶心中许多的疑惑,逐渐豁然开朗。 “不过……” 纸鳶停顿了下,微微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那些人既然出现在临王府过,应当会留下痕跡……” 林江年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 “临王府內,或许还有线索,更或许……” 纸鳶眸子微微凝重:“临王府內,可能还有人知晓此事!” 纸鳶的话让林江年微怔,细细思索之下,瞬间想到什么:“你的意思是,临王府內,还有那位临王世子的帮手?” “嗯。” 纸鳶点头。 她对那位临王世子最为清楚不过,有许嵐的帮助,或许的確能瞒天过海。但问题是,绝对不可能完全做到天衣无缝! 那毕竟是临王府,府中高手如云,更何况当时临王世子的亲军都掌握在纸鳶手上,临王府內出入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在纸鳶的掌控当中。 那位临王世子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与那些人频繁接触,仅凭临王世子一人,想要不露馅暴露基本不太可能…… 唯一的可能,临王府內还有那位临王世子的內应。 在帮他隱瞒著这一切! “会是谁?” 林江年也意识到这点,思索著:“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纸鳶沉默了下,摇了摇头。 “能办到这一点的,在临王府內的地位一定不低……”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脑海中回想思索著王府內有嫌疑的人物,一道道身影从脑海中闪过。 某一刻,似有一道灵光闪过。 林江年猛然抬起头,与纸鳶对视上。 两人眼神对视,像是猛然想到了同一个人! “你怀疑是谁?”林江年问起。 “你呢?”纸鳶反问。 “不確定,但已经有了个猜测……” 林江年犹豫了下,道:“除了临王爷之外,能办到这一点的,或许只有他了……” 纸鳶低眸,细细思索著,半响后,点了点头。 此时,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姜语湘看著眼前这二人一唱一和,夫唱妇隨,她完全插不上嘴,有些急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 姜语湘看了看纸鳶,又看了看林江年,他们两个在討论什么? 为什么听不懂? 神神秘秘的,像是有著某种特殊的交流方式。 还十分默契! 这让姜语湘心情很是复杂。 明明她跟纸鳶认识的更久,她跟纸鳶才是一起长大的。 她认识纸鳶的时候,那时才十来岁呢,她们二人一起长大,姜语湘年长纸鳶这么多岁,一直扮演者亦姐亦母的角色,二人关係亲密。这么多年过去,纸鳶按理来说应该跟她更亲才对。 可眼下,纸鳶竟然跟眼前这个认识才不到一年的傢伙说著神神秘秘的话,这让姜语湘莫名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 她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看来,要等到回临王府的时候,才能验证一下了!”林江年轻嘆气。 纸鳶抬眸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下:“什么时候?” 林江年微愣,才反应过来,纸鳶问的是……他何时回临王府? “年后吧。” 林江年犹豫了下,开口。 年关將至,年底的麻烦事很多。年后不管发生过什么,得要想办法去见一面天子,等將这门婚事解决之后,差不多就该回去了。 至於京中的动乱,那位三皇子以及太子殿下之间的矛盾……这就跟林江年没多大关係了! “喂喂,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姜语湘气的微微瞪圆了眼睛,气呼呼道。 林江年和纸鳶这才扭头。 “小姨?” “別喊我!” 姜语湘生著闷气,脸色鬱闷:“你们聊吧,我这小姨留在这里多余了,我走行吧?” 说著,姜语湘就要起身走人。 一旁的纸鳶神色有些慌乱,连忙拉住小姨的衣角。 林江年也意识到有些冷落小姨了,连忙安抚:“小姨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姨哪里会是多余的?別生气,您先消消气!” “呵!” 姜语湘冷笑一声,美眸打量著房间內的两人,赌气道:“我留在这里,不是在打扰你们?我走了不更好?” 林江年满脸討好笑道:“小姨你这哪里的话,这是你的房间,你这要去哪?” “我把我房间让给你们好了!” 姜语湘没好气道。 “消消气,消消气!” 林江年连忙走上前,满脸笑容安抚著。 “这不是我跟纸鳶正在討论正事嘛……” 林江年轻声道:“对了小姨,有些事情还得问一问你……” 林江年不著痕跡的转移了话题,原本还有些生闷气的姜语湘,听到林江年提起了正事,倒也没有再置气。 毕竟是姐姐的孩子,突然不明不白死了,她怎么会不关心? 眼下,她最好奇的还是那孩子为何会知道林江年的存在,又为何在明知自己会死,却依旧没有任何防备…… 他为什么要独自隱瞒这件事情? 他是临王世子,他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又何至於会走到这一步? 以临王府在临州的势力,堂堂临王世子又怎么会沦落到死在一伙疑似江湖杀手的人手里? 这完全说不通。 “其实我知道的,也並不多……” 姜语湘深深嘆了口气:“我也只是在无意间得知了当年的一些细节秘密,后面有了一些猜测……” 说到这里,姜语湘看了纸鳶一眼,道:“直到听到纸鳶跟我说起后,我才能確姐姐当年的確是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你是姐姐遗落在外的另一个孩子……” “至於其他的……” 姜语湘轻轻嘆气:“我知道的也不多。” 林江年静静听著小姨的话,半响后才道:“如此看来,想要解开真相,就得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临……我娘当年明明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为何对外宣称只有一个?” “中间发生过什么?是遭遇了刺杀?还是遭遇了绑架?亦或者还发生別的事情?” 姜语湘回想著,轻嘆了口气:“我也问过姜家的其他几位长辈,但他们都解答不了,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那已经是十八九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也才几岁,完全没有印象。想要查清楚当年发生过什么,恐怕……” “还得再回江南一趟!” 十八九年前,林恆重还不是临王,那时的他还在南疆前线浴血奋战,临王妃留在江南,生下了孩子。 当年在江南,一定发生过不为人知的秘密。 姜家之中,也肯定有长辈会知晓此事。 想要查清楚,必须要再回去一趟。 只不过…… 当说起要回江南时,姜语湘脸上多了几分纠结和犹豫。 显然,她似乎並不是很想回去。 林江年看出了小姨的犹豫:“小姨,不打算回去了吗?” “还回去干嘛?” 姜语湘翻了翻好看的白眼:“那边没有一个看著顺眼的,一个个的都不喜欢我,我才不想回去。” 她这次来到京城,就打算长住下去,没打算回去了。 林江年苦笑,那时他们不喜欢小姨吗? 若非是听闻过姜语湘在江南的名声,指不定还真的会被骗了。 林江年问道:“小姨不回去,外公那边不会有意见吗?” “让他有去。” 姜语湘冷哼一声,斜瞥了林江年一眼:“怎么?嫌弃你小姨,想赶你小姨回去?” “怎么会?” 林江年连忙摇头否认:“小姨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要是京城待腻了,到时候也可以去临州,临王府隨时欢迎小姨!”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姜语湘轻哼一声,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但隨后又皱起眉,轻嘆了口气。 “不过,想要弄清楚你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还真得要回一趟江南……” 她的確不怎么想回去。 可想要查清楚林江年的身份,又不得不回去一趟。 想要解开这些谜团,就必须要先调查清楚,当年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江年看出了小姨的犹豫纠结,轻轻摇头:“这件事情现在倒不急,我会让临王府的人先行去江南调查。能查出来就好,查不出来也不急……” 如今林江年確定了自己的身份,也解开了不少疑惑。唯一还疑惑的,是当年临王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那位临王世子的计划和目的。 这些,对林江年来说倒不急了! 这些真相,迟早有一天是会真相大白。 “等江南那边有消息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听著林江年的建议,姜语湘点点头,嘆气:“也只能这么办了。” 说到这里,她深呼吸一口气:“要是真能查出真相来……这江南,回一趟又如何?” 不过,虽如此说著,但姜语湘脸上却宛如是过刀山火海般凝重。 林江年瞧了一眼:“小姨,你在害怕吗?” “我能怕什么?!” 林江年轻笑:“听说外公他老爷子,一直想让小姨你嫁人?” 姜语湘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听谁说的?” 林江年正想说什么,冷不丁对视上小姨那愈来愈不善的目光,当即机智选择了闭嘴。 逼婚这件事情,对於小姨来说似乎是件很禁忌的事情, “咳,瞎听说的……” 林江年不著痕跡的转移了话题:“天色也不早了,那小姨你早点歇息?” 说著,目光又落在小姨身旁的纸鳶身上:“纸鳶?” 纸鳶正还在低头想著事,冷不丁听到林江年喊她,下意识抬头:“嗯?” “要一起回去吗?” 纸鳶怔了下,对视上林江年清澈的眸子,下一秒,仿佛意识到什么。 眼眸中,当即闪过一丝慌乱。 下意识闪躲。 “不,不……” 纸鳶莫名有些慌乱,扭过了头。 脸色微红。 “你又欺负纸鳶是不是?” 姜语湘瞧见纸鳶反应,不善的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 林江年无辜摆手道:“哪有?” 欺负纸鳶? 也不看看是谁欺负谁? 小姨是真不知道前天晚上纸鳶是怎么欺负他的了? “可一直是纸鳶她欺负我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纸鳶怎么会没事欺负你?”姜语湘自然不信。 “你要不问她?” 林江年扭头看向纸鳶,见纸鳶侧脸通红,一言不发。 姜语湘才不管那么多:“那也肯定是你先欺负纸鳶……我家纸鳶怎么会平白无故欺负你?” “赶紧去去去,休想欺负纸鳶,纸鳶今晚跟我一起睡,你赶紧走!” 林江年不由分说地被小姨赶了出去! …… (本章完) 第338章 主动上门的赵小姐 第338章 主动上门的赵小姐 清晨。 天刚蒙蒙亮。 京城街头上,格外寒冷。 霜雪不化,阴沉沉的天色,寒风侵袭,拍打在脸上,肌肤刺骨般疼痛。 街头上人烟稀少,远处天空灰濛濛。 年近年关,京中之地已有了几分新春跡象。 京中繁华之地场所,酒楼茶楼,以及风雪月之所已贴上了春联,街头两侧也悬掛上大红灯笼,颇有几分喜庆,也冲淡了几分京中大雪后的冷清。 这一场大雪,城外不知冻死多少百姓,被冻饿死的百姓还在不断增多,朝廷不断地压著消息,但依旧隱瞒不住。 甚至就在京城外偏远的几处地方,还爆发了不小的动乱。虽然被及时镇压,但消息依旧还是传到京中,引起京中百姓热议,给朝中官员们心头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所有人都隱约预料到,今年这个年,恐怕不太好过! 陛下闭关已有大半年,了无音讯。监国的太子殿下又病重,身体虚弱,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大寧王朝江山摇摇欲坠。 除去京中相对还算稳定之外,大寧王朝各州地方,都早已收到了不少的情报消息,各州郡也同样蠢蠢欲动,持观望状態。 暗流涌动! 皇城之下。 积雪覆盖下的密天司,朱黑色的大门紧闭佇立,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气息感。 屋檐上的积雪尚未融化,但密天司门前却一片狼藉,不见积雪,余留下无数急匆错乱的脚印。 这几天,密天司格外繁忙。 密天司几乎抽调了京中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在京中寻找他们护法的下落。 堂堂密天司护法竟当街遇袭,这无疑是狠狠扇了他们密天司一巴掌。 此消息也早在京中流传,传入不少大臣耳中。 听闻到这个消息,绝大部分人无不拍手称快,大快人心! 这密天司平日里仗著天子私卫之命,有先斩后奏之命,便在京中肆意妄为,寻常臣子根本不敢得罪,敢怒不敢言。 如今密天司出了事,眾人自然大为解气。但也有些有心之人意识到其中之事並不简单,能在京中敢当街刺杀密天司护法之人,凶手胆量可真不一般。 而能办到这一点的…… 可不会太多! 一时间,京中议论猜测纷纷,眾说纷紜。 此刻,天色刚拂晓,天蒙蒙亮。 密天司衙门大门被缓缓推开,两名身著黑袍的密天司走出。刚迈出大门,便有一股血腥味传来。 两人当即脸色微变,密天司常年与江湖人士打交道,手底下性命不少,对血腥气息尤为敏感。 这密天司外,哪来的血腥味? 两人警惕推开门,下一秒,皆僵硬在原地。 冷风凌厉呼啸,就在密天司衙门前的屋檐下,吊著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衣衫襤褸,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模样来。 但二人还是一眼就辨认出,这具尸体身上所穿的,是他们密天司的锦袍。 怎么回事?! 他们密天司的人被杀害了,还被掛到密天司门口来了?! 凶手简直欺人太甚!! 二人怒气冲冲,正当就要回去稟报时,其中一人微微凑近了些,很快,便瞧见了这具尸体凌乱头髮下的那张脸。 下一秒,他浑身冰凉,如坠深渊。 “陈,陈护法?!!” “……” 密天司內,气氛沉闷。 安静的有些诡异。 陈常青快步穿过前院亭廊,来到前厅內。 此刻前厅內,早已聚集了不少密天司高手,眾人围在前院內,一言不发。 平日里议论纷纷,今日却诡异的落地无声。 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著。 “魁首!” 人群中,分开了一条路。 陈常青走进前厅,此刻,前厅的地上,正躺著一具尸体。尸体凌乱狼狈不堪,浑身上下沾满血跡,鲜血在冬日又很快凝固。 不堪入目! 只一眼,便让人心理不適。 但陈常青还是一眼瞧出…… 陈飞扬! 是他! 他,死了! 在看到陈飞扬的尸首这一刻,陈常青心头像是某种始终悬著的心情,终於尘埃落定。 虽然早就知道陈飞扬必死无疑,也从临王世子口中得到了確切的答覆,但亲眼所见时,感受依旧不同。 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畅快感。 陈常青深呼吸一口气,隱匿了眼神底的那一丝兴奋,抬头扫视环顾四周,沉声道:“怎么回事?” “魁首,今日一早,我等外出巡逻时,发现了陈护法的尸首,被吊在密天司门外……” “门外,没有发现任何踪跡,对方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此话一出,引起了周围一阵骚动。 不少人脸上浮现惊怒之色。 欺人太甚了! 从陈护法遇袭下落不明那天开始,不少人心中就隱约有了预料……陈护法多半遇害了!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的陈护法不但遇害了,且在遇害后,尸体还被凶手直接掛在密天司的大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 示威吗? 挑衅!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是对密天司的严重挑衅,更是对皇权的绝对轻蔑! 杀害了他们的护法,竟还如此囂张的將他们护法尸体掛在门外。 这传出去,他们密天司在京中岂还有顏面? 日后哪还有半分威严?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这分明就是对他们密天司的……杀人诛心! “岂有此理!” 陈常青听闻属下的匯报后,那阴沉的眸子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愤怒情绪。 “他们这是在挑衅我们,挑衅皇权,绝不能轻饶!” 陈常青冷冷开口:“传我命令,封锁全城街道,搜捕任何可疑人物……寧错杀,不放过!” “是!” 密天司內,陈常青站在原地,脸上流露出几分哀伤之色,他静静看了地上尸体几眼,沉声道:“將陈护法送下去,待我稟明大护法后,再將陈护法好好安葬!” “是!” 隨后,陈常青整理了下衣服,缓缓抬头,迈步朝著后院走去。 …… 京城,赵府! 府院中积雪逐渐融化,一袭浅色青罗云裙的赵溪,正静静站在屋檐下,赏著院中雪色。 她平日里极少出门,也很少像今日这般穿的如此厚实正式。 一头及腰的青丝微微盘起,精致的白玉簪撑著,一张雪白典雅精致的瓜子脸,美艷动人,一顰一笑似都赏心悦目。 身为赵家的大小姐,赵相晚年得女,这位赵小姐从小备受宠爱,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气质更是难以形容。 她身上裹著厚厚的貂绒大衣,阻隔著冬日寒风,偶然间,能瞥见那大衣之间,被长裙包裹之下的修长美腿。 虽不见真影,却依旧能瞧出那分外修长。踩在一双青色的绣鞋內,包裹著严严实实。 赵溪静静站在屋檐下,冷风吹得她脸色微红,那雪白娇嫩的肌肤犹如冬日寒梅般。 她的脸上,瞧不出几分情绪,淡然的看著前方院落。 院中鞦韆上积雪融化,树藤枯萎,桥上覆盖著冰雪,桥下小溪也早已冻成了冰。 深冬之日,不復春景。 不知过了多时,院外围墙上,突然多了一道身影,身手矫健的翻过围墙,悄无声息落在院中,走近屋檐下。 “小姐,我已將陈飞扬的尸首送到密天司门外!” 赵溪瞥了她一眼:“密天司什么反应?” “密天司震怒,正准备封锁京城大肆搜寻凶手……看样子,他们是想將事情闹大!” “封锁京城?” 赵溪嗤笑一声,美眸略微轻蔑:“他们倒是想的美,真当他们密天司在京中已经一手遮天了?想封锁京城,也得看看其他人同不同意。” “小姐,需要属下去转告老爷吗?” “不必!” 赵溪淡淡摇头:“此事,还用不著我爹出手……再等等吧。” “既然他们想闹大,那就让他们闹吧!” 赵溪缓缓收回思绪,瞥了眼屋檐下的身影:“你先退下吧,密切关注下密天司的动静,有任何异动,隨时向我匯报!” “是。” 等到身影消失后,赵溪又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 这时,身后传来小月的声音:“小姐,外面冷,要不要先回房?” 赵溪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我今天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小月有些惊奇,小姐竟然破天荒想要出去走走? 她兴奋的睁大眼睛:“小姐,你想去哪?去城南还是城北?” “都不是!” 赵溪轻轻摇头,似乎想起什么,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笑意:“去城西!” “城西?” 小月一愣,城西有什么好玩的? 城西那边居住的都是有些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官员,论起娱乐,可比不得城南城北。 小姐怎么好端端没事去城西? 等等…… 小月很快想起! 姜府,好像就在城西那边吧…… 小月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家小姐为何今天会穿的如此正式?! “小姐,你,伱是要去找,找临王世子?” “有问题吗?” 赵溪瞥了她一眼:“临王世子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如此大的人情,我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他一番?” 赵溪美眸流转,轻笑著: “既然他不愿意来找我,那就只好是……我主动去找他了!” “……” 京师,西城门。 正午时分,天色逐渐好转,灰濛濛的天色逐渐褪去,天地间逐渐晴朗。 城中內外,一片嘈杂。 城门口,城防士兵正严格盘查著进出城的百姓,其中,还有不少密天司身影的存在。 林江年坐在城门对面的一家茶楼內,喝著茶,静静看著窗外城门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鼻息间传来一阵熟悉的香气。紧接著,眼角余光瞥见一袭熟悉的红衣。 “来了?!” 林江年抬头,落在了这张愈发熟悉的清冷美艷脸庞上,轻笑一声:“还以为你会放我的鸽子呢!” “我从不食言!” 柳素轻哼一声。 江湖儿女,说话都从来不拖泥带水。 林江年轻笑:“要不要先坐会儿?” 柳素没坐,也没动,她静静站在林江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著她,美眸突然浮现几分复杂:“你当真决定好了?” “巧了,我也从不食言!” 林江年衝著她笑了一声。 柳素又轻哼一声,移开了脑袋,看向不远处城门外,眼神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別耽搁时间了!” “行。” 林江年喝下茶杯里最后一杯茶水,这才慢悠悠站起身。 “走吧,你们那位教主……想必应该等急了吧?” “……” 两人出了茶楼,又出了京城,租了城外两匹快马,一路往西,约莫半时辰后,来到一处小镇。 小镇倒也算得上是繁华,一路上人来人往。 只不过,当柳素来到小镇后,情绪明显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怎么了?” 林江年发现了她的变化,问起。 柳素坐在马背上,深呼吸一口气,扭头看向林江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怎么?”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轻笑道:“你担心我?” 柳素微微低眸,没有说话。 但,算是默认了!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林江年自然清楚柳素心中所想,他抬眸看向前方小镇,“来都来了,总要见上一面……万一,你们教主很喜欢我,决定与我结交也不一定,你说是吧?” 柳素冷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不然呢?” 林江年反问,轻声嘆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柳素有些气急,以前那是什么情况? 现在是什么情况? 事关他性命之忧,她又如何能轻鬆? 不过,见林江年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柳素忍不住赌气道:“隨便你……” “等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死了別怪我!” 说完,柳素冷著脸进入了小镇。 见柳素这小女子赌气般的神色,林江年不得不感嘆,哪怕柳素不承认,但柳素在他面前,的確已经潜意识变了很多…… 隨著柳素一同进入小镇,下了马,顺著街道穿过了几条小巷。 当即將要走到巷末时,一直冷著脸没有跟林江年说话的柳素终於忍不住,冷冷瞥了他一眼,咬牙道:“等下,你不要乱说话,按照之前说好的计划来,一切都听我的,知道吗?” “一旦出了任何差错意外,你第一时间想办法离开……我会帮你的,你一定要儘快离开,明白吗?” 望著柳素这冷脸上又满是焦急不安神色的模样,林江年心中微暖,倒也没有再继续开玩笑,点点头:“放心吧,我都听你的。” “绝对不乱来!” 柳素这才微微鬆了口气,转身,深呼吸一口气,迈步继续朝前走去。 不多时,四周悄无声息突然多出了几道身影,挡在了二人面前。 “圣女!” 低沉恭敬的声音响起,同时几道目光锁定在了柳素身后的林江年身上。 “他是?” 此刻的柳素,一袭火红长裙,气质冷艷,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泛起一种令人心头生寒的高冷寒意。 “奉教主之命,已將临王世子带到,特来面见教主!” …… ps:祝各位除夕快乐,新年牛逼!! “……” 感谢小叮噹大佬的打赏!!! (本章完) 第339章 给柳素背锅 第339章 给柳素背锅 “临王世子?!” 听到这个名字,出现在小巷內的这几道身影,皆是一愣。 紧接著,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林江年身上。 林江年跟在柳素身后,眼角余光瞥了圈四周,目光落在这几道身影身上。 皆是气息內敛,武功不弱的高手! 这些人身上的服饰,与当初林江年在雁州时碰上的那些天神教教徒相差无几。 没想到,天神教在京中的秘密基地,就坐落在这处距离经常不远外的小镇上。 此时,周围附近这几道身影看似恭敬,但目光却都落在林江年身上。林江年不动声色,微微抬眸看向前方。 就在柳素身前不远处,站著一道黑衣身影,身上的黑袍与周围其他的天神教教徒不太相同。 一双鹰勾般的眼睛正盯著林江年,片刻后方才收回视线,落在前方柳素身上。 “临王世子?” 柳素冷冷瞥了他一眼:“长老是在怀疑本圣女?” “不敢!” 鹰勾眼连忙低下头去,让开了一条路:“圣女请进!” 柳素目不斜视,拂袖迈步朝前走去,一袭火红长裙来到小巷尽头,院门外,迈步走进。 林江年跟在柳素身后,在经过这位鹰勾眼旁边时,眼角余光瞥见,见对方目光依旧盯落在他身上,一言不发。 那阴冷的眼神,让林江年微皱眉,他不动声色,跟著柳素踏入宅院。 宅院內,比想像中的更要冷清。 除去偶尔出现的几道身影外,空无一人,院中枝头上,还掛著赏雪,孤冷寂寞。 “他是谁?” 林江年跟在柳素身后,轻声问起。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柳素脚步微顿,面无表情道:“天神教的四长老!” “他似乎对我有敌意?”林江年想起对方刚才的眼神,的確有些不善。 柳素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与大长老关係交好。” “大长老?” 林江年微怔:“与你们大长老又有何关係?” 柳素脚步微顿:“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柳素重新回过头,沉默了下:“你在雁州时,曾遇上过我天神教的一行人?” “雁州?” 被柳素这么一提醒,林江年倒是很快想起。当初他离开潯阳城,继续一路往北时,的確在陆马镇那里遇上了天神教一行人的袭击。 其中,还有一位武功极高的高手…… “那就是伱们的大长老?!”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 柳素默然点头。 “难怪了……” 当时林江年就曾怀疑过此人是天神教的长老,眼下来看果然没错。 如此一来,刚刚那位四长老对他有敌意,也完全能解释了。 是想为他们大长老討回公道? “那,你们大长老呢?” 那次在陆马镇,那位大长老试图偷袭,但林江年早有准备,布下天罗地网,致使那位大长老损失惨重,最后只剩下他一人独自狼狈逃走。 当时林江年派人前去追杀斩草除根,只不过那位大长老行踪诡异,加上当时突然起了一场大火,追捕失败。 之后,那位大长老就下落不明了。 柳素静静看著前方,清冷的脸上情绪波澜不惊:“死了。” “死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怎么死的,谁杀的?!” 柳素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 “我?” 林江年狐疑。 这跟他有什么关係? 他的確是想杀那位大长老,可低估了对方的逃命能力,没能杀掉。 他突然死了! 又跟他有什么关係? “天神教上下,一致都认定大长老死在了你的手上。” 柳素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嘴角微微扬起。 “死在我手上?” 林江年神色茫然,这跟他有什么关係? 大长老死了,这个锅让他背? 他可不背! 怪不得刚才那位四长老如此阴冷的眼神,那可不是不善,而是……想弄死他?! “大长老……” 林江年正要开口解释,突然瞥见柳素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这么一剎那,林江年脑中似乎有什么灵光闪过,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眸一眯:“你……” 短暂愣神思索,又见柳素脸上反应,林江年如何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长老……死在了她的手上?!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愕然,看向她。 见柳素目光淡然,缓缓收回视线,看向了前方:“跟紧点,要是死在这里……我可不会管你!” 这反应…… 石锤了! 大长老,果然死在柳素手上了?! 一时间,林江年眼神莫名有些复杂。 这位柳大圣女,还真就人狠话不多…… 在临王府时,他曾听闻柳素跟天神教大长老不合,当时柳素字里行间都表达出了对那位大长老的不满。 没想到,这才一眨眼,柳素就悄无声息的把那位大长老给宰了…… 还把锅甩到了林江年的身上。 “这你就不厚道了!” 见柳素朝著前方走去,林江年快步跟上她身旁,低声道:“你杀了人?怎么能把锅甩我身上?还不跟我说这件事情?!” 柳素脚步没停,目光看向前方,语气略有些轻鬆:“不行么?” “我岂不是要给你背锅,承担杀害了你们大长老的责任?” “嗯。” “你不负责?” 柳素微微回头:“你想怎么负责?” 可刚对视上林江年眼神,柳素神色又有些不自然,迅速移开目光,看向前方:“教主也已经知道,大长老死在你的手上。” 林江年:“……” 突然得知这个消息,林江年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又背锅了! 只不过这一次背的锅,一言难尽…… “你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这件事情?” 林江年沉声问道,有些气愤。 这么大的事情,她为什么之前不跟他说? 柳素的回答很言简意賅:“你没问。” “那你为何要陷害给我?” “我可没有陷害!” 柳素淡淡开口,回头瞥了他一眼。 没有陷害? 就这一眼,林江年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明明记得很清楚……那次那位大长老想要刺杀林江年,被林江年设下圈套,除了那位大长老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全部落网。 那么,柳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唯一的解释…… 只有一个可能! 那位大长老在逃亡途中,遇上了柳素? 然后…… 就被柳素顺道给宰了?! 再然后…… 这个锅就顺理成章的被林江年给背上了?! 想通了这一点,林江年心情愈发复杂。 “怕了?” 柳素瞧见林江年那复杂的神情,嘴角更扬。 “我帮你背了这么大的锅,你要补偿我!” 林江年咬牙道。 “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你信不信我把真相说出来?” “你去。” 柳素丝毫不怕,神色淡然:“你看看有没有人会信你。” “……” 两人低声对话斗著嘴,穿过庭院,很快来到一处后院门口。 即將靠近后院时,柳素突然停下脚步。 原本脸上的情绪也逐渐凝重起来,她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瞥了林江年一眼。 没有说话,但林江年读懂了她的意思,轻轻点头。 柳素这才如释重负般,走近后院口,微微低眸,清冷开口:“教主,属下已將临王世子带到!” 声音很清脆,泛著几分清冷,毫无任何情绪,迴荡在院中。 寂静! 沉默。 没有任何回应。 柳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江年则是微微抬头,透过前方院门试图看向院中。 这位天神教的教主,究竟是什么来歷? 直到过了许久,寂静冷清的气氛才像是猛然被打破。 “进来吧。” 一个沙哑而冰冷的声音响起。 毫无感情。 如同冰冷的机器。 听到这个声音的柳素终於微微抬眸,瞥了一眼身后的林江年,率先迈步踏入院中。 林江年紧隨其后,跟著走进院子。 这是一处极其简陋的院子,院中陈设普普通通,毫无任何亮点,没有半点跟天神教有关的痕跡。印象中的那些邪教组织,都会有属於自己的图腾什么的。但此处院落,什么都没有。 林江年扫视四周,看向前方,柳素来到院中前方的屋檐下,推开屋檐下的大门,走了进去。 林江年跟在后面,走近大门时,这才瞧见房间內多了一处地道入口。 一袭红衣长裙的柳素正站在地道入口,对林江年示意了下后,踏入了地道。 林江年盯著地道,也终於打起精神来。 马上就要见到那位教主了,接下来……的確要谨慎一些了! 刚踏入地道,眼前便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刚才那简陋的院中如同普通民居,那么此刻昏暗的视线下,地道的两侧石墙上,刻画著诡异而抽象的图案,有些狰狞又渗人。 那昏红色的灯火,更使得周围气氛愈发诡异,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江年总感觉这股压迫感並不简单! 地道並不算大,仅仅只能容下两人並行。林江年跟在柳素身后,静静看著前方柳素大红长裙身影,灯火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平添几分异样风情的气质。 不得不说,这位天神教的圣女此刻身上,莫名给了林江年几分陌生感! 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刺激感! 穿过地道,不多时,便来到地道深处。 越靠近这里,越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两人前方视线中,出现了几处石门通道。 石门的四周,摆放著一些奇怪的石具,灯光更亮些,却又使得四周愈发诡异。 那股冰冷的气息仿佛是从心中穿透,愈发渗人。 地道之中,莫名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阴柔感。 很难形容。 柳素迈步来到其中一处石门外,清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教主,我已將人带到!” 这一次,沉默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前方传来石门轰隆隆的声音。 两人前方的石门,缓缓打开。 一股怪异瀰漫著檀香的气息传来,林江年抬眸,瞥了一眼石门內。 昏暗! 隱约能瞧见一个祭坛,就在那祭坛前,正盘腿坐著一道身影,背对著门外。 “进来吧。” 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从石门內这道身影身上传来。 这一刻,林江年目光猛然一凝。 是此人的声音? 在这地下石室內,竟能听到刚才院外柳素的声音? 他的声音更能穿破这石室,传到院外去? 这等內力,该浑厚到何种地步? 林江年神色逐渐凝重。 此人就是天神教的教主?! 他的武功,果然不简单! 前方,柳素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迈步走进石室。 林江年收回视线,屏住心神,紧跟著走进石室內。 適应黑暗环境,眼角余光扫视石室四周,石室很简陋。除去前方摆放著一个祭坛,祭坛上供奉著几尊不知名的神像,香炉內檀香瀰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样。 扫视片刻,林江年目光落在了祭坛前,盘腿坐在蒲团上的黑影。 从背影上看,这是一道魁梧的身姿,浑身上下笼罩著黑袍,將整个人全部包裹进去,看不出半点別的特徵。 除了一身黑,还是黑! 林江年凝视几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从这位黑袍身影上隱约传来的气息,让他有些心神不安。 有股压迫的气息,但不知为何,林江年却不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半点生命气息。 像是……死人一样? 这是为何? 林江年扭头看向一旁的柳素,却见她正心无旁騖的看著前方祭坛,一言不发。 清冷的侧脸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寂静! 没有人再开口。 诸多心思从林江年脑中闪过,他目光逐渐平静。 也没说话。 石室中,诡异的安静著。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如同雕塑般坐在祭坛前的黑影终於动了下。 像是活了般,缓缓抬起头。 而后,他缓缓起身,笼罩在黑袍下的身躯,终於缓缓展露。 他盯著前方祭坛神像看了片刻,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一旁的林江年身上。 眼神对视! 林江年终於瞧见这位天神教教主的真容……黑袍下,笼罩著一块诡异狰狞的面具。 渗人的面具下,是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正盯著林江年。 “你,就是临王世子?!” “……” (本章完) 第340章 也送一份大礼 第340章 也送一份大礼 被眼前黑袍的天神教教主盯上的这一刻,林江年瞬间感觉浑身气血凝固了般,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 浑身上下犹如被冰封,瞬间僵硬! 剎那间,林江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承受不住极大的压力,后退一步,踉踉蹌蹌,脸色瞬间惨白。 一旁的柳素眸光一凝,浑身骤然紧绷,一抹紧张情绪从她眼底闪过。 那藏在衣袖下的素手,下意识捏紧。 林江年弯著腰,大口大口喘息著,惨白的脸上浮现难以形容的惊恐之色。 他捂著胸口,半响后才回过神来。缓缓站直身子,抬头再度与这位天神教教主对视上。 林江年呼吸急促,艰难道:“在下临王世子,见过教主!” 黑袍下,那张诡异面具格外渗人,冷冷的模样,使得这位教主的气息格外压迫。 面具后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盯著林江年,半响后,响起那沙哑而毫无感情的声音。 “临王世子,別来无恙!” 看似客套的话,可如此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出,反倒更显诡异。 林江年脸色缓和了些许:“久仰教主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黑袍教主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你何时听说过本教?” 林江年缓缓开口:“先前听圣女时常提起过,教主文武双全,武功登峰造极,天底下少有敌手。能力更是出类拔萃,当世罕见……教主掌天神教,使教中教徒遍布天下,手下高手如云……” “天神教日益壮大,在教主的带领下蓬勃发展,將来定然迟早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教主,也定然能成为天底下名留千史的传奇人物……” “……” 石室內静悄悄的。 一旁原本悬著一颗心的柳素,忍不住扭过头,看向这傢伙。 他,是怎么能脱口说出这些如此不要脸的夸讚词来的? 她什么时候跟他时常提起过教主了? 还有什么千秋万代? 一统江湖? 还名留千史? 就这些词,柳素听著都觉得害臊……不是说好让他少说话? 他怎么,还夸起来了?! 柳素强忍住心头衝动,面无表情的看向这傢伙。 却见这傢伙脸色微微苍白,却又一脸认真坚毅模样,全无半分弄虚作假姿態…… 若非是柳素对他足够了解,差点真被他骗过去。 这傢伙…… 怎么能装成这样? 林江年这突如其来一番操作,就连这位黑袍教主也微微凝神。 似没料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竟会如此夸讚他。 他盯著林江年,半响后,沙哑开口:“本教不吃这一套!” 林江年缓缓摇头:“教主误会了,在下並没有溜须拍马,全是真情实感……” “教主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顶尖高手,在下仰慕至极……幸逢有圣女引荐,方才能一睹教主真容……” “刚才所言,全是所见教主时的真情流露,绝非吹捧……” “……” 四周,再度陷入诡异般的安静。 黑袍教主缓缓扭头,看向另一旁的柳素。 此时的柳素,脸上表情更为奇怪。 对视上教主,她依旧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她也解释不了。 同时,心中微微有些恼怒,这傢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如此明显,就不怕教主生疑吗? 他这副模样,哪有半分被控制胁迫了的模样? 柳素心中,不由微微焦急。 在来之前,两人便已经商议好对策。 当初那晚在寺庙中,知晓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一事的,只有柳素身边的亲信。 原本柳素是打算等计划成功后,再向教主和盘托出。可没想到中途发生了诸多意外,以至於计划失败,也让柳素不得不改变了原本想法。 有关於林江年是假冒临王世子一事,就此搁置,没有提起。 因此,这位天神教的教主如今並不清楚林江年是假冒的世子。按照原本计划,应当是柳素用情蛊控制了真正的临王世子。 情蛊乃是当年南疆皇族圣教的奇蛊,一旦种下,几乎就不可能被解开。 正常情况下,这位临王世子的性命將会一直掌控在柳素的手中。这也是为何,这位天神教教主要亲自见林江年的原因。 於是乎,林江年在和柳素一合计,决定將计就计。林江年以被柳素蛊毒控制的世子身份,隨柳素前来见这位教主。 虽说性命被掌控,的確应当该小心翼翼些。在面对教主时,低调討好巴结些也正常…… 甚至刚才在面对教主的试探时,林江年那满脸苍白抵抗不住的反应都没有丝毫破绽。 可接下来,这傢伙会不会演的有些太过了? 黑袍教主依旧没有任何情绪,隱藏在面具后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眸,冷冷扫视著林江年:“论高手,你父亲才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宗师!” 林江年脸不红心不跳,道:“这並不影响在下对教主的仰望,论武功,在下认为教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素不著痕跡的移开了脑袋……她快绷不住了。 黑袍教主也沉默了,盯著林江年,突然冷笑一声:“临王世子,果然与眾不同!” 而后,他又冷冷道:“可知本教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林江年下意识看了柳素一眼,见柳素视线已经移到一边。 她什么意思? “在下不知,还请教主明示!” 林江年的反应,都被黑袍教主尽收眼底。 他盯著林江年的眼睛,面无表情道:“本教派圣女入伱临王府,並非想要对你不利,不会要你的性命。” 林江年点头表示赞同:“在下清楚,否则圣女早就要了在下的性命。” 教主冷声道:“本教只要一样东西,圣女已经跟你提起过了吧?” 这次林江年倒没有再装傻充愣,问道:“教主想要……玄阳图?” “正是!” 教主冷声道:“本教想借你临王府的玄阳图一看,过后自然完好奉还!” 完好奉还? 这话,能信? “不知教主索要玄阳图,所为何事?” 林江年试探问道。 黑袍教主沉声道:“本教有些武学不得其解,唯有玄阳图中方有答案。” “能为教主武学解惑帮忙,也算是在下荣幸。” 林江年点头,又转念嘆了口气:“但教主有所不知,在下也有心无力,並不清楚玄阳图的下落。”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眼前黑袍教主身上那瀰漫的冷意。 林江年又道:“在下绝无欺瞒教主的想法,这点圣女可以作证……在下找遍整个临王府,也没有玄阳图的下落……” 见黑袍教主盯著他,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无奈道:“在下也问过我爹,但我爹可能是怕我败坏林家名声,也没有跟我说起过……” “……” 不得不说,此刻林江年的演技很好。完全將一个不学无术,又胆小孱弱的紈絝世子演的出神入化。 黑袍教主盯著林江年片刻,扭头看向柳素。 柳素低眸,清冷道:“教主,他所言的確不假……属下找遍临王府,的確没有玄阳图的线索……” 说到这里,柳素犹豫了下,又问道:“会不会,这玄阳图原本就不存在?” “毕竟玄阳图一直以来都只是谣传,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会不会,只是林恆重的障眼法?” 黑袍教主双手背后,面无表情道:“不可能!” “玄阳图一定存在!” 教主的声音很坚定。 柳素低眸没说话,心头若有所思。 教主,为何会如此肯定,玄阳图一定存在? 这时,一旁的林江年突然开口:“教主,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黑袍教主盯著他:“什么?” 林江年琢磨了下,道:“教主想要玄阳图,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麻烦……教主让圣女给在下下毒,如此麻烦琐碎,无非就是想要玄阳图……” “在下虽然不知道玄阳图的下落,但教主若是认为玄阳图就在临王府的话,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 说著,林江年看向眼前的这位黑袍教主:“我爹呢,一直以来都很器重天下高手。以教主的武功,若光明正大登门拜访,我爹也定然会以礼相待……” “玄阳图虽是临王府至宝,但也並非不能外传……到时候,在下再帮教主美言几句,说不定我爹会將玄阳图借给教主观摩学习学习……” “教主你看,我这个主意如何?” “……” 四周再度寂静。 柳素脸上表情微微有些呆滯,红唇微微张开,半响都没合上。 她怔怔看著林江年,眼神已经很难用惊愕来形容了…… 这傢伙,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拉拢教主?! 他想將天神教拉拢到他临王府去不成? 用玄阳图为诱惑,让教主去给他们临王府卖命? 他这算盘,真打的妙啊! 他哪来的胆子?! …… 黑袍教主明显也愣住了。沉默片刻,才似乎逐渐回过味来。 “你想拉拢本教?” 黑袍教主冷声道。 林江年摇摇头:“准確来说,这应该是合作,双贏……教主若是愿意的话,对我临王府也是一件美事!” “呵!” 那诡异青铜面具下,发出了一声冷笑。 显然,对於林江年的建议不置可否。 天神教,怎可能会投靠临王府? “本教只要玄阳图!” 教主冷冷瞥了林江年一眼,突然开口:“你,会玄阳心法是吧?” 林江年心头微微一跳,神色平静,点头道:“的確学过一些。” “一些?” 林江年嘆气:“在下愚钝,的確学过玄阳心法,但所记住的並不多,专精所学也不过略懂第一层皮毛,至於其他的,便不得其解了……” 黑袍教主盯著林江年:“你,写出来!” 果然! 林江年心头一凝,来了! 来之前,他就隱约猜到这位教主的目的。 传闻玄阳心法出自玄阳图,二者一脉相承。这位教主苦心孤诣不得玄阳图,那么,自然就极有可能將目光落在玄阳心法上。 玄阳心法作为林家的家传绝学,知晓此心法的除去林恆重外,也就剩下林江年。 而这,恐怕才是这位教主今日要亲自见林江年的原因。 “教主,想要玄阳心法?” 林江年试探问起。 教主面无表情点头:“既然没有玄阳图,这玄阳心法之中,或许有本教想要的东西!”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玄阳心法是在下的家传绝学,按理来说是不该外传的……不过教主既然要,在下倒也可以传给教主。” “不过,在下资质愚钝,记性也不討好,这玄阳心法第一层也记得不一定清楚……” 教主没有理会林江年,扭头看向柳素:“准备纸笔!” 柳素点头,转身离开拿来纸笔。 教主盯著林江年:“你写!” “將你所知道的所有玄阳心法口诀全部写下来……若有半个字隱瞒,或是乱写,下场你知道的!” 凌厉的冷意袭来,林江年脸色微微苍白,出声道:“教主放心,在下绝不会有半个字的隱瞒!” 见林江年如此听话,教主身上冷漠这才稍减。 林江年深鬆了口气,看著一旁拿来纸笔的柳素,正面无表情看著他。 眼神底,似有一抹担忧之色闪过。 林江年面色如常,又看向教主:“教主,这里面漆黑,我能去外面写吗?” 教主面无表情的盯著他,点点头。 林江年转身出了石室,光线明亮。 “麻烦柳圣女帮我研墨!” 林江年在石桌上铺开宣纸,瞥了一眼柳素。 柳素一言不发,走到一旁开始研墨。 不远处,那位黑袍教主站在那儿,一双阴冷的眼睛始终盯著林江年。 在他的注视下,林江年缓缓提笔,抬眸时,见身旁研墨的柳素眼神愈发担忧。 显然,她没料到教主会衝著玄阳心法来。 准確来说,她更害怕教主万一拿到玄阳心法后,会不会对林江年不利…… 林江年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隨后,盯著桌上宣纸。 想要玄阳心法? 林江年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 这玄阳心法作为林家的绝学,更是压箱底的心法,林江年自然不会轻易传出。 但今日要是不写,他恐怕很难活著离开这里。胡乱写的话,也不行。 这位教主武功深不可测,对武学研究透彻,要是隱瞒,或是乱写很容易被他看出端倪来。 那么,就只能是写真的! 玄阳心法至刚至阳,凶猛无比,心法口诀繁琐,极为复杂。错一句或是缺一句,便是天壤之別。 同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行此心法,对身体素质和天赋挑选极为严格。 其次,玄阳心法心法修行初期,极为凶险,一不小心就容易走火入魔。就连林江年修行玄阳心法一开始也差点出了岔子,差点走火入魔。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想要练习玄阳心法,必须同时要辅佐药物淬链身体。否则,轻则经脉逆流堵塞,武功全废。 重则气血倒涌,当场毙命! 这一点,最为重要! 但林江年,显然並没有打算把这个禁忌写下来。 他缓缓提笔,在宣纸上写下玄阳心法第一层口诀! 他打算,给这位天神教教主也送一份大礼! “……” (本章完) 第341章 你关心我? 第341章 你关心我? 玄阳心法第一层的口诀说难也不难,但要说简单,也绝不简单。 修炼玄阳心法的条件极为苛刻,想要练成绝非易事。对於普通人而言,习武已极为耗费钱財,想要练成玄阳心法,所需要耗费的钱財比寻常习武之人更要恐怖。 除去这些,更別说玄阳心法生涩难懂,想要领悟极难。哪怕真能领悟,也不过只是堪堪摸到玄阳心法的门槛。 正因如此,这玄阳心法在天底下传了那么多年。就连玄阳图也已在世上存在多年,但在之前,会此心法的人只有林恆重。 如此可见一斑。 此刻,昏黄冰冷的石室內。 黑袍教主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一身诡异宽大黑袍笼罩下的身影,气势凌人。 他冷冷站在那儿,如同雕塑般。石室內无风,他身上黑袍却涌动著。那张青铜诡异狰狞的面具,使得周围气氛沉闷。 压抑的可怕! 石桌前,林江年正低著头,提著手中笔墨,缓缓落笔。 他写的很慢,每写上几个字,就得低头沉思一会儿,似乎在努力回想著。皱著眉,苦苦思索良久后,方才又缓缓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 石桌的另一侧,一袭红裙的柳素正动作轻柔,不急不缓的研墨。 她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脸上情绪很是怪异。像是在努力克制著什么。 憋的很辛苦! 在不远处教主看不到的地方,柳素盯著林江年的神色动作,紧咬下唇,清冷的脸庞微微有些绷不住。 原因无他…… 这傢伙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此刻柳素视线里的林江年,就像是个正在苦思冥想的书生、正在抓耳挠腮,烦躁的绞尽脑汁回想脑中残存不多的记忆。 这一幕,毫无任何掩饰痕跡! 浑然天成! 饶是柳素在第一眼瞧见时,也差点被矇骗。 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解林江年。 至少,在这方面…… 柳素至今还记得,林江年刚入临王府,她逼迫他假冒临王世子,记下临王府人物关係时,林江年所向她展现出的恐怖记忆力。 从那次开始,柳素就清楚眼前这男人的能力……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或许夸张了,但绝对差不到哪去。 凡是眼前这傢伙所瞧见过记下的东西,几乎都不会轻易遗忘。连之前如此复杂的人际关係他都能轻而易举记下,更何况只是心法口诀? 如此一来,眼前林江年这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装傻充楞,故意迷惑教主!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將情绪压下。看著林江年缓缓在宣纸上动笔,她疑惑的同时,眼眸中的担忧之色愈浓。 教主是衝著玄阳图来的,如今又將主意打到林江年身上。以柳素对他的了解,林江年绝不会如此轻易交出玄阳心法。 可…… 眼下又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林江年若是不交,教主绝不会善罢甘休。 教主在临州布下了这么久的计划,就是为了玄阳图。到时候,即便是她恐怕也很难保证能护林江年周全。 但眼下,柳素心中虽然焦急,但却不敢轻易表露,更不能被教主瞧出任何端倪。 她冷清著一张脸,缓缓研墨,面无表情,只是偶尔时不时眼角余光瞥过去一眼。 石桌前,寂静许久。 四周,只剩下毛笔落在宣纸上发出的『沙沙』响声。 直至近半个时辰后,林江年落笔。 “教主,好了!” 林江年缓缓抬头,下一秒,他眼前有道劲风袭来,视线微晃,再眨眼,一袭冰冷黑袍的教主,已赫然出现在林江年身前。 林江年眼皮猛然一跳。 这位教主这一瞬间所释放展露出来的气息,甚至要沈灵珺那位师伯更强劲。 给林江年造成的压力更甚! 压迫的气息,让林江年心中生寒。 他不得不愈发打起精神,小心应付,愈发警惕。 黑袍教主目光落在石桌上刚写好的心法,缓缓拿起。 “教主,这便是玄阳心法第一层的心法,在下能记住的只有这些……教主看看,有没有用?” 黑袍教主没有理会林江年,目光盯落在宣纸之上。 目光一开始还漫不经心,隨著视线逐渐往下,这位教主眼神逐渐变了。从一开始的冰冷毫无波澜,逐渐流露出一丝火热。 而后,这一丝火热逐渐转变为惊喜,那诡异青铜面具下的双眸逐渐兴奋。 半响后,教主猛然扭头看向林江年:“只有这些?!” 沙哑的声音,带著几分迫不及待般。 兴奋至极! 林江年道:“在下能记住的也只有这些,已经尽力了……” 停顿了下,林江年又道:“不过,教主若是还想要,回头在下回临王府记下,再给教主送来如何?” 教主盯著林江年,沉声道:“玄阳心法不愧出自玄阳图,此心法精妙玄奥,当真可堪天底下顶尖心法绝学……” “难怪,他林恆重能短短十几年从一个普通人到纵横天下的大宗师!” 教主喃喃自语,只是仅仅看了一遍,他胸口便隱约有种火热的衝动。 这玄阳心法,不愧是至刚至阳的功法! 仅仅只是第一层,便有如此恐怖效果。 看来,果然是他要找的东西! 教主目光落在宣纸上,而后猛然抬头看向一旁的柳素:“把他处理好。” 柳素抬眸,不动声色:“是。” 下一秒,教主身影从原地消失,如同一道残影般掠去。紧接著,不远处传来了石门轰然落下的声音。 隨即,再度寂静! 石室內,只剩下了林江年与柳素二人。 “这是?” 林江年盯著前方不远处紧闭的石门,回头瞧了柳素一眼。 柳素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瞧了他一眼:“你跟我来。” 说完,转身朝著石室外走去。 林江年站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柳素,而是盯著不远处的石门,若有所思。 这位天神教教主的来歷太神秘,从刚才的短暂接触没能看出任何东西,这让林江年愈发忌惮。 他拿到玄阳心法第一层后,就迫不及待去闭关研究,这让林江年有些意外,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哪怕玄阳心法的確是天下顶尖心法,但对这位天神教教主这种级別的高手来说,按理来说,其实並没有太大吸引力。 对那些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这等顶尖心法的確足够他们疯狂。但对於武功已经登堂入室的高手而言,吸引力就並不大了。 这种级別的额高手,想再重新修炼其他功法可不是容易的事。甚至可能要放弃原本的一身武功,也不能保证,哪怕练了更厉害的功法,就一定能达到之前的境界高度! 武学一途,並不是天赋高,练了就能会。 更何况像这位教主,此人心法武功早已炉火纯青,有了自己的武学体系,走出了自己的道。 这个时候再去宠信修行其他心法,除非能练到顶级,否则费力不討好,收益並不大。 寻常顶尖高手,都不会去耗费这个心神。 但这位教主,明显对玄阳心法產生了浓郁的兴趣,这明显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准確来说,这位教主想要的是玄阳图! 玄阳图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吸引力,能让这位教主趋之若鶩? …… 从石室中离开,回到院中。 院子內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时辰还尚早,天色晴朗。 林江年跟上柳素的脚步,与她並行,扭头看著她精致清冷的脸庞,问道:“这是去哪?” 柳素头也不回,语气冷冷道:“没听到吗?教主让我处理了你。” 林江年挑眉:“你打算怎么处理?” 柳素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杀了,挖个坑埋了!” “伱们教主恐怕不是这个意思吧?” 柳素冷冷看他:“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 林江年语气轻鬆道:“你们教主对玄阳心法很感兴趣,对我可看重的很。在没拿到完整的玄阳心法之前,他怎么会捨得让我死?” 柳素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聪明,早有预谋准备的?” “那倒没有!” 林江年摇头,嘆息:“这都是教主对我的器重。” 柳素终於忍不住,咬牙没好气道:“教主不在,收起你这副虚偽阿諛奉承的嘴脸,噁心……你堂堂临王世子,能不能有点骨气?” 林江年言辞凿凿,理直气壮:“你这什么话?我何时阿諛奉承了?说的可不都是实话?” 柳素:“……” 柳素盯著他,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都没说,朝著院外走去。 “你去哪?” “等等我!” “……” 就在二人离开院落后不久,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为首之人,正是不久之前见到过的,天神教的四长老。 他一身灰袍,面无表情盯著林江年和柳素离开的方向。 “长老,这个临王世子当真会跟圣女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怎么瞧著不像?” “教主怎么突然要见临王世子……见了又不杀,留著他干什么?” “大长老的死,真的会跟圣女有关吗?” 旁边传来其他几道身影的笑声窃窃私语。 四长老眼神阴冷,冷声道:“大长老武功极高,又极为谨慎小心。哪怕被临王世子偷袭,也断然不可能轻易丟了性命,更不可能死的悄无声息……” “柳素说大长老死在临王世子手上,仅凭她一嘴之言,如何可信?她跟大长老之间,本就积怨已深……” 说到这里,四长老眼神无比阴沉,声音愈冷:“教主信她,我可不信……这其中,一定有鬼!” “……” 街道上,人来人往。 林江年和柳素骑著马,出现在小镇之外。 林江年回头看了眼身后远处:“你带我离开,你们教主没意见?” 柳素目光淡然:“教主闭关需要数日,暂时不会出关。” “你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你赶我走?” 柳素抬眸看他:“你不想走?” “自然不想,我与你们教主一见如故……誒誒,你去哪?” 不等林江年开口,柳素已经恼怒骑马离开。 林江年则是跟在后面,慢悠悠的往小镇外走去。等出了小镇,来到官道边时,又见前方不远处柳素在等候。 她一袭红色素裙,坐在马背之上,英姿颯爽。 裹身长裙將她那美艷而倾城绝代,江湖女侠的气质展露无疑。远远望去,犹如一位行走江湖瀟洒至极,武艺高强的女子! 林江年骑著马,慢悠悠走近。 这才瞧见柳素正双手抱胸,颇有居高临下般的气势盯著他。 “怎么了?” “今天,算你捡回一条命!” 柳素盯著林江年许久,开口。 她也没想到,今天能如此顺利的將林江年带出来。 在她心中,其实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还好,终究没有走到那一步。 虽然眼下教主去闭关,危机只是暂时解除。但对柳素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捡?” 林江年道:“怎么能是捡?那是本世子靠著聪明才智,凭本事活下来的好吗?” 柳素没有理会林江年的胡扯,面色凝重道:“今天算你好运,但下一次就不一样了……教主,不会放过你的。” 说到这里,柳素又盯著他:“你,为什么要將玄阳心法给教主?” 林江年嘆气:“我能不给吗?” 柳素沉默。 的確,先前的情况下,林江年不给恐怕难以收场。 但…… “你可知,给了教主玄阳心法的后果?” 林江年轻笑反问:“有什么后果?” “你比我更清楚!” 柳素咬牙:“玄阳心法是你林家的家传绝学,也是天底下顶尖心法……一旦流传落入他人之手,那你离大祸临头不远了……” 她很清楚玄阳心法泄露的后果,更清楚心法被破解的下场! 所以……她不得不急!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何会急。 面对柳素的质问,林江年静静注视著她的眸子,突然笑了起来:“你关心我?” 此话一出,柳素一怔,脸色迅速涌现起一抹羞恼:“谁关心你?” “你。” 林江年依旧静静看著她,很认真的点头,確认! “你在关心我!” “……” (本章完) 第342章 我来杀你 第342章 我来杀你 “……” 马背上,柳圣女脸色微红,咬牙道:“你……不可理喻!”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愿意把玄阳心法交出去,隨伱的便!” 说完,柳素便转身,恼怒的不再看林江年。林江年看著身形有些落荒而逃的柳素,明显是心虚了。 这女人,口是心非吶! 片刻后,林江年才慢悠悠的跟上,与柳素並行。 扭头,见柳素正视前方,面无表情。冷风偶尔吹起她鬢角青丝,露出一张绝美的冷脸。 红衣如火! 冷的惊艷! 林江年盯视片刻,轻笑一声:“生气了?” 没有回应!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林江年慢悠悠开口:“你的担心的確没错,玄阳心法一旦流传出去,对我林家自然不是件好事,我不会这么做。” “不过,你们教主硬要,我不交出来,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林江年停顿了下,说道:“所以,这玄阳心法得给他,但……不能完全给!” 柳素扭头盯著他,没说话。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柳素眸子清冷,就这样静静盯著林江年,半响后,方才冷声道:“你还做了什么?” 林江年摆手:“我什么都没做!” “呵!” 柳素冷笑一声,显然不信。 “你確定你什么都没做?” 见柳素灼灼的盯著他,以及脸上那涌现的一抹冷笑,林江年嘆息:“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做了什么?” 柳素没有理会林江年的吹捧,再度质问。 她很清楚,以林江年的性格,绝不会去干这种吃亏的事情。 这傢伙心思很深,並且极为……阴险! 哪怕当初她明明下蛊控制了他,他的小命被拿捏在手,如此情况下,这傢伙依旧敢跟她討价还价,甚至意图偷偷逃脱她的掌控。 还想算计她! 因此,柳素绝不相信林江年没有后手准备。 刚才面临教主的威胁,柳素不相信林江年会如此轻而易举交出玄阳心法……他,一定还有別的打算。 这傢伙,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什么都没做。” 林江年依旧摆手,对视上柳素恼怒的目光,这才摆手,解释道:“有时候,不做,比做了更好!” 柳素皱眉:“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柳素沉默,细细思索片刻。半响后,眼神恼怒。 “不想说算了!” 柳素麵无表情骑马离开。 林江年笑著,又跟了上去。 “你们教主为何要以面具示人,他难道不敢露脸?” 林江年问起。 柳素冷著脸,没有回答。 “你们天神教的確算不得什么大教,但你们这位教主武功却深不可测,天底下这种高手可不多见……他不敢以真面示人,莫非是怕另一个身份暴露?”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就只有那么几种可能。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著这位教主並不简单。 甚至极有可能,他原本的身份太过於惊世骇俗,断然不敢暴露。 但问题是,天底下顶尖高手就那么一些,这位天神教教主会是其中哪一位? 对於这个问题,柳素也回答不了,她清冷道:“不知道。” “连你也不清楚?” 林江年有些意外:“你没查过?” “天底下顶尖高手不多,但也不排除有些世外高手,並不在江湖名单上……” 说到这里,柳素也迟疑了下,皱眉。 这么多年,她也没查出教主的来歷。 教主每次见她的时都是如此装扮,从来不露面。 直至今日,柳素甚至连教主是男是女都不是很確定。 而让柳素奇怪的是,她见过教主出手,却完全看不出教主武功的来歷底细。 这就有些不太寻常! 柳素也曾怀疑过,教主会不会是南疆后人。毕竟天神教是从南疆发家,与南疆有著密切的关係。但在暗中调查后,却发现教主似乎跟南疆没有任何联繫。 这也很诡异! 匪夷所思。 林江年看著她,摇头道:“这可不好说,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一切都有跡可循,没有名师指点或是门阀世家,名门望族出身,能成为顶尖高手的少之又少……” “千百年来,都没出过几个这样的天才!” 普通人习武,若没有背景,几乎不可能成为顶尖高手! 习武不仅仅看的是天赋,还有底蕴! 天神教的这位教主,武功实力不祥,极有可能是名一品宗师高手! 能成为宗师这种级別的高手,可不仅仅只靠天赋就能达到这种境界。 哪怕再天纵奇才,没有顶尖的心法武功绝学,没有足够的天材地宝,珍稀药草辅佐修炼,想要踏足宗师之境,几乎不可能。 而这些,可不是普通家庭和普通势力能够供养的起! 如此一来,这位天神教的教主,势必不是小角色,只是不清楚,他会是江湖中哪个势力? “再排除朝廷,接下来范围就小多了。” 林江年思索著。 要么是江湖势力,门派世家,要么就是天底下那些少数隱世的高手行列。 “或许可以排查一下!” 林江年琢磨著开口。 柳素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能查得到?” “可以试一试!” 林江年想了想,道:“临王府的情报能力,也不算太差。” 柳素没说话。 不算太差? 临王府的情报能力在整个大寧王朝都算得上顶尖,不比朝廷的鹰犬差。 那位临王爷在天下各州都布下情报网,密切关注各州情报动向。除去避嫌京城外,临王府在王朝境內其他州郡的势力遍布各处,堪称恐怖。 若临王府都只能是不算差的话,其他势力的情报能力又算什么? 过家家? 柳素欲言又止。 “不管怎么说,他想要我林家的玄阳图,就不得不防了。” 临王府虽然並不太怕什么宗师高手,但也不能小覷。一名宗师高手不一定能改变大势,但宗师高手的恐怖武力,足以让任何势力忌惮。 “不过,这玄阳图到底是什么东西?” 能让这位天神教教主都趋之若鶩的宝贝,对他到底有何用处? 提升实力? 还是…… 別有用处? 柳素静静看了他几眼,而后移开视线,看向前方。 “教主还会找你的。” 她的声音很冷静,却还是能听出器重一丝担忧。 “你又在关心我?” “你!” 柳素气的俏脸微红,这傢伙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这。 她怎么会关心他? 她为什么要关心他? 她根本一点就…… 不知是想到什么,柳素恨恨咬牙。 “隨便你!” “你的死活跟我没有关係!” 柳素撂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离开。 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林江年看著柳圣女一袭红裙,纵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 这位柳圣女,性子比纸鳶还傲! 想要降服拿下她,看来没那么容易。 不过,林江年有信心。这位柳圣女,逃不出他手掌心。 如此想著,林江年慢悠悠的骑马返回京城。 官道上,冷风萧瑟,荒无人烟,积雪残留,天地间一片孤寂。 就在林江年慢悠悠回去时,悄无声息间,杀机突至。 凌厉的冷风扑面而来,在靠近的瞬间,冷风中突然骤现杀机。 原本四周空无一人,一道残影从路边草丛中一跃而起,伴隨著一道寒光略过,从天而降直扑林江年而来。 速度极快,转眼便至。 马背上的林江年,猛然扭头,目光一凝,赫然一掌拍出。 浑圆滚烫的气息轰然而去! “砰!” 如竹子破裂般的爆炸声响起,伴隨著一声惨叫。空中那道身影轰然坠落,一头栽倒落入雪地中。 鲜血,染红了白雪! 四周短暂安静了片刻! 似如此乾脆利落的一幕,让人反应不过来。 坐在马背上的林江年,收起衣袖下的手掌,环顾四周,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既然来了,何必躲著鬼鬼祟祟?” 话音刚落,林江年前方视线中,多了一道黑影! 与此同时,官道四周也涌现数道身影,將林江年团团包围其中。 凌厉杀意在天地间瀰漫。 坐在马背上的林江年,儼然成了瓮中之鱉! 林江年扫视四周身影,最后落在前方身影上。 “临王世子,果然是在藏拙!” 前方那道身影声音低沉,冷声开口。 林江年目光淡然,面对四周危机脸上却並无任何紧张担忧之色,轻笑一声:“你们四长老喊你们过来刺杀本世子?” 此话一出,前方视线中的黑影脸色微微一变。隨即冷笑:“临王世子果然聪明,我等奉四长老之命,前来取你性命!” “取我性命?” 林江年挑眉,轻笑:“本世子可是你们教主的朋友,杀了我,如何向你们教主交代?” “朋友?” 黑影明显不信,冷笑:“我们教主岂会跟你是朋友?” “你不信?”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 “你有何证据?”黑影盯著他。 林江年嗤笑:“你是什么东西?本世子用得著向你解释?” 黑影脸色猛然一变,他冷冷盯著林江年。却见这位临王世子脸色如常,心头不由微微动摇。 此子为何能如此冷静淡然? 他们特地一路尾隨埋伏,確定圣女离开后,才决定动手。 眼下四周空无一人,这临王世子孤身一人,面对他们为何没有露出丝毫慌乱? 是他对他的武功太过於自信,还是…… 他当真跟教主是朋友,所以有恃无恐? 黑影心中逐渐生疑,若此人当真跟教主是朋友…… 不,不可能! 天神教与临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教主岂会跟他是朋友? 想到这,黑影冷笑一声:“不管你如何狡辩,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杀了他!” 黑影不再废话,话音刚落,四周包围林江年的一眾高手,便一拥而上。 四面八方,寒光闪过。 四名手持刀剑的高手从四面八方袭来,坐在马背上的林江年抬头,眼神瞬间凌厉,浑身气势猛然一变。 在四人靠近瞬间,林江年一跃而起,踩在马背上,藉助马背跃上空中,躲开四人包围。 与此同时,衣袍袖下內力涌动,跃至空中骤然朝著最近的一名天神教教徒逼近。 那名教徒瞳孔猛然一缩,手中长刀仓促格挡。 “砰!” 磅礴的內力涌动,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轰然將这名教徒震飞出去。 教徒一头栽倒进雪地里,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惊骇之色。 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位临王世子的武功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竟,如此厉害? 他竟连一招都挡不住?! “小心……他武功很高!” 林江年在一击得手后,又迅速后退,躲过又一轮的包围。 与此同时,手中多了一把刀。 从刚才那名教徒手中夺来的! 手中握刀,林江年浑身气势上了一层楼。 剩余几人瞧见这一幕,皆心神剧震,面色无比凝重。这位临王世子,一出手就秒杀了他们两名高手。 此子,万万不可小覷! 所有人全部打起十二分精神,死死盯著这位临王世子,握紧手中刀剑。 “杀!” 杀意瀰漫在寒风中。 林江年手持长刀,面临著眼前危机,丝毫不惧。 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眼前这些人,都不过是他迈向顶尖高手的台阶! …… 人群外,那道黑影面色凝重,死死盯著被人群中包围的林江年。 脸色逐渐愈发难看! 他们上当了! 严重低估这位临王世子的武功! 准確来说,是根本没有料到这位临王世子会武功,竟还厉害到如此地步! 但眼下,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四长老要杀眼前此人,今日让他跑了,下次有圣女护著,想要再杀就难如登天。 还好,这位临王世子武功虽出乎他的意料,但也不过五品左右。 杀他,还是不难。 黑影死死盯著包围中的林江年,他该出手了! 就在黑影刚迈步,准备动手偷袭时,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然扭头。 他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悄无声息! “你是谁?!” 黑影心头惊骇,竟不知自己身旁何时多了个人! 一位长相憨厚,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满脸胖像,一身肥膘,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笑容很和蔼,充满了善意。 就连语气都显得很和善。 “你问我啊?” 此人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笑著挤成一团,看上去愈发憨笑。 和蔼可亲! “我,自然是来杀你的。” “……” (本章完) 第343章 东方观山 第343章 东方观山 和善的语气,像是与老友交谈般轻描淡写,语气温和,甚至隱约还带著一丝暖意……假如不听內容的话。 黑影毛骨悚然,浑身骤然紧绷,猛然后退两步,死死盯著眼前这个胖男人! 寒毛瞬间竖起! 眼前这个胖子,样貌平平,身躯庞大,穿著一身黑青锦衣,肥胖的身子几乎要將锦衣撑破。 眼睛並不大,笑起来的时候更小,脸颊两侧的肥肉几乎要將眼睛掩住,更显得有些可爱。 一个样貌憨厚可爱的胖子。 这个胖子的身上,没有半分杀气。 更没有半分敌意! 完全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憨胖模样。 可黑影脸色却变得愈发警惕,死死盯著眼前胖子,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他没能从这胖子身上察觉到任何气息,要么对方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要么对方武功已达到能收放自如的境界。 很显然,眼前这个胖子虽然看上去和善,但在黑影眼里,绝不可能是不会武功之人。 那么…… 黑影眼神尖锐。 胖子却似没察觉到对方那警惕和逐渐露出凶光杀机的神色,脸上依旧掛著人畜无害的笑容:“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啊,是来杀你的人。” “就是,取伱的性命!” 语气依旧温和,甚至还有些轻鬆,就如同像是询问对方吃饭喝水那般简单。 可…… 他要杀他! 黑影瞳孔猛然一缩,心中发凉。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取我性命?” 胖子那肥胖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 “你们天神教平日里害人杀人草芥人命时,也有理由吗?” 黑影心头猛然一震,瞬间意识到什么,此人衝著他们天神教来的? “你……” 黑影脸色难堪,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见眼前这胖子脸上依旧掛著和煦笑容,黑影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杀意。 骤然发动突袭。 “去死吧!” 寒光闪过,那锋利的剑气,又被冰冷的寒风掩盖。 …… 官道之上。 冰天雪地,寒冷,北风肆虐吹拂。 一望无际的官道之上,鲜有人影。 道路两旁的枯树上残留著尚未完全消融的冰雪,冷风呼啸,將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吹散。 吹的老远! 雪地里,横七竖八倒著数道身影。 鲜血染红地面,染红了积雪,红白交互纠缠,画面感极为强烈。 令人作呕! 令人不適! 四周狼狈,明显刚经歷过一场大战。就在尸体旁边不远处,静静佇立著一道身影。 青白色锦衣长袍,衣袍上沾染些许血跡,神色有些凌乱狼狈。 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多了几分潮红,涌动的呼吸牵引著气血涌动,使得林江年浑身上下如同一个火炉。 直到半响后,他才將体內翻腾的玄阳心法压下,回头扫视四周。 已无一人站立! 这些天神教的教徒,无一例外,都死在了他的刀下。 “也不过如此嘛!” 林江年轻轻摇头,感慨一声,丟下了手中那把从教徒抢来,已经缺口的刀。 难怪天神教只能算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组织,这教中教徒的实力,的確强不到哪去。 不堪一击! “这么多人,打不过我一个……一般。” 林江年心中给出了评价。 除了那位教主,以及那几位大长老之外,这天神教內,恐怕还真没多少高手。 如此想著,林江年却忽略了一点。 今天来刺杀他的这些教徒,其实並不算弱,以这些教徒的武功,想要杀一些寻常高手还是绰绰有余。 只不过如今林江年的武功已经迈过寻常高手,踏入五品之境。加上有玄阳心法这一等一的內功心法,加上李老前辈,纸鳶这些顶尖高手的调教和绝学传授,武学一途上,林江年的起点本就比寻常人要高的太多! 收拾这些天神教普通的嘍囉,自然不难。 更重要的,那位四长老低估了林江年的实力! 在他眼里,林江年一个临王世子能有什么武功?哪怕有,也肯定强不到哪去。 派几个人偷偷过去弄死就行了! ……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这才想起什么,抬眸看向前方。 前方不远视线中,出现了一道肥胖的身影。 此时,这名肥胖的胖子正提著什么,身手矫健来到林江年跟前。 明明身躯臃肿,走起路来身上肥肉一颤一颤,但这胖子步伐却很稳,一只手拎著个什么。 林江年定神一看,很快瞧出……那是一个人! 就是刚才挡在林江年面前,武功不弱的那名天神教的高手。 也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唯一能对林江年產生威胁的人。 此时,他被胖子拎在手中,如同一个玩具般,被隨意丟在一旁雪地里。 紧接著,这胖子快步走到林江年跟前。 而后,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雪地中。 “属下东方观山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见谅!” “……” 冷风呼啸。 “起来吧。”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个胖子,淡淡开口。 “谢殿下!” 东方观山艰难的从雪地里爬起,抬头,当瞧见林江年狼狈模样,心头一惊,连忙赶紧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没受伤吧?” “我没事。” 林江年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还得多亏东方叔叔今日出手相助。”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 东方观山连忙摆手:“属下是王爷的人,也是殿下的家臣,保护殿下,为殿下排忧解难是属下的分內之事。” 他笑的很和善,脸上的肥肉几乎要將眼睛全部遮住,整个人看上去憨厚可掬,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感。 明明三十几岁的男人,可此时站在林江年面前,却多少有些像是巴结討好般的姿態。 有种说不上来的滑稽。 可就是这么一位在林江年面前卑躬屈膝,颇显得有些卑微的胖子,来头可不小。 东方观山! 临王手底下,四大亲信高手之一。 也是临王军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林恆重手底下的四大高手,没有一个是普通之辈。 眼前这位看上去满脸善意和蔼的胖子也同样如此,东方观山从林恆重还不是临王时就跟在身边,跟著林恆重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林恆重手底下的四大高手,林江年接触的並不多。除去郑知命之外,就只有眼前这一位。 不过,相比於郑知命对临王世子並不感冒上心,甚至不將林江年放在眼里。眼前的东方观山,大概是这四人当中对临王世子最为上心热情之人。 当然,也跟东方观山本身有关。 相比於其他三位,东方观山的能力的確要差上不少。论武功比不过郑知命,论计谋比不上军师,论能力更比不上坐镇南疆的孙长境。 在临王军中,东方观山也处於一个极其尷尬的处境状態! 想要保住在临王府的地位,那么自然而然就…… “殿下,该怎么处理此人?” 这时,东方观山满脸笑容问起:“此人试图偷袭殿下,已被属下拿下,如何处置?还请殿下发落。” 林江年瞥了眼被丟在旁边雪地里,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黑影,淡淡开口:“处理了吧。” 此人是四长老派来的,从柳素那里得知了大长老跟四长老的事后,林江年大概猜测到那位四长老的目的。 试探? 还是想为大长老报仇? 不管目的是什么! 对林江年来说,他兴趣都不大。 他唯一感兴趣的,是天神教那位教主的来歷。 至於这些小人物,他並没有放在心上。 “是,交给属下吧。一个小东西,免得脏了殿下的手。” 东方观山依旧满脸笑容,转身走到雪地里躺著的黑影旁。 此刻,黑影奄奄一息,当瞧见东方观山走近时,他仿佛预见了什么,眼神瞳孔逐渐睁大,恐惧的眼前闪过。 下一秒。 “咔嚓!” 东方观山一脚踩在了他脖子上,伴隨著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地上的黑影便彻底失去呼吸。 悄无声息。 做完这一切,东方观山又转过身,笑著道:“殿下,属下已处理掉此人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看著东方观山一脚踩断此人的脖子,又依旧满脸笑容的看著他,神色微动。 这胖子……真不简单啊! 林江年收敛心神,轻笑道:“今日辛苦东方叔叔跑一趟了!” “哪里的事?” 东方观山摆手,笑呵呵道:“属下今日也没能帮上殿下的大忙,就处理了一个小角色,不足掛齿。” 林江年似想到什么,突然问起:“对了,东方叔叔,怎么会突然来京城?” 就在前几天,林江年收到临王府的情报。 东方观山,入京了! 这也是今日林江年为何敢来见那位天神教教主的底气! 正如柳素所担心的那般,林江年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若没有把握,他不会做冒险之事。 东方观山身为林恆重手底下的四大高手之一,武功即便比不上郑知命,也不会差太多。 林江年不清楚那位天神教教主的真正底细,但有了东方观山,林江年多了几分与那位教主见面的底气。 ……哪怕最坏的结果与教主翻脸,林江年想要全身而退还是不难。 这也是为何林江年今日有恃无恐的原因。 东方观山答道:“属下是奉了王爷之命,特地过来的。” “我爹?”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我爹好端端的,怎么会让你来京城?” 临王府与朝廷的关係太敏感,尤其是东方观山,他的身份不一般,也不能隨意入京。 除非是…… 有什么大事? 想到这,东方观山脸上的肥肉微微颤了颤,隨后深深嘆了口气:“这就一言难尽了……” “还不是要跟那姓郑的擦屁股?” 郑? 郑知命? “郑统领?” 林江年疑惑道:“他怎么了?” 东方观山似乎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几分愤愤,语气也徒然一转:“还不是那姓郑的没脑子?王爷派他去许州办事,他把事情办的一团糟……这不,得要我来帮他擦屁股!” 郑知命去许州办事? 林江年眯起眼睛,他倒是听说,郑知命在许州杀了不少人,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可奇怪的是,许州官府,就连许王府的人都没有反应。 这很不对劲! 如今东方观山又说来帮郑知命善后……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说过了,那姓郑的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莽夫。” 东方观山摇头嘆气,“除了打打杀杀之外,他还会什么?会打有个屁用啊?他再能打,能打得过宗师?打的过大宗师?!” “出来混,要动脑子的!” 东方观山语气愤愤。 能听的出来,他跟郑知命似乎不太对付。 “东方叔叔这话何意?郑统领他在许州,莫非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是遇上了点麻烦!” 东方观山点点头,嘆气:“王爷命我去一趟许州,处理姓郑的这些破事。时间有些赶,我得先过去一趟,晚些时日才能回来京城。” 林江年见状,笑道:“既然东方叔叔忙,我就不打扰了!” 东方观山点头,拱手道:“等回头处理好了许州的事。属下再来找殿下!” 林江年满脸笑意道:“那就多谢东方叔叔了!” “小事!” 东方观山摆摆手,抬头静静看著林江年,那双眼睛几乎眯著瞧不见。片刻后,他又开口:“殿下是王爷的孩子,也是我等的主子,殿下无须如此客气,这是我等属下应该做的。” 说著,东方观山又犹豫了下。 “对了,殿下!” “还有一件事!” “何事?” “属下入京之前,王爷让属下给殿下带几句话……” 东方观山看著林江年,脸上笑容稍减:“王爷让殿下在京中行事小心,千万要注意安全……凡事,要以安全为主!” 林江年心中瞭然,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还有,王爷说,殿下你与长公主之间的事,他不会反对你的决定。不过,王爷让你一定不能掺和进皇权斗爭中去……” “最后一句……王爷说,让你处理完京中事务后,儘快离开京城回临州去……” “王爷说,京中不久之后,局势恐怕会生变!” “……” (本章完) 第344章 我等你很久了 第344章 我等你很久了 东方观山走了! 走的瀟洒又滑稽。 一望无际的平原官道上,与林江年告辞后,东方观山穿著一袭紧身的锦衣撑起肥胖的身姿,一步一步来到不远处的一匹骏马旁,艰难翻身上马。 马儿发出一声嘶吼的声音,前蹄扬起,显然是承受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沉重。隨著一声轻喝的『驾』,马儿驮著马背上的沉重,一路缓缓北上。 远处身后,留下了一行马蹄痕跡! 林江年静静站在原地,目视著东方观山的远去,许久没有动静。直至东方观山身影完全消失,林江年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 对於林恆重手底下的这四大高手,林江年也有所了解。这四人能力出眾,在临王军中威望极高。 甚至很多时候,这四人在军中的影响力,甚至要比他这位临王世子更要高! 当然,这也並不奇怪! 这四人是跟在林恆重身边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的战將,在临王军中都有著自己的人马势力,靠著军功贏得临王军的信服。 而林江年呢? 区区一个临王世子罢了! 除去林江年这一层身份外,他在临王军中的影响力,还真远不如林恆重身边的这四大高手。 而这四位高手,对於林江年这个未来主子的態度,也截然不同。 相比於郑知命沉默寡言,对林江年这位临王世子没有多少恭敬態度来说,东方观山这个胖子,显然对林江年热情恭敬多了。 恭敬之中,甚至隱约还带著几分巴结討好。 不过…… 林江年不太喜欢此人! 这胖子看起来,心机有点重! 越是笑意相迎,证明此人心思越重。东方观山在临王军中左右逢源,待人乐呵呵。 但手段可一点都不其他人收敛多少。 当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绝非普通之人。 这四大高手对林恆重忠心耿耿,可不一定对他这临王世子忠心。林江年日后想要继位,能不能镇压降服这几人,还是个大问题! 收回思绪,林江年目光再度眺望远方。 半响后,他也迈步离开。 冷风依旧呼啸,掩盖了天地间的骯脏血腥。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再度响起。 不远处,数道身影骑马而来。 黑袍裹身,马首之人勒马停下,当瞧见眼前尸痕遍野,鲜血横流时,瞳孔猛然一缩。 他脸色骤然无比阴沉:“怎么回事?!” “怎么都死了?” 此人,正是天神教的四长老。 他看著自己派出来的人全部死在这里,脸色极其难看。 “这么多人,怎么会连一个临王世子都杀不了?” “都是废物!” 四长老怒不可恕。 旁边有人小心翼翼道:“四长老,那临王世子怎可能杀的了我们这么多的人?会不会是……” 此话一出,四长老眼神猛然一凝。 他眼神快速扫视四周,很快发觉案发现场的情况。 似乎……不止一个人? 从现场留下的痕跡来看,对方绝对不止一人。 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果然如此?! “柳素?!” 四长老眼神骤然阴沉:“她柳素竟然敢对同门下手?” “这一次,我看她还怎么办?!” “……” 小镇,宅院,地下石室內。 封闭的地下石室,灯光昏黄。 天神教教主浑身笼罩在黑暗中,盘腿坐在密室內,一动不动。宽大黑色的长袍將他完全笼罩,脸上的青铜面具更显得狰狞。 此刻,他静静闭上眼睛,像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態!他周身瀰漫著一股无形的气势,隨著轻微的呼吸,围绕著他周身缓缓旋转。 密室之內的气温,逐渐攀升!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天神教教主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周身的气息也逐渐波动著,像是被什么牵引般,快速旋转。 再然后,消失不见! 四周寂静! 余留下那尚未消退的高温,以及那许久没有平復的呼吸声。 半响后,他猛然睁开眼睛! 那双深邃诡异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火热的气息,以及一抹惊喜的亮光。 “果然,有用……” 他声音沙哑,却又带著压抑不住的惊喜。低头看向双掌,掌心火热。 “玄阳心法……” 他感受著身体的变化,渐渐的,浑身上下的气势逐渐变了。 “玄阳图,果然没有骗我。” 他神情振奋惊喜,沉浸於此刻身体的变化。丝毫没有察觉到,体內那滚烫的玄阳心法,久久没有平息下来。 …… 天色傍晚,时分。 京中,偏西的一家客栈內。 后院。 一袭劲装的灵儿正撑著脸儿站在窗沿下,百无聊赖看向窗外。 “圣女,又去哪儿了?” 灵儿嘆息著,自从跟著圣女来到京城后,日子就变得很无聊了。 还是以前在临州的时候好,跟著圣女走南闯北,所到之处,无不畏惧她们天神教的威名! “唉……” 灵儿又深深嘆了口气,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一袭红影出现,灵儿顿时惊喜起身:“圣女?!” 客栈后院,屋檐上。 一袭红衣长裙的柳素身手矫健的从屋檐上落入院中,飘飘然。 英姿颯爽。 灵儿从房间里跑出来,快步跑到柳素身前:“圣女,你去哪儿了呀?” “出去办了点事。” “哦哦!” 灵儿点头,正要开口时,却又发现自家圣女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好像……不太好看? “圣女,你怎么啦?” 灵儿小心翼翼打量,问起。 “没事!” 柳素麵无表情开口,径直走到屋檐下,走进房间。 关上房门。 一气呵成! 灵儿站在门口,茫然眨眼。 圣女……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又是谁,得罪圣女了吗? 不对啊! 谁敢得罪圣女? 以圣女的脾气,不得直接把那人撕了? 灵儿苦思冥想著,终於脑海中仿佛突然灵光一闪,逐渐睁大了眼睛:“难道是……” “……” 房间內,柳素走到房屋中央桌前坐下,倒了一杯热茶喝下。 觉得不过癮,又倒了一杯! 再倒了一杯! 最后…… “哼!” “下次再也不管他了,让他去死算了!” 柳素咬牙,恨恨开口。 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满是气愤神情。 想起那狗东西的態度和嘴脸,她心中便是一阵说不上来的赌气。 为什么要心软? 管他的死活干什么? 他是临王世子,跟天神教是死敌。 更何况这狗东西还,还欺负轻薄了她……弄死他正好报了大仇! 如此恨恨想著,柳素忍不住捏紧手中茶杯。 『咔嚓!』 轻柔素手紧握的茶杯上,逐渐出现一道裂痕。 足以看出她此时心情的剧烈反应。 而后,柳素清冷的眸子望著房间內,逐渐怔怔出神。 半响后,房间內传来了一阵深深的嘆息。 柳素目光迷茫,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那张美艷的脸庞上,似又有著某种纠结的情绪。 她微微低眸,喃喃自语:“这傢伙,是真正的临王世子,以后要继承临王藩王之位……” “那……” 不知是想到什么,柳素美眸中浮现一抹黯淡。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灵儿的声音。 “圣女,圣女,四,四长老来了!” 四长老? 柳素美眸微凝。 四长老不是在城外小镇吗? 怎么会突然跑到京城內来? 他又来干什么?! 想到这,柳素收敛起脸上情绪,起身走到门口,推门走出。 院中不远处,一行人正好快步走来。 为首之人,正是四长老! “柳素!” 瞧见柳素,四长老目光猛然一凝,隨即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教主三令五申,不许残害同门內斗,伱竟敢违抗教主之命?!” 听到这话,柳素心头一咯噔,第一反应便是她杀大长老之事被泄露了? 但一转念想又不可能! 大长老死在了雁州的官道小树林中,那一片地区都被熊熊大火烧的乾乾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唯一知晓此事的只有身边的灵儿以及她的两个亲信。 四长老从何得知? 面对四长老的质问,柳素神色清冷,冷冷的看著他:“四长老说本圣女残害同门,可有证据?” 四长老冷笑道:“就在几个时辰外,我天神教数名教徒在京城外官道上遇害,那条官道正好是你回京之途,今日並无其他人出现,除了是你,还能有谁?!” 此话一出,柳素眼神猛变。 官道? 遇害? 怎么回事? 难道是…… 柳素冷冷的盯著四长老:“官道之上,怎么会有天神教之人……四长老又怎么敢说,是本圣女残害同门?!” 四长老没想到眼前这位圣女竟没有丝毫心虚之色,反倒如此凌厉质问他,不由恼怒道:“那官道之上並无他人,我天神教死了数名教徒,其中还有一名四品高手……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 柳素目光泛冷:“四长老的意思是,没有证据,便认定是本圣女杀的人?” “是不是圣女杀的,圣女心中有数。今日之事,我定要稟报教主……柳素,你残害同门,此事教主绝不会轻饶你!” 四长老冷笑开口。 面对四长老的咄咄逼人,柳素脸上毫无情绪,眼神愈发冰冷:“四长老並无证据,却嫁祸本圣女杀人,此事本圣女也绝不干休……四长老想要找教主告状,儘管去吧!” 见柳素如此冷静,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四长老脸色微变。他冷冷盯著柳素几眼,冷笑一声:“好,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四长老冷冷盯了她一阵,转身拂袖气愤离开。 院中,很快安静。 一旁的灵儿这才小心翼翼凑出来:“圣女,这,这怎么回事?” “四长老这是不是要来找你的麻烦?!” 柳素眼神冰冷:“他是想借题发挥,想除掉我罢了!” “那他……” 灵儿想起刚才四长老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又突然离开了,忍不住道:“那他,怎么又走了?” “试探!” 柳素麵无表情。 灵儿有些担忧道:“我还以为,他要对圣女你动手呢。” 柳素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不敢。” 灵儿眨巴了眼睛,很快又得意的笑起:“也对,四长老不是圣女你的对手,真要是打起来,也是在自取其辱!” 天神教中,圣女的武功极高。也正因如此,圣女才能有如此高的地位。 整个天神教中,武功唯一比圣女高的人只有教主,而唯一能跟圣女掰手腕的人,也大概只有之前的大长老。 只是可惜,大长老已经……死掉啦! 灵儿还在为四长老灰溜溜跑了而感到高兴时,柳素神色却愈发凝重。 四长老怎么会知道官道上死了人? 更怎么会確定人是柳素杀的? 除非是……人是四长老派出来的! 而目標人物则是她? 不对! 柳素眼神一惊,猛然想起什么。 是林江年! 四长老的人,是衝著林江年去的?! 就意味著,在她离开之后,林江年遇到了四长老的人的袭击? 想到这,柳素坐不住了,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一跃而起,跳上屋檐,便离开了院落。 “誒誒,圣女你去哪?” …… 与此同时。 姜府。 天色將暗。 林江年回到了姜府之外,府上下人连忙上前迎接,迎著林江年入府。 “殿下,今日您出门一趟,有位小姐前来拜访您了!” 下人开口。 “小姐?” 林江年目光疑惑:“谁家的小姐?” “是当朝赵相之女,赵家小姐!” 下人解释道。 听到这个名字,林江年脚步一顿,回头:“你说是谁?” 下人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道:“赵,赵家小姐……” “赵溪?” “正,正是!” 听到这个名字,林江年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怎么来了? “她来干什么了?” “小的不知。” 下人摇摇头:“赵小姐听说殿下您出了门,说要留在府上等殿下您回来……” “什么?!” 林江年一激灵。 还没走?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林江年更不淡定了。 她怎么上门来了? “她在哪?” “就在前厅!” 听到是前厅,林江年微微鬆了口气,还好,不是在他房间。 不过,林江年还是快步赶往前厅。 刚到前厅,便见前厅的屋檐下,正站著两个丫鬟。 一身襦裙的小竹,正在跟著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丫鬟交谈著,正是赵溪身边的贴身丫鬟小月。 瞧见前厅外的林江年,小竹脸上很快露出惊喜神色:“殿下?!” 小月脸色微红,也连忙跟著行礼:“参见殿下!” “免礼!” 林江年摆手,目光落在二人身后的前厅內:“小月,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 小月正要开口,前厅左侧的屋檐下,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我这么个大活人,世子殿下难道瞧不见吗?” 林江年顺著声音下意识回头,便对上了一双幽怨的眸子。 “世子殿下,我可等你很久了呢!” “……” (本章完) 第345章 赵小姐的故意勾引 第345章 赵小姐的故意勾引 屋檐下,林江年对上了一双幽怨的眸子。 柳眉弯弯,眸间水盈,精致而温婉,带著几分江南女子般的柔和。 精致的俏脸轮廓,玲瓏的五官,琼鼻小巧,樱桃红唇上泛著一层光泽,轻抿温柔。一头乌黑及腰的秀髮盘起,一半用精致的白玉簪插起,另一半垂落身后腰间,青丝飘舞,散落衣裙后,飘飘若仙。 这位当朝最有权势的赵相之女,无论是容貌气质皆混若天成,几乎挑不出半分瑕疵来。 一袭浅青色云罗长裙,將这位赵家小姐的娇躯包裹著,凸显著这位赵小姐那妙曼婀娜的身姿。哪怕被藏匿於厚厚的貂绒大衣下,林江年依旧能顺著那显现的轮廓,在脑海中自动生成高清画面。 当日那天浴池当中的惊鸿一瞥,依旧记忆清晰。 难以忘怀! 赵家小姐静静站在屋檐下,长裙裹身,隱约可见裙摆下,包裹著一双修长的美腿,踩著一双带著几分清新的绣鞋儿,若隱若现。 虽不见真容,但林江年依旧知晓这位赵姐小姐裙摆下的玉腿修长匀称,白皙如脂玉。 比命还长! 別问,问就是亲眼所见! 此刻,屋檐下的赵溪正静静地看著林江年,眸中泛起了某种幽怨目光。 幽怨的语气,如同被负心汉拋弃了的小媳妇。一时间,林江年莫名有些发毛。 “赵小姐!” 林江年脸色如常:“赵小姐今日,怎么会突然有空登门拜访?” 屋檐下的赵溪,目光愈发幽怨:“自然是想见临王世子一面咯。既然临王世子不愿意来找小女子,小女子也就只好登门来拜访咯。” 林江年:“……” 他没想到,会被赵溪给摆一道。 不去见赵溪,一是最近太忙,二也是想晾一晾她。 结果没想到,晾著晾著,她居然主动跑上门来了? 她这算是什么行为? 她难道不知道,她堂堂赵相之女,莫名跑到这里来找临王世子……传出去,她名声不要了吗? 对视上赵溪那双幽幽眸子,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不知为何,林江年愈发莫名有些不安。 这女人,想玩什么样? 与赵溪接触的过程中,林江年意识到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不简单。 身为赵相之女,她可不像是许嵐那样的大小姐,没心没肺。 她很了解林江年,也清楚姜府內是个什么情况。可她在明智如此之下,竟然还敢亲自登门拜访……她想干什么? “赵小姐这是哪里的话?实在本世子最近要事繁忙,无暇分身。这不,本世子才刚回来……” 林江年神情很诚恳,解释道:“赵小姐也瞧见了,可不是本世子不想去见赵小姐,实在是太忙了。” “原来如此。” 赵溪眨眨眼,看著林江年,清秀的脸儿上浮现起一抹笑意:“我还以为,是临王世子討厌小女子了呢?” “……” 这话,可就有点曖昧了! 林江年眼皮微跳,眼角余光一瞥,果然瞧见另一侧屋檐下,某个不听话的小丫鬟正鬼鬼祟祟的竖起了耳朵,正在仔细倾听。 “小竹!” 林江年轻喝了一声:“你先出去!” “哦。” 小竹委屈巴巴道,同时一双灵动的眸子带著几分狡黠般的看了林江年一眼,一副她已经知道了点什么秘密的小模样。 在林江年板著脸之前,她吐了吐小香舌,连忙拉著一旁的小月跑出了小院。 院中,剩下了屋檐下的赵溪和院中的林江年。 赵溪轻迈步伐,从屋檐下走入院中,走近林江年跟前。 她身姿本就高挑,亭亭玉立,站在林江年面前,只要微微仰著脸儿,几乎与林江年目光能平视。 林江年微微避开赵溪的目光,转移了话题:“赵小姐今日来找我,有何要事?” 赵溪美眸盯著林江年,脸上幽怨之色微褪,白皙的脸蛋上浮现起一抹浅浅笑意:“我来找殿下何事,殿下难道不清楚吗?” 林江年想了一下:“赵小姐……为了陈飞扬一事?” “是,也不是。” 赵溪点点头,又摇摇头,提及陈飞扬,那张原本掛著浅笑的精致脸庞上,浮现起了一抹异色。 她低眸,而后才道:“不过,的確还没来得及亲自感谢殿下……给小女子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小事,不值一提!” 林江年摆手。 “这可不是小事!” 赵溪轻轻摇头,注视著林江年,停顿了下,方才开口:“对殿下或许只是小事,但对我来说……殿下,帮我报了大仇!” “殿下帮徐家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了大仇,为他们討回了一个公道,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感谢殿下。” “此番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等等……” 林江年听著听著就感觉不对劲,连忙打断了她,“你,你这不会想说是要以身相许吧?” 听到这话,赵溪美眸微眨,瞧著林江年脸色上那似乎紧张的模样,微微眯起眼睛,杏眸逐渐眯成一条缝。 脸上,笑容突然有些促狭。 “殿下,难道是想小女子以身相许?” “绝无此事!” 林江年满脸严肃,义正言辞的否认,他认真的看著赵溪,言辞凿凿道:“陈飞扬身为密天司护法,却残害忠良,草芥人命,人人得而诛之。本世子不过是顺手为百姓除害,从未想过要得到任何好处报酬……” “赵小姐无须放在心上,也无须要想著报恩……本世子,不是那样的人!” 瞧著林江年这满脸言辞凿凿的模样,赵溪眨眨眼。 下一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涌现。 她笑了起来。 笑的很灿烂! 很美! 美的惊艷。 接著,赵溪突然走近一步,贴近了林江年。这一步靠近,致使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很多。 赵溪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眸子中满是玩味的笑意:“殿下所言,可否当真?” “自然!” 林江年后退了一步,一副姑娘伱请自重的严肃態度。 “那,殿下为何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要时不时看向小女子的身后呢?” 说著,赵溪扭头,目光落在她身后不远处走廊的尽头,那里有条通道。 赵溪回过头,盯著林江年的眸子,眨眼:“殿下,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呢?” 看著赵溪近在咫尺,笑意盈盈的脸庞。 林江年面无表情。 这女人知道的太多了,太聪明了! 好想將她灭口。 “自然是说给赵小姐听的。” 林江年面色不变,后退一步,拉开了与赵溪的距离,同时眼角余光又瞥了一眼她侧厅外。 確定没人后,这才放下心来。 “本世子杀陈飞扬,也不全是为了帮赵小姐。此人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本世子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赵小姐无须放在心上!” 林江年道:“既然如今赵小姐与本世子有著共同利益,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应当互帮互助……赵小姐,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殿下说的倒也没错!” 赵溪点头,又微微抬头,眨著一双明亮的美眸盯著林江年,反问:“可是,我要是不信呢?” “赵小姐不信什么?” “殿下,当真不需要小女子报答么?” 赵溪的声音突然放轻了很多,宛如在耳边轻声吐气般,轻柔嫵媚,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风情。她的目光眸子带著几分盈盈般,注视著林江年。 一瞬间,林江年鸡皮疙瘩几乎都要起来。 心跳微微一窒。 这女人,故意勾引他?! 但林江年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成功了! “赵小姐,本世子说了……不是那样的人!” “原来如此呀!” 赵溪点点头,眸中泛著眸中异样光彩,衝著林江年浅浅一笑,轻嘆气:“没想到,殿下竟是如此正直之人,看来,是小女子误会殿下了……” 说到这里,赵溪微微收敛脸上笑容,盯著林江年,认真道:“小女子代表徐家那些惨死之人,向殿下表示感激!” 说著,赵溪向林江年行了个礼。 林江年摆手:“赵小姐无须多礼!” 而后,赵溪又幽幽嘆了口气:“原本是备了一份大礼,想好好感谢殿下,既然殿下不求小女回报。那,小女也只好收回了……” 林江年:“……” 他总感觉赵溪在故意撩拨他。 “哎呀,天色不早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小女子就先告辞咯?” 听到赵溪要走,林江年微鬆了口气:“那,赵小姐慢走?” 赵溪衝著林江年盈盈一笑:“小女子,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著,迈步朝著院外走去。 可才刚迈出第一步,突然像是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形当即不稳,一个踉蹌,直接朝著林江年怀中扑去。 林江年眼睛猛然一眯,一眼便瞧出了这女人是故意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步伐踉蹌的赵溪。 低头,对视上一张白皙而泛著羞红的绝美脸庞,似有些慌乱,却又像是泛著几分似笑非笑的玩味。 “不,不好意思呀?!” 她嘴上说著不好意思,但脸上却完全没有半分慌乱神色。 反而像是有些……故意的? “没事。” 林江年平静开口,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赵小姐,需要派人送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赵溪站稳身子,衝著林江年眨眨眼:“那,我先走了哦?” “慢走!” “……” 林江年站在原地,静静看著赵小姐离开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后,林江年这才低头,张开手掌。 只见他的手掌心上,多了一张小纸条! 这位赵小姐刚才悄悄塞进他手上的纸条。 纸条上,字跡清秀的写著一行字。 林江年盯著这一行字,半响后,忍不住感嘆。 “这京城的姑娘,果然会玩!” “……” 赵溪离开后,林江年很快把躲在前院的小竹揪了出来。 “呀!” 小竹连忙慌乱的捂住了眼睛:“殿下,小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不知道……” 林江年见她这副模样,不由有些好笑:“別装了,有正事问你。” “小竹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不是想屁股开?” 小竹这才脸色惊恐,慌乱的捂住了小屁屁,后退两步,惊慌的摇著脑袋。 “不想不想!” “那就乖乖听话,我问你……” 林江年看著小竹:“这位赵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 “下午什么时候?” “应该……有两个时辰了吧?” 小竹仔细回想了一下。 “她来咱们府上干什么?” 小竹茫然:“殿下你不知道?” “不许反问。” “小竹也不知道……” 小竹委屈道:“这位赵小姐突然登门拜访,说要见殿下你。小竹说殿下出去了,她就说要等你回来……也没说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小竹还略有些不服气的悄悄看了殿下一眼。 什么嘛! 那位赵小姐分明就是对殿下有意……已经这么明显了,殿下还看不出来吗? 嘖嘖…… 殿下果然喜欢在外面沾惹草! 哼! 林江年不知道小竹心里偷偷摸摸的想法,问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来了……纸鳶知道吗?” 这是林江年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赵溪有没有见过纸鳶,有没有胡说些什么? ……她有没有把上次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林江年自认为跟这位赵小姐清清白白,但上次將人家身子看光了,还上手摸了……这要是被纸鳶知道了! 后果不敢想! “当然呀!” 小竹理所当然的点头:“赵小姐登门的时候,就是纸鳶姐姐招待的呢!” 听到这话,饶是林江年冷静如老狗,此时也有些慌了:“见面了?” “那,她们聊了什么?” “纸鳶,情绪反应怎么样?” “有没有变脸?” 林江年一连串的问题把小竹也给问懵了,茫然的眨眼。 “不,不知道呀……” “赵小姐跟纸鳶姐姐好像也没说些什么,不过……看著好像挺好的?” “纸鳶姐姐,没什么反应呢……” 小竹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自言自语道:“不过,好像纸鳶姐姐的確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完了! 这是林江年这一刻脑海中的想法。 翻船了! 寄! (本章完) 第346章 忽悠纸鳶 第346章 忽悠纸鳶 夜晚的京城,格外寒冷。 冷风將院中的树木几乎吹弯,一阵阵沙沙声响起。朦朧月光笼罩,將树影倒映在院落中。 林江年迈步来到了隔壁院落。 屋檐下,静悄悄。 纸鳶的房间內,亮著灯火。 房间门紧闭,悄无声息。 林江年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来到纸鳶房间门外。 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后。方才深呼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门。 “纸鳶?” 房间內,没有回应。 “我进来了?” 林江年又唤了一声,见房间內依旧没有动静,便伸手推门。 房门没有反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林江年轻车熟路的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再回头看向房间內,灯火微亮,清新淡雅的装饰,略有几分冷意。 不远处的桌上,点燃著一盏油灯。油灯旁,正静静坐著一道倩影。低头捧著一本书儿,正看的很认真。 哪怕林江年的出现,也没能引起半点动静。 林江年步伐更轻,他缓步走近,来到桌旁,低头看去。 纸鳶似乎才沐浴过不久,房间內的空气里飘散著些许雾气,少女体香和沐浴香气混合在一起,很香,很好闻。 她身上穿著一身单薄宽鬆的衣裙,將她娇小而亭亭玉立的身姿包裹。少了几分倔强清冷,多了几分居家小女子的气质。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江年感觉纸鳶最近似乎变得,更成熟了些。 褪去了几分青稚,多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女人味。 那股原本清冷的气质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温柔气息。 最近的纸鳶,似乎的確更温柔了些? 此时刚沐浴过的少女,那雪白的肌肤娇嫩,隱约还泛著些许红,很水灵。那细长的脖颈上,隱约可见几分晶莹剔透,以及那消瘦而精致的锁骨,若隱若现。 再往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林江年靠近时,坐在桌旁的纸鳶不著痕跡的拢了拢衣领口。 继续看书。 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脸上笑容僵了一下。 不是……她防谁呢? “纸鳶?” 林江年轻声喊了一声,顺势坐在纸鳶身旁。 纸鳶抬眸,清冷的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但这一眼,却让林江年莫名心虚…… 按理来说,今晚应该是林江年报仇雪恨的时候……前些天那一晚,他被纸鳶点了穴,昏迷了过去。 紧接著,纸鳶趁著他昏迷期间,对他的肉体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 蹂躪! 这笔帐,林江年还没找她算呢。 这几天的纸鳶或许是心虚,就没回来过,一直都躲在小姨那儿寻求庇护。 今晚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本应该是林江年来找她『报復』的好机会。 但此刻的林江年,却莫名有些心虚。 至於心虚的原因……那就不言而喻了。 有种外出偷吃,被自家正妻逮了个正著的……慌张感。 “你在看什么呢?” 林江年衝著纸鳶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顺势目光看向纸鳶手中的书。 但下一秒,纸鳶合上了书。清冷抬眸,瞥了他一眼:“有事?” 如此冷淡的语气,让林江年眼皮猛然一跳。 不好。 不会是真的已经知道了吧? 赵溪那娘们,不会是真的什么都往外说了吧? 心中慌乱,但林江年表面依旧稳如老狗。 不能慌! “听小竹说,今天那位赵家小姐来过姜府找过我?” 林江年开口问起。 纸鳶低眸,淡淡道:“你不是见过她了?” 林江年轻咳一声:“你觉得,这位赵小姐如何?” 此话一出,纸鳶盯著林江年的眼睛许久。半响后,才突然道:“伱想让她进门?” “咳咳咳……” 林江年当即剧烈咳嗽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想让她进门了?” “没有这回事,你別乱想……我跟这位赵小姐,清清白白!” 只是摸了下腿,应该也还能算是清清白白吧? 林江年心里安慰自己。 “那你问起她?” 纸鳶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林江年哭笑不得:“我提起她,是因为她今天来登门拜访了,想跟你说一说此事……你是怎么联想起这么多的?” 纸鳶瞥了他一眼:“她堂堂赵相之女,为何要专门登门拜访你?” “论身份地位,我似乎比她要高吧?她上门来拜访我很奇怪吗?” “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跑到这里来找你……不奇怪吗?” 纸鳶淡淡反问。 林江年:“……” 被纸鳶这么一说,似乎好像还真的有些不太对劲。 赵相之女主动约见临王世子……听起来好像的確很奇怪。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观察著纸鳶的神色。 从她的反应上,林江年倒是逐渐確定……应该没暴露。 在赵府跟那位赵小姐之间发生的事情,赵溪应当是没跟纸鳶提起过。 否则,以林江年对纸鳶的了解,她现在应该不会如此淡定。 纸鳶这姑娘,看著冷冷清清的,像是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无关紧要般。 其实呢……心眼挺小。 还爱吃醋! 想到这,林江年悬著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紧接著,就跟纸鳶解释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今日登门拜访,应当是想感谢我將陈飞扬这份大礼送给了她,让她亲手报仇之事……” 林江年轻声说起。 今日赵溪上门,的確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此事而来,至於另一部分原因…… 那就不能跟纸鳶说了。 纸鳶静静听著,清冷的俏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只是在思索后,又问起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將陈飞扬送给她?” “这不是做一个顺手人情吗?” 见纸鳶盯著他,林江年又解释道:“顺便,也是为了將她和赵家拉下水……” “陈飞扬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死在我手上毫无意义。但死在她手上就不一样了……陈飞扬一死,她和赵家就跟咱们拴在了一根绳上,跑都跑不掉……” 纸鳶低眸,细细思索著。 等到林江年说完后,她抬眸盯著他:“只是这样?” “嗯?” 对视上纸鳶的眼睛,林江年眨眼:“还有什么?” “你跟这位赵小姐……” 纸鳶逐渐微微眯起眼睛,盯著他:“发生过什么?”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跳。 林江年镇定摆手,见纸鳶还在盯著他,顺势凑近伸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將她搂进了怀中,隨即『恶狠狠』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纸鳶没反应,被林江年顺从的抱在怀里,微微仰头,露出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以及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依旧盯著林江年,点了点头。 “嗯。” 她就是在怀疑林江年。 明说了。 这一瞬间,林江年还真有些小慌乱。 被纸鳶的眼神给盯慌了。 “好哇,你连你家殿下都敢怀疑了?你好大的狗胆!” 林江年当即露出『凶狠』的神情。 谁料,纸鳶却丝毫不惧,依旧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你跟她,是不是……” “没有的事!” 林江年摆手,矢口否认:“你想的太多了!” 纸鳶没开口,低眸,沉默著,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她才淡淡开口:“你要是喜欢她的话,也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林江年心头再度一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也不是不行? 这意思,岂不是说纸鳶她能接受…… 心头才刚涌现起一丝惊喜情绪,又猛然意识到什么,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不对劲! 这么好说话,这可不是小纸鳶的性格? 不能上当。 “你胡说什么呢?” 林江年板著一张脸儿,盯著纸鳶教训道:“你这都还没嫁给我,就已经想著帮你家夫君找小妾了不成?” “再说了,我可不喜欢那位赵小姐,你就別在这里疑神疑鬼了……” 纸鳶清澈的眸子却仿佛能看穿什么般,盯著他:“你真不喜欢她?” 林江年神色没有丝毫慌乱,摇头:“不喜欢!” 眾所周知,喜欢一个人是分很多种情况的。 有人喜欢的是有趣的性格,有人喜欢的是能共鸣的灵魂,也有人只是单纯的喜欢肉体。 林江年是个俗人,他对那位赵小姐有趣的性格和共鸣的灵魂並不感兴趣。 所以林江年说不喜欢那位赵小姐,也完全合情合理。 並没有撒谎! 那位赵小姐的身份太复杂了,也太聪明了。林江年不喜欢跟这么聪明的女人有太多的纠缠,逢场作戏可以,娶回家就大可不必了。 聪明的女人不好对付,相比起来,林江年还是更喜欢许嵐那样性格分明,又傻乎乎的姑娘。 纸鳶盯视林江年许久后,方才移开视线。 她没再说话,但能感觉她浑身气息像是鬆懈了些,脸上那原本清冷板起的神色,也似乎微微缓和了不少。 察觉到这一点的林江年,也是猛然鬆了口气。 果然……她是在说反话。 要是刚才真的顺著纸鳶的话,说要把那位赵小姐领进家门来,怕是此刻的林江年已经在门外吹寒风了。 “你说你,怎么连这个醋都吃?” 打消了纸鳶心中的猜疑后,就轮到林江年恶人先告状了。 他怀抱著纸鳶,搂著她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抱,就把她抱坐在了腿上。 纸鳶脸色烧红,视线闪躲避开,想要挣扎起身,却被林江年箍紧细腰,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那赵溪可是当朝赵相之女,我能跟她有什么?人家能瞧得上我?” 纸鳶红著脸,有些慌乱羞恼:“谁,谁知道呢?” “你还嘴硬?” 林江年一听,更生气了:“你就是这样胡乱猜测你家殿下的是吧?” “你家殿下站的正,坐得直……平生行事坦坦荡荡!” “哼!” 纸鳶轻哼一声,扭开了脑袋。 林江年却故意將她清秀的小脸蛋给扳正,盯著她恼羞的模样:“怎么?没话说了?” “是不是知道冤枉你家殿下了?” “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听到弥补这两个字,纸鳶俏脸当即通红,挣扎想要起身。 显然,以她对林江年的了解。这补偿二字,绝对没什么好事。 也绝对不正经! 但林江年却不让她挣脱,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这不赶紧打压一下她的囂张气焰,顺便狠狠將她拿下? 正当林江年想要一鼓作气,继续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纸鳶时,纸鳶挣扎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突然抬眸盯著林江年。 “你,是不是跟她……” “什么?” “你跟她……” 纸鳶脸色依旧微红,但眼眸中却泛著几分异样的光彩。 “不是说了吗?我跟赵小姐清清白白著呢……” “不是赵溪。” “不是赵溪?” 林江年一愣:“那你说的是谁?” “柳素!” 纸鳶盯著林江年,泛红的脸庞上似有复杂神情,她盯著林江年:“你跟她……也清清白白?” “坦坦荡荡?” “……” 林江年:“……” 哪壶不开提哪壶? 纸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了柳素? 这…… 可就不好解释了! 林江年能理直气壮的跟纸鳶说他跟赵溪清清白白,是因为二人的確勉强还算得上清白。 但柳素…… 这就真的不清白了! 不但不清白,甚至还…… 相当激烈! “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她?” 林江年声音明显弱了不少,咳嗽一声,试图想要转移话题:“那不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记,记不太清楚了!” “誒,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凉?” 林江年握著纸鳶柔软冰冷的素手,担忧关切的问道:“你怎么穿的那么少?你可別著凉了!” “我去给你拿衣服……” 纸鳶一动不动,盯著林江年。 “你,跟她是不是已经……” 纸鳶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已经问的很明显。 见转移话题,忽悠不过去,林江年沉默了下,轻嘆了口气,点了点头。 纸鳶这么聪明的人,当她问起时,就明显是已经带著答案过来的。 当初林江年跟柳素在临王府时,二人朝夕相处,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当时的纸鳶,就已经意识察觉到了什么。 如今问起,显然也只是为了確认一下心中想法。 当瞧见林江年点头,纸鳶脸上红润消散,脸色逐渐苍白。 虽然是猜测,但亲眼所见,依旧会是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纸鳶深呼吸一口气,依旧盯著林江年的眼睛,那双灵动的美眸中,似多了几分忐忑不安,还有莫名的倔强。 “你,喜欢她?” “对吗?” 林江年对视上纸鳶的眼眸,他握紧了纸鳶衣袖下的素手,沉默了下,点点头:“算是吧。” “算是?” “一开始没有,后来才意识到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江年想了一下,开口:“大概,是从她离开临王府的那一天开始吧……” “咔嚓!” 这一刻,屋外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异样的声响。 …… (本章完) 第347章 休想通吃 第347章 休想通吃 “谁?” 门外突然传来的异响,瞬间引起房间內二人的注意。 隨著林江年內力愈发精进浑厚,他的感官相比於以往也更加敏锐,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门外突然传来的声响,有人! 纸鳶的反应更盛。 论武功內力她远在林江年之上,对外界的敏锐察觉愈发。 两人眼神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纸鳶居住的院落很幽静,平日里极少有人过来。而纸鳶性子清冷,院子里也没有安排个丫鬟侍女什么的。 除了之前被她强行喊来的小竹之外,平日这里极少来人。 更何况这个时辰了? 隨著林江年一声轻喝,房外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了任何声响。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这很显然不可能! 一个人是幻觉,但两个人都听到了,那就有问题了! “我去看看!” 林江年给了纸鳶一个眼色,纸鳶挣扎从林江年怀里起身,快步走到一旁,整理著身上的衣衫。深呼吸一口气,那张清冷的脸上还残留著几分红晕。 林江年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冷风涌入,月光摇曳,院中的树木被吹的沙沙作响。 院中,冷清空荡荡著,空无一人。 没人? 林江年扫视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他面露疑色,刚才听到的,真是错觉么? 来之前,林江年特地嘱咐过小竹不要跟过来,小竹很听话,肯定不会来。 除了小竹之外,还有谁未经允许敢来这里? 林江年皱眉凝神,再度仔细环顾四周,確定的確没有瞧见任何身影时,这才重新返回房间。 “没人,大概是听错了吧?” 林江年琢磨著开口。 不远处,屏风前桌旁,纸鳶静静站在那儿,低眸没说话。 林江年缓步走近时,却见纸鳶神色清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回去吧。” “嗯?” “我困了。” 纸鳶收回清冷视线,“想睡了。” 这反应…… 林江年定神一瞧,哪里还意识不到怎么回事。 这哪里是困了想睡觉了? 这分明就是听到林江年刚才的话,生气了! 不过,这些也在林江年意料之中。 纸鳶要是不生气,怕是才更奇怪。 想到这,林江年走到她身旁,抓起了她纤细的小手,轻声嘆了口气:“这些事情,我原本就没打算瞒著你的。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高兴,会很生气……” 纸鳶微微侧开身子,露出一张精致轮廓的侧脸。 “我没有。” 她面无表情道。 “伱这都快把生气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林江年有些哭笑不得,上前从身后將纸鳶抱进怀里。结果却遭到纸鳶的挣扎反抗。 “你看,还说你没生气呢?” 林江年从身后搂抱著她的细腰,握著她那双小巧玲瓏,五指青葱的素手,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隨即笑道。 “不过你还別说,小纸鳶你生气吃醋的模样,还挺好看!” 此话一出,纸鳶清冷的脸庞涌现起一抹羞红,她恼怒的回头冷瞪了林江年一眼。 挣扎了一下后,又突然沉默下来。 半响后,她抬眸,“我没有生气!” 她的回答依旧是那么言简意賅,只是在停顿了一会儿后,又开口道。 这一次,声音轻了不少。 还似乎隱约夹杂著一丝莫名的情绪。 “毕竟,你跟她更早……我才是后来的。” 不知为何,听著纸鳶说起这话,林江年莫名有些心疼。 尤其是纸鳶这倔强的小脸儿,更让人忍不住怜惜。 “什么先来后来的,你们在我眼中永远都一样……哪有什么先来后到?” 林江年抱著纸鳶,正要好好安抚一番时。却突然感觉小腹一疼,他倒吸一口凉气,抬头,便瞧见纸鳶清冷麵无表情的眸子盯著他。 “你果然……打这个主意很久了吧?” 林江年微愣,什么主意? 这不才刚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我……” 林江年正要开口说话,纸鳶已经侧过身子,不再看他,声音清冷道:“你先回去吧。” “纸鳶……” “我没生气。” 纸鳶的语气很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她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生气的样子。 纸鳶低眸,不知是想著什么,淡淡开口:“我现在也不想理你。” “你出去吧,我需要冷静冷静!” 听到这话,林江年沉默了下。看著纸鳶的神色,犹豫了下,最终点了点头。 纸鳶最不擅长说谎。 她说没生气,那多半的確没有生气。 这让林江年微微鬆了口气,他原本已经做好长时间哄的打算。现在纸鳶没生气,这是个好消息。 但她说不想搭理林江年,也的確多半没说谎…… 毕竟,亲耳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对她来说是需要些时间冷静冷静。 “……” 林江年离开了纸鳶的房间。 房间內。 纸鳶静静站在原地,怔怔发著呆,不知想著什么。 过了许久,她微微抬眸,看向门外。 隨后,迈步走出了房间,来到院中。 院中漆黑,清冷,冷风吹在她身上,將她衣裙吹的凌乱,青丝飞舞。 冷风仿佛隨时要將她单薄的身躯吹走。 纸鳶凝望著院中某个角落许久,眼眸中闪烁著各种复杂的情绪。 半响后,她微微收回眸光,低眸,瞥了一眼隔壁院落的门口。 又过了许久,才终於传来一声轻哼,伴隨著一声自言自语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他早就打著通吃的鬼主意了吧……” “……他休想!” “……” 从纸鳶房间离开后,林江年回到隔壁院落。 “誒,殿下,你回来了?” 院中屋檐下,小竹正俏生生的蹲坐在门口,瞧见殿下回来,连忙惊喜的站起身来。刚跑近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灵动的眸子眨巴眨:“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殿下不是去找纸鳶姐姐了嘛? 还特地叮嘱过了不许她过去捣乱……这明显就是想要去欺负纸鳶姐姐! 小竹心如明镜。 本以为殿下今晚会留在纸鳶姐姐房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该不会是被纸鳶姐姐赶出来了吧? 见小竹那贼兮兮的目光看过来,林江年就知道这小丫鬟脑袋瓜子里肯定没想点好的,伸手就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这不是回来陪你吗?” “哼!” 小竹吃痛的模样,捂著脑袋,满脸委屈气愤道:“哼,我不信……殿下肯定是被纸鳶姐姐赶出来了!” 林江年没跟她计较,问起:“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来过?” “其他人?” 小丫鬟满脸茫然。 “有吗?” “没有。” 小丫鬟摇头:“我刚才一直都在这里,没有人来过。” “一个人都没有?” 林江年愈发疑惑,没人?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是真的听错了? 但就算他听错,纸鳶也不应该也听错吧? 若是府上的人,怎么会没有动静? 难不成,是府外的人……? “殿下,怎么了吗?” 小竹见殿下紧锁眉头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没事……” 林江年心头一动,看了眼小丫鬟:“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出去走走!” “啊?” 小竹睁大眼睛:“殿下你要去哪?” “出去转转。” 林江年摆摆手,朝著院外走去。不过,才刚离开小院没多久,迎面一道身影匆匆赶来。 “殿下?!” 林江年抬眸,视线中,一道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风尘僕僕赶来。 “青青?” 林江年有些意外:“你回来了?!” “殿下。” 林青青快步走到林江年跟前,沉声道:“属下幸不辱使命,带来了重要情报!” 林江年见林青青神色疲惫,步伐匆匆,连忙摆摆手:“不急,你慢点说。” “殿下,城外有意动,属下前两天发现三皇子私军行动的踪跡,便顺著这些痕跡一路追踪往下查探……” 林青青神色微微凝重:“经过两日的追踪,属下发现,这三皇子私军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开始频繁活动……京城外附近,出现了不少陌生的身影……” “属下怀疑,三皇子,恐怕近期將会有大行动……” “……” 听著林青青的匯报,林江年脸上神情也逐渐凝重。 从这种种跡象上来看,的確有些不太对劲。三皇子豢养的私军如此大规模行动,看来……恐怕是真的要由动作了。 难不成,这三皇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先下手了? 林江年眯眼,回想著如今京城的局势。 年近年关,京中本就混乱,情况复杂,天子不露面,监国的太子殿下又病重,致使朝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对那位三皇子来说,这的確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再联想到今天东方观山带来的话…… 林恆重提醒他,京中最近將会有大变。 莫非,指的就是此事? “不像是空穴来风,看来这位三皇子真坐不住,想要动手了!” 林江年开口喃喃道。 如今太子殿下还健在,三皇子想要上位,能走的就只有一条路了。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林青青问起。 既然殿下决定插手,眼下势必就该出手了。 谁料,林江年轻轻摇头:“接下来什么都不做,继续派人盯著三皇子城外的私军,按兵不动。” 林青青面色疑惑:“殿下,你之前不是说……” “这是皇权斗爭,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听著殿下的话,林青青更疑惑了。 殿下前段时间可还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突然就不打算插手了? 正要问什么,林青青又瞧见殿下脸上那若有似无得笑意,以及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深邃。 林青青很快意识到……殿下恐怕另有打算。 “殿下,你的意思是……” “既然是皇权斗爭,就让他们自己人去爭吧。” 林江年淡淡道:“我们添一把火就行,没必要亲自下场捲入……” 林江年並没有说的太明白,他有自己的打算,瞧了林青青一眼,道:“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先下去好好歇息吧。” “接下来好好休息,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是。” 林青青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正要离开时,又被林江年喊住。 “对了青青,你刚刚回来时,有没有看到府上有陌生人出没?” “陌生人?” 林青青一怔,微微有些茫然,姜府內,怎么会有陌生人? 她才刚从城外回来,第一时间就来跟殿下稟报情报,並没有来得及注意其他。 “並没有……” 林青青摇头。 “那行,没事了,你下去吧。” 林江年摆摆手,让林青青下去休息,隨后出了姜府。 他刚才肯定没有听错,在纸鳶房间外的院子里的確出现过其他人。 林江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排除了府上人,剩下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姜府虽算不上什么大门大户,但寻常人想要潜入进来可不容易。 能有如此本事的人,天底下並不多。 正巧,林江年就认识这么一位。 並且,经验丰富。 出了姜府,林江年並未惊动任何人,身影隱匿在夜色中,出现在街头上。 姜府相隔两条街道外,便是繁华之所,夜夜笙歌,热闹非凡。林江年行走在街头上,转悠两圈,一无所获。 倒是能瞧见一些密天司的捕快夜晚在京中匆匆略过,不知是去做什么。 转了几圈后,一无所获。林江年嘆气,怕是已经走了吧? 便原路返回,打算回府。 不过,正当他打算打道回府时,突然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头顶方向。 天空漆黑,冷风凌厉呼啸。 坐落在一处阁楼的屋顶上,从此处看,可以將半个京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呼!” 夜空中,伴隨著冷风吹拂衣衫呼呼作响的声音,一道身影身姿矫健地落在阁楼屋顶上。 “你怎么躲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 林江年一边笑著,一边凑近,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扭头,看到了一张清冷绝美的脸庞,以及夜色中一袭神秘的红裙。 “你刚才,是不是去找我了?” “……” (本章完) 第348章 我很嫉妒她 第348章 我很嫉妒她 夜幕时分,黑暗笼罩著京城,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般吞噬著这方天地。 就在这繁华都城之中,远处星火点点,密密麻麻的人影如蚂蚁移动。远处不时传来人群叫卖,吆喝声。 夹杂著粗汉醉酒大声吵闹,以及鶯鶯女子那婉转百媚的嬉笑声。 入眼可见,繁华至极。 就在繁华街道外,坐落於京中一处茶楼,屋顶之上。 寂静无声。 屋顶极高,笼罩在黑暗中。从此处看去,能將大半个京城景色尽收眼底。 此刻,夜深! 冷风凌厉,冰冷刺骨的寒风落在肌肤上,刺的生疼。 阵阵阴风,好似要將人吹走。 一袭身著单薄红衣倩影,正静静坐在屋顶上,望著前方。 她目光怔怔,望著远方,不知想著什么 那一袭单薄的红衣仿佛抵挡不住寒风侵袭,裙摆飞舞,寒夜中清冷气质展露无遗。 青丝长发被吹散,一缕鬢髮垂落眼前,使得她多了几分別样的冷艷。 此刻,就在这夜深人静,一位美的不可方物的红衣女子出现在屋顶上。 惊艷的同时,也多了一种神秘和诡异! 她独自坐在屋顶上,蜷起双腿,拢了拢被寒风乱吹的裙摆,下巴轻磕在膝盖上,目光失神的望著前方。 寂静! 孤寂! 平添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孤独感。 直到不久后,林江年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他身手矫健爬上屋顶,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扭头看向她这张寒夜中依旧惊艷的脸庞。 很冷,很美! 很想亲一口。 …… 屋顶上,柳素微微扭头,便对上林江年略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正静静看著她,脸上掛著浅浅笑意,看上去人畜无害。 她看了他一会儿,又扭开了头:“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没有否认。 “猜的。” 林江年感嘆道:“能避开姜府所有侍卫,闯入內院的人可不多,你柳大女侠算一位。” 说到这里,林江年轻笑道:“姜府对於你来说,应该已经是来去自如了吧?” 柳素没说话,她並没有否认这一点。 诚然,对於她来说,这天底下不能去的地方已经很少了。 “所以……” 林江年看著她,“伱刚才,去找我了?” 柳素没说话。 但从她的脸上,林江年得到了答覆。 柳素深夜来姜府,除了找他,也没有別的理由了。 “你……” 林江年有些意外:“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明明记得下午时,这位柳圣女还恼羞成怒,愤愤离开。怎么一眨眼,大晚上又偷偷跑来找他? 难不成,口嫌体正直? 柳素抬眸盯著他,半响后,才平静开口:“四长老,派人来杀你了?” “你怎么知道?” 林江年微怔,而后轻笑:“消息传的这么快?” 柳素从他脸上移开视线,沉默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不是你跑了吗?” 林江年嘆了口气:“下午你跑的太快,我追都追不上……” 柳素神色略有些恼怒不自然:“谁让你乱说话?” 隨即,又盯著林江年,上下打量著他,咬了咬唇,问道:“你,没事?” “没……” 林江年正要说没事,又想到什么,脸上隨即露出痛苦神色,捂著胸口惨兮兮道:“有事有事,我下午跟你们四长老派出来的高手血战,受了严重的內伤……你快帮我摸摸……” 柳素没动,林江年脸上那浮夸的表情演技,让她莫名感觉智商被羞辱。 她冷冷瞪著林江年:“你死了算了!” “你这也太没良心了。” 林江年忍不住道:“我下午差点死在他们手上,要不是本世子技高一筹,今天下午还真就可能栽了……你不关心就算了,还诅咒我?”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柳素自知理亏,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林江年嘆气:“我这都可是为你背了锅!” “明明人是你杀的,来报仇的却是来找我……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这不得好好补偿补偿?” 柳素无视了林江年索要补偿的要求,清冷的脸庞愈冷,那双眸深邃,隱约夹杂著一丝凌厉的杀意。 “我会给你报仇的!” 林江年看她:“你,想连你们四长老也杀了?” 柳素冷著脸,没说话。 但很显然,她的確是这么打算的。 “冷静!” 林江年摇头:“这里是京城,你们教主也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他,很容易惹火上身。” 虽然知道柳素胆子很肥,在明知道天神教严禁內斗的情况下,她还是一言不合將天神教大长老给宰了。 一个小小的四长老,自然算不得什么。但眼下柳素出手风险很大,一旦暴露,会引起太多没必要的麻烦。 “那又如何?!” 柳素的回答乾脆利落。 她想杀人,从来不会顾及这些。 更重要的是…… 柳素瞥了他一眼。 “你是我带回去的,那就是我的人。他四长老敢动你,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这笔帐,我自然要跟他好好算算。” 林江年乐了:“你承认了……我是你的人?” 柳素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当即羞恼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管……” 林江年摆手:“你就说,我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 柳素不假思索,当即否认。 “真的?”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突然凑近。 柳素被林江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嚇了跳,下意识后仰,警惕盯著他:“你,想干什么?” “退回去!” 夜深人静。 林江年盯著柳素好看的眸子,深邃漆黑而又明亮,此刻因紧张而莫名可爱! “你就算不承认也没用!” 林江年摇头,说道:“你睡了本世子,就得负责!” “闭嘴!” 柳素恼怒开口,一张俏脸顿时通红:“再提此事,我,我杀了你!” “你杀!” 林江年又凑近了些,一副你杀了本世子的表情。 见林江年如此摆烂无赖的態度,柳素气的俏脸通红,又羞又恼,她恨恨咬牙:“我欠你的已经还了,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我们,没有任何关係了!” “谁说已经互不相欠了?” 林江年摇头:“我可还没答应!” “你不答应关我什么事?!” 柳素冷著一张脸,移开目光:“总之……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係了!” 见柳素这副模样,林江年深嘆了口气:“你这也太绝情了!” 柳素不说话。 林江年重新坐回去,抬头看著前方京中夜景。 柳素拢了拢身上的衣裙,微鬆了口气。回头警惕的看了林江年一眼,不知是想到什么,有些沉默。 她望著前方漆黑夜空,感受著寒风裹身,脑中思绪却愈发凌乱。 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让她很难冷静下来思考。 而这时,旁边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你今晚过来找我,其实是担心我受伤,特地过来的吧?” 白天才刚跟柳素分开,分开时柳素还满脸愤愤,说不再管林江年死活。结果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她又主动找上门来。 答案,显而易见。 柳素下意识想否认,却被林江年提前打断施法:“你不用否认,当然,就算你否认我也不会信。” 柳素怔怔,恼怒的看了他一眼。 这傢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如此霸道了? 当初在临王府时,还不知道是谁对她毕恭毕敬的……这才多久? “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你在这里没走,也是在等我吧?” “不是。” 柳素的声音依旧清冷,带著几分闷闷。甚至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恼怒! “我不信。”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 以柳素的武功,她若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整个姜府几乎没人能发现她的存在。 同样,她要是不想被林江年找到。林江年今晚哪怕翻遍整个京城,也绝对找不到她。 她没走,恰恰好就证明了一点……她在等他。 柳素冷著脸,显然不会承认。 “我很高兴!” 林江年盯著柳素清冷孤傲的侧脸,轻笑一声:“你今晚能来找我。” “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知道你……” “闭嘴!” 林江年的话没说完,就被柳素打断。 她美眸羞恼,脸色泛红,神情慌乱著:“不许再说了!” 那泛红的脸颊在黑夜寒风中滚烫,久久消散不去。 显然,她猜到了林江年接下来想说的话。 林江年见状,没有再开口。往柳素身旁挪了挪,与她贴的更近了些。 柳素正要瞪眼,却听到林江年再度开口。 “你刚才,都听见了吧?” 確定之前在房间里听到的动静是柳素弄出来的,那么,林江年跟纸鳶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吧? 柳素瞥了他一眼:“怎么,怕被我听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声音?” “自然不是。” 林江年摇头,正要开口,却见柳素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我当然听见了……听见你跟她在房间谈情说爱,你儂我儂,对吧?” “怎么会?”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正要解释:“我跟纸鳶……” “不用解释,跟我没关係。” 柳素打断了他,面无表情道。 林江年:“……” 半响后,林江年轻嘆气:“不是说好你不跟她一般计较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就上次……” “我反悔了。” 柳素的声音乾脆利落,掷地有声。 “……”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女人的鬼话! 柳素的一套组合拳,打的林江年措手不及,哑口无言。 他沉默著,思考著该怎么开口时。旁边,柳素又突然开口。 “你,喜欢她?” 林江年扭头看去,见柳素並没有看她,凝望著前方黑夜,美眸深邃。 青丝飞舞,有种说不上来的空灵感。 林江年微愣,虽然他没说过,但他跟纸鳶的关係,柳素恐怕早已猜到了。 在京城第一次见面时,柳素明显已经发现端倪。 那她如今又突然再问起……什么意思? 林江年並没有过多犹豫,点了点头:“嗯。”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 他,的確喜欢纸鳶。 听到这个答案,柳素却並没有想像中那般生气。 她的確早已猜到! 在入京路上那次,她就开始怀疑起林江年和纸鳶的关係。一直再到京城第一次见面时,更確定了二人关係不对劲。 今晚问起,也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確切的答案! 如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柳素没有想像中那般愤怒生气。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 会狠狠谴责这个负心汉,登徒子,狗世子身边的侍女丫鬟一个都不放过,她恨不得一剑把他阉了算了…… 但柳素很快又意识到,她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她跟他是什么关係? 她凭什么去谴责他? 二人之间都不过是一场意外……一场一时衝动的意外! 她自己都说了,二人以后互不相欠,再无任何纠葛。 那她,还凭什么再去谴责他? 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 听起来,似乎都挺搞笑的。 想到这,柳素心头一紧,有种强烈情绪像是被压在心头一般,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依旧凝望著前方,冷声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似乎瞧出她的心思:“在你离开临王府之后。” 柳素娇躯微颤,沉默著,半响后,脸上浮现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容。 “这么说来,还是我亲手把你送给她了?” 对於柳素如此有自知之明的行为,林江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的確,若是当初柳素不选择离开临王府,留在林江年身边。 以她的性格,再加上与纸鳶的关係,怕是林江年不会再有机会接近纸鳶,更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所以,柳素或许还真没说错。 她的离开,给了林江年和纸鳶朝夕相处的机会。 论起来,她得算半个媒婆! …… 屋顶上的冷风凌厉,林江年感觉到身旁柳素娇躯冰冷,脸色微泛白。 他抓起她的素手,手心一阵刺骨冰凉袭来。 柳素难得没有挣扎,低眸看著自己那被紧握著的手,感受著从林江年身上滚烫的气息缓缓涌入她身体內,將寒风冷意逐渐驱赶。 在这深冬寒夜中,如同被温暖的火炉包裹般,让她感受到了一阵久违的温暖。 柳素低眸,沉默许久,才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喜欢她吗?” 林江年愣了下,目光注视著柳素的眼眸,摇了摇头。 他的確不清楚柳素为什么会不喜欢纸鳶,或许是漂亮女人之间本能的敌意? 还是高手之间的骄傲? 亦或许,两者皆有? “因为啊……” 柳素目光望著前方,美眸深邃,声音很轻,轻柔细语。 “我很嫉妒她。” “……” (本章完) 第349章 屋顶交心 第349章 屋顶交心 “嫉妒?” 听到柳素的话,林江年微微发愣,有些意外。低头看著柳素那清秀淡然的脸庞,一时间微微有些愕然。 她不喜欢纸鳶的理由,是因为她嫉妒纸鳶?! 这个回答,让林江年意料未及。 她,为何要嫉妒纸鳶? 林江年细细想著。 论武功,柳素並不比纸鳶要差。虽然不清楚她们二人究竟谁更厉害一些,但两人很接近,年纪轻轻,都已经属於顶尖高手的行列。 同父异母的二人,在武学上的天赋都不低。 而无论是论容貌,论身段,论气质……她们二人也都几乎不分伯仲,没有太大的差距! 这一点,林江年最有发言权。 如此情况下,无论是武学还是样貌亦或者是其他的柳素都已经算得上是天下少有,又身为天神教圣女……虽说这天神教算不上什么厉害的组织,但至少身为圣女的柳素已经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了。 她,为何还要嫉妒纸鳶? 有什么好嫉妒的? 面对著林江年不解疑惑的眼神,柳素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像是释然般,脸上露出一丝说不上来的感慨。 “她啊,运气可比我好的多!”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柳素看著远处,像是自嘲般轻笑了一声,“她出身名门望族,一出生便是备受宠爱的官宦大小姐……哪怕家道中落,却还是遇上了你的母亲,被收养进江南姜家!” “她被临王妃当成了亲女儿来养,哪怕临王妃临终前,也还特地嘱咐府上的人要好好照顾她……” “临王妃的妹妹,就是你的那个小姨,那一年她才十几岁,继承了姐姐的遗愿,把她带在了身边……” “姜语湘虽是姜老爷子收养回来的女儿,但在姜家却没人敢小瞧她。临王妃去世后,姜老爷子对这个养女尤为上心,再加上姜语湘的性子火辣强硬,致使她从小在姜家便有著不小的气势。姜纸鳶跟在她身边,更没人敢招惹欺负了……” 说到这里,柳素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淡淡道:“你看,她出生便是贵族小姐。哪怕家道中落,到了姜家依旧从小备受恩宠,没有受过一点委屈……” “哪怕后来她被林恆重接到临王府,成为了临王世子的侍女……表面上是侍女,可她在临王府內的地位不比那位临王世子要低。就连林恆重都对她十分信任喜爱……伱知道为什么吗?” 林江年静静听著,听到柳素突然反问。 他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纸鳶为何会备受林恆重信任,身为一个侍女在临王府却有这么大的权力? 原因其实有很多,但要说最重要的原因,莫过於…… “因为啊,临王妃当年在临终之前曾说过,纸鳶是她养的童养媳……” 柳素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临王妃当年这么做,无论她是真的有这个想法,还是单纯想要保护她。但至少,在林恆重的眼里,他当真了!” “林恆重从把她接回临王府开始,就没把她当侍女看待……从一开始,林恆重完全是把她当成未来儿媳,世子妃来看待。” “所以,她才能在临王府內有那么高的地位,有那么大的权力,就连临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因为,她是临王爷和临王妃都认定了的世子妃的人选!” “……” 林江年没说话,他静静注视著柳素的脸庞。 从柳素说出这么一番话时,她脸上的表情始终很淡然。像是一个旁观者说出一件若无其事的事情。 可她的眼眸底,却有另一种情绪酝酿著。 像是极力的压抑著什么。 “但是,我呢?” 柳素又突然开口,语气像是变得有些迷茫。 更多了几分自嘲。 “我跟她不一样,我也比不上她……” “我一出生就在天神教,我母亲没几年就莫名其妙过世了,是教內几位好心的老嬤嬤將我带大的……” “从我记事开始,別人就说我是天神教未来的圣女。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圣女意味著什么,我只知道,这个名號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危险……” “很多人想要我死,她们想杀了我,取而代之……为了保护我,那些养我长大的老嬤嬤接二连三的死去……” “从小到大,我面临的就是种种残酷凶险的处境。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努力努力再努力,我勤奋练功,习武,变强,把那些想害我的人全部杀死。把那些跟我有仇的人,一个个全部解决掉……” “很幸运,我活了下来,也把她们全部都杀了……” 说到这里,柳素低眸,伸出了另一只手。 红裙衣袖之下,那是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掌,很白,也很瘦。 柳素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手上沾染过多少鲜血吗?” “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 她在冷笑,但脸上却有著一抹说不上来的淡淡苦楚。 林江年静静瞧著,心头沉重,有种说不上来的怜惜。 所有人只知道她是天神教一人之下的圣女,却也没人想过她能走到这一步,经歷过什么。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终於走到今天,有了如今的成就……” “可她呢?她什么都不用做,便轻而易举什么都得到了。” “你说,她的运气是不是要比我好的多?” 柳素突然扭头,盯著林江年,脸上浮现起一抹说不上来的笑容。 明明在笑,但笑容却给了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明明是同一个爹,但我们却有著完全不同的命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嫉妒她?” “换成是你,你不会嫉妒吗?” “……” 面对柳素的突然质问,林江年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嫉妒吗?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也会嫉妒,也会很不平衡吧? 如果原本的那位临王世子没死,如果没有半年前那晚的事情,林江年依旧还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状態。 那时候的他,会不会嫉妒的想著,明明大家是双胞胎,为什么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临王世子,而他却只能流落在民间,过著惨兮兮,朝不保夕的日子?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柳素和纸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但她们二人的命运,却完全不一样。 纸鳶无疑是幸运的,哪怕潯阳姜家当年惨遭灭门,但至少,纸鳶被临王妃救下后,从小衣食无忧。 但柳素却完全不一样,她在母亲过世后,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年纪轻轻身处明爭暗斗,凶险万分的邪教当中,要如何艰难的活下来? 不言而喻。 所以,林江年重重点了点头。 “会!”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一定会很嫉妒,嫉妒到面目扭曲!” 柳素微愣,抬眸,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 林江年目光温和的看著她,眼中满是心疼,嘆气:“嫉妒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你们原本就是……” “如果当初那晚在寺庙中时,你没有逼我假冒临王世子的话。或许,我的命运也跟你是一样的……” “准確来说,或许我之前的命运本来就跟你一样的。” 柳素怔神,才似乎终於后知后觉意识到。 眼前这个傢伙,好像……真的跟她差不多? 他的命运,准確来说,是被她改变了。 如果不是她阴差阳错的决定,或许他早就死在了那晚的寺庙中。 一时间,柳素有些恍惚。 半响后,她微微收敛情绪,移开了视线,淡淡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她了吧?” “完全理解。” 林江年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心。那轻柔娇嫩的肌肤,柔弱无骨般。 很轻,也很冰。 有种说不上来的寒意。 本来,她也应该有著更好的人生。 当年,昔日潯阳郡太守姜程遇上了柳素的母亲,后来生下柳素。 若是姜程没死,姜家没有惨遭灭门的话,柳素应该会有更好的命运。 哪怕姜程是个妻管严,给不了柳素母亲名分,但也绝不会让她们母女俩孤零零的留在天神教,更不可能让柳素独自长大。 所以…… 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是潯阳王家?! 说起来,命运有时候真的挺有意思。 王家的陷害,导致了姜家被灭门,导致纸鳶和柳素自幼丧失父母,致使柳素孤苦伶仃长大。 而在十几年后,也是纸鳶亲手覆灭了王家。 而柳素,更是在潯阳城天牢內,亲手將王家上下所有人灭口。 十几年前王家害的姜家满门抄斩,十几年前,姜家的后人,又將王家灭门。 大概,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所以说,有时候命运这东西真的很奇怪!”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柳素,轻轻伸手將她搂进怀里。 柳素没有反抗。 或许是林江年有著几乎相同的经歷,让她產生了莫名的认同。 也或许是今晚说出这番话的她,很迷茫,也有些无措。 “不过,我们虽然决定不了出身,但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命运。” 林江年低头看著她的脸庞,轻笑一声:“如今你已是天神教鼎鼎大名的圣女,我也成了临王世子……至少,我们以后的命运掌握在了自己手上。” 听著林江年的话,柳素微微怔神。 半响后,才喃喃自语:“掌握命运?”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柳素眼眸中多了几分释然。 “是啊,至少我现在……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了!” 她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在天神教內夹缝求生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了,她现在,已经有了绝对的能力和权势。 就连天神教中对她威胁最大的大长老,也早已死在了她的手下。 这天底下,也很少再有人能阻拦她的脚步,她的確已经有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说起来,当年的事情,也不能怪纸鳶……” 这时,林江年轻嘆了一口气:“你嫉妒她,我能理解。不只是你,其实我以前也挺嫉妒的……” “但她的確没做错什么,甚至算起来,她也是受害者……” “別看她看似风光,但她背地里也受过不少的委屈……” 一个被灭了门的官宦大小姐,寄人篱下。再怎么样,也终究不可能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难免的,也会遭受不少的异样眼光和閒言碎嘴。 相比於柳素,纸鳶的確不用担心安危问题。但某种程度上,她所遭遇的压力也並不小。 哪怕有临王妃的遗愿,也有姜语湘的庇护。可那时临王妃毕竟去世了,姜语湘自己也只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哪怕她再极力庇佑,又当真能完全保护一个更小的小女孩? 更何况,姜语湘她本身就不是姜老爷子的亲生女儿! 正因如此,或许没人比她更清楚纸鳶的感受。 “当年的事,真要算起来,错的是王家,错的,也应该是你们的父亲……” 林江年嘆气。 若不是当年姜程隨处留情,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哪怕姜程当年硬气一点,不怕家中妻子,把柳素母女带回去,或许情况也会完全不一样…… 对於这位已故的未来岳父,林江年自然是毫无压力的把锅全甩上去了。 “是啊,她的確没有错。” 柳素目光凝望著前方,“但我就是不喜欢她。” 林江年嘆气:“可她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妹。” “我可没承认她是。” 柳素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说完,便挣扎著从他怀中起身。 她站在屋顶上,任由寒风侵袭。 贴身红衣长裙在深夜屋顶上飞舞,此刻深夜,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神秘冷艷。 令人愈发著迷。 她回头瞥了一眼林江年,声音清冷而空灵。 “我不恨她,但我也一点都不喜欢她!” 停顿了下,柳素又面无表情道:“我也不会承认她跟我的关係。” “我没有姐姐,也更不会有妹妹!” “更不可能……” 说到这里时,柳素突然停下,清冷的脸上涌现起了一丝恼怒。 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林江年一眼。 “我走了!” 说罢,柳素转身离开。 “等等……” 林江年连忙喊住了她:“你去哪?” 柳素没有回答林江年的问题,她纵身一跃,身躯便从屋顶上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 黑夜中,那一袭红衣神秘而冷艷! “去喝酒!” 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伴隨著她的身影,很快消散在黑夜中。 “喝酒?” 林江年挑眉,隨后面露笑意。 “带我一个!” “……” (本章完) 第350章 你后悔也没用了 第350章 你后悔也没用了 大寧王朝京师之地,作为王朝经济最为繁华的都城之一,匯聚了天南地北,异国番邦之客,夜夜笙歌,生生不息。 哪怕已是深夜,但京中临近护城河的那几条繁华街道上,依旧热闹。 商铺灯火通明,街道上川流不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严寒的天气阻隔不了人们的热情,灯火通明的风雪月场所,时不时传来女子嫵媚温柔的揽客声。 纸醉金迷,莫过如此! 坐落在护城河边的一家酒楼內,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酒楼,喝酒聊天。 门外冷风呼啸,酒楼內温暖如春,酒精香气瀰漫縈绕。 酒楼小二正步伐匆匆的在酒楼內招待著顾客,忙的热火朝天。 “呼!” 酒楼大门被推开,裹著门外冷风涌入。 小二连忙抬头,一边走向门口,开口招待:“客官里面请,请问几位……” 下一秒,小二微微一愣。 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抹鲜红。 一袭身著红衣的女子,正从门外走进。 红衣似血,在这深冬之夜,显得格外神秘。 尤其是当店小二抬头瞧见这位红衣女子的容貌时,愣在原地,呼吸一窒。 冷艷的气质,绝美的容貌,在这深夜此刻,格外引人瞩目。 就连酒楼內原本不少还正在喝酒聊天的人,目光也齐刷刷看了过来。一时间,酒楼內的声音突然小了许多。 “两位!” 正当气氛在这一刻凝固时,另一个声音打破了寧静。 红衣女子的身后,不知何时走出一位样貌俊气的年轻人。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一身锦衣长袍,样貌清秀,唇红齿白,气宇轩昂。 尤其是这年轻人与这红衣女子站在一起,仿佛像是神仙眷侣般,莫名感觉般配。 “小二,找个上好的包间!” 年轻男子的话,將原本发愣的小二喊过了神,连忙点头:“好,好嘞,二位隨我来!” 说著,店小二吆喝著,连忙领著二人上楼。 直到两人的身影离开后,原本安静的四周才逐渐恢復过来般,窃窃私语。 “刚才这女子,好漂亮啊?” “京中何时又有这等绝色了?这女子论容貌气质,怕是比得上长公主了吧?” “那不可能,天底下没人能比得上长公主!” “李兄,这你不动心?” “动心又如何?你招惹的起?你没看刚才这红衣女子气息內敛,步伐稳健,分明就是闯荡江湖的內家高手,武功可不弱……” “李兄伱好歹也算是四品高手了,难不成,这女子武功比李兄还高?” 这位被称为李兄的年轻人,脸上泛著几分潮红,显然是有了几分醉意,不过,他目光清明,显然还很清醒。 他抬头看著二楼的楼梯口方向,眼神微微凝重:“这女子可不简单……我看不穿她的实力!”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等绝色天下可少有啊,就算武功高又如何,这里可是京城,不如……” “你酒喝多了吧你?你没见这红衣女子身边还有个年轻公子哥?此人样气质不俗,身上穿著非富即贵,身份绝不简单,保不准是什么皇亲国戚,权臣之子,这红衣女子明显是他的女人,你敢乱来?” “唉,这些该死的紈絝子弟们,真是鲜插在牛粪上了!” “醒醒,人家一表人才,郎才女貌,你是牛粪才对!” “……” 酒楼內,在短暂惊艷討论后,又逐渐恢復正常。 虽然依旧还有人对刚才那一袭红衣念念不忘,但也没几个人敢动什么念头。 这里毕竟是京城,是大寧王朝律法最为严格之地,寻常人可不敢乱来,哪怕是权贵子弟,出门时心中也是有数的。 那红衣女子江湖人士打扮做派,武功不弱。她旁边的男子更是非富即贵,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去自找麻烦。 …… 二楼,靠窗的雅间。 房间內温暖如春。 林江年脱下身上外套,坐在靠窗桌旁,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 一袭红衣的柳素静静坐在那儿,神色恬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不久之前,柳素突然说想喝酒! 没有理由! 对此,林江年心中有数。 柳素喜酒,尤其喜欢烈酒。 既然她说要喝酒,林江年自然奉陪。 不过,要在京城这种地方找到烈酒可不容易,深夜里,二人在京中转悠了许久,才终於找到这么一家售卖烈酒的酒楼。 此时的桌上,正摆著几壶小二送上来的招牌烈酒。 拆开酒壶,一股酒香从壶中瀰漫而出。柳素端起酒壶,凑近嗅闻了下,微微皱起俏眉,瞥了林江年一眼。 “怎么样?” 林江年问起。 “一般。” 柳素给出了评价。 她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凑近,轻抿了一口,俏眉皱的更紧了。 林江年也倒了一碗,轻喝了一口,品了品。 “的確一般!” “酒劲倒是勉强还行,不过口感太差,味道不太行……” 林江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却见柳素正盯著他看。 “你看我做什么?” 柳素突然道:“你的酒呢?” “我的?” 林江年这才想起,当初在临王府时,为了巴结討好如意楼內的李老前辈,林江年借著许嵐的掩护,悄悄摸摸酿了一些烈酒。 本想给李老前辈送去,结果被柳素瞧见,被她偷喝了不少。之后,柳素似乎就喜欢上了林江年酿出的烈酒。 眼下听到柳素这么问,林江年摇头:“临江城还有,我离开之前,嘱咐许嵐別忘记继续酿酒,不过没有带多少来京城……”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想喝了?” 林江年轻笑:“你要想喝的话,回头我找人继续酿点?” 柳素没有回答林江年的话,只是端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一碗酒下肚,她面色如常。只是那张白皙精致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说不上来的柔和,就连那冷清的气质似乎都减弱了不少。 “一般。” 半响后,柳素莫名说了一句。 “的確比不上我酿的酒。” 林江年很赞同的点头:“等著,回头我就专门给你酿,保证你以后能喝个够!” 柳素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但,也没有否认。 她只是淡然的又倒了一碗烈酒,再度一饮而下。 虽说这烈酒的確算不上太烈,但哪有像她这样子喝的? “你喝慢点,先夹点菜!” 林江年劝道。 柳素却不闻不问,又是一碗烈酒下肚。 那白皙的脸庞上,终於浮现起一抹潮红,格外冷艷。 “我,喝不醉!” 她的声音冷清,又莫名给人一种赌气倔强般的意味。 林江年静静瞧著,心头嘆气。 不愧是亲姐妹……就连赌气的样子也很像。 林江年没有再劝,他知道柳素今晚心中情绪不对,若是不给她一个发泄渠道,堆积堵在心头,对她未必是一件好事! 或许喝醉了的话,才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再者说了…… 她若是喝醉了,对林江年来说,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 夜更深了。 窗外冷风拍打在窗纸上,呼啸著。 房间內,温暖而沉闷。 浓郁的酒精气息在房间內瀰漫著,莫名有些发闷。 林江年起身走到窗边,微微打开窗户,任由冷风灌入,吹著冷风,人似乎都清醒了不少。 回头,见柳素依旧坐在桌前。她的身前,已经多了数个空酒罈。 短短时间內,她已经喝下数壶烈酒。那张白皙的脸庞上逐渐通红,原本清冷的眸中也似乎多了几分迷离醉意。 这一幕,格外惊艷! 林江年只瞧了几眼,便感觉心头略有些不爭气的心动情绪。 不得不说,此刻喝了酒的柳素,看上去似乎更动人了。 此刻,柳素微微后仰,抬眸盯著林江年。 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泛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像是有些复杂,又像是…… 纠结著什么。 “怎么了?” “你……” 柳素静静看著他,不知是浮现起了什么情绪,隨即,她突然愤愤开口。 “你,是个混蛋!” 林江年一愣。 好端端的,喝酒就喝酒,你骂人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你喝醉了?” “我,没醉!” 柳素摇头,那双美眸似乎更迷离了,几分醉意在眸中闪烁著。 她半眯著眼睛,恨恨著开口:“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你真的喝醉了!” 林江年嘆气。 “我没醉!” “没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我,没说胡话!” “就是胡话!” “不,不是!” “你怎么证明不是?” “……” 柳素红唇微微张开,脑子被酒精冲昏,似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这时,林江年走近到她身旁,坐下。 “你,干什么?!” 柳素眸中警惕,盯著他。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林江年问起。 “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柳素咬牙:“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 林江年点头:“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原因,你喜欢我需要理由,不喜欢我也同样需要理由。” “既然不喜欢,怎么个不喜欢呢?” 柳素神色微怔,盯著林江年的眸子,半响后,她移开目光,咬牙:“没,没有理由!”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以……” 林江年依旧静静看著她:“你很后悔吗?” 后悔? 柳素目光茫然。 “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在临王府时,就不该一时心软帮我解蛊毒?” 听到这话,柳素恍惚间,仿佛想起了久远,又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 一点点,一幕幕快速在脑海中闪过。 很快,她脸上泛起一抹羞恼之色。 后悔吗?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心情很复杂。 像是有什么东西压抑在她心头,闷闷的,很不舒服!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轻声,却很清晰地问道:“假如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 林江年的声音像是有著某种蛊惑的力量,縈绕在柳素的耳边,让她莫名感觉身躯有些发热。 很热! 房间內突然似乎变得极为闷热,热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呼吸急促,浑身莫名的滚烫。 “不会!” 柳素有些慌乱的避开林江年灼灼视线,咬著牙恨恨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绝不会……” “你说谎!” 然而,林江年一眼看穿了眼前的这位柳圣女。 她在说谎。 她心虚了! “我,我没有……” 或许是真的有些醉意上心头,此刻的柳圣女,说出来的话莫名显得有些可爱! 像是急了一样。 “好吧,你没有说谎。” 林江年摆手,又画风一转,嘆气:“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原本还正在听著的柳素,见林江年冷不丁突然不说话了,下意识抬头:“不过什么?” 她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不该开口的。 抬眸,却见林江年正满脸笑意盈盈的看著她:“不过……” “你后悔也没有用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我亲爱的柳圣女,你逃不出本世子的手掌心。” 柳素猛然一怔,而后,这才反应过来,俏脸当即羞红,恼怒道:“你……” 她正刚说出一个字,林江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低头,准確无误地堵住了柳素的嘴巴,把她原本要说的所有话全部都堵了回去。 “唔唔……你……” 柳素娇躯一颤,脑袋发懵。在酒精的刺激下,她大脑短暂跌宕空白,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反抗。 直到半响后,她娇躯猛然一颤,这才似乎恢復了一丝理智! 慌乱之中,下意识一咬。 “呀!” 林江年突然惨叫一声,连忙后退:“你咬我?” 嘴巴里一股血腥气息涌来,他忍不住低头看去,见柳素此刻脸色通红,神色无措,如同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但眼神却色厉內荏著,愤愤咬牙:“你,你……谁让你亲我的?!” 虽说是恶狠狠的模样,但她此刻醉意上心头,那面色潮红的模样愈发诱人。 怦然心动! “因为你好看!” 林江年看著她,面带微笑,很实诚地开口:“我就想亲你一口!” 他就想亲她! 没有理由! “你,你闭嘴!” 柳素脸色通红滚烫,有些气急败坏。 她美眸慌乱:“你,你胆子真的是大了,敢,敢三番五次这么欺负我了?!” “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当然有!” 林江年点头:“我不但把你放在眼里,还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 “你……” 柳素哪里听得了如此肉麻的话? 她娇躯微颤,恼羞成怒道:“你,你不许再说了!” “我就要说!” 林江年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越是这样,她越想逃避,林江年就越不让她逃避! 若是今晚又让她逃避跑了,下一次想要再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你……” “你看来是真的出息了,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柳素恼怒不已。 “我,我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 (本章完) 第351章 出城,跟踪 第351章 出城,跟踪 “砰!” 酒楼后院外,一条昏暗幽冷的小巷內。 四周空无一人。 伴隨著一道身影狼狈的跌躺落在地上,尘埃落定。 “不来了不来了,我输了!” 林江年躺在地上,浑身酸痛,刚才不久之前喝的烈酒隨著剧烈运动,逐渐挥发,浑身上下都有些著了道。 他就这样的平躺在地上,一副狼狈模样,睁大眼睛,看向前方小巷不远处。 一袭清冷的红衣身影,正静静站在冷风中,妙曼的身姿在月光的照耀下被拉的很长。 冷艷! 绝美! 乌黑稠密的青丝,被冷风吹的凌乱,隨风乱舞。 “起来!” 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泛著几分醉意。 “不来了,我认输!” “不许认输!” “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打不过你。” “那也不许认输!” “……那你打死我吧!” “……” 林江年狼狈躺在地上,一副伱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来了的態度。 报復! 来自柳圣女记仇的报復! 不过就是亲了她一口,便惨遭如此报復下场。 林江年深深嘆气。 不久之前,二人还在旁边酒楼內温暖的雅间內喝著小酒,把酒言欢。趁著气氛,醉意上心头,林江年也顺理成章,顺势亲了她一口。 本以为柳素羞恼归羞恼,但两人毕竟关係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並不会反抗的太激烈。林江年再继续一顿安抚,指不定今晚就能顺势拿下…… 结果,是林江年想的太天真单纯了。 被强吻偷亲后的柳素恼羞成怒,在酒精的刺激下,打著检验林江年武功的幌子,光明正大的下起了黑手…… 当初在临王府,林江年刚习武时,柳素的確算是林江年引路人。在柳素的指导之下,林江年少走了很多弯路,成功从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紈絝世子,迈入了武学道路的大门。 如今大半年过去,二人许久不见,林江年的武功也进步飞速,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迈入了高手行列。 柳素很意外,也很吃惊! 於是,提出了检验林江年武功的想法。 当然,也没给林江年拒绝的理由。 而说是检验,实则……算是单方面的吊打! 迈入五品之境的林江年,的確已经算得上高手。但在这位柳圣女的面前,依旧还是不够看。 他所有熟练引以为傲的武功招式套路,在柳素眼里破绽百出。不出片刻,就差被柳素打的哭爹喊妈了。 林江年仔细想了一下,他与柳素之间的差距,大概就如同他跟姜绍安之间的差距吧? 之前他教训姜绍安的时候,也像今晚柳素教训他一样……得心应手! …… 寒风穿过小巷。 柳素立於巷中,低眸盯著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副耍无赖模样的林江年,神色愈发恼羞。 那张精致无暇的俏脸上,红晕遍布,似酒精上头般,让她有些晕沉沉。 原本就喝了不少酒,刚才剧烈运动下,酒精挥发,酒劲上头,此刻被冷风一吹,更有些晕乎乎。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柳素咬牙。 林江年则是已经放弃治疗:“你杀吧,我不反抗了!” “你……” 柳素眼神恼怒不已,这混蛋,当真是有恃无恐了是吧? 他真以为自己…… 念及於此,柳素气愤的恨恨著。 让她恼怒的不是这混蛋有恃无恐的態度,而是……这混蛋有恃无恐,她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难不成真杀了他?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柳素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所以…… 见林江年这般姿態,柳素深呼吸一口气,將晕沉的思绪逐渐收起,冷瞥了他一眼:“下次你再敢隨意亲……亲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说完,柳素转身,朝著小巷外走去。 见柳素要走,林江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虽然身上酸痛,但並无大碍。柳素看似下手很狠,但从始至终也没想过伤害林江年。 或许,这只是她掩饰恼羞情绪的一种方式? “等等我!” 见柳素身影出现在小巷口,林江年连忙快步追上。 小巷外,便是繁华街道。 如今已是深夜,繁华热闹了一天的街道上,终於安静了不少。行人少了许多,就连旁边店铺揽客的也少了,还有一些店铺终於闭店。 二人出现在街头上,柳素瞥了一眼身后跟上来的林江年,脸色因酒精而泛红著,瞪了他一眼:“你跟著我做什么?” “你要去哪?” 林江年看著她:“我送你?” “不用!” 柳素拒绝。 “你喝醉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我没醉!” 柳素倔强的盯著林江年,板著脸儿,似乎想要营造出自己没有醉的模样。 但她此刻泛红娇羞的脸庞,却又將那朦朧醉意展露无遗。 “那也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你?” 柳素瞥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一声:“让你送我回去,才不安全吧?” “……”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林江年很气愤,他在她眼里就是那样的人吗? 柳素冷笑:“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好人。” “我哪不是好人了?” 林江年想要扭转自己的形象。 却瞧见柳素那红润的脸庞上冷笑愈发:“未经允许,强吻女子的登徒子,能是什么好人?” 林江年:“……”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有话说了!” 见柳素还抓著这不放,林江年当即开口:“那我倒要问问,强吻女子不算是好人,那请问强睡男子的圣女又算是……” “闭嘴!!” 柳素原本脸上的得意冷笑,在林江年开口的瞬间僵硬,而后恼羞成怒,慌乱打断林江年继续说下去。 “再敢提,我,我杀了你!!” 她俏脸通红,在深夜显得尤为惊艷。呼吸急促著,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著,一张俏脸几乎能溢出血般,美眸羞慌,怒不可恕。 她急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 见柳素情绪如此激烈,林江年语气突然一转,变得温柔。他缓步走到柳素身旁,牵起她衣袖下的素手。 “走吧,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柳素依旧红著脸,挣扎著,使劲挣脱了两下,没能挣脱掉。 瞪眼盯著他。 林江年则是语气柔和,轻笑道:“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外面很冷,咱们先回去吧?” 柳素没说话,就这样盯著林江年的眼睛,怔怔著。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被林江年牵起的手。没再挣扎,也没再说话。 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不说话,也没再反抗。 见状,林江年又轻笑了一声。这个女人的傲娇程度,不比纸鳶要低。 明明心里早已接受,但嘴上却依旧嘴硬著不承认。甚至恼羞成怒时,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事情来掩饰。 明明就已经……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袒露心扉呢? 想到这,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不过,他也能理解。 柳素从小在天神教长大,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凶险的生活环境下。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长大,她最擅长的就是偽装。 比如林江年初次见到她时,在临王府內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柳素,在林江年眼里永远是个面带微笑,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的神秘女子。 神秘,高不可攀! 深不可测! 直到后面二人逐渐熟稔,乃至於那次之后…… 柳素才似乎逐渐发生变化。 再仔细想想,如今柳素在面对林江年时,所展露出来的傲娇,嘴硬,不情愿……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袒露心扉? 也是这位天神教的柳圣女,唯一会在林江年面前展露的一面吧? 在外人眼里,她依旧是那位高冷的圣女! 武功深不可测,冷血无情,杀人如麻! …… 夜深。 林江年牵著柳素的手,缓缓从街头上走过。柳素落后林江年一个身位,看上去有些不情不愿。 只是眼眸却始终低著,落在林江年抓著她的那只手上,怔怔出神。直到接近街头上灯火通明的店铺时,柳素这才有些慌乱的將手抽了回去。 林江年倒没说什么,正想开口问柳素住在哪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嗯?” 这么晚了,三更半夜怎么还有马蹄声? 林江年疑惑抬头,便见前方不远处视线里,数道身穿黑袍的身影,正骑马从街道上穿过。 迎面而来,为首是一位黑袍蒙面之人! 从这些人身上的服饰,林江年很快认出他们的身份。 密天司的人?! 这些人骑马疾驰穿过街道,一路朝著城门方向而去。 “这么晚了,密天司的人还要出城?” 林江年疑惑,陈飞扬死后,这段时间密天司的確很乱。但如此半夜还要出城,就有点奇怪了。 正说著什么时,却见身后的柳素不知何时站在原地,美眸盯著密天司一行人马的背影,凝视许久,一言不发。 “怎么了?” 林江年问起。 “那位……” 柳素微微眯起眸子:“好像是密天司的大护法!” “大护法?!”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很快回想起刚才那位为首的蒙面黑袍身影。 他,就是密天司的大护法?! “你確定?” 柳素扭头看了林江年一眼,淡淡道:“与他交手过,有点印象!” 林江年愕然,这是他没想到的事情,柳素竟跟密天司的那位大护法交手过? 这就…… 等等! 林江年猛然想起,刚才此人是密天司大护法?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长老? 此人身为密天司最为神秘的人物,也是密天司实际上掌权之人。他深夜出城,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微微意动。 柳素似乎瞧出他的想法:“你想去?” “你去不去?”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 “不是很想去!” 柳素麵无表情的移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城门方向。 停顿了片刻,又开口。 “不过,反正也无聊……本姑娘就勉为其难,陪你去看看!” “……” 深夜。 一列黑影骑马从城中奔驰,出现在城门外。 此刻已是深夜,城门早已关闭。听到马蹄声,城门口的守城將领抬头,当瞧见来人时,神色微微一变,连忙恭敬上前。 “各位大人……” 守城將领正要开口,马背上一道黑影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声音沙哑冰冷:“密天司奉陛下旨意,出城办事,开门!” 守城將领浑身一颤,陛下旨意?! 这可马虎不了! 连忙恭恭敬敬点头,连令牌都不敢仔细检查……开玩笑,他哪有这个胆子? 再说了,就算令牌是假的,他一个守城將领难不成还能得罪密天司的人? 一个不好,被人家密天司以阻碍办事的罪名给杀了,他都没处伸冤去。 守城將领连忙恭恭敬敬的喊人开城门,密天司一行人骑马出城离开。 等到將这一行人送走,守城將领刚鬆了口气,正准备关城门时,不远处,又有两道身影骑马赶来。 “什么人?!” 守城將领连忙挥手,满脸严肃警惕的將二人拦下。 开玩笑,刚才那是密天司的人招惹不起。但换成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如今夜深城门已闭,谁敢强闯那就是谋反,格杀勿论! 两道身影骑马走近,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锦衣,样貌俊气。女的一袭红衣长裙,轻纱蒙面。 被城防军拦下,林江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丟给城防將领。 “奉长公主之命,出城办事,让路!” 长公主?! 听到长公主的名头,城防將领顿时一激灵。 这可也是一位得罪不起的主啊! 不过,城防將领还是多了个心眼,他小心翼翼接过这块令牌,仔细观察了一下,而后,心头一震。 没错,是长公主府的令牌! 这种令牌,寻常人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仿造! 真是长公主的人?! 想到这,城防將领浑身一颤,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消失不见,堆起了灿烂笑容,恭敬的將令牌送回。 “原来是长公主的人,失敬失敬,既然是长公主办案,属下自当配合! “开城门!” 城防將领赶紧挥手,示意人让开,目送二人离开。 等到两人出城后,城防將领深深鬆了口气。 见鬼了,怎么一晚上就遇上了两伙得罪不起的人?! 这还让他怎么安心打瞌睡偷懒?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想到这,城防將领连忙呵斥属下:“今晚都別偷懒了,打起精神来!” “是!” “……” 城外。 林江年与柳素轻鬆出了城,他將令牌收起,正要说什么时,扭头却见柳素正骑在马上,盯著他。 “怎么了?” 林江年有些奇怪。 柳素盯著林江年,半响后,才收回视线,看向前方,面无表情道。 “你,怎么会有长公主的令牌?!” “……” (本章完) 第352章 本世子不喜欢死鱼 第352章 本世子不喜欢死鱼 柳素目光落在林江年刚收起的令牌上,面露一丝狐疑之色,又转移到林江年脸上,盯视著他。 目光灼灼。 “令牌?” 林江年对视上柳素怀疑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什么,又將怀中令牌拿出,低头看了一眼,轻笑道:“你说这个啊!” “这块令牌,是长……” 林江年正要开口解释,冷不丁反应过来什么。 再度抬头,见柳素盯著他的眼睛:“长公主给你的?” 面对柳素灼灼的质问,林江年倒也没否认,点了点头! 这块令牌,的確是长公主的。 当然,准確来说,是林江年特地从长公主那里弄来的。 林江年虽然身为临王世子,但身处京中,行动並不算自由。加上他的身份敏感特殊,很多时候,他的身份反倒会限制他的行动。 上次与长公主单独见面时,两人初步达成共同的目標计划,於是一拍即合之下,准备进行合作。 而这块的令牌,便是当时林江年特地找长公主要来的。 身为合作伙伴,要一块令牌不过分吧? 林江年此举,就是以防在碰上特殊情况时,有长公主的这块令牌,他能自由出入公主府,太子府。更能借长公主的名义,进出京城。 特殊情况下,甚至能凭藉这块令牌出入皇宫也说不定…… 眼下用令牌借长公主之命顺利出了城,没有引起城防士兵的怀疑,反而引起了柳素的怀疑。 “你,已经见过长公主了?” 听到林江年亲口承认,柳素眯眼,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令牌,神情逐渐有些复杂,又移开目光,面无表情道:“伱们,关係这么好了?” 柳素不清楚这块令牌的来歷,但能凭藉此令牌自由出入京城,就足以证明这块令牌的重要程度。 若落在有心之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可就是这么重要的一块令牌,却出现在林江年手上? 那位长公主,竟对他如此信任? 他们,如今是什么关係? 一想到这,柳素心中莫名有些堵得慌。 她分明记得,大半年前还在临王府时,林江年根本就不认识长公主,两人之间更没有过任何交集。 如今,他这才来京城个把月,不仅见到了那位长公主,两人的关係甚至已经好到……那位长公主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了? 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发生过了什么? 难不成,他们二人真的已经…… 想到这,柳素心头更堵,一股难以言明不舒服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努力想將这股情绪压下,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而林江年也察觉到了柳素的异样,看了看手中令牌,又看了柳素一眼…… “你误会了!” 林江年摇头:“我与她清清白白,绝没有发生过你所想的那种事情……” 听到林江年的话,柳素心中莫名气愤,扭过头去,冷笑:“你跟她发生过什么?跟我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 林江年心中嘆气,还说跟她没什么关係? 这有关係三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林江年轻轻摇头:“不过,我跟她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不出意料,到时候这门婚约会取消!” 听到这话,饶是原本心中赌气的柳素,此刻也忍不住微微扭过头,盯著林江年:“退婚?!” “没错。” 林江年点头。 “你要跟她退婚?” 柳素盯著林江年,脸上浮现几分愕然:“你要抗旨?” “没那么严重!” 林江年摇头:“这事还在筹划当中,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不过,我跟她的確是达成了某方面的协议,大家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柳素眯起了眼睛。 “你別想歪!” 从柳素脸上的神色,林江年瞧出她大概联想到不对劲的东西,嘆了口气。 “我需要她在京中给我提供各种便利和帮助,她则是想藉助我稳固如今朝堂局势,保护她的那位太子兄长,我们算是互相利用了……” 林江年快速解释了一番:“这块令牌也是从她那里拿来的,为的是方便我行动……除此之外,我跟她就再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了!” “……” 柳素没说话,静静听著林江年的解释。 她心中原本是不信的,可听完林江年的解释之后,又逐渐信了几分…… 不像是在说谎! 不过…… “你捨得?” 柳素冷不丁开口,冷笑一声:“那位长公主容貌倾国倾城,武功深不可测,又是堂堂长公主……你不动心?” “你捨得退婚?” 果然,又是这个问题! 林江年嘆气。 怎么每个人听到他要退婚的决定时,第一个念头都是这个? 难不成在她们眼里,他林江年就是一个如此肤浅,爱好美女的好色之徒不成? ……就不能是他不想便宜了那位长公主了? 面对柳素灼灼目光的质问,林江年沉默了一下。 “她太冷了!” “跟个冰块一样,在床上肯定很无趣……” “你是了解我的,本世子不喜欢死鱼!” “……” “呸,流氓,色批!” 柳素俏脸上当即浮现一抹羞红,眼眸更是羞恼不已。 这狗世子竟然,竟然…… 脑中想的竟然是这些骯脏的东西?! 他,他竟还嫌弃长公主是死鱼? 无趣?! 柳素羞怒不已。 虽说那位长公主的確看上去有点……柳素曾见过那位长公主几面。 的確很美,气质倾城,美若天仙! 但同时,气质也太冷了些,冷的不像是正常人! 更有些……不像是人! 这样冷冰冰的美人,实在很难想像她哪天解衣宽带时的场景。 或许,还真可能会跟这傢伙所说的那般……冷冰冰,一动不动的死鱼?! 下一秒,柳素又猛然反应过来。 呸呸呸!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还说什么……她了解他? 不喜欢死鱼? 他这话什么意思? 岂不是在说她…… 下一秒,柳素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抬起头,见林江年正静静瞧著他。她脸色愈发羞红:“你,在乱想什么?!” “没有!” 林江年矢口否认。 “我什么都没想。” “不许想!” “好的。” “……” 柳素气的俏脸通红,明知林江年故意这么说,她心中却有气无处撒。 另一方面,极力想要压制住脑海中那胡思乱想的念头,却又不自觉下意识想起一个问题…… 自己,是死鱼吗? 想到这,柳素不自觉回想起让她记忆最为深刻的那两晚…… 念头刚浮现,柳素又羞又恼,原本清冷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彻底破防。 正当她要將这恼羞情绪全部发泄到林江年身上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嘘!” 林江年突然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 “到了!” 到了? 柳素一愣,下意识抬头,这才发现,两人已经顺著密天司那些人身后,一路追踪到了一条小道上。 小道的道路狭窄,不远处,那些密天司骑出城的马匹全部留在原地。 四周已没有半个人影。 “人呢?” 林江年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茂密的树林里。 “他们大半夜来到这里,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去看看?” 林江年扭头看向柳素,柳素此时酒劲尚未完全散去,面色潮红,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害羞,她没有去看林江年,盯著前方,淡淡道:“隨便!” “走,去瞧瞧!” 来都来了,林江年势必要查清楚,这位密天司的大护法神神秘秘的干什么骯脏勾当。 加上有柳素在身边,林江年有恃无恐。 此时树林间道路狭窄,已经不適合骑马。两人將马匹藏好后,便步行继续前行。 黑夜里,除去昏暗月光下,四周没有半点星火,冷风呼啸,吹的树林间沙沙作响,倒是帮二人隱匿了身影。 他与柳素穿过树林后,来到了一处山谷丛林。远远的,前方视线中出现了灯火! 林江年抬眼看去,瞧见了不远处山谷外,正有数道身影守著门口,四周还有巡逻的身影。隱匿在四周黑暗中,能察觉到几股不同的气息。 此地,竟然有如此之多的高手? “咦?” 耳边突然传来柳素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 林江年扭头问起。 “这些人……” 柳素盯著前方那些身影,面露惊疑之色:“这荒山野岭,此地怎么会有人居住?” 柳素盯著那些身影,目光逐渐凝重狐疑:“这些人……不像是江湖人士,武功不高,但他们看上去训练有素,像是……” “朝廷,何时在此驻军过?” 训练有素? 私军?! 林江年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一个念头……这里,该不会是三皇子训练私军之地吧? 想到这,他迅速打量四周,扫视过后,心中的猜想逐渐坐实。 “这里,恐怕不是朝廷的驻军!” 林江年低声道。 柳素扭头看向林江年:“什么?” “这些人,怕是三皇子招募號豢养的私军!” “三皇子的私军?” 柳素先是一愣,而后,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你的意思是……三皇子私募军队?!” “他,想干什么?!” “你说呢?” 林江年反问,盯著前方那山谷外,一眨不眨。 柳素怔神,三皇子只是个皇子,一个皇子在京城外私募军队,他想干什么? 不言而喻! 他这是……想谋反啊?! 虽说京中早已有传闻,三皇子有爭储之意,三皇子大肆拉拢权臣,寻找天下谋士才子收入麾下,明显都是在为爭储准备。 对朝廷来说,三皇子此举虽有些大逆不道。但也还算在接受范围內。尤其是如今太子殿下突然病倒,陛下迟迟不出,更让人怀疑陛下是不是有易储的想法? 如此情况下,三皇子要爭储,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私募军队,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意味著,三皇子是不打算靠正常渠道爭储,而是想要…… 亲自动手? 不走文斗,改武斗了?! “有点意思!” 想通这点,柳素除了有些惊讶之外,並无太大反应。 毕竟她是天神教的圣女,严格意义上属於反贼,朝廷爭储造反,跟她没什么关係。 相反,她更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扭头,见林江年神色凝重,柳素微皱眉:“你,怎么了?” “三皇子谋反,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么?” “三皇子上位,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江年摇头。 柳素微怔,而后很快意识到什么:“你怕三皇子成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林江年摇头:“真要让他成功了,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柳素抬眸看向前方,若有所思。 以那位三皇子跟林江年之间的矛盾,万一那位三皇子真成了…… 恐怕第一个下手的就是临王府! “这里如果是三皇子私军大本营,那……” 这时,林江年盯著前方,沉声道:“密天司的大护法,为何会来这里,难不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几乎已经坐实了猜测! 密天司,跟三皇子之间有染! 准確来说,是宫中那位陈公公,跟三皇子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三皇子要谋反的计划里,一定有那位陈公公的推波助澜! 柳素听著林江年的话,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又浮现一抹狐疑。 “陈昭?” “他为何要联合三皇子谋反?” “谁知道呢?” 林江年摇头:“指不定是怕太子登基后,第一个拿他开刀!” “倒也不无这种可能。” 柳素若有所思点头。 陈昭虽说如今权倾朝野,但终究只是个宦官,如今备受天子天恩宠信。可万一天子驾崩后,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太子对这位权倾朝野的宦官恐怕早心生不满了,到时候势必会第一个对他下手。 如此一来,陈昭想要自保,稳固自己的地位,联合三皇子做掉太子,就合情合理了。 “对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正当柳素思索时,却听见林江年突然开口。 “嗯?” 柳素扭头看去:“什么忙?” “帮我杀一个人!” “……” (本章完) 第353章 你欠我一个人情 第353章 你欠我一个人情 “杀人?” 听到林江年的话,柳素微微一怔。 “杀谁?” 林江年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山谷。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名字:“密天司大护法!” “赵长远!” 听到这个名字,柳素微愣了下,下意识抬眸看向前方,视线隨后又落在林江年脸上。 “你要杀他?!” 柳素麵露疑色:“你与他有仇?” “没有。” “嗯?” 林江年瞧了柳素一眼,淡淡道:“没仇,就不能杀了吗?” 柳素目光微凝,面无表情道:“你可知杀他的后果?” 密天司的大护法,可不是简单之辈。 他是密天司的实际掌权人,是宫中那位老阉狗的亲信。更重要的是,这位大护法的武功並不弱! “会有什么后果?” 林江年轻笑反问。 柳素盯著林江年的脸庞看了一会儿,猛然想到什么,眯眼:“所以,前不久……” “陈飞扬,也是伱杀的?!” 柳素很快想起前几天京中发生的那起刺杀案,密天司在城西遭遇袭杀,死伤惨重,更有密天司的一位护法陈飞扬刺杀身亡。 这些天,密天司挖地三尺在京中寻找凶手线索,闹的满城风雨,柳素自然有所耳闻,也稍微关注了下。 一开始,她还並未將这些跟林江年联想起,毕竟林江年与密天司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纠葛矛盾。可眼下突然听到林江年说要杀密天司大护法,柳素当即迅速联想起来…… 他连大护法都想杀,那陈飞扬岂不是…… 更重要的是,密天司作为天子私卫,在京中权力威信极大。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生怕惹火上身,更何况是当街刺杀? 甚至还杀了一位身份地位极高的护法?! 此举,囂张至极! 也猖狂至极! 而这,也似乎的確是眼前这傢伙能干出来的事…… 面对柳素的突然发问,林江年並没有隱瞒,点头:“是我杀的。” 柳素恍然,眯眼,目光灼灼盯著他:“你,为何要杀他们?” “密天司,与你之间似乎並无矛盾吧?” “没有矛盾,就不能杀么?” 林江年衝著柳素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柳素麵无表情,她自然不信。 她了解林江年,这傢伙心思很深,很会算计人,绝不会去做一些无用惹火上身的事。 “你別猜了!” 见柳素盯著他,神色狐疑不定,林江年嘆气:“我杀他们,你可以理解为替天行道。当然,也可以当做我是在剷除异己,先下手为强吧!” 替天行道? 柳素自然不信。 她可不相信这个傢伙会有那么好的閒心。 剷除异己? 这倒是……不无可能! “宫中那位陈公公不简单,我跟他日后要是有了矛盾,密天司將会成为一个的麻烦,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把密天司的羽翼给它折了!” 林江年没有跟柳素提及,他打算对陈昭下手的计划。 杀陈昭一事暂时还急不得,需徐徐图之。在此之前,先把陈昭在京中的党羽打手都剷除的差不多再说。 而杀这位密天司的大护法,便是其中计划最重要的一环。 確定林江年不似在说谎,柳素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不远处,沉声道:“你想杀他,不容易!” “密天司的这位大护法,武功不弱。” 她曾与对方交手过,知晓对方的底细。 不是简单之辈! “有多强?” 林江年问起。 柳素思索了下:“一年前我与他交手时,他至少三品以上的实力。” “如今,只会更强!” 听到这,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意外! 他从陈常青那里已经知晓这位大护法武功不弱,却没想到,竟强到这种地步?! 一年前便是三品以上的实力,如今恐怕只会更强!这等实力的高手,想要杀他,可比杀陈飞扬要难的多。 原本今晚难得碰上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护法,林江年想著能不能联合身边的柳素一起把他宰了。眼下听到柳素的话,林江年当即谨慎,看来此事急不得! 他不清楚柳素的武功实力,但按照之前的推断,想来应该跟这位大护法差不了多少。二人联手起来的胜率並不高,万一暴露了身份,恐怕得不偿失! “那还是算了!” 林江年斟酌犹豫后,当即选择了放弃:“先回去吧,回头再想办法” 柳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想杀他么?” “这怎么杀?” 林江年嘆气:“你不是说他至少三品实力吗?甚至还有可能已经是二品……咱们两个联手都不一定能稳贏!” 柳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你有把握?” “没有。” 柳素目光清冷地看向前方,语气轻柔,却又坚定:“不过,可以试一试!” “你別逞强啊!” 林江年眼皮一跳,当即想起这位柳圣女当初不自量力去刺杀林恆重的壮举,赶紧劝道:“没有把握的事你千万別衝动,杀他什么时候都行,你可千万別乱来。” 柳素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觉得我打不过他?!” “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 林江年嘆气,开口道:“我不希望你受伤,不希望你因为我去冒这个险!” 柳素神色微微一怔,恍惚了片刻。 而后,回过神来时,略有些不自然的扭过脑袋,避开了林江年的视线,闷闷道:“我不会!” “一个小小护法,本姑娘杀他易如反掌!” 她还吹上了?! “你真不用……” 林江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柳素麵色重新恢復清冷。缓缓起身,瞥了林江年一眼。 “记住,你欠本圣女一个大人情!” 话音刚落,便见柳素身影隱匿在丛林之中。 林江年愣了片刻,她这是…… 真准备硬杀啊? “你,先等等……” 反应过来的林江年,面色凝重,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山谷,当即快步转身,追上柳素离开的身影。 “……” 山谷之中。 寂静无声。 除去冷风呼啸树林间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天地间,瀰漫著一股肃杀之气。 就在山谷间的一处住处,灯火通明。住处外,出现了几道身影。 “情况如何了?” “我等早已整装待发,就待殿下那边隨时下令了!” “赵护法,不知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也早准备妥当!” “最近京中城外出现了一些陌生身影,行踪诡异,不知是不是盯上你们了,你们要小心点……” “关键节骨眼上,决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大计能否成,就在当下了!” “……” 数道身影在夜色笼罩之下,窃窃私语交流著什么。又过了一会儿,这数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各自散去。 山谷间,再无任何动静。 片刻后,一位浑身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从山谷间走出。黑袍笼罩浑身,唯独露出一张沧桑深邃的眼眸! 这道黑袍离开山谷后,很快隱匿消失在树林间。不多时,树林间另一头,黑袍缓步走出。他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先前留在那儿的马匹正悠閒的吃著草儿。 一切都显得很和谐! 然而,黑袍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眸光却在一瞬间变得深邃,冰冷。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他沙哑冰冷开口。 抬头扫视四周,四周丛林,杂草丛生,冷风呼啸,隱匿著天底下所有动静。 黑袍紧皱眉头,下一秒又浑然舒展。 “装神弄鬼,雕虫小技!” 他冷笑一声,一挥衣袖,袖中生风,磅礴的狂风席捲前方而去。那些丛林杂草瞬间被狂风吹走,前方视线中,多了一片空地。 依旧空无一人! “你以为,你能躲得了吗?!” 黑袍深邃的眼眸愈发冷笑,他朝著前方迈出一步,而后,猛然扭头看向另一侧丛林间。 “找到你了!” 黑袍挥舞衣袖,袖中磅礴气息再度席捲而去。 “咻!咻!咻!” 与此同时,空气中突然传来几声刺破空气的尖锐声。 伴隨著凌厉的杀机,骤然逼近! 黑袍冷哼一声,衣袍挥舞,便將暗中袭来的暗器拦下。 “雕虫小技!” 黑袍冷哼一声,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得意,便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那刚刚触及银针暗器的衣袍,不知何时竟然开始腐烂,冒出漆黑的浓鬱火光。 黑袍神色一变,当即挥舞衣袖,將剩余的半截衣袖全部扯下,方才保住了衣袍。 等到做完这一切,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抬头看向前方:“鬼鬼祟祟,用暗器下毒,如此下三滥手段,岂是君子所为?!” 夜色笼罩之下,黑袍前方视线的远处,缓缓出现一道身影。 “君子?” “赵长远,你说对了,本姑娘的確不是君子!” 清冷空灵的声音飘散在风中,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空灵冷漠。 听到这声音,黑袍脸色微微一变。 对方,竟然知道他的真名?! 是谁?! 正当他想要抬头看清楚对方模样时,杀机再度袭来。狂风不止,吹起漫天狂草,遮天蔽日,將这一方天地笼罩。 昏暗视线下,寒光毕露! 赵长远脸色微变,来不及思考太多,面对眼前漫天的杀机,他挥舞衣袍,一跃而起,想要从这一方天地中突破出。 可他才刚有所行动,头顶之上一道寒光逼近,挡住他的去路。赵长远心中骇然,当即快速后退。 “砰!” 寒光一剑,似乎將天地分开了般。 就在赵长远刚才所在之地,杂草遍布,地面上,丛林被这一剑恐怖气势席捲,一道长长的剑气瀰漫而去。 漫天杀机! 赵长远脸色难堪,瞳孔猛然一缩。 这等威力,这等实力…… 难道是长公主来了? 天底下,能有如此恐怖实力的女子屈指可数,最有可能的,是当朝的那位长公主! 那位长公主恐怖可怕的武学天赋,即便是他都忌惮不已。 若是长公主出现,今晚恐怕他难了! 不过很快,赵长远又意识到什么。 不对,不是长公主! 他猛然抬头看向前方,这一次,他终於看清楚对方的来歷。 漆黑夜色下,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草地上,静静立著一位提剑女子。 一袭红衣长裙,轻纱蒙面! 气质冷艷,气势惊人! 天地间冷风呼啸,她立於冷风之中,巍然不动。 长发飞舞,裙摆摇曳。 赵长远脸色微微一变:“柳,柳素?!” 哪怕对方蒙面,但赵长远依旧还是一眼认出眼前这女人的身份! 一身红裙,气质清冷,武功同样深不可测……不是天神教那位圣女还能有谁?! 一年前,他曾与这女人交手过。 这女人的武功,同样不容小覷! “哦?” 冷风中,柳素目光淡然,盯著赵长远:“你还认得本圣女?!” “柳圣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长远沉声开口,认出对方的身份,他心头微松下。 “杀你!” 柳素的回答,言简意賅,杀意瀰漫。 赵长远脸色再度微变:“柳圣女,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今日要杀老夫?” “本圣女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清冷而不讲道理的声音,被冷风吹散。 赵长远惊怒,正要继续开口时。前方视线中的那一袭红衣,瞬间消失。 天地间,一道残影逼近。 赵长远脸色剧变,怒道:“柳素,你当真要与我鱼死网破?!” “你天神教,当真要与我密天司撕破脸皮?!” 回答赵长远的,是冷厉的寒光,以及漫天遍布的剑气。 赵长远心中一沉,他知道,眼前这位天神教的圣女是来真的! 她真想要他的命! 天神教,疯了吗?! 赵长远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神色,衣袍涌动,气息凝聚。 一年前他曾与这位柳圣女交手时,当时这女人武功弱了他一筹。既然她找死,那就別怪他不客气了! 赵长远目光阴冷,杀意瀰漫那张沧桑深邃的脸庞上。 不远处,柳素站在原地,看著前方赵长远身上越来越强的气势,面色清冷。 不带任何情绪。 下一秒,她动了! 与此同时,天地间,一道寒光闪过! 寒光划破天空,瞬间照亮天地。 而赵长远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凝固,下一秒,惊愕,惊骇,骇然……惊恐浮现! “二,二品……” “天玄境?!” “……” (本章完) 第354章 令柳素震惊的秘密 第354章 令柳素震惊的秘密 黑夜笼罩大地。 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被乌云遮掩,投落下些许光线。冷风凌厉呼啸,席捲著天地间。 远处树林间枝繁叶茂,沙沙作响,凌厉的冷风似乎要將这些参天大树连根拔起。远处路边丛林杂草,被寒风吹的抬不起头来。 天寒地冻,霜雪未化。 就在茂密丛林之中,一道黑影正踉踉蹌蹌的穿梭其中。 他的步伐很快,身形宛如一道道残影般隱匿丛林之中,疾驰而过。 瞧上去有些狼狈,像是在逃亡,慌不择路! 就在这黑影之后,另一道身影紧追不捨,如影隨形。 夜更黑,风更冷! 再度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赵长远身上一片狼藉,再不復之前气势。一身黑袍被丛林中的荆棘割破,身上各处多了不少伤痕,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显然受了伤! 损耗严重! 他脸上满是惊怒之色,还夹杂著几分惊惧,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慌! 丧失了所有斗志,此刻的他,只想逃跑! 二品高手! 二品天玄境! 赵长远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一年前才交过手,武功不如他的女人,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竟迈入了二品天玄之境。 意识到这一点的赵长远,瞬间没了任何斗志! 那可是二品天玄! 几乎已经屹立武学之巔的境界! 他非常清楚二品天玄高手的恐怖之处! 武学实力到了这一步,任何一个小小的境界区分,其中的差距天壤之別! 如果说,在武学造诣上,有著无数以弱克强,成名已久的高手死在初出茅庐新人手上的奇蹟。但武功到了这种地步,几乎已经不可能再发生。 当今天底下,一品宗师高手屈指可数,任何一人都是足以开门立派,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屹立在武学之巔! 而在宗师之下,便是二品天玄! 达到此种境界的高手,內力气息造诣浑厚连绵到了一个恐怖地步,有了属於自己的道。 一旦参悟,便能迈入宗师之境! 让赵长远惊恐的是,这位天神教的柳圣女,如此年纪便迈入二品天玄,其武学成就,甚至直逼京中那位长公主! 別看只差一个小小的境界,但其中的差距,犹如天堑! 赵长远没有丝毫纠缠留念,第一时间选择了跑路,逃离! 然而,这位柳圣女却似乎並没有打算放过他。一路追杀,紧追不放。 势要杀他! “咻!” 身后骤然传来危险气息,刺破空气的银针暗器再度袭来。 赵长远不敢大意,这位来自天神教的柳圣女不讲武德,出手阴狠毒辣,下起毒来更是毫无底线。 若是不小心中了她的毒,怕是今晚別再想活命! 赵长远挥舞衣袖,运转內力朝著身后拍出一掌,將那隔空刺来的暗器打落。 但也正是这短短一剎那,成功拖延了他跑路的脚步。远处,柳素瞬间逼近。 寒光划破夜空! 赵长远瞳孔猛的一缩,闪躲来不及,硬著头皮出掌对上。 “砰!” 黑暗中,赵长远踉蹌狼狈后退了数米,脚步在地上划出一条长印,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脸色极为苍白,浑身气血翻涌,五臟六腑像是受到剧烈的碰撞。 “噗!” 这一口鲜血,终究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下一秒,赵长远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內力损耗严重,伤势不轻。 情况,极为凶险! 他艰难的抬起头,前方不远处,那一袭红衣转瞬而至。 鲜红,惊艷! 却又令人浑身发冷,惊惧恐慌! 这一袭红衣,犹如催命的鬼魂般,诡异而致命! 对方手中那柄寒剑,在寒风中熠熠生辉,锋芒毕露。 “柳素!!” 赵长远捂著胸口,神色难堪,目光死死盯著她:“你当真要与我鱼死网破?!” “我密天司与你天神教素来没有恩怨……你为何苦苦相逼,置我於死地?!伱,难道要彻底与我密天司翻脸不成?!” 黑夜里,那一头隨风飘舞的青丝之下,露出一张波澜不惊冷艷的俏脸,那双眸子落在赵长远的身上,淡然开口:“我没有跟死人解释的习惯。” 此话一出,赵长远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这是…… 真要跟他鱼死网破?! “我与你无冤无仇,一年前那也不过是场误会……我没对你天神教痛下杀手,你为何今日要如此报復?!” “因为,我记仇!” 柳素瞥了他一眼,在她眼里,眼前此人已经是个死人。 “你……” 赵长远眼神惊怒。 他想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记仇? 一年前的事,二人並无太大矛盾,她今晚为何要以死相逼?! 赵长远眼神惊疑不定,最终一咬牙,道:“当日你我之间有些小矛盾,冒犯了柳圣女,若多有得罪,我今日向柳圣女道歉……” 此话一出,赵长远眼神怨恨憋屈。 身为密天司大护法,他这辈子何曾有过今日这等憋屈耻辱的经歷? 竟要忍气吞声,向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姑娘低三下四道歉,乞求对方放他一马? 但赵长远心里也明白,他完全不是眼前这位柳圣女的对手。此刻若不委曲求全,恐怕要丟掉性命。 想到这,赵长远心头一沉,“若是柳圣女今日愿饶我一命,无论圣女提出任何要求,老夫都定然帮圣女办到……” 见柳素没反应,赵长远一咬牙,道:“我能让你们天神教在京城扎根,让你们在京中传播,招揽信徒,壮大实力……並且保证,绝不会有任何人能动你们!” 为了活命,赵长远豁出去了! 身为密天司的大护法,他的確有这个能力,能让天神教在京城扎根。 但此举,也无异於是引狼入室。 他很清楚天神教的性质,一旦让天神教在京城站稳脚跟,日后对整个王朝来说,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不过,赵长远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大寧王朝的死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关係,眼下,他的死活才最为重要! 然而,面对赵长远如此诱惑的条件,柳素却始终波澜不惊。 那冰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而后。 “废话太多!” 下一秒,柳素从原地消失。 眨眼间,已至赵长远身前。 赵长远骇然:“你……” 根本没料到柳素竟然突然发难,他只得仓促应对,想要避其锋芒。可他此刻內力损耗严重,实力大减。如此交锋之下,当即高低立判。 胜负已分! 柳素手中的剑,轻而易举破碎赵长远的防御。 內力支撑不住溃散,一泻千里! “砰!” “噗!” 血水洒落半空。 赵长远身影出现在数米之外,跌跌撞撞后退,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在地。 他脸色没有半分血色,艰难抬头。 视线中,多了一道寒光。 以及一抹鲜红长裙,愈发冷艷! “不,你,你不能杀我……” 当感受到死亡的气息靠近,赵长远瞳孔一缩,脸上露出惊慌:“你,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眼见柳素一步步靠近,那死亡气息也一步步追隨,赵长远脸上惊恐愈发明显。 “你,你不能……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你们教主,不,不会放过你的……” “……” 柳素手上的剑一顿,那原本始终清冷的脸庞上,终於浮现一丝波澜,她盯著眼前神情狼狈,满脸惊恐模样的赵长远:“你说什么?!” 见柳素停下,赵长远连忙开口:“你,你不能杀我……” “我认识你们教主,我跟他很熟……” 生死攸关的地步,赵长远终於不再隱瞒。 他知道,若是再不开口,今晚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必须,要將这个最大的秘密说出来,才能保命! “……” 冷风,席捲这方天地! 柳素站在原地,脸上逐渐浮现起一抹惊愕神色。 她盯著赵长远:“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確!” 赵长远咬牙:“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你们教主,到时候,就知真假了!” 柳素目光恍惚,有些不可置信。 显然,这个刚得知的秘密,让她微微有些意外,震惊! 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柳素又盯著他,冷声质问。 赵长远沉声道:“我是密天司的大护法,密天司的一切情报秘密都在我的掌控下,我也是无意间才得知这个秘密……” “……” 柳素沉默没说话,似乎还在消化著这个秘密带来的震撼。 而赵长远则是深呼吸一口气,艰难从地上爬起。 今晚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虽然可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变数,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此事,还请柳圣女务必要保密……今晚这一切,都算是一场误会,希望柳圣女不要放在心上!” 赵长远沉声开口,看了眼前柳素一眼,见她没说话,便转身准备离开。 他伤势很重,必须要赶紧回去疗伤。 至於跟柳素的恩怨…… 转身之际,赵长远眼眸底闪过一丝阴霾! 今晚之耻,日后他自然要报復回去。待他回去,疗伤休养恢復后,再来好好收拾她。 一个小小天神教的圣女,二品天玄境又如何? 一抹阴霾恶毒之色从赵长远眼底一闪而过,又迅速消失不见。 但下一秒,赵长远突感身后一阵锋芒袭来,那是一种对危险本能的预警! 他浑身猛然紧绷,脸色骤变。 “噗嗤!” 是利器刺入肌肤的声音。 赵长远浑身猛然一颤,身子僵硬在原地。 低头看去,胸口位置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尖。 一把长剑从身后刺入,贯穿了他的身体,刺穿了他的心臟。 赵长远目光呆滯,下一秒,脸上露出了惊恐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扭过头去,“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杀你了?” 视线中,柳素神色淡然,冷冷开口。 “你,你敢……” 赵长远脸上浮现愤怒之色,眼睛瞪的大大。 似怎么都没想到,他连最大的秘密都说出来了。可眼前这位圣女,还是要杀他?! 为什么?! 赵长远如何都想不通,也完全预料不到。 更想不通…… 当然,他也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被长剑贯穿心臟的那一刻,他浑身发麻,而后便是钻心的疼痛涌来,呼吸跳动一下,那钻心的疼痛像是將他心臟撕裂了般。 他眼前一黑! 再也站立不稳。 “扑通!” 身子跪倒在地,赵长远艰难的抬起头,盯著柳素,伸出了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著她:“你,你……” 他想说点什么! 或许是想说点恶毒的话,说点诅咒的话,来谴责一下柳素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 但最终,他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一头栽倒在地。 彻底没了呼吸! 这位密天司背后的掌权人,一位顶尖级別的內家高手,响噹噹的人物。就这样悄无声息,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 柳素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盯著赵长远的尸体,清冷眸子微微凝重,若有所思著什么。 直到不久后,远处马蹄声,打破了寧静! 远处,数匹马儿身影靠近。 柳素抬眸,看向最前方为首马背上的那道身影。 正是匆匆赶来的林江年。 林江年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柳素跟前,紧张的上下打量著她:“你没事吧?” “没事。” 柳素淡淡开口,瞥了林江年身后一眼。 身后不远处,还有数匹马儿停下,数道身影陆续出现,悄无声息靠近。 那是这位临王世子亲军侍卫! 確定柳素没事后,林江年总算如释重负,隨后,嘆气开口:“不过,你这也太鲁莽了,要是出了事可咋办?” 林江年知道柳素会鲁莽行事,但没想到她会这么莽! 原本的计划,是林江年先召来埋伏在这附近的世子亲军侍卫,与柳素一起,確保能万无一失。 谁料柳素不按常理出牌,率先动手,打乱了他的计划部署。 等到林江年唤来援军时,早已不见柳素身影。他只得赶紧一路追来,总算是追上了。 还好,人没事! 柳素瞥了他一眼:“我不会有事。” 还逞强呢? 林江年嘆气,知道这女人又在嘴硬。不过既然她没事,林江年倒是放下心来。 这时,目光才落在前方地上的那具尸体上。 从尸体身上那破烂的衣衫来看,像是…… “他就是密天司的大护法?!” “嗯。” “死了?”林江年扭头看向柳素。 “死了。” “你杀的?” “……” 柳素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 (本章完) 第355章 我不想听 第355章 我不想听 “他,真是密天司的大护法?” 林江年凑近看了些,只瞧见一张陌生的脸。 极少有人见过这位大护法的真面目,哪怕是陈常青也没有机会。 林江年对此表示怀疑。 “不信算了。” 柳素麵无表情。 “我当然信你!” 林江年自然不会怀疑柳素会骗他,只是感觉有些意外,总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过於简单了? 这位密天司的大护法,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干掉了?! 按照林江年之前的计划,杀这位大护法需要从长计议,恐怕还会费上不小的功夫。 眼下如此轻而易举杀了此人,林江年甚至毫无参与感。这位大护法的死,跟他几乎没一点关係! 林江年忍不住嘆气,又吃软饭了啊! 不过,很香! …… “对了。” 林江年扭头,正要说什么时,却听到柳素突然轻声开口。 “回去吧,我累了!” 林江年一怔,听出柳素声音有些虚弱,抬头,见柳素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一软,身形不稳,踉蹌一步。 “小心!” 林江年赶紧搀扶住,低头看去,这才瞧见柳素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柔弱。 肉眼可见,她脸上满是疲倦。 当即意识到什么,林江年抓起柳素的手,落在她脉搏上,刚一触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果然! 林江年瞬间明白过来! 这女人,又在逞强! 明明內力损耗严重,她却还硬撑著。虽然没受伤,但今晚她强杀赵长远,还是会对身体造成一些损伤。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嘆气道:“还说你没事?你看伱现在……” 柳素似乎想说些什么,辩解一下,但她很累了,已经说不出话来。 被林江年抱在怀里,浑身上下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適。林江年身上的滚烫气息,驱赶了她身上的寒风。 暖绵绵的,她忍不住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很舒服! 很放鬆! 这一刻,她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多好…… 疲惫困意涌上心头的柳素,脑袋枕在林江年怀里,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低头看著怀中昏睡过去的柳素,林江年忍不住一阵心疼。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毕竟柳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莫名的,感觉欠她的又多了不少。 嘆了口气,林江年將身上的外衣脱下,包裹在柳素身上,拦腰將她抱起,转身。 “殿下!” 不远处,数道黑影迅速出现。 “將现场处理乾净,天亮之前撤离,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是!” “还有……” 林江年停顿了下,瞥了眼不远处赵长远的尸首,道:“將尸体送回京城去,丟城外,越显眼越好!” “殿下放心。” 吩咐完后,林江年抱著柳素转身上马,骑马远去。 身后,数道黑影迅速展开紧密的善后行动。 天亮后,昨晚这所发生的一切,都將被悄无声息的抹除掉。 仿佛一切都没有过! …… 清晨。 天蒙蒙亮。 住在京中外城,临近城门的百姓们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梦中惊醒。 “发生什么事情了?!” 睡梦中的百姓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慌的穿衣起身开门,便瞧见前方灰濛濛的街道上,一道道身披黑袍,腰间配刀,面色凝重的身影步伐匆匆赶往城门外。 这一幕,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指指点点。 “这不是密天司的人吗?他们这是去哪?” “这谁知道?怎么全都行色匆匆,城外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难不成,京城要变天了?!” “……” 京城外。 官道旁,原本空旷的官道,今早开始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无数全副武装的城防士兵,將四周封锁地严严实实,官道附近四周,密密麻麻遍布无数密天司的身影。 气氛凝重。 每个人的脸上,都掛著几分沉默,以及几分难以形容的茫然和惊恐! 出大事了!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城外的一个老农在城外官道上发现了一具被丟弃在路边的尸体,嚇的老农赶紧慌忙报官。 官府的人赶到后,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凶杀案,可在当瞧见尸体身上的衣服时,官府衙门的捕快立刻变了脸色。 尸体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还是一眼能瞧出……这是密天司的官服! 一时间,官府捕快慌了神,连忙赶紧向上级报告。 密天司的人又死了?! 前些日子,听闻密天司的一名捕快被人刺杀,凶手至今没有抓捕到。 这段时间密天司几乎將整个京城掀翻,闹的人心惶惶。如今事情还没告一段落,又有密天司的人被杀! 事情太严重,官府的人根本不敢管。消息如同风一样,迅速传回密天司。等到密天司的人赶到时,脸色却骤然惊恐。 事情,远比想像中要严重的多! 密天司的人惊恐的发现,死的人……是他们的大护法! …… 当陈常青匆匆赶到时,城外早已被封锁,就连最早发现尸体的那名老农也已被控制。 “魁首!” 人群中分开了一条道路,不少人神色凝重,陈常青出现时,眾人猛然鬆了口气,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常青面无表情,快步走近。 就在前方不远处官道上,地面上躺著一具尸体,尸体被隨意丟弃在路边,却无人敢触碰。 陈常青呼吸微微凝重,浑身紧绷,步伐放轻走近。当瞧见那熟悉的衣袍,以及熟悉的身形时,陈常青心头猛然一跳。 这一刻的他,突然很紧张,紧张到甚至连呼吸几乎都忘记。 他缓步走近,蹲下,低头,略有些颤抖的伸出了一只手,將尸体翻转。 很快,一张四十来岁模样中年男子的脸出现在他视线中。 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苍白,僵硬,被冻的僵硬,没有了一丝生命气息。 很普通,很寻常! 但陈常青心头,却猛然一抽! 几乎停滯呼吸! 是他! 陈常青虽只见过那位大护法几面,却早已记下他的模样…… 就是他! 陈常青心中篤定! 真,死了?! 一瞬间,无数念头涌入陈常青脑中。他恍惚愣在原地,有种做梦的幻觉! 这才短短几天,他们密天司最为厉害,权势最大的两名护法,就这样死了? 死的悄无声息! 死的波澜不惊! 死的……好啊! 恍惚的念头从陈常青脑海中闪过,下一秒,一股难以遮掩的喜悦情绪从心头升起。 如何都抑制不住! 死了! 真的死了?! 密天司,对他最有威胁的两名护法都死了! 那么…… 这一刻,陈常青目光幽幽,深邃而清冷。他浑身上下的气势,也隱约变了。 从此以后,密天司內,就再也没人能对他指手画脚了! 想到这,陈常青强自压抑住心头激动。面无表情的起身,扭头看向一旁:“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一旁密天司的眾高手皆心头忐忑不安著,其中一人站出,沉声解释道:“今早有人报案……我们的人赶到后,就发现了……” “从现场痕跡来看,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大护法他,恐怕是在別处遇害,被人拋尸於此……” 说到这里时,不少人心头一寒,皆有种唇寒齿亡的惊恐。 他们的大护法死了! 这对密天司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这段时间连续损失了两位护法,损失惨重,足以让他们密天司一蹶不振! 更重要的是,他们大护法武功深不可测,已经是当世顶尖高手。 可他,依旧还是被人杀死了! 这如何能不让其他密天司高手胆寒? 背后的人,下一次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下一次,又是谁?! 陈常青面无表情,视线目光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扫过。他清楚,眼下人心惶惶。越是这种情况下,越不能乱。 “今日之事,务必要封锁,任何风声都不得传出!” 陈常青冷冷开口:“我会奏明护法,將密天司之事上奏陛下和陈公,请朝廷派高手支援协助,彻查此事,定会查清凶手,为二位护法报仇!” “还请各位稍安勿躁,眼下是我密天司最为艰难时刻。但各位不用慌张,我密天司乃是天子私卫,有天子庇佑,任何人胆敢杀我密天司的人,便是谋反!” “谋逆者,杀无赦!” 陈常青冷冷的一番话,迅速挑起了在场不少人心头压抑许久的憋屈! 对啊! 他们是密天司,是天子私卫,他们的背后有天子! 杀他们,这就是在谋反! 谋反,这可是要抄拿九族的! “魁首放心,我等定守口如瓶!如今护法不在,属下愿听从魁首差遣,鞍前马后!” 不知是人群中谁喊了一声,人群中沉默了片刻,很快便有其他人爭先恐后响应! “属下也愿听魁首差遣!” “属下也愿!” “属下飘零半生……魁首若不弃,属下愿拜魁首为……” “……” 连续死了两名护法,已让不少人胆战心惊。也让一些人意识到,如今密天司內,恐怕要变天了! 不少人突然发现,昔日眼前这位一直被护法打压的魁首,如今成为了他们唯一能依仗的人。没了护法的压制,这位密天司名字上的魁首。恐怕在不久的將来,极有可能成为实际上的…… 掌权人! …… 京城外。 一处农庄,一所民居內。 简陋乾净,昏暗的房间內,柳素缓缓睁开眼睛。 “嗯?” 这是哪里?! 睁眼的瞬间,入眼陌生的环境,本能的警惕让柳素骤然坐起身子,环顾四周。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冰冷警惕! 昏暗的房间內,她身处一张简陋的床榻上。 四周空无一人! 她,这是在哪里?! 清醒过来的一瞬间,脑海中的记忆也逐渐涌上心头。 昨晚发生的事…… 柳素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杀了赵长远后,她內力损耗严重,身体虚弱,昏迷在林江年怀里…… 想到这,柳素原本悬著的心微微鬆懈下来。 所以,这是哪里? 他带她来了哪里?! 柳素低头,瞧见自己身上的衣衫穿的很整齐,刚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有种说不上来的酸痛。 很虚弱!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临王府刺杀林恆重的那次。 这次杀赵长远她並没有受伤,但也耗费了不小的代价。损耗太大,需要一段时间修养才能恢復。 在床上发愣了下,正当柳素准备起身时,房门被推开。 “醒了?” 熟悉温和的声音传来,柳素抬眸,林江年出现在门口,正端著什么走进。 林江年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舒不舒服?” 柳素没说话,抬眸看著他,轻轻摇了摇头。 而后,瞥了一眼门外:“这是哪?” “城外的一处民居!” 林江年解释道:“昨晚太晚了,来不及回城,也找不到客栈,就隨便找了家民居借宿……” 林江年的解释很简短,当然过程也很简单。 至於说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借宿到,这就有门道了……昨晚半夜,林江年敲响了这家居民的房门。大半夜被吵醒,这家居民百姓怒不可恕,烦躁的开门骂人。 然后,林江年掏出了一锭银子! 对方立马清醒,骂人的话被堵在嗓子里。態度瞬间大变,喜笑顏开,忙不迭收拾东西热情諂媚起来! …… 林江年特地检查了下柳素的身体,確定她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外,別无其他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饿不饿?” 林江年轻声道:“我煮了点稀粥,喝点?” 柳素怔了下,瞧了一眼林江年手上端著的碗,又抬眸盯著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沉默了下,道:“没胃口。” “那行,晚点喝吧。” 林江年將粥放在一旁,坐在了柳素身旁,看著她。 柳素也看著他,两人眼神对视,一时间,有些沉默。 “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江年突然开口,面色微微有些严肃。 柳素似乎意识到什么,微微移开目光,清冷的侧脸上,似多了一抹什么情绪。 她淡淡开口。 “我不想听。” “……” (本章完) 第356章 打不过就下药 第356章 打不过就下药 林江年:“……” 见柳素清冷的脸庞上泛著几分淡然,显然已猜测到林江年即將要说的话,提前打断了他。 见状,林江年轻嘆了口气:“那算了,我不说了。” 停顿了下,他又还是道:“不过,下次你別再这样鲁莽行事了!” 柳素抬眸瞥了他一眼,清冷著脸道:“我没鲁莽。” 林江年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著她。 似被林江年的目光盯视的有些不自然,柳素冷著扭开了脸,“是你求我帮你杀他!” 林江年嘆气:“我是让伱杀,没让你这么直接去杀!” 他正要分析一下这两者之间的细节时,又被柳素不耐烦打断:“有什么区別?” 柳素清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微微抬起那精致圆润的下巴:“我不杀,你能杀?” “……” 这话题没法继续聊下去了! 的確,柳素说的没错,若她不出手,以林江年的实力,哪怕加上召集世子亲军侍卫一起来,也绝对杀不了那位大护法。 但…… 林江年很显然想表达的並不是这个意思。 但柳素这么一句话,就直接把他所有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一时间,林江年有些愤愤。 “瞧不起人是吧?” 柳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瞧不起又如何?” “你別小瞧人了!” “那你別求我帮你杀他啊?” 林江年:“……” 这天没法继续聊下去了。 见林江年吃瘪的模样,柳素心情莫名有些轻鬆愉悦,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线。 “你等著,迟早有一天本世子会超过你的。” 见柳素如此得意的神色,林江年『恶狠狠』道:“到时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你能超过我了再说吧。” 柳素语气轻鬆,神色淡然。 显然,她並没有把林江年的话放在心上。 诚然,林江年武功进步神速,让她很意外。 但终究,他习武时间太短了,也晚了些!以他的天赋,或许將来的確能成为顶尖高手,但想要超过她……可没那么简单! 他在进步,她又何尝不是? 武学境界越往后,就越需要沉淀和积累。她自然不相信,眼前这傢伙几年的武学修为,就能比得上她十几年的苦修? “那你等著。” 林江年依旧满脸『恶狠狠』。 对於將来能不能超过柳素,他心里也没底。但不管怎么说,嘴上不能怂。 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 这近一年来的武功进步程度,让林江年颇有自信,將来或许不一定能追得上柳素,但至少…… 林江年有自信能成为跟她实力差不多的高手,哪怕到时候依旧比不上,但…… 谁说武学高低是单纯的比拼武学功夫的高低? 自然不是! 在江湖混,实力很重要。但有时候,脑子也同样重要! 就比如说他可以……下药?! “……” 谁说下药就不能算是实力的一种? 凭本事下的药,凭什么不能算自己的实力? …… 对於林江年的狠话,柳素並未放在心上。 只不过,当林江年说完后,柳素很快察觉到他那几分灼灼『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让她警惕起来。 “你在想什么?” 柳素敏锐发觉到林江年目光中的邪意。 他在幻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自然是在想等什么时候武功超过你了,怎么狠狠收拾你。” 林江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行为。 面对林江年自信的语气,柳素淡淡道:“等你什么时候超过我了再说吧!” 说到这时,柳素停顿了下,又瞥了他一眼:“你若能贏我,隨便你如何。你贏不了,就別废话!” 听到这话,林江年眼睛一亮:“你可別后悔?” “本姑娘从来不反悔!” “一言为定!” 林江年大喜,她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吗? 他当即意气风发,迈步朝著门外走去。 “你去哪?” “回去,闭关修炼,到时候再狠狠超……你!” 柳素:“……” “……” 柳素的身体除去虚弱了些外,別无大碍,只需要静静调养一段时间。 於是,在柳素醒来后没多久,二人便离开了农庄,返回京城。 京城外,气氛剑拔弩张,城门外早已被官兵和密天司的高手把持掌控著。过往的百姓们战战兢兢,议论著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江年自然早有预料,他让手底下的人把那位大护法的尸体丟在京城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密天司连续死了两位护法,必定会引起京中议论。至於密天司想要封锁消息,自然也不现实! 一旦消息闹大传出,对密天司可谓是重大打击。大护法一死,届时宫中那位陈公必定坐不住。 而这,也是林江年希望看到的场景。 城门口严格排查,林江年和柳素二人乔装打扮后,顺利的进了城。 柳素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一,林江年原本想邀请她去姜府静养。 柳素则是报以『呵呵』两声冷笑,清冷的眸子盯的林江年后背发麻! “不必了,我不想看到她。” 对於这个答覆,林江年也在意料之中。 他有意想让这对姐妹的关係缓和,但很显然,失败了! 难度很高! 她们二人之间本就不对付,如今还夹杂著林江年在其中。想要她们二人关係缓和,可没那么容易。 柳素几乎已经表態,她不会跟纸鳶缓和关係。至於纸鳶那边…… 虽然没说,但估计也差不了太多。 想到这,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看来,想要她们姐妹俩二人关係缓和,和平相处,共住一个屋檐下,乃至於是同床共…… 难! …… 柳素独自离开了,林江年略有些遗憾,轻嘆了口气后,回到了姜府。 一夜未归,姜府內上下的人都很担心林江年。 林江年回到小院时,屋檐下,无聊撑著小脸儿坐在门槛边的小竹,当即兴奋激动,又带著几分担忧地小跑上前。 “殿下,你怎么才回来?!” “你昨晚去了哪里呀?怎么一夜未归?!” “殿下你没事吧?!” “……” 林江年將小丫鬟搂入怀里,轻柔抚摸著她的脑袋,轻笑解释道:“殿下去办了点事,刚办完就回来了!” “办事?!” 小竹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昨晚殿下说出去走走,怎么走著走著,就去办事了?! 就在这时,小竹似乎意识到什么,灵动的大眼睛眨巴了下,下意识凑近殿下衣领处嗅了嗅,闻了闻,很快,小脸儿上便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隨后,她有些气呼呼的抬起头:“殿下,你,你昨晚……” “又去找哪家的姑娘了?!” 什么办事? 原来是去办別的姑娘?! 见小竹满脸气呼呼的模样,林江年一愣,很意外:“这你也能嗅到?” “不然呢?!” 小竹气鼓鼓著小脸,脸蛋圆鼓鼓著,瞪著眼睛:“殿下你身上有別的女子的味道……殿下你昨晚,昨晚……” 小竹脸蛋红了。 很气愤! 殿下怎么能骗她? 明知道她会守口如瓶的,殿下还骗她说是去办事……太坏了! 殿下身上有別的女子的味道,分明哪是去办事的? 明明是去办人的! 见小竹明显误会了,林江年嘆气道:“我昨晚真是去办正事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想起他昨晚抱过柳素,身上看来是残留了她身上的气息。 这能被小竹闻出来,也给林江年提了个醒,小竹能闻到,恐怕纸鳶也能闻到。 “小竹不信,殿下骗人!” 小竹依旧气鼓鼓著。 “殿下什么时候骗过小竹了?” “殿下经常骗!” “但这次绝对没有骗。”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殿下可以发誓!” “这还差不多。” 听到殿下要发誓,小竹这才相信。也没让殿下发誓:“那昨晚殿下去办什么大事了?” “很重要的大事!” 林江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纸鳶呢?” “纸鳶姐在房间呢。” “我过去瞧瞧!” 说著,林江年先行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衫,確定身上没有残留的气味后,才转身去了隔壁院落。 小竹静静站在门口,眨巴著眼睛看著殿下熟练的换衣服,检查著细节的动作,莫名感觉殿下有点像是……负心汉?! “呸呸!” 小竹连忙摇晃脑袋,自家殿下才不是负心汉。殿下是临王世子,身为世子,三妻四妾那不是很正常…… 但很快,小竹又想到什么。 小竹你在想什么? 这样对得起纸鳶姐姐吗?! 纸鳶姐姐对你那么好,把你带回临王府,让你吃饱穿暖,你现在怎么能背刺纸鳶姐姐,帮著殿下瞒著纸鳶姐姐…… 你良心不会痛吗? 这一刻的小竹站在门口,满脸纠结,莫名感觉到良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考验。 …… 院落清冷,昨晚冷风吹落院中一地树叶,尚未清扫,颇显几分冷意。 院中没有其他身影,林江年快步来到屋檐下门口。 犹豫了下,轻轻伸手敲门。 “纸鳶?” 昨晚纸鳶突然问起柳素的事,林江年如实回答。纸鳶虽没生气,但她的確不高兴。以想冷静冷静的藉口,把林江年赶了出去。 如今过了一晚,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房间內没有回应,林江年顺势推门走进。 温暖幽静的房间內,瀰漫著一股淡淡清香,与纸鳶身上的体香很像。 很好闻。 房间的另一侧,纸鳶如往常般静坐在窗边,低头看书。 房间內,一片岁月静好。 “纸鳶。” 林江年面露微笑,缓步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纸鳶抬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又继续低头看书。 林江年心中盘算著,纸鳶今日没出门,密天司发生的事情,她应当还不知道吧? 密天司想要封锁消息,虽说消息瞒不住,但想要传播开,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昨晚,我出去了一趟。” 林江年轻声开口:“杀了一个人。” 听到这话,纸鳶手中动作微微一顿,她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眸落在林江年脸上。 “谁?” “密天司大护法,赵长远!”林江年轻声开口。 纸鳶脸色微微一变,而后美眸锋芒:“你说,谁?!” 语气,似乎有些惊愕。 “密天司的那位大护法,赵长远!” 林江年重复了一遍。 確定没听错,纸鳶脸色隨即凝重,盯著林江年:“他死了?” “死了!” “你杀的?”纸鳶盯著他的眼睛。 “算,是吧……” 人是柳素杀的,但是他提出的,四捨五入……也算是他杀的吧? 林江年停顿了下,轻声解释起来:“昨晚,我在城中发现了密天司的人秘密出城。为首之人,正是密天司的大护法……” “於是我一路跟踪出城,想看看他大晚上的去干什么……结果,发现了他暗中与三皇子豢养的私军有联络……” “这位大护法难得现身出现在城外,我便打算决定先下手为强……” 林江年將昨晚的事情掐头去尾的跟纸鳶详细的说了一遍,说的倒是很仔细。不过,他巧妙的隱瞒了柳素的存在,將她从昨晚的事情中摘了出去。 纸鳶在听完林江年的敘说后,神色愈发凝重。 显然,在得知三皇子豢养私军,与密天司勾结后,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几乎坐实了三皇子勾结想要谋反的意图! 纸鳶目光凝重,清冷道:“三皇子是想要兵变造反?” “不出意料,他应该是打的这个主意。” 林江年点头:“只是没想到,三皇子真跟密天司有联繫……看来,这些年三皇子在京中拉拢培养了不少势力。” 纸鳶若有所思,京中皇权斗爭跟临王府虽没直接关係,但临王府不可避免的也会受到波及。 这个消息,的確很重要。 她细细思索了片刻,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抬眸突然盯著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疑惑:“你刚才,说密天司大护法,是你杀的?” 林江年轻咳一声:“是啊……怎么了?” “那名大护法武功並不弱,至少三品以上……” 纸鳶目光灼灼盯著他,神情愈发狐疑道:“你怎么杀的?” “……” (本章完) 第357章 他还有个妹妹? 第357章 他还有个妹妹? 纸鳶对林江年的武功实力很了解,也自然清楚,以林江年的武功断然不可能杀得了密天司大护法。 哪怕有世子亲军侍卫的帮忙,也绝无可能! 世子亲军侍卫几乎是纸鳶一手带出来的,她能不清楚底细? 哪怕遭遇突袭,遭遇围困,以那位大护法的实力,想要逃跑活命还是不难。 那么…… 林江年昨晚是如何杀的赵长远? 面对纸鳶的突然质问,林江年面色如常,他早已准备好了说词。 自然是不可能將柳素说出来! 上次杀陈飞扬时,纸鳶就曾生气的说过,下次再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必须要先告诉她。 结果昨晚林江年非但没跟她说,甚至还跟柳素在一起!要被纸鳶知道,赵长远是柳素杀的,会有什么后果……林江年不敢想。 所以,肯定不能把柳素交代出来。 因此,林江年今早已想好了说辞! 昨晚不小心碰上了大护法,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回来通知纸鳶……这完全情有可原! 至於纸鳶眼下问起昨晚之事,林江年也早有准备。对视上纸鳶质问的清冷眸光,林江年面色不改道:“其实,人不是我亲手杀的!” 纸鳶盯著他,继续追问:“是谁?” 她早有预料,並无太大反应。 林江年的武功绝对杀不了赵长远。昨晚,他身边一定还有其他帮手。 至於其他帮手是谁? 纸鳶脑海中,快速思考起林江年所认识,且有能杀赵长远实力的人。 恍惚间,她脑海中逐渐浮现起两道身影…… “是东方观山!” 林江年的话,打断了纸鳶的思绪。 “东方观山?!” 听到这个名字,纸鳶明显一愣,抬头盯著林江年:“他昨晚找你了?” “没错!” 林江年理所当然的把昨晚杀赵长远的锅,甩到了东方观山的身上。 东方观山昨天不是说他对林家忠心耿耿,对他这临王世子也忠心耿耿吗?那么,身为林家的忠心耿耿的下属,为主子背个锅,合情合理吧? 很合理! 纸鳶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神色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显然已相信了几分! 昨日一早,她便已得知东方观山到了京城,但不清楚行踪。东方观山身为临王爷手底下四大高手之一,到了京城,於情於理都会来拜见林江年。 加上此人武功实力的確不俗,有他出手,昨晚林江年能杀赵长远,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切都很合理! 毫无破绽! “他人呢?” 纸鳶抬眸问起。 “走了!” 林江年开口:“北上去了许州。” “许州?” 纸鳶微微皱眉:“他去许州做什么?” “说是去给郑知命收拾烂摊子。” 林江年开口,又看了纸鳶一眼,问道:“郑知命,在许州做了什么?” 纸鳶低眸,沉默了下,看了他一眼:“报仇!” “报仇?!” 林江年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纸鳶注视著林江年,语气清冷道:“当日,寺庙那晚,刺杀临王世子的人,跟许王府脱不了干係……” 听著纸鳶的解释,林江年逐渐意识到什么 “王府,已经查到线索了?” 林江年眯眼:“跟那位许王有关?” 纸鳶沉默了下,点点头:“不一定是许王做的,但跟许王府多半有关係!” “那不就是他干的?” 林江年撇嘴。 当初寺庙那晚遇刺之后,临王府就一直怀疑跟许王府有关。 无论如何,许王府都洗脱不了嫌疑! “王爷派郑知命去许州,是为了报仇,也是警告!” 纸鳶冷声开口。 林江年若有所思,难怪听说郑知命在许州大开杀戒,杀了不少人,结果许王府连个屁都没放…… 原来是心虚了? 许王府默认郑知命在许州杀人,也是为了平復林恆重怒火的一种方式么? “那郑知命又在许州惹上了什么麻烦?需要东方观山去帮他解决?” 纸鳶轻轻摇头:“不清楚。” 许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並不清楚。但能让王爷手底下两位亲信高手齐聚许州,想来不是小事。 “还有一件事……” 纸鳶似乎想起什么,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 “嗯?” “那位许王世子,听说也来京城了!” “许王世子?” 林江年一愣,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 许家盘踞在许州北方,行事一直很低调,低调到很多时候甚至不少人都忘记了许家的存在。 许王世子跟林江年一样,大寧王朝唯二异姓王之子! 同样的世子身份,同样手握重兵,身份尊贵。 林江年对此人了解的不多,只是之前听那位沈女侠提起过。说那位许王世子爱民如子,温文尔雅,是位不折不扣的大好人…… 是不是好人不清楚,但从各种听闻中能推断,这位许王世子多半有点虚偽。 身为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性格却能温文尔雅,平易近人……这显然不太现实! 多半装的! “他来京城做什么?” 林江年微微有些意外,扭头看了纸鳶一眼。 纸鳶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才道:“他,是衝著你来的。” “我?!” 林江年愈发疑惑,当即警惕:“那傢伙,有龙阳之好?” “喜欢男人不成?!” 啥玩意? 衝著他来的?! 纸鳶面色有些不自然,微微泛红挪开视线。 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清楚他的目的,不过,他的確是衝著你来的。” “知道伱入京后,他从许州赶来,前几日刚到京城……” 真是衝著他来的? 林江年目光微凝,他可不信那位许王世子是单纯衝著他来的。那小子这个节骨眼上来京城,目的肯定不简单! 如今京中处於混乱之际,许王世子再掺和一脚进来,会让原本就不明朗的局势,多出不少变数。 “他一个人来的?” 林江年问起:“身边还跟了谁?” 纸鳶道:“除了他,还有他的那位妹妹,也来了!” “妹妹?” 林江年有些意外惊奇:“他还有个妹妹?!” “……” 京城,公主府! 当今天子的孩子很多,受宠的却並不多。而能像长公主这样,年纪轻轻便被封长公主,又赐公主府邸的,也唯有她一人。 从小到大,这位长公主备受恩宠,而她也並未让人失望,几岁被送入剑道,接受剑道传承,很快展露出惊人的武学天赋,闻名天下。 京中逐渐繁华热闹,公主府门前却清冷无比。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公主府门外,公主府外的侍卫当即警惕,有人快步上前。 “何人在此?!” 马车的车帘掀开,林江年从马车內跳下,抬头看向前方侍卫,將手中令牌拿出:“我要见你们公主殿下!” 门口侍卫瞧见林江年手中的令牌,当即心神一震。语气一缓,连忙恭敬道:“稍等,属下这就前去稟报!” 门口侍卫很快把林江年引进公主府,而后步伐匆匆前去稟报。 林江年踏入公主府,打量著四周。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此。 以往几次见那位长公主,要么是在京中的宅子,要么就是在宫中,这还是第一次来公主府! 不得不说,身为公主府,果然是富贵奢豪,无论是装饰还是陈设,都颇显大气雍容,屋檐下一排排的宫灯,镶嵌在门帘上的夜明珠,昂贵价值连城! 府上的侍卫在见到令牌后,皆对林江年毕恭毕敬。侍卫不清楚眼前年轻人是谁,但此人有公主的令牌,必是对公主极为重要之人,不敢怠慢。 正当林江年等著侍卫前去稟报时,他百无聊赖的在前厅中打量著四周。就在这时,前方视线中,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锦绣?” 林江年喊了一声。 原本不远处正准备离开的那道身影,听到锦绣的名字,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回头,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果然是锦绣! “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他迈步走近,笑道:“你们公主……” 刚走近,见眼前的锦绣正面无表情看著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反应。那双清冷的眸子里,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 林江年很快瞧出她的不对,疑惑道;“不高兴?” “没有。” 她清冷开口,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有点冷淡! “嗯?” 林江年眨眼,这可不像是锦绣啊?! 有段时间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她是这么副表情? “你这是怎么了?” 林江年有些纳闷,走上前离她更近了些,轻笑:“怎么,几天不见,开始给本世子摆脸色了?!” “莫非,还在记本世子的仇?” 眼前的锦绣察觉到林江年走近,清冷的眼眸当即浮现起一抹惊慌之色,她下意识后退两步。 “你,你別过来……” 语气慌张,略有些结结巴巴。 白皙的脸上,浮现起一抹惊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嚇。 而这时的林江年,也终於意识察觉到哪里不对。 他盯著眼前的『锦绣』看了几眼,拧起眉头:“你不是锦绣?!” 眼前的『锦绣』没说话,紧咬下唇,警惕而又惊慌的盯著林江年,眼神底似有几分恼羞浮现。 下一秒,她转身跑开,头也不回。 很快消失。 林江年没有去追,站在原地,面露疑色。 不对! 这姑娘,好像真的不是锦绣? 虽然长的跟锦绣一模一样,但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行举止,都跟锦绣完全不一样。 锦绣性格活泼调皮,並且很爱笑,笑容甜美可爱,很有感染力,就连说话都是甜腻腻著。 但刚才这位,除了跟锦绣长得像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地方相似! 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这锦绣可装不出来。 不过…… 以前也没听锦绣说起过,她有双胞胎姐妹? 林江年疑惑著,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世子殿下,请隨我来。” 一名侍女出现在身后,恭敬开口。 林江年收回心神,点了点头,跟上这位侍女。 穿过亭廊,来到公主府內院。 “世子殿下,请进!” 林江年迈步走进內院。 院中冷清,前方不远处坐落著一座三层楼的阁楼。 阁楼前一块空地上,有一块草地,草地上有座亭子。院中四周角落还摆放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草。由於是冬日,草几乎凋零,颇显落寞。 林江年抬眸望去,就在那孤零零的亭子中,静静佇立著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飘舞妙曼,绝寒而独立。 清冷的身影佇立寒风中,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冷艷。仿佛与天地间融为一体,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息感。 似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亭中身影缓缓转过来。一张倾城绝美的脸庞,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 不施粉黛的面容,精致绝美的五官,美艷动人,不可方物! 只不过…… 这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神情,却让这份美蒙上了一层寒霜。 冷的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太冷了! 每次见这位长公主,都感觉她像是个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躯体。 宛如行尸走肉! 难道,这就是成为天才的代价? 林江年心中感慨,收敛心神,缓步上前:“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双手背后,冷漠地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良久,方才开口:“你找我?” “正是!” “何事?”她的声音冷清清著。 不愧是长公主,从来不拖泥带水,乾净利落。 林江年斟酌了一下,开口:“就在昨晚,我偶然间得知了一个秘密,我感觉,公主应该对这个秘密会感兴趣……” 他今日来找长公主,便是为了三皇子豢养私军一事而来。林江年对皇权斗爭不感兴趣,但他对於拆那位三皇子的台很感兴趣。 三皇子私底下训练私军,分明就是为了谋反,林江年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这个皇帝谁都能当,唯独三皇子不行。 正当林江年琢磨著,该怎么跟长公主提起此事,顺便从她这里捞点好处时。 听到昨晚二字的长公主,像是想起什么般,突然抬眸盯著林江年。 “你昨晚,借本宫的名义出城去做了什么?!” “……” 新的一月,求点月票兄弟萌!!! (本章完) 第358章 长公主背锅 第358章 长公主背锅 冷不丁突然被李縹緲质问,林江年有些意外,她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看来,还是小瞧这位长公主在京中的眼线! 长公主似瞧出林江年心中所想,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觉得,你做的天衣无缝?” 林江年心中微惊,瞬间明白过来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恍然笑容:“当然不能,这不,还是没能瞒过长公主殿下么?” 他的確有些意外,但也並非意料之外。 林江年昨晚用长公主的令牌,借她的名义出城,此事自然瞒不住正主。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比林江年预期要短。 长公主立於亭中,白衣倩影,孤冷傲然,那张波澜不惊的双眸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许久,方才冷声道:“为何杀赵长远?!” 林江年抬眸,见长公主正盯著他,似乎早已將他看穿。 林江年先是脸上浮现一抹疑惑:“赵长远是谁?” 长公主冷冷看他:“你何必再装?” 她一眼戳破了林江年。 林江年沉默,片刻后方才嘆气道:“殿下怎么会认为,他是我杀的?” “不然呢?” 长公主淡然开口。 没有多余的废话,像是早已认定,人是林江年杀的。 林江年见状,开口道:“殿下,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伱怎么能认定人是我杀的?” 长公主依旧盯著林江年的眼眸,她自然听出林江年弦外之音。片刻后,她面无表情道:“密天司的人,来找过本宫!” 林江年微愕,愣了片刻,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赵长远身为密天司大护法,他这一死,情况比陈飞扬的死更要严重! 加上这段时间密天司的高手接二连三遭到袭杀,势必会引起怀疑,不出意外,密天司会想尽一切办法调查真相! 昨晚赵长远在京城外遇刺身亡,而就在赵长远连夜出城后没多久,林江年和柳素也正好出城。 三更半夜,二人出城的行踪,难免会引起密天司的怀疑。 昨晚林江年借著为长公主办事的名义出的城,自然而然,密天司会怀疑到长公主的身上。 “原来如此。” 林江年恍然大悟,瞬间想明白一切。 “看来,是我给长公主招惹来了麻烦?” 林江年轻咳一声:“密天司的人,怀疑是长公主杀了赵长远?” 长公主盯著他:“你故意的?” “绝无此事!” 林江年摇头否认。 昨晚杀赵长远的想法纯属临时起意,林江年並未联想太多。可现在细细一想,似乎……长公主还真替他背了黑锅! 密天司虽不敢轻举妄动,但恐怕多半已怀疑到长公主身上。 林江年昨晚借她名义出城,本就有了怀疑动机,长公主解释不清。再加上那位大护法武功极高,深不可测,京中少有人能与之抗衡。 但偏偏,眼前这位长公主武功同样极高,恰好满足了那少有人的条件! 再加上,密天司被京中那位宦官掌控在手,陈昭与太子殿下本身有矛盾,而长公主又与太子殿下是亲兄妹,二人关係很好…… 不得不说,长公主几乎满足了杀赵长远的所有动机。如此一来,密天司怀疑上她,也就完全合情合理。 不得不说,这一次,还真是长公主替林江年背下了一口大锅。 “我绝无嫁祸公主殿下之意,昨晚之事,纯属巧合……” 李縹緲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一言不发。 半响后,才面无表情道:“你为何杀他?!” 到了这一步,林江年再想隱瞒也无济於事。昨晚之事虽说没有证据,但长公主已清楚人是他杀的。 於是,林江年轻嘆了口气,道:“自然是为了剪除密天司党羽!” 听到这个解释,长公主盯著林江年的眼睛,清冷的脸上似微微有些狐疑。 “你与密天司有恩怨?”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林江年轻笑道:“防患於未然。”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 她一眼看穿,林江年並没有完全说实话。 不过,她也並不关心此事! 一个赵长远在她眼里,不过是父皇手下养的一条狗,死了便死了! “你欠我一个人情。” 长公主漠然看著林江年,冷声开口。 密天司忌惮李縹緲的身份,不敢硬查,但同时,密天司绝对会怀疑上她。 哪怕没有证据,眼前这位长公主,也一定程度上帮林江年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 她没有出卖林江年,这的確算是一个大人情。 “多谢长公主仗义出手!” 林江年拱手道。 长公主盯著他,打断了林江年的话:“你打算怎么偿还?” “公主殿下希望我怎么偿还?!” 林江年眨眼。 没料到这位长公主说话如此直白。 “你说呢?” 她静静站在亭中,居高临下的瞧著他。面无表情,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江年缓步走近,走入亭中,来到这位长公主的跟前。凑近了些,才愈发能感受到这位长公主身上的冷意。 仿佛有股寒意从她身上袭来,使得周围空气微微下降了不少。她依旧静静立於那儿,冷漠地看著林江年。 林江年坐在亭中桌前,面前石桌上,正静静放著那把长公主从不离身的『银月剑』。 剑如其名,气质与它主子般,瀰漫著一股说不上来的寒意。 林江年轻轻上手摸了摸,很快感受到剑身瀰漫的冷意,以及一抹若隱若现的杀气。 亭中,李縹緲瞧见林江年的手放在她的剑上,清冷的眸子难以察觉般微微皱了皱。 眸光愈冷! “果然是把好剑!”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抬头看了眼前方那浑身上下包裹在冷漠气质中的女子,朝著她招了招手:“殿下何必一直站著?” 长公主没说话,冷眼看他。 “殿下不是想要我偿还人情吗?” 林江年轻笑一声:“我这里有个消息,不知殿下感不感兴趣!” 说著,林江年语气突然一转:“殿下难道不好奇,昨晚我为何会连夜出城?” 李縹緲盯著他,没说话。 “杀赵长远只是临时起意的想法,昨晚我出城的真正目的,是想看看他半夜偷偷摸摸去做什么……结果你猜怎么著?” “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林江年对视上李縹緲的眼睛,脸上露出一抹玩味:“你猜,我在京城外发现了什么?” 李縹緲还是没开口。 脸色愈冷! 她不喜欢这种反问型的交流方式。 但眼前这个傢伙似乎很喜欢这样。 “有话直说!” 长公主冷冷道。 见长公主面露不耐烦之色,林江年这才悠哉悠哉,缓缓开口。 “我,发现了三皇子在京城外的私军!” 此话一出,林江年盯著长公主脸色反应。 见她神色微微一怔,而后,又恢復波澜不惊。 林江年瞬间意识到什么,眯眼:“你早就知道了?” 长公主沉默半响,开口道:“猜到了!” “猜?” 林江年恍然。 的確,那位三皇子留守京中,目的早已人尽皆知。 就连林江年都知道三皇子多半有私军,长公主又怎么会猜不到? “你没查过?”林江年问起。 “他藏的很深!” 长公主沉默开口,又抬眸盯著林江年:“你是怎么知道的?” “跟你一样,也是猜的!” 长公主盯著他,面无表情:“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个?” “自然不是。” 林江年轻轻摇头,三皇子豢养私军一事,眼前这位长公主已经知晓,不出意外,怕是那位太子殿下也早清楚,也就算不得什么秘密! “从城外最近的种种跡象来看,你的这位皇弟恐怕近期將会有行动。” 林江年又提醒了一句:“他恐怕,会乱来。” 听到这话,长公主微微皱眉。 沉默著,没说话。 李元的野心,她早就清楚。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储君之位。 她早已提醒过太子多次,但太子总是顾及兄弟亲情,不愿意彻底撕破脸皮,甚至情愿让出储君之位来。 此行为,无异愚蠢至极! 她劝过太子,但无济於事。 太子性格优柔寡断,的確本身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帝王。 但李元……更不合適! 如今朝中局势虽然不稳,但还没乱到那一步来。前段时间太子突然病倒,虽没有证据表明。但太子病倒,匪夷所思,不得不引人怀疑! 她很难不怀疑,这其中背后是不是有李元在搞鬼! 他豢养私军,是不是想…… 但念头刚浮现,她又在心中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太可能! 仅仅只靠他手底下的那支私军,很难成事,更別说是谋反了! 且不说京城防御严格,驻扎著重兵。就连皇宫內外都有御林军在,固若金汤。 李元若是硬来,討不到什么便宜! “还有一件事!” 见长公主低头沉思著,林江年又道:“昨晚我跟踪赵长远出城时,发现了一个秘密……” “赵长远,跟三皇子的那支私军有联繫。” “你说这巧不巧?” “……” 听到这消息,原本还正在低头沉思的李縹緲,猛然抬头。 “你说什么?!” 长公主的反应,在林江年的意料之中。 他轻笑一声,道:“三皇子,跟陈昭有染,他们二人,极有可能勾结在了一起!” 听著林江年一字一句的声音,原本始终淡然的李縹緲,神色微变! 显然这个消息,出乎了她的意料。也让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確定?” 她盯著林江年,质问。 林江年摆手:“我何必要骗你?” 长公主沉默。 没再开口,脸上神色逐渐凝重。 她並不担心三皇子手底下的私军,仅凭一支私军想要谋反简直天方夜谭。 可若三皇子有了陈昭的支持,情况將完全不同…… “陈昭……” 长公主目光凝重。 此人虽只是父皇身边的一个宦官,但却没人敢小瞧! 此人备受父皇宠信,掌控密天司,手底下鹰犬高手如云,在朝中势力庞大,无人敢轻视! 从古至今,宦官乱政的情况並不少见。但像陈昭这般,掌控如此庞大权力之人,却极少。 更重要的是,父皇对此人极为信任,此人在宫中的权力,远比她和太子要高。 最为致命的则是…… 三皇子若想谋反,摆在他面前有个最大的问题,如何悄无声息攻破京城城防,以及皇宫禁卫军! 而陈昭,手中恰恰好有能自由进出京城和皇城的权力! 想到这,长公主神色微变。 若没有提前预料到这点,一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果不堪设想。 林江年静静看著此刻沉默思索中的长公主,她面色依旧清冷,但脸上却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林江年清楚,他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 “本世子送来的这个人情,长公主殿下可还满意?”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这个消息,很重要!” 林江年笑道:“长公主满意就好,如此一来,你我之间就算两清了?” 长公主看著他,没说话。 半响后,面无表情的点头。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林江年起身准备离开。 跟这位长公主待在一起,他多少有些不太適应。 她太冷了! 虽然长得挺好看,但这冷冰冰的模样,跟个冰坨坨似的,很难让人提起性趣。 还不如回去逗逗小竹,欺负欺负纸鳶。 再者,这位长公主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他堂堂临王世子大老远赶来,连杯茶水都没得喝! 此等待客之道……这谁要是娶了她,得多倒霉? 打扰了! 林江年起身告辞,转身离开院落。 长公主站在原地,静静看著林江年身影远去,一言不发。 …… 林江年正准备回去,离开院子后刚走了没几步,迎面碰上一道身影。 一位身著锦衣长裙的妙龄女子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她瞧见林江年时,微微一愣,脸上浮现起一抹藏不住的喜色。 “世子殿下?!” 林江年则是打量著眼前这位模样熟悉的少女,疑惑不定。 “你是……锦绣?!” “……” 感谢小叮噹的万赏!!! (本章完) 第359章 谁才是姐姐? 第359章 谁才是姐姐? 眼前的锦衣少女微怔,愕然,而后,脸上浮现一抹愤愤幽怨之色。 她语气幽幽开口:“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多久不见,都不认得奴家了?!” 林江年瞧著眼前少女这熟悉的模样,语气和气质,当即得出结论。 这是真锦绣无疑! 相貌可以偽装,但气质很难模仿。 眼前这位少女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无疑是林江年所熟知的那个锦绣。 那么…… 先前碰上的那位,是谁? “锦绣,你是不是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 林江年突然问起。 锦绣原本心中还愤愤不平,这临王世子见到她,竟问起她的身份? ……这才多久不见,他连她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 不认得她了? 果然没错,这临王世子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喜新厌旧! 前段时间各种调戏她,忽悠她去姜府,甚至他还跟长公主说,让长公主把她送给他! 结果一眨眼,都不认得她了? 锦绣心中又气又怒,还有一股莫名委屈的情绪涌现,正当这时,她又冷不丁听到林江年突然的话。 愣了下! 妹,妹妹?! 锦绣愣在原地,眨巴了下眼睛,看著林江年:“你,见过安寧了?” “安寧?” 林江年有些意外,似明白过来:“伱还真有个姐妹?” “算是吧……” 锦绣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世子殿下为何刚才问她是不是锦绣? 感情是他已经见到过安寧了? “你,该不会是把她当成我了吧?” 锦绣意识到什么,狐疑道:“殿下,你,是不是占她便宜了?!” “你想什么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见锦绣紧张模样,林江年没好气道:“我刚才来公主府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姑娘。我寻思以为是你呢,没想到她冷冰冰的,不搭理我……” 说到这里,林江年语气一转:“你什么时候有个姐妹了?怎么没听你说过?” “殿下你也没问吶?” 锦绣满脸无辜,停顿了下,又轻鬆了口气,这才解释道:“她叫安寧,算是我的同胞妹妹。” “算是?” “我们的確是同胞姐妹,不过她不怎么承认就是了……” 锦绣幽幽嘆气,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她虽然跟我长得一样,但性格完全不同。她性格孤僻,不合群,还是个不喜欢说话的哑巴,脾气也一点都不好……” 说到这里,锦绣似乎想起什么,有些紧张道:“殿下,你没事的话可千万別招惹她!” “为何?” “她脑子不太好!” 锦绣指了指脑袋,小脸严肃道:“脾气大就算了,还喜欢动手打人……” 林江年愕然:“你確定,不是你跟你妹妹有仇,故意说她坏话?” “绝无此事!” 锦绣矢口否认。 沉默了下后,她又幽幽道:“不过,她的確很孤僻,不喜见人,也几乎不出门……当初公主將我们从剑道带回宫中后,她就没怎么离开过这里。” “殿下你之前把她当成了我,应该是嚇著她了……不过殿下放心,她认识你,不会伤害你的。” 听著锦绣喋喋休休的解释著,林江年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倒没想到,锦绣竟真有个双胞胎妹妹! 她们这对姐妹,一个性格热情,一个冷若冰霜。 还真別说……有点意思! 有意思! “行了!” 知晓事情原委后的林江年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锦绣则是眨眼,有些意外:“殿下,要走了?” 林江看了她一眼:“怎么?捨不得我?” “那没有。” 锦绣当即否认。 林江年挑眉:“锦绣姑娘,要去我家坐坐吗?” “不必了!” 锦绣面色羞恼,后退了一步。 “殿下慢走,奴婢就不送了!” 原本还想调戏调戏长公主的这位侍女,不过想了想,林江年还是放弃。 “下次见!” 林江年衝著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转身离开。 锦绣站在原地,面色微红,略有些羞恼的看著林江年离去的背影。 直到林江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才逐渐回过神。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里,似有几分复杂神情。 而后,她收敛心神,转身来到內院的另一侧偏院。 偏院冷清,院中静悄悄。 锦绣走到其中一处房门口,推门走进。 “你怎么躲在这里?” 锦绣看著房间內的那道身影。 “听说,你刚才见到临王世子了?” “……” “他是不是把你当成我了?” “……” “你长得这么水灵柔弱,刚才有没有被他欺负占便宜?” “……” 清冷房间內。 一位与锦绣样貌相同的女子静静那儿,双手抱胸,冷冷地盯著她。 一言不发。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泛著羞怒之色。 虽与锦绣相貌一模一样,但二人气质却天壤之別。 锦绣气质雍容,落落大方中又夹杂著几分少女心性,笑容甜美。而她则面无表情,模样清冷,宛如一座冰雕般,冷冰冰著。 锦绣美眸流转,意味深长,语气一转:“对了,你刚才也见到他了,你觉得如何?” 安寧还是没说话。 “他是不是挺好看的?” “……” “你觉得他配得上咱们公主吗?” 这一次,她终於有了反应,看了锦绣一眼,沉默道:“配不上!” “怎么配不上了?” 锦绣眨眼,追问:“他长得也不差,论样貌跟咱们公主不正好般配嘛?” “他太弱!” 安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连我都打不过……配不上公主!” 听著她篤定的声音,锦绣有些头疼,嘆气:“你怎么跟公主一样,看人还这么狭隘?” “都什么年代了,还惦记著打打杀杀呢?” 锦绣忍不住吐槽:“人家是临王世子,身份尊贵,权势滔天。只要一招手,天底下不知道多少高手愿意为他卖命……他还用得著亲自跟你动手吗?” 安寧清冷的脸上似泛著几分固执。 不说话! 见状,锦绣无奈,她知道自己这妹妹认死理,只要她认定的事情,根本就跟她解释不通。 “你看看你,成天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你学什么不好,跟公主学……” 锦绣忍不住嘆气:“你这样,是没有人会喜欢的。” 安寧:“不需要。” 锦绣道:“你这样嫁不出去。” 安寧面无表情瞪她:“我不嫁人!” “那公主嫁人了咋办?” 锦绣道:“公主到时候嫁给了临王世子,你作为陪嫁的过去给他当通房丫鬟。天天冷著一张脸,跟个冰坨坨似的。到时候临王世子能喜欢你?” “还不得把你扫地出门,把你赶回剑道去?” “……” 安寧脸色愈发清冷,她盯著锦绣,神色微微恼怒:“公主说了,不会嫁给他。” “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 “就不会!” “你又不是公主肚子里的蛔虫,万一公主以后喜欢上他了呢?” “公主没有蛔虫。” “重点是蛔虫吗?!!” “公主没有!” “……” 锦绣被气著了,怎么就跟她说不通呢? 不管说什么,她就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跟公主真像啊! “安寧,你还有没有拿我当你的姐姐?!” 锦绣气道:“有你这么跟姐姐顶嘴的吗?!” 安寧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我才是姐姐!” “你胡说,我是你姐姐!” “我比你先出生!” “但你从小都是喊我姐姐的!” “那是你骗了我。” “你有证据吗?” “……” 见安寧沉默,锦绣脸上浮现起一抹得意笑容:“我从小就是你姐姐,再说了,我长得也比你高,所以我就是你姐姐,你要听我的!” 安寧不说话了,瞥了她一眼,朝著门外走去。 “你去哪?” “去问公主。” 锦绣站在原地,眨巴著眼睛,美眸流转,清秀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得意。 去问公主有什么用? 公主也做不了主! “哼哼,反正我就是你姐姐,比你大!” 说著,锦绣还不经意略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胸脯。 “……” 东宫。 暖香四溢的阁楼间,当朝太子李辞寧盘腿坐在案板前,低头看著奏摺,时不时皱眉,神色凝重。 其间,夹杂著几声咳嗽声。 这位模样柔弱,脸色略苍白的太子殿下,隨著咳嗽几声,脸上浮现一抹潮红。 “殿下,当心身子,別累著了!” 旁边的老奴满脸担忧的提醒著。 “无妨!” 太子殿下轻轻摇头,嘆气:“如今年底正是多事之秋,朝中各种事务堆积如山。父皇命孤监国,孤岂能荒废朝政!” 说到这里,李辞寧眉间皱的更深。 又过了许久,李辞寧放下手中最后的奏摺,深呼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起身。 走到阁楼外,呼吸著新鲜空气,眺望著远处京城方向,能將大半个繁华都城收入眼底。 他心头平静。 父皇交到他手上的如此繁华盛世,他又岂能辜负父皇的信任? “殿下,当心著凉!” 老奴从身后走上前来,给殿下披上一件绒毛厚衣。 李辞寧看著前方,轻声开口:“最近京城內,还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老奴站在身后,低头恭敬道:“最近京城里倒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唯一发生过的两件事,跟密天司有关!” “密天司?” 提及密天司,李辞寧目光微凝,他想起什么:“密天司护法遇刺的事情?” “叫什么,陈飞扬?!” 李辞寧对此事有些印象。 身为监国太子,一个小小的密天司护法死了,並不会引起他的太大注意。 身后老奴沉声道:“昨晚,密天司的大护法,也在京城外遇刺身亡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辞寧面色微微动容:“密天司的大护法?” “赵长远?!” “他,死了?!” 李辞寧微微有些愕然,他对这位大护法有些印象。此人是昔日父皇手底下一名忠心耿耿的將领,此人手段狠辣,武功极高! 没想到,连他也死了? 老奴点头,道:“今早密天司已经封锁了城外,並且下令,彻查凶手……” 听著老奴的话,李辞寧目光微微深邃:“跟杀陈飞扬的凶手,是同一个?” 老奴低头道:“很大可能!” “这些人,目的是什么?” 李辞寧皱眉,喃喃自语:“是在针对密天司,还是,衝著朝廷来的?” 老奴抬头看了李辞寧一眼:“殿下,还有一件事……” “说。” “密天司的人查到,昨晚他们那位大护法连夜出城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隨后跟著也出了城……” “听说,是长公主殿下的人!” 李辞寧神色一怔,隨后,脸上浮现惊愕之色。 “縹緲?” “此事,跟縹緲有关?!” 老奴低头:“老奴不清楚,但密天司恐怕的確怀疑长公主殿下了。” 李辞寧面色微微凝重,原本以为只是一起不算平常的刺杀案件。没想到,竟有可能牵扯上他那位皇妹! 就在这时,阁楼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长公主殿下到!” “縹緲来了?!” 李辞寧一愣,回头。 不多时,阁楼间,一袭白衣的李縹緲出现在阁楼上。 “縹緲,你怎么来了?!” 李辞寧脸上浮现起惊喜之色:“你来的可真好,孤刚好有正事要跟你说。”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我也有正事跟你说。” 李辞寧瞥了眼身旁的老奴:“你们先下去吧!” “是!” 老奴以及阁楼间的宫女太监隨即退下。 “縹緲,过来坐!” 李辞寧招呼著她过来坐下,亲自倒了两杯热茶,轻笑道:“难得啊,縹緲你会主动过来找孤!” 他放下手中的茶壶,抬头看向她:“孤刚听说密天司大护法的事情了,是你杀的?” 李縹緲摇头。 “不是?” 李辞寧微愣,而后轻笑一声:“我就说嘛,縹緲你没事好端端的杀他做什么?” “那昨晚借你名义出城之人……” “是他杀的!” 李辞寧再度一怔,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李縹緲淡然道:“他借我的名义出城,杀了赵长远!” “他?” 李辞寧顿时反应过来,縹緲知道凶手是谁? “谁?” 李縹緲沉默了下,道:“林江年。” “妹夫?!” 李辞寧神色微微愕然,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是他杀的?!” “他,没事杀密天司护法做什么?” “谁知道?” 李縹緲目光淡然,面无表情。 “兴许是想谋反!” 李辞寧:“???” “……” (本章完) 第360章 许王世子和郡主 第360章 许王世子和郡主 反应过来的李辞寧,当即苦笑一声:“縹緲,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迈步走进阁楼,抬头眺望前方。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瞧不出是在开玩笑,亦或者是…… 认真的? “江年想谋反,又何必去杀一个小小的密天司护法?” 李辞寧似想到什么,轻声嘆气:“或许,他更应该来杀孤才对!” 听到这话,李縹緲扭头看向他。 沉默片刻。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这个想法?” “的確不知道。” 李辞寧轻笑:“不过,至少目前来说,孤的这位未来妹夫,应当还不会想著杀孤。” 听到妹夫这两个字,李縹緲面无表情,她冷声道:“何以见得?” 李辞寧笑道:“孤若是死了,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一件好事?” “相反,他会更希望孤能好好的活下去。” 李縹緲沉默著,没说话。 她听出太子话中的意思,半响后,又问起:“你的身体,如何了?” “老样子!” 李辞寧轻嘆了口气,脸色苍白微微有些虚弱:“自从上次好转了些后,倒没有再家中,不过,也没太好转……” “縹緲你找来的那些江湖大夫医术也就那样,不见得比宫中的御医要好上多少。” 不知是在感慨著什么,李辞寧脸上浮现起了一抹感慨:“三弟,他果真比孤下手要狠辣的多!” 提及此事,李縹緲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漠。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太子殿下突然离奇病倒,差点丟了性命。如此匪夷所思的怪病,绝非寻常。 很明显,多半是有人故意为之! 究竟是何人,敢对太子下如此毒手,又有谁能有这等能力,不言而喻…… “伱对他,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李縹緲冷声道。 李辞寧轻咳嗽了一声,脸上浮现一抹病態的红潮:“无论如何,他都是孤的亲弟弟……” 李縹緲冷冷打断他:“他可从来没將你当兄长看待,处心积虑想要置你於死地!” 李辞寧沉默了片刻,苦笑一声:“孤何尝不知道?” “可他终究与你我身上流著相同血脉,孤从小身子骨弱,父皇母后对孤照顾有加,忽略了三弟。父皇和母后觉得亏待了他,后来便想著多补偿他些……” 说到这里,李辞寧似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几分感慨神色:“我还记得小时候,三弟最喜欢跟在我身后……” “那时候,你我兄弟姐妹三人,关係很是亲密……” 李辞寧回想起一些从前的记忆,脸上多了几分感慨,几分追忆。 李縹緲面无表情。 对於眼前太子的追忆感慨,毫无半点感同身受。 她从小性格清冷,不惜与任何人接触,李辞寧所提及的关係亲密,她没有任何印象。 几岁她便被送进了剑道,等再回宫时,已是十年后。对於所谓的亲情血脉,更没有任何的羈绊。 “他现在想要你的命!” 李縹緲冷声打断了他的追忆:“他想要你的太子储君之位,更想要你死!” 李辞寧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半响后,他方才开口:“其实,孤也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 听到这话,李縹緲猛然抬头,盯著他。 “这次虽侥倖活了下来,但孤如今身体的情况並不乐观!” 李辞寧轻声嘆气。 他对於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今很是了解,很严重。 这一场大病击垮了他的身体,落下了病根。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如今还能支撑多久。 或许几个月,或许一年,也或许几年! 连他也不清楚。 听到这,李縹緲目光瞬间冰冷,杀气骤然瀰漫在阁楼间。剎那间,李辞寧只感觉周围气息,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般。 但在一剎那后,又骤然恢復正常。 李辞寧忍不住感慨:“縹緲,你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了?” “你现在,已经迈过一品宗师之境了吧?” 李縹緲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冷冷道:“他该死!” 李辞寧轻轻摇头,嘆气:“其实,也不能全怪他!” “哪怕没有他,孤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李辞寧嘆气:“縹緲你也知道,孤从小身子骨就弱,指不定哪天就……或许,父皇也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方才让三弟留在了京中……” 他身子骨本就弱,加上这一场大病伤到了根基。如今他身体的情况,的確不容乐观。 李縹緲沉默的看著他:“我会想办法的。” 李辞寧轻嘆气:“能有什么办法?天底下顶尖的御医都在宫中,连他们都无济於事……各种天材地宝也都尝试过了,不还是一样么?” 身为当朝太子殿下,他拥有著天底下顶尖的资源。如此情况下都依旧束手无策,还能如何? 李縹緲目光微凝:“还有一个地方!” “哪里?” “如意楼!” 听到这个名字,李辞寧微微一怔。 这才反应过来。 那坐落在临州临王府的如意楼,网罗收集著天底下顶尖的天材地宝,珍稀药草丹药更是数不尽数。 传闻,南疆之地昔日有个小国家,传承著上古的神秘医籍,拥有著能起死回生的仙术。更传言,在那凶险遍布的沼泽热带地区,种植著无数仙草。 而这一切,都在十几年前那场灭国之战中,被那位临王爷一锅端了,全部搜罗了回去。 要说天底下论宝贝数量和质量,哪里还能比皇宫的藏宝阁,也唯有临王府的如意楼。而那南疆之地的神秘医术,以及珍稀药草的存在,或许对这位太子殿下来说,还有一线生机! “縹緲,你,要去如意楼?” 李縹緲看向前方,淡淡道:“可以一试。” “只是……” 李辞寧似乎意识到什么,苦笑一声:“那如意楼乃是临王府至宝,临王岂会允许外人进入?” 李縹緲並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平静道:“我自有办法!” 李辞寧像是意识到什么,“縹緲,你不会是打算……找妹夫吧?” 外人根本没有机会进如意楼,天底下唯一能正大光明隨意进出如意楼的人,除了那位临王爷之外,就只剩下了临王世子! 而縹緲想要进如意楼,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林江年! 可,林江年又岂会无缘无故答应? 除非是…… 李辞寧似想到什么,面露惊奇之色,忍不住道:“縹緲,你不会是打算……从了妹夫吧?!” 李縹緲扭头看了他一眼。 “行吧……” 从縹緲的眼神底,李辞寧看出了她的想法。 很显然,自己的这位妹妹,並没有打算为了他这个哥哥,而牺牲自己的色相,委身那位临王世子,以求能进入如意楼的机会! “算了,此事不提也罢!” 李辞寧摆摆手,提起这个话题,气氛稍微有些凝重了些,他轻笑一声:“我如今这还活著好好的,一切也说不定,指不定孤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呢?” 说著,李辞寧面露微笑,似想起什么:“对了,縹緲,你之前不是说有事情找孤吗,是什么事?” “……” 京中。 皇城之外,相隔几条街道的繁华之所。 距离新年已经没几天,京中这些日子愈发热闹起来,街头之上,到处是张灯结彩,吆喝叫卖,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一副繁华昌盛的景色。 作为大寧王朝最为繁华的都城,匯聚了天南地北三教九流之人。 街道之上,一处茶楼间,靠窗的雅座旁。 从此处窗口瞧去,几乎能將大半个都城繁华收入眼底。 “这京城,果真比咱们许州繁华的多啊!” 雅间中,传来一声语气轻鬆的感慨。 就在雅间內,正坐著两道身影。 一位约莫二十三四的年轻男子,面容白皙俊气,器宇不凡,一身白色锦衣,气质不俗,浑身上下瀰漫著一股尊贵雍容的气质。 说话之人,正是这年轻男子。 他看著窗外繁华景象,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就在这年轻男子的对面,同样坐著一位“男子”! 说是男子,是对方同样穿著一身华丽的锦衣男子长袍,样貌秀气,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眉宇间与年轻男子有几分相似。 但相比起来,要精致秀气的多! 很显然,这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同样一身锦衣,却难掩她身上那股清秀气质,反倒平添了几分干练,洒脱的英姿颯爽。但那肤白貌美姿色,却又表明著,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显然也是一位姿色颇绝的美人儿! “早就想来一趟京城了,这次终於难得有机会,可真没白来!” 年轻男子脸上满是感慨,他抬眸看向前方,脸上浮现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早在许州时就听人时常说起,说江南女子温婉水灵,这京中人杰地灵,比那江南女子差不了,比咱们许州好的多……” “倒不知,这京城青楼风月场所,比咱们许州的如何?” “许轩!” 坐在年轻男子对面的女子瞥了他一眼:“收一收你的怪癖好,这里是京城,別忘记你这次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没忘,不过这不是第一次来京城,好奇嘛!” 许轩脸上浮现起一抹促狭,衝著她挤眉弄眼:“朝歌,你难道就不好奇?” 女子目光淡然:“我好奇什么?” “你不是之前一直都瞧不起那位长公主的吗?觉得她被过度吹嘘,名不副实……” 许轩开口:“这次来京城,你不打算去见见她?” “或者去挑战挑战她?” “没兴趣!” 女子撇嘴。 “听说这位长公主也是长得倾国倾城,不知到时候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许轩感嘆著。 女子瞥了他一眼:“怎么?你瞧上她了?” “怎么会?” 许轩回过神来,当即保证:“我是坚决站在妹妹你这边的,妹妹你不喜欢她,我当然也绝不可能喜欢她!” “呵!” 女子冷笑一声,瞥了他一眼:“你喜欢也没用,人家的未婚夫是临王世子,不是你这个许王世子!” 许轩:“……” 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临王世子能比得上我吗?” 许轩不服气,愤愤道:“论样貌,论才能,论名声,论家世,本世子哪样不比他强?” “那又如何?” 女子面无表情:“他依旧是李縹緲的未婚夫,而你啥也不是!” 许轩:“……” “不是,你真是我亲妹吗?” 许轩忍不住气愤道:“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许朝歌没有理会许轩的嘴脸,这么多年了,她这个兄长永远都是这副德行。 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但私底下,她最清楚不过……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许朝歌目光顺著窗外看向远处,美眸微微深邃,若有所思:“京中情况如何了?” “暂时倒没什么动静。” “三皇子呢?” 许朝歌问起。 “不好说!” 提及正事,许轩收起脸上戏謔神色,轻轻摇头:“不过,我估计著,他恐怕坐不住太久!” “他如今在京中处境很堪忧,已经没退路了,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说到这里,许轩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说起来,也怪他太愚蠢了!” 许朝歌挑眉:“何以见得?” “他想爭储君,就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鲁莽……但他干了什么?” 许轩摇头嘆气:“前不久,他按捺不住想要陷害报復临王世子,却反被將了一军,跟那位临王世子撕破了脸皮,如此一来,他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说到这里,许轩脸上浮现一抹轻蔑之色:“这三皇子,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样的人要是能当天子,当真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许朝歌若有所思,“没记错的话,三皇子跟那位临王世子有仇?” “是啊!” 许轩点头,惋惜开口:“他若能暂时隱忍,等谋求大计后再动手,我还会高看他两眼。没想到他连这点隱忍心都没有,如此废物,竟能逼的那位当朝太子到这个地步……” “看来,那位太子也不过如此!” 很显然,许轩並没有將京中这一场爭储夺嫡大戏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不过是场儿戏罢了! 许朝歌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你可別妄自骄傲自大,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妹妹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许轩胸有成竹,面露一抹得意之色:“不过,说起这三皇子,还有一件事情……” “听说他前两天去了赵府拜访那位赵相,想要拉拢赵相,被那位赵相给婉拒了……” “我寻思著,他看来恐怕是真的坐不住了。” “怕是,想来真的了!” “……” (本章完) 第361章 谎言不会伤人 第361章 谎言不会伤人 许朝歌端起桌上酒杯,轻抿了一口,瞥了他一眼:“你从何得到的消息?” 许轩颇为得意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京中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吗?” 许朝歌撇嘴,没说话。 很显然,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许轩的这副德行了。 “你说李元他是不是有些想不开?” 许轩摇头嘆气:“他想拉拢谁不好,偏偏要去拉拢那位赵相……那位赵相岂是能这么好拉拢的?” 赵相作为大寧王朝的三朝元老,在朝中和天底下百姓严重威望极高。如此大人物,必定会谨言慎行,怎会跟他一个皇子走的太近? 更何况是……站队一个皇子? 许朝歌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那双清明的美眸微微流转,漫不经心般开口:“他没得选择了!” “嗯?” 许轩不解:“什么意思?” “他必须这么做。” 许朝歌淡淡道:“他终究只是一个皇子,论身份,他上头还有太子,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他想要名正言顺,就势必要得到那位赵相的支持。哪怕明知那位赵相会拒绝,他也必须要这么做。” “正如伱所说,留给他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听到这话,许轩微怔,而后脸上逐渐浮现一抹意味深长:“朝歌,那你觉得,他会在什么时候坐不住?” 许朝歌反问:“你觉得呢?” “三个月之內!” 许轩头头是道分析著:“三个月是极限,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就再不可能成功!” “用不了那么久!” 许朝歌瞥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那朝歌你觉得,会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许朝歌回答的很乾脆利落,面色淡然:“不过,应该是一个月以內,甚至会更早……” 她微微眯眼,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 “这下,有好戏看了!” 许轩面露几分激动之色:“咱们也算是没白来,这一来京城就能碰上这么一齣好戏!” “储君夺嫡,这多刺激吶!” 许轩很兴奋,似乎在许州待了太久,有些被憋坏了。 “朝歌你说,他们谁会贏?” “很重要吗?”许朝歌反问。 “嗯?” 许轩微微一怔:“不,不重要吗?” 许朝歌轻轻摇头:“无论谁输谁贏,对我们许王府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说著,她看向窗外,看向远处。 从此处方向,隱约可以瞧见不远处被云雾笼罩下的大寧皇宫。 威耸,壮观! 像是笼罩在真龙气势下的皇城,远远望去,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许轩顺著许朝歌的目光视线看过去,沉默了片刻,点头:“妹妹你说的有道理,他们谁输谁贏对我们来说,的確都是好事!” “朝廷內斗消耗,对爹和许王府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许轩又忍不住感慨:“朝廷当真是没落了,官员內斗,拉帮结派。那位天子也是昏了头,竟让一个宦官独揽大权,权势滔天……” 听著许轩的感嘆,许朝歌没有回头,淡淡开口:“我们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朝廷。” 听到妹妹的话,许轩眼眸浮现几分异样,喃喃开口:“临王府么?” 隨即,许轩又轻轻摇头:“临王府,也不过如此。” “林恆重的確算是个人物,但至於那个林江年……” 似想到什么,许轩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神色:“听说,是个跟我一样的紈絝世子?!” 许朝歌看了他一眼:“你是吗?” 许轩当即摇头否认:“我自然不是。” “那你觉得,他会是吗?” 许轩若有所思,微微挑眉:“的確不应该是,他临王世子紈絝的名声在外,闹的沸沸扬扬,颇有些故意为之的拙劣偽装……” 但说到这里,许轩又嗤笑一声:“林恆重的確是个人物,至於他,那就算了……” “等將来林恆重死了,他能接任临王之位了再说……林恆重手底下的那四大高手,以及临王军中诸多的亲信,可不一定会认他这个临王世子。” 许轩正感慨著,许朝歌面无表情看著他:“你觉得,许王军中,会有很多人认可你吗?” 许轩脸上的笑容,当即僵硬。 “你以为,你跟他的区別,很大吗?” 许轩沉默了! 被彻底干沉默了! 半响后,他才忍不住苦笑道:“妹妹啊,我可是你亲哥哥,你不带这样打击我的!” 许朝歌道:“我只是陈述事实!” “但这个事实,可一点都不好听……” 许轩深深嘆气。 朝歌说的的確没错,那位临王世子不被认可,他这许王世子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当然,他的情况或许比林江年会好上一些。 林恆重是徒手打下了如今的身份地位,身边那些高手亲信都是跟隨在林恆重身边忠心耿耿的下属,想让他们认可臣服林江年,很难! 而他许家不一样,许家是大寧王朝开国是的大功臣,世袭罔替的藩王。传到这一代时,早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许轩的爹就是世袭罔替的王爷,等將来到了许轩手上同样如此。 他的处境,的確要比林江年好上一些,但也不一定能好上太多! “看来,我跟他还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了!” 许轩脸上浮现几分意味深长之色:“听说他如今就住在京城西街的姜府,你说,咱们要不要上门去拜访拜访?” “你想去?” “想去瞧瞧!” 许轩点点头,琢磨著道:“想看看那傢伙到底什么模样,看看他配不配跟本世子相提並论!” 许朝歌眯眼:“你確定?” “不然呢?” “你明明是嫉妒他是李縹緲的未婚夫!” 许朝歌直接戳破了他。 许轩当即否认:“绝无此事!” “本世子需要嫉妒他?!” “本世子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需要嫉妒他?!” 许朝歌瞥了他一眼:“我就说说而已,你別急!” “我没急!” 许轩瞪眼,气道:“本世子需要急吗?他哪一点比得上本世子?!” “那又如何?人家是李縹緲的未婚夫。” 许朝歌看他,面无表情道:“你不是。” 许轩:“……” “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 许轩气急败坏,质问。 许朝歌目光淡然,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不认。” “回头我去跟爹说,跟你断绝兄妹关係!” 听到这话,许轩当即就怂了。 “嘿嘿……妹妹我开玩笑的呢,咱们可是亲兄妹,你不应该帮著我吗?” “我只是说的是实话!” “你可以换种委婉的方式吗?” “你可以不听。” “……” 许朝歌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將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起身。 “该走了!” 许轩连忙跟著爬了起来,“妹妹,我们去哪?” “赵府!” “……” 从公主府离开后,林江年便返回了姜府。 这段时间连日的奔波,也的確把他累坏了! 恰逢年关,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他也正好要趁著这个机会,好好歇息几天。 至於京中其他的事情,目前来说是告一段落了! 天子依旧还在闭关,看样子今年是没有召见林江年的打算。 而三皇子密谋谋反,在林江年看来几乎已经是阳谋。他如今能做的,是把这个秘密告诉长公主,李縹緲自然会转告给太子。 剩下的,就跟他没什么关係了! 若在明牌的情况下,三皇子到时候依旧还能成事…… 那李辞寧这太子就真输的不冤了! 另一边,隨著密天司大护法一死,林江年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只需要让子弹飞一会儿! 他能做的已经都做完,剩下的,就看陈常青会不会让他失望了! 成功与否,就都在他身上。 刚返回姜府不久,林江年就收到府上下人的传信。 “殿下,门外有人给殿下您送了礼!” “送礼?” 林江年有些疑惑,这谁没事给他送礼? 等见到送来的礼时,林江年很快知晓送礼的人是谁! “高家?” 林江年看著院子里摆放著一箱箱沉重的礼箱,顿时明白过来。 高伯彦那老狐狸,贼心不改啊?! 上次高伯彦设宴林江年上门,又是巴结討好,又是送宅子,送財宝,送双胞胎姐妹…… 除了那对双胞胎姐妹被高家强行送过来留下后,其他的东西林江年一概没收。没想到高伯彦不死心,这不,又將那些財宝明目张胆的送了过来。 当看到箱子里面摆放著一箱箱的黄金时,跟在林江年身后的林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殿下,这,这是谁送来的?!” “这么贵重的礼?!” “看不出来么?”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想巴结本世子的人!” “巴结?” 林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殿下身处京城,想要巴结殿下的人不在少数。但能用如此贵重之礼巴结討好殿下,显然不会是寻常人家。 这礼看似贵重,实则也很烫手。 “那殿下,这礼,该不该收?” “收,为什么不收?!”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道:“別人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要?” 开玩笑,这可是一箱箱黄金,价值不可估量啊! 临王府虽然富,但也没人会嫌弃钱財多。 上次拒绝高家,林江年担心是有诈,自然不会轻易上鉤。 但这次,对方是主动送到家里来的! 主动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要? 到了他手上的钱財,那就是他的了。 至於到时候要不要办事,会不会庇佑高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高家要是不服,大可以去向天子告状……如果他有这个胆量的话。 …… 让林空把这些钱財整理好,清算出来后,再差人护送回临州去。这笔財宝作为林江年的私有財產,將来指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心安理得的把钱財收下后,林江年心满意足回到了內院。 內院房间空荡荡著,小竹不见了踪影,林江年去了隔壁院落,也没有瞧见纸鳶。略一思索犹豫后,林江年去了小姨那边。 果不其然,在小姨那边后院,见到了小竹。 小竹正蹲坐在屋檐下,看著院中。 院子里,不远处正有两道身影正在习武。 听到身后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眼睛明显一亮,兴奋站起身:“殿下,你回来啦?!” 林江年点了点头,走近小竹身旁,摸了摸她脑袋:“你怎么在这里?纸鳶呢?” “纸鳶姐姐刚刚去找湘姨了,还没回来!” 小竹解释著。 林江年瞧了一眼院中,便瞧见了先前高伯彦送来的那对双胞胎正站在院子里。 “参见殿下!” 瞧见世子殿下,茉莉连忙拉著妹妹风铃走上前去,恭敬行礼。 林江年摆摆手,这才瞧见这对双胞胎姐妹穿著一身紧身劲装,二人额间皆泛著一层汗珠。 刚才林江年来时,远远瞧见,她们二人似乎是在院中……练武?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林江年有些疑惑。 茉莉低著头,连忙解释道:“回殿下,奴婢和妹妹在练功!” “练功?” 她们二人,怎么练上武功了? 这时,一旁的小竹帮著解释道:“是纸鳶姐姐让的!” 小竹面露几分羡慕之色,道:“纸鳶姐姐说她们二人有武学根骨,天赋不错,適合习武,就让她们跟在身边,指点她们练武了。” 有武学根骨? 林江年有些意外,以纸鳶的眼光,能被她称讚上心,亲自调教指点的,恐怕这两人武学天赋不会低? 捡到宝了不成? </ins></div> 此时,茉莉偷偷摸摸打量著眼前这位年轻世子殿下的反应,见世子殿下脸上没有流露出不悦的神色,心中微微稍定。 “行吧,那你们继续练!” 林江年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 他对这位姐妹並不上心,收留下后一直都是跟在纸鳶身边。既然是纸鳶的意思,林江年自然不会反对。 “多谢世子殿下!” 茉莉和风铃皆是深深鬆了口气,连忙低头恭敬道谢。 “殿下!” 这时,旁边传来了小竹略有些羡慕幽幽的语气:“奴婢也想练功夫。” “可是纸鳶姐姐说奴婢没有根骨,没有天赋……殿下,小竹是不是很笨?” 见小竹情绪低落,林江年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当然不是,小竹那么聪明,怎么会笨?” 小竹嘟起嘴:“殿下你又哄骗我!” 她才不信! 自己明明一直很笨的,一点都不聪明。 “怎么会?” 林江年摇头,轻笑一声:“殿下说的可都是实话,其实,小竹你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差!” “哪有?奴婢明明不会一点武功……” 小竹正说著,林江年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下一秒,小竹那张白皙稚嫩的脸蛋剎那间一片通红,娇羞不已。 “殿,殿下,你,你……真坏!” 小竹语气结巴,脸蛋滚烫羞红。 什么嘛! 床,床上…… 那能叫功夫吗? 殿下真坏!! …… (本章完) 第362章 诱杀和主动承认 第362章 诱杀和主动承认 京城,密天司。 平日里繁华热闹的密天司,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冷清下来。 昔日来来往往,进出密天司的身影少了许多。 密天司大门外,冷风凌厉呼啸,宛如被一层阴影笼罩。 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肃杀之气。 密天司身为京中最大的组织,地位超然,受天子管辖,地位极高。京中百姓官员无不忌惮,以往密天司之人,行事办案皆高调傲然。 然而这段时间,密天司却一改往日高调作风,徒然变得低调。 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这段时间,密天司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在京中,身为密天司护法的陈飞扬突遭袭杀身亡,密天司大张旗鼓搜捕凶手,不但没能搜捕到凶手,反倒是陈飞扬的尸首给人光明正大的悬掛在密天司大门外。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此举,无疑狠狠重创密天司的威望! 如此囂张的行径,使得外界无数人看热闹笑话,也让所有密天司的人心中无比憋屈。 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將凶手揪出来,又出大事了! 这一次,死的是他们的大护法! 这个消息,无疑是惊骇的。 短短几天之內,他们密天司连续死了两位护法。其中一位,还是最为神秘,也是密天司权势最大的大护法! 那位大护法不仅是密天司权势最大的存在,更是密天司武功实力最强的人。 如今他一死,密天司的实力將会被大大削弱。 此消息一旦传出,密天司也必定顏面扫地。昔日密天司在京中的威望,將会彻底跌入谷底! 因此,陈常青下了死命令,坚决不能让消息流传出去。 然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哪怕密天司在封锁消息,但大护法的尸首就被人拋在京城外,也终究不可能完全隱瞒的住。 消息已经逐渐在京中流传,被一些有心之人所知晓。 此刻,密天司內,异常冷清。 偶尔有几道身影出现,也是匆匆走过,脸上神色凝重著。 气氛压抑。 就在前厅之內,一袭黑袍的陈常青静静站在大厅之內。 “凶手还没找到?” “这么久了,你连个凶手的影子都不知晓?你这魁首是怎么当的?!” “废物!” 此刻,就在陈常青身前不远处,站著两道身影。 两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样貌普通,身上皆穿著与陈常青相差无几的衣衫。 这二人,便是密天司四大护法之中,剩余的二人! 赵长远和陈飞扬死后,这二人作为密天司仅剩的护法,终於不得不出面了。 此刻,二人正冷冷教训著陈常青,语气不耐烦。 面对这二人的指责,陈常青低头,面色平静道:“我会尽力的!” “尽力?” 其中一人冷冷盯著他:“这么久了,你查到什么了?陈飞扬死了,赵长远也死了,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陈公已经知晓此事,在宫中大发雷霆!” “再不將凶手揪出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你我就都等死吧!” 面对二人咄咄逼人,威胁的话语,陈常青脸上不悲不喜,开口道:“赵护法与陈护法二人遇袭,对方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跡。我派人已经搜遍京中附近,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说到这里,陈常青突然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不过,我有怀疑的人!” “谁?!” 陈常青沉默了下,而后抬头看著眼前这二位护法,缓缓开口:“临王世子,林江年!” 此话一出,明显可以瞧见二位护法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们的脸上浮现几分惊慌和愕然之色。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神色,其中一人盯著陈常青:“你可有证据?!” “有!” 陈常青点头。 “在哪?” “就在城西,陈飞扬护法遇袭身亡之地。” 陈常青平静开口:“陈护法遇袭之地,便是那临王世子所居住之地……” 两名护法的眼神微微变了。 临王世子?! 他们二人自然清楚临王世子是谁,也清楚这个名號的含金量。 甚至,密天司的確怀疑过那位临王世子。 只是,他们密天司与那位临王世子並无直接的矛盾。甚至在京中几乎没有任何交集,那位临王世子怎会无缘无故杀他们的护法? 这有点说不通! 但眼下听到陈常青的话,又让二人微微生疑。 他,难道查到了什么? “既然你有证据,为何没有找来?” 陈常青平静道:“我也只是大概猜测,並无確凿证据……想要確凿的证据,还需要二位护法出手相助!” “如何助你?” 陈常青缓缓开口:“需要二位护法隨我去一趟城西,陈护法遇袭之地。一试便知。届时,二位护法自然得到证据!” 此话一出,两名护法再度眼神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犹豫。 试探? 临王世子? 二人眼神交织,神色凝重。 那毕竟不是其他人,可是临王世子!若无特殊情况,是他们轻易不想招惹的存在。 但眼下…… 连续死了两名护法,陈公已经极为生气,勒令他们务必要儘快破案,找出凶手。 若是再办不到,陈公大发雷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两人心中已有了答案。 “……” 城西。 姜府,相隔两条街道外,一处宅子里。 宅子早已被封锁,院中残留著不久之前的打斗痕跡。 自陈飞扬遇袭之后,此地便已被密天司封闭。 此刻,宅院外。 陈常青与那二位护法出现在门口,除此之外,还有数名密天司的高手跟隨。 陈常青面无表情,走上前推开大门,踏入宅院当中。 “你去瞧瞧!” 一名护法瞥了旁边同伴一眼,对方心领神会,跟著陈常青踏入宅院之中。 宅院內,一片幽冷。 这名护法跟在陈常青身后,冷声问道:“证据在哪?” “就在后院。” 陈常青迈步来到后院中,停下脚步,回头。 这名护法也跟著走进,环顾四周,紧皱眉头:“证据呢?在哪?” 陈常青没说话,静静看著眼前这名护法,以及身后跟著的两名高手。 “你怎么不说……” 见陈常青不说话,这名护法语气当即变得不耐烦,正要怒斥开口。但下一秒,他的话,就硬生生的卡住。 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惊恐。 “……” “砰!” “救命!” 一声凌厉的惨叫,从宅院內传出。 此声音一出,宅院外,另一名护法的脸色当即一变,目光骤然一凝。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去看看!” 这名护法声音低沉,冷喝一声。 便有数道身影涌入宅院,朝著后院而去。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后院中『慌不择路』的跑出。 “不好,我们遇上临王世子的埋伏袭杀了……” 从后院跑出来的人,正是浑身狼狈,身上沾满血跡的陈常青。 此时,他正满脸惊恐之色,落荒而逃般姿態,跑出宅院,惊慌道:“护法,临,临王世子设下了埋伏,我,我们中计了,快,快跑……” 听到这话,门外的护法脸色骤然一变。 他没有跟著进去,本就是留了个心眼。 眼下听到陈常青说临王世子设下了埋伏,当即变了脸色。 这临王世子简直欺人太甚! 他又惊又怒,同时一股深深的惊惧涌上心头。 陈飞扬和赵长远的死,本就让这位护法心生警惕。眼下一听遇上埋伏,下意识就想撤退跑路,没了半分停留的心思。 惊恐之际,这位护法根本来不及去细想,临王世子为何会在这里设下埋伏? 也完全顾不得怀疑陈常青话中的真假,他当即惊怒转身。 “中埋伏了!” “撤,快撤退!” 一边下达命令,这位护法一边转身,便要逃离此地。 就在他转身之际,原本站在他身旁,满脸『惊慌』狼狈神色的陈常青,目光骤然冰冷。 一柄散发著寒光的匕首,从他衣袖下闪出。 这一刻,刚转身的护法骤然预感到了危险,身后冰冷发麻,浑身僵硬! 不好! 他心头惊怒,预感到了不对。 但,还是已经来不及! 如此之近的距离,毫无任何防备情况之下。 散发著寒光的匕首,准確无误的从他身后,刺穿了他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 “噗!” 一口鲜血骤然吐出。 这名护法转过身,目光凶狠惊怒,带著深深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陈常青:“你,你敢?!!” 然而,他对视上的,却是陈常青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 这一刻的陈常青,没了以往面对他时的唯唯诺诺。有的,只是冷漠到了极点的杀意! 冷的,让这位护法浑身发颤! 这名护法眼神惊恐,这一刻,他终於反应过来什么:“是,是你?!!” 他意识到了一个惊恐的可能! 一个可怕的可能! “你,你个叛徒,你,你竟敢……” 这名护法怒不可恕,他眼神惊恐。 “你知道的已经太晚了!” 陈常青面无表情冷冷的看著他,他骤然出手,浑身笼罩在黑袍下,犹如一团炮弹般出现在这名护法身前,掐住他的脖子。 “你,你……” 护法眼神惊恐,想要挣扎闪躲。 但被偷袭之下,早已没了反抗之力。被陈常青轻而易举的掐住脖子,面无表情的用力扭下! “咔嚓!” 伴隨著一声清脆响起,密天司的最后一名护法,就此殞命! 四周,寂静! 原地剩余的那些密天司高手,此刻全惊愣在原地。 目光怔怔的看著眼前这一幕,有些不可置信,有些……怀疑人生。 魁首,竟,竟然將护法给杀,杀了?! “你,你疯了?!” “陈常青你竟然敢杀护法?你不要命了?!” “你死定了!” “……” 短暂愣神后,四周传来愤怒的声音。 以及深深的惊恐。 疯了! 简直疯了! 陈常青怎么连护法都杀? 他要造反不成?! 陈常青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著眼前这些七嘴八舌的声音,声音冰冷,一如既往的冷漠。 “谁说,我只杀护法的?!” “……” 夜幕笼罩,冷风呼啸。 姜府,院落中。 “死了?” 林江年抬头,看向院中正在向他匯报的林青青,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今天下午傍晚!” 林青青开口道:“陈常青將密天司的那两名护法引到城西,逐一攻破……” “除了那两名护法外,隨行那两名护法身边的亲信,也无一生还……” 听著林青青的匯报,林江年若有所思,隨即轻轻摇头嘆气:“他有些鲁莽衝动了!” “这么耿直的杀,恐怕会引起怀疑。” 陈飞扬和赵长远的死,已经足够引起別人的怀疑。眼下剩余两名护法又再度被杀,这一下,就算是傻子也会意识到问题。 死的,为什么偏偏都是密天司的护法? 身为密天司明面上职位最高的魁首,为何依旧安然无恙。 “他的確有些衝动了。” 林青青认同的点头,她也认为那位魁首出手有些过於著急。 “若是再过一段时间,找个好时机下手会更妥当点!他这么做,恐怕会引起宫中那个陈昭的怀疑。” “不过,这倒也无妨!” 林江年思索片刻,轻轻摇头:“如今密天司四大护法全部被剷除掉,那位陈公对密天司的掌控將会变得极低……” 陈昭能掌控密天司,靠的就是这四位护法在密天司的爪牙和势力。眼下这四人全部被连根拔起。 对陈昭来说,无疑是沉重打击! 说到这里,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冷笑:“那么,就算他怀疑人是陈常青杀的也无大碍!” 林青青不解:“殿下,你的意思是?” “陈昭,他没得选了!” 林江年目光深邃,隱约意识到了陈常青的目的。 他,恐怕是故意这么做的! …… 夜深。 密天司內,灯火通明。 浑身狼狈,满身血跡的陈常青,跪倒在密天司大厅之內。 四周寂静,灯火摇曳! 前方屏风之后,隱约可见一道佝僂的身影。 看似佝僂,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一个低沉,带著几分怒火般压迫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人,是你杀的?!” 冷声质问。 陈常青面色如常,缓缓开口。 “正是!” 从决定动手时,他就知道,事情一定瞒不住。 他,也没打算隱瞒。 “残害同僚,你可知罪?!” 屏风后的声音冰冷,愤怒。 “属下知罪!” “既然知罪,为何还敢如此胆大包天?!” “因为……” 陈常青缓缓抬头,看向屏风后的那道身影,目光坚毅,一字一句道:“属下,想要一个替公公办事的机会!” “他们活著,属下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他们必须死!” “……” (本章完) 第363章 精心打扮的赵小姐 第363章 精心打扮的赵小姐 沉默! 冷风涌入前厅,天地间縈绕瀰漫著寒意。 凌厉而渗人! 陈常青跪倒在前厅內,浑身上下狼狈,衣衫上沾染上不少血跡,看上去很虚弱。 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屏风后,那道若隱若现的身影。 语气坚决,而又掷地有声。 在大厅內縈绕! 四周,骤然陷入死寂。 许久没有回应!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再度传来那个冰冷沙哑的声音。 “你,想替咱家办事?!” “正是!” 陈常青沉声开口,抬头,一字一句道:“属下,想要一个替公公办事的机会!” “属下也会向公公证明,属下能做的比他们更好!” 沉默片刻,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再度从屏风后传来:“你如何证明?” 陈常青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属下会为公公排忧解难,解决公公在京中的一切麻烦。维护公公与密天司的利益,让公公在宫中,朝堂上安然无忧!” “让最近那些暗中对我密天司落井下石之人,付出惨痛代价!” “公公若愿意信任属下,属下,定然不会让公公失望!” 陈常青的神色很坦然,语气很平静,言语中更是丝毫不掩饰他的贪婪目的……他想向陈公公尽忠,他不甘心久居人下,他想要权力,想要飞黄腾达! 而这,也是这位陈公公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屏风后再度沉默,不多时,那道佝僂身影,终於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这是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头,身形佝僂,看上去有些脚步蹣跚。 此人样貌平平,面容枯老,身上穿著一袭黑色的襦袍,宛如极为虚弱,一阵风就能吹走。 然而这张略显苍老的面容上,隱藏在眼眶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却隱约泛著几分精光。 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 眼前此人,便是陈昭! 大寧王朝,当朝之上权势滔天的宦官! 受天子宠信,在朝中有著举足轻重,令无数人忌惮,闻风丧胆的存在。 或许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使得他身上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阴柔之气。 尤其是目光盯视在人身上时,让人有著发麻,不寒而慄的感觉。 “你叫,陈常青?” 陈昭盯著跪在大厅內的陈常青,目光盯著他,冷声问道。 “回公公,正是!” 陈常青答道:“属下陈常青,是公公昔日亲自钦定的密天司魁首!” “密天司魁首……” 陈昭微微眯眼,似乎回想起当初他认命此人时的场景。 片刻后,他冷冷盯著陈常青,眼神底闪过一丝杀意:“伱残害同僚,恶贯满盈,不怕咱家杀了你?” 陈常青平静坦然道:“几年前,公公曾教导过属下,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一將功成万骨枯……所有挡在你面前的人,都该死!” “他们技不如人,却能替公公办事!” “所以,他们该死!” 陈昭盯著他,阴冷道:“假如哪天,咱家挡在你面前了呢?” “属下不敢!” 陈常青低头,“公公是陛下身边红人,位高权重,属下绝无可能威胁到公公地位。属下,只想替公公办事,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將来好衣锦还乡……” 陈昭没有开口,面色阴冷的盯著眼前此人,犹豫不决。 陈常青? 他有点印象,此人是当初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虽不是亲信,但此人能力尚可,倒也的確是个人才…… 眼下,密天司惨遭重创! 他手底下四位护法,四大亲信全部惨死。一时之间,陈昭竟落得无可用人的地步。 陈昭经营密天司多年,將它一手掌控在手中,成为了他在京中排除异己的利器。 他自然不会轻易將密天司拱手让人! 如今赵长远和陈飞扬一死,他对密天司的掌控大大削弱。想要重新扶持培养亲信,短时间內很难办到。 如此一来,陈昭接下来唯一的选择,也只剩下眼前的陈常青! 这一刻,陈昭意识到眼前此人的目的。 当真是好手段啊! 陈昭心头冷笑,冷冷盯著眼前此人。半响后,他冷声道:“你残害同僚,咱家如何能信你?” “属下对公公忠心耿耿!” 陈常青面色如常,平静道:“公公如何才能信任属下?” “你很有野心,咱家喜欢你这样的人。” 陈昭盯著他:“不过……” 说著,陈昭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瓷瓶,丟在陈常青的身前。 “吃了它!” 陈常青盯著地上的瓷瓶,抬头看向陈昭,见陈昭正目光阴冷的盯著他。 陈常青捡起地上的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药丸。 药丸上,散发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恶臭气息。 陈常青皱眉,眼神底闪过一抹犹豫纠结。但最终,他面无表情,將药丸塞入嘴里,吞咽下! 陈昭见陈常青將药丸吃下,脸上浮现起一抹满意神色。 原本眼神底的阴冷之色也稍许减弱:“好!” “既然如此,那咱家就给你一个机会!” 陈昭盯著他:“以后,咱家就將密天司交到你手里。你的话,就代表了咱家的意思。希望,你不会让咱家失望!” 听到这话,陈常青心头一震,他当即恭敬开口:“公公放心,属下愿为公公赴汤蹈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昭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眼下,他手头上无可用之人,眼前的陈常青,是最好的选择。 此人手段虽然凌厉了些,但是够听话,够坦诚,也有野心,这就足够! 虽然他杀了自己两个护法,但对陈昭来说都无关紧要,那些护法不过是他手底下的几条狗。 死了就死了,再换一批就是! 他喜欢有野心的人! 眼前此人凌厉的手段,以及尽忠的態度,让他很是满意! “咱家会给你一切荣华富贵,让你飞黄腾达,绝不会让你失望。但是……” 说到这里,陈昭眼神骤然一冷,语气阴冷:“你若胆敢背叛咱家,你刚吃下去的毒药,便会让你受万虫攻心,在痛苦折磨中惨死!” 陈长期浑身微颤,脸上浮现起一抹惊恐之色。但很快,他当即沉声道:“公公放心,属下绝无二心!” “没有最好!” 陈昭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如今他们几人一死,密天司威望大受打击,朝中那些官员对咱家虎视眈眈,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公公放心!” 陈常青沉声道:“属下会將那些背后对公公不利的官员查出来,解决掉!” 陈昭满意的点点头:“还有,赵长远和陈飞扬的死……” “凶手,查出来了没?” “属下,正在极力调查,很快便会有结果!” 陈昭脸上神色逐渐凝重,一抹杀意闪过:“揪出凶手,杀无赦!” “寧错杀,不放过!” “属下遵命!” “……” 陈昭走了,回宫了! 密天司出了如此大事,亲信几近全军覆没,他自然要出宫来一趟,安抚密天司人心。 如今处理完,將密天司大权交到陈常青手上后,他便又回宫了! 陈昭走后,陈常青依旧跪在前厅內,许久没有动静。 直至许久后,他如释重负般骤然鬆了一口气。而后身形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神色平静中,泛著一抹茫然! 以及说不上来的恍惚! 他成功了! 他得到了那位陈公的信任,成功將密天司大权握在手中。 从今以后,他將会是密天司真正的魁首。他的手上,拥有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权力! 而这,也是他当初进入密天司时,梦寐以求的东西。 如今终於到手,他却並没有想像中那般的轻鬆。 反而,神色愈发凝重。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势必就一定会失去一些什么。 陈常青很清楚,他为了获取那位陈公的信任,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走了一步险棋! 很凶险! 稍有差错,他都隨时会死无葬身之地! 陈常青承认,他有赌的成分! 但他赌贏了! 四位护法一死,这位陈公手中没了可用的亲信,对密天司的掌控度几近於无,他一定坐不住! 而留给他的选择,也只剩下一个! 陈昭他想要重新掌控密天司,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了密天司的这位魁首,陈常青! 而这,也是陈常青为何敢如此强杀剩余那两位护法的原因。 赵长远和陈飞扬一死,剩余的那两位护法对他再也造成不了任何威胁。陈常青杀了他们,给那位陈公来了一招先斩后奏。 彻底断了那位陈公的后路! 另一方面,陈常青也没有隱瞒他的目的。 他充分展现出了自己的目的,对权力的野心,以及对久居人下的不甘心! 那位陈公生性多疑,不会轻易信任他。但陈常青,依旧还是选择了走这一步。 若他没有表露出想要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的贪婪,陈昭绝对会怀疑他的目的,绝不会轻易信任他。 但陈常青如此坦诚的目的,以及毫不掩饰的野心,反倒让陈公减弱了几分怀疑。 但即便如此,陈昭依旧很谨慎,逼陈常青吃下了毒药! 陈常青闭上眼睛,感受著刚才吞咽下去的药丸。 陈昭给他下了毒,是为了控制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半响后,陈常青睁开眼睛。他没能感受到毒药的存在,但他清楚,自己一定是中了毒的。 不过,不要紧! 陈常青缓缓从地上爬起! 当决定走这一步时,他早就將生死置之身后。 他得到了他一直以来想要的权力,而他,也终於有机会,施展这么多年来的抱负。 陈常青背对大厅,看向前方黑暗之中,脸上满是坚定之色。片刻后,他迈步,大步踏入了黑暗中。 …… 清晨。 赵府! 冷风吹拂,吹的院中树木沙沙作响。 內院,屋檐下。 小月快步来到自家小姐房门外,敲了敲门。 “小姐?” “进来吧。” 房间內,传来了赵溪轻柔的声音。 小月这才推开门,走进房间。关上门,又脱下了鞋。 抬眸,不远处靠窗的梳妆檯旁,正静静坐著一道身影。 “小姐!” 小月缓步走近小姐身后,透过铜镜中,瞧见了一张容貌天姿,绝美倾城的脸庞,顿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讚嘆:“小姐,你今天真好看?” 赵溪正静坐桌前,看著铜镜中的自己,美眸流转:“我哪天不好看?” “小姐哪天都好看!” 小月嬉笑开口,说道:“小姐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美人!” “可別,我还没那个能耐!” 赵溪翻了翻好看的白眼,她可还没膨胀到那个地步。 但小月却不这么认为,她看著铜镜中的小姐,忍不住讚嘆不已。 铜镜中,倒映出一张绝美精致的容顏,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带著清澈和透明,高高挺拔的琼鼻下,鲜艷欲滴的樱桃小嘴微抿。 今天的赵溪脸上还画了一点浅浅淡妆,白皙的脸颊上若隱若现一抹嫣红,使得她整个人的气质更显得雍容华贵,有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白皙修长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挽起的秀髮间,一只泛著玉白色的簪子斜插入其中,没被束缚的几缕秀髮垂落胸前,其他的则是被简单束了一下散落在身后。 如此容貌,空灵清冷,又泛著淡雅的气质,世间难寻! “小姐在我眼里,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美人,谁也比不上!!” 小月连连夸讚。 赵溪瞧著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神色,美眸灵动。 “真有那么好看?” “真有!!” 小月连连点头。 “行了,別夸了!” 赵溪回头看了她一眼:“准备好了吗?” “小姐放心,马车备好了!” 小月连连点头,但很快又想起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疑惑:“小姐……” “嗯?” “今天咱们不是去游南湖嘛?小姐你怎么打扮的这么好看?” 赵溪反问:“我哪天打扮的不好看?” “不是,就,就是……” 小月支支吾吾,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形容。 “出去玩,不应该打扮好看一点吗?” “可,可是……” 小月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就是感觉很奇怪。 今天的小姐与以前不太一样! 今天的小姐难得注意起自己的形象,画了浅浅的淡妆,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就感觉,小姐不是去游南湖,而是打算去悄悄幽会,私会情郎…… (本章完) 第364章 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第364章 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房间內,赵溪看著铜镜內的自己,倒映出一张精致略施粉黛的俏脸。 黛眉弯弯,琼鼻挺立,红唇泛著一股诱人的光泽,温婉而柔美,泛著一股说不上来的典雅气质。 她点点头,对於自己今天的形象十分满意。 “小月。” 她喊了一声身后还正在痴痴观摩著自家小姐盛世美顏的丫鬟,没好气道:“发什么呆呢?” 小月这才回过神,眨巴了下眼睛:“怎么啦?小姐?” “准备出门!” 赵溪起身,赤足迈步走到门口,一旁的小月连忙迎上。 “小姐,穿鞋!” 赵溪弯腰,那一袭素雅长裙將她起伏惊人的身体曲线完美勾勒出来,长裙之下,隱约可见那一双纤细白皙的玉足,若隱若现。穿上精美的雪蚕丝白袜,纹繁复精美的蚕丝白袜一直延伸到素雅的雪裙深处。 一旁的小月忙不迭的服侍自家小姐穿好鞋袜,这才起身道:“那小姐,我先去外面等您?” “去吧。” 赵溪点点头,穿上鞋袜后,迈步走出房间。 院中清冷,正当赵溪准备离开院子时。不远处院门口,突然传来小月惊讶的声音。 “长公主殿下?!” 赵溪抬眸,见前方不远处院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衣长裙,清冷气质。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佇立在院门口。手中,抱著那把很少离身的『银月』剑。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縹緲?!” 赵溪瞧见突然上门的长公主,微微一怔,有些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李縹緲没有说话,她缓步迈入院中,清冷的目光落在赵溪身上。似有些意外,打量几眼后,开口:“你要出门?” 不知为何,赵溪有些心虚。 说不上来原因。 “是,是啊!” 赵溪点头,问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奇怪了! 这女人不是一直独来独往的吗? 平日里赵溪想见上她一面都难,每次都是李縹緲主动过来找赵溪。但次数也很少,今天这是怎么了? 若是平日里,赵溪一定高兴。 她在京中没什么朋友,这位特立独行的长公主算是一个。 两人之间的关係很好,李縹緲主动来找她,赵溪自然喜悦。 但今天…… 李縹緲显然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李縹緲抱著剑,神色清冷,淡淡道:“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 那,就是过来找她聊聊天? 赵溪眨眨眼:“还真不巧吶,我正准备出门呢……”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去哪?” “南湖……咳,听小月说南湖那边景色好,趁著今日天气不错,打算过去转转!” 赵溪莫名心虚,轻咳了一声,试探道:“要不要,一起去?划船赏湖景?” 以赵溪对李縹緲的了解,她喜静,不喜欢吵闹,更不喜欢轻易出门。 今日天气不错,南湖那边人一定不少,李縹緲一直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她主动邀请李縹緲,也多半会被拒绝! 果不其然,当赵溪提出一起去划船赏景时,李縹緲微微蹙眉,那清冷的气质愈发出尘。 像是对於这个提议很抗拒。 但隨后,她犹豫了片刻,突然点头:“好。” 赵溪脸上的笑容,当即僵硬。 她,答应了? 真,真要一起去?! 她,她不是不喜欢人多吗?! “伱確定要去吗?” 赵溪眨眨眼,突然感觉事情有些收不住了,莫名有点慌:“那边人很多的,你,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那样的环境吗?” “真要去?” 李縹緲目光淡然:“无妨。” 赵溪:“……” 无妨? 这有妨啊! 很有妨! 这,这是要出大事吶! 赵溪此刻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僵硬,不自然。她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嘴欠。 怎么都没想到,李縹緲居然会答应?!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见李縹緲目光落在她身上,波澜不惊。事已至此,也別无办法,赵溪只能挤出一个还算灿烂的笑容。 “那,那就一起去吧!” “真,真好……呵呵,呵呵……” “……” 京城,南城,南湖。 今日天气不错,难得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天气晴朗。 南湖边上,人来人往。 不远处湖泊中,飘荡著不少船只,另一侧的湖边,柳树低垂落入湖面上,泛起一阵阵涟漪。 三三两两,人群往来,匯聚著不少锦衣少爷,大家闺秀,以及远道而来的才子佳人。 好不热闹! 京中繁华,可见一斑。 不远处,南湖边上,林江年扫视四周,入眼將眼前的景色尽收眼底。 心旷神怡。 他心情不错! 天气好不容易晴朗,那些在家被憋了许久的千金小姐们,也纷纷出门溜达。 就这么一会儿,林江年至少瞧见了不少非富即贵,样貌出眾,气质不俗的女子,明显都是京中名门望家,世家千金。 可惜,这些世家千金,官员之女虽说气质不俗,但论容貌,真没几个好看的。 准確来说,是没几个林江年瞧得上眼的。 除此之外,也能瞧见一些穿著打扮大胆艷丽,举手投足间都散发著风尘气质的女子。 鶯鶯燕燕,乱迷眼! 林江年一边赏景,一边悠哉悠哉散步。 解决掉赵长远后,林江年在京中的计划差不多完成了一大半,再有几天就过年了,京中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閒下来的林江年,也自然有时间处理一下別的私事。 就比如说……赴那位赵小姐的约! 前几天,赵溪突然登门拜访,临走之前,还跟林江年耍了个小心思,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內容很简单,约林江年今日来南湖游船,设宴款待感谢他。 很不对劲的纸条! 有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设宴款待,为何要选在这种地方? 还是二人单独相处? 不对劲! 这位赵小姐很不对劲! 身为正人君子的林江年,对於这种行为,自然是打算好好来看看……这女人到底想玩什么样?! 不多时,林江年已悠哉漫步来到跟那位赵小姐约定好的地点。那位赵小姐还没有到,林江年环顾四周,索然无味,隨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边赏景,一边思索琢磨著京中如今局势。 三皇子虎视眈眈,夺嫡意图已经暴露无遗。京中很快將会大乱,这恐怕就是林恆重想要提醒林江年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林江年此次入京的计划,是为了解除与那位长公主的婚约。 林恆重的提议的確不错,將那位长公主娶回临王府,的確能让未来的临王府多出一位宗师级別的高手。 但,林江年没有那个自信,能掌控得了李縹緲! 一个不慎,极有可能是引狼入室…… 林江年不会拿林家的基业开玩笑,朝廷也绝对不是做善事,那位天子不会平白无故的送个公主给他! 一个公主,换不回任何的忠诚。 从古至今,所有的联姻都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上的作用。 所以,退婚是林江年的最好选择。 只不过,如今那位天子不露面,始终处於闭关,也让林江年的退婚计划被无期限拖延。 这对林江年说不上是好是坏,只不过,他总感觉很奇怪。 那位天子,到底怎么了? 如今朝中局势已成了这样,那位天子还不出关,当真是沉溺於修仙长生之中,连江山也不管了不成? 这很不寻常! 那位天子究竟是在下一盘大旗,还是说……已经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林江年眯眼。 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人见过天子。 天子闭关,谁也不见,唯一能与天子沟通的人,只有宫中那位宦官陈昭。 他是唯一能与天子见面,传达天子旨意的人…… 若是天子已死,那陈昭,恐怕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一刻,林江年突然想起,纸鳶曾跟他说起过……林恆重曾言那个陈昭不简单! 一个宦官,能让林恆重评价不简单。 的確不简单! 细细思索之下,这其中的確疑点重重。 林江年目光微凝,若有机会的话,他倒想去见识见识这个陈昭。 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歷。 还有…… 之前答应过赵溪,要刺杀陈昭,如今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就在这时,身旁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临王世子殿下?!” 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江年下意识抬头看去。 等半天了,总算是来了! 抬眸,视线中,很快出现了一道倩影。 身姿高挑,身著一袭素雅长裙,外披一件雪白貂绒长衣,气质出眾,清冷而典雅。一张精致秀气的脸庞上,正泛著几分惊喜意外之色,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瞧见赵溪的那一刻,林江年目光微怔了下。 似被这位赵小姐今日的打扮惊艷了下,但很快,当目光落在赵溪身旁那道身影上时。林江年神色一愣,脸上浮现起一抹意外和惊愕。 “长公主?!” 是的! 就在赵溪的身旁,一袭白裙的李縹緲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目光清冷的落在他身上,似也有些意外,正静静打量著她。白皙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情绪。 与赵溪站在一起,两人像是一对姐妹般,很惹眼。 林江年看著出现在眼前的二人,愣了半响,脸上浮现起狐疑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南湖双人私密独处幽会的吗? 怎么的,她还带人? 还把长公主带来了? 你带谁不好,带她? 瞧瞧……这合適吗? “……” 林江年突然有种上当被骗的感觉! 他本以为赵溪今日约他出门,身边顶多带上小月,一对主僕在林江年眼里,自然毫无压力,轻鬆拿捏。 可哪里能预料到,赵溪竟把李縹緲都带来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时间,林江年心头警惕不已。狐疑的目光落在赵溪脸上,却见赵溪正疯狂眨眼,给他甩眼色。 “世子殿下,好巧啊,你今天怎么也在这?!” 赵溪满脸惊喜意外之色。 林江年短暂一愣,听到赵溪的话,再瞧见她那挤眉弄眼的神色,很快明白过来什么! 长公主,是个不知情插入的第三者? 一瞬间,林江年脸上也当即浮现起惊讶的神色:“是啊,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这么巧?!” “……” 两人眼神对视,瞬间心领神会。 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溪深深鬆了口气,又衝著他眨眨眼:“对呀,我与縹緲今日来南湖游船赏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殿下,不知殿下为何在此?” 林江年面不改色:“本世子见今日天气不错,出来办点事,顺便隨便走走,没想到就遇上了二位……真巧!” “是呀!” 赵溪精致的脸儿上泛著似笑非笑的神色:“这不赶巧了吗?难得能遇上,也有段时间没见殿下了,既然如此,不如殿下隨我们一起游船赏景,好好聚聚?” 赵溪顺势提出邀请。 林江年:“……”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太合適吧?”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旁的长公主。 长公主没说话,只是静静看著她。 “縹緲妹妹,你觉得呢?” 赵溪扭头看向身旁的李縹緲,轻笑道:“难得遇上殿下,既然大家都在,不如一起聚聚?” 长公主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片刻后,清冷开口:“隨便。” “看,縹緲妹妹都答应了!” 赵溪笑意盈盈的看向林江年:“世子殿下,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知为何,瞧著赵溪促狭的笑意,林江年总感觉她心里没憋好的。 他看了李縹緲一眼,见她神色如常,犹豫了下,开口道:“既然赵小姐和公主殿下盛情邀请,那,本世子就却之不恭了!” “打扰了!” “……” 南湖,湖中央! 风平浪静。 一艘大船上,灯红酒绿,匯聚了不少才子佳人。 一些喝多了酒的读书人,站在甲板上吟诗作对,发泄著心中鬱郁不得志的不满,以及对国家嚮往的抱復。 船中央,三楼,雅间! 林江年脚步稍缓,落后了些。另一旁的赵溪,似乎心有灵犀般,也紧跟著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 林江年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那道清冷白色身影,低沉质问。 “你说呢?” 赵溪扭头,有些无辜的眨巴了下眼睛,轻声对口型笑道。 见林江年不说话,她脸上笑意更盛。突然停顿了下,凑近林江年耳边,轻声吐气,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开口。 “怎么,你的未婚妻在这里,你,是不是害怕了?” “……” (本章完) 第365章 南湖游船 第365章 南湖游船 林江年扭头,对视上一张巧笑倩兮的俏脸,笑意盈盈。 目光促狭,意味深长! 这是一张极为精致的俏脸蛋,肌肤白皙,白里透红。脸上涂抹著一层浅浅的淡妆,使得她气质愈发。 哪怕如此之近的距离,依旧瞧不出她脸上有任何瑕疵。 粉嫩玉琢,精致而几近完美的五官,黛眉弯弯,美眸明亮,浅浅笑意,红唇轻抿,泛著一层光泽。 美不胜收! 林江年看了眼前方长公主的白衣背影,又瞧著身旁赵溪这『鬼鬼祟祟』『悄悄摸摸』的模样,挑眉:“害怕的,应该是赵小姐吧?” 赵溪美眸流转:“何出此言?” “偷偷约自己好姐妹的未婚夫出来游船,却被好姐妹逮了个正著……” 林江年看著她:“该害怕的,不应该是你吗?” 听闻此言,赵溪脸上笑容微微一僵。 她原本还没想到这一层,此时被林江年突然点醒,这才意识到……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赵溪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好姐妹的身影,见她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动作,这才微鬆了口气。 而后,扭头,略有些恼羞的看著林江年:“你既知道如此,知道我是你未婚妻的好姐妹,为何还敢来赴约?” “为何不敢?” 林江年奇怪道:“是伱约本世子出来?本世子不来,怎么会知道你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林江年脸上表情突然变得狐疑:“等等,赵小姐,你该不会是,对本世子意图不轨吧?” 赵溪:“……” 瞬间,一股恼羞成怒的情绪从她心头升起。 赵溪又羞又怒:“你想的美,我怎么可能……” “那就好,那本世子就放心了!” 不等赵溪说完,林江年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所以,赵小姐今天找我来,一定是聊正事的,对吧?” 赵溪:“……” 宛如一拳打在了上,让这位赵小姐满腔羞怒无处释放。她气的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瞪圆眼睛盯著他。 原本想说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占据著主动权的她,一下子就被林江年反客为主。 “我还没问你呢?” 这时,林江年又低声问起:“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好两人单独见面,怎么李縹緲会来? “我怎么知道?” 提起此事,赵溪也有些无奈,眼神幽幽:“她今天突然过来找我,就跟著来了!” “你喊她来的?” “我以为她会拒绝……” 赵溪也有些懊悔,她原以为李縹緲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没想到,她今天竟突然说要来。这一下,把她原本的计划都打乱。 不过还好,跟林江年见面时这傢伙反应很快,很快理解了她的眼神提醒,並没有露馅。如此一来,李縹緲自然不会发现端倪,只会以为今天他们遇上只是巧合。 但这时,赵溪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下意识看了眼身旁林江年一眼,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就真的是瞒著縹緲偷偷跟这傢伙见面了? 背著縹緲,偷偷摸摸见她未婚夫…… 怎么有种……被道德谴责的愧疚感?! 一想到这,赵溪脸色就有些绷不住的泛红滚烫。她连忙摇头,將这个奇怪的念头从脑海中剔除出去。 …… 林江年听著赵溪的解释,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那现在怎么办?”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我哪知道?” 赵溪轻嘆了口气:“既然来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来都来了,她总不能把縹緲赶走吧? 那么…… 也就只好先这样作罢了! 林江年皱眉,他正要问问赵溪今天约他到底有什么事时。这时,一直走在前面的长公主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清冷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当瞧见二人並排走在一起,凑得很近,正窃窃私语时,她脸上浮现一抹狐疑神色。 打量著二人! “縹緲!” 赵溪反应很快,立刻迈步走到李縹緲身旁,小声开口:“縹緲,刚才世子殿下说你的坏话……他说你性格冷冰冰的,像个冰块,很不好相处……” 林江年:“……”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赵溪一眼,没说话。 转身,继续往前走。 赵溪则是悄悄摸摸看了林江年一眼,眼神中满是得意神色。 拱火是吧? 林江年看了眼这位赵小姐,虽说她想要转移李縹緲的注意力,但很显然……她也是故意在拱火。 要不是李縹緲今天不在这里,林江年非得好好教训她,让这位赵家大小姐好好认错! 让她知道该怎么跟恩人说话! 暂时没有跟这位赵小姐一般计较,林江年跟在二人身后,打量著四周。 这艘船明显不一般,船很大,有足足几层,船上装饰也精致,雕刻著细致的图案纹,给人一种奢豪低调感。 今日天气不错,游湖的人不少。 透过窗户口,能瞧见不远处平静的湖面上,还飘荡著不少船只,大大小小,时不时能听到一阵阵吟诗作对的声音,夹杂著阵阵笑声。 好不热闹! 林江年所在的船只,是整个南湖上最大,也最豪华的存在。能登上此船的,非富即贵。 此时的船上,甲板上来来往往不少身影,船中热闹非凡。 船上,三楼。 一处幽静的雅间。 林江年,赵溪与李縹緲,来到雅间內。 雅间位於船上中央位置,视野很好。走到阁楼间,便能在船上將大半个南湖景色尽收眼底。 “好美!” 赵溪走到栏杆旁,抬眸看著前方一望无际的湖面上,水面上波光粼粼,晴朗天气,阳光照落在湖面上,泛起金光,湖面上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湖面的两岸,杨柳倒垂落入水面,熙熙攘攘的人流。 赵溪目光明亮,神采奕奕,对於眼前的场景感到极为新奇和兴奋。平日里极少出门的她,难得出来一次,感受著大好晴朗景色。 “縹緲,你也过来看看?!” 赵溪看向身后房间內,招呼著李縹緲。 房间內,李縹緲静静站在那儿,瞥了一眼船外湖面上,没有动。 她对这些並不感兴趣。 赵溪並不意外,她认识李縹緲这么多年,知道她的確不喜欢这些。 赵溪素手搀扶著栏杆,看著前方湖面景色,深呼吸一口气,感慨道:“天气真好呀!” 她神采奕奕著,显然心情很不错。 林江年站在一旁,目光扫视了眼湖面景色,落在赵溪身上。 景色的確不错,不过…… 没什么好看的! 林江年对景色並不感兴趣! 他静静看著旁边的赵溪,眼眸中浮现几分意外之色。 相比於景色,还不如看看这位赵小姐来的养眼。 明显能够瞧出,这位赵小姐今天精心打扮过。 以往林江年每次见到她时,这位赵小姐永远是一副衣不蔽体,慵懒的姿態。 这位赵小姐素麵朝天,难掩天生丽质的气质。哪怕行为慵懒隨意了些,也使得她气质上颇显与眾不同。 而今日,这位赵小姐画了一层淡妆,很淡,淡到几乎瞧不出,却使得她本就白皙的脸蛋泛著几分嫣红。 美不胜收! 一头修长的青丝在头顶挽了个简约漂亮的髮髻,用一根別致的脂黄色玉簪插著。脑后青丝披散,垂落到臀峰上方。 俏立一旁,显出一股文静温雅的大家闺秀气度。气度温雅而嫻静,容貌堪称仙姿绝色的大家闺秀。 能明显瞧的出,她今天有精心装扮过,一身朴素的典雅长裙,却也使得她浑身气质精致。 林江年静静欣赏著,猜测著这位赵小姐今天找他的目的。 她今日如此精心打扮,莫非是为了来见他? 这位赵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另一旁,赵溪心情很不错,欣赏著湖面美景,待到收回视线时,这才注意到什么,扭头,方才瞧见一旁不远处的林江年正盯著她看。 “嗯?” 赵溪先是微怔,而后,清秀白皙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玩味,她挑眉:“世子殿下,为何偷看我?” “赵小姐误会了!” 林江年摇头:“本世子没有偷看。” 赵溪眯起眼睛,正要再说什么时,却见林江年平静的看著她,说道:“本世子正大光明的看。” 赵溪:“……” 剎那间,一抹羞红从她脸上浮现,有些猝不及防。完全没预料到,竟会被林江年给调戏。 她下意识看了眼房间里,见李縹緲目光视线看过来,她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世子殿下,可要慎言啊。殿下的未婚妻在此,殿下口出轻浮之言,可不合適吧?” 谁料,林江年並未理会她的故意挑衅,轻笑一声:“赵小姐今日打扮,足以冠绝南湖一眾佳人。本世子自然不能免俗,惊艷之余,不免多看了几眼罢了,实乃人之常情吧?” 林江年的一番话,有理有据,一时间说的赵溪微微一愣。 这傢伙…… 在夸她? 夸她好看? 不知为何,赵溪心情莫名有些愉悦。 算这傢伙还算有眼光。 但下一秒,林江年又突然开口。 “赵小姐今日打扮美艷动人,令人惊艷……本世子差点以为,赵小姐是来幽会情郎的呢?” 赵溪心头才刚升起的那一丝愉悦心情,又瞬间烟消云散。 恼羞! 恼羞成怒! 他这话何意? 幽会情郎? 他点谁呢? 她,她哪来的情郎?! 念想於此,就连赵溪心头都有种怪异感,有种说不上来的羞耻…… 她脸上笑容僵硬,瞪眼盯著林江年,神色气恼。 林江年无视了赵溪那恼羞的目光,轻笑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肚子也饿了,不知船上可否有饭菜?” “没有。” 赵溪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赌气道。 但刚说完,她顿感腹中一阵空虚。 这才想起,今日早上急著出门,没来得及吃东西。如今快到晌午,也的確有些饿了。 “真没有么?” 赵溪没有搭理他,转身回到房间內,来到李縹緲的身边,气愤道:“縹緲,你快管管他,你未婚夫刚才偷看我,还占我便宜……”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没说话。抬头看向阁楼外,正好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林江年静静看著她,神色轻鬆。对於赵溪的告状,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对於今天赴约赵溪,却被李縹緲撞上,也並没有任何的心虚愧疚感。 他与李縹緲的婚约本就名存实亡,毫无任何意义。两人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也都想退婚,甚至二人之间早已达成协定。 因此,林江年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李縹緲静静看了林江年几眼后,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管不了!” “啊?” 赵溪有些意外,没想到李縹緲竟然会说出这么句话来? “他占我便宜你也不管?” 李縹緲没有理会赵溪的告状,淡淡道:“我饿了!” 赵溪:“……” 好好好,二人不愧是未婚夫妻。 合起伙来欺负她是吧? 赵溪咬牙,好气! 她闷闷不乐著,回头瞪了林江年一眼,轻哼一声。 “吃饭,吃就吃!” “……” 雅间內。 桌上,已有下人送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赵溪早定下今日的游船房间,定好饭菜。原本是想借今天的机会,还林江年之前的人情。 只不过,出了点差错! 多了一个人! 不过,这也並不影响! 饭桌前,三人就坐。 林江年坐在主座,赵溪坐在他的左手边,李縹緲坐在对面。 饭桌上,赵溪端起一杯酒,看向林江年:“殿下,我先敬你一杯!” “感谢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 赵溪看著林江年,逐渐收起脸上笑容,轻声开口:“我代表徐家上下数百口人,感谢你为他们报仇雪恨!” “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说完,赵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酒量明显不太行,一杯酒下肚,白皙的俏脸上迅速泛起一抹嫣红。 林江年摇头,道:“赵小姐不必如此,我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帮上了多大的忙!” “你的举手之劳,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赵溪苦笑一声:“若非是你出手帮忙,我想要报仇,还不知要到哪天去……” 没有林江年的『举手之劳』,仅凭她一个赵相之女,又能做得了什么? 林江年沉默,没有开口。 而这时,旁边一直沉默著的李縹緲,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二人,眼神狐疑。 突然开口。 “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 (本章完) 第366章 不对劲 第366章 不对劲 此刻,李縹緲神色依旧清冷。不过,那双原本始终毫无波澜的眼眸,难得多了几分疑惑。 她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赵溪,眉头紧蹙。 两人的对话……不太对劲! 感谢? 帮忙? 报仇? 李縹緲眼神愈发狐疑,在二人身上流转。 二人,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犹豫了下,看了赵溪一眼,询问她的意见。 而赵溪此时也调整好了情绪,深呼吸一口气,轻声开口:“縹緲,你还记得,徐家惨案吧?” 李縹緲俏眉微皱,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她有些印象,几个月前闹的更大。 密天司突然查出兵部侍郎徐征勾结外邦,有谋反意图,证据確凿,徐家被下狱,一道圣旨传出后,徐家被满门抄斩。 这件事情,在前段时间引起极大的影响。 兵部侍郎徐征作为六部官员,在朝中地位並不低,却依旧还是没能逃离密天司的魔爪!从徐家被抄家到满门抄斩,其中间隔的时间太短,以至於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至於徐家谋反的证据,虽说看上去的確早已確凿,但细细思索下,又似乎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怀疑! 然而,没等查出这些,徐家就已被灭门! 此事,给了京城不少人一点小小的震撼,也让无数官员对密天司愈发忌惮! 不少人心中明白,这是陈昭杀鸡儆猴,震慑朝堂的手段。 陈昭受天子信任,手握天子给的圣旨,又掌握著密天司这等恐怖的铁血机构,在京中几乎无人敢与其作对。 就连六部官员说抄斩就抄斩,其余大小官员早被嚇破了胆,谁还敢招惹? 谁也不想,哪天一不小心就落得个惨死和灭门的下场! 此时,李縹緲听到赵溪突然提起徐家,神色微凝,怔怔著,逐渐意识到什么。她扭头看了林江年一眼,那清冷的眸子,逐渐变得愈发狐疑。 欲言又止。 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但林江年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前两天见面时,长公主曾问过林江年,为何要杀赵长远。当时林江年的回答很敷衍,长公主也並未放在心上。 但今天,长公主听到赵溪的话后,细细一思索,就不免会怀疑起……林江年杀赵长远和陈飞扬,难道是为了赵溪? 他与密天司没有恩怨,却冒著这样的危险去杀赵长远和陈飞扬……这很不合常理! 他,是在帮赵溪报仇不成?! “……” “徐家满门忠烈,却被那陈阉狗所陷害,致使满门抄斩,就连徐家仅存的女幼,都没有逃过密天司毒手!” 提及此事,赵溪脸上浮现愤慨之色,她咬牙道:“我原本想为徐姐姐报仇,可惜我个人能力实在是太薄弱……” 她虽是赵相之女,但想要为徐家討一个公道却很难。 那密天司,即便是她爹也会忌惮几分。更何况,那陈阉狗手底下高手如云,就连密天司那几位帮凶护法的武功都不弱。 仅靠她自己,想要报仇难如登天。 “幸得世子殿下帮忙,让我有机会亲手为徐姐姐报仇,徐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说著,赵溪看向林江年。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中,浮现著感激之色。 与此同时,李縹緲清冷的目光同时落在林江年身上。突然被二女眼神盯视,林江年有种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李縹緲的眼神,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太对劲! 林江年轻咳一声,摆摆手:“赵小姐无须多礼,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停顿了下,林江年又道:“陈飞扬作恶多管,罪该万死。他身为密天司护法,日后迟早会威胁到本世子来。本世子杀他,不过是防患於未然……至於帮赵小姐报仇,不过是顺手而为,赵小姐无须放在心上……” “即便赵小姐与他无仇,本世子依旧会杀他!” 林江年轻声开口。 林江年真正的目的,是帮助陈常青掌控密天司大权。至於赵溪,真不过是顺便送了个她个人情罢了! 赵溪心怀感激,想要报恩的话……下次吧! 今天情况不太適合! 林江年看了李縹緲一眼,见她依旧平静的看著他,一言不发。 冰冷,波澜不惊的眼神。 像是看穿了一切般,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寒意。 “吃饭,吃饭!” 林江年摆摆手,转移了话题。 此时,赵溪深呼吸几口气,逐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徐家的惨案,是她一直都耿耿於怀的事情。如今能报仇,已是极为不易。 密天司的四名护法全部殞命,密天司损失惨重,威望大减。这对於宫中的陈昭来说,无异於是沉重打击。 当然,赵溪也没忘记。徐家灭门背后真正的幕后凶手,是陈昭! 他,才是酿成了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只是,想杀陈昭……没那么简单。 似乎想到什么,赵溪突然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 “世子殿下?” “嗯?” 林江年抬头。 “赵小姐,怎么了?” “听縹緲妹妹说,你上次进宫了?” 赵溪突然开口。 “嗯?” 林江年疑惑,不知赵溪为何会提起这事。 林江年扭头看向李縹緲,却见李縹緲面无表情看了赵溪一眼。 “的確有此事!” 林江年点点头,並未否认。 “殿下在宫中,可有见到陈昭?” 赵溪问起。 “並没有……” 林江年摇头,上次进宫去见太子殿下,见过后他便直接离开皇宫了,並未见到过陈昭。 不过,倒是见到了当时急匆匆进宫的陈飞扬。也正是那天,林江年设下埋伏,生擒了陈飞扬。 赵溪突然轻嘆了口气,眼神有些幽幽:“看来,殿下果然还是忘记答应我的事情了” 冷不丁见赵溪突然神色语气一变,林江年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位赵小姐怎么突然语气就变得幽怨委屈起来? “赵小姐,此话何意?” 林江年正思索著,他答应过赵溪什么事? 却见赵溪幽幽嘆著气:“殿下,看来果真是忘了!” 对视上赵溪幽幽眸子,清冷的脸庞白皙精致,眼眶微微泛著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模样。 不得不说,很令人怦然心动。 林江年则是挑眉,思索著答应过她什么? 印象中,他答应过这位赵小姐唯一的事情,只有……杀陈昭? 等等!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海中浮现,林江年抬头看向赵溪,仿佛意识到什么:“上次……难不成是你?” 说著,林江年扭头又看向一旁的李縹緲:“长公主殿下,上次太子殿下……” 林江年心中始终有个疑问。 上次那位太子殿下突然想见他,按理来说,只是见林江年一面,无须大动干戈。太子殿下接见藩王世子,应当是在东宫。 身为藩王之子的林江年,並没有资格隨意进出皇宫。 但那位太子殿下,却偏偏繁琐的將林江年召进宫。然而进了宫后,除了见皇后娘娘一面外,並无任何其他事情发生。 这是林江年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 眼下听到赵溪的话,让林江年突然想起,在见太子殿下的前一天。他刚见过赵溪,而当时,赵溪也正好提起……会想办法让他见到陈昭! 难道…… 这一切,都是赵溪做的? 果不其然,李縹緲在听到林江年的问题时,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赵溪,没说话。 而赵溪此时也幽幽开口:“没错,是我求縹緲妹妹,让她把伱弄进宫的……” “本以为你会趁著这个机会摸清陈昭的底细,没想到你完全忘记了此事……终究还是小女子错付了……” 赵溪幽幽的声音,如同一个被负心汉辜负了的苦命小媳妇,语气轻柔幽怨,听的林江年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他也没想到,赵溪真能把他弄进宫里去。 也没有提前通知过他! 林江年当时被召进宫时並未反应过来,没有想到这一层,加上当时陈飞扬的出现,让林江年有了动手的念头,以至於的確忘记跟赵溪之前的约定。 眼下见赵溪幽幽眼神,林江年也多少有些歉意,他点头:“此事的確是本世子没反应过来,考虑不周了!” 听到林江年歉意的话语,赵溪也没有再揪著不放,她本就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略觉得有些遗憾。如今林江年才刚帮她报了仇,她自然也不会去责怪林江年。 毕竟杀陈昭一事,终究还是她求著林江年去办的。 “如今没能摸清陈昭的底,想要杀他……” 赵溪似乎想到什么,俏眉紧皱,轻声嘆气。 陈昭一日不除,她心中一日不安。 “赵小姐不必太担心,陈昭近期掀不起什么太大风浪!” 林江年轻轻摇头:“密天司如今元气大伤,朝中想要落井下石的人並不少,他暂时蹦躂不起来。” “话虽说如此,但密天司毕竟还在他手上……” 赵溪微微皱眉,陈昭死了四个亲信,对密天司来说的確元气大伤。但密天司毕竟还是在他手中,假以时日,他一旦恢復过来,到时林江年辛苦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费。 对於赵溪的担心,林江年却显得淡定。 陈昭还能重掌密天司么? 那就得看,陈常青究竟有多大的能力了。 林江年相信,陈常青不会让他失望! 一个心怀正义,拥有抱负远见的人才,饱受打压鬱郁不得志,却依旧能保持本心之人。 如今终於拥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对陈常青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江年已经帮他將挡在面前的阻碍全部剷除,而剩下的,就得看陈常青自己了。 等他掌握密天司大权,就相当於剔除了陈昭在朝堂上耀武扬威,引以为傲的爪牙。纵使陈昭权势再庞大,也不再拥有能让朝中官员瑟瑟发抖恐惧的威慑力。 一旦少了这一层威慑力,他在朝中的势力也將会遭到削弱。 当然,林江年也並不担心陈常青会叛变。 一来,是他相信陈常青这个人。 二来…… 如今的陈常青跟林江年已是一条绳上的人,他若有异心,且不说林江年饶不了他,宫中的那位陈公若是得知真相,也必定第一时间要他的命! …… 船上,窗外偶尔传来窃窃私语,以及伴隨著远处清脆的歌喉声,飘荡在南湖上。 阳光明媚,冬日的暖阳洒落在人身上,暖洋洋著。 雅间內。 桌前。 李縹緲心无旁騖的吃著饭,她很少说话,甚至可以说几乎不说话。只是平静优雅的吃著饭,动作很优雅,一举一动,咀嚼之中都彰显著皇家天女的气质。 一旁的赵溪也同样如此,相比起来,林江年这位临王世子吃饭的动作就粗俗的多。 饭间,基本上都是林江年与赵溪一言一语的对话,所聊的话题,都几乎围绕著如何杀陈昭一事。 赵溪原本想跟林江年更深入一点聊起这个话题,但碍於李縹緲在场,只能欲言又止,暂且先忍住了。 她瞧了眼旁边的李縹緲,见她从吃饭到现在几乎就没有说过话,美眸在她身上流转,又落在一旁林江年身上。 不知为何,赵溪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对名义上有著婚约的两个人,如今竟能莫名其妙的坐在一起吃饭。 画面竟然显得……还有些和谐! 想到这,赵溪美眸流转,似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微微扬起。 她可还记得,在林江年还没来京城时,京中一直都流传著关於李縹緲的一件事! 听说李縹緲曾当眾扬言过,林江年敢来京城,就打断他的腿! 虽然没能证实这是李縹緲所说,但这件事之前一直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如今再看到这二人诡异而又和谐的相处,赵溪莫名感觉有点意思。 “世子殿下。” 赵溪突然开口。 “嗯?” 林江年再度抬头,见赵溪突然看著她,美眸微眯。 林江年当即警惕…… 这娘们不对劲,又想干嘛? 果不其然,下一秒,赵溪面带微笑,轻笑开口问道:“你跟縹緲,打算什么时候完婚?” “……” 林江年变得有些奇怪,没说话。 就在赵溪刚说完时,他突然感觉桌子下面似乎有什么动了下。 有人,轻轻踩了他一脚! …… (本章完) 第367章 当著公主的面偷偷摸摸 第367章 当著公主的面偷偷摸摸 林江年面不改色,看了眼对面的李縹緲,她神色淡然,当听到赵溪的话,手上动作稍停顿了下,而又后恢復平静。抬眸瞥了赵溪一眼,没吱声。 林江年又扭头看向坐在她左手边的赵溪,她正笑意盈盈的望著他,那双明眸清澈动人,如月下一湾清泉水波荡漾,氤氳里充满了柔。 灵动,又泛著几分调皮意味。 浅浅的笑意,將这位赵小姐典雅活泼的气质性格展露无遗。 很显然,从眼前种种跡象来看,刚才踩他的人,是赵溪! 她,踩他做什么? 是在提示他什么? 还是…… 单纯就是故意的? 林江年微微眯眼,投以疑惑神色,却见赵溪依旧笑意盈盈,那双灵动的眼眸中似泛著求知目光。 沉默! 饭桌上的气氛,像是突然短暂凝固了一瞬。 “怎么不说话?” 见二人没开口,赵溪又再度开口,她目光在李縹緲和林江年二人身上来回扫视,脸上浅浅笑容愈盛,像是一个充满了求知慾的好奇宝宝。 “殿下,打算何时娶縹緲妹妹呢?” 林江年没说话,再度抬头看了眼长公主。李縹緲无动於衷,似乎没有听到赵溪的话,继续低头吃著饭。 也完全无视了林江年的目光,一切与她无关。 很显然,赵溪是故意的。 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林江年与李縹緲之间的婚约,多少有些像是在拱火挑事。 林江年面不改色:“赵小姐,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好奇呀!” 赵溪微微凑前了些,脸上掛著笑意,像是极为感兴趣:“我与縹緲妹妹乃是好姐妹,她的婚姻大事我自然得上心……” “殿下与縹緲的婚约乃是天子所定,如今縹緲妹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殿下此次来京城,难道……不是为了迎娶縹緲妹妹的么?” 赵溪眼眸笑意盈盈著,轻笑开口。 从她眼眸底闪过的那一抹得意促狭之色,林江年確定了……她就是故意的。 对於赵溪的小心思不予理会,林江年淡淡开口:“说起出嫁的年纪,赵小姐比长公主还大上两岁吧?” “赵小姐,可有许配人家了?” 赵溪脸上的笑容微凝,似没料到林江年会突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 “自然没有。” 赵溪摇头。 “不应该啊?” 林江年面露意外之色:“赵小姐貌美天姿,气质出眾,又身份尊贵,世间少有。这天底下想娶赵小姐的人怕是能从京城排队到临州……” “莫非赵相,还未给赵小姐寻得良君?” 赵溪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了,林江年的话,很显然戳到了她的某些……短处。 的確,她要比李縹緲大上两岁! 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她,正是最青春年少的年纪。可在这个十五六岁寻常人家就成亲生子的年代,她这个年纪,同龄的那些朋友的孩子都已经会跑了,她却至今还没出嫁,在很多人眼里,的確已经是『大龄剩女』了! 赵家自然不是没有为她寻找良君,甚至,身为朝廷肱骨之臣的赵相,除了忙碌朝廷政事外,所剩不多的閒暇时间,也是在为赵溪挑选著『良君』! 然而,那些被精心挑选而来的『良君』,无一例外全都被赵溪给否决了。 理由无他——瞧不上! 但赵家可並没有放弃为赵溪挑选夫君的打算,隨著年纪越来越大,赵府也越来越急,而赵溪自然也被此弄的不厌其烦。她对於京中那些所谓世家子弟,官宦之后,亦或者是那些名满京城的才子们,一概没有任何好感。 一帮从小生活在温室中的世家子弟,一些只会仗著权势整天游手好閒的紈絝,还有一帮整天只会忧国忧民,纸上谈兵的迂腐才子…… 赵溪瞧不上,自然很正常。 眼下林江年突然提起这事,还真就戳到赵溪的短处。 她这几年本就被这种繁琐的『相亲』以及家中的压力逼的不厌其烦。甚至乾脆成天躲在府上不出门,闭门谁也不见。 “瞧不上!” 她没好气道。 “瞧不上?” 听到这话,林江年有些意外,微微扬眉:“赵小姐这话何意?” “字面意思!” 赵溪显然没打算跟林江年纠结这个问题,迅速又將话题转移到他身上:“我不急……倒是殿下,还没说打算什么时候迎娶縹緲妹妹?” 林江年开口:“赵小姐比长公主殿下要大,赵小姐都不急的话,我跟长公主自然就更不急……嘶……” 林江年的话还没说完,脚上再度被人踩了一脚。 这一次,很用力! 如果说先前那一脚很轻,轻到甚至有些调皮轻浮,像是在调戏。 那么这一脚,就很用力了! 林江年神色不变,抬头看向旁边,见赵溪正冷冷盯著他,皮笑肉不笑道:“殿下的意思,是在说我老?” “自然不是!” 林江年摇头否认:“不过,赵小姐的確要比我和长公主殿下年纪大……” 论年纪,眼前的赵溪的確是要比林江年和李縹緲都要大。 林江年说的是实话! 但很显然,有时候,说实话並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而从古至今,年龄对於女子来说,似乎都是一件敏感的事情。就比如此刻,在林江年开口后,明显能瞧见,眼前赵小姐的美眸中泛起深深恼怒之色。 显然,林江年说她年纪大,无异於是在说她老,这么老了还嫁不出去,岂不就是在说她是没人要的老太婆? 於是乎,恼羞成怒的赵溪,抬起桌下的脚,再度狠狠踩向旁边的林江年。 然而这一次,林江年早有防备,他提前缩回了脚。 於是乎,赵溪一脚踩了空,踩在了地板之上。 “砰!” 清脆响亮沉闷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迴响。 与此同时,踩在地板上那重重的反弹力,震的赵溪脚心一阵疼痛,疼的她差点没哭出来。 “嗯?” 这时,一直正在默默吃饭,没有参与其中的李縹緲抬起头,疑惑的看向旁边的赵溪。 “脚,脚有点麻……” 脚心发麻疼让赵溪眼眶差点溢出泪来,她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吃,吃饭!” 李縹緲微皱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旁边的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神色如常,李縹緲收回视线,没有再多说什么。 见李縹緲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暗暗深呼吸几口气,脚心疼痛稍缓后,赵溪这才悄悄扭头,眼神羞怒,恶狠狠的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则是一副无辜神色。 赵溪心头又羞又气。 他还装无辜?! 再度深呼吸几口气,平静下来,赵溪脸上浮现起一抹冷笑:“是啊,我比殿下要大,的確是比殿下要老……殿下是这个意思吧?” 林江年不知道这女人脸色为啥能变幻这么快,不过还是摇头:“赵小姐误会了,赵小姐的確比我大,不过也並不老……” “赵小姐如今正是女子最鲜艷的季,正处於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又怎么能算呢老?” 听到这番话,赵溪心中的羞恼情绪倒是减弱了些。 “算你会说话。” 她冷哼一声。 见状,林江年鬆了口气。可还没等来得及开口,又冷不丁感觉桌下,脚上又被踢了一脚。 抬头,见赵溪正略带几分挑衅,耀武扬威的看著他。 神色略有些得意,像是得逞了什么般! 林江年嘆气。 这位赵小姐,可真幼稚啊! 又记仇,又幼稚! 林江年懒得跟她计较,正准备继续吃饭。 却感觉旁边这位赵小姐似乎玩上癮了,见林江年没反应,又踢了他几脚。 “殿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赵溪盈盈的盯著他:“殿下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难道……不打算娶縹緲妹妹了吗?” 林江年嘆气:“赵小姐似乎对於我跟公主的婚约之事很感兴趣?” “当然!” 赵溪点头:“我与縹緲妹妹亲如姐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得关心关心妹妹的婚事?” 林江年面无表情。 他很想问问眼前这位赵小姐,那么…… 身为姐姐,当著妹妹的面,私底下踩妹妹未婚夫的脚。如此轻浮偷偷摸摸的行为,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林江年不动声色,平静道:“这件事情,那你就得问长公主殿下了……” “我听公主的意思!” 林江年直接把问题甩到旁边一直没有参与的李縹緲身上,正在吃饭的李縹緲微微一怔,似没想到林江年会把她拖进来,她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沉默片刻,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 显然,她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林江年心中有数,他与长公主之间本就达成了某些协定。只是两人没打算跟赵溪解释。 但赵溪听到这话时,却很意外! 她可一直都很清楚,李縹緲是铁了心不打算嫁给林江年。之前每次问起,她都是乾脆利落的否认,可这一次……她居然说不知道? 虽然依旧並未承认,但从以往斩钉截铁的拒绝,到今日突然不明朗的答覆。 显然,很不对劲! 赵溪眯眼,她嗅闻到了其中的一丝不寻常。美眸在眼前二人身上流转扫视,试图想要瞧出点什么。 “不知道?” 赵溪盯著李縹緲,但长公主在说完之后就沉默了,没打算继续开口。 赵溪对她很了解,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將目光转移到林江年身上,目光灼灼:“殿下,跟縹緲妹妹……关係不错嘛?” 面对赵溪的试探,林江年平静道:“还行!” 赵溪眯眼:“只是还行?” “不然呢?” “你们不对劲!” 赵溪开口,看著二人,面色逐渐狐疑:“伱们二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直到此刻,赵溪才逐渐意识到什么。 虽然李縹緲很少说话,但不知为何,赵溪莫名感觉他跟眼前的林江年之间,有种说不上来的默契感! 二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赵溪心中篤定。 林江年自然否认:“赵小姐想多了,我与长公主清清白白,並没有瞒著赵小姐什么。” “真的?” 赵溪显然不信,她看了看李縹緲,又看向林江年,没再说话。 只是,桌下,又踢了林江年一脚。 从脚感上来看,不轻不重。像是在……点醒著林江年什么。 林江年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赵溪心中愈发篤定,这傢伙跟李縹緲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甚至,两人之间说不定还…… 想到这,赵溪心中微微有种说不上来的……气愤? 好啊! 这两个傢伙,一个是她认识多年的好姐妹,另一个则是……虽然没什么关係,但一想到现在两人都开始瞒著她了,赵溪心中顿时就莫名有些吃味。 想到这,再瞧见林江年同样无动於衷的神情,赵溪心中莫名有气,又想再踢他两脚! 於是,她又抬腿踢了出去。 踢空了! 这傢伙早有防备? 正当赵溪想要收回腿时,突然感觉动不了。自己的左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般,不能动弹。 赵溪微微一怔,她很快意识到什么,腿上用力,想要抽出来。 然而,纹丝不动! 赵溪眼眸微微睁大,似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还击,抬眸,见林江年衝著她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笑容中,却又泛著几分熟悉的……不怀好意! 不知为何,赵溪心头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神色微红,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赶紧放开自己。然而,林江年不为所动,无视了她的眼神威胁。 被对方给夹住了腿,如此轻浮的动作让赵溪恼羞不已,气愤的想抬另一只脚再踢他几脚。 可还没等赵溪来得及动作,却突然感觉桌下,自己那只动弹不得的脚,突然被一阵熟悉的火热触感覆盖。 赵溪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仿佛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颤。脸色如同充血般,肉眼可见迅速通红,就连呼吸也几乎停滯。 这,这熟悉的感觉! 他,他竟然敢…… 赵溪浑身紧绷,脑袋在此刻瞬间空白。 愣在了当场! …… (本章完) 第368章 被『欺辱』了的赵小姐 第368章 被『欺辱』了的赵小姐 桌下,就在赵溪正准备想著还击时,林江年的手驾轻就熟,准確无误地落在她的腿上。 就这一下,顿时打断了赵溪所有的思绪和理智。她浑身僵硬,脑袋一片空白时,林江年早已轻车熟路的隔著裙摆,落在她那温香软玉美腿上。 触及之际,哪怕隔著衣裙,依旧能感受到那白嫩柔滑,宛若无骨般的肌肤触感。 很软,很柔! 手感滑腻! 熟悉的感觉,爱不释手。 林江年抬眸,瞥见了一张精致通红的俏脸儿,白皙的肌肤上像是点缀上嫣红,眼神羞恼,正死死的盯著他。 震惊,惊愕,不可置信,羞恼,羞愤欲绝…… 诸多情绪从赵溪脸上浮现,她红唇微张,又惊又怒,她怎么都没想到,林江年,竟然敢摸,摸她…… 还,还是如此色胆包天?! 縹,縹緲可还在旁边呢?! 他,他不怕被发现吗?! 赵溪神色惊慌,彻底慌了神,瞥了一眼旁边的李縹緲,见她正低著头,仿佛完全没察觉到两人在桌底下悄悄摸摸的动作。 不知为何,赵溪心头下意识鬆了口气。 而后,才反应过来什么,脸色通红,如同涂抹上了一层胭脂,瞪眼盯著林江年,眼神中满是警告。 同时,想要將桌下那被『侵犯』的腿抽回来。 然而,面对赵溪的眼神威胁,林江年选择熟视无睹。 今天这位赵小姐三番两次的挑衅他,故意拱火带节奏,是该给她点小小的教训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 手感很好。 反正摸都摸了,不如再多摸一会儿。 无视了赵溪那羞恼,恶狠狠威胁的眼神。桌底下,林江年抚摸在少女小腿上的手缓缓往下,动作嫻熟的抓起她的脚踝,放在了自己腿上。紧接著褪下她秀气的绣鞋,又將裙摆微微掀上…… 入手,一只被雪蚕丝白袜覆盖的玉足,手感细腻柔滑,爱不释手。 虽不能亲眼所见,但林江年脑海中依旧能脑补出手中白皙宛如晶莹剔透般的触感。隔著雪蚕丝白袜,这丝袜薄如蝉翼,丝毫不影响手感,反倒別有一番风趣。 这让林江年极为惊奇,这手感……不就是丝袜吗? 这年代居然会有这玩意? 正当林江年感觉新奇时,旁边的赵溪却已经彻底懵了! 当被林江年『侵犯』时,她便已经慌了神。 不过,她也只以为林江年是故意报復她之前的挑衅行为。他顶多也只是摸一摸,不敢再有其他的行为……毕竟,縹緲还在旁边呢? 但赵溪怎么都没想到,这傢伙胆子居然这么大! 正当赵溪心中还正庆幸的时候,突然感觉脚心一凉,等回过神来时,这才意识到腿不知何时已落入对方手中。 並且,还被这傢伙脱了鞋,在桌下毫无遮掩,肆无忌惮的抚摸把玩著…… 这一刻,赵溪脑袋彻底短路。 感受著脚心那滚烫炙热的气息传来,赵溪浑身紧绷,娇躯微颤,脸色通红,紧咬嘴唇,眼眸中更是浮现起一抹朦朧雾气。 雾气迷糊了视线。 急促的呼吸,以及脚心那异样的触感,让她差点没发出声来。 “哼!” 一声细弱蝇蚊,好听的闷哼声响起。 赵溪快速低著头,浑身如同虾米般紧绷,双手下意识撑在桌旁,十指紧紧抓著桌角边缘。 可即便如此,依旧掩饰不住她那愈发慌乱的神情以及急促的呼吸。她怎么都没想到,林江年的胆子竟然,竟然这么大…… 他,他竟然敢当著縹緲的面,这样,这样……欺辱她?! 这一刻的赵溪,终於有些后悔了! 她挣扎著想要將腿抽回,可却纹丝不动。她的力气跟林江年相比起来,完全比不过。 不行! 再这样下去,等下她,她怕是就要不行了…… 如此羞恼和刺激惊险的场景,让她差点没昏闕过去。 她终於抬起头,扭头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露出一个恼羞成怒的神色,『恶狠狠』地盯著这个胆大包天的傢伙。 “放开我!” 她微微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用唇语警告著旁边这个已经胆子大到没边的傢伙。 让他赶紧放开自己! 林江年挑眉,呦,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威胁他? 他微微眯眼。 而瞧见他如此反应的赵溪,顿时心头一踉蹌。 不好!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赵溪突然感觉脚心一凉。 她瞬间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那双好看的美眸中满是红润惊羞之色。 桌下,林江年动作嫻熟的將那雪蚕丝包裹的云袜褪下。没了丝袜的阻拦,林江年便能顺畅无阻的感受著少女那雪白腿心的美好触感。 雪白细腻的肌肤,玉足鹅蛋般圆润,纤细的脚踝盈盈一握,触感极佳。 再往上,便是匀称修长而又不失肉感的小腿,隨著这位赵小姐惊羞时紧绷成一条直线,触感更极为惊人,紧绷细腻。 美不胜收! 再往上…… 不,不行!! 这一刻,原本已经羞慌万分的赵溪,当感受到自己腿上那只滚烫炙热作怪的大手,正顺著她裙摆下缓缓一路往上,眼看就要『侵犯』进来时。 赵溪一个激灵,她终於慌了神! 眼看林江年的行为动作愈发大胆过分,她终於慌了,脸色通红,隔著裙摆,死死摁住对方那想要继续往上探索的手,不让他继续下去。 同时抬头看向林江年的眼神中,终於多了几分哀求之色。 林江年看著此刻眼前的赵溪,呼吸急促,脸色泛红,媚眼如丝。羞红之色爬满了整张脸,那双水盈的双眸中,像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般的姿態。 让人有种想要蹂躪她的衝动! 很美! 尤其是她此刻惊慌的神色,害怕而柔弱的眼神,略带哀求般的目光,更让林江年有种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她的衝动…… 难怪那些紈絝们都喜欢调戏良家妇女! 一个如此貌美如,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可怜巴巴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你…… 很难不让人动心! 不过,林江年还是忍住了。 他不是紈絝大少,眼前的赵溪也不是可以隨便调戏的良家妇女。林江年本就只想小小的给她一点教训,顺便……以教训的名义占占便宜。 眼见赵溪终於求饶认输,林江年也就没再继续。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就行了,再继续下去……那可就不是简单摸一摸的事情了。 再说了,李縹緲还在旁边。林江年虽並不在乎,但也不能太过分。 见赵溪已经求饶,林江年这才有些依依不捨的收回了手,离开了那雪白柔软触感的美腿。 另一旁,重获自由的赵溪受了惊般,快速將腿收回。藏匿於裙摆之下,娇躯微颤。那张羞红的脸色,久久都没能恢復过来。 “我,我吃饱了,出,出去走走!” 赵溪强自镇定,轻声开口。 而后起身,朝著一旁的阁楼外走去。她需要赶紧找个地方把鞋袜穿好,好好冷静一下。 林江年没说话,静静看著她起身的动作,略有些狼狈踉蹌,那裙摆之下,还能瞥见一抹雪白脚踝。 美不胜收! 阁楼外。 躲进了阁楼內的赵溪,確定房间內的林江年和李縹緲都看不到后,她方才深深鬆了口气。 此刻的她感觉浑身滚烫炙热,发软,几乎提不起几分力气。那滚烫的感觉在脸上如同火烧般,羞愤欲绝的心情,许久都消退不下。 她低头,稍许掀起裙摆,將裙摆下那雪白晶莹剔透的玉足暴露在空气中。 肉眼可见,那肌肤赛雪的玉足上,隱约多了些许红印。娇嫩的肌肤上,像是被涂抹上了印章。 瞧见这一幕的赵溪,脸色愈发通红滚烫。 仿佛还能回想起刚才那炙热的触感,她紧咬下唇,不敢再看,努力的摇晃脑袋,將刚才那羞人的画面甩出脑后。 而后,动作有些颤颤巍巍的穿上鞋袜,重新包裹的严严实实后,她这才深深鬆了口气。 如释重负。 可心中那怪异羞恼的情绪,却久久都散不去。 她又羞又恼,暗暗咬牙,那张原本清冷典雅,气质出眾的脸庞上,此刻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女心思。 她抬眸看了眼前方不远处平静的湖面上,一时之间,目光怔怔。 不知是想著什么。 …… 房间內。 见赵溪去了阁楼外,林江年瞥了几眼,回想著刚才的他的行为,会不会有些过分? 不管怎么说,这位赵小姐毕竟还是尚未出阁的黄大闺女,这稀里糊涂就被他给摸了…… 还是两次! 眼下,的確得让她先冷静冷静! 林江年感觉房间內气氛有些怪异,於是开口:“我也吃饱了,先出去走走!” 说著,林江年看了李縹緲一眼,见她毫无反应,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林江年离开后,一直都在默默吃饭,默不作声的李縹緲,终於放下手中筷子。 她抬眸看了门口方向一眼,又扭头看向阁楼外,等到收回视线时,目光落在两人面前的桌下。 盯视片刻,沉默良久,一言不发。 …… 正值午时,船舱上不远处甲板上依旧匯聚著不少才子佳人,好不热闹。 林江年刚从房间內出来没多久,便迎面碰上几个人。 差点撞上! “谁啊,不长眼?!” 囂张气焰,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林江年眯眼,能出现在这船上的,非富即贵。这京城的紈絝子弟,脾气似乎都不太好。 不过,当林江年目光落在眼前这三个人身上时,顿时乐了! 熟人啊!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为首那个浑身酒气,正骂骂咧咧开口的年轻人,抬头,正要怒骂眼前此人没长眼。 下一秒,当他瞧清楚林江年的模样时,浑身一个激灵,原本的酒劲瞬间消散,清醒了大半。 “林,林,林江年?!” 林江年眯眼:“你喊我什么?!” “哥,哥……” 林江年的话,嚇的此人酒劲完全消失,彻底清醒:“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林江年淡淡开口,瞧著眼前此人:“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现在林江年面前视线中的人,正是姜绍安。 自从上次之后,有段时间没见到这小子了。这小子成天在姜府也不著家,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天天在外面廝混。 林江年瞥了一眼他身后不远处来时的方向。 此时,姜绍安旁边那两个人,也像是京中的紈絝子弟,则是疑惑的打量著林江年:“姜绍安,这是谁啊?” “说话这么囂张,什么来歷?” “他,他……” 姜绍安犹豫著不知该怎么解释。 “怎么?不认识我了?” 林江年走近一步,嚇的姜绍安下意识后退几大步:“你,你要干什么?!” 姜绍安眼神惊慌,也是见了鬼。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林江年! “我,我……” 姜绍安逐渐镇定下来,主要是对於林江年之前的手段记忆犹新。加上在这里碰上,他下意识有些紧张。 但转念一想,他在这里又怎么样? 自己可是他表弟,他总不能敢杀自己吧? 想到这,姜绍安顿感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丟人,尤其是在朋友面前丟了脸面,他有些恼怒:“我在这里跟你有什么关係?你管我那么多?!” 林江年突然眯眼:“你说什么?” 姜绍安被林江年气势微微嚇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有朋友在,这个时候哪怕是硬著头皮也绝对不能怂:“你管我那么多?你算老……哎呦,你干嘛?” 林江年一巴掌准確无误的拍在他脑袋上,冷笑一声:“我算老几?”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算老几!” “哎呦……你,你敢打我……你,你住手……哎呦別打了,我错了……哥,哥別打了……我错啦……” “……” 抽了姜绍安一顿后,林江年心满意足收手,瞥了眼旁边那两个呆若木鸡,不敢上前帮忙的两个紈絝子弟,冷笑一声。 他又瞧了眼几人来时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这个表弟,有些误入歧途了啊? …… (本章完) 第369章 帮你报仇 第369章 帮你报仇 虽说林江年对姜绍安这小子不感冒,也没什么好感。但这傢伙毕竟是他舅舅的孩子,又是姜家独子。 他在外面闯了祸,很容易牵连到舅舅舅母身上! 姜绍安这段时间经常不著家,整天在京中廝混。林江年虽不关注,但也略有所听闻。 这小子前段时间自詡巴结上了八皇子的大腿后,就成天跟那个八皇子混跡在一起。整天无所事事,耀武扬威。 这並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位八皇子,林江年也略有所了解。 与姜绍安年纪差不多,十六七岁左右的样子,年纪小,心思不简单,不算个什么好东西。 能在京中混跡,成天无所事事的紈絝,基本上都如此。 当然,最重要的是,八皇子是三皇子的忠实狗腿! 这一点就很值得推敲了! 林江年跟三皇子有著水火不容的大仇,八皇子是三皇子的狗腿。然而,跟林江年有著亲戚关係的姜绍安,却跟八皇子他们打成了一片…… 这显然很不寻常! 看著眼前这满脸惊恐委屈的快哭出来模样的姜绍安,林江年暗自嘆气。 这傻小子,怕是已经被人利用的团团转了! 不过,林江年也没太放在心上。 对八皇子来说,姜绍安是一个很好用的棋子。对林江年来说,姜绍安又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人? 在抽了姜绍安一顿后,林江年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剩下原地狼狈模样的姜绍安,委屈的捂著脑袋,眼神又凶又怒。 旁边的那两位公子哥此时终於纷纷开口。 “姜绍安?刚才这个人是谁啊?” “他怎么敢打你的?简直太过分了,欺人太甚!” “算他跑的快,否则我们非要帮你好好教训他一顿!” “就是就是,欺负我们兄弟,太过分了,让他有种別走……” “……” 两名公子哥你一言,我一语,一副义愤填膺,要为姜绍安出头的神情。 “还能是谁?” 姜绍安盯著林江年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气愤,咬牙切齿:“他就是林江年!” “林江……” 两名公子哥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犹如突然被人掐住脖子般,瞬间哑口。 两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林,林江年?! 临,临王世子?! 一瞬间,两人的脸色变得古怪。 还略有些难看! 刚刚的豪言壮语,消散的无影无踪。 沉默! 半响后。 两人乾咳一声。 “他,他就是临王世子?!” “怎,怎么长得不太一样?” “姜绍安,他,他不是伱表哥吗?” “对啊,他好端端的怎么打你?” “……” 姜绍安此时红著脸,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今日之仇,来日我一定要狠狠报仇……等著瞧,我跟他不共戴天!” 今日之事,对他来说极为羞辱。 他堂堂姜家大少爷,竟在自己朋友的面前,被打了! 被打的如此狼狈,还出声求饶……这让他这位姜家大少顏面扫地。 姜绍安心头怒火中烧,暗暗超用力握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仇不报,我姜绍安誓不为人!” 姜绍安在心中暗暗发誓。 一旁的两名公子哥眼神对视,面面相覷。 报仇? 这傢伙也想报仇?! 拜託,那是临王世子,你一个姜家没出息的紈絝子弟凭什么报仇? 更何况,你还是人家的表弟,你们两个有亲戚关係……论权势你比不过,论功夫你也比不过…… 报仇? 做梦去吧! 二人此刻都十分庆幸,刚才姜绍安挨打的时候,他们两个没有掺和进去帮忙,否则刚才挨打的可能就要加上他们两个了! 开玩笑,那可是临王世子?! 平日里背地里大伙们嘲讽嘲讽也就算了,真碰上了,谁敢乱来? 哪怕再瞧不起人家,人家也是藩王世子,是大寧王朝唯二异姓王独子!就这身份,这地位,真招惹上了那不是纯找死吗? 不过,这两人也没有戳破姜绍安嘴硬放狠话,连声应和。 “没错,我们相信你!” “报仇,一定要报仇,等姜少你回头狠狠报復回来……” “……” 听著旁边二人安抚的话,姜绍安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不少,他重重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一定会报仇回来的决心后,方才跟著二人转身离开,回到不远处的一处雅间內。 雅间內,正聚集著不少的人,三三两两。 几位锦衣著身,气质不俗的世家子弟模样打扮,正聚在一起喝酒取乐。就在这些紈絝子弟的身旁,还跟著不少衣衫不整,胭脂味浓郁的女子,各自依偎在旁边紈絝少爷的怀里,鶯鶯燕燕,婉转娇滴滴的声音不绝人耳。 房间內,瀰漫著酒精味和胭脂气息的混合味道,显得格外萎靡。 就在雅间中央处的软榻旁,坐著一位模样年轻,气质却极为出眾的年轻人。 身披黑色锦衣,稚嫩的脸上却瀰漫著一股与常人不符的冷静,他微微后靠在软榻上,抬起头,脸上泛著一股说不上来的舒適神情。 就在他身前,正有一位妙龄女子,衣衫襤褸,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女子正跪趴在他膝前,满脸娇媚討好神色的上下努力著。 场面,不堪入目! 当姜绍安回到雅间时,看到眼前这一幕幕,只感觉脸红心跳噗通剧烈跳动,视线完全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回来了?” 坐在软榻上的年轻人睁开眼,落在姜绍安的身上。很快,他注意到姜绍安狼狈的神色:“你怎么了?” 没等姜绍安开口,旁边那两人连忙上前解释起来。 “八皇子殿下,我们刚才碰上了林江年!” “就是姜绍安的那个表哥,临王世子,他也在这里……刚刚打了姜绍安一顿……” “……” 听到林江年这个名字,原本神色还漫不经心的八皇子,眼神突然一凝。 “林江年?” “他也在这里?!” 八皇子对这个名字很熟悉,无他,此人跟他三皇兄有仇! 作为三皇兄的铁桿支持者,八皇子跟三皇兄的关係一直都很亲密。既然是三皇兄的敌人,那就是他李平的敌人。 八皇子早知道,三皇兄跟临王世子有著不小的恩怨。之前他没少明里暗里偷偷给那位临王世子使绊子,偷偷给三皇兄通风报信。 说起来,八皇子还没真正见到过那位临王世子! 念及於此,八皇子突然抬头看向姜绍安:“刚才,林江年打了你?!” 此时,听著八皇子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揭他伤疤,姜绍安脸色滚烫,羞辱,这份耻辱情绪,又被他转嫁到林江年身上。 他咬牙切齿:“没错!” “哼!” “他好大的狗胆!” 八皇子突然冷哼一声:“你现在是本皇子的人,他林江年竟敢无故打你,岂不是没把本皇子放在眼里?” “走,我帮你报仇,找回场子去!” 姜绍安一愣,隨即大喜过望:“殿下,你……” “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姜绍安听到这话,感动的都快哭了。 原本以为今天又白挨了顿打,虽然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本想继续忍气吞声,没想到八皇子殿下突然说要为他出头,给他报仇? 太好了! 姜绍安感动的稀里哗啦,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八皇子殿下果然拿他当自己人看。 “殿下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 八皇子看著眼前这如同舔狗般姿態的姜绍安,心中冷笑一声,眼神愈发轻蔑。 他从未將这傢伙放在眼里,留著他在身边,不过是看中他跟林江年的那一层关係。留著他,好隨时利用。 至於说要帮他出头? 八皇子不过是想借著这个由头,去看看那位临王世子,顺便找一找他的麻烦! 一个藩王之子,到了京城风头竟然盖过了他这个皇子! 简直倒反天罡! 他倒要去看看,这个林江年究竟有什么本事! 看看他这藩王世子,见了他这皇子,又会是一副什么姿態? 至於姜绍安? 有点利用价值的工具人废物罢了! …… 抽了姜绍安一顿后,林江年心满意足的离开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午后时光,太阳暖暖落在甲板之上,甲板之上,隨处可见来往的人群。不远处湖面平静,飘荡著数只船只,隱约间,远处传来著歌姬悦耳的歌声。 林江年慵懒的晒了一会儿太阳,听著歌姬吟唱著不知名的小曲,欣赏著不远处那些拋头露面的千金小姐,佳人绝色。 但欣赏了一会儿后,林江年便索然无味。 一般! 不如赵小姐! 回想起不久之前跟赵溪在桌下的旖旎,林江年莫名还有种刺激感。 不过…… 刚才他与赵溪在桌下的动静並不小,李縹緲有没有发现察觉到? 刚才从长公主的反应上来看,像是完全毫无察觉。 不过林江年很清楚,长公主武功实力深不可测,又岂会察觉不到眼皮底下的这点小动作? 发现了,却又装作不知道? 是默许…… 还是不在乎? “有点意思……” “……” 与此同时。 房间內。 躲在阁楼內穿好鞋袜后的赵溪,静静看著不远处平静的湖面,直至许久后,方才將心中复杂混乱的心思冷静下来。 但即便如此,那双美眸中依旧泛著几分消退不去的红润,如盈盈般,诱人至极。 她紧咬下唇,精致的脸上依旧泛著羞恼神情。 “登徒子,臭流氓,胆大包天……” 这位赵小姐搜刮著自己为数不多骂人的词汇,狠狠问候了林江年一顿。 她心情很复杂。 说不上来的情绪,就连她也不清楚自己此刻算是什么状態! 但有些担心被李縹緲察觉出异常,她还是很快调整好了情绪,重新返回房间內。 虽然平日里嘴上说著要跟李縹緲抢男人,但真到了这一天,当著好姐妹的面,偷偷摸摸跟她的未婚夫私底下拉扯……对於赵溪的衝击力还是异常大! 尤其是,当著自己最好的姐妹,被她的未婚夫又脱又摸的…… 赵溪很难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异样的刺激感,以及……几分心虚愧疚。 “縹緲?” 赵溪调整好了情绪,回到了桌前。 李縹緲微微抬眸看她:“嗯?” 神色如常,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赵溪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確定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后,这才微鬆了口气。 看来,她没发现? 那就好…… 鬆了口气的赵溪,神色很快又莫名变得古怪起来。 她这样的行为想法,岂不是像极了那种破坏人家家庭的狐狸精? 一时间,赵溪莫名羞恼。 她明明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都,都怪他!! 赵溪心中將所有的锅全甩到了林江年身上。 都是因为他,才会,才会……这样! 深呼吸一口气,再度平静下来的赵溪,这才小心翼翼开口。 “外面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李縹緲抬眸看了她一眼,开口:“不等他回来?” 听到李縹緲提起林江年,赵溪有些恼羞道:“不等了,等他做什么?隨便他去……” 刚说完,又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对,赵溪连忙冷静,“对了,縹緲你……” “今天怎么突然愿意出来走走了?” 赵溪迅速转移了话题。 一向不喜欢出门的长公主,今天怎么会愿意跟她一起出门? 听到赵溪提起此事,李縹緲眸子平静如水,片刻后,才开口道:“心情不好。” 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心情不好?” 赵溪有些意外,她很少听到李縹緲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赵溪追问。 李縹緲沉默,没有开口。 赵溪从她的脸上,很快意识到什么:“是太子和三皇子的事?!”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片刻后,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赵溪心头嘆气。 以她对长公主的了解,能让她觉得心情不好的,大概就只有这件事情了。 “太子如何了?” 赵溪轻声问起:“身体可还好?” “不太好。” “不太好?” 赵溪心头微跳:“太子他身体出了差错?” “我不知道。” 李縹緲抬眸,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隱约多了几分迷茫。 “他说,他可能会死!” “……” (本章完) 第370章 秒怂的八皇子 第370章 秒怂的八皇子 “会死?!” 听到这个消息,赵溪脸上当即浮现几分愕然,十分意外:“怎么回事?太子的情况这么严重了?” 身为长公主的好姐妹,赵溪自然早清楚太子的事情。 几个月前,太子殿下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一病不起。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逐渐好转。 这个消息虽早被封锁,但还是在京中小范围传播,引起了不少官员的恐慌。 一开始太子病危时,赵溪也很担心。后来得知太子病情好转,逐渐恢復后,她也就放下心来。 太子突然病倒,这背后的原因自然不简单,匪夷所思,也令人深思。 赵溪原本以为太子已经好转,毕竟这段时间李縹緲也没有再提起。没想到,今天突然从长公主的口中听说太子……可能会死?! 这个消息,可把赵溪嚇了一跳。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问题可就大了! “前段时间他身体不是好转了吗?怎么会……” 李縹緲摇了摇头:“太子身体从小虚弱,这次大病虽然好转,但也落下了病根,伤著了根基……” 赵溪心头一沉。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伤著了根基?! 如此节骨眼上,太子若是出了什么事,这朝堂恐怕要大乱。朝堂一乱,她父亲,乃至於整个赵家都会受到牵连。 赵家虽没有明確站队,但赵溪很清楚,她父亲是支持太子的,她父亲身为王朝宰相,对朝廷忠心耿耿,与那位太子关係並不差。 若太子出了意外…… 赵溪深呼吸一口气,面色逐渐凝重:“太子他,如今情况如何?” 这个消息很重要,她必须要儘快弄清楚。 李縹緲平静道:“目前没什么事,不过,身体越来越差了!” 她能察觉到,每次见到太子时,太子气色都会差上几分。宫中的御医也提及过,太子殿下的身体如今很虚弱,任何药物几乎都没有太大用处。 御医们也束手无策! 连他们这些天底下顶尖的大夫们都没有办法,这足以说明太子的身体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赵溪看了她一眼。 她最了解此刻李縹緲的心情,长公主性格本就清冷,从小又不与任何人亲近。自幼在剑道长大,以至於她对亲情的认知一直都很薄寡。 加上自小生在天家,皇家天子的亲情观本就薄弱。这也导致了她从小对於这些东西几乎没有任何的认知。 但赵溪也清楚,长公主並未完全没有任何情感。她性格虽冷,但偶尔也会有正常人的情感。只不过,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若她真的没有任何情感,赵溪也不会跟她成为朋友! 而那位太子殿下身为长公主的亲兄长,从小就对这个妹妹照顾有加。也能算是整个皇宫中,长公主为数不多在乎的人。 如今太子殿下出了事,她虽未表达出担忧之色,但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前忙后,为太子殿下寻找天下名医,也一直在想办法降低太子病重后对朝廷的影响。 李縹緲沉默了良久:“我打算去一趟如意楼!” “如意楼?” 赵溪微微一怔,而后迅速反应过来:“如意楼內,有办法能治好太子?” “不知道。” 李縹緲摇头:“得试试。” 赵溪静静看著眼前的这位长公主,心头微嘆了口气。 她说的没错,皇宫內对太子的身体情况无动於衷。除了皇宫之外,或许只有如意楼还有一线生机了。 只不过,这一线生机也很微弱……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赵溪问起。 “年后吧。” 李縹緲眼眸清冷,再有几天就是新年。 年后,也差不多该动身了。 赵溪似乎想到什么,微微一怔:“你,打算找他么?” 李縹緲点了点头。 “他会答应?” 赵溪问起。 那如意楼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进,哪怕你是什么公主,没有林家的同意,想进去也绝无可能。 “不知道。” 李縹緲的回答依旧很乾脆。 “那……” 赵溪忍不住开口:“万一他不答应呢?” 不答应? 李縹緲清冷的美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不答应? 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算他不答应,她也会去尝试一下,哪怕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推门声,林江年从外面走进来。 “咦,伱们都还在呢?” 在外面转了一会儿后,索然无味的林江年返回房间,就瞧见李縹緲和赵溪依旧坐在桌前。见两人凝重的神色,林江年微微一愣。 这是怎么了? 他这才离开一会儿,怎么两人脸色都这么沉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 林江年下意识看向赵溪,赵溪原本神色凝重,思索著太子若真出了事,接下来该怎么办的计划。 林江年的出现打乱了她的思绪,抬眸,见林江年略有些小心翼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时间,赵溪似想到什么,神色恼怒起来。 他这什么反应? 心虚? 这下知道心虚了?! 早干嘛去了?! 赵溪当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 ……轻薄了她,还有脸敢回来? 林江年直接无视了赵溪『凶巴巴』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李縹緲,见她正盯著他,清冷眸子中似有什么心事般,一言不发。 “怎么了?” 林江年莫名感觉长公主眼神有些奇怪……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縹緲沉默良久,抬眸看他:“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林江年疑惑,扭头瞥了一眼旁边的赵溪,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点提醒。 但赵溪冷著一张脸,凶巴巴的瞪著他。 还別说,有点可爱! 一直静静看著林江年的李縹緲,俏眉微皱,正要开口时。 “砰!”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紧接著,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踹开。 “林江年?你给本公子滚出来!” 门口,传来一个嗓门极大,骂骂咧咧的声音。 林江年回头,与此同时,李縹緲和赵溪也同时抬眸看向门口。 视线中,门口出现了数道身影。 这些身影正围在门口,將门外走廊包围的水泄不通,探头目光正往房间里来。 说话之人,是一位与林江年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一身华贵锦衣,气质不俗,一看便是京中世家宦官子弟。 此刻,此人正站在所有人面前,大步走进房间,衝著房间里大喊,脸色微红,醉醺醺的模样,似乎喝了不少酒。 “你是谁?!” 林江年微微皱眉,打量著眼前之人。 很眼生,没见过。 “你就是林江年?!” 这位年轻人打著酒嗝,打量著林江年,眼神轻蔑:“也不过如此嘛?” 正要再说什么时,此人目光落在不远处桌前的李縹緲和赵溪身上,只是瞥了一眼,顿时眼神呆滯,目光惊艷。 竟,竟有如此绝色美人?! 只是瞧了一眼,便让他眼神几乎挪不开,呼吸急促。 如此绝色美人,竟让这临王世子全霸占了? 他一个人霸占两个?! 暴殄天物! 他该死啊! 不只是他,就连门口围观的那些人,当瞧见房间內的李縹緲和赵溪时,眼睛都看直了! 这狗临王世子,竟偷偷一个人躲在这里,同时跟两位美人幽会?! 这狗日的他凭什么?! 不少人原本只是来围观凑热闹,这一下突然就对这狗世子恨之入骨,嫉妒至极了…… 长公主与赵溪平日里极少露面,虽在京中有著不小的名声,但见过之人少之又少。 当然,也有几人瞧著房间內的二女,察觉到对方身上那不俗的气质,不知为何,越看越眼熟…… “砰!” 就在眾人眼神快要挪不开时,突然房间內传来一声沉闷声。 紧接著,这个闯入房间內的紈絝子弟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著大腿惨叫起来。 这一幕,顿时让所有人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 林江年回头看了一眼,见李縹緲目光依旧清冷淡然,漫不经心。素手落在桌沿上,青葱的指尖敲击著桌面。 “你,你敢打我?!” 躺在地上抱著腿痛苦哀嚎的紈絝,眼神怨恨的盯著眼前的林江年。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 林江年乐了:“你是谁?来头很大吗?!” 躺在地上的紈絝正要怒而自曝身份时,下一秒脸上表情又僵硬住。 他虽然喝醉了,但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识。他爹在朝廷的確有些身份地位,可眼前这位……他是临王世子啊! 跟他比来头?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一瞬间,这位紈絝脸上表情突然极为憋屈。 “我,我……你管我是谁?!” “你今天打了我兄弟,又敢对我动手,今天你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你兄弟?” 林江年挑眉,瞥了一眼门口人群后,乐了:“你兄弟是谁?” 门口,人群后,感觉似乎被盯上的姜绍安当即缩了缩脖子,连忙將自己愈发往人后藏了藏。 林江年收回目光,神色玩味:“你想要一个交代?” “没错!” “行,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林江年点点头。 这紈絝一听,一愣,隨即心头一喜。 这就答应了? 这临王世子看起来就像是个怂比,这不挺好欺负的嘛? 正当这紈絝打算接受著林江年的道歉,想著回头如何在眾人面前吹嘘他让临王世子向他低头道歉时。 林江年已出现在这紈絝的身前,蹲下,衝著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下一秒! “啪!” “啪!” 响亮的两个巴掌声,在房间內迴荡著。 这位不知死活的紈絝脸上,瞬间多了两个通红的巴掌印,一张脸肿的老高,惨叫一声,差点当场昏闕过去。 倒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哀嚎著。 林江年目光淡然,拍了拍手:“本世子给你的这个交代,还满意吗?” 门口,寂静无声。 所有人心头一寒。 压根没想到,这位临王世子说动手就动手?! 哪怕他是临王世子,但这里是京城,他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真不怕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吗?! 不少人又惊又怒,还有一些人心头庆幸不已! 幸好刚才没有想著去出头,去当这个出头鸟,否则现在挨打的就是他们了! “你,你……” 林江年的这两巴掌,几乎把地上的这个紈絝给扇晕过去。脸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脑袋嗡嗡响著。等到反应过来时,他脸上浮现凶狠恶毒神色。 “你,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眼神微冷:“私闯本世子私人场所,以下犯上……你信不信,就算本世子杀了你,你爹回头还得亲自上门来向本世子道歉?” 冷冷的声音,夹杂著一丝冷漠,让眼前这紈絝浑身一颤,面露惊惧之色,瞪圆了眼睛,那卡在喉咙里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他不想信! 但,又不能不信! 毕竟,眼前此人是临王世子! 他爹是林恆重! 自己要是被他杀了,他爹会不会道歉不知道,但…… 他真的可能会白死! 就以下犯上这一条,就足够他死的不冤了! 想到这,他浑身颤抖著,下意识看向了门口。 “八,八皇子……” 声音颤抖,带著几分深深惊惧。显然,是被林江年的气势和话给嚇著了。 “废物!” 就在这时,门口外传来一声冷哼! 紧接著,一位身著锦袍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面色阴沉。 正是八皇子! 八皇子本想让手底下的人去找林江年的麻烦,他好在后面看戏,等情况差不多了再登场,好好奚落教训那位临王世子一顿……那句话怎么说来著?真正的大人物都是最后才出场。 但八皇子万万没想到,自己派出来的人竟如此废物!好歹也是六部官员之子,竟没出息的被那临王世子的话给嚇著了? 真是废物! 如此一来,八皇子就不得不亲自出面了! 出现在门口的八皇子,一眼便瞧见蹲在地上的林江年,打量一眼后,八皇子冷笑一声,双手背后,傲然开口:“临王世子?!” “你公然打本皇子的人,是不是该给本皇子一个交代?!” “还是说,你也想杀本皇子,再让我父皇来向你道歉?” 八皇子语气神色傲然,脸上满是冷笑,语气咄咄逼人。 临王世子? 小小的一个世子,终究不过是他李家的一条狗! 在他这皇子面前,又能如何? 八皇子神色倨傲,冷笑开口,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房间。 就这漫不经心的一眼,让这位八皇子原本桀驁不驯的目光,突然一凝。 等等…… 怎么有点眼熟? 八皇子下意识抬眸,目光看向林江年身后,不远处的桌前位置。当目光落在那道白衣身影身上时,八皇子神色一怔,紧接著,脸上原本的傲然瞬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不可置信! 八皇子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下意识失声道。 “皇,皇姐?!” “您,您怎么在这?!” “……” (本章完) 第371章 惨遭教育的八皇子 第371章 惨遭教育的八皇子 八皇子李平脸上原本得意张扬的神色,在瞥见房间內那道熟悉的身影时,荡然无存。 他愣在原地,目光呆呆的看著前方视线中这道白衣清冷身影,脸上浮现起一抹惊慌之色。 “皇,皇姐?!” 他的声音略有些结巴,因紧张和突如其来的震惊而显得有些颤抖。 皇姐? 怎么会是皇姐?! 皇姐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跟临王世子廝混在一起? 这一刻,八皇子脑袋一片空白,愣在原地。 而围在门口,原本准备看热闹的一眾紈絝子弟,当听到八皇子突然喊起皇姐时,也都愣住了! 皇姐? 八皇子的皇姐? 眾所周知,八皇子的確是有几个姐姐。 八皇子的姐姐,今日在场?! 门口眾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房间內的李縹緲和赵溪身上。 这二人样貌惊艷,气质更是不俗。尤其是那道白衣身影,冷艷的宛如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如此气质…… 一瞬间,门口的紈絝子弟中,似有人反应过来,神色骤然变得无比惊恐。 “长,长公主?!” 不知是谁略颤抖的小声开口。 八皇子的皇姐的確有几位,但能让八皇子如此惊慌,恐怕只有那么一位…… 而眼前这位白衣身影,又似乎完全对上传说中那位长公主的形象?! 一瞬间…… 譁然! 门口瞬间一片譁然,在场的那些紈絝子弟们,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逐渐惊愕! 长公主? 长公主她,竟然跟临王世子在一起?! 此刻,房间內。 八皇子脸色惨白,神色忐忑,再没了刚才那般囂张跋扈的气焰。 他看著房间內不远处坐在桌前的那道身影,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不带任何情绪。如此冰冷的眼神,盯的八皇子浑身发麻,心头惊恐不已。 他从小就很害怕这位皇姐! 不只是因为这位皇姐武功高强,性格冰冷不近人情,更是小时候他不懂事,曾经仗著自己皇子的身份挑衅皇姐,被皇姐差点活生生打死…… 八皇子记忆犹新! 若不是当时宫中禁军及时阻拦,他绝对会被皇姐活生生打死! 虽说事后皇姐被父皇惩罚关了禁闭,但八皇子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对这位皇姐產生的一生的恐惧阴影。 皇姐动手,真正的六亲不认! 平日里,他都是躲著这位皇姐,加上皇姐深居宫中,极少出门。这些年来倒平安无事,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直到今天…… 再次见到这位皇姐,勾起了八皇子某些久远的人生阴影。 这一刻,恐惧情绪再度浮现。 “皇,皇姐……” 八皇子双腿发软,脸色苍白,脸上挤出了一丝友善的笑容:“您,您怎么在这?” 桌前,一袭白衣的李縹緲冷眼看他,面无表情:“你来做什么?!” “我,我……” 此刻,八皇子冷汗直流,语气慌乱不已。 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林江年麻烦啊! 可这谁能想到,皇姐竟跟林江年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皇姐不会嫁给林江年吗? 怎么,私底下还见面? 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八皇子,僵硬的脸上浮现起极为不自然的笑容:“我,我就过来看看……” “没,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不打扰皇姐你了!” 说著,八皇子就想开溜。 这位皇姐,是他最不想招惹的存在。 眼下他根本顾不得找林江年麻烦,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他才刚转身,却刚好瞧见林江年不知何时正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八皇子殿下来都来了,这么急著走做什么?” 见林江年挡住了他的去路,八皇子当即大怒:“你干什么?!” “快让开!” 林江年看著眼前正色厉內荏的八皇子,慢悠悠道:“八皇子今日无故私闯,坏了本世子与长公主的幽会,就想一走了之么?” “幽,幽会?!” 听到这话,八皇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他跟皇姐在幽会?! 不只是八皇子,在场不少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说长公主不喜欢临王世子的吗? 怎么感觉……情况不太一样? 一旁不远处的赵溪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愣,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旁边的李縹緲。 却见她依旧神色淡然,没有任何反应。 赵溪似想起什么,微微凑近了些,秀眉微挑,小声开口:“縹緲,伱跟他在幽会?” 李縹緲没有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 赵溪微微眯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林江年,不知想著什么。 “不可能!” 八皇子在惊愕之余,当即不信:“我皇姐怎么可能跟你幽会?!” “是吗?” 林江年淡淡道:“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长公主殿下!” 问? 他哪里有这个胆子? 心中虽然不信,但眼下皇姐跟林江年的確在这里,也的確像是在幽会…… 一时间,八皇子莫名慌张。 “那,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 林江年看著他:“本世子倒想问问八皇子殿下,今天闯进来,想干什么?!”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八皇子心头涌现起一丝恐惧。 “我,我……” 八皇子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即脸色泛红,恼怒道:“我来这里跟你有什么关係?你管不著!” 八皇子冷哼一声,就要离开。 他怕皇姐,但可不怕林江年!皇姐都没说话,林江年能奈他何? 然后,八皇子这才刚迈步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衣领被人拽住。紧接著脚下一空,连衣服带人被重新拽回。 八皇子一个踉蹌,差点没直接摔倒。 “你,你干什么?!” 衣领被揪住,八皇子惊怒回头,却对上林江年冷笑的目光。 “本世子让你走了吗?!” 八皇子心头一颤,神色惊慌:“你,你想干什么?!” “你放开我?!你一个小小藩王世子,你敢动我?!” 面对八皇子幼稚的威胁,林江年微微眯眼:“八皇子殿下,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我虽只是一个小小的藩王世子,但我可还有另一层身份!” 说著,林江年突然冷笑一声,盯著八皇子:“我还是你未来的姐夫!” 八皇子瞳孔扩大,整个人懵在原地。 姐,姐夫?! 还,还真好像有这么回事?! “你这小舅子见到姐夫不打招呼就算了,还如此没大没小……我身为你未来姐夫,可是有权替你姐姐好好教训教训你的!” “你,你敢?!” 八皇子惊怒瞪圆了眼睛,神色恐慌。 他,他敢教训自己?!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是我姐夫,你休想……” 八皇子愤怒开口,林江年却无视了他的无能狂怒,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縹緲。 “縹緲,这小子不太听话,今天跑来捣乱,需要我帮你教训教训这小子吗?” “皇姐,你別听他胡说八道……皇姐你快救我,你,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他占你便宜,你快杀了他……” 李縹緲瞥了一眼八皇子,又瞧了林江年。片刻后,面无表情道:“別打死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八皇子彻底愣在了原地。 脑袋发懵! 等等,別打死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姐她……皇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八皇子心瞬间凉了半截! 还没等八皇子反应过来,林江年已经扭头看向门口:“你们这些人,还都想挨打?!” 冷冷的声音,顿时让门口的那些紈絝子弟们如梦初醒,纷纷赶紧跑路告辞! 出大事了! 临王世子竟然跟长公主关係亲密,儼然一伙的! 如此一来,今日之事就成了皇家私事! 这下八皇子踢上了铁板,估计要交代在这里! 剩余的其他人,纷纷赶紧跑路,担心因此而受到牵连。 很快,门口眾人跑的乾乾净净。 房间內原本那位挨了林江年俩耳光的紈絝也压根顾不上再找林江年麻烦,意识到情况不对,八皇子都自身难保后,他也忙不迭连滚带爬的跑路。 跑出房间时,以防林江年追出来,还顺带把房门给带上!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林江年扭头看向一旁呆若木鸡,愣愣发呆模样的八皇子,冷笑道:“好了,现在没其他人能看见了……” 八皇子当即打了一个寒颤,神色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你,放开我……你……哎呦……” 不得不说,这位八皇子的確是有些武功在身。 身为皇子,八皇子从小接受皇家教育,也的確学了些许武功招式傍身。 不过,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在如今林江年面前显然不太够看。还没等施展开,就被林江年打趴在地,惨叫哀嚎起来。 “你,你敢打我……哎呦,你死定了……哎呦,別……你……別,別打了……” “我错了,姐夫我错了……別打了呜呜呜……” “……” 这位八皇子的抗揍能力,不比姜绍安能好到哪去。 林江年才刚热身,他就已经痛哭流涕的道歉认错了……身为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子,从小到大除了那次差点被皇姐打死之外,其余时候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 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 尤其是皇姐的那句『別打死了』就足以让他惊恐了! 別打死了? 意思就是……只要不死,別的都行? 断手断腿? 毁容瘫痪? 一想到这种可能,八皇子就被嚇破了胆,哪里还敢嘴硬? 终归究竟,八皇子也不过只是个十六七岁,从小被宠坏了的孩子,哪怕品性的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心里素质终究不太行! 见到八皇子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起来,林江年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居高临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八皇子:“现在,我问你,你答……敢说谎或者嘴硬,我继续抽你,明白吗?” “明,明白……”八皇子的声音柔弱而委屈。 “我问你,今天你过来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八皇子犹豫了一下,“我,我来替姜绍安找回场子……” “呵!” 林江年就知道他会找这个藉口,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冷笑道;“还敢说谎?” “说实话!” “別,別打了,我,我说……” 八皇子惨叫一声,这才说实话:“我,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找,找你麻烦……” 林江年冷笑一声:“我跟你有仇?”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麻烦?” “你,你跟三皇兄有仇……” 林江年眯眼:“是三皇子让你来的?” “没,没有……” 八皇子摇头:“是,是我自己来的……” “啪!” 林江年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还敢撒谎?!” “没,没有……我,我没有撒谎……” 八皇子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 他这次真的没说谎啊! 林江年见他委屈哭成这个模样,也猜到了这小子的真正目的。 过来找他麻烦? 为三皇子找回场子? 不得不说,这位八皇子的確有些智障。 “可,可以放过我了吗?” 八皇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可惨了。 林江年思索片刻,脸上浮现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帮我办一件事!” “什,什么事?” 林江年眯眼:“姜绍安,是跟著你的吧?” 八皇子微怔,下意识点头:“是,是啊?” “那就好办了……” “……” 当听完林江年要他办的事后,八皇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真,真要这么做?” “有问题?” 瞧见林江年眯眼不善的目光,八皇子一个冷颤,连忙摇头:“没,没有!” “那就行了,按照我说的去办,明白了吗?” 林江年鬆开了他:“你现在可以走了!” 八皇子这才从地上挣扎著爬了起来,惊恐般后退躲开远远的,惊惧的看了林江年两眼后,狠狠咬牙。接著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跑的很快,像是逃离龙潭虎穴般。 等到八皇子逃离之后,林江年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回头,见赵溪和李縹緲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尤其是赵溪的目光,很奇怪。 “怎么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 “你这人,果然真坏!” 赵溪显然听到了刚才林江年跟八皇子说的话,忍不住感慨。 这傢伙,一肚子坏水! 一旁的李縹緲没说话,但从看林江年的眼神来看,显然也是如此想法。 “你们懂什么?” 林江年摇头:“我这是在帮一位误入歧途的年轻人,走回正道!” “走回正道非一定要这么做吗?”赵溪撇嘴。 “当然不一定!” 林江年淡淡道:“不过,我看那小子不顺眼,特地打算多让他吃点苦头!” 赵溪:“……” (本章完) 第372章 等长公主后悔 第372章 等长公主后悔 林江年入京之后,便一直住在姜府內。姜寧康和薑母对於这个外甥也极为上心。平日里嘘寒问暖,对林江年极为照顾。 林江年原本並不关心姜绍安的死活,但看在舅舅和舅妈的面子上,林江年还是决定小小帮他一把。 给他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 至於他想不想要,林江年就不关心了。 加上林江年对姜绍安这小子並没什么好感。所以在让他迷途知返的道路上,也自然打算让他吃点苦头。 而另一方面,姜绍安跟八皇子走的太近,也的確是个隱患。 八皇子是三皇子的人,一旦三皇子谋反……无论成功与否,都將会连累到姜家。 於情於理,林江年都不能让舅舅舅妈受到波及。 那么,就只能想办法从姜绍安这小子下手了。 …… 八皇子落荒而逃后,林江年等人也没了继续游船的心思想法。 林江年今日原本就是来赴赵溪之约,想看看这位赵小姐有何目的。结果多出了一个长公主,使得气氛有些怪异。 赵溪也同样如此,她原本是想单独会见林江年,也没料到縹緲会掺和进来。加上不久之前二人在桌子下面背著縹緲偷偷摸摸的拉扯行为,使得赵溪总感觉有些怪异,也没了游玩的心思。 至於李縹緲…… 她从头到尾,就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感兴趣的点。 於是乎,被八皇子这么一搅合,三人没了雅兴。离开南湖后,林江年先行向二人告辞,转身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他倒是多看了赵溪几眼,见赵溪眼神复杂,眼眸底略蕴含著几分羞怒目光看著他。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江年则是摆摆手,瀟洒离去。 等到林江年离开后,赵溪才与李縹緲坐上一辆马车,一同先行回赵府。 马车上。 赵溪坐在那儿,静静发著呆,目光怔怔。脑海中不知在想著什么,神色目光有些恍然。 直至许久之后,似乎才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嫣红,夹杂著几分羞恼。轻咬著下唇,白皙精致的脸上泛著几分少女复杂心思。 她深呼吸一口气,又轻嘆了口气。抬眸,却见坐在她对面的李縹緲正盯著她。 清冷的目光略深邃,不知是想著什么。 赵溪心头微跳:“怎,怎么了吗?” 李縹緲清冷的目光就这样一直盯著她,也不说话。 平静,毫无波澜。 却让赵溪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不安。 有问题! 李縹緲静静看著她,突然开口:“你,今天原本就是要见他吧?” 清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听到这话,赵溪美眸当即微微睁大,脸上浮现惊慌。 心虚! 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亏心事。 事实上……她还真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亏心事! 不过短暂片刻后,赵溪又平静下来。看著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神色,她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李縹緲不语。 赵溪则是轻嘆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没想到这都瞒不住你……” 她有些低估了这位长公主的敏锐程度! 很显然,她恐怕是早就意识到……哪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不过,赵溪依旧还是有些不服气:“伱怎么发现的?” 她自认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出了破绽。 李縹緲还是没说话。 “行吧!” 见她不说话,赵溪幽幽开口,承认了:“没错,我今天原本就是来见他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李縹緲静静看著她,淡淡开口:“不意外。” “为什么?” 李縹緲目光透过车窗看向窗外,波澜不惊。 对她来说,似乎这个消息没什么意外的。 这二人今日在她面前的偽装,的確有些拙劣。她若看不出,那才就真有问题了。 “你生气了?!” 见李縹緲不说话,赵溪突然盯著她,目光灼灼开口。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你真生气了?!” 李縹緲平静道:“我为何要生气?” “你为何不生气?” 赵溪言辞凿凿:“他可是你的未婚夫……” “我今天瞒著你,单独约你未婚夫出来,你不吃醋?不生气?!” 面对赵溪的突然质问,李縹緲依旧很平静:“我早说过,不会嫁给他!” 赵溪盯著李縹緲,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破绽来。 然而,她失败了! “你真的不在乎?!” 赵溪还是不信:“再怎么说,他如今都是你的未婚夫……我跟他走的近,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不相信,李縹緲当真能完全毫无波澜? 就算不嫁,那林江年也是她的未婚夫,她当真就完全无动於衷? 听到赵溪的话,李縹緲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指的是,他在桌下摸你?” 此话一出,赵溪原本灼灼的目光瞬间僵住。 “你,你怎么知道?!” 赵溪猝不及防,神色羞慌。 她完全没想到李縹緲会突然提起这个,更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 她居然发现了不久之前二人在桌子下面的小动作? 甚至还知道林江年摸了她?! 一时间,赵溪脸庞滚烫羞红,突然有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衝动。 不过,她还是强忍住了! 再看著李縹緲那冰冷毫无任何情绪的神色,仿佛像是在说著一件与她完全毫无关係,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一刻,赵溪又莫名有些惆悵恍然。 “你,既然知道他在……欺辱我?你为何不阻止?” 赵溪轻咬下唇,盯著李縹緲的眼睛,问道。 “欺辱?” 李縹緲瞥她一眼,淡淡道:“不是你主动的?” 赵溪:“……” “你……真不生气?!” 赵溪面色有些羞红,咬牙追问。 “他与我没有任何关係,我何必生气?” 李縹緲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波澜不惊。 这让赵溪莫名有些气馁,眼前这位认识了这么久的好姐妹,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看穿过她。 她当真就一点都不在乎? 李縹緲神色始终如常,她看著赵溪,突然问道:“你喜欢他?” 这问题一出,顿时让赵溪愣了一下。 喜欢他? 喜欢那傢伙? 此念头一浮现,赵溪面色羞红,当即否认:“当然没……” 可这个『没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赵溪又突然停下。她美眸流转,突然眯眼,盯著李縹緲:“你这个问题,倒是问的挺好。” “你要说喜欢吧,还不至於……” “但要说不喜欢……还別说,这位临王世子样貌不俗,气质出眾……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他!” “有才能,有本事,出身高,又长得好看……这样难得一遇的好郎君,要说完全不喜欢,也说不过去……” 赵溪凑近了些许,美眸眯起,脸上浮现几分促狭:“可惜了,他是你的未婚夫吶!” 李縹緲平静看她:“你若喜欢,待我与他退婚后,我可以向父皇请求,將你赐婚给他!” 赵溪面色微红,略有些灼烧感,她却依旧盯著李縹緲的眼睛:“你当真捨得?” 李縹緲眼眸微垂,波澜不惊。 对於她来说,这天底下似乎没有什么不能捨弃的。 而这,不过只是一个与她並无太多关係名义上的未婚夫! 她,也从来就没有承认过。 “这可是你说的?” 赵溪瞧著李縹緲始终冰冷的脸庞,一个念头想法突然浮现於心头。 她面露几分浅笑:“若是哪天,他真喜欢上了我。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算是求我,我也不会把他还给你……” “隨便你。” 李縹緲的声音毫无任何情绪。 她面无表情的目光再度落在车窗外,眼眸中满是化不去的寒霜冷意。 求?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求人! 这位长公主人生的字典里,没有『求』这个字! …… 另一边。 跟长公主和赵溪在南湖分开后,林江年並没有回姜府,来到了一处老地方。 姜府外,相隔几条街道的茶楼內。 靠窗的雅间,环境幽静! 林江年推开房门走进去,房间內,早有一道身影等候多时。 “恭喜啊!” 林江年看向房间內的那道身影,面露微笑:“现在是不是该恭喜你,终於得偿所愿了?” 房间內身影起身,看向林江年,沉声恭敬道:“这一切,全都多亏了殿下出手帮忙。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殿下给的。” 林江年轻轻摇头:“我只是帮你铺好了路,接下来该怎么走,就得靠你自己了!” “我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陈常青目光深邃而清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林江年摆摆手,来到一旁桌前桌下,倒了一杯茶,举杯:“那我就以茶代酒,先恭贺陈魁首大权在握?” 陈常青没说话,只是也举起了茶杯。 一杯热茶下肚,林江年微微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的陈常青。一段时间没见,陈常青变了不少。 一改望日颓靡气质,浑身上下气息內敛,目光尖锐深邃,锐气外放。如今的他,才像是一个真正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把手! 权势,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陈昭,有没有怀疑过你?” 林江年问起。 陈常青沉声道:“我没有隱瞒!” “嗯?” 在林江年疑惑的询问下,陈常青將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陈常青这一招先斩后奏,逼宫之计的確成功了。就连林江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和决心,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陈昭没得选,四位护法一丝,他一定急切想要重新掌控密天司大权。但如今密天司內,除了我之外,他別无选择……” “他一定会选我!” “但他也绝对不会完全相信我……甚至,他一定会提防我……” 陈常青对於自己的处境很清楚,他很难完全得到陈昭的信任。 但对於他来说,已经足够! “为了掌控我,陈昭还给我下了毒……” 说到这里,陈常青沉声道:“不过,我还没查出是什么毒……想来,恐怕不简单!” 听到陈常青被下了毒,林江年微微皱眉:“让我瞧瞧!” 陈常青点点头,伸出了手。林江年手指落在陈常青脉搏上,检查了一番,果然没能查出他身体有任何中毒跡象。 这不由得让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 怎么回事? 林江年身怀柳素传授的太蛊心法,在突破第一层后,早已对世间绝大部分毒物都极为敏感。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能从陈常青身体察觉到任何中毒跡象。 如此一来,事情恐怕就有点棘手了! 陈昭不太可能做出嚇唬他却没下毒这种事情来,如此一来,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陈昭下的毒,已经厉害到连林江年都察觉不到的地步。 那么此毒……恐怕不简单! 陈常青见林江年皱眉深思的模样,开口道:“我早已经试过了,根本察觉不到,甚至怀疑我根本没中毒……” “陈昭,此人的手段果然不简单!” 不过,陈常青目光隨后又坚定著:“不过,哪怕中了毒也无所谓,如今我掌握了密天司大权,我终於可以施展手脚去办事了……” “等我將他们那些人全部剷除,到时候哪怕死了,也死而无憾了……” 陈常青目光坦然,他早已做好面对生死的打算。 “的確有点棘手!” 林江年思索著点头,他的確察觉不到陈常青身上中毒的跡象。 很诡异! “不过,也不一定完全没有办法!” 林江年缓缓开口,他虽察觉不到陈常青身上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但有个人,说不定能行! 林江年脑海中,很快浮现起那一袭红衣似火的妙曼身影。 林江年的太蛊心法,便是柳素传授给他的。 太蛊心法,修炼到顶级,几乎能免疫天底下所有的毒物,也敏锐到几乎没有任何毒物能隱蔽。 以柳素的实力,指不定能瞧出端倪来。 不过,上次分別后,柳素损耗严重,要去找个地方静养。 不知,她如今在京中何处? 算一算时间,那位教主参悟了玄阳心法第一层后,估计很快会再来找林江年。 那么,到时候,应该又能见到她了吧? …… (本章完) 第37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37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傍晚时分。 姜府內。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从小门进入姜府,穿过连廊,正要回房时。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绍安!”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让这道鬼祟的身影僵硬在原地。 不远处,院门口。 薑母看著院中行踪鬼祟模样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去哪了?!” “成天在外面廝混,成何体统?” “一天天的,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薑母脸上满是慍怒之色,对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失望又恨铁不成钢。 自己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当成宝养著。结果养成了他跋扈的性格,从小就性格倔强,如今更是叛逆! 成天在外面鬼混,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跡在一起,经常不著家。 这可把薑母给气的! 不知教育了多少次,却无济於事,反而愈发叛逆。 这可让薑母十分头疼又生气。 眼下,见姜绍安这鬼祟的行为,薑母脸色不由得一沉。又有两天没见到他了,这逆子又跑到哪里去廝混了? 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突然被母亲逮住,姜绍安明显有些慌张,他不敢回头:“娘,我,我没有……” “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回房了……” 姜绍安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迈步就想要开溜。 “站住!” 薑母厉声喊住了他:“谁让你走了?!” “伱这两天跑去哪了?” 薑母正问起时,突然发现眼前的逆子有些奇怪。背对著他,遮遮掩掩的模样,很不对劲。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薑母出声。 但姜绍安却愈发不安,声音依旧含糊著:“娘,我没事,我,我真有点累了,先回房了……” “不许走!” 薑母厉声开口,眼见姜绍安要开溜,薑母当即瞪眼:“拦住他!” 紧接著,院中有两名下人出现,挡在姜绍安的面前:“少爷,夫人喊你!” 姜绍安被下人拦住了去路,顿时惊慌不已。 “娘,娘你干什么……” 薑母眼神则是愈发狐疑,盯著他:“绍安,你给我转过来,看著娘!” 在薑母的质问注视下,姜绍安身子微微颤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子。 薑母目光落在姜绍安的脸上,下一刻,她神情微变:“你,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只见姜绍安神情狼狈,脸上正青一块肿一块,一张原本就不算英俊的脸庞此刻看上去愈发……难看! 这模样,明显就是才刚遭受到过殴打? “绍安?你这是怎么了?!” 薑母一惊,眼神当即凝重。 怎么回事? 绍安怎么是这么一副模样? 谁打他了? “娘……” 瞧见娘亲那担忧紧张的模样和语气,委屈了一整天的姜绍安,此刻终於绷不住。 “娘,你要为孩子做主啊!” 姜绍安扑通一声跑到薑母面前,跪下抱住了她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娘……你,你要为孩儿报仇啊……” “呜呜呜……” “……” 林江年回到姜府时,感觉府上气氛有些不对。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江年没有先回小院,问起了府上的林青青。 林青青欲言又止,方才小声道:“殿下,你去姜夫人那边看看吧?” 听到这话,林江年微愣,隨即仿佛意识到什么,嘴角微扬:“姜绍安的事?” 林青青点了点头,神色略有些担忧道:“姜少爷鼻青脸肿回来跟姜夫人告状,说殿下你今天打了他……” “呦?” 听到这话,林江年乐了:“这小子还栽赃嫁祸呢?” 说著,他点点头:“行,我过去瞧瞧!” 林江年转身来到薑母所居住的小院,平日里冷清的院子里,今日有些热闹。 前方不远处的大厅內,薑母正坐在前厅,紧锁眉头。 姜绍安坐在一旁,满脸委屈神色,眼眶微红,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一张脸肿的老高,青红交加,狼狈不堪。 看上去吃了不小的苦头。 周围旁边,纸鳶坐在一旁,目光清冷,却也隱约能瞧见她眼神底的一丝担忧。 小竹站在纸鳶身后,同样忧心忡忡著,直到她眼角余光一瞥,瞧见不远处院外的身影。 “殿下?!” 小竹兴奋开口。 与此同时,大厅內目光齐刷刷落在院外。 “大家都在这呢?” 林江年面带微笑的走进,先看了纸鳶一眼,纸鳶同样静静看著他,没说话,但眼神底有些担忧。 林江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又瞧了眼姜绍安,见他眼神略有些闪躲,但还是有些恨恨目光,显然对於林江年又恨又怕。 林江年无视了他,看向前方的薑母。 “舅妈!” 林江年轻笑开口:“你们今天怎么都在这里?” 薑母瞧见林江年,脸上也浮现起几分和善笑意:“江年,你来的正好,舅妈有事要跟你说!” 林江年自然清楚薑母想问的是什么:“薑母想问,表弟的事情?” “正是!” 薑母点点头,略有些担忧,也有些疑惑:“绍安说,江年你今天打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久之前,在发现逆子鼻青脸肿的回来,薑母又担心又惊讶,连忙追问起缘由。 姜绍安则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开始哭诉,说林江年今天打了他! 对於逆子的控诉,薑母並不是很信。 一来是姜绍安平日里没少骗人,薑母对这逆子的性格很了解。另一方面,薑母也清楚林江年有分寸,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他,还把绍安打的这么惨…… 眼下林江年来了,她自然想问个清楚。 “绍安找你告状了?” 林江年扭头看向姜绍安,见他缩了缩脖子,眼神有些闪躲心虚。 林江年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没错,舅妈,我今天的確打了表弟一顿!” 听到这话,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愣。 似乎没想到,真有这么回事?世子殿下,真把姜少爷给打了?! 薑母也有些意外,江年真打了绍安? 不过,薑母很快反应过来,皱眉道:“怎么回事?江年,是绍安又干了什么坏事吗?” 一旁的姜绍安:“……” 他懵了! 不是,娘,你亲儿子被打了,罪魁祸首也承认了,结果你第一句问的是什么? 你不质问罪魁祸首,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以为你儿子干了坏事? 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 “他倒是没干什么坏事!” 林江年瞥了姜绍安一眼,轻轻摇头。 正当姜绍安刚微鬆了口气时,却见林江年语气一转:“不过是今天在南湖游船上见到了他,表弟他对我出言不逊,怒言相向……对了舅妈!” 林江年似乎才想起什么:“我今天瞧见绍安在南湖游船喝的醉醺醺,身上还一股子女子胭脂味,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大厅內骤然寂静。 纸鳶神色不变,静静注视著林江年,不知想著什么。身后的小竹则是微微睁大眼睛。 姜少爷……在南湖喝酒? 身上也有女子胭脂味? 姜少爷岂不是…… 大厅,寂静了一秒。 原本才刚鬆了口气的姜绍安,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变了! 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 “姜绍安?!!” 姜绍安被这突然凌厉的一声给嚇了一跳,抬头便对上了母亲那冰冷而严厉的目光。 “你今天在南湖?!” “还喝酒?” “还跟外面的女子廝混?!” “……” 面对薑母的质问,姜绍安彻底慌了神。 他完全没想到,林江年竟然会把他今天的事情都给抖落出来……他不讲武德! “娘,娘……不是这么回事……” 姜绍安极力想要辩解,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薑母则是快被气炸了,脸色阴沉冰冷。 逆子成天在外面廝混,她早就有所不满。但姜绍安一直没闹出太大的事,因此也就没多管。 但不管怎么样,姜绍安如今不过才十五六岁,如此年纪,便已经学会了喝酒,跟外面的女子廝混?! 这还得了? 姜府的家风都要被他败坏完了! 薑母越想越气,恨不得起来抽这逆子一顿。 “夫人冷静,息怒!” 一旁的侍女连忙劝慰。 姜绍安也快给嚇坏了:“娘,娘你要冷静……別衝动……” 薑母快要被气炸了,冷声道:“你还有脸敢来告状?!江年今天怎么没打死你?早知道打死你算了……免得你日后坏了姜家的门风……” 姜绍安急坏了,也委屈坏了! 不对啊! 娘,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你怎么向著一个外人? “娘,你別只说我啊……” 姜绍安又急又气,见一旁的林江年正玩味的看著他,他当即怒而指著林江年:“他也好不到哪去……” “我,我今天也看见他在南湖游船上,还,还跟长公主殿下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姜绍安当即告状起来! 自己今天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还是要挨骂! 林江年呢? 这傢伙今天可是跟两个女人在南湖游船,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呢…… “长公主?” 薑母微愣,下意识看了江年一眼,而后反应过来,怒而伸手在姜绍安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你能跟江年比?!” “他比你大!” “江年跟长公主殿下在一起怎么了?” “长公主是江年的未婚妻,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你还敢狡辩?说,你今天去南湖游船干什么了?不老实交代,等你爹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娘,娘我错了……娘,哎呦……別打了……” “……” 姜绍安显然没想到,他今天的栽赃陷害,反倒赔了夫人又折兵。 得知他今天在南湖喝酒后,气愤之下的薑母,怒而狠狠教训了姜绍安一顿。若非是看在他如此惨兮兮的模样上,免不得还得挨一顿毒打。 但即便如此,姜绍安依旧很惨。 事后,薑母又拉著林江年嘱咐:“江年,以后再看见他在外面廝混,你儘管下手……替舅妈好好教育他!” “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薑母显然有些气过了头,被气的头昏眼,林江年连忙点头:“舅妈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育绍安,一定让他重回正途……舅妈你彆气坏了身子,先下去歇息吧!” 被气的不轻的薑母身体都快气出毛病,在下人的搀扶下,先行回房歇息。 纸鳶和小竹跟著薑母一起先行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纸鳶意味深长看了林江年一眼。 就这一眼,让林江年意识到……麻烦了! 姜绍安爆出了林江年今天在南湖见长公主的事情,薑母不会觉得奇怪,但纸鳶……可就不好说了! 一边说著要跟长公主解除婚约,一边又私底下跟长公主见面…… 纸鳶那边,恐怕需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指不定,今晚又得被纸鳶赶出来。 想到这,林江年便看向大厅內一旁的『罪魁祸首』! 而此时,意识到栽赃失败,事情不妙的姜绍安,早就想偷偷摸摸的开溜。 才刚溜了两步,林江年冷瞥了他一眼:“你想去哪?!” “我,我……” 开溜被发现,姜绍安当即浑身一僵:“我,我累了……先回房了!” “谁允许你走了?” 林江年眯眼,冷笑一声:“过来!” 姜绍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 这要过去,不又得挨打? 他才不过去! “你要是不过去,信不信我抽你?”林江年眯眼。 姜绍安梗著脖子:“我过去了,你不还是要抽我?” 林江年乐了,这小子聪明了? “你过来,我不抽你!” “我不信!” 姜绍安才不上当。 “你要不过来,我今天抽你两顿,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你信不信?” 林江年冷笑一声。 听到这话,姜绍安浑身一个激灵。 他当然信! 眼前的这个表哥对他下手丝毫不手软……他要是不过去,真可能被抽的一个月下不了床。 想到这,姜绍安这才不情愿,警惕的缓步挪近。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林江年冷笑:“不应该问你吗?” 说著,林江年看了眼他脸上的伤:“你脸上的伤,是我打的?” “不,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我……” 姜绍安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谁打的你?” 林江年又问起。 姜绍安还是没吱声。 林江年见状,当即抬手。 姜绍安顿时嚇的蹲在了地上,抱著脑袋:“別,別打我!” “说!” “是,是八皇子……” 姜大少委屈的开口。 …… (本章完) 第374章 忽悠,拱火! 第374章 忽悠,拱火! 林江年心中早有预料,眼神玩味:“他为什么要打你?” “我,我……” 姜绍安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但最终还是在林江年的淫威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原来,他们一行人跑去找林江年麻烦,结果被长公主的出现嚇唬地灰溜溜跑了回来,唯独將八皇子留在那儿。 等到八皇子神色狼狈回来时,明眼人都能瞧出,八皇子受了委屈! 受了委屈回来后的八皇子气愤的把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姜绍安躲在人群之后,还是被揪了出来,被八皇子狠狠抽了一顿。 理由嘛! 自然也很简单! 今天如果不是他的话,八皇子也不会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归根究底,罪魁祸首就是姜绍安。 姜绍安很委屈,也很憋屈,明明就是八皇子你自己主动说要替他出头,去找林江年麻烦。结果现在麻烦没找成,反而自己挨打了。 回过头,就把锅全甩他身上? 不过,姜绍安委屈归委屈,但也不敢反驳。 毕竟那可是八皇子,他哪里得罪的起?只能老老实实挨打,忍气吞声。 被八皇子打了一顿,还警告他不准把事情说出去。姜绍安连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跑回来。 本想悄悄摸摸的回房,没想到会被薑母逮了个正著,在薑母的质问下,姜绍安不敢出卖八皇子,就只能下意识把锅甩到林江年身上,同时也想让娘亲教训林江年,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没想到,適得其反…… 他娘非但没有教训林江年,反倒教训起了他……要不是看在他模样实在是太惨了,估计今天还得挨一顿打! 小小年纪的姜绍安,何曾感受过世道如此黑暗? 哭的那叫一个惨! 林江年微微点头。心中有数,八皇子打姜绍安,本就是他暗地里指使的。 不过,八皇子今天被他打了一顿,受了委屈,一肚子气没处撒,虽说是受林江年指使,但打姜绍安肯定是真情实意的。 真打! 瞧姜绍安这副德行就清楚了。 听完姜绍安的交代后,林江年目光逐渐惋惜:“嘖嘖嘖,真惨吶!” 原本心中就委屈万分的姜绍安听到林江年这似乎阴阳怪气的话,顿时心中火冒三丈:“你,伱……” 咬牙愤怒道:“要不是你,我今天会有这样的下场吗!?” “你先別急!” 林江年瞥了一眼气愤不已的姜绍安,微微挑眉:“你確定,是因为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 姜绍安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今天林江年的出现,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挨打? “这可不好说!” 林江年惋惜的上下打量著他:“你觉得,八皇子是真拿你当朋友,当好兄弟的吗?” 听到林江年的话,姜绍安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之前不是说,八皇子拿你当知己么?” 听到林江年玩味的语气,姜绍安脸色顿时有些羞恼。 上次在林江年面前说八皇子拿他当知己,自然是他在吹嘘。眼下听到林江年问起,语气像极了讽刺他,顿时让他恼羞成怒。 “关,关你什么事?!” “我跟八皇子的关係,不用你管!” 见他如此模样,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嘖嘖道:“先不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什么?” “八皇子要是真拿你当朋友,为什么今天会打你?” 林江年看著他,惋惜道:“你好好想想,八皇子,他真的有拿你当他的朋友吗?” 听到林江年的话,姜绍安微微一怔,正想开口反驳,林江年又打断了他:“即便退一万步,八皇子没拿你当朋友,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下属……” “可天底下,哪里有无故动輒打骂下属的人?” 见姜绍安神色逐渐凝固,思索的模样,林江年又继续道:“再者,今日之事,本就是八皇子的问题……” “是八皇子他想来找我的麻烦。结果吃了瘪后,回去就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你身上……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林江年的话,完全说到姜绍安心坎里。 他委屈的泪眼婆娑,快要哭出来了! 就是嘛! 今天根本就不是他的问题! 明明是八皇子自己一意孤行,怎么能把责任推卸到他身上来? 此刻,听到林江年的一番话,姜绍安心中感觉暖暖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是自己一直所討厌的人替他说话。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吗?” 这时,林江年又问起。 “为,为什么?” 姜绍安下意识问出了口。 “因为他啊,从来没把你当人看!” 林江年嘆气道:“你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个狗腿,一个舔狗,一个废物罢了……高兴的时候可以使唤利用你,不高兴的时候,说打你就打你,还下手这么狠……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你舔著个脸去巴结他,但是人家根本不把你当人看……” 林江年的话,犹如雷霆贯耳,在姜绍安耳边震开。 他目光呆滯,怔怔的愣在原地,脸色惨白,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不敢置信! 但,但又不得不承认,林江年说的……有些道理! 甚至,他心中早有这样的预感,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 他一直认为,只要他足够忠心,討好那位八皇子,鞍前马后,就能成功的进入他们的圈子。 可如今,林江年的话却让他宛如晴天霹雳,清醒过来。 也让姜绍安联想起了这段时间跟八皇子相处的日子,他努力想要迎合,但八皇子对他的確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態度。 似乎,真的完全没把他当自己人? “不,不可能……” 姜绍安脸色惨白,他盯著林江年,语气惊慌:“你,你一定是在骗我,八皇子怎么可能……” “八皇子要是真把你当人?为何会当眾打你?丝毫不给你任何面子?” 林江年质问的话语,让姜绍安脸色愈发惨白。 “你知道,八皇子打骂你的行为,像什么吗?” 见姜绍安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模样,林江年最后给他下了一记猛药。 “这么跟你说吧,咱们的天子陛下在宫中对身边的那些宦官,就是这么个態度……” “那些太监宦官都是宫中最底层的奴才,陛下对其便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说打就打,说杀就杀……八皇子从小在宫中长大,深受其薰陶……” “你现在明白了吗?” 姜绍安脸色彻底苍白,愣在了原地。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八,八皇子,拿我当,当太监?!” 太监这几个字的威力实在是太过於巨大,以至於姜绍安浑身都因恐惧而颤抖。 他还年轻,他可不想当太监! “放心,八皇子不会真的让你进宫当太监。” 林江年很满意姜绍安此时的反应,没有经歷过太多人情世故的小孩子,就是好骗。 “不过,在八皇子的眼里,你跟太监其实也没多大区別……” “甚至,在你的那些所谓紈絝朋友们的眼里,他们会认为,你本来就是八皇子的一个太监!” 虾仁猪心! 姜少爷平日里在京中呼朋唤友,巴结八皇子,图的不就是一个名声? 他不就是想在朋友面前扬名立万,想在对他恨铁不成钢的父母面前证明,他绝不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紈絝? 可林江年的这一句话,却直戳他灵魂深处。 太,太监? 原来在他们的眼里,都认为他是八皇子的一个太监? 姜绍安极力想要反驳,可他张开嘴巴,却又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是啊,他在八皇子面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巴结,听话顺从,就连今天无故挨了打也不敢有所怨言……跟宫中那些太监有什么区別? 一想到在那些平日里呼朋唤友的朋友面前,他们都当自己是八皇子的太监,姜绍安便脸色惨白,羞愧的恨不得当场死掉算了! 姜绍安跌坐在地上,目光失神,略有些怀疑人生。 眼见姜绍安这小子道心破碎,林江年心满意足。 这才是他的目的。 必须让这小子意识到自己平日里那些行为的羞辱,才能让他痛彻心扉。 林江年走到他跟前,蹲下,笑眯眯道:“所以,你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亏你还成天巴结著人家,然而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说你好歹也是姜家大少,结果你非要腆著脸去舔一个皇子,你不觉得丟人,我都替你觉得丟人!” 林江年嘖嘖开口。 他的话,落在姜绍安耳中满是嘲讽意味。 “他,他可是八皇子……” “八皇子又怎么了?” 林江年嗤笑一声:“一个尚未成年,也不见得受宠的皇子,京中一抓一大把,有什么稀奇的?” “你看我今天抽了他一顿,他敢多说什么吗?” 姜绍安目光茫然又震惊的看著林江年,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他这个表哥,今天打了八皇子! 那,那可是八皇子啊?! 他,他怎么敢的?! 这一刻的姜绍安,世界观莫名的有些崩塌。 “委屈吗?生气吗?” 林江年乐呵呵的看著姜绍安,突然开口:“想报仇吗?” “报,报仇?” “八皇子今天无故打了你一顿,你难道不生气?不想报仇?不想狠狠把今天的屈辱还回去?” 林江年开始蛊惑。 听到这话,姜绍安心头一跳,报,报仇? 他,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可眼下听到林江年说起,他心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这个念头。 是啊! 他今天无故挨了打,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愤怒不已! 他多想报仇啊…… “你难道不想哪天能把他八皇子摁在地上打,像他今天打你一样,当著你所有朋友的面,狠狠教训他吗?” 姜绍安呼吸逐渐急促,目光逐渐兴奋。 把八皇子摁在地上打? 当著所有人的面?! 那,那简直是…… 太爽了!! 姜绍安目光兴奋,但隨即,他又骤然反应过来,眼神黯淡:“可,可是,怎么报仇?” “他,他可是八皇子啊……” 他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子,怎么敢想报復皇子? “那又如何?” 林江年挑眉,笑眯眯的看著他:“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你?!” 姜绍安看著林江年,不可置信:“你,你帮我?!” “那当然!” 林江年嘆气道:“我平日里虽然没少打你,但你仔细想想,哪次不是你欠抽?再者说了,我虽打了你好几顿,但我哪次打过你的脸?我下手很有分寸,跟八皇子下死手是不是不一样?” 听到林江年的话,姜绍安一愣。 好像,的確是这么回事? 林江年每次打他,的確每次都是他自己挑衅在前。而且林江年下手不重,也从未打过他的脸,对比一下,简直比八皇子好太多了…… 想到这,不知为何,姜绍安心中竟莫名涌现几分感激。 感激……林江年打的轻? “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表弟,咱们身上有血缘关係,咱们是一家人,我作为你兄长,平日里教训你也是应该的,你说对不?” 林江年继续忽悠著:“可如今你被外人欺负了,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身为一家人,我自然有责任义务帮你报仇!” 一席话说的姜绍安心中暖暖的,差点没感动的哭出来。 太感动了! 他不可置信的抬头望著林江年,泪眼汪汪:“你,你真的愿意帮我报仇?!” “那当然!” “你,你不怪我之前……那,那样对你?” “当然不会,你是我表弟,我怎么会跟你计较?” “表哥,我……” 这一刻的姜绍安,感动的稀里哗啦。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表哥居然愿意不计前嫌的替他出头。 这可把他感动坏了! “表哥,表哥……” 姜绍安兴奋激动的抓著林江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表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亲表哥!!……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 “……” 姜绍安毕竟年纪小,没经歷过世道凶险。今日被八皇子打了一顿,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加上林江年的刻意引导拱火和忽悠,很快就让这孩子迷迷糊糊著找不著北。 再给一点小恩小惠,当即把他感动的就差没当场跪下拜林江年为义父了! 今日之后,姜绍安能不能改邪归正不清楚,但他跟八皇子铁定是有了隔阂。林江年要做的,就是把这一层隔阂矛盾给扩大。 如今那位三皇子隱忍不发,恐怕是在等一个时机!林江年打算借著姜绍安的名头,帮那位三皇子一次。 帮他,添把火! …… 姜绍安离开后,林江年站在原地眯眼思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声音。 “林江年!!” 林江年下意识转身,视线中出现了一道清雅妙曼的身影,一张绝美的脸庞正略带几分气愤之色。 “小姨?” 瞧著似乎怒气冲冲模样的姜语湘,林江年眨眨眼。 小姨,怎么有些来者不善? …… (本章完) 第375章 向小姨坦白 第375章 向小姨坦白 “小姨?” 林江年看著略有些『气势汹汹』模样的姜语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怎么了吗?” 此刻,姜语湘迈步踏入屋檐下。 她身著一袭緗色襦裙,襦裙典雅內敛,却也將她那妙曼的身子展露无遗,长裙裹身,盈盈一握的腰肢若隱若现,包裹著那饱满挺翘的酥胸。 极为晃眼。 姜语湘精致清秀面容雍容华贵,如瀑般的长髮微微挽起,一只斜插的凤釵丝毫不能影响她的贵气,反而增添了许多成熟慵懒的气质。 姜语湘走近林江年跟前,见林江年满脸无辜神色,她冷著脸,抬头看了一眼姜绍安离开的方向:“你刚才,跟绍安说了什么?” 林江年眨眼,见小姨兴师问罪的姿態,白皙清秀的脸上泛著几分担忧,很快意识到什么。 “小姨,你都听见了?” “你觉得呢?” 姜语湘瞪眼看他:“他可是伱表弟?!” “你怎么连他都坑害?” “小姨你此言差矣,我这不是坑害他,而是在帮他。” 林江年摇头,虽说姜绍安今天挨了打,但这顿打绝对不会白挨。 今天这一顿毒打,希望能让他清醒过来。 但姜语湘明显不这么认为,她刚才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林江年正鬼鬼祟祟的蛊惑著姜绍安。她听的不太真切,但还是听到了点什么,林江年让姜绍安去找八皇子准备干点什么…… “怎么回事?” 姜语湘微微皱眉。 “这就说来话长了……” 这件事情要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正当林江年思索著该怎么敷衍过去时,却察觉到一道灼灼目光。 林江年抬眸,却见姜语湘正盯著他:“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绝对没有!” 林江年当即否认。 “哼!”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分明有点儿不信。 虽然她强调过很多次,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跟她说。但林江年嘴上答应,但每次基本上都没怎么当一回事。 这让她这个小姨十分不高兴! “你跟我来!” 见林江年犹犹豫豫,姜语湘当即冷哼一声,拉著林江年便往外面走。 “小姨你这……要带我去哪?” “少废话,跟我来!” “小姨你放开我,我会自己走……” “你別想跑!” “小姨男女授受不亲,你……” “闭嘴!” “……” 姜语湘不由分说,將林江年拉回她自己居住的小院,走进房间,又关上房门。 走到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既然说来话长,那你就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 林江年站在房间內,见小姨如此霸道的行径,也有些无可奈何。 小姨这是真对他有意见了啊! “咳……” 林江年轻咳一声,走进桌旁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小姨,想听什么?” 姜语湘美眸落在他身上,盯视片刻,方才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打了绍安?” 她正是听说姜绍安今天被林江年打了的消息后,才想著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好端端的,林江年怎么会打绍安? 林江年微微点头:“今天的確打了他一顿,不过……他脸上的伤不是我打的?” “那是谁?” “八皇子。” 听到八皇子的名號,姜语湘微愣,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突然凝重。 “怎么回事?” “八皇子为何会打他?!” “绍安何时得罪了八皇子?!” 姜语湘语气有些紧张,绍安再怎么样,都是她哥哥的孩子,得罪了八皇子,这可不是小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缓缓將今日发生之事跟小姨讲了一遍。 不过,林江年隱瞒了他指使八皇子去打姜绍安的事实。即便他不说,今日之事发生后,八皇子必定会更加不待见姜绍安。就算没打他,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姜语湘听完后,典雅精致的脸上浮现起一抹气愤之色:“这八皇子,竟如此野蛮霸道?” “分明是他自己的过错,迁怒到绍安身上来?!” “这能怎么办?” 林江年耸肩:“谁让人家是皇子!” “皇子就能如此肆意妄为,无故打人了吗?!” “还有王法吗?!” 姜语湘瞪眼,思考了片刻,气呼呼道:“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这样善罢甘休,明天我就进宫,把这事跟皇后娘娘说一说……” “冷静,小姨你先冷静!” 林江年嘆气,她早知道小姨性格嫉恶如仇又极其护短。 当初他刚到京城,在吕家婚礼上遭人陷害,也是小姨挺身而出为他说话。 姜绍安再怎么样都是姜家的人,今天无故被八皇子打了一顿,这口气,她自然咽不下去。 不过…… “这点小事,就別劳烦皇后娘娘了!” 林江年摇头,他知道皇后娘娘跟小姨关係很好。若是小姨將今日之事说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多半会插手。 但最终的结果,顶多就是八皇子赔礼道歉,被关禁闭。 不痛不痒的惩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事情要是被闹大,对林江年的计划也极为不利! “今天的事情,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事!” “为何?” 姜语湘抬眸看著林江年,面露狐疑。 “姜绍安今天虽然挨了顿毒打,但对他来说,指不定算是一件好事……” 林江年开口解释分析道。 等姜语湘听完林江年的一通分析后,微微怔神。听起来,好像也的確有点道理? 姜绍安这小兔崽子平日里无所事事,不学无术,这次挨了顿打,栽了个跟头,似乎也不完全是坏事! 若他真能因此改邪归正,这顿打也不算白挨。 “但八皇子那边……” 姜语湘又想到什么,皱眉。 “小姨放心,也不亏……我今天这不是也抽了他一顿么?” 姜语湘这才想起林江年之前说起,他今天打过八皇子。 一想到这,姜语湘就坐不住了,这小子胆子可真肥了,连八皇子都敢打? “对了,你刚才是说,你今天跟那位长公主在一起?” 姜语湘很快想起什么:“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长公主在一起,你们不是……” 她的眼神充满了狐疑。 这臭小子,不是说不喜欢长公主吗? 之前不是一直扬言嚷嚷著要跟长公主退婚吗? 怎么,今天会被人逮著他跟长公主在南湖游船? 南湖,游船,被人逮在房间里……这些词组起来,听起来就不对劲。 “不是小姨你想的那样……” 林江年摇头:“除了长公主外,还有一个人。” “谁?” “赵相之女,赵家千金,赵溪!” 姜语湘美眸微微睁大,惊愕道:“你们三个……” 林江年:“……” 很显然,小姨的眼神不太对劲。 林江年嘆气:“小姨觉得可能吗?” 姜语湘怔了下,又很快回过神……的確,好像的確不太可能? 无论是那位赵小姐,亦或者是长公主,二人都是京城身份地位最为尊贵的女子,无论相貌气质都算得上天下少有,绝色之姿。如此身份地位的女子,的確不太可能一起跟林江年…… 三人行? 想到这,姜语湘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怎么会跟她们二人在一起?” “算是偶遇吧……” 在林江年狐疑目光之下,林江年这才改口:“是那位赵小姐约我今日南湖相见,没料到长公主也跟著来了……” “赵小姐,约你南湖相见?!”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上下打量,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八卦,美眸微微亮起,逐渐炙热:“怎么回事?” “她约你逛南湖?!” “小姨你误会了……” 林江年开口道:“赵小姐,是为了感激答谢我替她办了一件事……” “何事?” “这就跟前段时间密天司护法陈飞扬之死有关了……” 林江年又將徐家之事跟小姨讲了一遍,小姨在听完后,愤愤点头:“这陈飞扬果然该死!” 隨即又有些惋惜,忍不住感嘆:“徐家也算得上是满门忠烈,对朝廷忠心耿耿,没想到受奸人陷害……” 但不多时,姜语湘又意识到什么,“你是说,这位赵小姐是为了感谢你杀了陈飞扬,替徐家报仇,所以特地宴请你感谢?” 林江年点头:“可以这么说。” “可她为何要在南湖宴请你?” 姜语湘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江年,有些怀疑:“而且,孤男寡女的单独约见你?” 姜语湘也去过南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南湖风景很优美,那边,可是才子佳人幽会的好地方。那位赵小姐单独约见林江年在那儿,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 “你跟赵小姐,是不是……” 姜语湘眯眼盯著林江年,质问开口。 她想起上次,那位赵小姐派人把林江年喊到府上,第一次见面就让林江年进了她的闺房。等到林江年回来时,身上还沾染了那位赵小姐的气味。 虽然林江年极力否认,表示跟那位赵小姐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很显然,姜语湘並不怎么相信。 眼下,再结合一下今日那位赵小姐单独约见林江年的行为……一个念头很快从姜语湘脑中浮现起。 “绝无此事!” 林江年当即否认:“我与赵小姐清清白白,绝无任何见不得人的关係!” “当真?” 姜语湘眯眼,盯著他。 被小姨目光盯上,林江年略有些心虚。 关係是暂时还没有……但,行为已经有过了! “小姨,你,这是在怀疑什么?” “自然是怀疑你跟赵小姐的关係!” 姜语湘开口,看著他,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你跟她,不对劲!” “是有点不对劲。” 林江年点头赞同,他也意识到,赵溪每次见到他时,似乎都有刻意引诱他的行为。 可每次等到林江年主动更近一步时,她却反倒慌了。 这叫什么? 撩又撩的很,上手又不肯! “你喜欢她?” 姜语湘盯著他的眼睛,问起。 林江年摇头否认:“我心中只有纸鳶!” “呵!” 姜语湘冷笑一声:“你没必要跟小姨表忠心,我又不会跟纸鳶去说。” “不管小姨说不说,这都是我的真实想法!” “呵呵!” 姜语湘显然不相信林江年的鬼话,还心中只有纸鳶? 那么,那位天神教的圣女又是怎么回事? 臭小子,真满口胡言! 心中虽然忿忿,但姜语湘也算了解林江年性格。若他当真跟那位赵小姐有什么关係的话,多半不会瞒著。 如此说的话,的確意味著两人还没有……见不得人的关係? “如此说来,那就是她对你有意了?” 姜语湘眯眼,猜测著什么。 赵溪喜欢江年? 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江年若能俘获赵相之女的芳心,得到那位赵相的支持,对他来说百利无害。 但另一方面,也正因赵溪是赵相之女,若二人当真有了关係后,能得到那位赵相的支持吗? 堂堂赵相,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藩王世子? 姜语湘略有些忧心忡忡,患得患失。 林江年则是没想过那么长远,他摇头:“这位赵小姐不简单,她很聪明,心思縝密,很会算计人……” “我跟她,不过是暂时利用关係!” “最好如此。” 姜语湘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千万不要是利用关係,利用利用著,就利用到床上去了…… 察觉到小姨那奇怪的眼神,林江年面不改色:“时辰不早了,小姨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姜语湘瞥了一眼窗外,这才察觉到夜色暗了下来,又瞧了林江年一眼:“行吧,去吧,这次就放过你了!” “多谢小姨!” 林江年起身,正要离开时,又被小姨喊住。 林江年回头,见姜语湘端坐桌前,气质雍容,精致的容貌上泛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清冷。 她深深看了林江年一眼,犹豫著什么,半响后,突然开口:“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可辜负了纸鳶……” “否则,別怪小姨大义灭亲!” 姜语湘似威胁的轻瞪了他一眼。 但威胁的意味却很轻,反倒像是嘱咐著什么。 林江年愣了下,点头:“小姨放心!” “我一定不会辜负纸鳶的。” 得到了林江年的承诺,姜语湘这才放下心来,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站著干什么?” “滚蛋!” 林江年麻溜的走了,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房间內,姜语湘依旧静静坐在桌前,凝望著门口。 房间內,气氛孤冷,安静,像是涂抹上了一层说不上来的寂静! 半响后,姜语湘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神色,她幽幽嘆著气。 “这臭小子,可真会沾惹草吶!” “……” (本章完) 第376章 培养势力 第376章 培养势力 清冷的房间里,传来了姜语湘的一声幽幽嘆息。 她抬眸,眸中泛起一抹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 “奇了怪!” 姜语湘自言自语,有些不解:“世人皆知林恆重专情,堂堂临王权势滔天,无论身份地位名声都响彻天下,可就是这样的他,却从始至终只有过一名王妃……” “姐姐跟林恆重算得上是郎情妾意,哪怕姐姐过世了这么多年,林恆重依旧钟情姐姐,未曾再娶过,临王府连小妾都不曾出现过……” “也正因如此,临王府如今方才人丁凋零,可怎么到了江年这臭小子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姜语湘有些想不明白,姐姐和那位临王都算得上是专情之人,一心一意。 可怎么到了林江年的身上,这小子就学会沾惹草了? 遗传的是否有些偏差了? 这才来京城多久,已跟赵家小姐,和长公主有了不清不楚的关係。在此之前,跟在姜语湘身边多年的纸鳶也没能逃过他的魔爪,对了,还有那位天神教的圣女…… 甚至就连他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竹都没放过…… 一想到这,姜语湘就很服气。 这臭小子別的本事没有,下手专挑漂亮的! 她刚才所想起的这些女子,无一例外不都是当世绝色。 眼光是真的好! 但这臭小子…… 也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这,姜语湘脸上浮现起了一抹担忧。其他人都还好说,但那位赵小姐身份毕竟太过特殊。这臭小子万一真的招惹了,日后的麻烦可不小。 以这臭小子的性格,怕是真的有可能……毕竟,这臭小子连她都敢…… 这一瞬间,姜语湘似想起前段时间那两次所发生的事情。一张原本还算白皙的脸色,当即浮现一抹红晕。 面色略有些滚烫,神色也颇为不自然。 她盈盈目光中泛著几分羞怒,哼哼开口。 “这臭小子……” “欠收拾!” 恶狠狠的喃喃自语,但隨即不多时,姜语湘的目光又逐渐恍惚起来。 她抬头看向门口,怔怔出神,不知想著什么。 清冷的房间內,颇为寂寥。 …… 另一侧。 林江年离开小姨那儿后,先行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 院中冷清,不远处屋檐走廊下亮著灯光,小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门槛上,撑著小脸儿发著呆。 “殿下?!” 听见脚步声,小竹抬眸,隨即略还有些稚嫩可爱的小脸蛋上浮现起笑容,圆溜溜的大眼睛更是神采流转意动,她兴奋的站起身来,跑到了林江年的跟前:“殿下,你回来啦?!” 林江年点了点头,將小丫鬟搂进怀里,温柔的抚摸著她的小脑袋:“你怎么坐在门口?天气这么冷,回房间去吧!” “在等殿下你呀!” 小竹脸蛋红扑扑著,眼眸兴奋流转,脑袋埋在林江年怀里,贪婪的呼吸著自家殿下那炙热好闻的气息。 林江年弯腰,伸手穿过小竹的腿弯,將她抱起,走进房间內。 “外面冷,以后在房间里等就行了!” “哦!” 小竹乖巧的点头,房间內昏黄的灯光將她的脸蛋照的红扑扑著。 霎时羞红可爱! “对了,纸鳶呢?” 林江年想起什么,问道。 “纸鳶姐姐在隔壁房间內!” 小竹开口,又想到什么,眼珠儿微微转动:“殿下,伱今天……去见长公主了?!” 之前在薑母那时,小竹听了个真切。 殿下今天跟姜少爷在南湖发生了爭执,殿下,在偷偷见那位长公主? “对啊!” 林江年轻笑点头:“怎么了?” “你完了!” 小竹面露几分同情神色,仰著小脸看著自家殿下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很认真开口:“纸鳶姐姐生气了!” 生气? 林江年早预料到了。 原本准备忽悠完姜绍安后,就回来安抚纸鳶,没想到被小姨逮住,直到现在才回来。 “你怎么知道纸鳶生气了?” “猜的!” 小竹绷著小脸儿,煞有其事道:“殿下,长公主是您的未婚妻,您去见长公主,纸鳶姐姐的確无权过问。但……纸鳶姐姐肯定会生气!” 小竹很篤定。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纸鳶姐姐了! 纸鳶姐姐心眼很小……之前纸鳶姐姐发现她跟殿下的关係时,纸鳶姐姐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善,可让小竹害怕了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今天纸鳶姐姐得知殿下去偷偷见了长公主,肯定在生气。 所以回来之后,小竹都没敢去隔壁院落,生怕被生气的纸鳶姐姐波及到。 想到这,小竹深深嘆气,她果然是个可怜无助的小丫鬟。 如履薄冰吶! 听著小竹煞有其事的分析,林江年轻笑一声:“纸鳶哪有你想的那么小心眼?小竹你这可是背后说她的坏话,当心我回头告诉她?” 小竹一听,顿时嚇的小脸苍白,连忙捂住嘴巴:“我,我胡说八道的,殿下不要,不要告诉纸鳶姐姐……” 她就是这么隨口一说,要是纸鳶姐姐知道背后说她坏话,肯定会狠狠收拾她的! “行了!” 林江年没再嚇唬小竹,摸了摸她脑袋,吩咐道:“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哦,好!” 小竹连忙乖巧的小跑离开房间。 今日去了趟南湖,又去见了陈常青一面,回来之后折腾了一番,也的確有些累了。 小竹备好了热水,林江年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乾净衣服,来到隔壁院落。 不远处屋檐下,门窗紧闭,灯光从窗户口透出。 林江年来到房门口,敲了敲门。 “纸鳶?” 轻唤了一声后,推门走进。 以前林江年每次来找纸鳶时,从不会如此客气,都是直接推门进去。 但自从有过上两次的经歷,推门进入房间,满心欢喜的准备找纸鳶温存,结果上手一摸…… 发现人不对的经歷后,林江年被嚇的魂差点没了! 自此以后,林江年变得特別礼貌! 每次过来都提前敲门,打好招呼,生怕再来个梅开三度……前两次都能用误会来解释的话,若是发生了三次,那真没法解释了! 毕竟,第一次只是不小心抱了一下。 但第二次…… 念及於此,林江年心中突然微动,有些已经过去数日,但依旧熟悉的饱满触感突然涌上心头…… 颤巍,滑腻! 这该死的记性好吶! 林江年將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走进房间。 清冷的房间內,纸鳶静静站在不远处的窗沿边,透过窗户看向后院。 后院內一片漆黑,远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处。冷风顺著窗沿涌入,將她披散落下的秀髮吹的凌乱,露出一张清冷精致的脸庞。 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清冷,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柔和。 她静静靠在窗沿,身上穿著居家的睡裙,宽鬆的睡裙,却难掩少女那妙曼日渐成熟的身姿。 似也才刚沐浴过不久,房间內还瀰漫著一股女子沐浴过后独有的瓣香味,混合著纸鳶的体香,极为令人沉醉。 林江年走近,依稀可见少女那白皙的肌肤上泛著几分热气,白里透红的肌肤娇嫩滑腻,美不胜收。 “天气冷,当心著凉!” 林江年走到纸鳶身后,轻轻为她披上一件外衣。 纸鳶回头,对视上他的眼睛,没说话。 林江年將窗户关上,冷风阻隔在外,房间內温暖了几分。 “在想什么呢?” 林江年低眸,从伸手怀抱少女,將她搂入怀中,微微低头,轻轻嗅闻著她髮丝上传来的香味。双手搂抱著少女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隔著衣裙感受著少女那细腻的肌肤触感。 纸鳶微微低眸,神情似有些不自然,一抹说不上来的羞涩从眼眸底闪过。 “没什么!” 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江年低头,看著她冷清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低头,在她光滑如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猝不及防! 纸鳶面色肉眼可见泛起一抹羞红,她不自然的挣扎了下,扭过头去。 林江年瞧著纸鳶的小反应,轻笑了一声,又低头凑近少女耳边:“听小竹说,你生气了?” 纸鳶微怔了下,这才似乎想起什么,沉默了下,没有去看林江年的视线:“我生什么气?” “小竹说,是我今天偷偷去见那位长公主,所以你吃醋生气了?” 林江年轻笑开口,一边说著,一边注意著纸鳶的反应。 听到这话,纸鳶沉默著。清冷的脸蛋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所以呢?” 她开口。 语气不悲不喜。 “所以,我要来跟你好好解释解释。” 林江年从身后搂抱著少女的腰肢,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將她细腻十指青葱的素手放在了手心上,紧紧握住。 低头,静静欣赏著少女的掌心,以及目光视线所穿过的威耸山峰。 “今天长公主的出现,算是个意外……” 林江年轻声开口。 他跟纸鳶解释的版本,跟小姨的不太一样。 姜语湘並不清楚林江年针对密天司的计划,所以,他跟小姨的解释,是围绕陈飞扬的死进行。 但纸鳶最为清楚不过林江年的计划目標,因此,林江年的解释当中,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动。 比如说,他今天的確是去见赵溪,长公主的出现也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意外。但林江年去见赵溪的目的,是围绕著两人之间的交易计划,以及基於互相利用的出发点进行的。 对此,林江年並没有隱瞒。 纸鳶也没说话,静静听著林江年的解释。 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不会在听到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出去幽会而大吵大闹。 她也相信林江年不会骗她,他说不会娶长公主,那就一定不会反悔。 不过…… 在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纸鳶终於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为什么会约你在南湖?” 纸鳶的问题,一针见血! 林江年冷汗直流。 汗流浹背了! 的確,这个问题很难解释。 南湖那地方,毕竟不太一样。孤男寡女出现在那儿,多少显得有些曖昧! “可能,是那位赵小姐喜欢南湖的风景吧?”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 见纸鳶思索的神情,林江年当即转移话题:“对了,听小竹说,你在让那对姐妹跟著你习武?” “嗯。” 纸鳶微微点头。 沉默了下,道:“她们二人武学根骨不错,適合习武。” “不错?” 林江年有些意外:“有多不错?” 能让纸鳶亲自出手调教指点的,恐怕武功天赋不会低! “当世少有。” 纸鳶沉默了下,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林江年有些意外,能让纸鳶给出这样的评价,这可不得了? 当世少有? “跟你我比起来,如何?”林江年问道。 纸鳶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没有可比性,不过……” 停顿了下,她道:“她们二人武学天赋极高,悟性也极为不错。好好指导,不出两年……” 说到这里,纸鳶看了他一眼:“能让临王府再多出两位顶尖高手!” 对视上纸鳶的视线目光,林江年很快读懂了点什么。 不是临王府会再多出两位高手,而是他林江年的身边会再多出两名顶尖高手。 难怪纸鳶会决定亲自指点调教那对姐妹! 纸鳶,这是在帮他培养势力?! 一来,有了纸鳶这样的高手亲自调教指点,对那对姐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二来,那对姐妹年纪尚小,正是最好控制洗脑的年纪。 纸鳶在给二人传授武艺时,也同时会將忠诚於临王世子的思想念头灌入二人思想中。 如此一来,等再过几年,林江年身边便能多出二位像林青青那般忠心耿耿的高手。 甚至,这二人的武学天赋要比林青青更为高的多! 想明白这一点,林江年感动不已。 “辛苦你了!”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少女,將她紧紧抱在怀中。纸鳶面色微红,似有些羞涩不自然。 她似想到什么,眼眸微垂,又轻轻摇头:“我,也没能帮上你什么。” 她名义上身为林江年的侍女,可自入京以来,却没能再帮上林江年什么事情。无论是杀陈飞扬还是赵长远,她都没能帮上任何的忙! 林江年似察觉到纸鳶的情绪,低头看著她那清冷的脸庞,不由心中愈发感动。 他將怀中少女抱的更紧了,低头,凑到少女耳边,轻声开口。 “可不要胡说!” “你留在我身边,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我的身边,可少不了你。” “……” (本章完) 第377章 夜谈悄悄话 第377章 夜谈悄悄话 听到林江年凑近耳边,轻声吐气的声音。纸鳶耳根肉眼可见般,涂抹上了一层粉红。 原本清冷微绷著的小脸儿,此刻也微微泛著红,美不胜收。 她神色有些羞慌,似对於林江年如此肉麻的话语有些不太习惯。 但那灵动的美眸中,却隱约闪过几抹愉悦。 似乎心情不错。 “我,我没……” 纸鳶移开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神。语气更是略有些小慌乱,使得她没了过往那般盛气凌人的气质。 她想说点什么来反驳,但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 最终轻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 林江年见状,更觉得可爱。 略有些羞涩情绪之下的纸鳶,一举一动都显得赏心悦目。 林江年下巴轻轻磕在少女纤细如刀削般的肩头上,微微侧目,便能將纸鳶此刻那少女怀春般略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反应尽收眼底。 见她面色红润,如此楚楚动人的目光,林江年又忍不住微微凑近,在她粉嫩玉琢,白里透红脸蛋上亲了一口。 “啵!” 细滑而有弹性的肌肤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 纸鳶本就红润的脸蛋愈发,她眸中羞慌,挣扎起来。 “你,你干什么?!” 林江年笑眯眯,理直气壮:“亲你呀!” “伱……不,不许亲了!” 纸鳶的声音略有些颤抖,羞慌不已。 见她挣扎著,林江年不为所动,大手紧紧包裹著她的素手,轻笑问起:“为什么不许亲了?” 纸鳶红著脸,羞恼回头瞪了他一眼。 冷哼一声,没说话,似有些小赌气的模样。 “好了,跟你开玩笑呢,不亲你了……” 见纸鳶不说话了,林江年轻笑开口,微微鬆开了怀中搂抱著的少女。 感受到林江年的反应,以及娇躯微微恢復了些许行动,纸鳶心头略微鬆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耳边又突然传来林江年语气一转。 “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去睡觉吧!” 此话一出,纸鳶当即眼眸微微睁大。 不亲了? 改,改睡觉?! 霎时间,纸鳶才刚鬆了口气的同时,俏脸瞬间又一片通红。 没等她回过神,林江年突然从身后靠近,弯腰,伸手拦腰將她抱起。 “你……” 纸鳶脸色通红,羞恼不已。 她就知道……这傢伙肯定心里就惦记著这。 “你,你放我下来!” 纸鳶当即挣扎。 可林江年没给纸鳶挣扎的机会,他抱起纸鳶,大步穿过屏风,將纸鳶放在床上。 紧接著褪去她的鞋袜,放下蚊帐,扯过被褥,盖在纸鳶身上。隨即林江年也快速跳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大手一挥,將房间內原本亮著的灯光熄灭。 一气呵成! 动作熟练而干练,丝毫不拖泥带水。 完全是熟能生巧。 床上。 纸鳶身躯裹在被褥里,脸色羞红,脑袋怔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这就又被他骗上床了?! 回过神来的纸鳶,很快感受到旁边那熟悉滚烫的气息传来。 她顿时略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纸鳶性格本就清冷,虽说二人早已坦诚相见,突破了最后一步,但她对於男女之事依旧处於一知半解的状態。加上前些日子在小姨的『蛊惑』之下,下定了决心的纸鳶,莫名其妙弄巧成拙,发生了那荒唐的一晚…… 那晚之后,深深感到羞愧不安的纸鳶没脸再见林江年,担心林江年事后会来找她『算帐』,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纸鳶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她躲在小姨那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心中逐渐冷静下来之后,纸鳶也慢慢想通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並且二人也早已生米煮成熟饭,她的確是不应该再去逃避。 可…… 想是这么想,等真到了这一步时。纸鳶心头依旧羞涩,不安著。 尤其是此刻,黑暗中,她微微扭头,便能对视上身旁林江年那熟悉的目光。 黑暗中,並不影响两人的视线目光。以二人的武功境界,哪怕在黑暗中也依旧能將对方看的清楚。 林江年那略微炙热,肆无忌惮的目光,还夹杂著几分……侵略般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纸鳶察觉到了,也意识到了什么…… 前段时间躲在小姨那儿,躲是躲著了。 但欠下的,总该得是要还的。 她逃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念及於此,纸鳶脸庞滚烫般通红,她羞慌的想要避开林江年的视线,努力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那低眸微微颤抖著的睫毛,將她此刻慌张羞涩的情绪展露无遗。 林江年静静看著纸鳶此刻的反应,瞧著她慌乱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般的模样,眼睛愈发明亮。 他就喜欢纸鳶这样的反应。 昔日初次见面时,那位气质清冷高高在上姿態的侍女,如今早已不復高冷。而她如今所表现出来的反差感,更让林江年极为兴奋。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 你越反抗,本世子越兴奋! 林江年静静欣赏了一会儿,方才微微凑近些许,纸鳶则是略慌乱的后退,紧张而又有些警惕的盯著林江年。 “还怕我呢?” 见她如此反应,林江年乐了,笑的很灿烂。 “小纸鳶,你逃不出你家殿下的手掌心!” 听著林江年的话,纸鳶脸色愈发羞红,她迅速別过脸去,但又感觉这有点像是在自欺欺人。乾脆將被褥往上拉了拉,挡在两人之间。 阻隔林江年那炙热不怀好意的视线侵袭。 视线侵略被阻隔,林江年改变了进攻方式,改用行动侵略。 被褥下,林江年伸手將几乎蜷缩成一团,缩在床榻最里面的纸鳶搂入怀中。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呢?” 林江年轻笑开口。 纸鳶低著头,乌黑秀髮將俏脸遮掩起来,没反驳。 也没说话。 当然,也没反抗。 见她如此紧张,林江年並没有著急。长夜漫漫,时间还早。他搂抱著纸鳶,轻声细语著开口,安抚著怀中少女的情绪。 气氛很重要! 在林江年的轻声安抚之下,一开始极为紧张的纸鳶,也逐渐放鬆下来。 她任由林江年抱著,呼吸依旧有些急促,但没了之前那般紧张的情绪。 她脑袋枕靠在林江年胸口,不知是想起什么,微微抬头,看向林江年。 “怎么了?” 林江年搂抱著少女,大手落在少女那平坦柔软的小腹上,隔著衣服轻轻抚摸。见纸鳶突然抬头看他,林江年轻笑开口。 逐渐平静下来的纸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嗯?” 林江年愣了下,不知纸鳶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 纸鳶没有解释,她知道林江年清楚她在说什么,她静静盯著林江年眼睛,见他神情犹豫著,纸鳶又咬咬牙。 “不许骗我!” 瞧著纸鳶这般质问,略带几分委屈的神情,林江年很快反应过来纸鳶的意思。 纸鳶这是有意见了啊?! 无论先前杀陈飞还是赵长远,她都没能参与。眼下,她不清楚林江年的下一步计划。 很显然,这是纸鳶在表达不满的情绪。 见状,林江年连忙轻轻安抚著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嘆气:“我怎么会骗你?”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我也没想好……” 林江年心中有了个大概的计划,但还没有完全確定。 “京中局势很乱,三皇子爭储之心人尽皆知。他在等一个时机动手,不过……我偏不让他如意!” 三皇子迟迟不行动,证明时机还未成熟,林江年要做的,就是打乱他的计划部署。 “今天陈常青来找我了,他如今已得到陈昭的信任,正式掌握密天司的大权,他透露给了我一个消息!” 林江年轻声道:“他动用手中的权力翻阅密天司所有的卷宗,的確查到三皇子跟密天司之间千丝万缕的关係,证实了三皇子跟密天司有勾结的猜想……” 如果说先前只是猜测,如今陈常青得权后,能查到一些过往都无法掌握的秘密。 纸鳶听完林江年的话后,俏眉微皱,神色略凝重。片刻后,她看了林江年一眼:“三皇子,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林江年挑眉,嗤笑一声:“他成不了。” 听到林江年如此篤定的话,纸鳶略有些意外,抬眸看向他。 明亮略有些羞涩的美眸中泛起了一抹疑惑。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的纸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紧绷的脸蛋。 手感细腻柔滑。 被捏脸的纸鳶略有些不满,微微后仰,轻瞪了他一眼。 林江年这才笑眯眯道:“你家殿下运筹帷幄,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三皇子的一切行踪都在林江年的眼皮底下进行,林江年算中了他所走的每一步。如此一来,三皇子还能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即便退一万步讲,哪怕三皇子当真成了…… “我手上,还有能让三皇子彻底身败名裂的东西!” 林江年冷笑一声。 纸鳶微微愣神,她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睛。 “什么?” 林江年轻轻抚摸著纸鳶的秀髮,另一只手依旧游走在少女那雪白的肌肤上。 纸鳶察觉到了,面色略有些泛红,娇躯微绷,神色不自然。她试图想要抓住林江年那作怪的大手,不让他乱动。 “还记得我们在潯阳城外,被困密室时的经歷吧?” 林江年轻声问起。 纸鳶眼眸水汪汪,似有几分异样的情绪。她轻咬下唇,微微点头。 潯阳城被困密室才过去几个月,她自然不可能忘。也是从那次开始,她跟林江年之间的关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当时在潯阳城的密室里,我不是发现了王家有勾结外邦谋反的证据吗?” 林江年微微眯眼,回想著当时发生的事情。 从密室离开后,林江年出手,將整个王家连根拔起。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之后,隨著王家倒台……” 林江年看了纸鳶一眼:“还记得离开潯阳城后,我跟王长金的那一次交易吧?” 纸鳶面色微红,呼吸略急促。 自然没忘! 王家倒台被灭门后,一切尘埃落定,眾人准备继续北上时,林江年以王勤的性命威胁,將王长金引了出来。 当时王长金的手上,有著一样林江年非常感兴趣的东西。王长金试图用那样东西,换王勤的性命。 林江年答应了,成功用王勤的性命换到了王长金手上的东西。 只不过,林江年虽然饶了他们,但纸鳶可没有。 王家最后的血脉,最终死在纸鳶的手上,也算是让纸鳶亲手为父母报了仇! 纸鳶很快意识到什么:“是王长金手上的东西?!” “没错!” 林江年点头,轻笑一声:“王长金手上的东西,足以让这位三皇子身败名裂了……” 从王长金手上拿到那样东西后,林江年一直没有声张。那样东西一旦拿出来,能在关键时刻,对三皇子致命一击! 所以,林江年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之前我还在疑惑呢,王家到底被什么人灭了口,拿到东西后,我大概猜到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当时的王家试图想杀林江年灭口,却被林江年联合雁州刺史打了王家一个措手不及。 王家满门下狱! 可就在王家下狱的当晚,整个王家的人在地牢內遭到杀手灭口! 无一生还。 此事,极为匪夷所思。 当时的王家已经完了,有雁州刺史作证,加上王家谋反证据確凿,几乎已经没有翻身机会! 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將王家灭门,无疑像是在……灭口?! 当时林江年猜测不到杀手目的,直到拿到王长金手上的东西后,才隱约明白过来。 的確是在灭口! 王家知道的太多了! 而那些杀手想要灭的,恐怕是掌握著这些东西的王长金。只不过,当时的王长金侥倖活了下来。而这些证据,也阴差阳错落到林江年手里。 林江年思索著,被褥之下的手,依旧没停歇。 纸鳶静静听著,没说话。她面色微红,呼吸愈发显得有些急促。那原本清冷明亮的眸子,微微泛著几分水盈盈。 被褥下,她娇躯紧绷,片刻后,脑袋突然埋进林江年胸口。 声音略有些颤抖,恼羞。 “別,別摸了!” “……” (本章完) 第378章 谁不喜欢一个会嚶嚶叫的小侍女 第378章 谁不喜欢一个会嚶嚶叫的小侍女 夜幕笼罩。 漆黑寂静的房间內,床榻之上。 浓郁曖昧的气氛瀰漫。 纸鳶的声音落在林江年耳中,反而更像是在引诱著他乱来。 那原本游离在少女腰肢的大手,感受著少女布料之下的美好触感。隨著林江年不断的抚摸,纸鳶的呼吸也隨之愈发急促。 黑暗中,那双清明的眼眸逐渐迷离。 几抹红韵,夹杂著羞意。 而后,林江年突然凑近,凑到了少女的跟前。黑暗中,林江年盯著此刻纸鳶那泛著红韵的脸庞,娇嫩的几乎能溢出血来般,羞的低眸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 林江年悄悄凑近少女耳边,轻声细语:“小纸鳶,上次你欺负你家殿下,这次……该轮到我报仇了!” “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林江年的话,无疑让此刻的纸鳶羞愤不已,她顿时睁开眼睛,想要威胁眼前这个故意『欺负』他的傢伙闭嘴。 可她才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张嘴。 就已经张不开了! 她那红润泛著光泽的小嘴儿,被眼前的男人以一种极为霸道野蛮的方式,堵的严严实实。 水泄不通! “唔……” 长久的一个吻,很用力,很也持久。 唇分,纸鳶娇躯软瘫,没了几分力气。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脸蛋滚烫粉红,如娇嫩的水蜜桃般,美艷的不可方物。那清冷而清纯的模样,此刻都化为了少女的春意。 纸鳶闭著眼睛,脑中思绪早已短路。任由以往再冷静的她,此刻也逐渐迷离沉沦。 只是下意识羞涩的闭著眼睛,死也不睁开。 一双素手紧紧拽著被褥边缘,防御保护著自己。 然而,无济於事。 她的抵抗微乎其微,在林江年面前丝毫没有任何难度。 不多时,掩盖在少女身上的被褥不见了。 神奇的是,不一会儿,衣衫不知为何也消失了! 十分神奇! 夜深。 夜幕笼罩,天地间一片漆黑,月光被乌云遮盖,院中狂风不停息。 冬日冷风侵袭,將院中那才刚经歷过摧残不久的树儿,再度吹弯了腰。 这一夜,小院內,很忙! …… 第二日,林江年醒来时,天色已不早。 他坐起身来,房间內早已没了纸鳶的身影,余残留下少女身上那浅浅的香味,以及昨晚的几分曖昧气息。 林江年目光落在凌乱不堪的床铺上,脑海中回想起昨晚发生的记忆画面。 歷歷在目,回味无穷。 似回想到什么,林江年眼眸微微一挑,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 昨晚的纸鳶一开始依旧很嘴硬,面对林江年的攻势选择了装鸵鸟,装死!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林江年的能力! 玄阳心法作为天底下至刚至阳的心法,本就適合气血旺盛的年轻人,尤其是在迈入了玄阳二层后的林江年,体格日渐硬实,无论是身体硬朗程度,亦或者是持久度都有了极为明显的提升。 一句话! 老林家的人能力强,猛! 纸鳶错误低估了林江年的能力,在两人之间的交锋下,最终败下阵来。 输的是心服口服。 而纸鳶也从一开始的嘴硬,到后面逐渐服软。再到了最后面,无声沙哑的求饶,百依百顺…… 林江年坐在床上,仔细慢慢回味了一番昨晚的经歷后,这才慢悠悠的起身。 推开房门。 “殿下,伱醒啦?!” 刚推开门的林江年,迎面便瞧见了守候在门口许久的小竹。 小竹瞧见自家殿下,原本白嫩嫩的小脸蛋上浮现起一抹羞红,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也是悄悄摸摸的往房间里打探了几眼。 鬼鬼祟祟著。 “看什么呢?” 林江年发觉到了小竹的动作,顺势將她搂进怀里,好好的蹂躪了一番。 “没,没看什么……” 被殿下抱紧怀里的小竹,很快小脸儿通红,气喘吁吁,连连求饶。 “殿,殿下今天怎,怎么起的这么晚?” 林江年笑眯眯:“小竹想知道原因?” 小竹察觉到殿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连忙摇晃小脑袋:“不要不要……小竹才不要知道!” 她早就知道了! 一大清早她就瞧见纸鳶姐姐从房间里狼狈的出来,小竹当时发现纸鳶姐姐脸上还未完全消散的潮红,以及那奇怪的走路姿势…… 她还能猜不到? 小竹可聪明了呢! 小竹轻哼哼著,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 林江年跟小竹温存了一番,隨即问起了纸鳶的去向。得知纸鳶去了小姨那儿,林江年也顺便过去瞧瞧。 到了小姨那儿,姜语湘不在,林江年在后院里,见到了正在指点茉莉风铃这对姐妹武功的纸鳶。 院中。 茉莉和风铃这对姐妹正穿著一身习武学徒的劲装,正在纸鳶的指导下,练习著基本功。 这对姐妹很努力,也很勤奋,两人练的很辛苦,这大冬日冷天的,二人脸色红润,额间满是汗珠。 而不远处,纸鳶则是一身白色劲装,如同一位严师般,指导著二人。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略有些恍然。 差不多一年前,他也是一个才刚接触习武的菜鸟。而如今,他已经迈入了高手的行列。 虽距离顶尖高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也算是学有所成。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那白衣劲装的纸鳶身上,静静看著她的背影。 气质清冷的纸鳶,身上儼然有著几分严师的影子。加上她性子本就清冷,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使得院中那对姐妹小心翼翼,勤勤恳恳,乖乖巧巧著,被临王妃给震慑的十分听话。 而林江年则是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著纸鳶的背影,打量著她那劲装之下妙曼的身姿。 紧绷裹身的衣衫將她包裹著严实,却也將那玲瓏的曲线展露无疑。尤其是那纤细柳腰下,可见那傲人曲线的翘臀。 这不由的让林江年回想起了昨晚的某些姿势…… 原本正在指点姐妹二人武功的纸鳶,似有所感应般,回头,便瞧见了身后不远处正灼灼打量著她的林江年。 眼神对视。 纸鳶美眸中明显多了几分羞慌之色,下意识想要避让。 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林江年那炙热的目光…… 不对劲! 以她对林江年的了解,如何还意识到不到什么? 意识到什么,纸鳶羞怒的瞪了他一眼。 “早啊!” 林江年无视了纸鳶的眼神,笑呵呵的上前打著招呼。 “殿下!” 一旁原本还正在练武的姐妹瞧见林江年出现,连忙恭敬行礼! “你们继续,別管我!” 林江年摆摆手,让这对姐妹继续练武,他则是来到了纸鳶的身旁。 “你来干什么?” 纸鳶清冷著脸色,瞪了他一眼。 语气冰冷。 若是外人瞧见,恐怕还以为二人之间不和。 但纸鳶那白皙俏脸上掩饰不住泛起的羞红之色,將她此刻的情绪完全出卖。 林江年看著昨晚已经在他面前求饶认输,嚶嚶叫的纸鳶,此刻又端著,摆出一副清冷高傲模样的小侍女。 心中忍不住有些想笑。 不过,林江年也没戳穿。 他知道纸鳶脸皮薄,是想以如此神色偽装来维护顏面。 另一方面,这样的纸鳶也让林江年更为兴奋。 ……谁会不喜欢一个床下高冷傲气,床上顺从嚶嚶叫的小侍女呢? 反差,才是极品。 “这不想你了!” 林江年笑呵呵的看著她,轻声道:“过来看看你。”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纸鳶本想紧绷著的小脸儿顿时浮现一抹羞红。 “你……” 纸鳶又羞又怒,有些手足无措。这大庭广眾之下,尤其是还有茉莉和风铃在场。一直在这对姐妹面前是高冷形象的纸鳶,此刻十分羞耻。 她有种想赶紧走的衝动。 “不,不许说了……” 她红著脸,压低声音,气道:“我,我很忙……你出去!” 她想將林江年赶走。 林江年见纸鳶脸皮薄的如此羞怒,一张俏脸都快通红了,美眸更是羞慌不已,也没再继续刺激她。 “那行,我先离开了,晚上再来找你?” 听到林江年说要晚上再来找她,纸鳶娇躯微颤,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显然,她联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今晚,还来? 不,不行!! 正要开口拒绝的纸鳶,却发现林江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开溜。 剩下纸鳶站在原地,脸色滚烫通红,羞慌不已。 今晚,今晚还来? 脑袋思绪混乱的纸鳶,许久都没恢復过来。 一旁,茉莉和风铃则是一边练功,一边悄悄打量著世子殿下和世子妃之间的『打情骂俏』…… 世子殿下和世子妃的感情真好呀! 茉莉忍不住感慨著。 而这时,终於逐渐冷静,平復了情绪的纸鳶,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恢復了清冷。 回头,便见院中的这对姐妹正在悄悄打量著她。 “你们在看什么?” 纸鳶见状,顿时面色一冷:“习武还分心?” “今日加练!” “啊?” “世子妃我们错了……” “……” 京城。 翠微居。 坐落在京中东郊的一处豪华宅院。 此刻,宅院內,房间里。 “滚滚滚,都给本皇子滚出去!” 房间內,八皇子一脸愤怒的將侍女都驱赶了出去。 一屁股坐在房间里的八皇子脸色难看,一肚子气没地方出。 耻辱! 莫大的耻辱! 他堂堂八皇子,竟然被人打了! 一想起在南湖发生的事情,八皇子就莫名感到屈辱。 这是他人生的耻辱! 本想去找林江年麻烦,没想到碰上了皇姐。 皇姐她……怎么会跟林江年在一起? 八皇子怎么都想不通! 挨了一顿打的八皇子,如何不气愤? 虽说已经打了姜绍安一顿出气,可那毕竟不解气,而且……还是被林江年给要挟的! 这让八皇子愈发不爽! 报仇,必须要报仇! 坐在地上的八皇子,咬牙切齿的思考著该如何报仇! 一个藩王世子,竟然骑到他堂堂皇子的头上来了。 要不是父皇如今在闭关,他一定要去找父皇狠狠告他的状! 可当想著该如何报仇时,八皇子又一时间想不出办法来。 毕竟,林江年不仅仅是藩王世子,更是……他皇姐的未婚夫! 他的未来姐夫。 想到这,八皇子就更憋屈了! 不行! 皇姐怎么会看上他? 他怎么能成为自己姐夫? 真要成了,以后还怎么报仇? 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他骑在头上了? 正当八皇子苦苦思索著该怎么报仇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下人的稟报。 “殿下,有人前来拜访你!” “不见!” 八皇子咬牙愤怒道。 他才刚挨了顿打,脸上的红肿还没消退,为了面子,这个时候他谁也不见。 “殿下,是姜家少爷,姜绍安来了!” “姜绍安?” 听到这个名字的八皇子一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姜绍安来了? 那小子来干什么?! 这才刚毒打了他一顿,姓姜的那傢伙又跑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吧。” 八皇子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姜绍安。 看看他来干什么,顺便,再打他一顿出气! …… 院中。 姜绍安在府上下人的引路下,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院子里。 很快,他就看见了不远处院中屋檐下坐著的八皇子。 “八皇子殿下!” 姜绍安一个激灵,忙不迭上前,满脸討好恭敬模样的姿態。 八皇子盯著姜绍安,昨天才刚打过他,这小子脸上的红肿还没消退,一张脸看上去极为彆扭! 瞧见他这副模样,八皇子心里倒是舒服多了。 “你来干什么?!” 八皇子冷笑一声,盯著他。 “八皇子,我,我今天来找您,是有要紧事要跟您说!” 姜绍安心中畏惧,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个討好卑微的笑容。 “要紧事?” 八皇子冷哼一声,並未放在心上:“什么事?!” 姜绍安满脸討好神色,小心翼翼道:“我,我昨天偷听到了一个大秘密!” “跟,跟林江年有关!” 听到大秘密,八皇子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突然一凝,当即上心:“你说什么?!” “什么秘密?” “……” (本章完) 第379章 引蛇出洞 第379章 引蛇出洞 当听到姜绍安得知了一个有关林江年的大秘密时,八皇子顿时坐不住了。 才刚屈辱地挨了顿打,这位八皇子心中愤怒无处发泄,正愁如何报仇呢! 如果说之前针对林江年,对他有敌意,是三皇子的缘故,以及对於这位南蛮之地来的世子有种天生的优越感。 那么现在,八皇子对林江年可就是单纯的痛恨了! 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挨了皇姐那顿毒打外,他就从未受到过这么大的屈辱。 皇姐毕竟是她长姐,武功深不可测,又深受父皇宠爱,八皇子即便心中不爽,也只能老老实实忍著。 但林江年可就不一样了! 你一个藩王世子,凭什么打本皇子?! 此仇不报,他八皇子日后在京中还怎么混?! 还怎么在那些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狗腿们面前树立威信? 因此,眼下听到姜绍安突然说有关林江年的秘密,八皇子当即动心。 不过,八皇子毕竟也不傻,他眯眼盯著院中的姜绍安,冷笑一声:“什么秘密?” “说来听听!” 此刻,院中,姜绍安脸上鼻青脸肿,看上去略有些惨。但即便如此,他脸上依旧掛著几分討好姿態。 全然没有半分姜家大少的尊严,像极了卑躬屈膝的舔狗。 “是这么回事的……” 姜绍安走近了两步,小声开口。 “八皇子,昨天我回去之后,经过林江年居住的院子外时,正好看见了林江年跟他的属下在那儿密谋什么……出於好奇,我就偷听了一会儿……” “结果,还真让我偷听到了一个秘密!” 姜绍安一副献殷勤的模样:“我听林江年说,他这段时间好像派人在城外寻找什么……我还听他手底下那个叫林青青的女的,说在城外发现了一支来歷不明的私军……” 私军? 听到这话,八皇子皱眉,面露不悦之色。 这是秘密? 这秘密跟他有什么关係? 他管什么私军不私军的! 见八皇子面露不耐烦,姜绍安心头一跳,连忙又道:“我,我还听说,林江年他,他说他怀疑……私军跟三皇子殿下有关……” 三皇兄?! 原本不耐烦神色的八皇子听到跟三皇兄有关,突然就目光一凝:“三皇兄?” “跟我三皇兄有什么关係?!” “不,不清楚……” 姜绍安摇头,小心翼翼道:“我躲在远处,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大概听到了三皇子殿下的名字……还听林江年说,他打算过两天把这件事情跟长公主匯报……” “我当时感觉这件事情可能不简单,今天就赶紧来向八皇子您稟报了……” 姜绍安说完,心头忐忑不已。 这样,真的能行吗? 他可是完全按照林江年的吩咐,將这副卑躬屈膝,討好姿態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也不像是演的! 不过,他可都是按照林江年所吩咐的话照做的……真的,能行? 正当姜绍安愈发忐忑时,八皇子目光也逐渐亮著。 跟三皇兄有关? 私军? 什么私军?! 八皇子一时之间没联想过来,毕竟他如今也不过十几岁,正是最为贪玩的年纪,京中不折不扣的紈絝皇子。 他显然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听说这事跟三皇子有关,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三皇兄。 顺便,看看能不能让三皇兄替自己出头,好好教训林江年! 想到这,八皇子瞥了一眼院中的姜绍安,冷声道:“你做的很好,既然如此,昨日之事,本皇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姜绍安一听,心中那叫一个憋屈! 什么叫不跟我计较了? 伱打了我,还说不跟我计较了?! 有没有王法了! 心中虽然憋屈,但姜绍安也不敢多说什么,满脸討好道:“多,多谢八皇子殿下!” “滚吧!” 八皇子摆手,原本心情不好,想再揍姜绍安一顿。不过看在他如此忠诚的来匯报情报,八皇子决定饶他一次。 放他一马! 至於姜绍安这般低三下四的姿態,在八皇子看来极为正常!在他眼里,姜绍安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打了又如何? 一个低贱的狗腿下人,就算打了,不也还得摆出笑脸来夸讚本皇子打的好! 至於姜绍安会不会说谎? 以八皇子的智商,自然是不会去想这一层。他不会去怀疑一个过往对他一直卑躬屈膝的狗腿,会突然撒谎。 他没那么胆子! …… 京城,东区的另一处隱蔽的宅院內。 院中,冷风凌厉呼啸。 房间內,温暖如春。 三皇子李元正一袭白袍,正静静躺在软榻之上,半眯著眼睛。 就在房间內,跟隨在三皇子身边对面的军师司徒衍,恭敬的站在那儿。 “殿下,京中局势如今愈发紧张,对我们恐怕不太有利!” 司徒衍沉声开口。 前些日子,三皇子殿下去了趟赵府拜访那位赵相。赵相似乎早预料到三皇子的目的,这一次的拜访有些不欢而散。 而赵相的態度也极为坚决! 没有赵相的支持,对於三皇子来说,並不是一个好消息。 而另一边,这段时间密天司的频繁出事,也让他们预感事情不太对劲! 密天司四大护法,短短的数日之內接二连三的遭遇刺杀殞命。究竟是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堂而皇之的对天子私卫动手? 这股隱蔽在暗处的势力,成为了一个变数,不得不防。 三皇子没说话,他眯著眼睛,神色略有些阴沉,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如今已是关键时刻,我们没有退路了。” 三皇子沉声开口,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眸中透露出几分阴狠。 “李辞寧如何了?” “暂时没什么动静。” 听到这个回答,三皇子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他怎么还没死?!” “他早就该死了!” 李辞寧还活著,对三皇子来说,就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寢食难安。 如今京中局势虽然依旧混乱,但还真正走到那一步。 三皇子需要一个机会! 可如今,机会还没来。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我们筹备的如何了?” 三皇子冷声问道。 “一切都在按照正常计划,殿下在城外训练的私军也早已整装待发。” “北边呢?”三皇子抬眸,冷声问道。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 司徒衍开口道:“推算一下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呼!” 三皇子深呼吸一口气,那阴沉的神色上,泛著几分不耐烦之色。 “本王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殿下,稍安勿躁,越是如此情况下越不能急!” 司徒衍开口劝道。 三皇子没说话,阴冷著目光看向窗外。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他等了太久了,也筹备太久了! 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匯报。 “殿下,八皇子殿下来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三皇子目光一凝:“李平?他来做什么?” “八皇子殿下前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殿下您匯报?” “重要的事情?” 听到这话,三皇子沉默片刻,“让他进来!” “是!”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开门声,一袭锦衣的八皇子快步走进房间。 “皇兄!” 八皇子走进来,就忙不迭跑到李元的身前。 三皇子盯著眼前的八皇子,很快注意到他的脸上:“你这是怎么了?” “皇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八皇子一听,当即哭诉起来。 当听说李平昨日被林江年打了一顿,三皇子眼神猛然一凝。在听说林江年跟李縹緲在一起后,神色更是微动。 林江年,何时跟李縹緲混在一起了?! “你是说,林江年昨天打了你?!” “没错!” 八皇子连忙委屈的点头:“皇兄,你可要为我做主!” 三皇子脸色略抽搐,阴沉著,没说话。 做主? 如何做主? 他上次受到的屈辱依旧还歷歷在目,也还没来得及报仇。 八皇子自然也不清楚,他喊著想要三皇兄替他报仇。但他的这位三皇兄,前不久也才刚大庭广眾之下,被林江年扇耳光扇的晕头转向…… “放心,这件事情皇兄一定会替你做主,到时候帮你报仇。” 三皇子冷著脸敷衍,又看了他一眼:“你今天过来做什么?” “就为了说这事?” “当然不是,皇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八皇子这才將不久之前从姜绍安那里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等到八皇子说完后,房间內,骤然一片寂静。 三皇子和房间內司徒衍的脸色,骤然一变。 “你说什么?!” 三皇子死死盯著他。 八皇子被皇兄的眼神盯的后背有些发凉,下意识结巴:“怎,怎么了吗?” “他真是这么说的?” “对,对啊!” 八皇子结结巴巴开口,有些不明所以。 三皇子眼神凶狠的如同要吃人的野兽般,冷冷盯著他。直到半响后,才终於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 “我知道了。” 三皇子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八皇子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见三皇兄难看的脸色,还是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小的事情,点了点头。 “等等!” 三皇子又喊住了他,冷声道:“今天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好,好的!” 八皇子茫然的点头。 等到八皇子离开房间內,三皇子沉默著一言不发。 “林江年,竟然已经知道了?!” 房间內,传来了司徒衍无比凝重的语气:“殿下,这……恐怕要出大事了!” 对於八皇子来说,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对於三皇子和司徒衍而言,这个消息无异於是晴天霹雳。 林江年,竟然已经查到他们豢养私军的消息线索? 这一刻,三皇子浑身冰凉。这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一旦传出,他们的计划將会功亏一簣。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司徒衍沉声道。 虽然不知消息真假,可既然林江年能提起私军,定然是已经查到些什么。不一定真的查到三皇子殿下的头上。可若他將消息告知长公主,等到太子殿下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三皇子脸色铁青,半响后,他冷冷咬牙:“不能再等下去了!” “殿下,你的意思是……” “计划提前!” 三皇子斩钉截铁开口:“趁著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必须要快……” 司徒衍一听,目光无比凝重。 他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殿下这是想要…… “后天晚上,就后天晚上!” 三皇子骤然沉声开口,猛然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这一刻的他,浑身笼罩在一股无形的气势当中。 他冷冷开口:“通知下去,准备行动!” “是!” “还有……” 三皇子冷冷开口:“派人二十四小时盯死林江年,他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决不能让他见到李縹緲!” “遵命!” “……” 京中,繁华依旧。 新年將至,整座京城笼罩在新年的喜悦气氛中。 昨天还阳光高照,今日的天气急转直下,骤然降温。冷风呼啸,寒风席捲。 天空灰濛濛著,却依旧挡不住新年的喜悦。 后天,便是年关! 大年三十了! 林江年这两天呆在府上,哪儿也没去。 临近下午傍晚的时候,姜绍安终於回来,他找到林江年,一五一十的將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交代复述。 林江年在听完后,便知道计划基本上成了! 他把三皇子豢养私军的消息,故意以一种这样的方式重新又通知给三皇子,就是为了逼他动手! 三皇子会信不信? 会不会怀疑这是林江年故意透露的消息? 这不重要! 但他不敢赌。 毕竟,他真的有私军! 所以,得知这个消息后的三皇子,留给他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要么是想办法刺杀林江年,杀人灭口。 要么,就只剩下了……提前行动! 当然,也不排除三皇子会继续隱忍,选择鋌而走险將林江年灭口。 只要林江年一死,他就能继续潜伏等待时机。 所以,为了自身安全,不让三皇子得逞。林江年下定决心,今晚务必要跟纸鳶待在一起……这样更有安全感! 纸鳶身为他的小侍女,有义务贴身保护自家殿下。 在有外敌接近的时候斩杀敌人,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替自家殿下暖被窝,暖身子,为自家殿下排忧解难…… 这是,她身为贴身侍女的职责! 不容反抗! …… (本章完) 第380章 北方急报 第380章 北方急报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一旁的姜绍安瞧见林江年陷入沉思当中,忍不住出声。 他已经按照林江年的吩咐照做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今天跟八皇子说的那一番话,就连姜绍安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什么私军? 什么跟三皇子有关? 乱七八糟的。 他已经照做了,接下来呢? “不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先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子弹?” 姜绍安一脸茫然:“什么飞一会儿?” 他怎么完全听不懂? “你先別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林江年道:“李平毕竟是八皇子,你想要找他报仇,哪有那么快?” 听到这话,姜绍安脸色也是一垮。 他当然清楚。 那可是八皇子,哪怕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皇子,依旧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存在。 “可是……” 姜绍安还想说什么,又被林江年打断:“所以,先等一等。你放心,我肯定替伱报仇!” “到时候,一定让八皇子亲自上门,卑躬屈膝的来向你道歉。” 林江年斩钉截铁的开口。 这一番话,无论真假,却瞬间让姜绍安激动。浑身热血沸腾,眼睛明亮! 让八皇子亲自来跟他道歉? 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要是真能成,以后他在京城还有谁敢小瞧他? 一想到这种画面,姜绍安便浑身气血翻腾,兴奋不已。 “真,真的?!” 姜绍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林江年,林江年淡淡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姜绍安一怔,好像……还真没骗过? 一瞬间,姜绍安激动不已:“哥,你是我亲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了,我唯你马首是瞻……” “……” 不得不说,像姜绍安这样又傻又天真的大少爷,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足以说明姜家对他的保护很到位。 就他这种智商水平,还一门心思想要挤进京城权贵圈子。真让他进去了,不出两天就得被人玩死。 林江年隨意地一番话,就能忽悠的他找不著北。看著这傻孩子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林江年甚至都有些於心不忍坑骗他了。 轻嘆了口气后,林江年又喊来了林青青。 既然已经將那位三皇子逼到绝路,林江年也得提前做准备,防患於未然。 虽早知晓三皇子手底下有私军,但林江年並不清楚这支私军的规模以及战斗力,更不清楚那位三皇子在京中的实力渗透到了哪一步。 虽然万事俱备,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预防些好。 林江年找来林青青,让她將分散在京城外附近的大部分世子亲军召回,想办法在这两天乔装打扮入城。 到时候京城会是什么情况林江年不清楚,但他得保证姜府不能出事。 有聚集在京中的这批世子亲军,倒是足以庇护姜府。哪怕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用太过於担心。 另一边,林江年也想找那位长公主打探一下情况。 上次將三皇子藏有私军的消息告诉她后,林江年也一直派人暗中关注公主府的行动。 然而,据情报所查,长公主却並无任何反应,长公主府也没有什么动静。甚至,就连东宫都几乎没有什么行动。 这有些匪夷所思。 那位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明知道三皇子意图不轨甚至还豢养私军的情况下,如此处乱不惊? 不对劲! 京中依旧繁华,尤其是新年將至,城內到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沉浸在新年的喜悦气氛之中。 丝毫没有半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这让林江年这位看客多少显得有些著急……怎么就无动於衷呢? 不过,急归急,林江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这终究跟他这位藩王世子没太大关係。 哪怕朝堂乱成一锅粥,哪怕天下大乱,对於林江年而言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如今有了自保能力,哪怕在这乱世京城也能来去自如。 实在不行,他还能退回临州去! 在临州,有数十万忠於临王府的临王军,有林恆重经营了十几年的基业。 哪怕以林江年的能力,將来无法接任临王之位。但偌大的临王府,也足够庇佑他一世平安。 更何况,如今的林恆重正值壮年,继任不继任的事情,对林江年来说还早得很。 正因有如此底气,足以让林江年在任何混乱的局势当中,都丝毫不惧。 再过两天便是新年,整个京城沉浸在新春喜悦气氛当中。林江年这两天哪都没去,留在府上陪著纸鳶小竹他们,准备过新年。 就连平日里在六部內极为繁忙的姜寧康,也难得终於放了假。 姜寧康找到林江年,了解了一番最近京中发生的事情。他隱约猜测到这其中可能跟林江年有些关係。 林江年倒也没有隱瞒,能说的也都跟这位舅舅说了。 姜寧康听完后,倒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许久。拍了拍林江年肩膀,让他小心点,多注意安全。 这位舅舅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对林江年的確很好,甚至比亲儿子还好。 毕竟,难得休假回来的姜寧康从夫人口中得知,自己那不成器的逆子,平日里在外面廝混就算了,这次竟然跑去南湖游船喝酒,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跟那些风尘女子不清不楚…… 这还得了?! 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喝酒玩女人了,再过两年可不敢想! 姜家的门风迟早都要被他败光! 气的姜寧康脑淤血当场蹭蹭往上涨,抽出七匹狼就准备大义灭亲! 若非是薑母最后可怜心疼孩子稍微拦著了点,怕是姜绍安这个新年就得在床上躺著过了。 …… 姜府內一片祥和! 姜绍安挨了顿毒打,把姜府弄的闹哄哄的,倒给即將到来的新年增添了几分热闹。 夜幕降临,林江年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轻车熟路的来到纸鳶的院落,挤进房间內。 在纸鳶轻声呵斥和羞怒挣扎之下,林江年打著寻求贴身保护安全的藉口,在一番挣扎拉扯之后,最终还是成功的……让纸鳶在床上贴身零距离保护好他! 小侍女很尽职,不断在零距离和负距离之间来回拉扯。充分的將一名忠心耿耿护主的小侍女职责展现的淋漓尽致。 唯一遗憾的是,在保护完自家殿下后。小侍女或许是由於太过於羞愤,亦或者是別的什么缘故。 下意识狠狠的咬了自家殿下一口。 很用力! 像是在报復著什么。 而小侍女的这小小报復,反而让自家殿下愈发兴奋。 然后…… 天亮了! 一夜折腾! 天刚蒙蒙亮,便出事了! 清晨刚蒙蒙亮的天气,布满了冷霜雾气,这天气说变就变,天空阴沉,微微下起小雨。 一大清早,姜府外就有了动静。 姜寧康早早起床,脸色难看的匆匆离开了姜府。 等到林江年醒来后,属下林青青前来匯报,方才知道出事了! 准確来说,出事的是王朝北方。 “殿下,今日凌晨时分,京城外传来八百里急报,北方边境出了大事!” “从边境突然传来消息,原本游离於王朝北边一片区域的草原几个部落,突然集结兵力聚集於王朝边境附近,似乎有著不小的动静……” “……” 昨晚还沉溺於温柔乡的林江年,一大清早听到这个消息,属实有些意外。 “北方草原部落?” 林江年微微愕然:“他们想干什么?” “不清楚!” 林青青轻轻摇头,面色微凝,她也是才刚得到消息,尚且不知道具体情况。 “不应该啊?” 林江年细细思索片刻,略有些疑惑。 大寧王朝北边那一带地区的確有数个游牧民族部落存在,只不过,相比於大寧王朝而言,这些游牧民族的战斗力差了太多。 加上这些部落一直都是一盘散沙,这些年被大寧王朝镇压威慑之下,不敢有什么太大异动。 对於、王朝来说,北方的这些游牧民族部落算不上什么威胁。偶尔有衝突,但有许家那位异姓王坐镇北方,这些小部落掀不起太大风浪来。 如今听到这些小部落突然聚集在一起,陈兵在王朝边境附近,这的確有些不太寻常。 这些小部落,想造反了不成? “朝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江年问起。 消息既然从边境传了过来,如今朝中恐怕动静不会小。 “暂时不清楚,不过,恐怕已经乱了!” 林青青开口道:“一大清早姜老爷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想必是去上朝商议此事。属下得知京中不少家族听到这个消息,都很不可思议……”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 这个消息別说是其他世家,就连他也很意外。 那些小部落怎么突然就觉得自己行了? 莫非是冬天来了,草原上粮食吃完了,活不下去想干一票大的? “许家呢,他们那边动静如何?” 林江年又问道。 “急报就是从许家那边发来的,听说许家在得到消息之后便加急在边境屯兵布设防御,隨时准备好迎战,气氛很焦灼……” “许家急报发来,是来向京中求援的……具体细节,尚且不得而知。” 听到林青青的匯报后,林江年思索良久。半响后才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到林青青走后,林江年微皱眉。 北方草原有异动並不意外,这些小部落每当活不下去时,总会想著重操旧业干一票大的。 在枪炮火器还未出世和普遍发展之前,他们尚且还不会善歌善舞。 但偏偏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消息传来…… 总让林江年感觉是否有些太巧了?! “你怎么看?” 林江年扭头看向房间內的纸鳶,裹著一袭浅色长裙的纸鳶静坐在那儿,白皙精致的脸蛋上偶尔还泛起一抹说不上来的水灵。 她微微低眸,思索片刻。 “不太对劲。” 她平静开口。 “跟我想的一样。” 林江年点点头,又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纸鳶微微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 半响后,方才道:“许家,不可能挡不住北方的那些小部落。” 作为大寧王朝唯二的异姓王,北方那位许王的实力同样深不可测。虽然无法判断与南方的林恆重究竟孰强孰弱。但能在北方盘踞多年,其势力断然不容小覷。 许家世代镇守王朝北方,为大寧王朝坚守国门,兵强马壮,怎可能连几个小部落都解决不了? “大概有两种可能。” 林江年轻笑一声:“要么是那些小部落联合起来,组建了一支极为庞大的军队,的確对那位许王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另一个,就是那位许王想藉此来向朝廷要好处?” 纸鳶面色如常,看了林江年一眼,平静道:“还有另一种可能。” “嗯?” “贼喊捉贼!” 此话一出,林江年眼眸瞬间眯起:“你的意思是……” 纸鳶没有继续说下去,抬眸,清冷的目光看向窗外院子,平静道:“希望是我的错觉!” 林江年则是静静思考著纸鳶刚才的话,半响后,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纸鳶,我们可能有更好的戏看了!” “……” 北方战况告急,消息一传回京中,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打的朝堂上所有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临近新年底,所有人都在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当中,这北方战况的急报一传来,让所有人都懵了! 朝堂上,更是吵成了一片。 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一次的急报显然对於不少官员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北方的许家求援,虽不知真假。但对於朝中官员来说,这可是一个捞战功的好机会! 谁也没有把北方的那些小部落放在眼里,对於他们来说,是如何將这次战乱的功劳抢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朝廷吵成一团糟,就连消息在民间也传播的极快。 短短一天,消息几乎就传遍。 同时在京中引起了不少的躁动,北方军情告急,隨时都可能要大战。 对於老百姓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一旦战乱,到时候不可避免的会影响百姓的生活。 一时间,民间各处疯抢粮食,囤积货物的身影多了许久。 在这乱鬨鬨的一片氛围中,大年三十。 如约而至! …… (本章完) 第381章 世子见面 第381章 世子见面 年三十的清晨,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冰冷的雨水夹杂著刺骨的寒风,笼罩著整个京都。但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空气中瀰漫著鞭炮爆竹的气息。 来来往往的街道上,年味浓郁。 哪怕寒冬之日,也掩盖不住普通老百姓对於新年的嚮往。 一年到头,难得过次年。 哪怕北方传回的动乱消息,依旧没能影响老百姓对於新年的喜悦。 林江年起了个大早,起身坐在床上看向窗外,透过窗纸瞧见外面灰濛濛的天空。 看这情况,突然降温,这年后恐怕还会下雪! 林江年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回味著昨晚与纸鳶斗智斗勇的场面。床边早已没了纸鳶的身影,残留几抹余香。 “吱嘎!” 房门被推开,一道娇小的倩影裹著门外寒风涌入。 “殿下?!” 穿著一身浅色襦裙的小竹將自己包裹著严严实实的,精致娇嫩的小脸蛋被冷风吹著红扑扑的,眼睛却炯炯有神。 “殿下你醒了?!” 小竹迈入房间,瞧见屏风后殿下正坐在床上。便反手关上门,挪步来到屏风后。 “殿下,该起来啦!” 小丫鬟的声音很甜,甜中又夹杂著几分糯糯。 听起来很舒服。 林江年瞧见小竹,顿时朝著她招招手:过来。 小竹停下脚步,眨巴了下眼睛,眸中似夹杂著几分羞涩。 “殿下,快起来……是夫人让我来喊你的。” 听到这话,林江年略有些意外:“舅妈喊我何事?” 小竹摇摇头:“好像也没什么事,不过夫人说让你早点起来,今天年三十,晚点要一起吃饭!” 林江年微微点头,见小竹还站在原地,又让她过来。 小竹却红著脸儿摇头:“不要……殿下伱肯定又想欺负小竹!” 林江年挑眉,这小丫鬟胆肥了? “小竹。” “嗯?” “你不会觉得,你不过来,我就欺负不了你了吧?” 小竹神情一懵。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殿下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她面前。 小竹顿时惊慌失措,俏脸通红。 “殿下你……你……” “你怎么没穿衣服?!!” “哎呀……不要……会,会被发现的……唔唔……” “……” 狠狠『教训』了一番不听话的小竹后,林江年神清气爽地穿衣,起身推门走出。 门外冷风呼啸,拍打在林江年身上,却感觉不到几分寒意。 隨著林江年玄阳心法日渐浑厚,这冬日的寒风已很难对他產生影响。体內那源源不断浑厚炙热的气息,驱赶著冬日的寒风。 起身后的林江年,先行去了趟小姨那儿,跟小姨打了声招呼,瞧见那对姐妹依旧在后院习武。 这对姐妹很努力,哪怕寒冬也阻绝不了她们勤奋的决心。大冬天的,二人汗流浹背,汗水几乎浸湿她们身上贴身的劲装,又很快在寒风的吹拂下,冰冷刺骨。 如此一对楚楚可怜,样貌清秀的姐妹如此遭遇,任由谁来看了都会有些心疼。 然而,纸鳶却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想法。 林江年並没有打搅纸鳶,转身来到前厅。 不多时,林青青风尘僕僕从外面走进。 “殿下。” 林青青来到林江年跟前,恭敬开口。 “京中情况如何了?” 林青青开口道:“朝中尚且还没有商议出结果来,不过京中各家族之间倒是蠢蠢欲动……” “北方传来的消息太过於突然,让不少人看中了其中的利益……” “朝中若不是有那位赵相的威信撑著,恐怕早已乱了……” 林青青沉声开口,將京中发生的事情向林江年匯报著。 昨日清晨,北方传来急报。消息在京中传来,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如今过去了一天,京中表面看似平静,但实则暗流涌动。 对於忧国者而言,他们考虑的是如何解决北方危机,维护王朝稳固。但对於有心之人而言,这北方的乱象,反倒是他们加官进爵,荣华富贵的机会! 朝中的人心思各异,加上如今天子闭关不露面,太子殿下身体抱恙,使得朝中官员各方势力互相爭斗。 很热闹! “看样子,他们短时间內还折腾不出个结果来?” 听完林青青的匯报后,林江年轻笑一声。 “不出意外,大概如此!” 林青青点头。 那些官员如今还在內斗,哪里拿得出一个章程来? “天子呢?” 林江年又问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位天子依旧没有动静? “急报已经传出,不过天子那边依旧没有消息……” 林青青停顿了下,迟疑道:“正因天子没有反应,朝中的官员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天子依旧没有动静? 林江年若有所思,思索著不久之前心中涌现起的那个大胆的念头。 片刻后,林江年又问:“城外呢,有没有动静?” 林青青道:“属下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將分布在城外的亲军都抽调回京城,城外只留下了一些暗哨……” “据暗哨回信,城外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 “还没动静?” 林江年喃喃开口。 他已经將那位三皇子逼到绝境,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此情况下还没有动静? 要么,是他另有准备! 要么…… 林江年沉默思索片,开口道:“青青,这两日注意点,接下来这几天,姜府的安全就交到你手上了,明白吗?” 听到林江年的语气凝重,林青青心头微震,她意识到什么,当即点头:“属下遵命!” 隨后,林青青转身匆匆离开。 虽不知道那位三皇子到底什么时候会行动,林江年却不得不提前防范。 只要姜府无恙,至於那位三皇子想如何折腾,那就都隨他去了! …… 年三十。 姜府內的眾人也终於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 下午时分,姜寧康才步伐匆匆,一身疲惫的回到姜府。 薑母上前帮他脱去外衣,忍不住抱怨道:“朝中怎么那么多的事?这都过年了,还让你去?” 姜寧康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朝中发生了点大事!” “什么大事至於年三十了还不能休假,回家吃饭?” 薑母没好气道。 姜寧康嘆了口气,没有解释太多,而是问起:“江年呢?” “在后院陪著纸鳶呢。” 姜寧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了,都回来了就没愁眉苦脸了,大过年的,难得能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有什么事情,明年再说!” 薑母忍不住教训了他一顿。 姜寧康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天空淅淅沥沥依旧飘著雨点,裹著冷风的雨点飘落在肌肤上,刺骨般冰冷。 姜府內,灯火通明,其乐融融。 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这顿饭吃的倒也还算是其乐融融,唯一不太高兴的,大概是姜绍安。 昨天被他爹抽了一顿后,姜绍安苦著一张脸,跟有人欠他好多银子似的。 姜寧康瞧见这逆子露出这么一副死了爹的表情,气的差点又没想抽他一顿。 吃过团圆饭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姜府外不远处,隱约能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以及不远处火光冲天,那是烟在空中爆炸的景色。 隱约间,街道上新年的喜悦气氛传来。 “好热闹呀!” 小竹趴在护栏上,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忍不住感慨。 这是她第一次在京中过年,当然,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新年有了概念。 林江年站在小竹身旁,见她眼眸中泛著几分兴奋之色,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怎么?想不想出去看看?” 小竹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又看了一眼院中:“在下雨呢?外面很冷,纸鳶姐姐说外面还很乱,让我们不要出去……”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家殿下吗?” 林江年轻笑一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屋檐下,一袭浅绿色长裙的纸鳶静静靠在屋檐下。 “纸鳶,要不要出去走走?” “今晚外面应该很热闹!” 屋檐下,纸鳶瞥了林江年和小竹一眼,淡淡拒绝:“不去。” “去吧,呆在府上也没什么意思,出去走走也好!” 林江年走到纸鳶身旁,顺势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拉著她和小竹往外面走。 小竹被殿下拉著,小脸儿略有些兴奋。而一旁的纸鳶被林江年如此拉著,俏脸略有些羞红。 “你,放开我……” “放开……” 这大庭广眾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纸鳶以往在府上那些下人面前都是一副高冷生人勿进的冷酷气质,若是被下人发现她现在的处境,形象可就破灭了。 “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 京城,街道两侧商铺灯火通明。 通红的灯笼,喜庆的春联,以及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將新年的喜悦气氛衬托的淋漓尽致。 哪怕天空下著雨,却依旧阻隔不了京城老百姓们的热情。 街道上,各种商铺依旧开著,不远处的茶楼,酒楼內人满为患。街道上热热闹闹,还有不少小孩子穿著新衣裳穿梭其中。 不远处,那充满胭脂灯红酒绿的风尘之所,青楼的门外,老鴇依旧麻利的吆喝著。隱约间,还能瞧见不少妙龄女子的身影。 哪怕是年三十,但青楼这种服务场所依旧灯火通明,如此敬业,在这新年之际依旧坚守岗位。 这怎么能不算是繁华?! 街道外。 林江年撑著伞,与纸鳶並排而立。 在两人身后,小竹也同样撑著一把伞,很乖巧的跟在殿下和纸鳶姐姐的身后。 身为殿下的丫鬟,小竹很有眼力劲。 难得出来一趟,小竹瞧著前方繁华的景象,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兴奋之色,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如同一个好奇宝宝。 “不愧是京城,真热闹啊!”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 纸鳶跟在林江年身旁,一言不发,清冷的目光看著前方。 几人穿梭在繁华街道上,感受著新年的气氛,感受著这座大寧王朝首都的繁华之气。 就在这时,纸鳶突然停下脚步,抬眸看向前方。 “嗯?怎么了?” 林江年注意到纸鳶的反应,顺著她的视线目光看向前方。 就在二人前方不远处一家茶楼的屋檐下,出现了几道身影。 一位器宇不凡的年轻公子哥,身著锦衣,眉宇间透露著几分贵气。 在这公子哥的身旁,同样站著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样貌清秀,身材高挑,唇红齿白,一副粉面书生模样…… 等等! 林江年很快瞧出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粉面书生? ……分明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长得还挺好看! 林江年瞧著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那眉清目秀以及那双美眸透露出来的几分女子嫵媚气质,还是將她出卖了! 的確是个娘们! 货真价实的娘们! 而正当林江年发现这点时,那屋檐下的二人,也瞧见街道上伞下的林江年和纸鳶。 二人停下脚步,眼神对视。这一瞬间,仿佛沉默了般。四人就这样互相看著对方,沉默良久。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飘落在屋檐下,落在雨伞上。 最终,还是许轩沉默不住,率先开口:“好巧啊!” 他脸上掛著几分笑意,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的林江年和纸鳶。 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会是在这种场合下。 临王世子? 许轩静静看著街道雨伞下的林江年,心中感慨。 果然长得的確一表人才,论容貌,能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然而,林江年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我们认识吗?” 许轩脸上的笑容微僵,似乎没想到,林江年竟不认识他? 他不太相信,但见林江年脸上神色又不似说谎,心中狐疑。 不过,许轩还是笑了笑,开口:“在下许轩!” 他没有自曝身份,但他的名字,也足以让对方知道自己是谁了。 然而,让许轩失望的是,眼前的临王世子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般,点了点头。 “不认识。” 许轩:“……” 突然有种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许轩正要开口,又听到林江年的声音传来。 “这位是谁?” 林江年目光落在许轩身旁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身上:“你的相好?” 此话一出,肉眼可见旁边的许朝歌俏眉微蹙,美眸微眯了几分。 许轩察觉到妹妹的情绪,轻咳了一声,赶紧解释:“她是本……我的妹妹!” “原来是令妹!” 林江年恍然大悟,又看了她几眼,这才笑呵呵开口。 “还別说,你妹妹……长得真润!” “……” (本章完) 第382章 世子的烦恼 第382章 世子的烦恼 此话一出,许轩脸色当即微微一变。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身旁的妹妹,果不其然,他瞧见自家妹妹的脸色在听到林江年这略带几分轻浮的话后,肉眼可见多了几分冰冷。 就连林江年身旁的纸鳶也扭头多看了林江年一眼,不过,她什么都没说。静静站在林江年身旁,一言不发。 而林江年,那略带几分轻浮的目光依旧瞧著眼前这对兄妹。 玩味。 审视。 许朝歌一言不发,微眯眼盯著眼前这个男人! 林江年! 虽是初次见面,但此人的样貌她早熟稔於心。 身为许王府的郡主,怎可能会连临王世子的样貌都不记得? 自然而然,眼前的林江年也绝不可能不认识他们兄妹二人! 那么……他在装傻! 不得不说,虽早清楚这位临王世子的样貌,但真正见到本人后,也不得不感慨一句。 此子果真继承了那位临王和已故临王妃的优点,仪表堂堂,的確算得上少有的美男子。 但…… 此子如此轻浮的语气,也的確让许朝歌心头微微多了几分冷意。 但,她又何尝意识不到…… 此子是故意在挑衅? 许朝歌抬眸静静盯著林江年看了片刻后,面无表情转身。 “走吧。” 说吧,她转身拂袖离开。 从始至终,没有搭理过林江年。 一旁的许轩则是微愣了下。 什么情况? 妹妹她怎么转身要走? 这小子刚才可是占你便宜啊……以妹妹的性格居然不报復?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不对劲! 不过,许轩没来得及思考,见许朝歌已经要走出屋檐,他这才连忙如梦初醒,赶紧跟上妹妹的脚步,撑起伞为妹妹遮挡风雨。 等到这对兄妹离开之后,街道上的林江年方才缓缓收回视线,“走吧。” 纸鳶扭头看了林江年一眼,没说话,点点头。 两人继续並排前行,不过气氛似乎要比刚才凝重了些。 半响后,林江年突然开口:“这对兄妹这个时候来京城,恐怕目的不太简单。” 纸鳶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许王府的世子和郡主同时出现在京中,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京城旅游散心? 显然不太像! “殿下……” 这时,一直跟在殿下和纸鳶姐姐后面的小竹小声疑惑的问道:“刚才那两个……是谁呀?” 小竹刚才偷偷观察那二人样貌出眾,气质不俗,不像是普通人家。 而殿下刚才竟然还当著纸鳶姐姐的面调戏人家的妹妹……胆子太肥了! 这让小竹担心了好一会儿,直到瞧见纸鳶姐姐似乎没生气后,才微微放下了心。 不过,心里倒是一肚子疑惑。 “他们啊?” 林江年轻笑的摸了摸小竹的脑袋,轻笑一声:“一个跟你家殿下身份地位一样的傢伙。” 小竹茫然的眨眼,跟殿下身份地位一样? 天底下,有谁能跟自家殿下的身份地位一样? 小竹脑袋瓜快速思考了一会儿,终於像是猛然想起什么般,眼睛突然瞪圆:“他,他是……” 天底下,能跟自家殿下身份地位相同的,不就只有北方的那位……许王世子?! 刚才那两人,是许王世子和他的妹妹?! 一时间,小竹震惊不已。 “这位许王世子,似乎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林江年似想到什么,看了纸鳶一眼,轻笑开口。 纸鳶沉默片刻,开口:“他不重要,他身边的许朝歌才是你最要提防的人。” “许朝歌?” 林江年轻笑一声:“名字倒是不错,她不好对付?” “嗯。” 纸鳶点头,看了看林江年,欲言又止。 “怎么?担心伱家殿下?”林江年发觉纸鳶的反应,开口。 “此人,心思深不可测。” 纸鳶沉默片刻,脸上难得浮现几分凝重,她认真的盯著林江年:“相比於许轩,许朝歌更能称得上是你的对手。” 见纸鳶神色凝重,林江年也微微收敛了脸上的轻笑,正色道:“的確略有耳闻,许王的这个女儿不简单。许王府內不少的决策都与这位郡主有关,不过……” “她毕竟是个女子!” “本世子专善对付女人!” “……” 纸鳶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咳,纸鳶你误会了,我说的对付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就……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 纸鳶没说话,静静盯视林江年片刻许久后,方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 半响后,她平静开口:“你若能把她搞定的话,也不是不行。” 林江年:“?” 钓鱼是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江年板著脸教训道:“本世子岂是那种人?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还没等林江年表忠心的话说完,纸鳶已经淡淡打断了他。 “她不一样。” 纸鳶瞥了他一眼:“她是临王府日后极有可能最大的隱患和威胁,你要真能搞定她,把她娶回临王府,我绝无任何意见。” “……前提是你有这个本事的话!” 纸鳶淡淡开口,脸上没有半分说笑之色。 林江年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样貌清秀,波澜不惊神色的纸鳶,恍惚了许久。 这,算是怎么回事? 纸鳶,竟支持他去玩弄那位郡主的感情? 奉旨……把妹? …… 另一边,夜幕笼罩下,烟雨朦朧。 许轩撑著伞,跟在妹妹身边,愤愤开口。 “这临王世子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此人如此轻浮,好色,竟敢调戏妹妹你……” “妹妹你放心,下次我就去找他算帐,为你狠狠討回公道!” “……” 许轩也没想到,林江年的胆子如此肥,竟敢公然调戏朝歌。 原本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林江年,许轩还想著表现一下风度。结果没想到,这临王世子不讲武德。 一上来就问候他妹! 这能忍? 许轩忍不了,但没想到他妹妹竟然忍了! 这有点不寻常! “他难道没认出我们来?” 许轩略有些疑惑,他身为许王世子,怎么会不认得这个与他身份地位相通的临王世子。 可见临王世子那模样,却像是不认识他? 这不应该啊? “他装的。” 许朝歌面无表情开口。 “装的?” 许轩怔了下,而后猛然反应过来,“所以,他调戏你……是故意的?!” “这临王世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许轩顿时愤愤开口。 哪怕大家不对付,大家的身份处於对立面,算是敌人。但再怎么样,见面的时候大家不都应该和和气气的吗? 你这一见面就翻脸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觉得他应该给你好脸色?” 许朝歌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难道不应该吗?” “呵!” 许朝歌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他是傻子?” “一年前他在临州寺庙中遇袭,几个月前入京途中频繁遭遇刺杀……你觉得,他不会怀疑?” 许轩当即睁大眼睛:“那跟我有什么关係?刺杀他的又不是我?” “你觉得他会信?” 许轩沉默。 “换成是你,会不会怀疑?” 在妹妹的质问下,许轩沉默了。半响后,他深深嘆了口气:“所以,我这算是背了黑锅?” “你是许王世子,你不背锅谁背?” 许朝歌淡淡道。 许轩很想反驳,但最终只是深深嘆了口气。 没法反驳! 这黑锅,他的確得背。 “所以,他今天这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们?故意调戏妹妹你,试图激怒我们?” 许轩似乎很快反应过来什么。 难怪妹妹今天没翻脸。 许朝歌目光淡然:“他没对你动手就算好的了。” “他敢?” 许轩瞪眼:“我怕他不成?!” “他身边的那名女子,武功很深!” “有多深?” 许朝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她要想杀你,我恐怕拦不住!” 此话一出,许轩感觉脖子突然一凉,下意识缩了缩,有些惊愕:“这么厉害?” “那位姑娘,武功难道比妹妹你还高?!” “她叫纸鳶,是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 许朝歌若有所思,在她的调查情报中,林江年身边的这个侍女不简单。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並不只是一位单纯的侍女。 “看来,这位临王世子对我不待见啊!” 许轩似想到什么,略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气。 许朝歌瞥了他一眼:“你跟他本来就是敌人!” “我原本还想好好跟他聊聊,好好交谈一番呢……毕竟大家身份地位相同,想来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许轩感慨著,颇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 身为许王世子,他从小享受著荣光和身份带来的优渥地位。但同时,也没人能理解他的烦恼。 身为许王世子,长得好看,人又优秀,很容易遭人嫉妒,也很烦恼的! 在他看来,也唯有与他身份地位相同,会有相同遭遇的临王世子方才能理解他。 没想到…… “你跟他不一样。” 许朝歌瞥了一眼这个脑迴路有点怪异的兄长,面无表情开口。 “哪里不一样?” “他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当朝未来駙马!” “你配吗?” “……” 许轩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气急败坏:“许朝歌你別欺人太甚……我可是你兄长,你怎么能助他人威风?!” 许朝歌面无表情:“我说的难道不对?” 许轩气急败坏:“那我也是你兄长……亏我刚才还帮你说话,想要帮你教训他,你就是这样对你哥哥的吗?” 许朝歌眸光清冷:“不需要!” 停顿片刻,她冷声道:“这个仇,我会自己报!” 听到这话,许轩不由的心中略有些胆寒。 这才是他妹妹嘛! 心眼小,睚眥必报! 那临王世子今天敢调戏得罪他妹妹,回头没他好果子吃! 想到这,许轩心头舒坦多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妹妹去找那傢伙的麻烦了…… 谁让他娶长公主了! 活该! 许轩心中正得意的想著时,旁边又传来许朝歌的声音。 “三皇子那边,情况如何了?” “不太清楚……” 许轩轻轻摇头,“不过,这两天三皇子那边动静不小……我估计著,应该快了!” “就是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动手……有点期待吶!” 许朝歌没说话,抬眸看向远处。夜色朦朧中,前方不远处,能瞧见那灯火通明的皇城笼罩在烟雨中。 年三十,这阴沉沉的皇宫內,依旧透露著几分压抑气息。 “皇权,就那么令人著迷么?” 许朝歌喃喃自语。 一旁的许轩感慨:“至高无上的皇权,谁人不心动?” 许朝歌扭头看向他:“你也心动?” 许轩嘆气:“我没得选啊!” “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紈絝世子,每天睡到自然醒,出门喝酒,带上两个狗腿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再娶上两个貌美如的女子,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可惜,你们不给我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许轩愤愤道:“非要我一个生活美满的紈絝二代努力勤奋起来,欺人太甚!” 许朝歌面无表情:“爹要是听到你这番话,一定抽你!” “嘿嘿!” 许轩嘿嘿一笑:“所以我这不是只敢跟妹妹你说嘛!” 说著,许轩抬眸,同样看向前方那被阴沉言语笼罩下的皇城。 京中新年將近,沉浸在新年热闹喜悦气氛中。然而这种皇城却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般。 极为割裂。 “不过,我们都没得选!” “朝廷始终对我们虎视眈眈,视我们为眼中钉,无时无刻不想著削藩剷除我们……” “林家就是个教训,林家当年为王朝立下汗马功劳,平定南疆诸国,有开疆扩土天功。功劳太大,不得不封王,否则让朝中其他將领如何看?可那临王之位还没坐热乎,就被朝廷盯上……” “飞鸟尽,走狗烹。他们需要外姓人帮他们维护王朝稳定,却又忌惮外姓人掌权,我们这些外姓人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得到他们的信任。不反抗,等待著我们的命运,只有灭亡!” 许轩目光淡然,苦笑一声:“我不赞同爹的做法,但……” “我知道爹做的没错!” “我们许家人的命运,必须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 (本章完) 第383章 陪你的纸鳶去 第383章 陪你的纸鳶去 许王世子和那位郡主的出现,只是今晚的一个小插曲。 年三十晚,新春將至。 天空飘荡著细雨,寒风凌厉。京中这繁华的几处街道之上,灯火不眠。 远处,万家灯火团圆,喜悦的笑声不时从民居传来,庆祝著新春团圆的到来。 林江年和纸鳶,带著意犹未尽的小竹回到了姜府。 小丫鬟平日里待在府上快憋坏了,今晚出去见识了一番京城繁华新春景象,新奇不已。 可惜天气不好,下著雨的日子,少了些许烟火味。 偶尔不远处冲天的烟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带来了新春热闹。 “你们去哪了?” 正当几人刚回到姜府时,迎面传来一个声音。 抬眸,见姜语湘不知何时正靠在院中屋檐下,双手抱胸,看著林江年几人。 “你们,刚才去哪了?” 姜语湘打量著几人,明显刚从外面回来。 “你们,出去了?” “对!” 林江年点点头,开口解释道:“我们出去转了转!” “好哇,出去转悠也不喊我?!” 姜语湘一听,顿时眼眸微瞪:“忘记还有个小姨了是吧?!” 听到小姨的突然兴师问罪,林江年怔了下,轻咳一声:“小姨……” “別叫我小姨,我不是伱小姨!” 姜语湘翻了翻好看的白眼,语气幽幽道:“你们倒是好,年三十齣去甜甜蜜蜜,独留下我在此留守空房……” 听这可怜幽幽的声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林江年做什么负心汉的行为了呢。 一旁的纸鳶听到小姨的话,清冷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迈步走到了小姨身旁,低著脑袋,轻声开口:“小姨……” “有了相好忘了小姨了是吧?” 姜语湘斜瞥了她一眼:“忘记是谁將你从小拉扯大的?” “忘记是谁一口一口把你餵大的?” 一旁的林江年忍不住道:“小姨,你那时候也才几岁……” “几岁怎么了?!” 姜语湘瞪眼:“那时候纸鳶才两三岁,我比她大五六岁,不是我照顾她的吗?” 说著,姜语湘扭头看向纸鳶:“纸鳶你说,是不是小姨把你拉扯大的?” 面对小姨的邀功,纸鳶抿了抿嘴,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脑袋。 的確,从记事开始,就一直是小姨陪在她身边。 比她只大五六岁的小姨,明明也还只是个小姑娘,却总是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態! 不过,从小到大,也的確是小姨一直扮演著一个长辈的形象跟她一起长大。 “看吧,我没说错吧?” 姜语湘翻了翻白眼,瞪了林江年一眼。 见小姨似乎有不满情绪,林江年倒也识趣,没有继续顶嘴。 他想著带纸鳶和小竹出去走走,反倒把小姨给遗忘了!林江年总下意识把小姨当长辈来看,却忽略了她的年龄其实跟林江年相差並不大。 今晚年三十,姜府內人丁稀少。林江年带著纸鳶和小竹一走,將小姨独自留在府內。 也难怪小姨会有情绪! 好好安抚了小姨一番后,小姨这才轻哼一声,拉著纸鳶离开了,不知道要去说什么悄悄话。 而林江年也摸了摸小竹的脑袋,让她先行回房去。 “殿下,你不回去吗?”小竹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 “殿下还有点事要办,晚点回来!” 林江年轻声开口,安抚了小竹后,便转身又离开了姜府。 离开姜府时,原本飘落的细雨似乎变大了些,天空阴沉黑暗,仿佛在酝酿著一场大雨般。 天地间,冷风凌厉。 林江年撑著伞,穿过街道巷落。 不多时,来到了一处並不显眼的巷角客栈外。 扫视四周,而后,林江年身形隱匿黑暗中,悄无声息的翻过客栈围墙。 …… 雨点拍打在屋檐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屋檐下,窗沿口,一道身影正静坐在窗沿边,抬头眺望远处那偶尔闪过的烟火,不知想著什么。 “圣女!” 身后传来了灵儿的声音,灵儿提著裙摆,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眨巴著眼睛:“圣女,我们要不要出去转转啊?” “不去!” 柳素的声音慵懒而淡然,拒绝的很乾脆。 “圣女,今天是年三十誒!” 灵儿眨眼:“外面肯定很热闹,咱们呆在这里也没意思呀!不如出去走一走嘛?” “外面也没意思!” 柳素撇撇嘴,美眸中泛著几分百无聊赖的神色。 对她来说,新年与往常的日子其实並没有太大的区別。 每年过年她也基本上是独自度过! 哦不对,还有灵儿一起陪著。 作为天神教里面,自幼就认识,对她忠心耿耿的灵儿,两人这些年基本上是相依为命。 灵儿似乎瞧出自家圣女性质不怎么高,凑近看了几眼:“圣女,你不高兴吗?” “没有。” “圣女,新年又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可怜哦。” 灵儿有些感慨。 柳素瞥了她一眼:“怎么?你寂寞了?春心荡漾了?” “才,才没有!” 灵儿脸色微红,连忙摇晃小脑袋:“这,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嘛……每年都这样,挺无聊的!” 柳素听著灵儿自言自语的话语,目光略有些失神,抬头继续望著不远处院外天空。 不知是想著什么,脸上泛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最终,她眼眸底闪过一丝黯淡。 轻嘆了口气。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传来了些许动静。 极为敏锐的柳素当即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猛然凌厉。 “谁?!” 此地是天神教在京中的一个据点,隱藏极深,常人难以靠近。 是谁悄无声息闯进来了?! 柳素眼眸底闪过一抹杀意,骤然抬头看向前方。 就在眼前的院中,漆黑的夜幕笼罩下,雨水滑落。 院中,出现了一道撑著伞的身影。 当柳素瞧见这道身影时,猛然一怔,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神色! …… 夜深笼罩。 赵府,小院! 细雨绵绵,笼罩著天地间。 屋檐下,小月正端著一碗热腾来到了自家小姐门口,敲了敲门。 “小姐!” “进来吧。” 房间內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小月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小姐,奴婢给您送汤来了!” “放那吧。” 慵懒的声音传来,略有气无力。 小月將汤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抬眸看向房间。 温暖悠香的房间內,灯光明亮。 四周装饰古色古香,窗沿墙壁上雕刻著精致的纹,四周陈设简单,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女子幽静的闺房,令人心旷神怡。 地面上铺设著柔软的毛毯,赤脚踩在毛毯上,丝毫感觉不到半分冬日的寒冷。 软乎乎著的,很舒服。 不远处屏风另一侧,软榻上,正静静半躺著一道妙曼女子。 女子躺的很隨意,却將那种不经意的气质展露无遗。尤其是身上那单薄精致的长裙,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呈现。 裙摆微开,一双修长匀称,白皙丝滑的腿儿就隨意的搭在软榻之上。 美腿的主人,此刻正静静握在软榻內,手里捧著一本书,正在无聊的翻看著。 小月偷偷摸摸多看了几眼自家小姐的盛世美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姐,可真好看吶…… 就连是她都忍不住想上去摸两把! 小姐要是平日里都这副装扮模样,还不得把那位临王世子给迷的神魂顛倒?! 分分钟跪倒在自家小姐裙摆下…… “小姐,汤要趁热喝,等下就冷了!” 回过神来的小月,出声提醒。 “知道了!” 赵溪这才合上了手中的书籍,丟在一旁,缓缓坐起身子。 一头散落的秀髮隨著起身飘落,露出那张略显几分凌乱却又精致美艷的俏脸儿。 精致的五官轮廓完美,却泛著几分哀愁般。 她看了眼小月:“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小月道:“小姐,今晚外面很热闹的……年三十,很多人都在外面玩!” “小姐,要出去走走吗?” “不去。” 赵溪撇撇嘴,她是个並不怎么愿意出门的人。 对外面不怎么感兴趣。 “行了,没事的话,你先下去吧。” “是!” 小月点头,退出了房间。 剩下赵溪坐在原地,美眸望向窗外,怔怔出神。 半响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那个傢伙……现在正在做什么?” “今天年三十,想必他应该在姜府陪他的那位小侍女吧?” “叫什么?纸鳶?!” 念及於此,赵溪的脸上不知为何突然泛起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略有些愤愤! “负心汉!” 赵溪暗暗咬牙,目光羞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就是突然想骂他! “负心汉,登徒子,色胚……胆大包天……” 赵溪暗暗咬牙,两天前在南湖游船上所发生经歷的画面依旧历歷在目。 她呼吸微微急促了些,脸色稍许潮红。 那傢伙,胆子可真肥! 竟然敢当著未婚妻的面偷偷的……摸她?! 更没想到,縹緲竟然早就发现了……她发现了为什么不说? 就任由自己被她的未婚夫『欺辱』吗? 想到这,赵溪脸庞略感滚烫。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將脑海中回想起的画面压下。 这两天,她脑海中时不时就会不自觉的浮现起在南湖时的画面,尤其是那滚烫的炙热落在她足心的触感,让她久久难以忘怀…… 这让赵溪那藏匿於裙摆之下的玉足忍不住微微绷紧了些,娇躯颤了颤。 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接触的赵溪,此生第一次经歷过这样的刺激,足以让她一生难忘! 以至於这两天她都有些魂不守舍! 一想到自己被对方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赵溪就想著一定要报復回去。可念头浮现,却又愈发恍惚……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尤其是今晚…… 年三十,新年喜悦团圆之日。 那傢伙,恐怕正在陪著『娇妻』,甜甜蜜蜜,恩恩爱爱著,哪里还会记得她…… 念及於此,赵溪又很快反应过来。 等等,这跟她有什么关係? 她跟那傢伙又没有任何关係! 该担心的应该是縹緲! 縹緲是他的未婚妻,那傢伙大过年的不陪未婚妻,该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縹緲? 想到这,赵溪当即愤愤的又为自己的好姐妹打抱不平! 她怎么能放任那傢伙不管? 她,难道就真的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就不信了…… 似想到什么,赵溪美眸微微亮起。 但很快,这一抹光明又逐渐归於平静。赵溪坐在软榻上,脑中思绪万千,混乱了好一阵后。 赵溪幽幽嘆了口气,抬眸看向窗外,恍惚的视线中,她逐渐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茫然……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 雨逐渐大了起来! 深夜里,雨水哗啦啦的落入院中,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 院中屋檐下,房间內。 气氛却略显得有些怪异! “你,怎么来了?” 柳素一袭红衣,孤冷的静坐一旁,冷眸静静盯著面前这『不速之客』。 “我不能来吗?”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张熟悉冷清的脸庞,笑著开口。 柳素沉默片刻:“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从未告诉过他的居身之处,他是如何找到的? “在京城,想要找到一个人的確很难!”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不过,想要找到你,並不难。” 柳素没说话,静静看著他。 林江年继续开口:“你前些日子受了伤,我猜测你肯定会找个地方静养。京中能让你静养的地方並不多,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多半会在天神教的某个据点……” “而想要找到天神教的据点那就简单的多,稍微一排查,就能找到你了!” 柳素的藏身並不隱蔽,林江年想要查起来也並不难。 柳素听完后,沉默著。 没说话。 她本来也並没有躲著他,能被他找到並不足为奇。只是让柳素没想到的是,林江年会在今晚突然出现在眼前。 “你来做什么?!” 柳素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开口。 林江年轻声开口,目光柔和:“来陪陪你。” 今天是年三十,他知晓柳素在京中並无亲人朋友。林江年原本是想邀她去姜府一起过年,但以柳素的性子,断然不可能答应。 但不管如何,林江年都得要来看看她。 “不必了!” 柳素依旧冷著脸,淡淡开口。 “陪你的纸鳶去吧!” “我不需要!” “……” (本章完) 第384章 谁是你最重要的人? 第384章 谁是你最重要的人? 生冷的语气,不善的面色。 这位天神教的柳圣女,此刻犹如一朵带刺的朵,娇嫩盛开,却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红衣鲜裙,冷眼绝尘。 林江年没说话,静静盯视著她。 瞧著这张近在咫尺,熟悉而又冷倔的精致脸庞。半响后,他轻嘆了口气。 “你的身体如何了?” 柳素没开口,只是同样冷冷的看著林江年。 二人眼神对视,她清冷的眸中泛著倔强光泽,像是在与林江年做著某种无声的对抗! 如此冷眼高傲的姿態,让林江年心中不由的连连摇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不愧是姐妹,这位柳圣女真跟纸鳶在某些方面很像! 性格一样很倔! 嘆著气,林江年缓步走到她身旁。 “你,干什么?!” 柳素察觉到林江年的动作,冷眼警惕地盯著她。 林江年无视了她威胁的目光,径直坐在她身旁,嘆气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柳素依旧冷眼,没吱声。 “今天是年三十,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林江年看著她,轻声嘆气:“一眨眼,我们也认识快一年了……” 约莫一年前的春天,在那个破庙之中,两人初次相遇。在柳素的威迫之下,林江年被迫假冒临王世子潜入临王府…… 於是,两人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係羈绊就此结下了! 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一年! 柳素听到林江年的话,神色也是微微动容,目光恍惚。 一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 尤然还记得一年前时,眼前的这个傢伙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如履薄冰的场景。 一眨眼,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这个傢伙……他莫名其妙成了真的临王世子,而她跟他的关係,也阴差阳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至於,这个之前一直被她掌握拿捏的傢伙,如今已经成长为了她不得不正视,甚至还有些无可奈何的存在。 想到这,柳素神情略有些羞恼。 轻瞪了他一眼。 心思怪异。 林江年轻声感慨著,两人从阴差阳错的结识到现在,这其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意外。 以至於林江年有时候也挺意外恍惚的。 见柳素的神情似逐渐放鬆下来,林江年又道:“今天没出去走走吗?” 柳素瞥了他一眼,生冷道:“没什么好走的。” “好歹也年三十……”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又住嘴了。 他突然想起,对於普通人来说,新年是团圆喜庆的一年。 但对於柳素来说,却並非如此。 她父母早早过世,从小在天神教长大的她,团圆对於她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天方夜谭的词。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愈发柔和,也愈发心疼。 他缓缓上前,牵起柳素的手。 柳素有所察觉,猛然警惕:“伱干什么?!” 见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林江年抓著,她当即想要甩开。林江年紧紧握著,不让她脱离。 柳素甩不开,当即有些恼羞成怒:“放开我……別逼我动手!” 见她如此色厉內荏,故意偽装出来的气质,林江年没说话,只是愈发握紧了些。 “动手吧,你要是喜欢,儘管动手!” “我绝不反抗!” 柳素冷笑:“你反抗的了吗?” 虽然这傢伙武功进步很快,但跟她相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她若是真出手,他哪有反抗的机会? 林江年看著她,很认真开口:“就算反抗的了,我也捨不得反抗。” 此话一出,柳素娇躯微颤。尤其是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莫名的,那柔和的目光使得她莫名感觉有些炙热。 一时间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柳素下意识躲避开了他的目光,脸色不知为何略有些说不上来的羞慌。 她紧咬下唇,似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移开目光,没再反抗,而是冷著脸开口:“你到底来干什么?!” “陪你啊!” 柳素沉默片刻,冷笑道:“你来找我,她怎么办?” 林江年自然不可能说是刚陪过纸鳶后,再来找她的。 他静静看著柳素,轻声道:“她会理解的。” “呵!” 听到这话的柳素在短暂沉默后,再度冷笑一声:“不需要!” “你去陪她就好了,我用不著你陪!” 林江年心中嘆气,静静看著柳素,没有反驳她的嘴硬。 “可是,我想陪陪你,还有……” 林江年停顿片刻,衣袖下,將柳素那清冷柔软的素手握的更紧了些。 “我,需要你陪!” “……” 此话一出,明显可以瞧见柳素神情变了! 哪怕极力掩饰,依旧还是有那难以遮掩的几分慌乱情绪闪过,夹杂著几分羞恼。 “你……” 她想说些什么来掩饰一下此刻慌乱的情绪。 但嘴巴张开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瞧著林江年那平静的目光视线,她心中一阵羞恼,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直至许久后,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迎视上林江年的目光视线时,突然就没了刚才的羞慌。 不知是想到什么,她恍惚了片刻。 林江年紧握著她的手,轻声开口:“我在这个世界上在乎关心的人並不多,你便是其中最为重要……” “之一!” 林江年默默在心里补上了两个字。 “同时,你也是最让我担心的人!” 相比於留在他身边的纸鳶和小竹,柳素的確是他最为牵掛的人。 这位天神教的柳圣女性格洒脱,不服管教,又自由散漫。同时,她身为天神教的圣女,出门在外面临的危机可不少。 哪怕是在天神教內,依旧危机重重。 如此情况下,林江年怎么会不担心? “我知道,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很难。” 林江年轻声嘆气道:“我也不会强求,但,我希望你能平安,也希望你能坦诚点……” “至少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不要冷著一张脸……” “好吗?” “……” 不得不说,每次见到这位柳圣女的时候,她都基本上给林江年甩著脸色。 大家也不是初相识了! 甚至都睡过好几次了……身体构造都快解锁的差不多了。 结果这位柳圣女还真善变吶! 床上一个样,床下又是另一副模样! “哼。” 柳素轻哼一声,似有些心虚,微微移开了脑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没见到这傢伙的时候,心里总是会莫名其妙想起他。 见到他的时候,心中明明很惊喜。 可不知为什么,总会下意识不自觉冷著一张脸! 尤其是真正看到他的时候,心中总会不自觉的浮现起这傢伙在姜府跟那个女人亲亲密密的场景。 脑海中会莫名的脑补起二人抱在一起恩恩爱爱,耳鬢廝磨,甚至是解衣宽带做那些……不堪入目的下流之事! 想起这些,她心中就极为不舒服! 如此不舒服,神色语气自然就下意识的生冷了起来! 尤其是瞧见这傢伙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就更不高兴了! “你……”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微微冷静下来,不去想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抬眸瞧著林江年,正想说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自觉的质问开口。 “那她呢?” “啊?” 林江年愣了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她自然指的是纸鳶? 但柳素问的是什么? 抬眸看去,却见柳素依旧冷著一张脸儿,面无表情开口。 “既然我是你最重要关心的人……那她呢?” “她不是?” 林江年:“……” “……” 京城,皇宫! 夜深,黑幕笼罩天地。 城中繁华热闹之地,正庆祝著新年的到来。 然而皇宫之內,却並没能感受到几分新春的气氛! 沉闷的气氛笼罩著整座皇城,这座古老而肃然的皇城依旧如往常般。 雨逐渐越下越大,豆大颗的雨珠砸在屋檐上,发出啪嗒的声响。远处天际,一片片雨幕。 院中,屋檐下,房间內。 炉火烧的正旺,房间內温暖如春。 一道身影俯趴在案牘上,正专心致志的看著什么。 灯光昏黄,倒映出一道略显虚弱的身影。 “咳咳!” 半响后,房间內传来了几声咳嗽。 “殿下,当心身子!” 一旁的老奴连忙上前为殿下披上了一件貂绒长衣,关切的开口。 咳嗽了几声后,李辞寧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他摆摆手:“孤无妨,你先下去吧!” “殿下,要注意身体啊,別操劳过度了!” 老奴满脸担忧神色,但还是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李辞寧抬眸凝望著窗外院中大雨,不知是想著什么,许久没有动静。 直到,房间门再度被推开。 一道白衣倩影缓步走进房间。 李辞寧抬眸看去,有些意外:“縹緲?” “你怎么来了?!” 李辞寧脸上浮现起一抹意外的喜色:“母后呢?” “刚睡下。” 李縹緲身著一袭白衣,与她气质般同样清冷。怀中抱著那把『银月』,剑身泛著几抹寒气。 她冷眸落在李辞寧身上,盯视片刻,没说话。 “没事来多陪陪母后也好!” 李辞寧微微点头,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一抹欣慰之色:“母后平日在宫中很少有人说话,你难得入宫,记得多去看看母后。母后今天见到你挺高兴的……” 今日年三十,一家人难得团聚一堂。 也算是勉强吃了一顿团圆饭! 这对於他们这些身在皇家的人而言,已是很不易。 只不过,这一顿『团圆饭』始终还是少了一些人! “可惜,父皇他还是在闭关……” 李辞寧咳嗽了两声:“你今天去找过父皇,如何了?” 李縹緲轻轻摇头。 意料之中的答案,李辞寧苦笑一声,“父皇的心思,真的捉摸不透啊……” “如今京中局势越来越险峻,北方又传来急报……北方那几个部落蠢蠢欲动,对我大寧王朝边境虎视眈眈……” “可是父皇他却……” 李辞寧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抬头看向李縹緲,见她神色清冷,似思索著什么,问起:“母后,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 李縹緲点头。 “想必,跟三弟有关吧?” 李縹緲沉默,点头:“母后说,不管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她都希望,你能看在李元是你亲弟弟的份上,能饶他一命!” 听到这话,李辞寧沉默了! “母后,她就那么相信我会贏三弟?” 李縹緲没说话。 “可是,我也是他的孩子啊……” 李辞寧喃喃自语,一抹苦笑浮现。 “我,从未想过要杀三弟……” “可若三弟想杀我呢?”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母后说,会劝李元放弃的。” “你觉得可能吗?” 李縹緲平静道:“不能。” “我似乎,已经没得选了?” 李辞寧苦笑著。 却没人能回答他。 或许,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希望,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李辞寧抬眸看向院中,喃喃开口。 “如今朝廷內忧外患,经不起折腾……希望三弟他,別闹出太大的么蛾子……” “也希望,不会影响到朝廷的根基……” 李縹緲的目光同样看向院中,怀中那柄『银月』愈发寒气外溢。 “他什么时候会动手?” “今晚!” “今晚?!” 李縹緲猛然扭头,看向李辞寧,美眸中泛起了一抹疑色。 “应该,就是现在吧?” 李辞寧衝著李縹緲平静的笑了一声,笑容中却看不出半分喜色。 他喃喃开口。 “不出意外,应该快来了……” “……” 夜深。 大雨倾盆。 哗啦啦的大雨將整座城池笼罩,也將新春的喜悦气氛掩盖。 隨著午夜子时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 城中,到处是鞭炮声和烟的气氛。 不远处,城南口。 城墙下,大雨哗啦啦,守城將士依旧坚守在岗位上。 不少將士抬头看向雨幕外,远处的烟火,以及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忍不住一阵阵的感慨。 “新年到了啊!” “又多活了一年。” “今年的年味又淡了,没什么意思……” 新年之际,城中的这些守城將士巡逻也鬆懈了不少。新年值班,回不去的这些將士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天,打牌,聊著家长里短的事情。 “小李,新年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就在围墙之下,看守在城门口的几名將士,正凑在一起聊著天。 一位面色黝黑,看上去略有些憨厚的將士,约莫二十四五岁,算是守城將士中最年轻的一批了。 “刘大哥,过完新年,我就打算回家了!” 小李笑著开口。 “回家?回老家?” “对啊!” 小李点头,道:“前些日子刚收到家里的信,我媳妇给我生了个女儿……” “我决定回老家了,隨便做点什么小买卖,能养活媳妇女儿就行……” 小李畅想著未来以后的生活。 旁边的几个將士虽然感到惋惜,但也还是祝福。 “也好,至少离家近一点,陪著媳妇孩子热炕头,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小李憨厚的笑著,点头:“所以,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晚执勤了,也是陪各位兄弟最后的一晚了。感谢兄弟们这几年的照顾,以后要是有空,欢迎各位兄弟去我老家那边玩,小弟一定招待周全!”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下次就去你老家,非得好好宰你小子一顿……” “哈哈哈……” “……” (本章完) 第385章 势如破竹的三皇子 第385章 势如破竹的三皇子 深夜,雨幕城墙之下,其乐融融。 或许是相处了好几年的同伙,突然要离开,难免气氛有些伤感。 “赶明天,大伙们歇息,一起给你办个送別宴!” “多谢刘大哥了!” “你小子运气好啊,还年轻,回去以后隨便做点什么买卖,以后要是在家里受欺负了,一定要跟哥几个说啊!” “放心吧,我受不了欺负!” “那可不好说,万一是被你媳妇给欺负了呢?” “她敢?!”小李红著脸,但还是瞪著眼,想表现出自己不惧內的气势来。 但大家认识好几年了,哪不了解他? “得了吧,伱这小胳膊细腿的,平日里要是被我们几个照著,怕是平头老百姓都能欺负到你头上来。你小子在你媳妇面前肯定是个怂货!” 小李气红著脸想反驳,但却一个字都没反驳出来。 眾人见状,空气中活跃著愉快的氛围。 “好了,都別说笑了,今晚最后一班岗。站完明天就放假了,能好好休息几天,可千万別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出不了。这大过年的哪会有什么事?” “……” 眾人虽是如此说著,但还是很快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冷风颳著寒风,刺骨的拍打在脸上。这些穿著厚厚盔甲的城防將士,依旧被冻的瑟瑟发抖。 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烟火衝上云霄的场面,心中不免有些羡慕。 尤其是那个叫小李的年轻,他憧憬的看著前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不知道媳妇在家干什么? 媳妇应该跟娘在一起吧?不知道她们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女儿不知道怪不怪…… 等再过几天,他就能回家了! 想到这,小李精神一震,眼睛微亮,仿佛有股什么衝动的情绪涌现,就连这寒冬都感觉不到几分寒意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列马蹄疾行声。 前方雨幕视线中,突然出现数道骑马的身影。 这些身影皆身穿黑色长衣,浑身笼罩在漆黑中,头戴斗笠,正骑马快步朝著城门外赶来。 守在城门后的將士瞧见黑夜突然有人靠近,当即精神了起来。 “前方何人?!” 城防將领当即一步迈出,挡在了这些黑影身前。 “啪!” 为首的黑影人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丟在了城防將领身前地面上。 令牌沾染了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瞬间脏兮兮。 城防將领目光一凝,眼神底闪过一丝怒意。但还是强忍著,低头捡起了地上的令牌,只看了一眼,眼神便骤然一变,闪过一丝惊恐,隨即毕恭毕敬起来。 “开城门!” 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城防將领不敢懈怠,当即转身挥手:“开门!” 听到命令,负责看守城门的小李当即与旁边几位同僚来到了城门口。 虽然不清楚这深夜到底为何还有人敢出城门,但既然是命令,他们可不敢违抗。 小李卸下了身上的佩刀,与几名城防將士来到门口,打开城门。 “吱嘎!” 隨著嘈杂的声音响起,城门被缓缓的打开。 小李靠在一旁,气喘吁吁,开一次城门累的不轻。 “诸位大人,请!” 城防將领恭敬开口,低著头。 马背之上,为首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抬眸看向城门外,远处雨幕中,似有什么黑影正在快速移动。 正朝著城门极速接近! “城外,是什么?!” 有人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城防將领听到这话,也下意识扭头看向城门外。 当瞧见城门外那如蚂蚁黑影般迅速接近的身影时,经验丰富的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那是人…… 是,是军队?! 不好!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升起,下一秒,他整个人突然僵硬在原地。后脖颈一阵钻进的疼痛袭来,紧接著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脑袋重重倒在泥土里,最后一眼的视线中,瞧见自己的身体还直直的站在原地。 似乎还没有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 旁边马上,戴著斗笠的黑衣人面无表情,手中提刀出鞘,刀上血跡很快被雨水冲刷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完全没意料到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他们的头,被,被杀了?! 被自己人给杀了?! 城门口的將士,目光呆呆的看著自己头儿身首异处,脑袋掉落在泥土中,混合著鲜血,死不瞑目。 他们不可置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那马背上的黑影,已提刀如同一道道残影般,冲入了他们当中。 手起刀落! 鲜血横飞! 数道鲜红的生命瞬间被带走! “敌袭!敌袭!!” 这一刻,城防的將士终於反应过来,出大事了! 可没等他们来得及组织起反抗,这些黑影又迅速杀来。 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深不可测,根本就不是这些城防將士所能抵抗的住的存在。 短短瞬间,门口便早已尸横遍野,无数人痛苦哀嚎,大声呼叫。 与此同时,门口的小李也愣在原地。 他目光惊愕的看著不远处,自己的头儿人头落地,只感觉浑身冰凉,战战兢兢。 几乎被嚇傻般愣在原地。 直到一只冷箭骤然袭来! “小心!” 一道身影快速上前,將他扑倒在地。 小李摔在地上,这才瞧见刚才救了他的人是…… “刘大哥?!” “傻站著干什么?等死吗?!”刘大哥骂骂咧咧。 小李目光呆滯惊恐:“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刘大哥面色凝重,骂骂咧咧,见小李还一副呆滯的模样,当即怒喝道:“別发傻了,快来关城门!” 被这一声冷喝,小李像是被喊回过了神,当即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门外。 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人! 全是人! 密密麻麻的人…… 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將士! “关城门,快关城门!!” 城门口,已经有將士发现了不对劲。 开门,门外全是人!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全副武装的將士军队!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城! 小李挣扎著起身,浑身发软,踉踉蹌蹌地跑到城门口。 “刘大哥,我来帮你……” 小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城门外,远处一支长箭呼啸而来。 瞬间洞穿了刘大哥的身子! 原本正奋力关门的刘大哥浑身一软,僵直地倒在地上。 鲜血,瞬间洒了小李一脸。 “刘大哥?!” 小李面色惊恐惨白,他惊慌的上前想要搀扶住刘大哥,刘大哥口吐鲜血,眼神不甘心,他挣扎著想要伸出手。 但最终,无力的落下! 刘大哥,死了?! 前一秒还在跟他谈笑风生的刘大哥,下一秒就死在了他面前! 这一刻,小李遍体生寒! 一股深深的恐惧涌上心头,伴隨而来的,还有一股愤怒! 出奇的愤怒! 报仇,他要为刘大哥报仇!! 小李抓起刘大哥掉落在一旁的长刀,愤怒转身。 但下一秒,他瞳孔猛然扩散。 那黑漆漆的瞳孔视线中,一道烈马从远处奔驰而来。马背上,一柄银晃晃的长刀照亮了夜色。 寒光掠过! 小李的身子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后。 “啪嗒!” 他的脑袋悄无声息的从身体上掉落下来,脸上依旧保持著那愤怒,又带著几分迷茫的目光。 他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视线中瞧见的,只有那乌泱泱的身影,如同潮水般迅速涌来。 將他彻底淹没! …… 深夜! 皇城。 笼罩在雨幕之中,气氛紧张。 就在皇城之外,坐落繁华之地相隔几条街道的一处宅院中。 院中气氛紧张,瀰漫著一股肃然之气 “咻!” 就在这寂静之际,不远处城外南门口,突然亮起了一束烟。 烟直衝云霄,响亮而动盪! 在这寂静的深夜,轰隆而壮观。 “成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骤然响起。 房间內,一道身披盔甲的身影骤然站起身,目光漆黑,深邃而抑制不住的激动。 “行动!” 隨著这城外烟信號的传来,原本寂静的深夜街道上,骤然热闹起来。 无数身影匯聚,从四面八方齐聚皇城之外。 皇城外,看守的禁军正在巡逻。冷不丁瞧见前方视线,突然出现数道狼狈身影跌跌撞撞跑来。 “何人?!” 门口负责巡逻的禁军统领当即拔剑,挡住了来者。 “深夜皇城重地,何人胆敢喧譁!”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一位身披盔甲,浑身是血的身影步伐踉蹌的跑到这位禁军统领面前:“敌袭,有敌袭!” “南门失守,有兵马入城……” “什么?!” 禁军统领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睛。 南门失守? 兵马入城? 这,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京城重地,怎么可能会有兵马出现? 除非是……有人谋反?! 可这个念头才刚浮现,禁军统领突然感觉一股杀机袭来,毛骨悚然! 他瞬间警惕。 可却也来不及! “噗嗤!” 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臟。 禁军统领浑身一颤,低头对视上一双阴狠的眸子:“你……” “去死吧!” 禁军统领眼前一黑,轰然倒下。 “有……” 敌袭二字还没说完,在场不少的禁军便被身边的同伙悄然解决!现场一片混乱,紧接著,从禁军当中走出一道身影,恭敬的走上前。 “三皇子殿下,属下孙武已替殿下剷除了所有阻碍,一切畅通无阻!” 人群之后,三皇子身披黑色盔甲,缓缓骑马走出。 “干得好!” 三皇子面露喜色:“回头,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孙武当即挥手:“开宫门!” 隨著他一声令下,宫门开了。 孙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敬道:“属下孙武,恭迎陛下入宫!” 此话一出,听的三皇子神色异常激动。 陛下? 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他辛苦筹划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今天么?! 马上了……就差一步了! “眾將士,隨我入宫!” 隨著三皇子一声令下,他身后聚集的数百精锐,便如鱼贯而入般,涌入了皇城。 为了这一次的计划,三皇子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无论是京城的城防,亦或者是皇宫的禁军,这些年他都不知道渗透进去了多少势力! 他筹备了这么久,终於在今晚一切都將得到回报! 南边城门已落入他的掌控,待他的兵马一入城,便会直逼京中城防军,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接手京城城防。 到时候,大事已定! 而他三皇子,则是率领三百精兵,在禁军的接应下入宫。 解决掉最后的麻烦! “兵分两路,分头行动,速战速决!” 此刻,深夜,大雨倾盆落下,三皇子的语气紧张而激动。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於在今晚就要成功了! 他不打算有任何的节外生枝! 势必要坐实一切! 在天亮之前,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这天下,就是他的人! “剩下的人,隨我一同前往养心殿!” 夜幕下,三皇子率领手底下的精兵,直逼养心殿。 一路上,人挡杀人,否挡杀否! 无人可挡! …… 城西,客栈內。 一袭红裙的柳素站在屋檐下,静静看著不远处的院子口,沉默一言不发。 身后不远处,灵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了一眼自家圣女,眨眨眼:“圣女,你是不是……” 灵儿正想问什么,柳素扭头看了她一眼。 灵儿顿时把要说的话全部都咽回去了。 “什么事?” 柳素平静开口。 就在刚才,柳素突然收到灵儿暗中的提醒。 这意味著,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於是乎,柳素將林江年赶走后,问起了灵儿。 灵儿这才想起正事,神色略有些担心:“圣女,不久之前我刚收到情报……教主他入城了!” “说等下要见你!” “教主?” 柳素皱眉。 教主要见她? 这么晚了,教主为何会突然入城,並指名道姓的要见她? 柳素凝神,隱约感觉有些不妙。 正想要继续问什么时。 “柳素!” 一个沙哑冰冷的声音传来。 柳素猛然扭头。 不远处屋檐下,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道黑袍身影,青铜面具狰狞而恐怖,如此出现在屋檐下,悄无声息。 这让柳素心头猛然一沉。 教主,似乎武功又精进了…… “教主!” 柳素低头,沉声开口:“不知教主找我有何要事吩咐!” 黑袍笼罩下的身影,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去帮我杀一个人!” 柳素神色不变:“教主要杀谁?!” “大寧王朝,三皇子!” “李元!” “……” (本章完) 第386章 宣判了谁的死刑? 第386章 宣判了谁的死刑? 回到姜府时的林江年,还有些莫名其妙。 今晚年三十,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打算陪在柳素身边。 虽说柳素嘴上说著不要,但这女人別的优点暂且不说,嘴倒是真的硬。她说不要,林江年不可能真不给。 先前去找她时,她虽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像是不情愿,不想见到林江年。但嘴上说著不要,可她的行为却完全出卖了她。 她若真不愿意见到林江年,不希望他来,以她的性子,怕是林江年刚到就会被赶出去。 都不带跟他多说一句话。 对於这个又喜欢装矜持,还喜欢嘴硬的女人,林江年有些无可奈何,又有点心疼。 新年之际,別家都在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可她没有家! 父母年幼过世,养她长大的天神教对她而言,也更像是龙潭虎穴。 纸鳶的身世看似跟她相差无几,但两人的处境可谓是天壤之別。纸鳶身边有小姨,有姜府的舅舅舅妈,还有这两天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林江年。 反观柳素呢? 若柳素愿意去姜府过年,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姜父薑母不用多说,姜语湘更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见她。甚至白天时还私底下找过林江年,问起柳素愿不愿意过来。 但林江年对她太了解,以柳素的性格,她断然不会愿意来。 原因嘛,不言而喻! 正因如此,林江年今晚过来打算好好陪陪这个喜欢嘴硬的女人! 然而,就在林江年的努力之下,眼看两人之间的『隔阂』逐渐消失,相处逐渐融洽,指不定今晚或许还有机会试一试新年的第一次…… 柳素突然变脸,將他赶走! 不留情面,很不讲道理的那种。 林江年虽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从柳素的脸上瞧出了她的紧张和急促。 有古怪! …… 被赶出来后的林江年没有坚持,先行回到了姜府。 已是深夜,四周街道巷落一片漆黑,雨逐渐下大,姜府门外也只剩下守夜的侍卫和下人。 “殿下,您回来了?!” 门外的下人连忙迎上前,將林江年迎回姜府。 林江年没有回自己的小院,直接来到隔壁。 院中漆黑,小竹已经睡下,唯独不远处主屋的房间內,还略有微弱的灯光亮著。 纸鳶还没睡? 林江年正要迈步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 林青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身披黑色劲装,浑身上下被大雨淋湿,看上去有些狼狈。她的神情无比凝重:“殿下,城南那边传来了急报……一刻钟之前,城南的城墙大门突然被打开,城门口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有大量全副武装的兵马涌入城中……” “城门內外发生了叛乱,南城门几近失守,现在情况混乱……” “三皇子,行动了!” “……” 听著林青青匯报来的情报,林江年目光微眯,脸上並无太大的意外反应! “终於行动了么?” 前两天,当他通过姜绍安把消息传给那位三皇子的耳中时,林江年就已预料到,三皇子近期绝对会提前行动。 没想到,他会选在今晚?! 年三十……一个合家团聚,庆贺新年的日子! 三皇子,选择了兵变! 他想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是出人意料的日子! “现在情况如何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江年很平静,继续问起。 林青青开口道:“属南城门破了,消息暂时还没传到其他地方去,但城中已经引起了一些混乱……” “闯入城中的叛军直奔城防军去,恐怕是想接手京中城防……城外还在源源不断的来人,城中情况堪忧……” 林江年若有所思:“皇宫那边呢?” “暂时还……” 林青青正要摇头,身后院外再度传来脚步声,林匆匆赶来。 “殿下,宫外传来急报……” “三皇子率领三百精兵,直奔皇宫去了!” “三百?” 一旁的林青青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疑惑开口:“三百就想进宫?!” 林空道:“这三百不是普通的精兵,从素质和气势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精锐,其中还有许多追隨在三皇子身边的武林高手,不容小覷……” “即便如此,他三百人就想拿下皇宫守备禁军?” 林青青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大寧皇宫岂是能如此隨意闯入? 林江年倒是心中瞭然,淡淡道:“倘若这皇宫禁军,也是三皇子的人呢?” 听到这话,林青青脸色微变,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可能……三皇子岂有这个本事?他能策反所有禁军不成?” “他当然不能策反所有禁军,他只需要策反一部分,將一部分心腹安插进去。將禁军內部情况摸透,便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作用……” “三皇子这几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筹备许久了,等的就是今晚!” 林江年不清楚三皇子到底在禁军中具体安插了多少心腹,但能想像得到,正常情况下,皇宫大门的禁军守备对於他来说,应该是形同虚设。 如此一来,三皇子手底下的这三百精兵,便能发挥出极大作用。 甚至是…… 改朝换代!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抬眸看了眼前林青青和林空二人。 “继续让手底下的探子紧密盯著城中那些兵马的行踪,你们二人一定要保护好府上的安全,不得出任何紕漏,明白吗?!” “属下遵命!” 林青青和林空面色凝重,今晚此事虽与他们临王府无关,但身处京城,身处这一场兵变的漩涡之中,他们绝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二人步伐匆匆离开,林江年在原地思索一会儿,转身,便冷不丁瞧见前方屋檐下出现一道身影。 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的站在屋檐下,静静看著他。 “纸鳶?!” 林江年定神一瞧,方才看清站在屋檐下的清冷身影,正是纸鳶。 “你还没歇息呢?” 屋檐下,纸鳶倩影单薄,微微抬起那精致的下巴,那双明亮的美眸在黑夜里显得熠熠。 不知为何,林江年突然感觉纸鳶的目光略有深意。 像是一眼看穿了什么…… 深夜里,林江年莫名有种出去偷腥,回家被正宫逮住的既视感。 沉默片刻。 “去不去看看?” 林江年突然开口。 纸鳶目光不解,清冷的目光看著他。 略疑惑。 “三皇子谋反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难得有这么场刺激的大戏,去瞧瞧?” 期待了这么久的一场大戏终於上演,身为半个局中人的林江年,自然要去瞧瞧。 看看这位三皇子,究竟打算如何谋反? 更想看看那位早得到消息的太子殿下,又会有何反应? 精彩的大戏! 纸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林江年,她略作思索片刻后,清眸看了林江年一眼,方才点点头。 “好!” “……” 夜幕笼罩。 天空电闪雷鸣,轰鸣的闪电照亮天际,漆黑诡异,如同一张血盆大口般,笼罩著天地间。 雨下的更大了! 雨水声,掩盖了京城內大半的动静! 南城门口,城墙內外,尸骨无数,一列列马匹从城外涌入,奔驰穿梭在城中街头上,掀起一阵阵的波澜。 黑夜中,杀机瀰漫! 屋顶之上,林江年与纸鳶二人各自撑著伞,並排而立,眺望著远处的街道上。 远处灯火通明的繁华之处,隱约可见纸醉金迷的景象。而在相隔几条街道外,大量的兵马涌入城中,如潮水般朝著京中涌入。 最终的目的地是——城防军! 以及,那不远处笼罩在漆黑雨幕下的皇城! “南城门破了,三皇子的兵马挡不住,等到他们接手城防军,三皇子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剩下的,就只看三皇子自己了!” 林江年看向前方:“他带三百精兵入宫,不出意外,他今晚想要太子的命!” “太子一死,他掌控了整个皇宫和京城的城防,明日再宣布太子遇刺身亡,他借抓刺客的名义,再將那些反对他的臣子一一剷除……” “到时候,恐怕就真如他所愿了。” 纸鳶静静听著林江年的话,没说话,只是回头盯著他的脸庞看著。 “走吧,去皇宫!” 林江轻笑道:“精彩的在那呢!” 纸鳶微皱眉:“闯不进去!” 皇宫守备森严,更何况是今晚,想闯进去很难! 纸鳶自己倒是没问题,她想进宫並不难,但林江年就…… “谁说要闯了?” 见纸鳶神色疑惑,林江年牵起她的手,挑眉:“走,本世子带你光明正大进宫!” “……” 皇城,南门口。 无数禁军严阵以待,守在皇城外附近巡逻。 身披盔甲的孙武正守在宫门外,目光激动。过了今晚,他人生的命运齿轮就彻底转动了! 三皇子登基,他便有从龙之功。到时候,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想到这,孙武那藏匿於头盔下的情绪继续抑制不住。 “都给我看仔细了,打起精神来!” “是!” 正当这时,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两匹马!马背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什么人?!” 孙武神情一震,当即面露警惕,上前阻拦。 马背上,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丟了过去。 “密天司办案,有重要情况要入京向陈公公匯报!” 孙武瞧见令牌,確定无误。又抬头盯著马背上的二人,惊疑不定道:“大人为何要这个时候见陈公?” 马背上,黑衣人冷声呵斥道:“大胆,耽误了陈公和三皇子殿下的大事,伱担待的起吗?!” 听到这话,孙武心头一颤,当即確定了眼前此人的身份。 不是假的! 三皇子跟陈公之间的勾结,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能知道此事的,必定是密天司內陈公最信任的人。 就连他,也是在今早之时方才收到三皇子殿下传来的消息。孙武才意识到,原来殿下早已经跟陈公…… “大人请进!” 確定了对方的身份后,孙武当即挥手示意开门,放行。 林江年骑著马,顺利进了宫。 身后,换了一身黑衣的纸鳶,身形隱匿在黑衣之下,头顶斗笠,將她浑身大半气质遮掩。 “看吧,我就说咱们能光明正大的进宫!” 进宫后,林江年扭头看向旁边的纸鳶,言语中略带几分得意。 纸鳶没说话,她的確也没料到这点。林江年竟会反其道而行,用密天司的身份进了宫。 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是最好的办法? 宫门口的禁军已经叛变,都是三皇子的人。而林江年用密天司跟三皇子之间的联繫,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这傢伙…… 纸鳶看了他一眼,胆子可真大! 倘若万一被发现,二人想要脱身可就危险了! 两人顺利入宫,前方视线中一片漆黑,空荡荡。 也空无一人! 天地间,除了大雨落下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动静。 很不对劲! 很诡异! “三皇子,杀入养心殿了?” 林江年抬头看向远处,同样一片漆黑,什么动静都看不到。 但隨著二人逐渐深入,空气中,传来一丝血腥气息。 很快,两人前方视线中的地面上,便出现了一道尸体。 像是宫中的太监,被人当场斩杀,死不瞑目。 鲜血流了一地,又被大雨冲刷乾净,空气中,余留下淡淡血腥味。 越往里面走,尸体逐渐多了起来,像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现场,空气中气氛愈发凝固。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 瞧见前方地面上逐渐越来越多的尸体,甚至还出现了禁军侍卫的身影时。 四周,到处都是痕跡,显然经歷过打斗。 而前方视线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诡异! 结束了? 三皇子,已经成功了? “谁贏了?” 林江年神色难得多了一丝凝重,他喃喃自语著,扭头看向纸鳶。 却见纸鳶不知何时也正好看著他,两人眼神对视。 这一刻,从纸鳶那斗笠下清明的眸子中,瞧见了一丝熟悉目光。 那是……肯定的目光! 像是早瞧出林江年的心思,纸鳶给予了他確定的答覆。 三皇子贏了? 那他…… “也得死!” “……” (本章完) 第387章 来了就得死 第387章 来了就得死 黑夜。 一场宫变,正悄无声息的进行著。 天空电闪雷鸣,大雨之下。 皇宫內,无数身披盔甲,手持冰刃的精兵藏匿於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匯聚,迅速向著前方逼近。 途中,不多时便遭遇了宫中禁军侍卫,大战一触即发! 兵刃碰撞,血色交织下,一场险恶的激战就此拉开帷幕。 宫中禁军虽英勇,但三皇子手底下的这些精兵个个都是精锐,是他这些年秘密训练出来,手底下最大的底牌。训练有素,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无论是硬实力,亦或者是配合程度,都比这些禁军要厉害不少。禁军侍卫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很快就一边倒。 刀刃碰撞声,惨叫哀嚎声,在天地间响彻,却又很快被雨声掩盖。 宫廷之內,隨处可见尸首,鲜血染红地面,又很快被雨水冲刷乾净,余留下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大雨,掩盖了一切罪恶! 一路上,三皇子手底下的精兵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如入无人之境,蜂拥朝著养心殿而去。 养生殿! 那是太子殿下的棲身之所! 三皇子今晚的目標,便是太子! …… 夜深,养心殿外,一片混乱痕跡! 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三皇子,在手底下精锐的簇拥下,缓步出现在养心殿外。 此刻,养心殿內灯火通明。殿门早已被撞开,门口几名侍卫倒在血泊当中。四周混乱,显然刚经歷过了一场激斗。 殿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隨著阵阵廝杀声。直到最后,归於平静。 这时,从殿中快步走出一名將士,匯报导:“殿下,属下不负殿下託付,现已將养心殿拿下掌控!” 听到这消息的三皇子目光猛然一凝:“李辞寧呢?” “太子就在殿內。” 將士道:“属下已派人將里面团团包围,太子身边只剩下两三个侍卫在旁,还在苦苦挣扎,不过,他就算是长了翅膀也绝对飞不出去!” 听到这话,三皇子眼睛猛然亮起,这一刻,他终於按捺不住激动之心。 他筹备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晚?! 没想到,一切竟如此顺利! 他亲率三百精兵,配合看守宫门的禁军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闯入皇宫,直奔养心殿。 宫中的这些巡逻禁军,以及养心殿內外的侍卫对於三皇子来说,毫无任何阻碍。他几乎没有受到多少阻碍便杀到了养心殿外,成功控制这里。 也成功的,將李辞寧围困其中,手到擒来! 如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太简单了! 简单到三皇子甚至有些恍惚和不確信……早知道这么简单,他何必要筹备这么久?! 三皇子惊喜之余,也有些恍惚,又確认了一遍:“李辞寧,当真在里面?” 將士信誓旦旦保证:“属下亲眼所见,太子他就在里面,错不了!” “太好了!” 確定了这点,三皇子心头大喜。同时,他脸上很快浮现起一抹狰狞。 “杀了他!” “现在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確定李辞寧已无路可退,三皇子没有丝毫犹豫。 在李辞寧没死之前,一切都不算尘埃落定。以免出现任何意外,先宰了再说! 三皇子深刻明白反派死於话多的道理,绝不能给对方一点喘息机会。 然而,听到这个命令时,眼前的將士愣了下:“殿下,真,真要杀……” 他的声音有些不安。 虽说跟著三皇子谋反,已经是杀头大罪。可要亲手杀了太子,这些將士依旧还是不太敢下手。 毕竟,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更重要的是…… 谁要是杀了太子殿下,万一之后出了什么事。动手的人,那可就是替罪羔羊! “怎么?” 三皇子冷冷看了眼前將士一眼。 这將士顿时浑身一颤,这时,旁边的司徒衍开口:“殿下,恐怕不妥!” “怎么?”三皇子皱眉,阴沉著脸色看他。 司徒衍开口道:“殿下,太子终究是太子,今晚之事隱瞒不了,但也不能闹的太大,否则不好收场……” 三皇子皱眉:“你的意思是?” “最好的解决办法,还需要殿下你亲自出手……” 司徒衍凑近了些许,低声说了些什么。 听完之后的三皇子面露疑色,有些犹豫。 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灯火通明的养心殿,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眼下,只差最后一步……杀了李辞寧! 李辞寧一死,他便可藉此逼宫正在闭关的父皇退位,同时昭告天下,名正言顺宣布登基! 至於会不会有人反对? 他的兵马已入城,掌控了京城和皇宫的守备。到时候,就轮不到他们来反对了! 但如今,如何杀李辞寧,倒成了个问题! 司徒衍说的的確有道理,李辞寧终究是太子。他的死,绝对不能落人口实。 更重要的是…… 若是能亲手了结他那位兄长的性命,对三皇子来说,无疑是一件更兴奋的事情。 他能向所有人证明,他不会比李辞寧差! 就在这时,殿內又快步走出一位將士。 “殿下!” “何事?” “太子让属下给殿下带一句话!” 听到这,三皇子眼神微冷。 “何话?” “太子说,想见殿下一面。” 见他? 三皇子当即警惕。 如今京城和皇宫几乎都落入他手,李辞寧插翅难飞。如此情况下,他想玩什么招? “太子说与殿下兄弟一场,想见殿下最后一面,太子还说……” 將士停顿了下。 “还说什么?” “太子说……今晚殿下做足了充分准备,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还怕他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吗?” 听到这话,三皇子目光一凝。 他的確有些不安。 在李辞寧还没彻底死之前,他並没有完全放下心。 但听到李辞寧说自己病入膏肓,三皇子凝目:“李辞寧身体如何?” “脸色很惨白,看上去很虚弱,不似假装的。” 三皇子沉默片刻,扭头看向一旁的军师司徒衍:“你怎么看?” 司徒衍沉思片刻,点点头:“殿下,可以去见一见。若太子愿意主动让位的话,对殿下名正言顺得位也会有极大的好处……” “殿下也不必背负上一个弒兄的罪名!” 听到这话,三皇子片刻犹豫后,终於下定了决心。 他今晚兵变谋反,並不在乎会背负上骂名。但倘若能不用挨骂,自然更好。 三皇子沉声道:“伱们所有人,守在外面,任何人严禁靠近,有任何情况隨时匯报!” “是!” 三皇子扭头:“你们,跟我一同进去!” 除去將军师司徒衍带在身边外,三皇子还挑选了几名亲信高手,谨慎確认了安全无恙后,这才迈步走进殿中。 …… 大雨似乎小了些许。 但黑夜中,依旧笼罩著一层说不上来的压抑气氛。 养心殿外,不远处的亭廊屋檐上,不知何时出现两道身影。 二人撑著伞,並排而立,目光落在养心殿。从此处视线瞧去,养心殿內外早已被三皇子控制。 “什么情况?”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一幕,面露几分诧异。这一切,与他所料想的都不一样! 三皇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杀进来了? 就这么简单,把太子给拿下了?! 並且,还是在林江年早有提醒暗示的情况下,那位太子依旧如此毫无防备,任人宰割? 不对劲! 这个念头刚浮现,林江年当即打消。 他见过那位太子,虽不清楚底细,但怎么看,太子都不像是傻子。 那么…… 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江年眯眼,將目光转移到不远处笼罩在黑暗中的皇城。 漆黑黑一片,什么都瞧不清。 “你怎么看?” 林江年扭头看向旁边的纸鳶,今晚的局势,他也有些拿捏不准。 “没那么简单。” 屋顶之上,纸鳶难得一身黑色劲装,將她冷艷的气质展现无遗。 她气质本就偏冷,加上这一身乾净利落的黑色劲装,黑夜里,撑著一把黑伞,立於天地间,平白增添了几分神秘。 她抬眸看向前方,冷静开口。 “怎么说?” 纸鳶沉吟片刻,道:“太顺利了!” “今晚,三皇几乎没遭遇过太多的阻碍,甚至是……” 纸鳶收回视线,淡淡道:“你不觉得,今晚宫中少了很多人?” “的確如此。” 林江年点头。 刚才他和纸鳶一路追来,路上几乎没有见到多少宫中的太监宫女。整座皇宫都很安静,安静到有些诡异。 按理来说,发生了这么大的叛乱,哪怕已是深夜,也绝不会如此冷清。 但,这一路上却没有瞧见多少宫女太监的身影,哪怕这养心殿內,也瞧不见几个宫女太监的身影。 以往那位太子身边的宫女太监,似乎都不见了踪影。 很不对劲! “这位太子,恐怕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林江年眯眼看著不远处养心殿內外聚集的诸多精锐高手,其中不乏一些江湖气息的身影。 这些,都是三皇子这些年来笼络的高手精英,为了今日大计,几乎倾巢而出了。 “他这是在,请君入瓮?” 林江年想到了某种可能。 纸鳶看向前方,清冷的侧脸瞧不出任何情绪。 “还有一个人,一直没出现过。” “谁?” 纸鳶稍停顿片刻,又扭头看了他一眼,道。 “李縹緲。” “……” 与此同时。 皇宫內,另一处。 养生殿,当今大寧王朝天子闭关所在之处。 此刻,大殿之外一片混乱。 大雨之中,看守在殿外的禁军侍卫,与三皇子手底下的精锐高手刀剑碰撞,现场一片混乱。 殿中,一道身影步伐急匆匆迈入院中。 “公公,不好了,宫中遇袭,有刺客衝著陛下来了!” 院中大厅,一道佝僂的身子站在屏风后,声音沙哑低沉。 “拦住他们,绝不允许他们清扰了陛下的清修!” “闯入者,杀无赦!” “是!” 侍卫转身急匆匆离开院中,前去求援抵御刺客。 大厅內,屏风后那道佝僂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沉默的如同一道雕像。 与此同时,养生殿外。 大雨笼罩之下,一道黑袍身影出现在天地间。 恐怖的是,漫天大雨落下时,却丝毫没有半分沾染到他身上。那些雨水即將落到他衣角上时,仿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蒸发,半滴都触碰不到他的衣角。 浑厚的內力在他周身形成一股无形气势,挡住漫天雨水。 黑夜中,他一跃而起,穿梭在人群当中,如入无人之境,闯入养生殿中。 “站住!” 养生殿內,瞬间有四名高手冲天而出,却完全挡不住他的脚步。 黑袍化作一道恐怖的残影,一路闯入养生殿內,直逼殿內最深处的阁楼! 那里,便是大寧王朝当今天子闭关所在之处! 就在黑袍即將靠近阁楼时! “咻!” 阁楼外,一道寒光闪过。黑袍挥舞衣袍,將这道寒光挡下。 “砰!” 爆炸声响起,黑袍的袖口寸寸碎裂。 黑袍站在原地,猛然抬头,面色凝重。 前方视线中,阁楼外。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白衣长裙,气质冰冷,如冬日里的寒冰,冷的刺骨。 白衣身影立於冷风大雨之中,左手撑著把油纸伞,右手握著一柄縈绕寒光的剑。 寒剑出鞘,寒光縈绕在白衣身影身旁。 这一刻,天地间,这道撑伞握剑的白衣女子,仿佛成为了黑夜里最为惊艷的那一抹风景! 白衣长裙,与深夜黑暗天地间显得格格不入。 又是那么的耀眼! “李縹緲?!” 深夜里,黑袍人站在原地,声音沙哑,语气逐渐凝重。 似乎,没料到对方在此!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瞧著眼前此人,一身宽鬆的黑袍笼罩著身形,一张神色狰狞的青铜面具,唯独露出一双看不清楚情绪的眼睛,透过青铜面具,正深邃冷漠的盯著她。 极为诡异! 天神教教主。 从对方身上的装扮,李縹緲一眼认出此人的身份,俏眉微皱。 此人今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天神教也与三皇子有勾结? 思绪一闪而过,李縹緲面色恢復冰冷。 大雨淅淅沥沥落下,拍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清脆响声。 伞下,李縹緲一手撑伞,一手提剑,冷风吹拂著她的裙摆,吹起那一头青丝,露出一张倾城绝美,却没有半分情绪的脸庞。 对她来说,眼前此人到底是谁,又有何目的? 这些都不重要。 既然来了! 今晚,他就得死! …… (本章完) 第388章 对不起,我是臥底! 第388章 对不起,我是臥底! 养心殿內。 依旧灯火通明。 刺骨的寒风在殿內縈绕,笼罩著一股说不上来渗人的寒意。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哪怕殿外大雨冲刷著今晚罪恶的痕跡,却始终冲刷不走那股压迫在心头的冰冷气息。 院中,横七竖八的倒著数道尸体。 场面极为惨烈。 四周安静的诡异! 隶属於三皇子部下精锐,早已將整个养心殿控制起来。 殿內。 一身盔甲,全副武装的三皇子,在下属的簇拥下,缓步来到殿內。 穿过巍峨的殿堂,殿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就在那前方视线中远处的屏风后,一抹鲜血刺眼。 內殿外,早有全副武装的將士將前方殿內包围的水泄不通。 所有人面色凝重,甚至连大喘气都没有。全神贯注的盯著前方內殿里…… 內殿中,燃著微弱的灯火,似乎隨时都要熄灭。 殿內,仅剩下几名还在负隅顽抗的侍卫。 可即便如此,在场的却没人敢轻视。 所有人都清楚,里面的那位,是大寧王朝当今太子殿下! 也是,他们今晚的目標! …… 踏入內殿,不知为何,三皇子莫名感觉气势弱了些许。 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笼罩在他心头。 他阴沉著脸色抬头,看向前方。 只差一步! 他只差一步,计划就成功了! 可或许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笼罩著他的阴影,使得他即便在如此情况下,依旧有些不安。 他停下脚步,冷眼盯著前方。 一动不动! “既然来了,不敢来见孤么?” 正当气氛沉闷之际,李辞寧的声音从內殿屏风后传来。 不冷不淡,感受不到太多情绪。 三皇子脸色微微一变,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般。 “哼,本王有什么不敢见的?!” 三皇子阴冷著脸色,迈步踏入內殿,屏风后。 穿过屏风,屏风后的景象一览无遗。 此刻內殿中,一片凌乱,不久之前经歷过一场混战,此刻殿內仅剩下的两名侍卫正满脸肃然警惕的盯著门口的三皇子。 太子李辞寧一身银白锦衣,正静静伏案前,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神色却始终淡然。 当三皇子走进来时,他缓缓坐起身子,抬头,眼神中並无太多意外之色。甚至都瞧不出任何慌乱和愤怒,似乎根本意识不到眼下的处境! “三弟,你来了!” 这一刻,不知为何,三皇子脸色愈发难看。 尤其是瞧见李辞寧波澜不惊的神情,以及那看向他毫无任何惊恐的目光,三皇子心头涌现起一股无比愤怒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慌? 你为什么不害怕?! 伱的性命就掌控在我手上,我已经贏了你……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尊重我?! 愤怒情绪骤然涌现,三皇子面色某一刻狰狞,又很快恢復如常。 “我来了!” 三皇子居高临下,冷冷盯著他:“你输了!” 案上的书籍被冷风吹乱,散落一地,李辞寧端起桌上的茶杯,才意识到热茶早已冰凉。 他放下茶杯,抬眸瞥他:“贏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你不用假装冷静!” 三皇子冷笑:“今晚过后,天底下的一切就都是本王的了!” “你现在求我,本王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点!” 三皇子內心愈发烦躁,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明明自己掌控了一切,为何在面对李辞寧时,却依旧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李辞寧沉默了半响,方才深深嘆了口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孤这个位置?” “为此,不惜冒著被天下人指责戳脊梁骨的骂名,也对自己的同胞兄弟痛下杀手?! 三皇子目光冰冷:“天家从没有什么同胞兄弟,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 在他眼里,从未有过任何兄弟之情。他们生在天家,就註定日后会是敌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从古至今,亦是如此! 李辞寧对视上眼前这位同胞弟弟那阴冷的目光,满是对他的恨之入骨。 他沉默著,道:“孤没想到,你早已被权力熏蒙了眼睛,已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说到这里,李辞寧咳嗽了两声,脸色愈发苍白了些。或许是今晚冷风吹多了,他的身子骨愈发单薄。 “孤当初也曾考虑过,既然三弟你喜欢孤这太子之位,孤可以向父皇请命,將这位置让给你!” 三皇子瞳孔猛然一缩,但隨后,他心中冷笑。 他会信? 谁不忌惮这太子之位? 他会主动送给自己? 当自己傻? 李辞寧似没察觉到三皇子脸色变化,他嘆气道:“可三弟你的性子太过於凶残,你行事风格残暴,手段太狠……这样的你,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听到这话,三皇子不屑冷笑:“难道你就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了?” “孤也不是。” 李辞寧轻轻摇头,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的性子,不敢保证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但对於天下百姓来说,一个温顺的皇帝,总归要比一个残暴的皇帝更好。 “你我都不適合当皇帝……” 李辞寧缓缓开口,却被三皇子不耐烦打断。 “我適不適合,不需要你来评价!” 他最討厌说教,父皇是,眼前的李辞寧也是。他最烦这些人的喋喋不休,对於三皇子而言,他更信赖的是自己的拳头。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爭取。 就比如眼下! “合適不合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一切都是我的了!” 三皇子冷笑道:“我靠自己,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而你,已经彻底输给我了!” 看著昔日一直高高在上,始终压他一头的兄长,如今已成为了他的掌中之物。 这一刻的三皇子,有种说不上来的畅快感。就仿佛是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瞧著眼前昔日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三弟,如今已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如此狰狞的神色,李辞寧心情沉重。 “回头吧,趁著现在还没酿成大祸,一切都还来得及。” 李辞寧平静的看著他。 “回头?!” 三皇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狞笑道:“本王为什么要回头?本王如今已得到想要的一切……皇宫和京城如今都在本王的掌控当中,你的性命也是……” “你身边已经没有侍卫能护得住你,本王只需一剑就能了结你……这天下,本王已唾手可得!” “谁也阻拦不了本王,明日清晨,本王就会登基称帝!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本王的了!” “本王为什么要回头?!” 李辞寧眼神终於微冷:“你,当真丧心病狂连父皇都敢下手?!” 三皇子狞笑道:“他要是愿意听话,乖乖下退位詔书,本王还可以饶他一命。他要是不知好歹,就別怪本王了……” 如今这京城和皇宫都已在他掌控之下,已经轮不到別人来对他指指点点了! 三皇子想要的,从来就不只是李辞寧的太子之位。他更想要一步到位,坐上那梦寐以求的至高皇位! “畜生!” 李辞寧脸色终於微微变幻了些许。 虽然早有预感,可如今亲口从三皇子口中听到,李辞寧依旧愤怒。 他不但想杀自己,连父皇都想…… 他要做那弒父弒兄,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的皇帝不成?! “你终於生气了!” 三皇子见李辞寧脸色终於变了,心头愈发得意舒畅。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画面!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孤原以为你只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却没想到你连最后一丝人性都泯灭了!” 李辞寧冷眼看他:“你若当了皇帝,我大寧王朝岂会有安生之日?我大寧的百姓,会过上何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这位置,万不能让你坐上。” 三皇子狞笑:“你现在说这些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李辞寧拂袖,冷眼看他:“那可不一定!” 这一刻,不知为何,李辞寧身上的气质突然一变,虽依旧看上去虚弱,仿佛隨时都会倒下。可他身上瀰漫著那股无形的压迫气势,却让三皇子心头不安。 怎么会这样? 三皇子心头怨愤不已。 他明明掌控了局势,为何还是会下意识產生几分惊惧。 “你……” 三皇子正要开口。 下一秒,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伴隨著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骤然响起的阵阵惨叫声。 三皇子脸色一变,猛然扭头:“怎么回事?!” 殿外一道身影步伐踉蹌急匆匆闯入。 “殿下,不好了,外面突然出现很多禁军侍卫高手,我,我们被包围了!” 此话一出,三皇子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会还会有禁军? 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猛然扭过头,盯著李辞寧:“是你?!” 李辞寧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你为何会觉得,孤没有准备?” 这一刻,三皇子终於意识到,心头始终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 是今晚太顺利了! 顺利到让他產生了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而这不真实感才是他不安恐惧的来源。 原来,原来他早有准备? 意识到事情败露的三皇子,脸色骤然惨白。殿外急促的脚步声伴隨著廝杀声,明显来势汹汹。 刀剑碰撞,惨叫声再度响起,不绝人耳。 他猛然盯著依旧坐在伏案前,神色淡然的李辞寧,愤怒和恐惧骤然涌现。 “杀了他!” “快!” 三皇子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吼出。 被包围中计了又如何? 他的计划已成功了大半,京城已落入他手。甚至就连李辞寧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只要杀了他,外面的那些侍卫必定士气大跌,群龙无首。等到京城外的兵马赶到,依旧改变不了任何局势! “杀!” 隨著三皇子一声令下,周围將士齐刷刷拔出刀剑,杀气瞬间瀰漫。 但下一秒,周围突然响起一阵阵惨叫。 三皇子猛然扭头,便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原本包围在殿外的那些將士,其中一部分人突然將刀剑兵器对准旁边的同伴。一些同伴猝不及防,根本没料到自己人会对他动手,瞬间中招,倒下一片。 瞧见这一幕的三皇子,瞳孔骤然一缩:“你们?!” 他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扭头看向李辞寧,又惊又恐:“是你?!” 李辞寧平静的看著他,那惨白的脸色却仿佛有著让人恐惧的压迫气息。 “这些年你在孤的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的眼线,孤就不能在你身边安插人么?” 三皇子惊怒不已,没想到自己手底下竟出了这么多叛徒。眼看殿外那些『叛徒』解决了旁边的同伙,便直接冲入殿中来。 “殿下,小心!” 保护在三皇子身边的那些亲信纷纷拔剑,拦住了这些逼近的『叛徒』! “殿下,先杀太子!” 人群中,有亲信喝声道。 只要李辞寧一死,一切就结束了! 必须先杀他! 这一声怒喝,让惊怒之下的三皇子猛然回过神来。 他盯著依旧坐在案前,巍然不动的李辞寧,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不过眼下,他顾不得思考那么多! 原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结局,没想到被摆了一道。 此时的三皇子,只想杀了李辞寧。他骤然拔出腰间长剑,朝著李辞寧刺来。 李辞寧身边的那两名侍卫上前一步,挡在三皇子的面前。 “去死!” 三皇子一跃而起,手中长剑横劈落下,气势如虹,瞬间將这两名侍卫震退。 两名侍卫心头惊惧,似没料到三皇子殿下武功竟然如此不俗?! “保护殿下!” 两名侍卫短暂愣神后,又迅速围上来。 “找死!” 此刻三皇子眼神微红,他眼里只有李辞寧! 杀了他! 他挥舞著手中的重剑,再度横扫前方,重剑重重撞在了两名侍卫身上。 “砰!” 两名侍卫再度被撞退四五步,脸色惨白,体內翻江倒海。 这三皇子的武功,竟如此强?! 他藏的如此之深?! “李辞寧,受死吧!” 震退这两名侍卫,三皇子面前就再无任何阻碍。 眼前的李辞寧,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三皇子手中重剑下一秒逼近眼前,便要直取他性命! 重剑寒光中,倒映出李辞寧平静毫无波澜的眸子,以及三皇子那阴沉狰狞的脸庞。 这一切,画面几乎定格! 直到…… 一把长剑悄无声息从三皇子身后出现,抵在他的脖子上。 “殿下,住手吧!” 寒剑刺骨,冰冷的让人浑身僵硬。 三皇子身躯一震,愣在原地。 他骤然扭头,眼神惊愕,带著深深的不可置信。 “你……” 视线中,一道身穿儒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三皇子身后,握著一把剑抵在他脖子上。 面对著三皇子质疑,惊愕,愤怒,复杂,不可置信的目光神色,司徒衍面色如常。 “三皇子殿下,对不起!” “我是臥底!” “……” (本章完) 第389章 纸鳶不怎么想见到的人 第389章 纸鳶不怎么想见到的人 殿外,廝杀声不断,此起彼伏。 守在养心殿外的三皇子部將,突然遭到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禁军侍卫的围剿。 刀剑碰撞的尖锐声,凌厉的惨叫声,怒吼的廝杀声响彻。声音愈来愈响,脚步声也愈来愈近! 然而,殿內气氛却仿佛凝固了般,安静的有些诡异! 那些原本反目相向正在廝杀兵戎相见的將士,这一刻几乎都不约而同停下手。 殿內,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三皇子僵硬在原地,手中的重剑终究没能出手。 那柄冰凉刺骨的长剑,就这样穿破他脖颈间的盔甲,抵在他脖子上。 三皇子瞪圆眼睛,脖子上那刺骨的寒意似乎都没了感觉,他浑身冰冷,宛如像是被冰冻了般,死死盯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你……” 他的神色惊愕而不可置信,声音沙哑而惊怒,几乎是从喉咙里低吼著出声:“你在干什么?!” 三皇子身前,一身襦裙的中年男子持剑抵在三皇子脖子上,面对三皇子那冰冷惊怒质疑的目光,他眼神黯淡,沉默片刻。 “对不起。” 司徒衍沉声开口。 平静的语气,夹杂著几分愧疚。 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沉重。 “你……” 三皇子眼神又惊又怒,几乎要吃人。 此刻的他,如何还意识不到是怎么回事?! “是伱?是你?!” 三皇子死死的盯著他:“你,你……连你也成了他的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司徒衍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三皇子如遭雷击般,脸色瞬间惨白,几乎站立不住。 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身边最为得意的军师,最信任的亲信,竟是埋伏在他身边的臥底?! 没有比这更荒唐滑稽的事情了! 接受不了这个落差事实的三皇子气血攻心,脸色惨白,差点没一口鲜血喷出。 “好狠的手段,当真是好狠的手段!” 如此沉重巨大的打击,让三皇子眼前几乎一黑,几乎昏闕过去。 “他,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三皇子面色狰狞的盯著司徒衍,怒吼:“他许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本王?!” “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本王何曾亏待过你?!” 面对三皇子凶怒吃人般的目光,司徒衍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三皇子的確待在下不薄,但……” “从一开始,在下就是太子殿下的人!” “从始至终,在下都是殿下安插在身边的一枚棋子!” 五年前,三皇子殿下尚未成年时,司徒衍就被安排接近在三皇子身边。 这些年,他作为三皇子的老师,成功获取了三皇子的信任,成了三皇子身边最为信赖的军师。 三皇子不止一次清查过身边的眼线,但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 原因很简单,他在三皇子还尚没有爭储夺嫡的念头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三皇子身边。 准確来说,太子殿下在三皇子身边安排的其实並不只有他一个,只不过他隱藏的最深。 深到三皇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怀疑到他身上……自己最为信任的军师,一开始就知道他所有计划打算的亲信,岂会是臥底叛徒? 听完司徒衍的话后,三皇子脸上彻底没有了半分血色,白的嚇人,眼神也阴沉的嚇人。 杀意在他眼眸中瀰漫,愤怒的让他此刻面色无比狰狞。他猛然扭头,盯著李辞寧,咬牙沉声:“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早就预谋好的?!” “你从五年前,就开始算计本王了?!” 这一刻的三皇子,遍体生寒,一颗心如坠深渊。 他终究还是小瞧了自己这位皇兄! 原来,他从五年前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 他早知道自己要爭储夺嫡谋反,也知道自己这些年一直在筹备拉拢权臣势力,更清楚他在京城外豢养私军…… 他什么都知道! 他的所有计划,从始至终都暴露在他眼前! 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才是藏的最深的! 好深的心机! 面对三皇子扭曲狰狞的面容,李辞寧依旧很冷静,他对视上三皇子的眼睛,静静看著眼前这位已经误入歧途的亲弟弟! “孤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司徒衍的確是他五年前安排在三皇子身边的人,准確来说,他並不只在三皇子身边安排了人。 身为大寧王朝的太子储君,李辞寧的性格的確不適合当一个皇帝。但这並不代表著,他没有当皇帝的能力! 满朝文武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司徒衍,不过是他当年隨意落下的一枚棋子! 倘若三皇子没有谋反之心,司徒衍或许永远都只是三皇子身边的一位老师,谋士。 甚至,三皇子没有这般恶劣,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来,李辞寧依旧会给他机会。 可这些年,三皇子的一切行径所为,却一次次的让他失望。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不可见人的秘密,令人不寒而慄! “但是,你太让孤失望了!” 面对李辞寧失望的目光,三皇子眼神恍惚,但隨即冷笑不已。 “失望?” “你不用装的如此清高,你比本王能好到哪去?!” 三皇子此刻神情略有些癲狂,或许是如此巨大的落差打击,使得他有些精神失常。 “砰!” 殿外,一声巨响,原本残破摇摇欲坠的大门,被轰然撞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涌入,宫中的禁军侍卫势如破竹杀入进来。三皇子身边剩余的那些侍卫节节败退,瞧著那越来越多涌入进来的侍卫,密密麻麻,杀气盎然。 这一刻,他们脸色彻底惨白! 瞧见这一幕的三皇子,终於没了半分不久之前的春风得意。这种瞬间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刺激感,使得他整个人陷入癲狂状態。 他辛辛苦苦筹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却在突然一瞬间瓦解,烟消云散。 而比这更打击他的是,他最为信任的亲信军师,竟然从一开始就是臥底。 而他所筹备了几年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他所有的计谋,所有的布局,一直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 难怪李辞寧从始至终都如此淡然,哪怕三皇子在朝中折腾的腥风血雨,哪怕他意图目的再明显,李辞寧却始终巍然不动。 这一招釜底抽薪! 好狠! 真狠! 如此巨大的打击,使得三皇子终於失去理智,他双目通红,死死盯著李辞寧。 “去死吧!” 三皇子却已愤而动手,提起重剑,对准李辞寧脑袋,赫然劈下! 他面色狰狞,徒然偷袭! 只要李辞寧死了,一切都来得及! 来得及!! “叮!” 一声清脆声响起。 三皇子手上的重剑像是撞在了什么重物上。这一下震的他双手发麻,手中重剑像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衝击,脱手而去。 三皇子踉踉蹌蹌的后退了几大步,站立不稳。 与此同时,一道身披黑甲的身影挡在李辞寧身前,挡住了三皇子的去路。 “属下救驾来迟!” 黑甲森严,冷酷的盔甲杀气逼人。 他抬起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眸,冷冷的看著殿外。 “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殿內,三皇子手底下这些部將,瞧见四周密密麻麻已將他们包围起来的禁军侍卫,黑夜里那森严锋利的刀刃,死亡威胁逼近,他们面露惶恐之色。 终於彻底慌乱! 完了! 彻底完了! 不少人脸色惨白,惶恐不安。听到这一声冷喝,加上被包围无路可退,绝望之下,还真有人想要放下兵器投降。 但也还有一些人尚且存有理智,他们清楚谋反计划,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失败,必死无疑! 放下兵器也是死,倒不如……拼了! 一时间,不少叛军握紧了手中的刀剑,低吼道。 “別信,放下兵器必死无疑!” “投降也要被诛九族!” “不如杀出去!” “跟他们拼了!” “拼了!” 此话一出,叛军眾人义愤填膺,势要杀出一条血路去。 李辞寧无视了这些人的负隅顽抗,抬眸盯著人群中那脸色阴沉的三皇子:“你还打算继续错下去吗?” 三皇子没说话,依旧死死地盯著李辞寧。那眼神中有怨恨,恶毒,愤怒,还有深深的不甘…… 无数情绪匯聚在他脸上,这般狰狞,这般……令人毛骨悚然。 他怎么会输? 为何会输的这么一败涂地? 他不甘心! 也不应该…… 李辞寧彻底失望的摇头,他已经给过很多机会了,只是…… 他悔改不了! 或许縹緲说的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他抱有任何希望。 “处理乾净吧。” 李辞寧收回视线,淡淡开口。 “是!” 身披黑甲的侍卫接令,面无表情盯著人群中沸腾的眾人,冷冷下令。 “杀无赦!” 屠杀,悄无声息开始。 这一座昔日修身养性的养心殿,今晚彻底成为地狱修罗场! 刺骨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宫殿,哪怕雨下的再大,却也如何都冲刷不乾净。流动的血水瀰漫殿外,使得天地间都仿佛成了一片汪洋的红海! …… 夜深。 倾盆大雨逐渐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殿外。 屋顶之上,两道身影依旧佇立在那儿。 从始至终,將一切都收入眼底。 “你我猜想的果然没错,这位太子殿下一直留有后手!” 林江年感慨著开口:“他这一招请君入瓮,当真是精妙,以最小的代价,將三皇子底下所有势力祸乱一网打尽!” “今晚之后,这朝廷怕是要变天了!” 纸鳶冷眼看向前方,眼眸中闪过几分忧虑。 “怎么?” 纸鳶轻轻摇头,“结束的太简单了点。” “可不么?从一开始,三皇子就贏不了。” 林江年嗤笑:“他想的太过简单,以为靠著几百精兵就能成事?” “那位太子,可真没那么简单!” “哪怕今晚真让李元成了,他想要坐稳那个位置,可没那么简单……一个弒兄上位的人,势必会成为天下百姓和朝中大臣的公敌,到时候,他下场可能更惨……” 两人说话之时,养心殿內的打斗声逐渐收尾,一切都归於平静。 那些从暗处涌入的皇宫禁军侍卫,重新將养心殿掌控。那些负隅顽抗的叛军,也在围剿之下,逐渐被清理乾净。 无心算有心,这本就是一场毫无任何悬念的大戏! 殿內禁军侍卫开始打扫战场,不多时,有倖存的叛乱军被押送出来。这些都是三皇子府上精心培养出来的精兵,叛乱失败,等待著他们的下场,不言而喻。 陆续有叛军被押出,不多时,殿中,浑身狼狈的三皇子被数名高手押出! 此刻的三皇子,早已没了不久之前那般意气风发的气质,身上的盔甲被卸下,仅穿著单薄的內衬,被冷水浸湿,他浑身被绑的结结实实,五大绑。 黑夜里,三皇子双目失神,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正被数名高手押送前往天牢。 “真惨吶!” 静静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多少有些感慨,三皇子作恶多端,如今的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回去吧。” 纸鳶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一切都结束了,天也快亮了! 今晚这一出大戏后,明天京城势必会引起极大动盪。这一场叛乱的影响,可远不止今晚,整个朝堂都將会重新洗牌。那些站队三皇子的官员,以及民间与三皇子背地里有勾结的家族恐怕都会迎来清算。 这一场动盪,才刚刚开始! “行,我们回家吧!” 林江年顺势牵起纸鳶的手,纸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任由他牵著。 就在二人转身准备离开时,黑夜里,一道黑影从二人视线中一闪而过。 “谁?” 林江年和纸鳶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夜色里。 隱约间,一道隱匿於黑暗中的黑影,正悄无声息追在押送三皇子的队伍之后。 林江年盯著那道黑影,微皱眉,不知为何隱约感觉有些熟悉? 定神一瞧,很快,林江年脸上神情一凝。 怎么,是她?! 这时,突感旁边有目光移开,林江年回头,见纸鳶正静静瞧著他 什么都没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林江年从纸鳶的眼神中,瞧出了点什么…… 很显然,纸鳶认出了这道黑影的身份……一个她並不怎么想见到的人。 “柳素!” “她怎么会在这里?!” “……” (本章完) 第390章 柳素灭口 第390章 柳素灭口 夜已深。 养心殿內,下了大半夜的暴雨,终於在后半夜渐渐变小,逐渐停息。 殿內,笼罩著一股压抑的气氛。 空气中瀰漫著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许久散不去。 四周满是残垣断壁,坑坑洼洼,昔日辉煌豪华的宫殿內,已然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剩余的禁军侍卫,正在收拾打扫著战场,有条不紊的將院中殿外的尸体收拾处理乾净。 殿內,一袭锦衣白袍的李辞寧依旧坐在软榻前,灯火摇曳,將他脸色照的愈发苍白。 他目光失神的看向殿外,不知是在想著什么,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 “殿下,属下已將今晚所有叛军拿下!” 那身披黑甲的將领恭敬的站在李辞寧身前,匯报著今晚的局势。 “三皇子私通南宫门的禁军將领孙武,从南门入宫,试图控制宫中禁军,属下等候多时,不辱使命將他们一网打尽……” “城中守备军早已按照殿下的命令撤离,叛军闯入军营之中时,正好中了包围之计……目前城內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想来已是瓮中捉鱉……” “连同三皇子在內的诸多叛军逆臣,也一併拿下,京中宫內已安然无恙……” 李辞寧静静听著属下將领的匯报,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对於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亦或许说,这原本就是他早设好的一个局。从始至终,三皇子就没有一点机会。 哪怕没有司徒衍,他也绝无任何成功的可能。 “咳咳!” 李辞寧咳嗽了两声,神色愈发虚弱了些,他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待到殿中將领离开后,李辞寧缓缓抬头,看向房间內不远处的那位中年男子。 “辛苦你了。” 司徒衍低头,恭敬道:“为殿下办事,是属下的职责。” 李辞寧笑笑,道:“没有你的话,今晚恐怕还不知会酿成多大的祸乱来。” “这些年,的確辛苦伱了!” 司徒衍沉声道:“是殿下英明,三皇子殿下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属下曾多次劝諫过,但三皇子殿下不为所动……” 在当初决定之前,司徒衍也曾出言劝过三皇子。只是,三皇子显然听不进去。 对司徒衍来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三皇子,根本不清楚他要面对的对手是个什么存在。 司徒衍不清楚太子殿下到底有多少后手,但他却知道,太子殿下的人无处不在。 从一开始,三皇子就没有任何胜算! 但他也没得选择! 他只能默默跟隨在三皇子殿下的身边,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直到今晚……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孤已经给过他很多次机会!” 李辞寧眼中满是失望。 “殿下……” 司徒衍似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说吧?”李辞寧看了他一眼。 司徒衍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问道:“三皇子殿下他,这次犯下滔天罪行,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李辞寧並没有开口,只是抬头静静看著他。 司徒衍心中一沉,道:“三皇子试图弒父杀兄,罪该万死……但,他终究是太子殿下您的同胞,殿下你要杀他,恐怕会留下不好的名声……” 李辞寧眯眼:“你想为他求情?” 司徒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直流:“属下不敢!” “如何处置他,要交由父皇定夺,孤也无权处置!” 李辞寧微微收敛些许情绪,盯著跪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模样的司徒衍。 “这些年你跟在三皇子身边,他对你极为信任。他所有的计划,你全都清楚吧?” 司徒衍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点头:“正是,属下已將三皇子殿下的所有目的计划全部告知了殿下……” “是吗?” 李辞寧缓缓从软榻上起身,一袭锦衣白袍,在黑夜中显得极为耀眼。 他平静的看著跪趴在地上的司徒衍,突然开口:“那,为何北方叛乱一事,你为何没有提前告知孤?!” 此话一出,司徒衍浑身猛地一颤,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 夜晚,皇城內。 天空飘荡著小雨,淅淅沥沥。 灯火通明的宫殿內外,急促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幽深的小巷子內,一列列全副武装的禁军侍卫,正押送著存活的叛军赶往天牢。 这一场叛乱,终究还是被平定。参与叛乱的绝大部分人都死了,余剩下这些仅剩不多的活口,被抓入天牢。 等待著他们的下场,不言而喻。 保底九族消消乐! 空气中,瀰漫著沉重的气息。偶尔间,还能听到那被押送叛军的惨叫和哀嚎声,以及惨痛哭喊的绝望声音。 谋反失败! 这便是下场! 人群中,三皇子披头散髮,浑身狼狈,目光失神,被数十位全副武装的禁军侍卫押送著,赶往天牢! 就在这数十位禁军侍卫身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跟隨。 黑暗中,她隱匿著自己的身形,缓步靠近。 逼近! 正当这数十位禁军侍卫穿过宫中一条小巷时,她悄无声息地动手了。 手中寒光一闪,长剑出鞘,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直直衝入人群。 速度极快,宛如一道流星! 瞬间便有两名离的最近的侍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一道寒光轻而易举割破喉咙。 当场惨死! “有刺客?!” 此动静一出,瞬间引起其余禁军侍卫的警惕。 谁也没料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敢刺杀?! “保护三皇子,拦住刺客!” 下一刻,在场其余禁军侍卫齐刷刷拔刀,列阵挡在三皇子四周,警惕盯著四处。 原本目光失神呆滯的三皇子,微微呆呆的抬起头。 刺客? 哪来的刺客?! 黑暗中,出手一击必杀的黑影得手后,迅速退避隱匿黑暗中。待到眼前这些禁军侍卫列阵好的瞬间,她再度展开偷袭。 “咻!” 凌厉的剑声刺破空气,席捲直逼人群中的三皇子而来。 “拦住她!” 一声厉喝响起,禁军侍卫齐刷刷挡在黑影身前,试图想要阻拦。 可才刚一个碰面,这些禁军侍卫便感觉一阵凌厉的冷风呼啸而来,瞬间將他们震飞。 “砰!” 黑影手持宝剑,如同一道流星般,冲入人群当中。 这些身手不凡,武功不弱的禁军侍卫,在这道黑影的衝击下,甚至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楚,便齐齐倒下一片。 那凌厉的寒光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有高手!” 禁军侍卫很快发现不对劲! 这刺客的武功,很高! 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也已经来不及。 列阵的禁军侍卫,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黑影冲入阵中,閒庭漫步般如入无人之境。 手中寒光掠过,无人敢靠近。 黑影也没有丝毫恋战,杀出一条血路,直逼人群中的三皇子而去。 “拦住她!!” 凌厉的惊喝声响起。 这可绝对不能让她將三皇子救走! 而此刻,三皇子也终於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著前方这道冲入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朝著他来的人。 这,这是谁? 难道…… 是来救他的?! 仿佛意识到什么,三皇子眼睛猛然亮起。 果然,他就知道,他们不会出尔反尔! 还,还有希望! 这一瞬间,原本已经绝望的三皇子,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 “快来救……” 三皇子沙哑著喉咙想要开口。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像是硬生生的被掐断。 视线中,他看到前方这道黑影蒙面身影,正朝著他疾步而来。 从身形和气质上来看,似乎是一名女子!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女子的眼神! 当三皇子对视上这名蒙面黑影的眼睛时,他心头猛然一颤! 他对视上了一双冰冷而瀰漫著杀意的眼神,冰冷而又坚决! 冷的让三皇子在这个大冬天一颤,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 这不是来救他的! 而是来……杀他的!! 灭口?! 三皇子一个激灵,他猛然想起某种可怕的念头,脸色再度惨白。 他们,想將他灭口?! 这一刻,三皇子惊恐开口:“快,快拦住她,她想杀本王!” 突如其来遭遇的生死危机,让三皇子本能的求生欲涌现。 但此刻,柳素已然逼近。 她面无表情,一人一剑衝破禁军侍卫的阻拦,硬生生杀到三皇子跟前。 瞧著眼前这位浑身狼狈,神色惊恐,不负以往翩翩形象的三皇子,正惊恐的看著她,下意识想要后退躲避。 但此刻,退无可退! 他身边的那些禁军,根本来不及救她。 柳素麵无表情,举起手中的长剑。她今晚的任务目標,是將眼前此人杀掉。 柳素提剑,手起剑落。寒光掠过,直逼三皇子喉咙。 她杀人,从来都是乾脆利落。 “叮!” 料想中眼前这位三皇子人头落地的画面並没有出现。 柳素目光猛然一凝。 就在她出剑的瞬间,一道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三皇子身前。 这是一位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的男子,如同一只瘦小的猴子,手中穿著一副特殊材质打造的拳套,硬生生挡下柳素的这一剑。 剑锋碰撞,寒剑在拳套上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瘦脸猴子仿佛遭受到不小的衝击力,猛然后退几大步,脸色惨白,齜牙咧嘴。 眼神惊骇! “好厉害的女子!” “差点让你坏了大事!” 瘦脸猴子脸色微变,似乎没料到这女子武功竟如此厉害! 柳素冷眼盯著此人,猛然皱眉。此人,似乎有些眼熟。 不过,她没有丝毫犹豫,再度提剑逼近。她的目標是三皇子,先杀此人再说! “三皇子小心,快走!” 瘦脸猴子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女人手段竟如此乾脆利落。一心只想著杀三皇子,丝毫不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 三皇子活下来一条命,如劫后余生般。瞧著挡在他面前的瘦脸猴子,眼神惊疑不定。不过,求生的本能让他狼狈连滚带爬的往后面跑去。 与此同时,柳素的剑锋再至。 瘦脸猴子脸色也是惨白,他猛然一咬牙,挥舞拳套试图阻拦她的脚步。 “叮!” 又是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瘦脸猴子被巨大的內力衝击直接震飞出去,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浑身颤抖。 他艰难挣扎著想要起身,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满手鲜血,手中本应刀剑不入的拳套,此刻已然碎裂。 颤抖著双手,疼的他浑身发麻,双手短暂失去力气。 “太狠了!” 瘦脸猴子脸色惨白,对方武功实在是太高了! 他根本扛不住,差点把命交代在这。眼见柳素再度逼近,瘦脸猴子不带丝毫犹豫,转身爬起来就跑! 他已经尽力了! 谁能想到,这里竟出现了一位至少准二品以上的顶尖高手?! 事先也没人告诉过他啊?! 要不是前段时间武功精进,又有这么一副珍稀的拳套庇护,刚才那一下双手都得被削断。 再不跑,就得死在这里! 瘦脸猴子身手极为矫健,一溜烟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虽没能拦住柳素,却成功拖延了时间。等到柳素再想要去追杀三皇子时,三皇子已成功躲到了禁军侍卫身后。 与此同时,巷外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刚才的打斗,引起外面侍卫的注意。 与此同时,黑暗中数道气息浑厚的內家高手正朝著这边匯合。 柳素脸色微变。 原本偷袭之下,绝无任何人能挡得住她。她一击必杀三皇子后,再全身而退,无人能拦。 可没想到,这突如其来出现的瘦脸猴子,打乱了她的计划。 眼下宫中大內侍卫已经包围而来,其中不乏高手。若被拖延住,怕是今晚走不了。 她即便再自信,也不敢说能对抗整个皇宫內的供奉高手。 而眼下,对方有了防备,再想杀三皇子已不可能。 想到这,柳素没再有任何犹豫,转身撤退。 “刺客跑了!” “抓住她,別让她跑了!” “紧急戒备……宫中还有刺客,全部小心,封锁宫门,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 (本章完) 第391章 二女正式见面 第391章 二女正式见面 夜幕笼罩,皇城內,一列列急促的脚步声疾驰而过。 灯火通明,全副武装的禁军侍卫,紧张有序地在皇城內搜捕刺客下落。 黑暗夜空中,遍布无数皇城供奉高手眼线。皇城之上,剑气纵横。 一道瘦小黑影隱匿身形藏於黑暗中,悄无声息落在一处空荡荒废院子。 確定身后没有追兵后,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 那原本就瘦小的身躯仿佛隨时会倒下,脸色通红,急促的呼吸中伴隨著几分苍白之色。 “奶奶的,差点命没了!” 瘦脸猴子咬牙,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若非是他多了个心眼,怕是今晚就坏大事了! 想到这,瘦脸猴子连忙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功调理身体。 刚刚那一番交锋,他差点没死在那! 那位突然出现的神秘女高手,武功实力深不可测,至少准二品实力。他能活下来,纯属运气好。 眼下只感觉浑身气血翻涌,五臟六腑移位般难受,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她到底是什么人?” 瘦脸猴子眯眼,神情逐渐凝重。 天底下二品高手並不多见,尤其还是一名女子,这就更少见了! 难不成,是那位长公主?! 但瘦脸猴子很快又摇头,对方的气息和武功內力都不像。更重要的是,那位长公主没有理由要杀三皇子! 那么,是谁呢? 瘦脸猴子思索了片刻,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奶奶的,不管那么多了,先活著离开再说!” 坐在地上调理了一番伤势后,瘦脸猴子爬起身,准备先离开皇宫。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今晚宫中大乱,眼下四处都是禁军侍卫,估计连那些供奉高手都出来了。他必须要赶紧在被发现之前离开皇宫。。 打定主意,正准备离开的瘦脸猴子。冷不丁眼角余光视线中,突然瞥见了一道身影。 “谁?!” 这可瞬间把他给嚇了一跳,脸色骤然一变,猛然警惕,扭头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视线中的院子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多了一道身影。 一袭黑衣长裙,撑著一把黑伞,气质清冷的出现在院中,面无表情看著他。 瘦脸猴子瞳孔猛地一缩,他甚至都没察觉到对方何时出现。 他心头当即一沉,骤然警惕:“不知女侠……有何赐教?” “你不认识我了么?” 清冷的声音传来。 瘦脸猴子一愣。 他再度抬头,眯眼看向前方院中的黑衣倩影。 淅淅沥沥的雨水飘落在黑伞上,滑落时形成一道雨幕,雨幕下,隱约逐渐浮现出了一张清冷绝尘的俏脸。 冷艷,高贵! 毫无任何情绪波澜,就这般静静看著他。 当瞧见这张绝美脸庞时,瘦脸猴子一愣,下一秒,脸色骤然一变。 “是,是你?!” 他很快认出了眼前这女人的身份来歷——姜纸鳶! 临王世子身边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侍女?!! 瘦脸猴子一颗心骤然猛的一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 必须跑! 这女人的武功,远不是他所能抗衡! 对方突然出现在这里,必定是衝著他来的。 然而,他转身才刚跑了没几步,身后便骤然一股磅礴的气息涌来。 瘦脸猴子瞳孔愈缩,浑身紧绷,丝毫不敢有任何大意。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原地一个打滚,迅速朝著旁边闪躲而去。 “砰!” 一声重响,哪怕瘦脸猴子已经躲的很快,但还是被这磅礴气息波及到,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两圈,脸色惨白。 原本就受了伤的伤势,愈发严重。 还没等瘦脸猴子来得及起身,撑著黑伞的纸鳶已悄无声息的落在他跟前,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再跑,死!” 瘦脸猴子心头惊惧,当即认怂。 “女侠饶命……別杀我,我什么都说……” “……” 皇城內。 另一侧,柳素避开数道禁军侍卫追踪的身影,落入一处高墙宫院內。 一墙之隔外,有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这边,刺客刚刚往这边跑了!” “追,绝对不能让刺客跑了!” “……” 等到高墙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柳素这才如释重负微鬆了口气。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懊恼之色。 原以为她潜伏之深,定能將那三皇子一击必杀,再拂袖瀟洒离去。 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更没料到还有黄雀在后。 那瘦脸猴子究竟是什么来歷? 为何会躲在暗中,保护三皇子? 柳素皱著俏眉,想不明白这点。 今晚宫中实在太混乱,还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掺和其中。不过,这些都跟她没什么关係。 刺杀三皇子的计划算是失败了,眼下对柳素来说,该思考退路,如何离开这里。 宫中到处都是禁军在搜查巡逻,还有许多高手出现,她留在这里越久,越不安全。 更严重的是,她刺杀失败暴露后,宫门已被封锁,眼下那边定然布下了天罗地网。 思索片刻,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柳素乾脆不去多想。管不了那么多,先离开这里再说。 打定主意的柳素,便隱匿於黑暗中,朝著宫门走去。可她刚迈步,便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来。 “这边这边,仔细搜查!” “她肯定就在这一块!” 柳素没想到外面的禁军侍卫又折返,朝著她藏身的院落而来。情况紧急,柳素眼神一冷,右手已然落在剑柄之上。 既然要被发现,那就杀出一条路。 正当柳素伸手拔剑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快过来!” 如此熟悉的声音,让柳素猛地一愣。 与此同时,一只手从柳素身后出现,没等柳素反应过来时,一把將她拉入旁边拐角的角落里。 当柳素定神一瞧,瞧见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张熟悉的脸庞时,才终於恍惚反应过来。 她惊愕的看著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林江年:“你,伱怎么在这里?!”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对视上柳素愕然的目光,林江年没好气道:“你知道你今晚在干什么吗?” “我……” 柳素正要说什么,院落大门被打开,一列列急促脚步声靠近,持著火把的禁军侍卫涌入院中。 “嘘,小点声,別被发现了!” 林江年小声开口。 柳素张了张嘴巴,没说话。 这才意识到,她不知何时正被林江年抱在怀里,两人躲在院中拐角的一个角落,她微微抬眸,盯著林江年的脸庞。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一刻的柳素,脑子有些乱。 甚至都忘记了眼下危险的处境,怔怔盯著林江年半响。 林江年观察著不远处搜捕院中的禁军侍卫,眼下天黑,外面依旧还在下著雨,视线模糊,那些禁军侍卫没能在院中发现什么端倪后,很快离开,继续去別的地方搜查。 “走了!” 林江年鬆了口气,回过头来,见柳素正盯著他看,目光灼灼。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林江年盯著她:“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今晚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今晚突然支开我,把我赶走……不会就是为了来这里吧?” 林江年很快想起,原本今晚年三十,他准备陪柳素,却被她突然变脸赶走。 如今两人又在这里碰上,答案不言而喻。 听到这话,柳素明显有些心虚,避开林江年的眼神。 “我,我……”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柳素咬咬牙。 “什么重要的事?”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杀三皇子?” 柳素心头微惊,意外抬眸:“你,你看到了?” “不然呢?” 林江年没好气道:“我要是没看见,你是不是还打算偷偷瞒著我?” “哼!” 面对林江年的『冷嘲热讽』,柳素有心想反驳,却又反驳不了。 诚然,今晚的確是她有错在先。眼下碰上林江年,莫名有种被抓了个正著的心虚感。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江年看著她:“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杀三皇子?” 听著林江年略有些霸道的语气,柳素咬咬唇,心中略有些不满。 但最终,没吱声。 沉默了片刻,略有些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难道猜不到原因么?” “你们教主的命令?”林江年自然猜到了。 柳素跟三皇子本就无冤无仇,犯不著今晚掺和进来,除非是…… “知道还问?!” 柳素撇嘴。 “这就是你今晚拋下我的缘故?” 林江年见她还理直气壮的模样,气道:“你把我支开,就是为了来杀三皇子?” 柳素没反驳,默认了。 “你们教主为何要杀三皇子?” 林江年皱眉,他可没听说过那位教主跟三皇子有恩怨? 是另有所图,还是单纯的只是想把这潭水搅浑? “不清楚。” 柳素摇头,若非教主今晚突然出现,她也不清楚教主跟三皇子有何恩怨。她虽是天神教圣女,但对於教中许多事务並不清楚。 她也更没想到,三皇子竟会在今晚谋反! 躲在暗中目睹了一切的柳素大为震撼! 而教主的命令,也是让她在三皇子兵变谋反失败后,剷除掉此人。 “那你呢?” 柳素突然意识到什么,抬眸盯著林江年,面露狐疑:“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也没料到今晚林江年也在这里,还是说…… “三皇子谋反,你也掺和了?!” “你想什么呢?我能跟她同流合污?” 林江年没好气道。 “三皇子谋反,这等大戏,我怎么能错过?” “所以你今晚是来看热闹的?” “差不多!” 林江年点头,他今晚就是来围观这场大戏的。没想到,这场大戏一波三折,的確是……有点精彩! “就你一个人?” 柳素冷不丁问道。 林江年低眸,见柳素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正幽幽的盯著他。 林江年神色不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对吧?” 柳素显然已经看穿了什么,微微眯眼。 “何以见得?”林江年神色不变……这娘们怎么猜的那么准? “呵!” 柳素冷笑一声,她如何不了解林江年? 这傢伙,最怕死了! 当初在临王府时,这傢伙初来乍到,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姿態,谨慎而又小心怕死的模样,她可都看在眼里。 今晚三皇子兵变谋反,宫中大乱。以林江年的武功,他想要来凑这个热闹,恐怕很危险。一不小心碰上什么禁军侍卫高手之类的,他估计就得悬。 更別说他还跟三皇子有仇,一旦被叛军发现,那三皇子做梦怕是都会笑出声了。 因此,他绝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 柳素脑中思绪短暂很快,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她,跟你一起来的吧?!” 柳素盯著林江年的眼睛。 林江年:“……” 他不得不佩服,在某些方面,这女人的直觉是真的准。 准的有些可怕! 见柳素灼灼盯著他,质问开口。林江年倒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没错,她跟我一起来的!” “她人呢?” 柳素环顾四周,却没有瞧见纸鳶的身影,冷笑一声:“怎么?她不敢见我?跑了?” 见柳素嘴里不饶人,林江年摇头:“她去帮我办另一件事了!” “哦。” 柳素麵无表情开口,瞥了他一眼:“那你去找她吧。” 说完,柳素挣扎从林江年怀里出来,准备离开。 刚转身,又被林江年给拉住:“你去哪?” “跟你有什么关係?” 柳素冷著脸,瞥了一眼自己被他抓住的手:“放开!” 林江年自然没放,无奈嘆气:“这醋你也吃啊?” “我没吃!” “那你先別急著走!” “你管我?!” “……” 正当两人还在纠缠对峙时,不远处宫墙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落在院中。 “哎呦!” 伴隨著一声轻呼惨叫,有什么东西被隨意丟在地上。 一袭黑裙撑著伞的纸鳶落在院中,目光落在角落的林江年和柳素身上。 视线目光,停留在两人正拉扯在一起,紧紧握著的手上。 停留片刻,没说话。 纸鳶移开视线,落在柳素身上。 两女眼神对视,这一刻,天地间仿佛都安静了几分。 …… (本章完) 第392章 出尔反尔的狗东西 第392章 出尔反尔的狗东西 天地寂静。 天空依旧淅淅沥沥下著小雨,却仿若无声! 气氛像是在某一刻凝固,异常诡异。 瘦脸猴子一头重重摔倒在地上,摔的狼狈不堪,浑身上下沾满泥土。他挣扎著想要起身,却又一不小心滑了下,差点没摔个狗啃屎。 等到他艰难的抬起头时,这才察觉到四周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般安静。 他也同时注意到,院子里面似乎还有两道身影? 瘦脸猴子抬头看向前方那两道身影时,很快目光一凝,瞳孔骤然一缩,面露惊恐之色。 这,这不是不久之前,差点要了他老命的那位神秘女刺客吗?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只一眼,瘦脸猴子便认出柳素,正是刚才差点要了他命的女刺客。 瘦脸猴子心头惊恐不已,但惊恐之余,他又很快发现什么……等等,气氛不对? 瘦脸猴子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怎么没人说话? 定神观察,瘦脸猴子这才发觉……將他逮过来的那个叫纸鳶的黑裙女子,似乎跟刚才这个女刺客,不太对付?! 瘦脸左边看了看,右边也看了看,当察觉到院中,这两个女人目光交匯,虽然谁也没说话,但空气中仿佛瀰漫著诡异气息时…… 瘦脸猴子確定了心中的猜想,眼睛隨即一亮! 打! 打起来! 赶紧打起来! 打起来,他才有机会赶紧脱身。 …… 院中。 落入院中的纸鳶,静静撑著伞,凝望著不远处角落里的二人。 一言不发。 角落里,柳素同样抬眸看向前方视线中出现的那道清冷身影。 黑夜黑裙,素身孤伞,亭亭玉立。冷艷无双,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二人目光对视,明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甚至都没有任何动作行为交互。但不知为何,空气中却仿佛多了一抹挑衅意味! 两人眼神对视,交织。清澈明亮,却又平静如水。 二人就这般互相对视著僵持,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像是某种不约而同的默契。 气氛,诡异的沉闷! 直到沉默许久后,雨中,纸鳶眸子方才微微动了些,目光微移,再度落在二人那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角落里,柳素似察觉到了对方目光视线的转移。那原本正极力打算甩开林江年纠缠的手,不知何时突然主动握紧了些。 用力握著,像是在彰显炫耀著什么。 林江年:“……” 他自然能意识到,这是柳素在故意挑衅纸鳶。当著纸鳶的面,故意跟他拉拉扯扯,占他便宜…… 但…… 你们俩姐妹较劲就算了,怎么把他拖进来了? 他是无辜的啊! 此刻,面对纸鳶那注视过来,清澈见底的目光,林江年莫名有些慌! 尤其是这两人一碰面,一句话都不说,气氛紧张的像是要打起来一样……不会真的要打起来吧?! “冷静!” 见身旁的柳素依旧冷著脸,林江年连忙低声劝道。 柳素扭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她不打算冷静! “纸鳶。” 见柳素油盐不进,林江年轻咳嗽一声,看向前方的院中的纸鳶,笑道:“回来了?” 纸鳶同样一言不发,静静注视著他。很冷静,冷静到愈发让林江年有些不安。仿佛像是在质问著什么……老娘这才刚离开多久? 你就勾搭上了? 心虚不已的林江年见状,再度轻咳嗽了两声。 眼下情况不妙,必须要赶紧转移话题,不能让她们两个再对峙了。 指不定等下真打起来了!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很快落在院子里……纸鳶身前不远处,那个刚才被隨意丟在地上的东西。 就是你了! 与此同时,地上的瘦脸猴子终於注意到,那位女刺客的身旁,还有一个男人! 没看错的话,女刺客跟这个男人正牵著手? 等等…… 这男人怎么瞧著有点眼熟? 瘦脸猴子定神一瞧,脸上原本期待二女打起来,他好趁机偷溜跑路的笑容,突然凝固! “好巧啊!” 林江年看著他,冷笑一声:“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吧?” 瘦脸猴子脸色猛然一变,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伱……是你?!” “临,临王世子?!” 瘦脸猴子终於认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临王世子! 怎么会是他? 等等…… 他是临王世子? 那这女刺客又是谁?! 瘦脸猴子突然有点懵,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抓他过来的不是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纸鳶吗?但怎么看起来,她跟那个女刺客关係很不好? 可那个女刺客不是跟临王世子刚才拉著手的吗?这明显是一伙的,甚至关係还很不一般! 那为何…… 瘦脸猴子懵了许久,都没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关係,有点乱吶! 脑袋短暂短路片刻,回过神来的瘦脸猴子,脸色这才骤然一变。 “你,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林江年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著他:“没想到,你会落到本世子的手上吧?” 瘦脸猴子脸色微变,咬牙道:“今天,算我栽了!” “那就交代吧!” 林江年盯著他,开口道:“说说看,你今晚怎么会在这里?为何要救三皇子?” “还有,上次在京城外,又是何人指使你来刺杀本世子的?!” 眼前的这个瘦脸猴子,便是林江年入京前那晚,在京城外遭遇连番刺杀时,所遇上的那个瘦脸猴子。 此人身份诡异,行踪隱蔽。 当时林江年遭遇数位江湖顶尖高手的追杀,这瘦脸猴子便隱匿於黑暗之中,想要偷袭出手杀林江年。但郑知命及时出现,此人果断选择放弃逃命,从此下落不明。 事后林江年派人查过此人身份来歷,但一无所获。此人仿佛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毫无踪跡可循。 没想到,今晚他又出现了! 此时瘦脸猴子心中也骂娘了! 他哪会想到今晚能碰上临王世子?这运气真没谁了! “你放弃吧,我就算是死,都不可能说的。” 瘦脸猴子梗著脖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是吗?” 林江年眯眼。 下一秒,一道寒光掠过。 瘦脸猴子浑身顿时僵硬发麻,猛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狼狈躲避。 就在他刚才所处之地,一道剑气纵横,將地面凿穿。 瞧见这一幕的瘦脸猴子脸色当即惨白! 来真的啊? 下手这么狠? 瘦脸猴子惊魂不定的扭头,便见纸鳶一手撑著伞,手中一柄寒剑出鞘。 明明只是最为普通的一把剑,却仿佛成了神兵利器,呼吸间便能要了他的命! “呦,这不是挺有骨气的吗?你躲什么呢?” 林江年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著他:“既然你想死,本世子就成全你!” “纸鳶,送他一程!” 纸鳶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没说话,提剑上前。 “等等……” 瘦脸猴子瞳孔瞪的圆圆的,他完全没想到对方来真的,一点討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 他可不想死啊! 眼看这临王世子不讲武德,下手如此之狠,他怂了! “你贏了!” 瘦脸猴子不甘心的咬著牙:“我说还不行?” “不过,说完了……你能放我一马吗?” 林江年淡淡道:“只要你的回答让本世子满意,本世子就饶你一命!” “此话当真?” “本世子从不骗人!” 瘦脸猴子见林江年信誓旦旦开口,盯著他看了片刻,这才放下心来:“你问吧!” “你叫什么?” “胡敘!” “你今晚怎么会在这里?” “救三皇子!” 林江年看著他:“你是三皇子的人?” 瘦脸猴子面色犹豫,咬咬牙:“没错!” “我是三皇子豢养在外的眼线,平日里负责在暗中替三皇子殿下剷除异己和威胁……” 林江年问道:“上次京城外……” “是三皇子的安排!” 胡敘从地上坐起来,很乾脆的坦白:“三皇子不希望你活著入京,在城外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担心计划会失败,便让我在暗中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暗中把你给杀了……没想到,你运气是真的好,这都活下来了!” 不得不说,得知林江年还活著时,胡敘十分意外。那晚已是天罗地网,几乎是必死的局面,他居然还能活下来……真匪夷所思! 那晚他逃离了现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从那位沈老手下救走了林江年! 听著瘦脸猴子的交代,林江年若有所思,如此一来,倒也合情合理了。这傢伙是三皇子的人,上次出现在城外,今晚出现在宫中,也就不足为奇。 “那么……” 林江年眯眼盯著他:“三皇子谋反已失败,你为何还不逃?” “你又怎么知道,今晚会有人要杀三皇子?” 这个问题,让胡敘面露迟疑,沉默著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们,还有后续计划?” 林江年盯著他。 “说!” 一声轻喝,让胡敘猛然回过神来,他咬牙道:“后续没有计划,但……” “我们没有放弃!” “今晚兵变虽然失败了,但三皇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除非太子杀了三皇子殿下,否则我们还有机会翻盘……” “至於今晚碰上刺客……” 说到这里,胡敘抬头悄悄看了林江年身后的那位女刺客一眼,见她正冷冷盯著自己,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纯属巧合……” “我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將三皇子救出去,没想到……” “……” 林江年默不作声,静静思索著眼前此人话有几分可信度。 而此时,胡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几人,尤其是身后那紧迫威胁十足提剑的纸鳶,小声道:“我,我能说的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 林江年点头:“本世子说话算数,既然你老实交代了,本世子自然放你一马!” 听闻此,胡敘惊喜的睁大眼睛。 这临王世子,竟如此讲信誉? “不过,她们两个会不会放过你,本世子就不敢保证了!” 胡敘笑容当即僵硬在脸上,下意识抬眸,便见前方那女刺客正冷眼盯著他。 柳素刚才差一点就能杀了三皇子,就因眼前此人出现捣乱,导致她计划失败。眼下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怎会放过他? 身后还有气息锁定著他的纸鳶,提剑逼近,寒光瀰漫! “林江年……你不讲信用?!” 胡敘愤怒的瞪大眼睛。 气坏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这么骗人?! 狗东西! 胡敘愤怒的神情,被林江年无视了。 放过他? 上次在城外差点死在这傢伙手上,这仇还没报呢!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他,林江年可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再说了,他也没食言。他是放过了此人了,但柳素和纸鳶他就管不著了。 谁叫这两人……一个是不听话的柳圣女,另一个则是天天倒反天罡,欺负自家殿下的叛逆侍女。 管不了。 林江年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不参与。 柳素与纸鳶一前一后逼近胡敘,二女眼神再度对视! 像是在爭执著什么。 “他的命是我的!” 柳素冷声开口:“我要亲手宰了他!” 纸鳶对视上她的眸子,淡淡道:“他是我抓来的!” “所以?” “你不配!” 空气中似乎瀰漫著一股火药味! 被包围在其中的胡敘快气坏了……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啊! 她们把他当什么了?! 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听到这话的柳素,原本积压在心头的火气顿时上来了:“哼,我偏要杀他,你奈我何?” 纸鳶目光始终清冷:“那就看谁更快了!” 话音刚落,二人几乎同时动了! “叮!”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碰撞对峙的声音响起。 像是二人的兵器交互短暂对碰了一瞬。 “欺人太甚!” 一声怒吼突然响起。 就在这时,胡敘身前突然瀰漫起一股浓烟,紧接著,一声轻响爆炸声传来。 “不好!” 察觉到这一幕的纸鳶和柳素,当即意识到有问题,迅速后撤。 但爆炸的浓烟,还是迅速將二人笼罩。 二女遮掩鼻息,警惕后退。又几乎同时察觉到……对方想跑! 浓烟之中,二人几乎同时出手,两道剑气瞬间纵横而出。 “啊!” 一声凌厉的惨叫,从宫墙下传来。 浓烟之中,一道身影强忍住剧痛,狼狈地翻越过高墙,踉蹌狼狈慌不择路的逃命。 “想跑?!” 纸鳶眼神骤然一冷,便要上前去追踪。 正当她刚要有所行动,突然感觉丹田一阵空虚,娇躯一软。 她脸色微变,当即猛然察觉到什么。 “这烟,有毒!” (本章完) 第393章 你男人勾搭我 第393章 你男人勾搭我 “有毒?!” 瞬息之间,纸鳶便察觉到浓烟有问题。 她脚尖点地,身形迅速后撤数步,远离浓烟后,堪堪站稳。 清冷的面色微微凝重,连忙运功抵御起体內那刚刚不小心吸入的浓烟,將毒素逼出。 “你怎么样?!”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林江年,也第一时间察觉到这浓烟有问题。修行了太蛊心法的他,对毒素有著敏锐的嗅觉。 他快步来到纸鳶身旁,满脸紧张:“中毒了?” “无妨!” 纸鳶轻轻摇头,脸色略有些苍白,但並无大碍。这点小小的毒素倒还伤不著她,只是没料到对方出手会如此阴狠。 倒是防不胜防。 “呵!” 旁边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冷哼声。 柳素瞥了眼差点中招的纸鳶,以及紧张上前关怀的林江年,美眸中闪过一抹轻蔑冷笑。 不过如此! 同样吸入了刚才带有毒素的浓烟,但柳素並无任何反应。这点小小的毒素对她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所修行的太蛊心法,几乎已能免疫天底下绝大部分的毒物。 她冷眼瞧了眼旁边那『你儂我儂』的二人,心中闪过一丝冷意。 心中莫名不爽! 她扭头看向不远处围墙外,胡敘逃跑的方向! 想跑? 坏了她的好事,还想跑?! 正待柳素打算追上去时,高墙之外,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这边有动静!” “快,肯定在这里!” “进去搜查!” 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显然是刚才这里的爆炸声,引起了外面禁军侍卫的怀疑。 “走!” 林江年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这要被禁军侍卫逮了个正著,恐怕解释不清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说著,林江年便拉著纸鳶打算离开。刚迈出一步,见一旁不远处的柳素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啊?” 谁料,柳素只是冷眼看了他身后的纸鳶一眼,冷哼,没说话。 都这个时候了,还置气呢? “好了,有什么问题你们等下再吵,先赶紧走……等下被逮住了,我也救不了伱们!” 见柳素还一副我行我素的態度,林江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拉住她的手。 柳素见状,还想挣扎一下,却被林江年紧紧握著,不由分说的拉著她往外面跑去。 柳素眼神恼怒,本想用力甩脱,可听到身后传来禁军侍卫的脚步声,以及另一侧任由著林江年牵著手,顺从的跟在林江年身边的纸鳶时。 沉默了下,最终选择一言不发,任由林江年拉著她逃离院落。 三人武功身手本就不弱,悄无声息从院落里消失。等到身后禁军侍卫赶到时,只留下原地留下的打斗痕跡,以及尚未完全消退的浓烟气息。 “她们就在这附近,跑不远,追!” “让宫门的人看紧了,绝对不能让人跑了!” “……” 黑夜里,静悄悄著。 无人察觉的黑暗角落里,一道佝僂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躲进了一处暗处。 確定身后再无追兵后,胡敘终於泄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他捂著胸口,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身躯微微颤抖著。 “噗!” 体內翻江倒海,终於克制不住,喉咙间一口鲜血猛然吐出。 “奶奶的……差,差点死了!” 胡敘运功半天,方才终於勉强將体內翻江倒海的气息平息。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不用想,肯定受了不轻的伤。 那两剑,差点要了他的命! 凶险啊! 差点就死在那两个女人的手上了! 这两个女人,任何一个人拎出来都能轻而易举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更何况是两个人一起出手? 若非是这两个女人看起来之间有点矛盾,否则他今晚毫无脱身机会! “狗日的临王世子,不讲信誉!” 胡敘满脸恶狠狠,气急败坏。 从来只有他骗人,哪有轮到他被別人骗的时候? 今晚,栽了个大跟头! 不过…… 不一会儿,胡敘脸上浮现起一抹冷笑。 “真当我是三皇子的人?” 似想到什么,胡敘眼神底闪过一抹轻蔑,呸了一声:“李元是什么东西,也配让老子替他办事?” “要不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今晚老子才不管他的死活……” 骂骂咧咧了一阵后,胡敘缓过一口气,这才再度挣扎著起身。 他得赶紧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受伤不轻,得赶紧回去找个地方好好养伤。 “临王世子,你给老子等著……这笔帐,咱们没完!” 胡敘咬牙切齿著开口,转身,身形逐渐隱匿黑暗中。 …… 宫门口。 灯火通明。 明明还没天亮,但宫门口却聚集了无数身披盔甲的禁军將士身影,將宫门包围的水泄不通。无数火把亮著,將整个宫门內外几乎点亮,如同白日般,任何黑暗无处遁形。 如此情况之下,任何人想要悄悄出宫,几乎都无可能。 远处,黑暗中,当林江年拉著纸鳶和柳素出现时瞧见这一幕。 都沉默了! 这,完全断绝了他们悄无声息溜出宫的可能! 此刻宫门外密密麻麻都是禁军,围墙边更是遍布眼线,几乎三步一个岗,连绵不断的监视……想要硬闯更不现实! 至於像进宫时那样出宫,更不可能了。 三皇子谋反失败,整个密天司都会受到牵连,如此情况下,想要出宫必定会被查身份。 “这下怎么办?” 林江年回头,看向身后的二女。 此时,纸鳶和柳素依旧沉默著。 两人从刚才开始,就没再开过口。像是在暗中较劲,明明看上去都很正常,却又处处透露著不正常! 就比如眼下,明明宫门已被封锁,无法离开皇宫,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两人却依旧沉默著,像是谁也不服谁! 林江年:“……” 他怎么就不知道这对姐妹性格这么倔? 能倔到无时无刻都在较劲? 见状,林江年嘆了口气:“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正在沉默对峙的二女,似才回过神来。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柳素则是冷哼一声:“我自有办法出宫!” “你有什么办法?” 柳素麵无表情:“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的办法该不会是强闯吧?” 似是被林江年说中,柳素神色不自然,冷哼道:“跟你有什么关係?” “我愿意怎么出宫,你管得著?” “你要是想不开,儘管去试!” 林江年没好气的指了指宫门:“你好好看看,你要能安然无恙的闯出去,我算你厉害!” 柳素抬眸瞥了眼远处宫门的情况,沉默了片刻。 她冷著脸说道:“试就试!” 说罢,她便迈腿朝著宫门外走去。 “你还真去?!” 林江年被气著了,一把拉住了她。 这女人,何时成倔种了? “你放开我!” 柳素冷著脸:“不是你让我去试的吗?” 林江年真被气笑了,跟他玩这齣是吧:“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是吧?我让你听话,你为什么不听?” 柳素冷脸瞪他:“我为何要听你的?” “那你现在怎么就听了?” “你……” 柳素气结:“不用你管!” “我还偏就要管了!” 林江年冷笑。 他今天还真就不惯著她了! 听到这话,柳素当即扭头看向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纸鳶,冷笑道:“你男人当著你的面对我勾勾搭搭,你不管?” 原本默不作声的纸鳶听到这话,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林江年一眼。 她面无表情:“不是你先勾搭他的?” 此话一出,顿时没给柳素气坏! 她瞪圆了眼睛,似没料到纸鳶竟会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正要开口反驳,却猛然想到,当初那晚,好像的確是她主动的?! 如此一来,柳素又瞬间意识到什么……林江年肯定跟她说了! 肯定把二人之间的事情,全部告诉纸鳶了!! 想明白这一点,柳素当即怒不可遏。 又羞又怒! 他,他怎么可以说…… 柳素怒气冲冲看著眼前二人:“好哇,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 见柳素情绪突然如此激动,林江年也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纸鳶一眼,有些意外。 第一次见纸鳶开口如此损! 这一开口杀伤力十足,直接就让这位柳圣女破防了! 不过,见柳素已经处於即將要暴走的边缘,林江年连忙將她拉回。 “好了好了,你们都先冷静冷静……有什么恩怨矛盾,等出宫了再说!” “当下的任务,是商量怎么平安出宫!” “再不想办法,等被禁军发现,咱们三个就等著交代在这吧。” 林江年的话虽说的有些严重,但也不无道理。 今晚三皇子兵变,发生了谋反大事,林江年几人今晚又出现在这里,解释不清楚来歷,情况万一严重点,怕是真的恐怕会惹上大麻烦! 听到这番话后,纸鳶和柳素倒也暂时冷静下来。 “宫门被封锁,硬闯肯定是行不通了,想要出宫,恐怕就只剩下光明正大这一条路……” 林江年看著二女,很快又犯难了。 光明正大? 这更不可能了! 且不说他临王世子为何大半夜出现在这里,柳素的身份就没法解释……一个天神教的圣女,突然出现在这里! 加上三皇子才遇袭,宫中还有女刺客的存在。她要是现身,几乎就是把刺客这几个字印在脸上了。 纸鳶默不作声,思索著接下来的计策。 柳素则是皱眉:“就没有其他出宫的办法了?偌大的皇宫,我就不信没有其他可以强闯出去的地方!” 听著柳素的话,林江年嘆气:“哪有那么简单?万一失败了呢?” 柳素冷瞥了他一眼,“我不会!” “你当你是大宗师呢?” 林江年没好气道:“你当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能以一敌百了是吧?” 听到这话,柳素瞪眼,面露怒意,正要开口,又很快忍住。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林江年说的,的確都是实话! 於是,她泄气了! “难道就出不了宫了?” “咱们都得交代在这了?” “那倒不是!”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旁边的纸鳶一眼:“倒是还有一个办法……能让咱们三平安出宫!” “什么办法?!” 纸鳶和柳素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林江年看著二人,神秘一笑。 “不过,这个办法……恐怕需要你们两个配合一下了!” “……” 养心殿內。 大雨停歇,院中一片泥泞,破败。 灯火明亮。 殿內,李辞寧面无表情的伏案前,正在查看著什么。 殿下,一位將领正单膝跪倒在地。 “属下奉命將三皇子押送天牢,途中遭遇刺客偷袭……出现了一位神秘高手,挡下了刺客的袭击……” “属下派人正在宫中寻找著刺客的下落,目前暂无线索……” “属下已布下天罗地网,刺客逃不出去,属下定能很快將他们捉拿归案……” “……” 殿前,李辞寧听著將士的匯报,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有刺客要杀三弟? 还有人要保三弟? 李辞寧眯眼,今晚这宫中的情况复杂程度,比他所预料的更要严重。 “儘快將刺客捉拿归案!” 李辞寧沉声开口:“抓活的!” “是!” “咳咳……” 將领离开后,李辞寧咳嗽了两声,深呼吸一口气。 他眯著眼,正思索著什么时,殿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著,便听到殿外传来通报的声音。 “长公主到!” 听到这话,李辞寧当即精神,兴奋的抬眸起身。 殿外视线中,一袭白裙的李縹緲缓缓走进宫殿。 “縹緲?!” 李辞寧激动地起身,连忙迈步上前询问:“怎么样?父皇那边……如何了?” “父皇那边没事!” 李縹緲的声音依旧清冷,缓缓开口。 “那就好……” 听到这个消息,李辞寧如释重负,悬在心头的一颗心猛然落下。 父皇没事就好,他也算是终於放下心了。 正当李辞寧想继续开口时。 “咳咳……” 咳嗽声突然响起。 但这一次,却不是来自於李辞寧。 “縹緲你……” 李辞寧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 “你,你受伤了?!” “……” (本章完) 第394章 送把柄? 第394章 送把柄? 夜色笼罩之下。 宫门外。 禁军侍卫將整个皇宫包围的水泄不通,严阵以待。 无数身披盔甲的將士立於寒风中,肃杀之气瀰漫。 直至黑夜中,一道黑影突然悄无声息出现,隱匿於黑暗中,速度极快,仅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残影。 直到即將逼近宫门口时,终於引起宫门口禁军侍卫的注意。 “谁?!” 一声凌厉的冷喝传来。 可当这一声冷喝尚未来得及落下,黑暗中,这道残影便以风捲残云之势,直接冲向宫门口。 衣袍下裹挟的罡风,瞬间掀倒数名禁军侍卫。 原本严阵以待的阵势,被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 “有人想强闯出宫,拦住他!” 伴隨著这一声冷喝,终於引起其余禁军侍卫的注意。 下一秒! “唰唰唰!” 数道身影齐刷刷从禁军侍卫中涌现,从四面八方逼近,想要將这道黑影拦下。 然而黑影却熟视无睹,丝毫没有將这些武功不弱的禁军侍卫放在眼里。 那一袭宽大的黑袍下,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给所有人一股沉重诡异的气息。 “轰!” 磅礴的內力源源不断从那宽大的衣袖下涌现,將挡在面前所有试图逼近的禁军侍卫全部逼退。 那些禁军侍卫方才刚刚靠近,便被这一股磅礴的內力直接震飞。 无人能挡!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禁军侍卫心头猛然一沉。 不对劲! 这位神秘高手的武功……太恐怖了! 那恐怖的气势,已让人无法直视! 如此气势,更像是…… “宗师高手?!” 不少人面露惊惧之色,天底下的宗师高手几乎屈指可数。 今晚,竟有宗师高手强闯皇宫?! “站住!” 黑夜中,这一袭黑袍身影,如入无人之境般撕开禁军侍卫的包围圈,如入无人之境,逼近宫门外。 那对於常人而言,几乎难以逾越的宫墙。对他来说却毫无难度。 无人能挡! 皇宫中的眾禁军,只能眼睁睁看著这道黑袍神秘身影,就这般堂而皇之的从所有人眼皮底下,逃离了皇宫! “快,速去稟报太子殿下!” “有疑似宗师高手出现!” “快快快!” “……” 宫门內外,早已乱成了一团糟。 面对疑似宗师高手的出现,一眾禁军侍卫毫无任何办法。 宫中虽然也同样有宗师高手的存在,可这等级別的高手,想要斩杀难如登天。 更何况是想要拦住对方? 正当宫门外內乱时,黑袍身影已悄无声息离开皇宫,隱匿黑暗中。 直到不久之后,出现在宫门外,一处隱蔽的宅院之內。身著宽鬆黑袍的天神教教主,落入院中。 “教主!” 院中早有数道身影等候多时,见教主出现,连忙上前恭迎。 “柳圣女呢?” 青铜面具下,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扫视人群之中,却没有瞧见那一袭红衣。 “启稟教主,柳圣女尚还没有回来。”有人稟报开口。 听到这消息,青铜面具下的那双眼眸徒然变得犀利:“她还在宫中?” “三皇子呢?” “三皇子兵变失败,宫门已被封锁,宫中的消息传不出……如今没有任何消息从宫中传来……” 天神教內,三长老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开口道:“不知道柳圣女……是否將三皇子灭口了!” 沉默,冰冷。 没有开口的天神教教主,给了在场所有人一股凌厉的气势,使得他们不寒而慄。 “都先下去吧。” 半响后,天神教教主的声音传来。 “是。” 在场的眾人恭敬开口,先后退出院落。。 三长老抬头看了一眼教主,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退下。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这位原本始终波澜不惊,深邃神秘的天神教教主,那佇立在原地的身躯,像是细微般的颤抖了下。 紧接著。 “咳咳……” 伴隨著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肉眼可见这位教主的气息紊乱,原本的气势消散。 他一只手捂著胸口,那原本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神,闪烁著几分惊愕,似乎许久都还没能接受过来。 他,受伤了?! …… “縹緲,你怎么样?伤的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喊御医来?!” 养心殿內。 当察觉到縹緲受了伤时,李辞寧有些慌了神。 从小到大,在他眼里的妹妹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冷静的女子。他从未见縹緲的脸色如此苍白过,更没见到过妹妹像眼下这般虚弱。 眼下的李縹緲,肉眼可见憔悴了不少。 依旧是那张清冷的脸庞上,却多了几分不健康的苍白,像是十分疲惫般,使得她整个人都变虚弱不少。 尤其是这几声咳嗽,更使得她气息紊乱。 如此一幕,让李辞寧心头惊乱不已,当即便要唤御医来。 “不必了!” 李縹緲摆手,阻止了李辞寧。 她清冷著脸,摇摇头:“我没事。” 但李辞寧哪里相信啊,平生第一次见妹妹这般神色,可把他给担心坏了:“你现在这……” “没什么大碍!” 李縹緲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她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静静运气疗伤。 李辞寧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心头担忧不已。 今晚,他的確早已稳操胜券。从始至终,一切的事情发展走向都跟他所预料的相差无几。 三弟想杀他,更想打算逼宫父皇,一步到位! 他了解三弟的手段,三皇子除了对付他之外,还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父皇下手。但李辞寧並没有太过於担忧,父皇那边有宫中供奉的顶尖高手庇护,高手如云。 又有縹緲坐镇,不会出什么大碍。 但让李辞寧没想到的是,縹緲竟受伤了。 那边,难道出现了比縹緲还厉害的高手不成?! 李辞寧心头担忧不已,而闭眸运功疗伤一阵后的李縹緲,也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明显受了伤,但神色好了些许。 “縹緲,你怎么样?” “没事。” 李縹緲道:“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话,李辞寧方才深深鬆了口气,隨后又紧张道:“怎么回事?縹緲伱怎么会受伤?父皇那边……出现高手了?” “嗯。” 李縹緲点头。 “是谁?” “天神教教主。” “天神教教主?” 李辞寧皱眉,对於这个名號並无什么印象。 “什么来歷?” 李縹緲神色淡然,回想著什么:“应该是南疆那边出现的一个邪教组织。” “南疆?” 李辞寧眉头皱的更深,南疆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虽说南疆诸国在十几年前被林恆重给灭了,疆土被併入大寧王朝。但实际上,王朝对那边的掌控並不算强。 而这什么天神教,他並没有听说。 “这个天神教教主什么来歷?” 李縹緲摇头。 她也並不清楚此人的来歷,此人像是凭空出现,毫无任何线索。哪怕今晚与他交手,李縹緲也看不出他所学武功究竟来自於那个流派。 很诡异! “罢了!” 李辞寧摇头:“回头再让人去好好查一查,此人今晚出现在皇宫,要么是跟三弟有关,要么就是京中的某些残余势力……若跟南疆有关,多半可能是南疆诸国昔日的残存势力,妄想动摇我大寧王朝根基,意图復国……” 南疆诸国早已是过去式,这些残余势力再闹腾,也改变不了什么局势。 “他们既然出现在京中,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跡。” 李辞寧眼眸微冷,他深呼吸一口气,面色逐渐恢復如常,看向李縹緲:“縹緲,今晚辛苦你了!” 李縹緲没说话。 她身为长公主,今晚的事情,有她的一份责任。 “对了,母后那边……” 李辞寧开口:“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母后那边没有受惊吧?” 李縹緲轻轻摇头:“锦绣和安寧陪在母后身边。” “那就好……” 李辞寧微鬆了口气,锦绣和安寧是縹緲身边的一对贴身双胞胎宫女,锦绣虽然不会武功,但性格开朗,安寧不爱说话,武功却很高。有她们二人陪在母后身边,倒不用担心什么。 於是,李辞寧又道:“你受了伤,先回去歇息养伤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今晚李縹緲已经帮了他大忙,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她了。 即將天亮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京中恐怕早已收到风声。天亮之后便是大年初一,正是所有官员休沐放假,不用早朝的日子。 但此事一出,新年初始。怕是这些官员们的新年,不太好过了。 “嗯。” 李縹緲並没有说太多,她的確受了伤。虽说不严重,但也得去静养一番。 她缓缓起身,正打算离开时。殿外,突然传来將士的通报。 “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殿外有人求见!” 求见? 李辞寧疑惑:“谁?” “临王世子殿下!” 此话一出,殿中的二人皆一愣。 李辞寧神色略愕然,有些意外。 临王世子? 林江年?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就连李縹緲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隨后她便微眯眼,似乎意识到什么。 “妹……” 李辞寧下意识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縹緲:“他今晚怎么会在这里?” 李縹緲目光看向前方,淡淡道:“不知道。” 李辞寧停顿片刻,似琢磨到了些什么,隨后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 “……” 养心殿外。 气氛沉闷。 空气中依旧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殿外,数名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禁军將士正面色严肃,如临大敌。 他们心头悬起,仿佛有股什么压迫的气息,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在这些禁军將士前方不远处,殿外,静静佇立著两道身影。 两位貌美如,气质倾城的女子! 二人皆一身黑衣,不同的是,左边的女子穿的是一袭劲装,英姿颯爽。右边的女子则是一袭黑裙,典雅清冷。 二人气质皆极为冷艷,美的不可方物。哪怕在黑夜里,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更重要的是,殿外的禁军將士从这两名倾城姿色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这股压迫气息,让他们不得不如临大敌般小心应对。 这两个女人……不简单! …… 与此同时。 殿外,柳素和纸鳶正立於养心殿门外。二人並排而立,中间相隔著不远不近的距离。皆抬眸看向前方,沉默不语。 如此诡异而看似和谐的一幕,十分怪异! 良久。 “呵,这就是他的办法?” 柳素静静看著前方养心殿大门內,清冷的脸上泛起一抹冷笑。 还以为这傢伙能有什么厉害的办法,没想到竟是去找太子? 他一个临王世子今晚出现在这里,不想办法隱瞒自己的身份悄悄离开,竟还主动去投案自首……愚蠢! 他不会真的仗著自己跟那位长公主有婚约,就想著跟太子去攀关係吧? 那位太子难道能看著这个面子上,放他一马? 想到这,柳素扭头看向一旁的纸鳶:“你,刚才不劝劝他?” 纸鳶没有回头,淡淡道:“劝什么?” “他去找太子……就不怕被当成三皇子的同党,以谋逆罪抓他下狱?” 如今朝廷正愁没办法对临王府下手,他今晚此举,不是赶著送把柄给朝廷? 纸鳶没开口,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对视。 “你什么眼神?” 柳素很快察觉到纸鳶眼神中的不对劲,这女人看她的眼神怎么像是……带著几分关爱? “为什么要劝?” 纸鳶將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淡淡道:“他没那么傻!”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瞬间让柳素意识到……她在故意暗讽自己! 什么叫『他没那么傻』? 这话的意思,骂她傻唄? 那傢伙没那么傻,却还是敢去找太子,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他早有打算! 那傢伙早有打算,这女人也早已清楚? 二人甜甜蜜蜜,互通心意,你儂我儂……感情就只有她被排挤在外。 像个傻唄? 念想於此,柳素仿佛有什么东西堆积堵在胸口,让她胸闷气愤不已。 越想越气! “你这是在我面前炫耀吗?” 柳素冷著脸看她。 纸鳶回头看著她,眼神始终平静。 “我需要炫耀吗?” “……” (本章完) 第395章 一起回家 第395章 一起回家 养心殿內,院中。 在禁军侍卫的领路下,林江年踏入殿中。 一路走来,殿中破败而凌乱的场面歷歷在目。 先前远远观望时並无太大感觉,眼下近距离所见四周残骸,无处不让人胆战心惊。 殿中內外的尸体已被处理乾净,但空气中依旧残留著淡淡血腥,无论今晚的雨下的有多大,无论大雨如何冲刷地面墙壁,却始终无法將这些残留的血腥气息彻底冲洗乾净。 这股难闻令人沉闷的气息仿佛压迫在每个人的心头上,使得气氛格外沉闷。 到达內殿前,林江年整理了下衣衫,迈步走进。 灯火通明的內殿內。 寧静不已。 內殿中,两道身影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 一袭白衣锦袍的李辞寧,以及,不知何时出现在李辞寧身旁不远处,正准备离开的长公主。 “臣,拜见太子殿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瞧见李縹緲时,林江年略有些意外。多看了她一眼,见这女人清冷的望著他,波澜不惊。 但似乎,脸色相比以往愈发白了些? “江年?!” 李辞寧瞧见林江年时,脸上当即浮现笑意,“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面不改色:“臣是来认罪的。” 李辞寧面露疑色:“认罪?” “江年何罪之有?” 林江年开口道;“今晚三皇子殿下兵变谋反,罪大恶极。臣得知消息后想来通知太子殿下。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臣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 殿內短暂安静了一刻。 李辞寧静静看著林江年,半响后,轻声嘆了口气:“江年,何必要如此骗孤?” “臣不敢!” “孤又不傻。” “臣没有。” “江年今晚……是来看孤的热闹笑话的?” “绝无此事。” “……” 从得知林江年出现在殿外时,李辞寧就已猜到了什么。林江年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他並不意外! 今晚京城和皇宫內发生如此之大的动盪,不知引起多少势力的注意。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情报风声? 李辞寧静静看著眼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林江年,又嘆了口气,隨后脸上再度浮现起一抹笑容:“既然江年不承认,那也罢了……” “孤本想著过几天再找你,正好你来了。” “殿下找我有事?” “今晚之事,孤还没来得及感谢伱。” 李辞寧面露微笑:“若非江年你提前通知了孤,將三弟狼子野心的计划告诉了孤,今晚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林江年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縹緲,她清冷的望著林江年,一言不发。 “此乃臣的本分,不足掛齿!” 林江年开口,他总感觉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话里有话。 感谢他? 林江年心中冷笑,他倒是有种预感。哪怕没有他之前的提前通气,今晚三皇子恐怕也成不了事! 眼前的太子殿下太冷静了! 冷静地反倒让林江年心生几分警惕。 他面不改色的与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交谈著,二人寒暄,李辞寧神色始终和悦,如沐春风。对於林江年今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全然没有过多追问。 两人保持著一种和谐的默契感。 “时辰也不早了,三皇子殿下兵变谋反留下了这么大的烂摊子,臣就不添乱,不多打扰殿下了……” 一番寒暄后,林江年开口告辞。 李辞寧微眯眼睛,自然也意识到林江年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他微笑道:“那孤也就不多留了,今晚宫中大乱不安全,孤等下派人送江年你出宫!” “多谢殿下!” “江年你帮了孤这么大的忙,无须如此多礼!” “……” 林江年心满意足的转身,准备离开。 他来这里,本来就不是跟这位太子殿下敘旧的,不过是想找个由头光明正大出宫! 李辞寧很聪明,从林江年出现开始,他多半就已清楚林江年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不过,他並没有戳穿。 按理来说,一个藩王世子,在三皇子兵变谋反时光明正大出现在宫中。对林江年而言,的確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甚至一不小心还容易引起杀身之祸。 但林江年並不担心这点。 三皇子兵变谋反虽失败了,但他所留下来的烂摊子太大了,大到足以让整个朝廷动盪。 今晚,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天亮后,这场动盪才会真正的展露锋芒。 在如此情况之下,这位王朝储君哪怕脑子再昏庸,也绝不可能借如此机会对一位手掌实权的藩王世子动手。 仅凭这些手段,绝无可能扳倒一位实权藩王。 李辞寧不是三皇子,不会那么没有脑子! 从某方面来讲,这位太子殿下的確算是一位合格的储君。 正当林江年迈步准备离开內殿时,突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 微微侧目,便见一袭白衣的李縹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侧后方不远处,同样往门外走去。 “公主?” 李縹緲微驻足,“嗯?” 两人眼神短暂交互,林江年很快察觉到什么。 眼前的这位长公主白衣胜雪,但这原本应当乾净纯洁的裙摆上,却沾染了些许泥水。似是才从外面回来没多久,身上多了几分风尘僕僕气息。 更重要的是…… 林江年很快注意到,这位长公主面色如常,依旧是那张冰冷到毫无情绪的脸庞,却比往常格外苍白了不少。 甚至连气息,不太稳? 林江年敏锐察觉到什么:“你,受伤了?” 对视上林江年询问的目光,李縹緲短暂沉默片刻。 “没事。” 话罢,她便自顾自朝著门外走去。 林江年看著她出门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今晚,去了哪? 这位长公主武功已极高,却有人能伤著她? 今晚皇宫內除了三皇子之外,莫非还有別的势力出现? …… 养心殿外。 气氛略有些剑拔弩张。 不远处的禁军侍卫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看向不远处那两道倩影。 雨儿停歇,东方不远处隱约泛起点点晨光。 即將天亮了! 二女依旧站在原地,谁也没有看谁。 无形之中,仿佛有股说不上来的牴触情绪在二人之间瀰漫。 明明站在一起,却又显得格外生疏。甚至还有些……格格不入。 而这一切,很快就被打破。 殿內传来脚步声,殿外的纸鳶和柳素同一时间看向殿內。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现。两人的神色,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微微一凝。 视线中,出现了一袭白衣清冷的身影。 很白! 也很冷! 几乎是出现的瞬间,便让殿外二人的目光视线齐聚在她身上。 与此同时,刚迈出大殿的李縹緲,察觉到空气中突然射来两道清冷的目光。 她抬眸,瞧见前方视线中的那两道身影。一左一右,並排而立。 李縹緲目光与这二人对视上,似有某一刻的愣神。 然后…… 便也停下了脚步。 三人的视线,交互在了一起。 短暂沉默了片刻。 而紧隨长公主从殿內走出来的林江年,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也愣了! 这画面……不太对劲! 前方殿外,纸鳶与柳素静静站在黑夜里。哪怕她们一身黑裙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却依旧很耀眼。 而此刻,三人突然碰上,莫名让林江年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颇有种正宫见正宫的既视紧张感! 一个是当今天子赐婚,钦定的未婚妻,一个是林江年自己认定的未婚妻! 还有一个……嘴硬不肯承认的未婚妻! 別说,你还真別说! 饶是林江年心理素质极好,眼下也有点担心她们会不会打起来! 眼前这三人,还真没有一个好惹的! 论武功,每个人武功都远在林江年之上,一个都解决不了,更別说同时三个了…… 顶不住! 身体顶不住! 腰可能也顶不住! 正当林江年还担心著会不会有血流成河的场面,情况却並没有任何演变。 走出大殿的李縹緲只是隨意將目光落在殿外二人身上,盯视片刻后缓缓收回,扭头看了林江年一眼。 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轻飘飘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林江年盯著长公主转身离开的白衣背影,琢磨著她刚才那眼神当真没別的深意? 等到收回视线时,殿外的二人目光也正好落在他身上。 一时间,眼神各异。 纸鳶神色如常,倒是柳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似是似笑非笑,实则……林江年察觉到了她眼神底的恼怒。 当然,还有一抹一闪而过的担忧! 林江年走近时,纸鳶抬眸看向他。 没说话。 但那双美眸明亮而清澈,像是在询问著什么。 “走吧,我们回家。” 林江年笑著对二人开口。 纸鳶没吱声,从林江年的反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反而是一旁的柳素看向他,有些愕然:“成了?” “当然!” 林江年看向她,却见柳素似乎想到什么,皮笑肉不笑道:“果然,宫中有人就是不一样!”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彆扭? 林江年不予理会,开口解释道:“太子殿下会派人送我们出宫。” 事情的確有些顺利,原本以为去见李辞寧,他会怀疑柳素的身份,林江年也提前做好让柳素和纸鳶配合一下的打算。 没想到,李辞寧並没有过多追问。 很显然,他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没有戳破,林江年也乐得配合。 但柳素却盯著林江年,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如此说来,刚才我是不是忘了感谢那位长公主了?” “嗯?”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却见柳素瞥了一眼纸鳶,冷笑道:“没你这位未婚妻帮忙,怕是我们今天得留在宫里了吧?” 林江年:“……” “跟她没关係。” “没关係?” 柳素自然不信:“你不是去见太子?怎么会跟她一起出来?” “正好碰上了……” “只是正好?” “不然呢?” “我怎么知道?” “……” 很显然,这位柳圣女似乎在故意找茬。 一边引火带节奏,还一边偷偷看旁边的纸鳶,试图想要挑起爭端。 然而,纸鳶不予理会。 “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出宫再说!” 林江年摆摆手,宫中接下来要乱,他们的確不適合继续待在这里。 “哼!” 柳素轻哼一声,但也並未否定林江年的话。 很快,三人在太子殿下李辞寧派来的禁军侍卫的护送下,顺利出了宫。 只不过,在出宫之时,发现了宫门內外乱象,稍一打听,方才得知不久之前有神秘刺客强行闯出了宫,宫中侍卫正在捉拿。 “还有宫外势力?” “能强闯出宫的,恐怕武功不会弱……” 林江年看了眼宫门內外的禁军防守,问身旁二人:“你们两个,有把握能安然强闯吗?” 纸鳶抬眸瞧了几眼,似是在估算著什么,没说话。 林江年扭头看向另一边的柳素。 “不知道。” 柳素板著脸,沉闷开口。 出了宫后,她便转身打算离开,被林江年一把抓住了手。 “你去哪?” “回家。” 柳素试图想要甩开。 “现在太晚了!” 林江年指了指天色:“要不,先去姜府那儿落脚歇息歇息吧?” 眼下林江年不能让柳素独自离开,一来昨晚折腾了一整晚,眼下精神状態都不太好。 二来,柳素昨晚入宫刺杀三皇子,计划失败,等回到天神教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林江年不太放心她! 听到这话的柳素微怔,似有些意外。她下意识瞥了眼纸鳶,嘴角微扬起,冷笑:“跟你回去?” “怕是有人会生气!” 林江年回头看向纸鳶,却见纸鳶平静的看著她,开口:“我不会生气!” “我又没说是你。” 柳素冷哼。 眼看两人似乎又要吵起来,林江年赶紧拦在两人当中。 这两人平日里都是话少冷静之辈,怎么今晚见面都不对付,说话还尖酸刻薄阴阳怪气起来了? “好了好了,都別说了!” 林江年插入两人当中,挡住两人对视的目光,一手抓一个,分別左右牵起两人那柔弱无骨嫩滑的小手,握紧。 隨即,斩钉截铁道: “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现在,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 “……” (本章完) 第396章 你连小竹也下得去手?! 第396章 你连小竹也下得去手?! 天边破晓。 一缕晨光缓缓从东边升起。 京城內,下过一夜大雨后的城池,遍地湿寒。 街道上,一列列全副武装的士兵穿过,川流不息。 昨晚被吵了一夜,清晨醒来的城中居民百姓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城中,便已陷入紧张的戒备当中。 有无数身影快马离开了京城,隨后,封城了! 城內,颇有一股山雨再度欲来的气势! 而这个时候,林江年带著纸鳶和柳素回到了姜府。 姜府內外气氛紧张,明里暗处不知埋伏著多少侍卫高手,直到林江年的出现,才让所有人鬆了一口气。 “殿下,您终於回来了!” 姜府外。 一夜未睡的林青青神色略有些疲惫,却无比兴奋。她快步走上前来,想要接应殿下。 “殿下,昨晚……” 林青青刚走到一半,嘴里刚说了一半的话也硬生生被掐断。 她愕然看著前方视线中的这一幕。 视线中,殿下正站在姜府门外,一左一右,各自牵著两名女子。 两位样貌绝美,气质倾城的女子! 左边的那位林青青自然认得,是纸鳶! 但右边的那位…… 右边那位似乎有些不情愿,面色清冷,像是不太高兴。被自家殿下强硬拽著,有种像是被强迫了良家女子…… 林青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不是三皇子谋反,殿下带著纸鳶姐进宫去了吗? 怎么回来时,又带回来了一名女子? 殿下確定是进宫,不是去別的地方强抢民女了? 更重要的是,殿下怎么怎么敢当著纸鳶姐的面,拉著別的女子的手? 还是一左一右……左拥右抱?! 纸鳶姐,竟然还没意见? 林青青神色惊愕不已,差点以为是她昨晚一夜没睡糊涂眼了! 这…… 殿下胆子好大啊! 林青青在短暂震惊片刻后,又很快回过神来。 “殿,殿下……” 姜府门外。 林江年瞧著林青青,开口问起:“昨晚有情况吗?” “没有。” 林青青摇头,昨晚她一直守在姜府外,没有发觉任何异动。 “很好。” 林江年点点头,开口道:“昨晚大家辛苦了,让大家都撤去,好好歇息吧。” 听到这话,林青青微愣:“殿下,结束了?” “嗯。” “三皇子他……” “寄了!” 林青青:“?” 虽然没听懂,但林青青还是从殿下脸上的神色瞧出来了 三皇子,兵变谋反失败了?! “好了,早点去歇息吧。” 林江年开口。 “是。” 说罢,林江年拉著旁边的纸鳶和柳素回姜府。 柳素还略有些不情愿,挣扎了下,但还是被林江年態度强硬地拉了进去。 门外,林青青看著这一幕,神色愈发震惊,心头更是钦佩不已。 殿下……真硬气起来了啊! 竟然敢当著纸鳶姐的面左拥右抱了,今天就敢左拥右抱,明天还不得左摸右…… 林青青正胡思乱想著时,突然像是想起什么。 等等! 为何感觉殿下带回来的那名女子有点眼熟? 林青青盯著那黑衣劲装女子的身影,回想著刚才瞧见那女子的模样。很漂亮,气质出眾,样貌出尘,却有些高冷,跟纸鳶姐有些像。 更重要的是,林青青感觉有点眼熟,像是以前在哪见过? …… 天色尚未完全亮起,姜府內依旧冷清。 林江年拉著纸鳶和柳素,回到了院中。 “殿下?!” 不远处屋檐下,一道娇小的身影正打著哈欠,满脸困意模样。 正是刚起床不久的小竹。 见殿下回来,小竹顿时小脸上露出欣喜笑容。 “殿下,纸鳶姐姐,你们回来了?!” 小竹惊喜的快步走上前来,刚走进时,方才注意到,自家殿下和纸鳶姐姐的旁边,还有一道身影。 小竹定神一看,乌溜溜的眼睛瞪的圆圆,有些意外道:“你,你不是那……” 小竹很快认出了柳素。 这,这不是当初在临王府时,殿下身边的那个侍女吗? 好像是叫什么……柳叶?! 小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不过,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小竹就没在临王府见到过她了。 小竹正觉得意外时,又很快注意到什么,目光下移,便瞧见对方那被殿下牵著的手。 她,跟殿下…… 当小竹那惊讶意外的目光瞧过来时,柳素下意识惊慌地用力甩开林江年的手。 她自然是想起了不久之前,她来找林江年的那晚,在被林江年抱进房间时,正好碰上了小竹…… 甚至,事后她离开时,穿的还是小竹的衣服。 此时听到小竹的话,柳素下意识以为那晚被小竹给认出来了,心头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羞耻感,羞恼的当场转身想跑路。 “我去歇息了!” 没等其他几人出声,纸鳶率先开口。 回到院中后,她瞥了林江年和柳素一眼后,便转身离开,回房去了。 剩下原地三人。 小竹目光呆呆:“殿下,这是……” 她呆头呆脑的,小脑袋怪一时间有些没理解过来。 “別愣著了!” 见小竹还在发呆,林江年摆摆手:“去收拾间客房出来。” “哦,好!” 小竹如梦初醒,看了自家殿下和一旁的『柳叶姐姐』,小跑离开。 林江年扭头看向冷著一张脸,微微泛红模样的柳素,似瞧出了她的担忧心思,“放心吧,小竹那晚没有认出伱……” “闭嘴!” 柳素红著脸咬牙道,不许他继续说下去。 当即冷脸转身:“我回去了!” 刚转身又被林江年拉了回来:“你已经到家了,还想去哪!” “这不是我的家!” 柳素冷声道。 “有我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家!”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很认真的开口:“只要你想,这里隨时都能是你的家!” 听到这话的柳素短暂沉默了片刻,隨即冷笑一声,看他:“所以,你是真的想左拥右抱吗?” 林江年:“?” 她脑迴路想哪去了? “刚才一手牵一个,你挺得意的吧?” “……” “还行吧!”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 见柳素羞恼的瞪著他,林江年嘆气,“我要说不得意,你肯定不信对吧?” “哼!” 柳素冷哼一声。 停顿片刻,又道:“你休想,做梦!” “我还没想呢?” “那也休想!” “……” “行吧,不想就不想!” 林江年开口:“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你说。” “时辰不早了,累了,先好好洗个澡歇息歇息吧,休息好了再说。” 林江年见她目光略有些憔悴,有些心疼道:“累坏了吧。” “不累!” “那也得休息。” 林江年看著她,不由分说道:“我心疼你的身子,等休息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见柳素依旧冷著脸,不为所动,林江年声音又软了几分:“好了,別置气了,我知道你不高兴,但身体要紧……” 听著林江年软下来的语气,柳素沉默著,嘴唇微动了动,最终一个字没说。 但也没走了。 而这时,小竹从旁边院外小跑回来,气喘吁吁道:“殿下,客,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姜府內有不少的客房,就连这內院里也不少,基本上不需要怎么收拾。 林江年原本是想將柳素安排在纸鳶那边院子里,毕竟那边还有几个空房间,但柳素显然不愿意。 她不要跟纸鳶住在一个屋檐下! 但林江年可也不敢把她留在自己院子,於是退而求其次,他將柳素安排在了自己另一边的隔壁院子里。 刚好一左一右,雨露均沾! 对於这个安排,林江年很满意。 柳素对此也没什么意义,在小竹的引路下去了隔壁院子。 “柳,柳叶姐姐?” 小竹引路,悄悄看了几眼身后的柳素几眼,小心翼翼开口。 “嗯?” 柳素瞧著小竹那粉嫩玉琢的脸蛋:“你还认识我?” “对,对呀!” 小竹当即点著小脑袋:“当然记得。” 柳素眯眼:“那,我们上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小竹眨眨眼,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还在临王府的时候……有大半年了吧?” “柳叶姐姐你突然不见了,小竹问过殿下,殿下说你走了呢……” 听到小竹嘰嘰喳喳灵动的声音,柳素悬著的心总算放下。 还好,看来那晚她果然没有认出自己。 “对了,柳叶姐姐,你,你怎么会在京城?” 小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跟殿下他,也……是那种关係了吗? 她实在是好奇殿下跟这位柳叶姐姐的关係,不会跟自己一样,也被殿下给…… 小竹脸蛋红扑扑著。 “也?” 柳素盯著眼前的小竹,似想起什么,微微眯眼:“你,跟你家殿下已经……那个了?” “……” 將柳素安顿好后,林江年洗了个澡,换了身乾净衣衫,原本是想去看看纸鳶那边,却得知纸鳶已经睡下。 林江年倒是不怎么困,但也累了一天,便先行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修行了一会儿內功后,倒头昏昏沉沉睡下。 这一觉,林江年睡得並不怎么安稳。 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梦见纸鳶不知是何缘故,跟柳素打了起来。 两人打的很狠,差点把姜府给掀了。林江年上前去劝架,然后就成了两人集火目標对象。 直接给林江年惊醒! 睁开眼时,窗外大亮! 时辰已到中午。 惊醒过来的林江年莫名有些劫后余生的刺激感,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房间里……有人?! 林江年猛然警觉扭头,便瞧见屏风外的桌前,正坐著一道身影。 像是等候许久。 林江年当即坐起身子。 “素素?” 屏风外没有回应。 林江年起身,穿上衣服,来到屏风外。 见桌前,柳素换了身紧身襦裙。襦裙似乎偏小,穿在她身上略显得有些谨慎,原本应该略显宽鬆的襦裙在她身上倒是多了几分紧绷。 丝绸布料紧紧包裹著,將她傲人的身材凸显无疑!尤其是那饱满圆润的胸脯,更显得尤为……惊人! 再配合上她清冷风华绝代的气质,颇有些违和! 却又更反差! 林江年一眼便瞧出,柳素穿的是小竹的衣服。小竹的身材跟柳素並不符合,她反倒跟纸鳶的身材相差无几。 但很显然,柳素不可能穿纸鳶的衣服。 ……至少目前不可能。 “这么早就醒了?” 林江年看了眼窗外,天色灰濛濛著,推断应该还只是午后,时辰尚早。 林江年走到桌前,坐在她身旁:“怎么不多睡会儿?” 桌上摆著一壶热茶,柳素似百无聊赖的喝著热茶,目光淡然地瞥了他一眼。 “睡不著。” “为何?”林江年问道。 “想起某个禽兽就气的睡不著。” 林江年:“……” 搁这里点他是吧? “又怎么了?” 这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一觉醒来又变脸了? 林江年凑近了些,想將她搂入怀里,却被柳素扭身躲过,警惕盯著他:“別碰我!” “到底怎么了啊?” 林江年纳闷,这又是哪里得罪她了? “你说呢?” 柳素冷眼瞪著他,似有几分怒气之色。 “要不,你说出来?” 林江年试探道。 见柳素瞪眼不说话,林江年无辜道:“我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成禽兽了?” “你不是吗?” “我哪是了?” 林江年开口辩解,这不玷污他名声吗? 见林江年还不承认,柳素瞥了他一眼,没冷笑:“小竹还那么小,你都下得去手……你不是禽兽是什么?!” 得,又来! 林江年嘆气:“上次你不是已经提过了吗?” “就不能再提了?” 柳素麵无表情,她的確已经知晓林江年跟小竹早已经……但上次是上次,这次亲口从小竹嘴里听到细节,她还是很气愤。 小竹还那么小……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小竹已经不小了!” 林江年嘆气,解释道:“小竹她,跟你比起来的確小了点,看上去是还小,但实际上已经不算小了……” 他开口说著时,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柳素那被襦裙紧勒著,凸显饱满圆润的部位,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就这几眼,当即被柳素髮觉,她脸色羞红,怒道:“你……我说的不是这个大小!” “嗯?” 林江年疑惑抬头,当瞧见柳素那通红羞怒的神色目光时,眨眨眼,才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的也不是这个小……” “……” (本章完) 第397章 我不是个好人 第397章 我不是个好人 见柳素还是冷著一张脸儿,林江年顿时有些好笑。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竹计较呢?” 柳素冷眼看他:“我没跟她计较!” “小竹见到你,还不是热情的喊你姐姐?” 林江年嘆气:“伱忍心跟她计较?” “我没跟她计较!!” 柳素咬牙。 他是不是故意的,耳聋? “没跟小竹计较啊?” 林江年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向她:“所以,你在跟我计较?” “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 柳素羞恼道:“闭嘴!” 不知道为什么,看著他就来气。 林江年则是又趁机靠近了几分,但才刚伸手,就被柳素察觉到:“你想干什么?” “抱你!” 林江年回答的很坦然。 “不许!” 柳素瞪眼:“你给我老实点。” 林江年自然不予理会,张开双手便將柳素搂抱入怀里。 跟这个嘴硬,口是心非的女人交流,就不能被她嚇唬到。 该动手时就动手! “你……放开!” 柳素似没想到这傢伙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了。 她脸色羞红,试图挣扎。 “別乱动,等下擦枪走火了!” 听到林江年的话,原本还在挣扎的柳素果然像被嚇著,娇躯微僵硬了下。 扭头,一张泛红的脸庞满是羞怒:“无耻……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 “……” 柳素沉默了。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傢伙自从不要脸以后,她似乎就有些没法奈何他了! 柳素冷著一张脸,乾脆懒得去管他。 可这个念头才刚浮现起,她脸色很快又羞红,扭头羞怒道:“你……拿,拿出来……” 林江年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將手从刚准备探索进去的地方拿了出来,訕笑一声:“咳……习惯了,习惯了……” 柳素怒瞪著他,气的胸脯上下起伏,好不壮观。 半响后,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你平日里,对她也这样?”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吶! 见柳素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林江年轻咳一声:“那倒没有……” 他平日里倒也想对纸鳶动手动脚,但奈何纸鳶不配合。 听到这话,柳素更怒了:“所以,你不欺负她,来欺负我?”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林江年:“?” 还能这样? 见柳素怒气冲冲的模样,林江年赶紧安抚:“怎么会?” “我哪会捨得欺负你?” “这不是咱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吗?你看別人家的夫妻闺房之乐不都是这样,人家都还……” “闭嘴!” 柳素红著脸打断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越说越离谱了。 什么夫妻闺房之乐? 他在想什么? 呸! 柳素心头暗啐了一口,红著脸,扭开了脑袋。 脸色虽然依旧清冷,却感觉略有些滚烫。 她此刻不知为何有些不敢与林江年对视……刚才涌现起的气愤情绪,倒是不知为何消退了不少。 “好好,不说就不说。” 林江年自然顺著她,一边將柳素往怀中紧抱了些,双手搂住她那柔软而又纤细略带弹性的蛮腰,脑袋凑近了几分,嗅闻著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柳素身上独有的体香,混合著身上所穿的小竹襦裙的几分香气……还別说,挺刺激! 尤其是这略显得有些紧身的襦裙,让柳素穿出了另一种独特的味道。 颇具美感! 柳素很快发觉到了不对劲! 旁边这傢伙的体温在上升! 她扭头警惕看去,便见林江年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似乎像是想要……意图不轨! “你干什么?” 柳素当即厉声警告。 “没干什么……就抱一抱你!” “你老实点!” “那可以再蹭一蹭吗?” “?” “……” 林江年最终只是抱著柳素温存了一番,没有进一步……当然了,也不是他不想。 主要是柳素不肯! 加上天还没黑,刚醒来的林江年还没弄清楚情况,纸鳶还在隔壁呢,他可不敢乱来。 纸鳶能愿意让柳素来姜府,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林江年自然没有继续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当然了,虽然没有进行那最后一步。但抱著柳素的林江年自然也没那么老实,在柳素的严厉警告,严防死守之下,林江年还是如同一个偷腥的猫,悄悄摸摸揩油占便宜。 过足了手癮。 …… “你们教主为何要你杀三皇子?” 房间內,林江年一只手隔著襦裙落在柳圣女那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摩挲著,询问开口。 柳素脸色微红,呼吸略有些急促,一把摁住了他作怪的手,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冷声道:“不,不知道!” “你是天神教的圣女,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天神教真正的核心人物是教主,我这个圣女不过只是一个象徵,跟其他人没太大区別……” 柳素开口道。 她名义上是圣女,但也不过是比其他人权力大了些。事实上,天神教內的事务虽多,但基本上全部都掌握在教主手上。 教內所有人听命的,只有教主。 “这就奇怪了!” 林江年喃喃自语,思索著。 那位教主为何要杀三皇子? 今晚三皇子谋反,知晓此事的知之甚少,那位教主是如何清楚宫中有变的? 还有…… 若是三皇子兵变谋反成功,他派柳素刺杀倒合情合理……毕竟身为一个邪教组织,杀了大寧王朝未来的天子,这很合理。 但三皇子明明已经兵变失败,鋃鐺入狱,他已经没了任何威胁和价值。如此情况下,这位教主却还是要杀三皇子,这显然有些不合理。 除非是…… 灭口?! 这个念头,再度从林江年脑海中浮现。 昨晚时,他就已经想到这一层可能。只不过后面昨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导致他没有去细想。 眼下一思索琢磨,越想越觉得可能…… 那位教主要杀三皇子,平日里机会多的是。为何偏偏要挑选在昨晚三皇子谋反失败,落入禁军之手,最为危险的时候下手? 最有可能的解释,是谋反失败的三皇子,对这位教主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者说,三皇子的手上,掌握著一些令这位教主忌惮的秘密,生怕泄露出来? 说直白的,就是三皇子跟这位教主……有勾结? 当林江年將自己的怀疑说出来时,柳素脸色微微变幻了下。她看了林江年一眼,欲言又止。 但最终,她犹豫了许久,还是什么都没说。 “……”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嗯?” “刺杀三皇子失败,你回去如何向你们教主交代?” 林江年略有些担忧:“你们教主会不会为难你?” “不知道。” 柳素摇头,语气淡然。 林江年思考了下,看向她:“要不,別回去了吧?” 见柳素扭头看向他,林江年道:“那天神教也没什么值得你留念的,还回去干嘛?” 柳素看了他一眼:“不回去,我去哪?” “去哪不都行?” 林江年看著她:“天大地大,以你的能力,想去哪都行,何必要再回去给他卖命?” 林江年並不理解,天神教对柳素虽说的確有养育之恩。但这养育之恩同样也是残酷的,偌大的天神教內,又有多少是她值得留念的人和事物? 柳素目光略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天神教,她虽对天神教没有太深的感情,但那毕竟是她从小待到大的地方。 让她捨弃,她很难抉择。 林江年瞧出她的迷茫,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天神教再怎么样,终究都是一个邪教。对朝廷和民间百姓来说,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你留在那里,就永远都是朝廷百姓眼中的反贼……” “你难道,想一辈子活在黑暗中吗?” 柳素沉默,许久都没说话。 一辈子活在黑暗中么? 对她来说,好像没什么区別? 她本来就对所谓的功名利禄没有任何兴趣,如何活著,似乎都没有太大区別? “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 见柳素没说话,林江年又注视著她的眼眸,很认真的开口:“我不希望我的女人,一直生活在漂泊不定的危险中。我更不希望,你会是朝廷眼中的反贼叛军!”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而不是留在那什么天神教中,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著林江年的话,柳素彻底沉默了。 她低垂著眼眸,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敢去对视林江年的眼睛。 “我,没有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江年反问:“你敢说,这些年你没有杀过无辜之人?” 柳素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敢保证! 身为天神教圣女,她这些年行事一直都隨心所欲,自认为坦然,无愧於心。 她没有杀过手无寸铁的百姓,也没有欺辱过无辜之人。她所杀的,无一不都是穷凶极恶的凶徒,罪不可赦的达官贵人。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保证。这些年来没有错杀过无辜百姓,没有无辜的人因她而死。 她不敢保证! 毕竟,她是天神教的圣女! 一个邪教的圣女,一个所有人闻之色变,人人喊打的邪恶圣女! 她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沉默良久,眼眸逐渐微冷:“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见柳素突然变冷,林江年很快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什么了。 “我……” “还有……” 柳素打断了他,面无表情道:“我可没承认过是你的女人!” 说罢,柳素挣扎起身,想要离开。 林江年搂著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开:“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重要。” “很重要!” 林江年用力將她重新拉回怀里。 柳素冷著脸看了他一眼,扭开脑袋。 林江年伸手,將她倔强的小脸蛋又重新掰过来:“我从来都不在意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你是好人是坏人对我来说並不重要,我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我明明有能让你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又怎么会希望你成天活在不稳定也不安全的生活里?” 被林江年野蛮的捏著脸蛋,柳素眼神羞恼,美眸瞪著他,一张白皙柔嫩的脸蛋因挣扎而略显得有些可爱。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还有……” “你是我的女人!” “你就算再否认,也改变不了事实!” “你强占了本世子的身子,拿走了我的第一次就不想负责了?” “你想的美!” “休想吃干抹净不负责跑路!” 原本羞恼的柳素,在听到这话后,美眸瞪著圆圆的,仿佛是不可置信般。 没料到林江年竟会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来! “你……唔,唔唔……” 她正要开口想说什么,话音刚落的林江年,便突然凑近,不由分说堵住了她的嘴巴。 不让她狡辩。 “唔……” 柳素娇躯微颤,心中愈发羞怒,眼见林江年如此霸蛮不讲理的侵犯,气的她张嘴就想要狠狠的咬一口气。 但林江年似乎早有预料,在柳素下嘴之前,他提前预判,趁著柳素不备,以退为进,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於是乎,原本还羞恼气愤不已的柳素,不多时就在林江年的攻势下,很快败下阵来。 房间內,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转变。 半响良久后! 房间內安静下来,仅剩下急促的喘息声。 柳素娇躯瘫软,无力地倒在林江年怀里,呼吸急促,饱满的胸脯半压在林江年身上。 她脸色通红,鲜艷的红唇上泛著通红的光泽,像是涂抹上了一层亮丽的胭脂,诱人至极。 一双美眸中泛著几分迷离,几分难以形容的情愫。 一缕凌乱的髮丝落下,使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少。 很难形容她此刻的美艷。 直至又过了许久,柳素才终於恢復了些许神智。她深呼吸一口气,微微抬眸,便见林江年正略带几分笑意的看著他。 眼眸底,似还有几分小得意。 柳素才刚消退几分的俏脸,当即又滚烫羞红,她羞怒瞪他一眼。眼见这傢伙如此得意模样,羞怒之下的柳素,当即张开银牙便要狠狠咬他一口。 “誒,你別咬……” “別乱来……你……嘶……你真咬啊……” “轻点,嘶……疼……” “……” 门外。 刚走到门口的姜语湘,便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和声音。 她顿时美眸睁大,站在门口。 片刻后,原本白皙精致绝美的脸蛋,肉眼可见般瞬间羞红。 脑袋一片空白! 这,这傢伙竟然…… 大白天??? …… (本章完) 第398章 见家长 第398章 见家长 门外。 姜语湘红著脸儿,略有些羞恼的看著门口。 犹豫不决,进退两难! 今天是大年初一。 但昨晚的姜语湘並没有睡好,这两天,她总有些心神不寧。 尤其是在发现这几天姜府內外突然多了不少陌生侍卫身影后,愈发让她心中不安。 昨晚她半夜没有睡著,起身准备去找纸鳶跟她好好聊聊天。但过来之后却发现纸鳶不在房间,不仅纸鳶不在,就连林江年也下落不明。 这大晚上的,二人跑去哪里了? 总不能是大年三十特地跑出去幽会吧? 姜语湘感觉有些不对,正想去找小竹问一问,却碰上了风尘僕僕,全副武装的林青青。虽然林青青並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但姜语湘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昨晚,恐怕出了什么事! 那臭小子,恐怕又有什么事情瞒著自己! 想到这,姜语湘气愤不已,昨晚算是彻底失眠了。 尤其是三更半夜时,还隱约听到京城远处不断传来阵阵『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像是有军队將士在城中疾行而过,又隱约听到有刀剑碰撞的声音。 这让姜语湘愈发忧心忡忡。 那臭小子,到底瞒著她什么了? 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揣著不安的情绪,姜语湘在后半夜方才迷迷糊糊睡著过去。等今早醒来,从府上丫鬟口中得知林江年和纸鳶已经回来了,正想过来质问时,又得知二人昨晚一夜没睡,刚到府上就躺下休息了。 这让姜语湘愈发怀疑,一夜没睡?昨晚二人到底跑到哪里去做贼了? 姜语湘怀揣著不安的情绪,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喊醒二人,而是赶紧找人打探了一番。 这一打探不要紧,打探来的消息,让她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三皇子……谋反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姜语湘,差点人傻了。 昨晚的事情虽说隱蔽,但终究不可能瞒得住。 京中南城门被摧毁,一片狼藉,城门內外的尸体虽然被处理乾净,残留的痕跡和血水也被清理乾净。但空气中瀰漫的血腥味,以及城门內外那聚集密密麻麻无数的城防將士的肃杀气息,依旧还是暴露了什么。 尤其是昨晚城中传来阵阵將士兵马的脚步声,以及城中城防军那边传来的廝杀声,都说明了昨晚京城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大事。 一大清早,姜寧康便匆匆离开了家。 而三皇子昨晚兵变谋反的消息,也在天亮之后,迅速在城中传播。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年初一刚醒来,还沉浸在新年喜悦当中的老百姓们,便听到了这个新年最大的八卦爆炸消息!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播蔓延,几乎在一天之內,传遍了京中地区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京中地区动盪! 人心惶惶! …… 而在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姜语湘,呆呆愣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相比於民间百姓,她所知道的显然要多一些。尤其是她跟当朝皇后娘娘关係亲近,也自然清楚三皇子的野心。 三皇子留在京中,一直覬覦著储君之位,明里暗里都跟当朝太子竞爭。 但她也没想到,这三皇子竟会兵变谋反。 还…… 失败了? 恍惚间的姜语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昨晚林江年和纸鳶突然离开姜府,恐怕跟这事有关。 江年和纸鳶昨晚参与到三皇子谋反当中了? 想到这的姜语湘,终於坐不住了! 三皇子谋反,这可不是小事啊! 她能预感到京城接下来的动盪,而林江年身为临王世子,若他真掺和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於是,惴惴不安的姜语湘,好不容易等到下午,见林江年还没醒,终於忍不住过来找他。 她要好好问个清楚,这小子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结果…… 她这才刚到门口,本以为这臭小子昨晚一夜没睡,应该还没醒来。 结果到了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什么『別咬』? 什么『轻点』? 姜语湘脸色泛红,恼怒不已。 这混小子,竟白日宣…… 看来还是小瞧他了,原以为这臭小子昨晚累的不轻还在歇息,没想到早已起来生龙活虎,不干正事了! 姜语湘轻咬牙,气愤不已。 转身打算离开。 虽然羞恼,但她身为林江年的长辈,这个时候显然不適合去打扰。 但刚转身的姜语湘,又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 她刚来的时候,是从隔壁纸鳶院子里过来。从小竹口里得知纸鳶还没起来,那…… 姜语湘面露狐疑之色。 不是纸鳶? 房间里的女人,是谁? 房间里在『咬』那臭小子的女人,是谁?! 姜语湘目光狐疑的盯著房间內,多了几分好奇。 “咳咳……” 沉默思索片刻,她突然故意猛烈咳嗽了两声。 隨著这两声咳嗽声响起,房间里的动静声响瞬间消失。 悄无声息。 安静的诡异! “江年,你醒了吗?” 沉默片刻,姜语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而房间里。 “小姨?” “醒了?” “醒了。” “我方便进来吗?” 短暂沉默。 “小姨,你进来吧。” 听到这话,姜语湘走到门口。不知为何,她突然莫名的有些紧张。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推开房门。 房间內,光线略显得昏暗。 不远处视线中,林江年正坐在屏风外的桌前,衣衫整齐,並无任何凌乱和想像中不堪的画面出现。 更重要的是……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姜语湘微愣,目光迅速扫视房间四周,却发现除了林江年之外,再无其他身影。 人呢? 去哪了? 姜语湘眼神愈发狐疑,怎么没有人? 她刚刚明明就听见了房间里的声音……跑哪去了? “小姨,你在看什么?” 林江年的话,將姜语湘思绪拉了回来。 姜语湘目光落在林江年的脸上,见他正神態自若的看著自己,眯眼:“她呢?” 林江年眨眼:“谁?” “少跟我装!” 姜语湘瞪眼:“刚才伱房间里的那个姑娘呢?” “你別跟我说没有?!” 见小姨气势汹汹问罪的模样,林江年无奈嘆气:“跑了!” “跑了?” 姜语湘狐疑:“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林江年瞥了眼一旁窗户口:“她不敢见你,跑路了唄!” “不敢见我?” 姜语湘微怔:“为什么不敢见我?” “可能是怕小姨你太凶?” 姜语湘怒目瞪他,没好气道:“我凶吗?” “小姨你现在不就凶著?” “你……” 姜语湘忍不住上前就想狠狠敲他一顿:“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林江年嘆气:“你是我小姨,是我的长辈,她能不跑吗?” 姜语湘一听,怔怔了下。 好像,有点道理? 自己是这臭小子的小姨,算是他正儿八经的小姨……哪怕不是亲小姨,但辈分关係就在这里。 那姑娘见到她害怕担心,好像也挺正常的? “我有那么嚇人吗?” 姜语湘不满道:“我又不会吃了她!” “谁知道呢?” 林江年摆手道。 在听到门外传来小姨的声音时,那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柳大圣女,跑的可快了! 狼狈落荒而逃,全然没了以往风华绝代的气质。 “少说废话!” 姜语湘没好气道:“这次又是哪个姑娘?你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的?” “小姨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又是哪个姑娘?” 林江年不乐意道:“说的好像我是个到处勾搭小姑娘的採贼似的?” 姜语湘冷笑:“有区別吗?” 林江年想了想,点头:“有区別。” “什么区別?” “採贼馋的只是身子,我不一样……我全都要!” “……” 听到这话,姜语湘忍不住脸色微红,又要伸手去揪他耳朵,被林江年躲过。 “你还有脸说这话?还全都要?……你有这个本事吗?” 姜语湘似乎想到什么,愤愤道:“上次让你把那个叫柳素的姑娘喊来让我见一面,这么久了你都还没喊来……” “一个都没搞定,你还勾搭其他姑娘。你到处留情,辜负人家小姑娘,看我不替你娘好好教训你……” “小姨冷静!” 见姜语湘一副长辈姿態自詡,挽袖子要动手教训他的姿態,林江年连忙开口道;“我这不是喊来了吗?” “喊来了?” 姜语湘动作一顿,狐疑道:“那人呢?在哪呢?” “这不是你一来,她就跑了吗?” “刚跑……” 姜语湘闻言,突然一怔。 扭头看著不远处的窗口,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盯著林江年。 “刚才,房间里的那个姑娘,就是柳素?” “不然呢?” 林江年嘆气:“小姨你总是误会我,我这人很专一的,从不隨便乱勾搭小姑娘……” “少废话!” 听到刚才房间里的姑娘就是柳素,姜语湘当即坐不住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 姜语湘语气激动著,见林江年还愣在那儿,顿时气愤道:“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把她找回来啊……” “你这臭小子,把姑娘带回来了还不告诉我?!气死我了……要是今天我见不到她,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江年:“?” 果然不是亲小姨。 完全不把他当外甥看是吧? …… 隔壁院落。 房间里。 柳素躲在房间里,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滚烫许久都没能消退。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她便有种说不上来的恼羞成怒。那傢伙的小姨竟就在门口,那岂不是……听见了? 一想到这,柳素莫名就像是被抓了个正著的心虚羞愧感。羞愤欲绝,没脸见人,没了半分往日天神教圣女该有的气势。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没脸见人,她有种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里的衝动! 於是,她真的准备跑! 正当她开门迈步准备离开院子时,一旁突然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 “柳素?” 柳素身形一顿,下意识侧目,便见一旁侧院门口出现了一名女子。 一位样貌绝美典雅,气质绝佳的女子! 五官精致,气质成熟,明明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柔和感,宛如长辈看晚辈那种溺爱般的目光,正惊喜的看著她。 柳素目光怔怔,很快意识到眼前此人的身份……姜语湘! 那傢伙……名义上的小姨?! 柳素莫名有些呼吸急促,就连手心都开始冒冷汗,神色惊慌,手足无措著…… 紧张! 不安的情绪涌现。 一时之间不知该转身就走还是该干嘛,呆呆愣在原地,脑袋短暂空白。 而这时,姜语湘快步走到柳素跟前,美眸中满是温柔和惊喜,轻声柔和开口:“你,就是柳素吧?” 柳素此时还没回过神来,脑袋僵硬呆呆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总算是见到你了!” 姜语湘满脸温柔笑意,热情道:“你好,我叫姜语湘,是江年的小姨!” “小,小姨……你,你好……” 柳素下意识开口。 声音不知为何略有些……结巴? 听到这话,姜语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惊喜的上前握住柳素的手,喜笑道:“早就听江年提起你了,一直都想见见你,可惜一直没机会……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你果然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漂亮,江年那臭小子有福了……” “你別紧张,我没有恶意,就单纯想见见你,放鬆点,別害怕……” “我也就比你大几岁而已,你要是愿意的话,喊我姐姐也行……” “你既然喊了我一声小姨,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小姨隨时欢迎你回来……” “要是江年那臭小子欺负你的话,你一定可要跟我说,我替你好好教训他……” “……” 柳素原本浑身紧绷著,紧张不已。 第一次见林江年的长辈,她下意识有种天生本能的畏惧! 可在瞧见眼前这位小姨如此和蔼可亲,面色温柔又热情时。柳素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情绪,逐渐放鬆了不少。 听著眼前姜语湘那温柔和煦的声音,以及那言语中的惊喜和关心。恍惚间,柳素心头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从小没了父母,在天神教勾心斗角中长大的的柳素,第一次感受到长辈的关切。 哪怕这个长辈,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但依旧给了柳素一种异样感觉,原本紧张而又戒备的情绪,软和了不少。 她轻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一口气。对视上小姨那满是温柔和怜爱的目光。 停顿了下,重重点头。 “嗯!” “他,刚才就欺负我了!” “……” 不远处,正躲在院外暗中偷偷观察的林江年。 “?” “……” (本章完) 第399章 你早在打这个主意? 第399章 你早在打这个主意? 昨夜下过一场倾盆大雨后,天空灰濛濛著,宛如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空气中瀰漫著潮湿冷空气,夹杂著冰冷刺骨的寒意,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孤冷。 一场大雨,將整个院落淋的一片狼藉。 院中角落摆放的各种奇珍草植物,也被昨晚的大雨摧残凌辱的不成样子。 凋零,破败,狼狈的落在院中一角。 格外令人怜惜。 屋檐下,小竹裹著厚厚的小袄,小脸儿被冷风略冻的有些红扑扑,正端著一碗热腾腾的薑汤朝著房间门口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迎面碰上了一道身影。 “殿下?” 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他看了看小竹,又看了看小竹手上端著的东西:“这是?” 小竹解释道:“纸鳶姐姐刚醒,我去给纸鳶姐姐送些薑汤!” “给我吧。” 林江年点点头,从小竹手上接过薑汤,又想到什么:“对了,小竹,去帮殿下办一件事!” 小竹神色雀跃:“什么事呀?” 林江年瞥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房间,凑到小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等小竹听完后,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浮现几分惊艷之色:“殿下,你……” “快去。” “好,好吧……” 小竹这才乖巧的点点头,转身躡手躡脚的朝著隔壁院落走去。 看著小竹离开,林江年这才端著薑汤转身来到了旁边房间。 敲了敲门。 “纸鳶,醒了吗?” 没听到房间里传来回应,林江年轻轻推门。 门开了,他端著薑汤走了进去。 天色阴沉,房间內略显有些昏暗。 林江年走进房间,便瞧见已经起身,换上一身居家素白厚长裙的纸鳶,正静坐在桌旁,低头看书。 清冷的气质,与房间內气氛隱约融为一体。 “醒了?” 林江年將薑汤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来到她身旁,轻笑道:“天气冷,也饿了吧?先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纸鳶没有理会,依旧低头捧著手中的书看著,甚至没有抬头瞥他一眼。 见状,林江年迈步来到纸鳶身后,微弯腰凑近,轻笑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似察觉到林江年靠近,纸鳶俏眉微皱,脸色清冷,回头瞥了他一眼。 林江年却似乎没有察觉到般,从身后伸手搂抱住纸鳶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將她搂进怀里。 下巴抵在她肩头,脑袋微微侧过,嗅闻到少女身上那芬芳香气,以及那张精致无暇,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蛋。 看似清冷,实则……的確冷清。 搂抱住少女的娇躯,能感受到少女那微微紧绷的身子,以及几分若有似无的牴触。 林江年心领神会,在少女那柔滑细腻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而后轻笑道:“还在生我的气呢?” 被突然亲了一口,纸鳶眼眸底闪过一丝羞恼。 不过,或许是之前已有过多次经歷,虽有些羞恼,但也並无太大强烈反应。 她微微挣扎了下,挣脱无果,便也放弃。清冷著一张脸色,没看他,也没说话。 如此略冷倔的模样,落在林江年眼中莫名有些可爱。 他有些忍俊不禁,又忍不住凑近亲了她一口。 这下,纸鳶终於有了些反应,微微偏过头,略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还说没生气呢? 这明显就是在赌气,小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林江年在纸鳶身旁坐下,顺势將她抱坐在自己身上。 察觉到林江年的动静,纸鳶脸色终於微微变幻,泛起一抹羞怒,她扭动身躯,想要挣扎下来。 “嘶……別乱动,会走火的……” 听到这话,纸鳶身躯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一抹羞红从她髮丝间那晶莹剔透的耳垂上顺势攀爬而上,很快便红了半张脸。 她瞪著眸子盯著林江年,又羞又怒。 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气愤情绪,看上去略让人有些怜爱。 “跟你开玩笑呢!” 见纸鳶如此神情,林江年赶紧轻声开口,搂抱著少女那柔软纤细的腰肢,握住她盈盈的素手,紧紧攥著。 注视著少女那羞恼的模样,林江年轻声开口:“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纸鳶似微怔,盯著他。 还是没说话。 “我知道,伱肯定在生我的气……生气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姜府来……” “你心里肯定不舒服,我……” “我没有。” 林江年还没说完,被纸鳶突然打断。 她语气淡然,瞥了林江年一眼,收敛眼神底的羞恼。 没有生气?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盯著纸鳶那白里泛红,犹如桃般美艷而又清纯的脸蛋,似想看出她这话中的真假。 她这模样,哪里像是没有生气的模样? 很快,林江年想到什么:“没有生气,但不高兴?” 纸鳶移开目光,面无表情。 不吱声。 那就是默认了! 果然如此。 “她……” 林江年琢磨思考著,该怎么跟纸鳶开口。 眼下摆在面前的情况的確让他有些头疼,纸鳶和柳素並不对付,两人之间有矛盾。 这矛盾的来源也很复杂,很难解决。 林江年夹杂在中间,也的確不好处理。 想要一碗水端平……难吶! 正当林江年心头感慨时,纸鳶又缓缓將目光视线移落在林江年身上。 “你打算怎么办?” 她突然开口。 “嗯?” 林江年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打算,怎么安排?” 纸鳶盯著他的眼睛,像是漫不经心般问起。 怎么安排? 林江年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纸鳶的想法,试探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排?” 纸鳶没说话,只是静静注视著他。 平静的眼眸,盯的林江年是越来越心虚。 “咳……”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江年轻握著她的手儿,轻声开口:“不管怎么样,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纸鳶沉默,半响后,她移开目光,没再去看林江年。 “我不知道。” 她平静开口。 不只是林江年没想好,她自己也都没想好。她並不清楚自己心头的想法,只觉得复杂,又有些迷茫。 半响后,她重新看向林江年,突然开口:“你想把她留下来?” 这…… 林江年似没想到纸鳶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他短暂犹豫了下:“她可能不会愿意……” 以柳素的性格,想要將她留下来,恐怕很难。 “那你呢?” 纸鳶再问。 林江年:“……” 纸鳶的攻击性似乎突然强了不少。 面对纸鳶的灼灼追问,林江年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咳……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自然希望可以……” 纸鳶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变化:“我要是不愿意呢?” 林江年將她抱紧了些,感受著少女那柔滑细腻的娇躯,那芬芳体香瀰漫。 他轻嘆了口气:“你要不愿意,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们两个因我產生隔阂,更不希望你们闹出什么不愉快……”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你有血脉关係的亲人。” 林江年说的很诚恳。 但他细细琢磨一下,也发现自己这番言论多少有点……不要脸? 纸鳶听完后,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表露。 她不似寻常女子,哪怕遇上这样的事情,大多数时候也都沉默不语著,不喜形色。 並不会失去理智,相反,她一直都很冷静。 只不过是,偶尔的冷静也会被情绪支配。毕竟,她终究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与宫中那位长公主不一样。 纸鳶沉默著,或许是林江年最后的那一句话让她有所触动。那双明亮的眸底,似有些什么情绪酝酿著。 这一次,她沉默了许久。 等到纸鳶再度抬眸,语气中多了几分下定决心,她看向林江年:“我想跟她聊聊。” 林江年看向她,有些意外。 但与此同时,又有些担心起来:“你……” 纸鳶美眸波澜不惊:“我不会跟她计较。” “你刚才说的的確很对,毕竟,再怎么说,她……” 纸鳶美眸泛著什么光泽,静静看向窗外,淡淡开口。 “终究是我的妹妹!” “……” 院外。 林江年回想著纸鳶刚才的那番话,总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 但一时之间也没琢磨明白,不过,他微微鬆了口气。 別的不说,纸鳶倒是基本上从来不撒谎。既然她说不会跟柳素一般计较,那多半是真的。 至於柳素那边,林江年就没什么把握了! 目前为止,他还並不清楚柳素的想法。 她对纸鳶总是抱著一股敌意,她们姐妹二人到底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聊,这是个问题。 也不知道小姨跟柳素聊的如何了,刚才让小竹过去听墙角,怎么人还不见回来? 林江年一边琢磨著,一边回到院中。 刚回来没多久,便迎面碰上站在屋檐下等候多时的姜语湘。 “小姨?” 林江年抬眸,见姜语湘正站在屋檐下,双手抱胸,略带几分居高临下般的气势看著他。 林江年瞧了眼她身后的隔壁院落:“聊完了?” 姜语湘双手抱胸,冷著脸道:“你过来!” 林江年不明所以,但感觉小姨有些来者不善,他后退一步,警惕道:“小姨,有话好说……怎么了?” “我正在好好跟你说……你先过来!” “我就不过去了,小姨你直接说吧。” “……” “刚才听柳素说,你总是欺负她?!” 听到这话,林江年愕然:“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柳素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有假?” 姜语湘愤愤道:“你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专门欺负女孩子是吧?” 显然是柳素不知道又跟小姨说了什么。 这不分明血口喷人吗? “小姨,这你也信啊?” 林江年嘆气。 “不然呢?” 姜语湘冷笑:“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就喜欢欺负纸鳶?” “人家柳素一个姑娘家家的,无依无靠,漂泊在外,可不被你逮著使劲欺负?” “小姨,你是不是弄反了?” 林江年忍不住道:“她可不是什么姑娘家家,她可是堂堂天神教圣女,身份地位尊贵,武功深不可测……小姨你觉得,就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能欺负的了她?” 姜语湘脸上表情一凝……好像,有点道理? “她武功很厉害?”姜语湘忍不住问道。 “比我厉害的多!” “看不出来啊?” 姜语湘目光狐疑,她刚才跟那个小柳素交流,那姑娘柔柔弱弱的,性子冷清,跟纸鳶有点像。哪里看得出来很厉害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个柔弱无骨的弱女子嘛? “小姨你当然看不出来……她藏的可深了,平日里都是她欺负我……” 林江年嘆气。 柳素这反咬一口,倒反天罡啊! “哼,人家再怎么样都是女孩子,能怎么欺负你?倒是你,恐怕没少让人家受委屈吧?”姜语湘瞪眼道。 林江年:“……” 怎么感觉姜家的人都有点不讲理,胳膊肘都喜欢往外拐? 林江年突然有点理解姜绍安的心情了。 见林江年不说话,姜语湘也微微收敛神色,看了林江年一眼,嘆了口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嗯?” “她们两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 听到这话,姜语湘瞪他,怒道:“你先前招惹人家姑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好后果?你別告诉我,你要辜负柳素?” “这当然不会!”林江年摇头。 “谅你也不敢!” 姜语湘轻瞪眼,警告道:“你要是敢对人家始乱终弃,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林江年纳闷:“在小姨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反正先警告你再说!” 姜语湘哼道:“我很喜欢柳素这姑娘,又好看又懂礼貌……反正这个外甥媳妇我认了,你要敢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 林江年道:“那纸鳶呢?” “纸鳶自然也是我……” 姜语湘下意识开口,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抬眸盯著林江年,狐疑道:“等等,你是不是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 “嗯?”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想姐妹双收?!” “我说的对不对?!” “……” (本章完) 第400章 吕家抄家 第400章 吕家抄家 面对小姨突如其来的质问,林江年自然矢口否认:“绝无此事!” “真的?” 姜语湘目光狐疑的盯著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林江年嘆气道:“在小姨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姜语湘冷笑,目光灼灼盯著他:“你敢说,你没有打这个鬼主意?” “要不然,怎么会偏偏那么凑巧?” “这自然是巧合……” 林江年辩解道。 在这方面,他还真问心无愧。 毕竟从一开始,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他在对柳素和纸鳶动心思的时候,还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关係。 至於后面得知两人的身份后,那自然而然是……更兴奋了! 不过,即便林江年解释,姜语湘也並不信。 她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没好气地戳穿:“你休想誆骗我,臭小子伱肯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说到这里,姜语湘想起什么,美眸微微眯起:“我没记错的话,那对叫茉莉和风铃的双胞胎姐妹,也是你上次带回来的吧?” 对视上姜语湘那一副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质问神色,林江年暗自嘆气。 看样子,是解释不通了! 茉莉风铃还真不是他带回来的,是周伯彦硬送给他的。但似乎,好像也没太大区別? 很显然,小姨已经认定他打的就是想姐妹双收的鬼主意! 这下真洗不清了! 不过,林江年也没打算洗清。 毕竟,他目前的確打的就是这个鬼主意! “哼,你给我悠著点!” 见林江年不解释,姜语湘哪还能不明白? 这臭小子,果然是想连纸鳶和柳素一起拿下…… 他怎么那么贪心? 也真会给自己上难度! “你打算怎么办?” 姜语湘看著他,忍不住问道:“你能让她们两个和平相处?” “不能。” “那你还敢想?” “这不还只是想想么?” 姜语湘:“……” 姜语湘看了眼他身后的隔壁院子,面色逐渐认真:“我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伤害她们两个!不管是纸鳶还是柳素,她们二人从小就没了父母,如今还……全栽在你手里!” “总之,你不能辜负了她们,明白吗?” 听著小姨严肃警告的话语,林江年也微微正色,点头:“小姨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辜负她们的。” 姜语湘脸上严肃神情微鬆懈了些许。隨即又想起什么:“对了,还有柳素她……” 她轻嘆了口气:“你有空的话,好好跟她聊聊吧,最好能劝她留下来……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又无依无靠,在外面闯荡始终不太好。” 在得知柳素的身世后,姜语湘就一直挺担忧心疼。一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孩子,独自流落在外闯荡江湖,別提多让人担忧了。 今天第一次见到柳素时,她就很喜欢这个姑娘,心里愈发对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姑娘產生了几分心疼。 她这些年在外面,过的肯定很辛苦吧? 既然確定了林江年跟柳素的关係,姜语湘自然不希望她继续在外面漂泊。 万一出了个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林江年开口。 虽然柳素大概率不会听,但他还是会再试试。 他跟小姨一样,也更希望柳素能留下,留在他身边最好。 至於那什么天神教…… 林江年琢磨著,回头要不要让人想办法把这天神教给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断绝了柳素回去的路,那她不就只能乖乖的留下来? 不过,听起来简单,想要实施並不容易。 天神教自然没法跟临王府抗衡,但天神教最关键的人还是那位教主!想要柳素留下,恐怕得想办法把这位教主给解决掉! 正当林江年思索计划可行性时,姜语湘白了一眼,没好气道:“行了,我先过去看看纸鳶。” “你,自己悠著点!” 最后提醒了林江年一句,姜语湘便迈步去了隔壁院落。 林江年站在原地,忍不住感慨。 小姨虽然嘴上骂著他,但其实还是向著他的,希望他能想办法解决,但眼下这情况,想要纸鳶和柳素她们两个和平相处,恐怕不太现实。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倒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想到这,林江年忍不住深深嘆气。 说到底,还是他目前实力不够,没法振夫纲! 他堂堂临王世子的身份,在她们两人眼里完全不值一提! 若他有能降服她们二人的实力,哪里还用得著这么麻烦?直接虎躯一震,她们二人就心悦诚服的乖乖臣服,然后上演一出姐妹同心侍奉的戏码…… 问题的本质很好解决,但很显然,以林江年的实力目前还办不到。 那么,他就只能暂时如履薄冰,小心应付,爭取齐头並进……不翻船。 …… 大年初一。 这个新年却过的並不平静! 三皇子谋反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般,迅速在京城地区传播,引起轩然大波,不亚於大地震! 整个京城,从民间百姓到世家门阀,再到朝廷官场,无一不被这个消息震惊。一时间人心惶惶,新春的第一天,京城內便仿佛渲染上一层压抑的气息,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对於民间的百姓来说,这个新年的確记忆犹新。 一觉醒来,城內便被封锁了。 往年应当热热闹闹的街头,新春第一天互相串门拜年的景象不见了踪影,街头空荡荡,残留昨晚烟鞭炮残骸,混合著泥水,整个京城街头笼罩著一股肃杀之气。 全副武装的城防將士在城中不间断巡逻,暗处更是不知隱藏著多少朝廷眼线高手。 城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些百姓们私底下互相打探,了解著昨晚所发生的大事,议论纷纷,惴惴不安,不少人担忧著三皇子谋反,接下来京中定然会发生大清洗,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自己。 相比於老百姓们的担忧,京中那些世家以及朝中官员显然过的更不好。尤其是那些过往追隨三皇子的党派,此时更是惶恐如末日降临。 </ins></div> 三皇子兵变谋反失败,朝廷的清算定然会很快算到他们头上来。在预感到事情不妙后,整个朝堂官员乱成了套,暗流涌动。 无数人意识到,这恐怕是如今京中朝堂的又一次洗牌。如何能在这场风波下存活下来,或是从中获取足够的利益,是这些官员和世家之人所需要思考的问题。 隨著驻扎在京城数十里外拱卫京师的军队兵马奉命入宫平叛,抵达京城外时。三皇子所挑起的这一场叛乱,终究是被彻底平定。 而朝廷的清算,也悄无声息迅速地展开了。 京中,吕家。 漆黑森严的吕家大院外,冷冷清清,气氛紧张。 院中,全然没有了半分新年的喜悦气氛,整个府邸沉浸在几乎冰冷到极点的氛围当中。 大堂內。 一袭灰袍官服的吕付生静静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他神色阴沉,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对即將到来命运的不安。 他阴沉著脸色,一言不发沉默著。 “爹!” 这时,一道身影快步急匆匆迈入大堂內,正是吕付生的独子吕轩。 “爹,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將娘和桃儿送出了府,安排人到时候將她们送出城……” 听到这个消息,吕付生原本阴沉的脸色上,微微缓和了些许。 他抬头看著吕轩,沉声道:“轩儿,你等下也离开这里,想办法跟你娘她们一起离开!” “爹,我要跟你一起!”吕轩语气坚定:“我跟你一起面对!” “糊涂,你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吕付生沉著脸出声训斥:“你是我吕家唯一的血脉,绝对不能出事。” 吕轩脸色难看:“爹,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我们吕家在京中这么多年,势力也不弱,难道这次真的会……” “你太小瞧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了!” 吕付生打断了他,脸色阴沉难堪道:“这是谋反,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三皇子谋反失败,大势已去。我们吕家跟三皇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完了,我们吕家岂还会有活路?” “我们吕家的那些对手,会放过我们?他们会恨不得將我们吕家吃的乾乾净净,骨头都不剩!” 说到这里,吕付生脸色已经彻底惨白。 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即將到来的下场! 站错队了! 三皇子兵变失败,一切都完了! 他们吕家,必须要承担后果。 “爹……” 吕轩脸色也彻底没了血色,谁能想到,就在几个月前还风光无限的吕家,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几个月前,吕轩大婚,几乎宴请了大半个京城的世家官员,当时吕家庄园的场景好不热闹! 然而如今…… 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这就是朝廷党爭,一念之差,便是生死悬崖! “蹬蹬蹬!”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不好了,朝廷来人了……” 府中传来下人焦急的声音。 吕付生脸色一变,当机立断道:“轩儿,快走……好好活著,给我们吕家留支香火!” 吕轩也没想到,朝廷的人竟然来的这么快? 听到爹的话,他心中惊惧又悲伤,但眼下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爹,你保重!” 吕轩眼眶含泪,沉声开口,快步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院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紧接著,无数身披盔甲的精锐禁军蜂拥而至,將整个院落包围的水泄不通。 杀气盎然! 明晃晃的刀剑寒光,將整个院中铺满。 “完了!” 瞧见这一幕,吕付生面如死灰。身形一晃,差点没摔倒。 他知道,吕家这次,恐怕彻底完了! “吕大人,隨我走一趟吧!” 一个面无表情冷冷的声音传来,隨即一挥手,不留丝毫情面道。 “封府,把所有人都拿下,带回去!” …… 整个京中,正不断上演著这样的戏码! 一列列从宫中派遣出的禁军势力,与城防军开始在城中大肆搜捕抄家。 三皇子一倒,那些原本追隨他阵营的势力,成为了第一批被搜捕捉拿的对象。 有人想试图逃跑,有人垂死挣扎……但最终,命运都一样! 这一次,宫中的那位太子殿下没有丝毫手软。 他似乎等这一天很久了,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不给任何喘息机会!他要一次性將朝中所有异党势力全部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恐惧,犹如末日般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而这样的日子,恐怕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 “拱卫京城安全的军队已抵达城外,目前就驻扎在京城外不远。这支军队的统领是当朝太子的亲信,对其忠心耿耿……” “皇城已被封锁,任何人都不得隨意进出。今天不少官员想进宫打探情况,但都被拦在外面!南门口跪著不少官员,求见陛下的……” “今早开始,京中不少官员被皇宫禁军侍卫上门抓捕,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三皇子一脉的势力……” “宫中那位太子殿下,似乎打算借著这个机会大刀阔斧剷除异己……” “……” 前院內,屋檐下, 林青青正向林江年匯报著今天京城內的局势! 从昨晚开始,城中的世子亲军就一直密切关注著京中局势的变化。 隨著三皇子兵变失败,他这一脉的势力几乎可以说是顷刻间崩塌。从今早天亮开始,宫中的禁军和城防军几乎就没停歇过,一直在京中搜捕抓人。 到了现在,恐怕京兆府的牢房已经人满为患了! 这场动盪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几乎足以影响京城局势。更重要的是,皇宫如今还处於封闭中,无论是那位太子殿下,还是闭关的天子都没有现身过。 目前为止,所有人都还不清楚这一场清算到底会持续多久,又到底会清算到何种程度。正因如此,导致人心惶惶,谁也不清楚这一场动盪清算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来。 “殿下,京中大乱,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我们要不要从中搅合一下?” 林青青试探询问开口。 朝廷內乱,对临王府的確是个好消息。 趁机將这场內乱闹的更大,定能让朝廷元气大伤,短时间內难以恢復。 如此一来,朝廷短时间內不可能再有精力去针对临王府。 “暂时不用。” 林江年摇头,京中的局势尚且不明朗,这个时候最好还是明哲保身。前不久林恆重从临州托东方观山带来的话,也是让林江年不要掺和。 林江年对朝廷的叛乱並不感兴趣,如今三皇子兵变失败,他的目的达成,自然无须再引火烧身。 “先观望观望吧。”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吩咐道:“这段时间,让所有人都低调点,暗中观察盯紧京中各个世家以及官员的动向就行,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是。” “还有……” 似乎想起什么,林江年眯眼:“去查一下从北方来的那位许王世子,和他的那个妹妹!” 林江年想起昨晚前半夜碰上的那对兄妹,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对突然从许州跑到京城来的兄妹,来的时间太过於凑巧,不得不让他多长了个心眼。 “盯紧他们,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有任何情况,隨时向我匯报!” “属下遵命!” “……” (本章完) 第401章 帮赵小姐脱 第401章 帮赵小姐脱 吩咐完林青青后,林江年又去了趟前院见薑母。 姜寧康今早天还没亮就急匆匆离开了家,到现在还没回来。薑母也听闻了今日外面的传闻,对此格外担忧,林江年过去好好安抚了一番。 “舅妈,你放心吧,舅舅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林江年轻声开口,安抚著。 姜寧康一大清早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便急匆匆联合了几个朋友商討,原本打算进宫面见太子殿下,但被拦在宫外。他暂时还不清楚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目前还在几个同僚官员的家里商议此事。 三皇子谋反,此事非同小可,身为六部官员的姜寧康不可能旁视。 在將薑母安抚好后,林江年方才离开。刚离开小院,便碰上了姜绍安。 此时的姜绍安在林江年面前,已没了以往那般的囂张跋扈。 前几日挨打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消退,但今天的姜绍安却格外激动,他忍不住问道:“哥……听外面说,三皇子昨晚带兵入宫,想要杀太子殿下?” 能听得出来,姜绍安压抑著震惊而又略带几分兴奋的情绪。 谋反这种诛九族的刺激事情,自然很容易引起他的关注。尤其是对方还是三皇子,这就更令人激动了! 林江年能理解姜绍安此时的心情……震惊,复杂,而又带著窃喜激动! 原因无他,三皇子是八皇子的靠山。如今三皇子兵变被捕,等待他的下场不言而喻。哪怕不死,也定然会被剥夺爵位,削为庶民。而跟著三皇子混的八皇子,自然也就惨了! 哪怕不会受到牵连,但没了三皇子的靠山,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在京中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更別说,以往八皇子仗著有三皇子撑腰,在京中不知得罪树立了多少仇敌。如今三皇子倒台,八皇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而姜绍安,自然也就意识到…… 报仇的机会来了! 上次被当眾殴打还要陪著笑脸的屈辱经歷,恐怕真的有机会能洗涮了,这如何能不让姜绍安激动兴奋? 林江年自然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你从哪里听说的?” “外面啊,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 姜绍安忍不住问道:“是真的吗?” “听说三皇子殿下谋反失败,被抓到天牢了……有这回事吗?” “算是吧。” 林江年点头。 “竟然是真的?!” 姜绍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外面传的再凶,终究只是谣言,没法確定。 但姜绍安是知道眼前自己的这位堂哥的能力,他既然说是真的,那多半就假不了。 姜绍安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又忍不住问道:“三皇子殿下他为什么要……谋反啊?” “小孩子別问那么多。” 林江年摆手,懒得解释。 姜绍安也没多问,神色逐渐变得有些忸怩,看了林江年一眼:“那,那上次你答应我的事情……” “什么事?” “就,就伱上次不是说,说要帮我……找八皇子报仇吗?” “哦?你说这事啊?!”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別急,再等等!” 姜绍安有些急,也有些迫不及待,眼下八皇子没了靠山,这不是正好痛打落水狗? 狠狠上嘴脸羞辱? “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时机合適!” “那什么时候时机合適?” “时机合適了,那就合適了。” 姜绍安:“……” “……” 將姜绍安打发走没多久,院外又很快走进来一名府上的侍女。 “殿下,门外有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信?” “对方没有说,只是让奴婢把信亲手交给殿下您。” 侍女將信送上,林江年打开信,看了一眼。 信上只有一句很简单的话,笔锋秀气,能看得出主人有点书法功底。 “老地方,等你!” 虽然没有落款,但林江年还是一眼瞧出来自谁的手笔。 如此秀气的笔锋,除了那位赵家小姐还能有谁? 老地方? 等他? 这话看起来略有点曖昧! 不由的又让林江年想起几天前在南湖时,跟那位赵小姐在桌下偷偷摸摸的行径。 別说,还怪刺激的! 说起来,自年前在南湖见过一次后,也有几天没见了。今天她突然派人送信来邀请,所为何事? 是来找他算帐? 还是,另有要事? 至於这信上所说的老地方,自然也只有一个地方——这位赵小姐的闺房! 林江年抬眸看了眼天色,见时候尚早,犹豫了下后,打定主意,决定去会会那位赵小姐。 …… 赵府。 门外屋檐下,高悬红灯笼,喜气盈盈。初春新年,难得感受到了几分年味。 马车缓缓停靠在赵府门外,林江年下了马车,门外,早有下人等候多时。 “拜见临王世子殿下!” 门口的下人恭敬的將林江年迎进赵府,林江年摆摆手,让下人退下后,独自赶往赵小姐所居住的小院。 已经来过数次,林江年早已將赵小姐小院闺房的位置熟稔於心。 轻车熟路的来到小院外,侍女小月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林江年时,小月眼睛微微亮起,脸上浮现喜悦的笑容:“殿下?新年快乐呀!” 小月眼睛亮晶晶,面露兴奋。 “新年快乐!” 林江年同样笑著打招呼,来过好多次,他都已经跟赵溪身边这个小丫鬟侍女混熟了! “殿下,又是来找我家小姐的吗?” 小月神色雀跃,神采奕奕。 林江年点点头:“你家小姐在吗?” “在呢!” 小月连连点头。 “行,那我先去找你家小姐了。” 说罢,林江年迈步走进院子。 小月站在门口,盯著临王世子的背影,那双眸子怔怔瞧著,略泛著几分痴。 “哼哼,小姐还不肯承认……这不,年初一殿下就迫不及待来找小姐了,这怎么可能没有別的关係?” “小姐还嘴硬,但骗不了我!” 小月自言自语著,在心里认定了自家小姐跟临王世子殿下之间肯定有著某种不可告人的关係! 隨即又神采奕奕著…… 那岂不是意味著,小姐以后可能就是世子妃了? 自己,就是世子妃的贴身侍女啦? 想到这,小月忍不住一阵雀跃,期待。 激动不已。 …… 清冷的院落,昨晚的一场大雨使得院中稍显狼藉。小桥流水下,那不远处孤零零的鞦韆也遭受了大雨的摧残,如残败柳。 没了半点生机! 林江年来到屋檐下,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 “进来吧。” 房间里,传来了一个清脆而略带几分慵懒的声音。 很好听,声音略让人心头有些痒痒。 林江年脑海中顿时浮现起一幅场景画面:暖香四溢的房间里,那位赵小姐身著单薄长裙,正以一个极为慵懒稍显不雅的姿势躺在软榻上,乌黑稠密的青丝隨意散落,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略显百无聊赖。 而那长裙之下,一双修长匀称而又雪白柔嫩的美腿从裙子下伸出,暴露在空气中,隨意的交叉陈列著,美不胜收。 雪白的肌肤细腻而有光泽,那晶莹剔透白皙到娇嫩的美腿小巧玲瓏,脚趾微微蜷缩,诱惑至极。 脑海中的画面刚浮现,林江年心思微动。 以往每次见到这位赵小姐时,两人之间总能发生一些曖昧的关係。因此,以至於林江年每当想起她时,都会不由的联想起这位赵小姐衣衫不整,雪白肌肤裸露在外的盛世美顏,以及那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诱惑的姿態。 不得不说,第一印象果然会更深刻,令人记忆犹新。 …… 调整好情绪后的林江年,伸手推开房门走进。 房间內如想像中那般充斥著暖气,瀰漫著暖香的热气在房间內迴荡,驱赶著冬日寒意。 一股清新女子独有的浅浅香味瀰漫縈绕,令人心旷神怡。 很好闻! “赵小姐!” 林江年动作熟练的褪下鞋子,踩在柔软的毛毯上,抬眸看向房间內。 如他所料想的那般,不远处屏风外的软榻上,赵小姐正侧躺在那,捧著一本书低头看著。 姿態很隨意,神色很放鬆。直到听到门口传来林江年的声音,这才微微一顿,下意识抬眸,与林江年的眼睛对视上。 这一刻…… 林江年有些失望! 想像中这位赵小姐衣著凉快,春光乍现的场景並没有出现。 相反,赵溪今天穿的还有点多。 里面是一身素白长裙,外面披著一件镶著浅色金纹的外衣,虽看上去並不厚,但却將她浑身上下包裹著严严实实。 林江年的目光顺势习惯性往下,却失望的发现……穿了袜子! 如蚕丝般轻薄的素白罗袜,將那一双小巧的玉足包裹著,这让原本满心期待的林江年,瞬间大为失望!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她怎么能……穿那么多? 他的反应,自然没能逃过赵溪的眼睛。 “很失望?” 赵溪嘴角微微扬起。 林江年回过神,对视上赵溪的眼睛,神色淡然。 “没有。” “骗人!” 赵溪当即戳穿了他,冷笑:“你刚才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淫邪……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赵小姐想多了,本世子乃是正人君子!” “呵!” 正人君子? 这鬼话,赵溪半个字都不信。 前几天不知道是哪个正人君子抓著她的腿使劲占著便宜? 现在开始装了? 赵溪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世子殿下该不会以为,本姑娘今天还会像之前那般穿著,让殿下大饱眼福?” 林江年看著她,嘆气:“所以,你是故意的?” “没错!” “何必呢?” 林江年嘆气:“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赵小姐,怎么能连我这种君子都防?” “防的就是你!” 赵溪轻瞪了他一眼。 她哪里不知道这傢伙的心思? 这傢伙说到底,不就是想占她的便宜? 还是占了不想负责的那种! 想的倒是美! 不过,回想起林江年刚才进来看到她时的那副失望嘴脸,赵溪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心情愉悦。 看到这傢伙失望吃瘪的模样,她的心情就莫名很好! 见林江年依旧一副『虚偽』的正人君子模样,赵溪微微眯起美眸,似想到什么,嘴角再度微微扬起。 “那,身为正人君子的殿下,能不能帮一个忙?” “什么忙?” “自然是……” 赵溪眸中似有一抹琢磨不透的风情,紧接著,便见她依旧慵懒的侧躺在软榻上,伸出素手落在裙摆上,轻轻一拽,將下身裙摆微微往上提了些许,露出那被云罗白袜包裹的一只美腿。 蚕丝的云罗白袜並不算厚,正好將那小巧玲瓏的玉足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到那美好的玲瓏曲线。 这般若隱若现,反倒更有一番意境。 赵溪的动作很轻,也很缓慢,充满了美感。 像是在……故意诱惑勾引。 明明什么都没漏,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禁忌刺激感。赵溪目光再度落在林江年身上,轻咬红唇,露出一副柔弱令人怜爱的模样。 “人家动不了,正人君子的世子殿下,能不能帮奴家脱一下?” “……” 房间內,气氛突然变得曖昧起来! 瀰漫著暖香气息的房间內,气氛逐渐凝重,夹杂著淡淡胭脂香味,混合著女子身上的体香。 使得气氛愈发的……不对劲! 眼前这令人『耳目一新』的刺激画面,格外醒目! 不得不说,这位赵小姐仿佛天生就会勾引人。举手投足间,那股端庄的大家闺秀气质与此刻嫵媚动人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赵小姐,你这是在挑战本世子的软肋吗?” 面对这位赵小姐的挑衅,林江年缓步走近跟前,注视著眼前这双清秀而又嫵媚,同时还夹杂著几分楚楚动人。 如凝眸秋水,美的不可方物! 令人怦然心动! 她眨眨眼,媚眼如丝般白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灿烂笑容。 “既然是赵小姐主动请求,本世子自然乐意相助。” 话音刚落,林江年便熟练地伸手抓起赵溪那微微抬起的美腿,將那包裹著蚕丝白袜的小脚握在手中。 触及瞬间,便感觉那小巧玲瓏的小脚像是受到什么猛烈的刺激,骤然紧绷,白袜下的足趾蜷缩,赵溪几乎下意识用力抽了回去,重新藏在裙摆之下。 林江年抬头,对视上那张已经逐渐羞红,泛起几抹说不上来的水盈的眸子,眯眼。 “赵小姐,怕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可不觉得这位赵小姐会无故好心让他占便宜,既然她想玩,那林江年自然也將计就计,遂了她的心意。 赵溪脸色泛红,耳根几乎红透,如同染血般美艷的不可方物。 很美,很惊艷! 她呼吸微微急促,或许是由於紧张,娇躯始终处於紧绷状態下。她轻咬下唇,微微坐起身子,盯著林江年,美眸中似有几分水盈盈,如雾气般朦朧。 “突然感觉,就这么让你占了便宜,本姑娘太吃亏了!” “所以呢?” 赵溪面色羞红,轻咬下唇,盈盈开口:“你先把昨晚宫里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我……我就让你脱!” “如何?” “……” 补上次请假的更新 (本章完) 第402章 气氛到这了 第402章 气氛到这了 图穷匕见! 原来,这才是这位赵小姐的真正目的?! 跟他玩拉扯? 林江年抬眸,对视上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緋红怦然心动的脸庞。 不得不说,眼前这位赵小姐可谓是將时机掌控的刚好。眼下正在兴头上,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可把林江年给拿捏死死的。 “我应该拒绝吗?” “你觉得呢?” 赵溪轻咬下唇,微微咬出一道痕跡,诱人至极。 她神色楚楚可怜,宛如娇弱中又带著几分不经意的勾引,让人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衝动。 “拒绝不了。” 林江年嘆气。 这位赵小姐,可算是把他给钓著了。 听到这话,赵溪那盈盈眸底泛起一抹玩味,浅浅笑著:“殿下,不当正人君子了?” 林江年瞥了眼那双已经缩回裙底的美腿,赵溪双膝略弯曲,隱约可见那裙摆下若隱若现,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动。 他轻轻摇头:“不衝突。” “本世子,本来就是正人君子!” 赵溪盯著他看了一阵,脸色依旧泛红,忍不住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虚偽不要脸了?” “之前第一次见到殿下时,殿下可不是这般虚偽?” “这不是赵小姐大方吗?” “所以?” “不装一下,本世子怕把持不住。” “……” 赵溪微怔,紧接著眼眸底闪过一丝羞愕,仿佛像是想到什么,眯眼:“所以,殿下原来是对奴家有想法?” “单纯的身体有想法算不算?” “呸!” 赵溪俏脸通红,“原来你平日里的道貌岸然,全部都是装的。” “赵小姐不也一样?” 林江年挑眉:“外界的那些人又如何能想到,人前端庄典雅,气质倾城的赵小姐,私底下原来会是这般……风情万种,嫵媚勾人?” 说话间,林江年目光不经意在她身上扫过。 仿佛如同触电般,赵溪娇躯微微一颤,神情愈发娇羞,下意识扭开脑袋。 “哼,伱少转移话题。” 赵溪轻哼一声:“说说昨晚的事吧!” 林江年走近一步,顺势坐在赵溪身旁。 软榻並不算宽敞,赵溪坐起身子,双腿弯曲坐在一旁。隨著林江年坐下,软榻便略微显得有些拥挤。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些接触。 赵溪身躯微微一僵,似有些不太习惯。她悄悄往身后挪了挪,略有些紧张不安。急促的呼吸,以及那肉眼可见微微上下起伏的胸脯暴露了她的情绪。 她並不如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 “你怎么会知道我昨晚在皇宫?” 林江年看向她。 赵溪顺势双手抱膝,脑袋微微磕在膝盖上,散落的秀髮將这张泛红的绝美脸庞微微遮掩,她抬眸,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 如此紧张兮兮的模样,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 “猜的。” 林江年看著她那乌溜溜的眼珠,嘆气:“赵小姐,是拿我当傻子吗?” “哼!” 赵溪轻哼一声,自然清楚自己这藉口瞒不过他。 “我的人,昨天碰巧看见你入宫了!” 林江年眯眼:“是碰巧看见,还是你暗中派人跟踪我?” 赵溪略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都一样……没区別!” 林江年没有跟她纠结这些:“所以,你也早预感到昨晚会出事?” 赵溪並没有否认:“算是吧。” 她赵家在京中的眼线並不少,昨晚的事,不可能瞒得住。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什么?”林江年反问。 “我的人没法进宫!” 赵溪摇头,轻咬下唇:“我听说昨晚三皇子带兵入宫,最终谋反失败入狱,但具体细节並不清楚……” 她抬眸,看著林江年:“昨晚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三皇子他是如何逼宫的,又是如何失败的?” “……昨晚,宫中还有其他別的势力出现吗?” 注视著赵溪的眸子,林江年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轻笑:“你是想问,昨晚陈昭有没有掺和三皇子谋反一事吧?” 赵溪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笑意,美眸流转:“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 林江年淡淡道:“三皇子跟你无冤无仇,你又岂会突然关心这些事,除非是……跟你有关?!” 赵溪跟三皇子之间並无直接的恩怨,她自然没道理去关注这些,更不可能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来获取消息情报。 朝廷的事那是他爹该去关心的,跟她这个赵相之女並没有太大关係。 但,如果是陈昭的话,那就不一样! 早之前,林江年便察觉到密天司跟三皇子之间有秘密勾结,前些天陈常青带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点。 而更早之前,林江年曾跟赵溪提起过此事,想来她私底下也多半调查过。 赵溪如此关注昨晚宫中之事,甚至迫不及待想找林江年问个清楚,便也合情合理了。 密天司背后真正控制的人正是陈昭,昨晚三皇子谋反,密天司会不会参与?三皇子昨晚兵变谋反时,陈昭又有没有暗中出手帮忙? 要知道,掌控密天司的陈昭在宫中有著极大的威信和权力……他若真跟三皇子有勾结,昨晚如又岂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著林江年的分析,赵溪脸上始终掛著几分浅浅笑意,对於林江年能猜中她的目的並不意外。 “那么,他昨晚到底有没有……?” “不清楚。” “什么意思?”赵溪微蹙眉。 林江年仔细回想了下昨晚之事,昨晚他与纸鳶在养心殿外远远目睹了三皇子带兵逼宫谋反到计划失败的全部过程。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见陈昭出现过,更没有瞧见任何密天司的身影! 昨晚这一场逼宫兵变大戏,从始至终更像是三皇子的独角戏。 当林江年將这个消息告诉赵溪,赵溪神色凝重了几分,似乎不太確信:“他,昨晚没有动静?” “这就不太清楚了。” 林江年摇头,昨晚他並没有去天子闭关的养生殿。陈昭身为天子身边最亲近的宦官,按理来说应当守在养生殿。 不过,暂时无从查证! 但从昨晚皇宫內发现的蛛丝马跡,以及清晨出宫时听闻有位闯出皇宫的神秘高手,这不由得让林江年联想起另一个人……长公主! 昨晚在养心殿见到她时,她的神色不太对,似乎受伤了? 若真如此,她的伤势与那位强闯出宫的神秘高手会不会有什么联繫? 赵溪听完后,目光灼灼盯著他:“那位强闯出宫的神秘高手,什么来歷?” “不清楚。” “他昨晚去了哪?是不是去了养生殿?跟陈昭又有什么关係?” “也不清楚。” “……” “那,昨晚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赵溪看著他,轻咬嘴唇:“你知道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对於赵溪的鍥而不捨追问,林江年倒也没有隱瞒,缓缓从头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从三皇子带兵入宫,势如破竹地杀到养心殿。到三皇子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养心殿,將太子逼到绝境,本以为一切胜券在握,尘埃落定时。结果情形突然反转,早已埋伏等候多时的禁军侍卫动手,將三皇子带来的人一网打尽…… 儘管其中还有些细节並不清楚,比如在养心殿內,太子跟三皇子之间交谈了些什么。但作为旁观者,林江年的確是將昨晚这一场大戏尽收眼底。 等到听完后,赵溪眼眸微垂,陷入许久的沉思 林江年也並不著急,见赵溪没吱声,他也没继续开口,目光漫不经心的打量著眼前这位风华绝代,千娇百媚的赵小姐。 眉如新月,肤如凝脂,尚未消散的羞红遍布那精致的脸庞,与此时的认真沉思状又形成了莫名的对比。 格外诱人! 哪怕今天这位赵小姐穿的严严实实,但林江年不得不说,今晚的赵小姐,比以往更吸引她。 甚至,让林江年莫名有些心神不寧…… 美人计吶! 不愧是千百年来最狠毒的计谋! “那你……” 这时,沉思良久的赵溪逐渐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却突然察觉到林江年目光。 “你,你在看什么?!” 意识到林江年目光所在时,赵溪衣裙下的腿下意识缩了缩。 见赵溪如此反应,林江年倒是面色如常,挑眉轻笑:“不是说好要给我脱的么?又后悔了?” “你……” 赵溪面色羞红,气道:“你,你脑子里能不能別一直想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本欲问出口的话,瞬间被林江年打乱了思绪。 “你这不是恶人先告状?” 林江年无奈嘆气:“不是赵小姐你刚才说让本世子来帮你脱的……怎么现在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还反咬一口?” “你……” 赵溪愈发恼羞,一时间竟然反驳不出来。 的確,刚才確实是她主动的,可是…… “算了算了!” 没等赵溪开口,林江年又摆摆手,撇嘴:“既然赵小姐不情愿,本世子也不喜欢强迫別人。就当是赵小姐不讲信用,言而无信吧,本世子吃点亏算了,此事就此揭过,不提也罢……” 此话一出,赵溪眼眸微微睁大,羞愕! 这,这怎么听著还像是她的错了? 他这一脸不情愿,自认吃亏倒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合著还是她不对了? </ins></div> 赵溪气的俏脸通红,娇躯微微颤抖,见林江年一副作罢的神情,她並没有鬆口气,反倒更……气了! 明知道可能是这傢伙故意的激將法,但赵溪依旧还是好奇! 她不讲信用? 她言而无信? “脱,你脱!你快脱!!” 气的脸色通红的赵溪,仿佛有什么东西积鬱在胸口般,甚至一贯冷静的她,此时也略有些失了理智。 原本曲著的双腿突然伸直,赌气般塞入林江年怀里,搭在了他双腿上。 “你满意了吧?!” 对视上赵溪那气的通红,却依旧美艷动人的脸庞,低头看了一眼主动『投怀』送上来的……包裹著蚕丝罗袜的美腿。 林江年反倒不为所动了。 “不脱。” “快脱!” “不脱。” “你脱不脱?” “说不脱就不脱!” “……”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吗?我现在都主动送给你了,你还不满意吗?!” 赵溪美眸羞怒,对於林江年的拒绝已然有些恼羞成怒。 “赵小姐冷静……强扭的瓜不甜!” “你少装了,前几天你摸的还少吗?” 赵溪冷笑戳穿。 前几天在南湖游船时,这混蛋当著縹緲的面,在桌下强占她的便宜还少吗? 当时怎么不见他说强扭的瓜不甜? 林江年嘆气,哪有赶著来让他占便宜的? “赵小姐,这种事情讲究一个气氛,一个你情我愿,不能强求。” 赵溪红著脸咬牙:“少说废话……一句话,你到底脱不脱?!” “……” 这还是林江年第一次见赵溪露出这般神情,哪怕是上次不小心闯入浴房时,也没见她像现在这般羞怒神態。 不过,林江年却始终淡定,他看了赵溪一眼,突然开口问道:“赵小姐觉得,昨晚陈昭到底有没有成为三皇子的帮凶?” 赵溪没料到林江年突然转移话题,本不想搭理。但听到跟陈昭有关,原本羞红的脸色还是微微一沉,咬牙:“他跟三皇子之间有勾结……昨晚,他背地里肯定有所行动!” “这么肯定?” “陈昭跟太子之间不合,一旦三皇子倒下,太子將来登基,陈昭就不会有好下场……昨晚,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看著三皇子失败!” 赵溪语气篤定。 林江年思索著,倒是也有点道理…… 赵溪想到什么,清冷泛红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冷笑:“但是他的阴谋诡计终究还是没用,三皇子谋反失败了,彻底没了翻身机会……” “陈昭,他的死期也不远了……” 想到不久之后即將发生的事情,赵溪呼吸愈发急促,脸上也终於多了一抹激动的……红韵。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三皇子谋反失败,身为帮凶的陈昭,又与太子殿下不合。如此一来,太子岂会容他? 他的死期要到了! 似想到什么,赵溪娇躯微微颤抖著,眼眶中也多了几分湿润。 她终於,可以亲眼看著杀害徐家的真正凶手落网! 一旦失去天子庇护权势的陈昭,她再想要报仇就轻而易举了! “到时候,我一定要亲自用他的人头,祭奠徐姐姐和徐家无辜的亡魂!” “……” 赵溪深呼吸几口气,闭上眼睛。沉默许久,才逐渐冷静下来。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脚掌为何有些凉颼颼? 赵溪睁开眼睛,这才猛然发现,正当她刚才沉浸在即將能为徐姐姐报仇的喜悦情绪当中时。而林江年,不知何时已动作嫻熟地將她脚上裹著的蚕丝罗袜褪了下来。 丟在一旁。 一双精致白皙宛如温玉般的女子弓足暴露在了空气中,肌肤晶莹剔透,足形完美,滑如凝脂,白的耀眼。 而林江年的大手,正毫无阻拦的落在她那滑腻的肌肤上,零距离接触。 感受到那炙热的大手气息笼罩在肌肤上,赵溪脑袋思绪短暂失神,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时,俏脸瞬间如注血般瞬间羞红。 她美眸羞愤著,娇躯紧绷,又羞又惊又怒:“你,你不是说你不脱的吗?!” 面对赵溪的恼羞质问,林江年则是靦腆一笑。 如同一位纯情的书生少年般,笑容温和且灿烂。 “这不巧了……” “气氛刚好就到了!” “……” (本章完) 第403章 主动送上来的赵小姐 第403章 主动送上来的赵小姐 氛围感这种东西,很重要! 正如某些女子所要的仪式感那般,氛围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 刚才赵溪恼羞成怒时,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完全破坏了这一层气氛。 別看她一副逼著林江年要他脱的態度,林江年要真遂了她心意,反倒落了下乘。 他更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就比如眼下。 当林江年转移话题,使得赵溪陷入沉思中时,也让两人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缓和。 如此一来,主动权又重新掌握到林江年手中。 等到赵溪察觉反应过来时,腿上的罗袜已被剥落,被隨意的丟弃在地毯上。 原本藏匿於衣裙之下的雪白双腿,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视线当中。 脚踝纤美莹润,盈盈一握。细腻的肌肤上淡显出若隱若现的筋络,小巧玲瓏的足趾整齐收拢,因紧张而微微弓起。 “你,你还摸?!” 赵溪的声音和呼吸有些急促,粉面通红,瞪眼盯著林江年。 感受到足上那肌肤紧贴炙热的触感传来,她浑身紧绷,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迅速传遍全身。 隱约间,有几分瘫软酥麻,让她不由得心头悬起。 他,他想干什么? “还,还不快放开?!” 赵溪的声音有些色厉內荏,略有些结巴的语气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心情。 “不急。” 林江年回答的风轻云淡。 赵溪俏脸通红,羞恼不已。 不急? 废话,你当然不急啊! “伱,你到底摸够了没有?!” “没有。” “我,我只让你脱,没,没让你摸!” 赵溪恼羞成怒,她早知道这傢伙会得寸进尺,但没想到他还真的就这么大胆的摸上了? 赵溪满脸羞红,恨恨的想要將腿抽回来。然而,她的这点力气哪能跟林江年相比?使劲用力,然而依旧纹丝不动。 剥去罗袜的修长雪白玉腿被摁在了林江年大腿上,牢牢控制著,她动弹不得。 坐在软榻上的赵溪上半身微微后仰,露出一张羞红的脸庞,咬牙瞪著他。 见林江年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態,她又羞又怒,挣扎无果,乾脆別过了脑袋,恨恨咬牙。 眼不见为净! 她这副自欺欺人的神態,犹如一个被流氓欺负调戏了的良家女子,可怜无助地只能任人欺辱玷污。 林江年坐在软榻左侧,低头便能瞧见这双从赵溪那边伸展而出的纤细玉足,犹如眼前这位赵小姐身上那般纤尘不染的气质,有种乾净、纤弱、莹润的美感。 左手控制著不让她挣扎动弹,右手则是张开,覆盖在她那细腻光滑的足背,感受著手心传来的滑腻触感,缓缓游走。 </ins></div> 顺著那丝滑如玉般的肌肤,缓缓往上,落在那白皙匀称修长的小腿上。略带几分冰凉的触感,使得手心传来的感觉誉为强烈。 “嗯……別……” 原本赌气偏过头去的赵溪,感受到那炙热气息愈发强烈,娇躯隨之微微颤抖。 “痒……別,別摸了……” 她的身体本没那么敏感,可不知是何缘故,此刻腿上传来的触感却仿佛被无限放大,刺激著她的五官! 浑身那种酥麻瘫软的感觉愈发强烈,刺激的她脑袋微微有些空白。 而林江年手中的动作,並没有停下。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温柔,宛如像是在抚摸欣赏著某种精美的艺术品,从头到尾,从下往上,缓缓把玩,品鑑…… “对了,你爹呢?” 林江年抬眸,突然问起:“赵相今天应该挺忙的吧?” 赵溪俏脸緋红,美眸中泛著几分迷离目光,香汗淋漓,一股难言的羞恼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她恨恨咬牙,恨不得咬上他两口! 这傢伙,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脸提起她爹? 赵溪咬著牙,不理会。 “听说今天皇宫已被封锁,任何官员不得入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其他官员人心惶惶,没了主心骨,赵相想必今天忙得很吧?” 林江年又道。 赵溪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没开口。不过,她爹今天的確很忙! 昨晚半夜时,赵相便已发觉城中动静,意识到大事不妙,当即派人前去城中查探。等到后半夜外出的探子传回情报时,確定了宫中出了大事! 南城大门失守,城门口尸横遍野,以及城防军与叛军的廝杀动静,证实了三皇子带兵入宫意图谋反。 得知这个消息的赵相惊怒,但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或许,他也早猜测到可能有这么一天。 但由於宫门被禁军严格把守,谁也不清楚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直到清晨天亮之际,从城中內外的动静,以及宫中传出的一些线索来看……三皇子兵变失败,被俘虏了。 一时间,朝中官员们坐不住了。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得不想办法提前早做准备。而身为朝中威望最高,地位也最高的赵相,自然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听说,前些日子三皇子来找过赵相?” 林江年又轻描淡写问起。 赵溪抬眸盯著他:“你怎么知道?” 林江年轻笑反问道:“你能派人跟踪我,我就不能么?” “哼!” 赵溪目光恼怒,移开目光,轻哼一声,又道:“年前,三皇子的確来过。” “他想拉拢赵相?” “也不算拉拢。” 赵溪咬咬红唇,道:“我爹是当朝宰相,在朝中和民间有著极高的威信……三皇子他想通过逼宫谋反来坐稳那个位置,就一定会想办法得到我爹的支持。” “我爹若是不支持他,朝中我爹这一派的官员也不会支持,民间百姓也不会认可……” 林江年若有所思道:“所以,他是想对你爹示好?” 赵溪不置可否,轻哼道:“我爹並不想掺和皇权斗爭。” “意料之中。” 林江年轻笑一声,但隨即又道:“不过,此事若是传出去,恐怕对赵相不太利吧?” 赵相私底下会见三皇子,隨著三皇子谋反失败后,若是被人挖掘出来…… 赵溪冷声道:“我爹行得正,坐得端,岂会怕这些流言蜚语?” 林江年轻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 赵溪轻瞥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又意识到什么,面色羞红道:“你,你摸够了没有?!” 就在两人交谈的这会儿,林江年手头上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来过。 大手覆盖在那柔滑细腻的肌肤上,感受著丝滑的触感,大肆占著便宜,將这双覬覦已久的雪白修长美腿美美把玩。 “没有。” 林江年很诚实的回答。 同时,一边顺著那宛如皎洁玉笋般的小腿顺势往上攀爬,一点一点深入裙摆之上。 当林江年的手从那纤细笔直的小腿,一路抚摸上丰盈玉润的大腿上,感受著这双修长匀称,曲线极美的玉腿时。 终於,一只素手用力摁住了他的手。 “停,停下……” 赵溪的声音急促而焦急,羞红著脸,又羞又急,瞪著他:“不,不许再摸了!” 他,他还真得寸进尺,摸上癮了? 再让他摸下去,怕是就得要…… 似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赵溪羞红著脸,紧张万分。 林江年则是微眯起眼,打量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绝美精致,令人怦然心动的容顏,突然凑近。 “你,你要干什么?” 赵溪美眸睁大,紧张的下意识后仰。如此一来,她几乎躺下。而林江年,则是居高临下地注视著她。 “赵小姐先前勾引本世子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林江年笑眯眯的看著她:“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面对林江年的故意挑衅,赵溪又羞又怒。 那能一样吗? 哪怕她胆子再大,终究还是一个尚未出阁的黄大闺女,怎么可能比得上林江年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她的那些小计谋,落在林江年眼中反倒更像是……挑逗! 当察觉到眼前的女子呼吸凌乱,面色潮红,就连眸底中似乎都泛著几分若有似无的迷离,而那原本阻止林江年深入的手,力气也仿佛弱了几分。 林江年似意识到什么,眼神奇怪:“赵小姐,你……该不会是有感觉了吧?” “你……” 听到这话,赵溪羞愤欲绝。 仿佛心里最深的秘密被捅破发现,赵溪又气又急之下,扬起脑袋凑近林江年,张开银牙便一口恶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很用力! 哪怕隔著厚厚的衣物,依旧能感受到肩膀上隱约传来的些许痛感,以及眼前这位赵小姐恼羞之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到娇躯都在微微颤抖著。 林江年暗中嘆气……怎么这些女孩子生气的时候都一个样,喜欢乱咬人? 有没有新样? 赵溪的確咬的很用力! 在恼羞情绪的支配下,她短暂地失去了理智,只想狠狠地咬死眼前这个欺负她的傢伙! 他……说话怎么能那么的下流?! 那么的气人? 但,最让赵溪感到羞愤,惊恐的是…… 不是在她听到这话时感到无比生气,而是……被戳穿了心中的秘密般,恼羞成怒。 林江年说的的確没错……她,的確有感觉了! 被摸出感觉来了! 那种一种很难形容的异样感觉,浑身上下犹如有什么在爬,一从心底深深升起了一股灼热感瀰漫浑身。 甚至,她能感觉裙摆之下,双腿交织间已有了几分难言的……湿润。 若不是她极力阻止林江年的手继续深入,恐怕下一秒就会被对方给发现…… 正是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惶恐,也有些迷茫。 惶恐之下,不得不用激烈的情绪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终於,在狠狠用力咬了一口,发泄了心情那涌现的恼羞情绪后,赵溪像是猛然泄了一口气。 气喘吁吁! 太累了! 差点耗费了她浑身所有的气力。 “咬够了?” 耳边传来了林江年略玩世不恭的声音,赵溪抬眸,对上了林江年的眼睛。 他正注视著她看,目光轻柔,似夹杂著几抹笑意。剑眉星目,稜角分明,双眸深邃,不似白面书生,却有著几分书生卷气,清秀中又泛著几分说不上来的俊美。 赵溪略有片刻怔神。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位临王世子,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完美继承了那位临王与临王妃的优点。 当初,赵溪在第一次见到林江年时,也的確被眼前这位世子的样貌所吸引。 她很欣赏他! 而隨著两人之间的接触拉扯越来越多,这份欣赏也隨之加重。直到两人之间的关係日渐曖昧后,这份欣赏也逐渐变了味…… 到了现在,哪怕赵溪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並不討厌眼前的林江年。 更甚至,就算是对方刚才冒犯的脱下了她的罗袜,並且大肆占著她的便宜,『侵犯』著她那从未被人探索过的领域时,她心中除了恼羞,紧张不安的情绪之外,反倒没有太多抗拒……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赵溪心中想著。 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適的理由。 “赵小姐,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啊?” 林江年的声音,將赵溪从怔神中拉了回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 刚才她羞急之下,支起身子拽著林江年腰间的衣服,狠狠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鬆口后才突然意识到,她裙摆之下那双滑腻修长的美腿还搭在林江年双腿上。如此一来,她眼下的姿势,就像是变成了她主动侧坐在林江年怀里。 十分曖昧! 意识到这点,赵溪羞慌地想要挣扎后退。可她刚有所动作,林江年的另一只手便从她纤细如杨柳般柔条的腰肢穿过,牢牢固定住了她,不让她挣脱。 “你,你干什么?!” “来都来了,別急著走啊!”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这张愈发近在咫尺的脸庞,嘴角扬起。 以前被其他部位吸引,林江年都没怎么仔细瞧过这位赵小姐的容顏,眼下肆无忌惮的注视下,他愈发感受到这位赵小姐令人惊艷的容貌与气质。 这位赵小姐,不只是腿长好看,浑身上下其他地方也都不错。 就比如说……隨著急促呼吸而上下起伏,隱约可目视的饱满…… 赵溪娇躯略微僵硬,她微微抬眸,瞧见林江年那肆无忌惮的目光正注视著她,隱约间,似带著些许灼灼炙热。像是要將她剥光,生吞活剥了般…… 仿佛意识到什么,赵溪娇躯愈发颤抖,也愈发紧绷。那拽著林江年腰间衣物的手,下意识愈发用力。 这一刻的赵溪,几乎紧张到了极点。在林江年那逐渐灼灼的目光盯视下,她不敢再与其对视,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看著这一幕的林江年,微微一怔。 盯著眼前这张精致典雅,粉面桃的绝美脸庞,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五官。柳叶细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著,精致琼鼻,薄薄的双唇如玫瑰瓣一样娇嫩欲滴。 柔软,饱满,娇润。 此刻的赵溪,仿佛在等待著什么。闭著眼睛,一副任君『索取』的姿態。 紧张,又像是夹杂著几分……期待? 林江年在短暂愣神后,看著眼前这张绝美的脸庞,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笑意。 而后微微低头,凑近,动作嫻熟的亲上了这张饱满柔软,覬覦已久的红唇。 …… (本章完) 第404章 快滚快滚快滚 第404章 快滚快滚快滚 对赵溪来说,这註定是难忘的记忆。 她脑袋一片空白。 哪怕就在刚刚决定闭上眼睛时,早已有所心理准备。 可,终究毕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歷过。 身为赵相千金的她,以往別说是与別的男子接触,甚至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眼下,直接大脑宕机。 变得不知所措! 除了紧张不安外,便只剩下了满腔的……羞涩。 很难形容的复杂心情。 但,当这些情绪糅杂在一起时,却又恍惚间愣愣发现…… 她,似乎並不抗拒?!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思维,就连此刻的她都完全没意识到。 脑袋思绪混乱空白的赵溪,全然没了半分往日那般的理智。 …… 林江年自认为是个不错的美食家! 因此,他非常清楚,品尝美食是需要技巧的。 如何品尝一道美食,是需要丰富的经验和熟练的技巧,以及对美食本身的了解。 ……这需要长时间的实战方才能有的能力! 首先,在品尝美食时,一定要细嚼慢咽,细细感受,切记不能狼吞虎咽,不能著急。 吃东西时,最忌讳狼吞虎咽了! 有一说一,林江年品尝过不少味道风格迥异的美味美食,每种美食的口感都不太一样。很难形容这些美食的高低,基本上都在伯仲之间。 毕竟,林江年是个挑剔的人! 而身为临王世子的他,也自然是有挑剔的资本。 …… 而与此同时,暖香四溢的房间內,昏暗的灯光摇曳,密不透风。 冬日的寒风被阻隔在门外,房间內温暖如春。 对於普通老百姓而言,冬天无疑是个难熬的季节。能否扛过去,都得看天意。而对於达官贵人来说,冬日与寻常的日子並无太大区別。 门外寒风凌厉,房间內气温反倒愈发升高…… 林江年能逐渐感觉到某些外部阻挡力度开始变小,而一向擅长得寸进尺的他,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而与此同时的赵溪,却猛地回过神来,阻止了林江年的行为:“不行!” 林江年低眸,很快对视上赵溪此刻这张泫然欲泣的绝美脸庞,几缕髮丝粘贴在额间,有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杏眸盈盈羞慌,夹杂著几分惊慌,以及一抹坚决。 惴惴不安著,我见犹怜。 但,目光神色却又很是坚定! “好。” 面对著赵溪的惊慌拒绝,林江年沉默了片刻,並没有强行继续,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赵溪似有些意外,没料到林江年竟会答应的如此乾脆? 还以为他会…… 想到这,猛然鬆了口气,再看向林江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感激和柔意。 “不过,那你得补偿我!” 但很快,林江年又开口了。 听到这话的赵溪一怔,微微抬头,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补偿,林江年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再来一次! …… 於是乎,她那才刚恢復些许的理智又逐渐消散。 渐渐的,赵溪双臂不知何时搂住林江年的脖子,像是下意识,又像是无意识,如同热恋中的情人相处般,动作很是亲昵。 而这时的林江年也依旧没有閒著,他改变了目標。 而这次,赵溪也明显没有刚才那般拒绝的坚定。 拉扯之间,林江年化身成为了专业的手工艺人。 …… 眾所周知,林江年的確是一名专业的手艺人,对於工艺品和艺术品有著极为深刻的了解和研究。 作为一名专业的手艺人,首先就得对待艺术品极为珍稀重视。真正的艺术品都是很脆弱的,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而在当瞧到世间罕有的艺术品时,林江年也会忍不住发出惊嘆……果真是完美无瑕,近乎於完美的艺术品。 而在欣赏过后,下一步自然就是……开始实践! 眾所周知……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標准。” 林江年一直將这句话奉为人生信条。 …… 赵溪闭著眼睛,此刻浑身提不起一丝气力来,脑袋昏昏沉沉,如同中了软筋散。 直到某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忍不住微微睁开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她自然很快意识到了林江年的目的,但…… “你,別……” 惶恐和不安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今晚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和底线。她冷静不下来,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羞慌的同时,內心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恐惧。 那是在面对未知领域本能的茫然害怕和不安,充斥著她的大脑。 “不行?” 林江年略沙哑的声音传来。 “不,不行!” 赵溪的声音略颤抖,却愈发坚决。 这,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她还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想就稀里糊涂的…… 赵溪连连摇头,试图挣扎著起身:“你,伱先放开我……这,这真不行……” “好不好!” 她颤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弱弱的乞求。 看著此刻眼前因恐惧而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向自信的她露出这般示弱神態,足以证明她的確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林江年心头微软,沉默了片刻,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来。 但,哪是那么容易冷静? “那我怎么办?”片刻后,林江年看著她问道。 “你……” 赵溪听到这话,下意识低头。 隨后,羞慌地移开了视线,脸色羞红:“我,我……怎么知道?!” “你,你自己想办法!” 林江年將责任甩在了她身上:“这是你引起的,你得想办法!” “我……” 赵溪咬著牙,羞恼移开视线,道,“我,我没有办法……” “不,你有!” 赵溪脸色再度惊惧:“那,那不行……” 林江年摇头:“还有別的解决办法。” “別,別的办法?” 赵溪羞红著脸,惊疑不定的看向他。 不知道他打著什么鬼主意。 而林江年,则是沉思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经意地低眸…… 若有所思。 赵溪原本还在愣神,但很快,她便从林江年的目光视线中,察觉到了什么。 羞怒万分! “你下流……” “我还没说话呢?” “你的眼神不对劲……不行,绝对不行……” “真的不行吗?” “不行……” “拒绝没用!” “……” “不要紧的,我可以教你!” “……” 小半个时辰后。 房间內,尘埃落定。 林江年整理了一番身上衣衫,神清气爽。接著,扭头看向一旁软榻上。 一头及腰的乌黑青丝散落在地毯上,极具美感。而那张本该倾城绝美的脸蛋,此刻正被一条毛毯遮掩的严严实实,半点都没有露出来! 像是没脸见人! 也像是在装鸵鸟,自欺欺人! 赵溪妙曼婀娜的身姿仰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那一袭素白裙摆之下,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大腿丰腴圆润,小腿匀称修长,精致无暇。 赏心悦目。 “赵小姐……” 沉默半许,林江年整理了下思绪,正欲开口。 “滚!” 毛毯之下,传来了赵溪愤怒开口的声音,隱约还带著几分颤抖。被毛毯掩盖,声音有些沉闷。 但依旧能听得出来……她在咬牙切齿。 “你……” “快滚!” “我!” “快滚快滚快滚!!!” “……” “好嘞!” 眼见这位赵小姐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大,林江年当即不再拱火,见好就收。来到门口,穿上鞋,推门走出。 眼下这位赵小姐恼羞成怒,还是先不要招惹得罪的好! 等她冷静下来了,再想办法。 林江年心中琢磨著,来到了走廊上。 走廊上,寒风凌厉。 天色已经暗下。 来时尚未天黑,如今已是深夜。 正准备离开的林江年,无意间瞧见不远处屋檐下,静静佇立著一道身影。 一位身著劲装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女子,正无声无息的站在那儿。 林江年定神一瞧,很快认出此人身份……正是赵溪身边的那个下属,之前曾见过几面。 此人是赵溪的亲信,平日里负责帮赵溪收集京中情报,处理著京中的一些事务,身份地位很高,约莫应该等同於林江年身边的林青青。 林江年与她倒没有什么交集,也没说过话。看了她几眼,她也正好抬头看著向林江年。 眼神对视,林江年从她眼睛中瞧出了几分……漠然! 不是那种有敌意的漠然,而是一种全然没有半分畏惧,不卑不亢的神態。 这让林江年略有些意外,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位下属,显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他諂媚。 屋檐下,这名女子静静注视了几眼后,又重新低眸,没再看林江年。没说话,静静站在那儿,宛如与黑暗融为一体。 林江年心头微凛,眼前这女人的武功不弱,气息很足,恐怕不会比他弱。 转念一想,赵溪身为赵相之女,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庇护,似乎也不足为奇。 但很快,林江年又突然想到,倘若刚才在房间里,他强行违背了赵溪的意愿……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坐视不理? 她是会忠心耿耿的闯入进去,拯救自家小姐? 还是说,在门外守著,顺便吹一曲『凤求凰』助兴? …… 仔细思索片刻,林江年还是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想到这,他未免有些庆幸,又多看了这名侍女几眼后,这才迈步转身离开。 …… 房间內。 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四周寂静,余留下那沉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之后,才终於逐渐平静。 软榻上,赵溪缓缓掀开遮掩在脸上的毛毯,先是露出了一双美眸,確定房间內没人后,这才彻底掀开,露出那张精致緋红的绝美脸庞,红的惊艷! 美眸中的羞愤久久没能消退,如染血般,美的不可方物。 “混蛋,登徒子,下流胚子,噁心,变態……” 赵溪咬牙切齿,嘴里念叨著她所能骂出来对林江年形容的所有词汇。 一股羞恼的情绪充斥著她脑海中,让她许久难以冷静。 芳心大乱! 混乱之中,无比迷茫。 隱约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心神颤抖。 惶恐不安。 直至许久,她再度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时,终於冷静了不少。 她挣扎著想要坐起身,却依旧感到浑身瘫软无力,半响后,方才气喘吁吁艰难地坐起,整理著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衫。 “野蛮,粗鲁!” 赵溪恨恨开口。 隨即,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双美腿上。 很长,很白,也很红…… 很美! 正当赵溪脑中胡思乱想著什么时,她像是猛然发现了什么,脸色瞬间再度羞红。 美眸瞪圆! 羞惊的声音从房间內响起。 “小,小月,小月!!”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小跑的声音。 “小姐,怎么啦?” 小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听到了小姐焦急的声音,担忧不已。 “去,去给准备热水,我,我要……” “快,快点!!!” …… 后院,浴房。 在將小月赶走后,赵溪小心翼翼走进了浴房。 先是非常羞恼地一遍又一遍地用热水清洗冲刷著,那双已被洗的通红的娇嫩美腿。 反反覆覆! 但那种怪异的感觉依旧难以磨灭。 最终,赵溪放弃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站在浴池边,褪下身上的衣物。走下浴池,任由池中的热水將她完全包裹,仅露出脑袋浮在水面上。 水面上,散落著青丝长发。 水下,赵溪双手抱膝,感受著热水冲洗著身子流淌的感觉,目光怔怔的看著前方,脑袋逐渐放空,略微空白。 复杂的情绪不断在她脸上浮现闪过,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直至许久后,她方才回过神般,略低眸,瞧著自己水下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正隨著水波荡漾。 她目光怔怔,又仿佛想起了不久之前的画面…… 一时间,呼吸略有些急促,心神不稳。 终於,她闭上了眼睛,等到再睁开时,迷茫的神色减弱了些许。 半响后,她似喃喃自语般说著什么。 “縹緲,这一次……” “我怕是真的要跟你抢男人了!” “……” 这章写了四个多小时,又改了十几个版本终於放出来了,感觉被改的面目全非了……看在作者酱这么辛苦的份上,求点月票~ (本章完) 第405章 她凭什么是我姐姐 第405章 她凭什么是我姐姐 浴房內,热气腾腾,烟雾裊裊。 赵溪整个身子完全浸泡浴池中,任由热水包裹瀰漫浑身,她目光失神般怔怔想著什么,一动不动许久。 余留下水面上那偶尔盪起的一圈圈波澜,以及水光下若隱若现的雪白身姿。 瀰漫在雾气中,神秘而又充满美感。 直至许久之后,浴池中的赵溪似乎才终於回过神来般。那原本恍惚的眸底,多了几分异彩。 “哗啦啦!” 伴隨著一阵阵水声落地的声响,赵溪缓缓起身,走出浴池。 她赤足踩在池边,任由身上晶莹的水珠滑落,泡的太久,肌肤略泡的有些娇嫩泛红,热气瀰漫。 那一头及腰的青丝长发湿漉漉著散落,紧贴在白皙光滑的后背上,两瓣如满月。朦朧雾气中,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併拢而立,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精致,雪白,修长,圆润。 被雾气縈绕瀰漫,灯火照耀下,略显几分仙气。 赵溪缓缓走至一旁,取下毛巾开始擦拭身上的水珠。 以往,都有她的贴身侍女小月来服侍。但今天,赵溪刚才已经將小月赶走,特地叮嘱不让她靠近。 原因嘛,不言而喻。 轻柔细腻的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当擦拭过胸口位置时,赵溪绝美精致的俏眉微微皱了下。 似有些疼痛感。 低头瞥了一眼,目光瞧见些许红印。 虽並不明显,但…… 仿佛回想起什么,赵溪神色再度涌现几抹羞红,双眸羞恼。 本就娇嫩柔滑的肌肤,哪承受得住初次这般如此玩弄? 那股火热的气息仿佛再度蔓延至全身,赵溪凝住心神,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方才逐渐冷静。 隨后擦乾身上水珠后,穿上衣衫。 一袭浅色华贵长裙,裙边刺绣著金凤,將她本就妙曼婀娜的身姿包裹起,重新恢復了以往那般高雅典贵的气质形象。 只不过,那张白皙的脸庞上,却始终泛著一抹红韵,久久未能消退。 …… 二楼。 瀰漫著女子清香的闺房內。 赵溪静静坐在梳妆檯的铜镜前,望著铜镜中的自己,怔怔出神。 身后,小月正在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帮小姐擦拭著湿漉漉的秀髮。 动作很轻柔,也很熟练。 时不时的,小月还会凑近几分,嗅闻一下,然后忍不住惊嘆道:“小姐,你身上好香吶!” 当通过铜镜瞧著自家小姐倒映出的那张红润绝美的脸庞时,小月更是惊嘆不已:“小姐,你好像变了?!” “变了?” 赵溪微怔,望著铜镜:“哪变了?” “就……” 小月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就感觉小姐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很难形容出来。 小姐今天的气色似乎更好了? 也似乎更有精神,脸色红润润著,像是滋润大补过? 还有,小月能感觉到小姐身上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味道? 小月绞尽脑汁,也没能形容出自家小姐的变化,最后只能回答道:“小姐变更漂亮了,更好看了!” 赵溪望著铜镜中的自己,很快意识到小月所说的变化。 別说是小月,就连赵溪自己都发现,镜中的她脸色更红润,更水灵,像是更……有女人味了? 赵溪怔神的望著,直到身后小月的声音再度传来:“好了,小姐,头髮已经擦乾了!” “嗯。” 回过神来后的赵溪,微微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 小月开口:“小姐,有什么吩咐再唤奴婢!” 说罢,小月下楼离开房间。 赵溪依旧坐在铜镜前,又发了一会儿呆,才收回视线。 回眸,瞥了眼房间內的阳台角落。 “我爹呢?” 阳台角落,先前守在屋檐下的那名女子,不知何时正静静站在那儿。 若不仔细观察,甚至都很难发现她的存在,如同黑幕中的一道影子。 “老爷还没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赵溪並不意外。 “宫中呢?情况如何?” “皇城封锁,宫中的情况目前不得而知。京中人心惶惶,今日宫中禁军查抄了不少官员的府邸,其中包括了吏部尚书吕付生……” 说到这里,声音停顿了片刻:“不过,今日禁军侍卫抓捕抄家的基本上都是三皇子直系一脉的官员,这些人或多或少参与了三皇子谋反一案。但剩余其他涉案人员,並无动静……” 赵溪没说话,她依旧坐在铜镜前,美眸微垂。原本泛红的脸颊上,浮现几抹凝神。 半响之后,赵溪的声音再度传来。只不过,这次语气中多了几分冰冷。 “密天司呢?” “並无动静。” 赵溪猛然抬眸,盯著阳台角落的那道黑暗身影。 “密天司,安然无恙?!” “截止目前为止,密天司没有任何动静……宫中的禁军,也没有去过密天司!” “……” 房间內,突然陷入许久沉默。 很安静。 安静到甚至有些诡异。 赵溪那双绝美的眼眸,泛起几分说不上来的凝重。 密天司与三皇子有勾结,几乎已是既定事实。如今三皇子兵变失败,朝廷为何没有清算密天司? 那位太子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半响后。 “长公主呢?” 赵溪再度开口。 “长公主殿下自昨日入宫后便未再回公主府,目前还在宫中。” “让她……” 赵溪正欲开口,又突然停下。隨即沉默片刻后,摆摆手:“行了,伱也先退下吧。” “是。” 阳台角落的侍女悄无声息的消失,赵溪依旧坐在二楼房间內,俏眉紧锁。 昨晚宫中这场宫变,一定还发生了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林江年应该没有骗她,那就意味著,他也並不清楚,昨晚宫中还发生过什么? 赵溪突然意识到,那位太子殿下和陈昭之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若这次都不能成功扳倒陈昭,以后,还会再有机会吗? 赵溪心头一沉。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陈昭备受皇恩,权势滔天,若这次三皇子谋反都不能动摇他的地位。那她,还有机会为徐姐姐报仇吗? …… 夜深了,赵溪依旧没有多少睡意。 揉了揉太阳穴,莫名有些胸闷。抬眸瞥了眼窗外夜色,起身下楼,想出去走走。 来到一楼,经由过屏风后时,赵溪又突然停下脚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一旁不远处的软榻上。 软榻早已被重新整理好,整整齐齐,没有之前那般的凌乱。 赵溪瞧著这一幕,脑海中却又不自觉回想起不久之前在这里所发生的记忆画面。 深刻,清晰! 原本堆积在胸口沉闷的感觉,似乎更闷了。 赵溪娇躯略感觉有些升温,似滚烫,隱约间,藏匿於裙摆之下的雪白美腿微微发软。 她一只手捂在胸口上,另一只素手撑在桌旁,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 “混蛋!” 等到再睁开眼时,赵溪媚眼羞恼,紧咬银牙,恨恨道:“哼,本姑娘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 “这一次,你必须要帮我!” “……” 夜幕笼罩著皇城。 黑夜中,一列列禁军侍卫在城中紧密巡逻,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压抑在心头,使得这原本冰冷的皇城更增添了几分阴森。 宫门紧闭,气氛沉闷的可怕。这一场兵变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昨晚下过大雨,地面依旧潮湿。宫门之外,前方平地之上,跪著数位官员。 这些官员从早上一直跪到现在,求见陛下与太子殿下。其中不乏一些当朝有名,昔日意气风发的官员,如今只能落寞的跪倒在宫门外。 但宫门始终紧闭,禁军侍卫横刀守在宫门外,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他们奉太子之命,將这些昔日朝堂上风光无限的官员们,尽数拦截於宫外。 他们目光冷冰冰地盯著前方这些官员,心无旁騖,眼神冰冷。 无人在意这些官员的想法。 这一场兵变叛乱,註定了京城的局势將会被改写。 而眼前这些人的命运,或许很快就会在这一场动乱中迎来结局。 与此同时,皇宫內。 养生殿內。 大殿中央的院中,李辞寧长跪於院中。 白袍锦衣,气质非凡。 院中空荡荡,寂静无声。 李辞寧抬眸看向前方,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愈发虚弱。但他却依旧一动不动,目光坚韧地看向著前方大殿。 那里,是父皇闭关之处! “咳咳……” 冬日的寒风呼啸,吹得李辞寧身躯微颤,剧烈咳嗽了两声。 “殿下,要当心身子!” 跪在身后的宫女连忙焦急开口。 “无妨!”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摆摆手。 这时,前方屋檐下,出现了一道佝僂的灰袍身影。 “殿下,回去吧。” 略沙哑嘆息的声音,劝慰著殿下。 李辞寧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灰袍之人。 佝僂的身躯,如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弯著腰,似乎一阵风吹来就会倒下。 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看不出任何形色。 陈昭! 父皇身边最为信任的亲信。 “陈公公,父皇呢?”李辞寧盯著他,沉声开口。 陈昭嘆气道:“陛下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殿下,过些日子再来吧。” “不必了!” 李辞寧抬眸看向前方大殿,目光坚韧:“孤有重要之事要面见父皇,还请陈公公前再去通报一声!” “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 陈昭深深嘆气,“陛下闭关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这是铁令,殿下你这不是让老奴为难吗!” “有任何后果,孤愿一併承担!” 李辞寧抬眸,缓缓盯著眼前的陈昭,眼神底仿佛有什么情绪酝酿著,他声音低沉:“孤,要见父皇!” 陈昭那枯木般满是皱纹的脸上,双眼凹陷进去,几乎看不清模样。 他沉默片刻后。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再去为殿下通报一声吧。” 陈昭缓缓转身,重新踏入大殿內。 李辞寧依旧跪在院中,盯著陈昭的身影消失於內殿,不喜不悲,不言不语。 …… 姜府。 林江年回到府上时,已临近半夜。 府上静悄悄的,等到林江年回到小院时,发现房间依旧亮著灯火。 房门微开。 林江年走近屋檐下,来到房间门口。 “殿下?” 很快,房间里传来小竹的声音。紧接著,一袭襦裙的小竹便打著哈欠,惊喜起身迎接。 “殿下,你终於回……” 小竹走进,正要开口时,又突然停下脚步,嗅了嗅鼻息,眼睛逐渐睁大。 “殿下,你又背著纸鳶姐姐出去偷吃了?!” 小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很显然,小竹从风尘僕僕回来的殿下身上嗅闻到了別的女子残留的味道。 这香味很熟悉,也很浓……很显然,殿下今晚肯定是跟別的女子有过深入的亲密接触! 不然绝不会如此浓郁! !!! “会不会说话?” 见小竹瞪圆眼睛的模样,林江年將她搂入怀中,轻敲了敲她脑袋,又狠狠蹂躪了一番:“什么叫偷吃?” “本来就是嘛!” 小竹满脸委屈的捂著脑袋:“殿下你就是出去偷吃了……府上都有纸鳶姐姐和柳叶姐姐了,殿下你还出去天酒地……” 小丫鬟的声音明显有些委屈巴巴,又仔细嗅了嗅……没错,是个女人! 很香,肯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而且身份一定不简单……小竹能闻出,对方用的胭脂很贵重。 不过,林江年可不相信。这小丫鬟跟在他身边久了,也越来越不怕他了。 以前这小丫鬟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著。再看现在,连自家殿下都敢调侃了。 哪还有半点畏惧? 以前倒是还怕林江年教训她,现在林江年说要教训她,反倒有些像是在……奖励她! 果不其然,见殿下不搭理她,小竹委屈巴巴撅了撅小嘴,但很快又兴致勃勃追问起来。 “殿下,你到底是去找哪家的姑娘了?” “什么时候带回来呀?” “殿下你背著纸鳶姐姐和柳叶姐姐出去偷吃……就不怕她们发现吗?!” “……” 林江年打断了小丫鬟兴致勃勃的追问,吩咐道:“去准备热水,我要洗个澡!” “哼!” 小竹轻哼一声,嘟嘴道:“殿下你就是想消灭证据是吧!” “小竹,你这么閒,等下来帮殿下搓背!” 听到这话,小竹脸蛋当即红了,连忙从林江年怀里挣脱开,摇晃脑袋慌张道:“不要,不要不要……” 什么搓背嘛…… 分明就是藉口! 殿下每次都打著搓背的旗號,但是每次搓著搓著就不对劲了! 到最后受苦受累的都是她。 不是手累就是嘴巴累……反正就是累! 她才不要! 小竹挣脱后,便一溜烟跑出房间,生怕林江年真的要抓她搓背。 不过,刚跑到房间门口,小竹又想起什么,站在门口回头:“对了,殿下,今天……你离开之后,柳叶姐姐去了纸鳶姐姐的房间……” 说到这里,小竹小脸上有些小担忧:“殿下,你要当心……” 见面了? 听到这消息,林江年並不意外,纸鳶下午时说过想见柳素一面,跟她聊聊,至於聊了什么…… “有什么情况吗?”林江年问起。 “不知道……” 小竹仔细想了想,摇摇脑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没有打起来!” …… 林江年先洗了个热水澡,痛痛快快將一身风尘洗净。 同时,也將今天残留的『犯罪证据』消灭! 接著换上一身乾净衣裳后,来到隔壁。 “纸鳶,睡了吗?” 房间门口,林江年照例敲门。 “没。” 房间內,传来纸鳶清冷的声音,林江年推门走进。 灯光摇曳,暖香瀰漫。 屏风之后,纸鳶正倚坐在床榻上,低头看书。 上半身轻靠在床头,身上盖著被褥,身上穿著单薄的素白睡衣,一头青丝用一根素簪隨意盘起,气质有种说不上来的清冷美。 瞧见林江年走进来时,她微微抬眸。注意到林江年刚沐浴过,换了身衣裳。多瞧了两眼,没说话,又重新低下头。 “这么晚了,还在看什么呢?” 林江年走近,轻笑开口,目光落在纸鳶手上的书。 原以为纸鳶像以往一样在看一些杂书,不过当目光扫视时。 “武书!” 纸鳶的手上正捧著一本武功招式秘籍,从上面的招式內容来看,这本武功秘籍来头还不简单。 “这么勤奋?” 林江年轻笑著,顺势坐在床边,轻搂著纸鳶细腰。 纸鳶没挣扎,微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想问就问吧。” 林江年脸上表情微凝,隨即嘿嘿笑道。 “还是纸鳶你最懂我了!” 纸鳶移开目光,似轻翻了翻白眼,对於林江年的巴结不予理会。 “你们,见过面了?” 林江年將怀中少女抱紧了些,轻声试探问起。 “嗯。” 纸鳶的回答不冷不淡,让林江年一时间摸不准她的心思。 “如何了?” “还好。” 林江年:“……” 还好是什么意思? 低头,盯视著纸鳶白皙的脸庞。犹豫了下,又问道:“你们,今天聊了些什么?”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 “想。” “我不想告诉你。” “……” 学坏了! 纸鳶肯定学坏了……被柳素给带坏了! “为什么?” 林江年忍不住问道。 越是如此,他越好奇今天纸鳶跟柳素说了什么。这对『塑料』姐妹之间,能交流点什么? 然而,纸鳶却並没有打算说出来 “你可以去问她。” 纸鳶平静道:“她或许会愿意告诉你。” 去问柳素? 回头肯定是要去找她问问的,但林江年现在显然不能说。 他轻咳一声:“既然这是你们姐妹之间的秘密,那我就不问了……” 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想著赶紧揭过去转移话题。 “对了,今晚京中情况如何,青青她们有送新情报过来吗?” “没什么动静。” 纸鳶又回头瞥了他一眼:“你今晚去了哪?” 这个问题…… 林江年心中一凛,面不改色道:“我出去打探了下京中的局势和情况……” 他倒没有说谎……去找赵溪,原本也是打算去了解下情况。身为赵相之女,林江年想著她可能会知道一些什么隱情內幕。 至於之后发生的事情,那就属於不可控,不能详细描述的部分了…… 纸鳶听著林江年的解释,並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头。 隨后,她合上手中的书籍,放下。 “困了。” “那早点歇息吧。” 见纸鳶主动提起休息,林江年有些意外,正要有所行动时,却见纸鳶没动,平静看著他。 一眨不眨。 林江年脸上笑容逐渐一凝:“纸鳶,你该不会是……想赶我走吧?” 纸鳶没开口,静静注视著他。 显而易见。 “为什么?” “我不高兴。” “怎么就不高兴了?” 林江年正纳闷著,纸鳶是不是跟柳素见过面后正在闹矛盾? 这时,听到纸鳶面无表情开口。 “你骗我。” 骗她? 林江年正要解释,便对上了纸鳶清冷的眸子。 “你今晚,真是去打探情况?” “……” 林江年终究还是被赶了出来。 站在寒风凛凛的门外,深深嘆气。 虽然林江年极力狡辩,今晚他出门的初心的確是想去打探情况……但很显然,这个藉口骗骗小竹就行,想骗纸鳶没那么容易。 被『扫地出门』的林江年只能嘆著气,转而来到另一处院落。 既然纸鳶那边不让进,那就来找柳素。 然而,柳素这边,林江年甚至连门都进不去,直接被拒之门外! 站在寒风院中,林江年莫名有种被拋弃了的孤独既视感。 …… 第二天清晨。 林江年起了个大早。 清晨时分,他火气很旺! 昨晚被那位赵小姐挑逗出了火气,虽说在林江年的再三要求下,在她的帮助下得到了缓解。但修行了玄阳心法的林江年,气血本就旺盛。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自然没那么容易消气。 清晨醒来时,趁著气血旺盛,林江年盘腿在房间內修行內功。 隨著这段时间日復一日的修行,林江年没有过懈怠,如今他的內力愈发浑厚,日渐精进! 林江年甚至有自信,以他如今內力的实力,再对上昔不久之前密天司的那几位护法,除了那位大护法之外,剩下的,他都有信心吊打! 至於对上那位大护法……林江年自信也能躲撑下几招。 …… 运功修炼,待到浑身气血翻涌后方才收功,林江年起身,换了身劲装,来到院中,开始练外功。 真正的高手,內外功皆不能懈怠。 必须双修! 林江年今天练的是——《剑之九术》! 这套昔日由如意楼內那位李老前辈传授给他的剑道至高绝学,到了如今林江年依旧没有真正派上用场过。越是练习,越能发现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招数复杂繁琐,招式变化多端! 初学时,林江年的实力尚且不能发挥出它的千分之一,哪怕到了如今,林江年能施展出的威力也不足十分之一。 但越学,林江年越能领悟到这套剑术的精气。难怪会被称之为剑道的最高绝学,这也让林江年愈发好奇,如意楼內那位李老前辈与剑道的关係? 而也林江年相信,隨著他武功愈发精进,实力的不断提升,这套剑术总有一天,会在他手上发扬光大。 指不定会在某天,发挥出它真正至关重要的作用来。 …… 正当林江年在院中勤奋练功时,隔壁院落,院门口。一道妙曼身影不知何时,静静倚靠在那儿,正瞧著院中的林江年练功。 那双美眸中,泛起几抹说不上来惊色。 柳素的心情很复杂。 或许,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傢伙的武学天赋。 当初刚认识时,她的確也发现了这傢伙武学天赋不错。但没曾想到,他竟会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武功突飞猛进。 寻常人习武入门並不简单,少则几月,多则几年。想习武,必须要先打下结实的基础。 而想要真正迈入高手行列,没有数年的苦修根本不可能。 但这傢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从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傢伙走到如今这一步。哪怕有临王府的资源加成,有顶尖高手和名师的指点,能少走许多弯路。 但,也已经很让人吃惊了! 虽说如今距离顶尖高手行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按照目前这个进度,未来的某天,这傢伙似乎也不是没可能超过她? 想到这,柳素心情愈发复杂。 这傢伙是林恆重的儿子,武学天赋自然不用说,又有玄阳心法这等天底下顶尖的心法绝学傍身,日后…… 不知为何,柳素突然想起上次在那家民居时,跟这傢伙打的赌…… 不会,真有那么一天吧? …… 院中。 剑气纵横,一地狼藉。 林江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衣衫浸湿,紧贴在身上,隱约间露出一身健硕结实的腱子肉。 剑术愈发熟练,武功与日俱增,林江年对此十分满意。收剑,正欲转身时,这才瞧见不远处院门口,那道早已静静佇立,观察多时的身影。 “素儿?” 林江年面露笑意,开口打招呼。 柳素则是微皱著眉,看著他:“你刚才所练的剑术是……剑之九术?” 林江年点头:“正是。” “谁教你的?” 柳素目光狐疑:“那位长公主?” 《剑之九术》是剑道的不传绝学,林江年从何学会的? 柳素脑海中能想到的可能,就只有那位出自剑道的传人……李縹緲! 她,竟然连《剑之九术》都传给他了? 想到这,柳素目光愈狐疑。他跟长公主,究竟是什么关係? “当然不是。” 瞧出柳素怀疑的目光,林江年轻轻摇头,解释道:“这剑之九术,当初还在临王府时我便学会了。” 柳素却並不信:“你別告诉我,如意楼內连《剑之九术》这等顶尖剑术绝学都有?” 她知道如意楼內收集著天下各门学派的武功绝学,多如牛毛。但《剑之九术》可不是寻常武功绝学。 它是剑道的至高绝学,能学这门剑术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剑道跟朝廷关係亲密,岂会能让临王府得到这等绝学? “如意楼內当然没有《剑之九术》!” 林江年轻声解释道:“不过,如意楼內有位神秘的前辈……” 林江年將如意楼內的那位前辈的存在,简短地跟柳素解释了一番。柳素听完后,陷入短暂沉思,似在思索著这位神秘前辈的来歷。 但隨后,柳素又猛然想起什么,抬眼盯著他:“等等,所以说,当初我还在临王府时,你就早学了《剑之九术》?” “但你没有告诉过我?” “你第一次上如意楼就遇到过那位神秘前辈,但,你也一直都瞒著我?” “从临王府开始,你就一直都在骗我了?!” 面对柳素突然反应过来的质问,林江年依旧面不改色。虽说有些心虚,但依旧理直气壮:“这哪是骗你……你也没问啊!” 当初林江年的確对柳素有所保留,並没有老实完全交代。 当时他想著如何摆脱柳素的控制,而那位李老前辈是林江年最大的希望。於是在柳素麵前,林江年刻意隱瞒了李老前辈的存在。 知晓那位李老前辈存在的人除了林恆重之外,也就只有纸鳶了。因此,只要林江年不提,就绝不会有人知道。 而如今隨著他跟柳素的关係进展,当初的隱瞒自然也就无关紧要了。 柳素显然意识到这点,银牙紧咬,美眸气愤的盯著他。 虽知道这傢伙做的没错,即便换成是她也会这么做。但是……一想到这傢伙当初骗了她这么多,心里莫名生气! 这傢伙,一开始就在算计著她吧? 越想越气! “哼!” 柳素冷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气愤转身离开。 林江年本想追上去,但发觉自己一身冷汗。还是先去沐浴更衣,换了身乾净衣衫后,才来到柳素房间门口。 “素儿?” “素素?” “小素素?” “……” “闭嘴!” 房间內,传来了柳素咬牙不耐烦的声音。 这称呼,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先开开门。” “不开!” “你先打开门,咱们好好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你再不开门,我可强行进来了?” “?” “……” “砰!” 正当门外的林江年,琢磨著该怎么强闯进去时。房门突然被打开,脸色有些泛红的柳素出现在门口,正冷著脸瞪著他。 “你来干什么?!” “这不想跟你聊聊吗?” “你聊吧。” 柳素挡在门口,微抬美眸,冷著脸开口。 “进去再聊。” 柳素挡在门口。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进去说!” “不行!” 柳素冷声拒绝,瞪著他:“我怕你对我意图不轨!” “我是那样的人吗?” 柳素冷笑:“你不是吗?” 林江年想反驳,但又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还別说,柳圣女看人真准…… “……这不是以前不懂事吗?” 林江年找了个藉口,见柳素依旧还挡在门口,上前想抱她。 “你干嘛?” 柳素警惕察觉到,后退想要躲避。 如此一来,便让开了门口的路。林江年顺势迈进一只脚,紧接著另一只脚紧隨其后,跟著挤了进来。 “砰!” 林江年熟练地关上了房门。 …… 房间內。 眼见林江年如此『无赖』的强行进来,柳素没了办法,也懒得再去生气。她冷哼一声,走到一旁桌前坐下,板著一张脸。 “有什么事,说吧!” 关上房门后的林江年,又走近到柳素身旁。 柳素抬头,警告道:“你,离我远点。” 林江年见状:“还在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 柳素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我可不想跟有妇之夫走的太近,以免被人误会!” 林江年哭笑不得:“什么有妇之夫,你在说什么?” “难道说错了吗?” 柳素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是当朝长公主的未婚夫?” “……” “你不是还要娶隔壁那个?” “……” “有妇之夫的男人,离本圣女远点!” 林江年:“……” 他哪还能听不出来什么意思? “吃醋生气了?” “我吃什么醋?跟我有什么关係?!” 见林江年继续走近,柳素瞪眸,警告他:“离我远点……你听到没?” 林江年自然没听,在柳素身旁坐下。见柳素挣扎想要后退,顺势抓起她的手,不让她跑。 “还说没吃醋?我都闻到空气中那浓浓的酸味了。” 林江年嘆气。 “呵,你鼻子是有问题吧?哪来的酸味?!” 柳素冷笑,继续用力挣扎,想要甩开林江年。 林江年不让,两人开始暗暗较劲。 半响后,柳素放弃了。 挣脱不掉。 除非动真格! 眼前这傢伙的武功如今也不弱,虽说比不上她,但想要挣脱他就必须来真的。可一旦动真格,她可就收不住手…… 想到这,柳素心头愈气。 见林江年如同狗皮膏药粘著她,怒目瞪他:“你摸够了没有?” “我这叫牵!” “那你牵够了没?” “没有。” “你有本事去当著隔壁那个女人的面牵啊!”柳素冷笑。 左一个隔壁,右一个隔壁女人,能听得出柳素语气中的愤愤。这让林江年愈发好奇,昨晚她们两个到底说过些什么? “好了好了,先別生气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安慰。 “你先鬆开我!” 林江年见状,也鬆开了她。 手恢復自由,柳素继续瞪眼:“离我远点。” 林江年没有挪开,他静静看著眼前似乎一肚子气的柳素,轻嘆气:“你们两个昨天,聊了些什么?” 柳素冷笑:“她没告诉你?” “没有。” “那我凭什么告诉你?” “……” “行吧,那我不问了。” 面对眼前句句都懟人的柳素,林江年明也没再继续刺激她。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林江年开口:“三皇子谋反一案,后续的影响会不小,你们天神教势必会受到牵连……你还打算回天神教?” 见林江年没有再继续逼问,柳素沉默了下来,脸色倒是逐渐缓和不少。 她低眸,瞥了林江年一眼,似自嘲般开口:“不回天神教,我能去哪?”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 “我若不愿意呢?” 柳素抬眸,对视上他的眼睛,反问。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道:“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支持。” 林江年清楚,他困不住柳素。强行留下只会適得其反。与其如此,倒不如乾脆点。 柳素要是真能被他强行留下,那她也不会是林江年认识的那位柳圣女了。 柳素微怔,她静静看著眼前的林江年,沉默著,红唇微颤了颤。最终,没说什么。 她深呼吸一口气,移开目光。 “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也还没想好,应该去哪……” “但……” 沉默半响,柳素再度抬眸看向林江年:“我也不会留下。” 林江年静静看她:“为什么?” “不为什么,如果非要说个理由的话……” “我觉得太丟人了!” “我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接受不了跟隔壁那个女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柳素麵无表情开口。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而且……” “凭什么,她敢自称是我姐姐?” 柳素清冷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她连她自己是何时出生的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自称我的姐姐?” 林江年怔神,他也不清楚纸鳶的具体出生时间。当初临王妃救下纸鳶时,她尚在襁褓之中。也只能大概推测时日,但具体时辰並不清楚。 “那,你呢?” 柳素冷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 林江年懂了! 得! 她也不知道。 所以,这算是……一对双方都不清楚自己出生时间的亲姐妹,在这里爭论谁是姐姐的故事? “你在笑什么?” 柳素瞥了他一眼。 “没有。” 林江年收敛眼神底那一抹笑意,又重新牵起她的手,紧紧握著:“你不愿意留下,是因为她?” 这一次,柳素並没有反抗。低眸瞥了一眼,任由他去了。 “也不全是……” 柳素撇嘴。 正要说什么时,她似想到什么,突然盯著林江年。 “怎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她昨天说过些什么吗?” 柳素看著他,犹豫片刻后,说道:“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我就告诉你!” “……” 万字更新,求月票!! (本章完) 第406章 天子『遗詔』 第406章 天子『遗詔』 皇城。 养生殿。 冷风依旧肆虐,但空气却似乎愈发凝重。 殿中院子里。 “父皇还是不愿意见孤么?” 身著白衣锦袍的李辞寧依旧跪在院中,他的身形愈发孤薄,仿佛隨时会倒下。 “陛下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谁也不到……殿下,还是先回去吧。” 陈昭佝僂的身影出现在一旁,嘆气开口,好生劝慰道。 “殿下,你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了。殿下不久前刚大病一场,尚未痊癒,身子骨要紧。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奴才可担当不起……” 院中,李辞寧缓缓抬头,看著前方大殿,片刻后,转头注视著陈昭。 他脸上没有任何神色,目光却极为坚韧。 他静静盯著陈昭许久,终於缓缓开口。声音几乎从喉咙里发出,极为低沉:“父皇,当真是在闭关么?” “殿下,此话何意?” “你知道孤在说什么!” 李辞寧盯著他。 “父皇此次闭关,为何会完全不理朝政?这次闭关如此之久,为何父皇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出?哪怕如今朝堂岌岌可危,北方草原部落屯兵虎视眈眈,我大寧王朝江山摇摇欲坠,父皇却依旧了无音讯……” “陈总管,父皇他,当真还在闭关吗?” 李辞寧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仿佛像是笼罩著一层阴影般,冷声质问著。 而陈昭的脸色,也在听到这一番话后,微微变幻:“陛下正在修行长生之道,自当两耳不闻窗外事……” “陛下闭关之前,已令殿下监国,便是对殿下的信任……” “莫非,殿下在怀疑老奴不成?” 李辞寧冷冷注视著眼前的陈昭,一言不发。 陈昭静静站在一旁,身材依旧佝僂,弯著腰,那张枯老的脸庞上没有半分情绪,眼眶凹陷。 李辞寧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內殿,神色微凝。 而后,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孤,要见父皇!” 听到这话,陈昭再度开口:“陛下正在闭……” “孤要见父皇!” 李辞寧冷冷重复,打断了他。 “怎么,你要拦孤?” “老奴不敢!” 陈昭低眸,但隨即又道:“老奴奉陛下之令,严禁任何人靠近打搅陛下清修……殿下,还请不要让老奴为难!” “孤要见父皇!” 李辞寧声音依旧冰冷,再度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语气中满是坚定和冷漠。 下一秒,他迈步朝著內殿走去。 “殿下!” 一身黑袍,身形佝僂的陈昭挡在了李辞寧的面前。 “唰唰唰!” 与此同时,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数道身影从院外飞身而入,伴隨著刀剑出鞘声,寒光凌厉。殿中原本的侍卫见状,当即同样纷纷拔刀。 霎时间,內殿中气氛剑拔弩张。 相互对峙! 瞧见这一幕,陈昭眼神深邃,声音也愈发沙哑:“殿下,为何要如此为难老奴?” “今天,谁也阻拦不了孤要见父皇!” 李辞寧双手背后,眼神冰冷的盯著陈昭。 “陈昭,伱是想对孤动手,谋反吗?!” 他的身后,是无数侍卫杀气凌然的气势。与其同时,內殿之外,还有几股磅礴强势的气息涌动著。 早有高手等候多时! 陈昭的反应,愈发让李辞寧坚定父皇可能出事的念头。 今天,他必须要见到父皇! 谁也阻拦不了! 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刀剑相向。 就在即將走向无法避免矛盾时,內殿中,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寧儿,进来吧。” 此声音一出,李辞寧猛然抬眸。 “父皇?!” 他的眼神中涌现起一丝激动,抬头看向內殿。 父皇,终於有回应了?! 与此同时,四周那原本剑拔弩张的侍卫,纷纷跪倒一地。 “参见陛下!” 挡在李辞寧身前的陈昭听到这声音,面色不变,缓缓退至一旁。 “殿下,请吧!” 李辞寧压抑住心头激动情绪,整理了下身上衣衫,迈步,踏入內殿中。 內殿中摆放著几尊佛像,佛像前放置著贡品。除此之外,四周空荡荡。 佛像后,有一处暗门。 李辞寧走进暗门,顺著昏黄的灯火,穿过一条长长的石壁走廊,最终来到了最里面的一处密室房间。 站在门口,李辞寧情绪愈发激动。 终於,他颤抖著伸手缓缓推开了暗门。 暗门后,是一处密室! 密室的四周由石壁组成,极为简陋,与繁华的皇城奢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石壁的四周壁龕內染著灯火,整个石壁中像是密不透风般,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就在正前方之上,同样供奉著几座叫不出名字的佛像,佛像前点燃著檀香,烟雾裊裊。 佛像前的蒲团上,一道略显沧桑的身影背对著门外坐在那儿! “父皇?!” 在看到这道身影时,哪怕许久未见,李辞寧依旧还是一眼认出。 他神色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儿臣,拜见父皇!” “寧儿!” 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传来,似有种说不上来的虚弱。 李辞寧缓缓抬头,眼前蒲团上的当朝天子,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看向了他。可就当李辞寧的目光落在父皇的脸上时,他的眼神,当即变得惊骇。 “父皇,您……您这是怎么了?!!” 此刻,李辞寧无比惊愕。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看上去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 头髮白,皮肤枯老,身形变得瘦小佝僂。浑身上下没有多少生命气息,宛如一个隨时都將死去的老者。 这一幕,让李辞寧难以置信! 父皇如今也不过才五十出头,虽不算年轻,但也绝对算不上老。上一次见到父皇时,父皇的状態明显还很不错。可这才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未见,父皇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辞寧语气颤抖:“父皇,您,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把您变成了这样?!” 蒲团上,大寧王朝当今天子,一手奠定了大寧王朝如今繁华江山的帝王。此刻却像是即將入土的垂暮老人,瞧不出半分当年的昔日风采。 他看著眼前跪倒在眼前的太子,目光中,似有什么闪烁著。 “朕,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寧帝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般,十分老態。与刚才那浑厚內力穿透密室,传到养心殿的声音完全不同。 听到这话的李辞寧,神色震惊:“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您会突然变成这样?” “別急!” 寧帝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著急。 “朕早该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蹟!” 寧帝眯著眼,声音沙哑低沉:“朕,当年御驾亲征南疆时,曾受过严重的伤……” 听到这话,李辞寧惊愕的抬起头。 他的確对此事有所耳闻,宫中史料上记载著,十几年前,父皇曾有过一次对南疆诸国的御驾亲征。 那年的父皇正值壮年,正是身体和野心最为熊烈的年纪! 有人说,是父皇担心当时的南征大將军林恆重权势威望过大,特地御驾亲征去敲打一番。 也有人说父皇是想亲自开疆扩土,想比肩太祖成为上马杀敌,下马治国的千古一帝。 目的眾说纷紜,但宫中史料中记载,父皇在那次御驾亲征时没多久,便就班师回朝。之后,深居宫中再也没提及过此事。 当时也无人察觉到异常,只是对於陛下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 眼下,听到父皇的话,李辞寧终於意识到什么……父皇那次御驾亲征受了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朕当时正值壮年,那次伤势虽严重,但也並无大碍。但,朕终究还是小瞧了南疆那些部落的阴险……” 寧帝声音异常低沉。 十几年前的寧帝文武双全,文韜武略样样精通,一身武艺虽说不能天下无双,但也绝对算得上顶尖高手。 寻常伤势对他来说,並无大碍。 但偏偏问题却在…… “朕伤势虽然看似痊癒,但却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人下了毒……” “下毒?!” 李辞寧忍不住道:“御医难道没看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天底下极为罕见的蛊毒!” “蛊毒?!” “此种蛊毒太隱蔽,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朕当时虽感觉身体不適,但並没有放在心上。” 寧帝目光深邃,眼神底浮现一抹后悔。 “朕年轻时,內力浑厚,此蛊毒倒对朕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影响……但隨著朕年事渐高,身体开始逐步每况日下,这蛊毒在朕的身体內,逐渐蚕食朕的性命……直到几年前,朕终於意识到了不对劲……” 李辞寧也突然想起,父皇正是在几年前突然开始宣布要闭关修行,对外宣称是要修炼长生之术。 当时朝堂上官员都在劝諫,甚至有言官怒骂父皇晚年昏庸。但父皇依旧我行我素……原来那时候,父皇是察觉到身体不对劲了,闭关只是幌子? “这些年来,朕一直都在派密天司暗中寻找解药。也派人去过南疆,想找到当年刺杀朕的那位刺客,但始终无果……” “朕的身体,也终於开始垮了,虽然还活著,但却衰老的更快……” 说到这里时,寧帝语气中多了一丝颤抖。 像是在恐惧著什么。 在面临生死时,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王朝天子,也不可避免的会感到恐惧。 “半年多前,朕就应该死了……但陈昭从民间寻到一记续命良方,又让朕撑到了现在……” “不过,朕也不知道目前还能撑多久了……” 说到这,寧帝那一口气像是散去了般,整个人愈发显得暮气沉沉。 仿佛隨时都会没了! 而这时的李辞寧,也终於了解父皇不得不闭关原委……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长生,也不是父皇成了昏君,而是……为了活命! 父皇为了活命,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所谓的闭关,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辞寧心情无比沉重,这个真相依旧让他有些难受:“父皇,你为何不早点跟儿臣说?” “这半年內,又为何了无音讯?” “儿臣还以为您……”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今天见到父皇之前,他心中已有了无数种猜测。甚至就连朝堂,民间的猜测怀疑也不少。 猜测最多的,是认为父皇可能已经……驾崩了! 在李辞寧的心中,对陈昭的怀疑更甚。他甚至怀疑父皇闭关不过只是幌子,真实的情况是陈昭控制了父皇,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祸乱朝纲。 “朕,不能再现身了!” 寧帝看著眼前的李辞寧,这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太子,也是他选定的储君继承人。 但,如今的他依旧太年轻,还撑不起这偌大的王朝江山。 更甚至…… 寧儿的性格並不適合当储君! “朕如今这副模样,绝不能出现朝堂上,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否则,將天下大乱!” 寧帝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哪怕到了此时,他身上依旧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如今这风烛残年的模样,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天下恐慌。 天子驾崩,意味著將要改朝换代,定然动乱。 而此时,尚且年轻,还未在朝堂上拥有足够威信势力的寧儿,如何能压得住这满朝文武?! 又如何镇得住南北那两位权势滔天的异姓王?! 所以,他不能死! 更不能被人知道他將要死! 而闭关,是他最好的选择。 寧帝几十年帝王生涯,南征北战,不但开创了大寧王朝如今的盛世局面,更甚至完成了几代先帝都未能如愿的王朝一统夙愿…… 论功绩,足以比肩太祖! 论威望,寧帝在朝堂和民间更是几乎达到了顶峰! 只要他还活著,这朝堂就乱不了,天下也乱不了! 可一旦他死了,如今这勉强维持平衡的和平景象,瞬间就会被打破! 因此闭关,便也是一种威慑。 让那些蠢蠢欲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而此时的李辞寧,也瞬间明白过来父皇的良苦用心,他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哽咽情绪涌现。 “父皇……” 李辞寧声音略颤抖,想说些什么,却被寧帝摆手打断。 寧帝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落寞:“日后,大寧王朝江山就要交到你手上。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也不要让列祖列宗失望……” 李辞寧眼眶泛红,咬牙开口:“父皇您放心,儿臣一定会不辜负您和列祖列宗的期望!” “可惜啊……” 寧帝似想到什么,深邃的眼眸底泛起一抹担忧:“朕给你留下了两道难题,恐怕,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儿臣,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寧帝点头,神情欣慰。但半响后,又嘆息道:“也怪朕当年太自信,太急於求成了!” 当年的寧帝意气风发,想完成几代人都没能完成的统一夙愿。 他成功了! 灭了南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终於將王朝天下一统。 但与此同时,也留下了隱患。 这场统一之战中,冒出了一个叫林恆重的人,此人文韜武略皆,样样出色,乃是不可多得的將帅之才。寧帝重用了林恆重,林恆重也没有让他失望,短短数年间,便带出了一只精锐之师,一路势如破竹,马踏南疆诸国,方才有了如今统一的局面。 可同样,隨著林恆重灭南疆诸国,立下赫赫战功,在民间和军队中威望极高!甚至军中已有传言林恆重要盘踞南方,自立为王! 如此赫赫战功之下,除了封王之外,任何奖赏都不足以比肩此人的战功。 而寧帝,也不得不破例再度封王。 自王朝建立百年后,又一位封异姓王的存在! 对那时的寧帝来说,他正意气风发,沉浸在千古一帝的名声美梦当中。在民间和军中同样有著极高威望的他,也並不担心镇不住林恆重。 而他,也有的是时间日后来削弱林恆重,將其重新掌控在自己手上。 可还没等寧帝的布局来得及完全实施,这突如其来的身体变故,打乱了他的所有部署。 以至於,到了如今的地步。 他还活著,自然不用太担心林恆重会反,可他驾崩后呢? 寧儿能否镇得住林恆重? 手握数十万大军,盘踞王朝南方疆土的林家,会不会在下一代,或是下下一代,重演王朝分裂的戏码? 李辞寧明白父皇的担忧,他暗暗咬牙,目光坚定:“父皇,你放心,儿臣绝不允许任何人分裂王朝!” 寧帝眼神欣慰,点了点头。 “不过,朕这些年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到时候,朕会將这些交给你,能关键时刻帮上你大忙……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这一刻的李辞寧,心中悲凉。 他听的出来,父皇这是在交代遗言后事。 眼前这风烛残年的父皇,已没了半分昔日那雄伟高壮的气势。父皇的话,如同沉重的责任般,重重的压在他的肩头上。 他的身上,肩负的是整个王朝的希望! 他如何都轻鬆不起来。 “父皇……” 李辞寧抬头看著寧帝,眼中满是哀伤之色。但同时,也还有许多的疑惑和不解。 等待著父皇解答。 寧帝似看出了他的想法,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辞寧犹豫了下,开口问道:“三弟他……” “你想问,朕为何要將元儿留在京城,成为你的阻碍?” 李辞寧低眸:“父皇是想歷练儿臣?” “你猜对了一半!” 寧帝缓缓开口:“其实,元儿比你更適合当皇帝!” 李辞寧没说话,静静等待著父皇的解答。 “论能力,论权谋,论治国……元儿都不如你,在这些方面,你的確要比他强的多。但元儿有一点,比你强太多!” 寧帝看著他:“元儿他比你更心狠手辣,更果决,更冷血……” “你缺少的就是这些……而如今,我大寧王朝正好需要一个心狠手辣,有铁血手腕的君王来震住那些宵小……” “元儿,无疑比你合適的多!” 李辞寧沉默了。 他本能的想反驳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突然隱约意识到,父皇或许说的是对的? “要是朕身体没出事,待到朕扫清所有障碍后,留个和平的江山给你,你的確能成为一名王朝盛世的守成君王。但你性子实在太软,这一点恰恰是身为帝王致命的缺陷……” “你镇不住如今的朝堂群臣,也镇不住南北的林家和徐家……” “元儿虽然样样都不如你,但他的心性和手段,却恰好適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李辞寧沉默了许久:“可三弟他手段心狠手辣,太过於残暴,儿臣担心他会……” “他成不了一个暴君!” 寧帝道“如今南北两王虎视眈眈,朝堂之上派別错综复杂。无论是你还是元儿坐上这个位置,都將面临著各方的压力……他岂会有当一个残暴帝王的机会?” 李辞寧沉默,这是他没有去细想过的地方。 但此时听到父皇的话,他心中竟不知为何升起了几分……认同? 若是和平年代,一个心狠手辣的储君,没有权力的约束,的確可能成为一个残暴不仁的暴君。 可,如今大寧王朝內忧外患,朝中更是派別林立,即便三弟真的如愿坐上了那个位置,手中又有多少权力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当暴君? 想到这,李辞寧沉默了! 半响后,方才开口:“所以,父皇一直是想让三弟来当储君?” 寧帝静静看著眼前的李辞寧,沉声道:“元儿,终究还是输给了你,这是他的命,怨不得別人!” 李辞寧则沉默良久,开口道:“若是父皇想的话,儿臣可以放了三弟,儿臣也愿让……” “愚蠢!” 寧帝语气突然暴怒,冷冷呵斥打断了他。 李辞寧身体微颤:“父皇……” “你可知朕为何不看好你?就是你这般优柔寡断,太过於心软,废物!” 寧帝眼神冷冷盯著他,“你可知,若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不是你,是元儿,你猜会如何?!” 李辞寧低著头,不敢说话,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元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他绝不会给你任何活命的机会,更不会愚蠢到说出让位的这种最愚蠢的话来!” “成王败寇,你贏了便是贏了,元儿他比不过你,那是他自己的命!將自己贏得的东西拱手让人,那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行为!” “身在帝王家,断不能有半点心慈手软!” 寧帝冷冷盯著他:“你是未来的天子,是我大寧王朝未来的希望。你必须要做一个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帝王……” “你若是这副德行,朕如何放心將大寧江山交到你手上?!” 面对著寧帝的突然暴怒,李辞寧始终低著头,如同做错了事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父皇骂的没有错! 他的確太过於心软,根本就不適合做帝王。 “父皇,儿臣知错了。” 寧帝痛心疾首,深呼吸许久后,方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的时日不多了,如今也没有机会再重选继承人。眼前的李辞寧,已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切记,对敌人断然不能心软,哪怕是你的亲兄弟,当他选择跟你作对时,他就是你的敌人!” “对敌人,你要用最狠,最乾脆的手段解决掉他!” “明白吗?!” “儿臣遵命。” 寧帝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语气缓和了不少。 “这一次,你做的不错。” “元儿谋反,也是一次机会。趁著这次对朝廷大洗牌,將朝堂上的异党,不听命於你的官员通通剷除掉……” 寧帝盯著他:“这是你树立朝堂威信的最好时机,切莫绝不能手软,该杀杀,该放的放,恩威並施,能否肃清朝堂,就看这次的机会了!” “是。” “不过,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以免引起反噬。京中还有各派世家门阀的势力,你要平衡好这些家族势力,能给你提供很大的帮助……” “还有赵相……他会是你在朝堂上最大的助力,赵相辅佐了朕多年,对王朝忠心耿耿。有他在,你不用太担心朝堂会乱……” 说到这里,寧帝停顿了片刻,目光逐渐凝重,他盯著李辞寧,嘱咐道:“记住,你最大的对手,永远都是林家和许家……盘踞南方的林家掌握我大寧王朝南境大片疆土。许家坐落北方,更是肩负著看守国门的重任……” “他们是王朝的利器,但有一天他们若是有了反意,也会立刻成为王朝最大的威胁……” “儿臣定会谨记父皇教诲。” 李辞寧低著头,恭敬开口。 寧帝目光逐渐浑浊,仿佛耗费了浑身全部气力,他目光深邃著:“没记错的话,林家……那小子在京城吧?” 李辞寧点头:“临王世子已到京中有两月,儿臣见过他两面!” “此子如何?” “大智若愚,隱藏极深。” 寧帝苍老的脸上似浮现一抹冷笑:“林恆重的儿子,岂会是普通之辈?之前在临州自污藏拙,当真以为朕瞧不出?” 李辞寧没说话。 “许家呢?” 寧帝又问。 李辞寧道:“年前,儿臣听闻许王世子以及那位郡主也来了京城,这二人的目的暂且不得而知……” 寧帝眯眼,面无表情道:“他们多半是奉了许洪之命,来京中试探朕是否还活著。” 李辞寧心头一惊:“父皇,许王他……当真有反意?” 寧帝面无表情:“不可不防!” “小心盯紧点,他们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是。” 寧帝又似想起什么:“縹緲呢?” 李辞寧道:“縹緲在宫中陪著母后。” “让她来见朕一面吧。” “是。” 李辞寧恭敬开口。 正欲起身时,又似想到什么:“父皇……” “嗯?” “三弟他,该如何处置?” 寧帝漠然看著他:“你觉得呢?” 李辞寧低著头,没说话。 “你如今是监国太子,你的决定便是朕的旨意。元儿带兵入宫,意欲谋反,该如何处置,你还要问朕?” 面对寧帝那冰冷的眼神盯视,李辞寧沉默良久,最终深呼吸一口气。 “儿臣明白了!” 李辞寧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正欲转身时,又突然停下。 “父皇,还有一事!” “三弟与密天司素有秘密往来,也与父皇身边的陈总管有勾结……” 说到这里,李辞寧没再开口,而是看向父皇。 寧帝平静点头:“是朕的授意。” “儿臣明白了!” 李辞寧点头,“儿臣告退!” …… 李辞寧退出密室,来到养生殿。 殿外,禁军將士全副武装,等候多时。 “殿下!” 见李辞寧出现,禁军统领快步上前迎接。 李辞寧摆摆手:“去静寧宫!” 说罢,李辞寧回头,看了眼一旁屋檐下,静静站在那里的陈昭。佝僂的身影,略显卑躬屈膝。 李辞寧深深看了几眼,迈步离开。 静寧宫內。 装饰古风,亭廊精美。院中繁簇锦,百爭艷。 明明还是冬天,宫殿內却有了几分春色。 这里是当今皇后娘娘所居住的寢宫,皇后娘娘喜静,宫中除了些许宫女之外,平日里显得有些冷清。 內院中,屋檐下,一位身著锦绣襦裙的女子正坐在屋檐下,百无聊赖地撕扯著手中鲜。 好端端的鲜被摧残毁了一地,女子目光却愈发显得无聊。 “好无趣啊!” 半响后,女子轻嘆了口气。 “好想出去转转,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憋在这里,快憋疯了……” 样貌姣好的女子唉声嘆气,目光瞥了一眼身旁不远处。 一个气质清冷的姑娘,正笔直的站在屋檐下,如同一座雕塑。 明明二人几乎完全相同的样貌,但两人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一个略显热情嫵媚,另一个则是冷冰冰。 相同的样貌,不同的气质在两人身上完美展现出了反差。 “你天天板著张脸,学著公主的模样不累吗?” 锦绣忍不住开口:“不会觉得很无聊吗?” 屋檐下,清冷少女一言不发,懒得理她。 “你不觉得你是在画虎类犬吗?你学不会公主的气质,不伦不类,不觉得很滑稽吗?” “……”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真的很幼稚嘛?” “……”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就是用这样的態度对你亲姐姐的?” 一直没反应的清冷少女终於回头看了她一眼,板著脸道:“我是姐姐。” 冷冰冰的语气。 不像是亲姐妹在对话,更像是有恩怨的仇家似的。 “你是妹妹!” “我是姐姐!” “你哪来勇气说你是姐姐的?你哪里比得上我?”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你长的有我高吗?你有我成熟吗?你身材比我好吗?你……胸脯有我大吗?” 清冷少女听著锦绣的喋喋不休,始终沉默著。 片刻后,瞥了一眼锦绣那襦裙之下包裹著的饱满,又低头瞄了一眼自己…… 愈发沉默了。 “你不要脸……谁要跟你比这个大小?” “你管我比什么,你比得过吗?比不过就你乖乖当妹妹!” “……” 正当两人又在爭论著到底谁才是姐姐这个无聊的话题时,宫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著。 “太子殿下到!” 太子殿下来了? 锦绣和安寧同时停下,回头。不远处殿外,一袭白袍锦衣的太子殿下风尘僕僕迈步走来。 “参见太子殿下。” 锦绣和安寧起身行礼。 “锦绣,安寧,縹緲呢?” 李辞寧开口问起。 “公主在后院陪皇后娘娘。”锦绣开口回答。 李辞寧点了点头,直接去了后院。 锦绣和安寧站在原地,锦绣看著太子殿下的背影,若有所思:“殿下的脸色好像又更差了?”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锦绣喃喃自语,身为公主身边的侍女,锦绣也是知道一些內幕。 太子殿下的身体一直没好,並且情况有点严重。 “听说公主打算去临州的临王府,想进如意楼找给太子殿下疗伤的药,你知道吗?” 锦绣突然扭头看向安寧。 安寧没吱声,但显然她也已经听说过。 “到时候,你会跟公主一起去吗?” 安寧目光怔怔,她几乎很少出宫,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正当她思索著时,一旁的锦绣已经打断了她。 “別想啦,肯定不会带你的。” 锦绣笑嘻嘻开口:“你又笨又傻,还不会照顾公主,就是个拖油瓶,带你只会拖累公主……” “你就乖乖呆在宫里,看著我跟公主去外面双宿双飞吧嘻嘻……” 安寧听到这话,眼睛瞪的略圆,冷冰冰的盯著她,似有些气愤,但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最终。 “哼!” 只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冷哼声。 “……” 静寧宫,后园。 李縹緲正在院中陪著皇后娘娘赏閒聊。 说是閒聊,其实並没有人说话。 李縹緲一直都很沉默寡言,不善言语。而皇后娘娘似乎心情情绪不太好,也没怎么开口。 直到李辞寧的出现,打破了沉寂。 “母后,縹緲!” 李辞寧走近。 院中二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李縹緲依旧没什么变化,但皇后娘娘脸色却变幻了。 “辞寧……” 皇后娘娘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更是布满愁容,眼神复杂的看著他,眼眶红红著。 “母后。” 李辞寧走上前,恭敬开口。 皇后娘娘深呼吸一口气后,方才小心翼翼问道:“你,三弟呢?” 李辞寧知道母后担心什么,摇头:“三弟没事。” 听到这话,皇后娘娘深深鬆了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哪怕她身居后宫,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更何况,这关乎著她两个儿子之间的爭斗恩怨。无论何种结果,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李辞寧沉默了片刻。 皇后娘娘眼眶当即再度泛红:“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李辞寧还是沉默。 “母后,我知道,但……” “三弟他这次,毕竟是想谋反……” 李辞寧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皇后娘娘明白了什么,娇躯一颤。 “就,不能放你弟弟一马吗?” 李辞寧还是沉默著。 半响后。 “我会尽力的。” 听到这话,皇后娘娘张了张嘴巴,没再继续问下去。 她也知道,辞寧的確已经尽力了。 元儿这次犯下了这么滔天的大罪,难逃一死,可……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想到这,皇后娘娘眼泪便不住的往下流淌,伤心欲绝。 “娘,你別太伤心难过了……” 李辞寧嘆气,安抚了母后一阵,遣人將母后送回了房间休息。 后园內,只剩下了李辞寧和李縹緲。 “縹緲,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辞寧开口关心问道。 “没大碍。” 李縹緲摇头,神色不冷不淡。 “那就好。” 见縹緲虽眉间依旧还有些许虚弱神情,但看似並无大碍,李辞寧鬆了口气。 接著,他提起了正事! “父皇他还活著。” “但,情况却很不妙……”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縹緲,愣了愣后。 “怎么回事?” 李辞寧语气沉重道:“父皇他,恐怕没有多久时日了……” 听到这话,李縹緲终於抬眸,身为微凝。 “父皇他……中了蛊毒!” 李辞寧沉声,將父皇现在的情况简短解释给了李縹緲听。 “父皇如今身体情况很差,已不能现身,只能在暗中震慑那些覬覦朝野之人……父皇时日不多了,我们得儘快早做准备……” 李縹緲静静听著,脸上没什么反应。 “对了!” 李辞寧看向她:“父皇,说要见你!” “见我?” 李縹緲微怔了下,脸上並没有太多意外之色。 她很快回过神,点了点头。 “好。” …… 养生殿。 一袭白衣的李縹緲穿过幽深的石壁通道,来到密室內。 推门走进。 蒲团上,寧帝依旧静坐。 “父皇。” 李縹緲走进去。 莆田上的寧帝缓缓抬起头,看著眼前自己这个最宠爱的女儿,目光恍惚。 而李縹緲,也很快瞧清父皇如今的模样状態。 虽从太子口中已知晓情况,可亲眼所见时,依旧还是还是让她愣神一会儿。 父皇,情况竟如此严重?! “父皇的蛊毒……没办法了吗?” 李縹緲皱起眉。 “毒入骨髓,已无药可救!” 寧帝沉声沙哑到:“不用白费力气,朕已经时日无多了。” 李縹緲沉默,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並不擅长表达感情,心中对生离死別也並没有太深的感触。 “縹緲,知道父皇为什么要见你吗?”寧帝也知晓自己这女儿的性子,缓缓开口。 “縹緲不知。”李縹緲道。 “你是朕最宠爱的女儿,你一直都很优秀,也从未让朕失望过……” “如今朕已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等朕一驾崩,我大寧王朝如今和平的局面將会直接崩塌……” “祖宗留下来的百年基业,绝不可断送在这……” “你皇兄性格优柔寡断,朕不放心他,必要的时候,你一定要替他处理一些决定,断不能心软……” 李縹緲神色不变:“縹緲明白。” “还有,朕希望你能去替朕办一件事情……” 寧帝再度开口。 “何事?” 寧帝沉声道:“縹緲,朕一直都对你寄予了厚望……” “无论是让你从小习武,送你去剑道传承,还是学习那些有关文韜武略,治国之策的书籍,都是为了做后手准备……” “朕知道你不喜,但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出身在皇家,这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你明白吗?” 李縹緲眼神中不喜不悲,平静的望著眼前的寧帝:“縹緲知道。” 寧帝看著眼前的李縹緲,心中感慨万千。 对他而言,或许,眼前的李縹緲才是他心中最满意的『继承人』! 她身上有著不亚於寧儿的聪慧才能,也有著比元儿更为冷血的情绪。不会受任何情感左右的她,反而更能成为一名杀伐果断的帝王! 唯独可惜的是……她是女儿身! 若她是男儿身,那该多好…… 寧帝心中感慨,望著眼前身上始终笼罩著一层冷意的女儿,开口道:“朕从小培养你,甚至將你赐婚给临王世子,都是为了这一天……” “林恆重手握重兵,在王朝南方盘踞虎视眈眈。等朕驾崩后,你皇兄一定压不住他。即便他不会反,但林家也会彻底失控,成为王朝的一颗毒瘤……” “谁也不敢保证,这颗『毒瘤』会在哪天威胁到我大寧江山!” 李縹緲似意识到什么,抬头,对视上寧帝的眼神:“父皇的意思是?” 寧帝的神色很虚弱,如垂暮姿態,没了几分生机。声音沙哑,像是很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声音来。 “朕本想再拖一拖,等时机成熟。现在看来,朕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也来不及了……” “这件事,只能你去做……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到!” 寧帝盯著李縹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縹緲……” “朕,要你嫁给临王世子!” “你可愿意?!” “……” 一万一千字更新,求月票!!! (本章完) 第407章 乖巧听话的许大小姐 第407章 乖巧听话的许大小姐 姜府后院,房间內,灯火摇曳。 桌案前,铺放著宣纸。林江年站在桌前,缓缓落笔。 笔锋劲道,游刃有余,一气呵成。 半个时辰后,搁笔。 “好了!” 林江年轻呼一口气,抬眸。 桌案前,一袭倩影正静静立於一旁。 听到林江年的话后,目光落在宣纸上:“都在这?” “玄阳心法第二卷和第三卷的內容都在这里。” 林江年隨口道:“可以去交给你们教主了!” 柳素盯视片刻,抬眸,狐疑的看著他:“这是完整的玄阳心法?” 林江年挑眉,笑道:“是不是完整的,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教主信不信。” 柳素俏眉微皱:“你確定,能瞒得过他?” “他看不出来的。” 林江年摇头,语气很自信:“天底下见过完整玄阳心法的人只有我和我爹,伱们教主就算能力再通天,也不可能察觉到这里有什么问题……” 柳素沉默,半响后,点了点头。 “谢谢。”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林江年看著她,停顿了下,又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柳素抬眸:“你想知道什么?” 林江年伸手轻敲了敲桌案,没说话。 柳素沉默了下,开口道:“教主他,不会放过你……等你將玄阳心法完全交代后,就是你的死期!” 林江年对此並不意外,他可不认为那位天神教教主会是什么好人。 去年临王府剷除了天神教在临州的许多据点,天神教损失惨重,这笔帐可还没算清。 “所以,你想替我將玄阳心法转交给你们教主?” 柳素並未否认,抬眸看他开口道:“你不能再去见他。” “为何?” “教主的目的,一直都是玄阳图!” 柳素沉声开口:“玄阳心法终究只是替代品,並且……作用並不大。教主他,他最终想要的还是玄阳图……” 柳素想起年前那晚见到教主时,教主所交代嘱咐过她的事情,心头微凝。 “玄阳图……” 林江年默念,时至今日,他依旧不知道玄阳图到底是什么。这位教主鍥而不捨的想要得到玄阳图,究竟有何目的? “教主他一定会想办法通过你得到玄阳图,哪怕是不择手段……” 柳素抬眸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要小心。” 林江年微眯眼,若有所思。 柳素说的的確没错,纵然临王府並不畏惧天神教,但这位神秘的教主终究是个隱患。这个教主武功极深,若是被他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林江年並不想成天活在恐慌和戒备之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个隱患,始终是要想办法解决…… 柳素目光落在桌上的宣纸上,这上面密密麻麻留下的,都是玄阳心法的口诀。 很复杂,也很玄奥。 纵使柳素短时间內也难以理解,她也不敢多看。 她不知林江年到底在这其中动了什么马脚,但以她对林江年的了解,这份玄阳心法口诀一定有问题。 待到宣纸上的笔墨乾涸后,柳素这才小心翼翼將宣纸折迭收起,收入怀中。 抬眸,见林江年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还有事?” “你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事情?” 林江年瞥了眼她胸口处,提醒道:“我答应你的,可办完了。” 柳素停顿了下,似意识到什么。片刻后,她轻轻摇头。 “其实,我跟她也没聊些什么……” 柳素似自嘲般嘴角微微扬起:“她倒是跟我说,不介意我留下来……” “看不出来,她心胸何时如此宽广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那你……” “我拒绝了!” 柳素的语气很轻鬆,也很乾脆。 “……” “我跟她不一样,我接受不了她的施捨……至少目前来说,还接受不了。” “所以,我要走了!” 柳素静静望著林江年,衝著他轻轻一笑:“你不用劝我……也劝不住我。” “当然,指不定哪天我还会回来的。” “假如还有那个机会的话……” “……” 柳素的语气始终很轻鬆,像是很洒脱地做著告別。 一如当初尚在临王府时,每晚闯入他房间里来的那位风华绝代的红衣女子。 只不过,相比於当时的洒脱。此刻的柳素看似轻鬆,但眉间却隱约多了些许说不上来的情绪。 似有些沉重! 林江年没说话。 当柳素下定决心之后,他再多劝諫也无济於事。 她不愿意留下,哪怕强行留下她,也未必有意义。甚至,还会適得其反,激起这位柳圣女的逆反心理。 与其如此,倒不如顺了她的心意。 两人眼神对视,灯火摇曳,房间內突然有些安静。 窗外夜深,冷风呼啸。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柳素再度开口,似笑非笑。 林江年抬眸看了眼窗外夜色,道:“时辰不早了,外面都天黑了……” “所以呢?” “注意安全。” “……” “没了?” 柳素微皱眉,盯著他。 “当然,你要是不急著走的话……”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道:“也可以再歇息一晚,明天再走?” 柳素:“……” “不必了!” 柳素清冷出声拒绝,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推开房门时,又突然停下脚步。 “的確挺晚了……” 柳素抬眸看向院外夜色,似喃喃自语了一句。沉默停顿片刻,迈步准备离开。 刚迈出一步,身后,一只手又突然將她重新拉回房间。 “砰!” 房门被重新关上。 柳素扭头,对视上了林江年深邃的眸子,正灼灼盯著她。 “你干什么?!” 柳素挣扎著。 “我要走了!” 林江年抱著怀中不断扭动挣扎的倔强女子,“天色太晚了,明天再走吧?” “不行……你放开我!” “最近城中动盪,天黑了,不安全。” 林江年很认真地提出了建议:“也不急这一时……不如再歇一晚,等明早天亮再走也不迟?” 柳素低眸,沉默著,似在思索著这个建议。 半响后:“再歇一晚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不许动手动脚!” 柳素冷著脸,严厉警告。 “放心吧,保证绝对不动手动脚。”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 “啪嗒!” 不多时后。 房间內的灯火突然熄灭,暗下。 院中吹拂著冷风,房间內,偶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间断式响起,又很快平静。 不久之后。 “嘴,也不行……” 一个略羞恼颤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而后,很快又逐渐化作演变而成了另一曲悦耳动听的歌声。 在这新春深夜傍晚,循环播放了大半夜。 直至天明。 …… 深夜,皇宫。 静寧宫內。 皇后娘娘早已睡下。 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太好,加上这段时间感染了些许风寒,以及在得知自己两个儿子內斗后的结果之后,伤心过度下,身体垮了不少。 静寧宫內,笼罩著一层阴影,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格外冷清。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月儿高悬,皎洁明亮。 东侧厢院內,锦绣慵懒的俯趴在窗沿边,身姿玲瓏曲线,颇有几分女子韵味。 她打了个哈欠,神色间多了几分困意,抬眸看向前方院外。 “公主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 厢房门口,安寧静静佇立在那儿,神色清冷,面无表情。 对於锦绣的问题,完全不予理会。 似乎还在生下午的气! 不过,她的目光也始终落在院外,夹杂著几分担忧之色。 “公主不会是背著我们偷偷出宫去了吧?” 锦绣自言自语,越想越觉得可能。 公主一向独来独往,但也极少夜不归宿。今晚还没回来,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正当锦绣琢磨著时,一道白衣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中。 “公主?!” 门口的安寧第一时间瞧见了公主,紧绷冷清的小脸上,不经意的暗鬆了口气。 而锦绣则是连忙爬起身,连鞋都顾不得穿,踩著罗袜,提著宫裙便迎了上去。 “公主,你总算回来啦!” “公主你这是去哪了?” “没出什么意外吧?” 锦绣满脸担忧,上下打量著自家公主。虽然知道自家公主武功天下无双,但还是担心出什么差错。 “没事!” 李縹緲面色清冷,轻轻摇头。 看著屋檐下迎上来的二人,轻声开口:“先回房吧。” …… 房间內。 “公主……” 锦绣正襟危坐,看向房间內中央,一袭白衣长裙,冷艷无双的公主。 小心翼翼问道:“陛下他,怎么样了?” 下午太子殿下来过后,公主就出去了一趟,说是要去见陛下。 眼下公主才回来,那陛下那边……是什么情况? 闭关了大半年的陛下,难道要出关了? 不只是锦绣,就连总是冷著张脸的安寧也似乎对此有些上心。 房间內。 李縹緲看著眼前的锦绣和安寧这对双胞胎,她们二人,是她当初从剑道带回宫里来的,也是她身边最亲近信任的侍女。 此刻二人,皆是忧心忡忡。 李縹緲轻轻摇头:“不太好。” “不太好?!” 听到这话,锦绣和安寧二人脸上表情微变,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他……” 锦绣忍不住有些忐忑:“该不会是……” “父皇还活著。” “还?” 锦绣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公主说的是……还活著? 那岂不就是意味著……快了? 这个想法,让锦绣心头一跳。虽早就有预料,可真到了这一天,依旧有些猝不及防。 “那,公主……” 锦绣略有些担忧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沉默。 李縹緲並未开口,那双以往始终空灵清冷的美眸中,多了几分迷茫。 “我不知道。” 她平静开口。 “……” 锦绣面露惊愕。 她隱约察觉到自家公主今天的情绪状態好像……不对? “公主,你,怎么了?” “没事。” 李縹緲轻轻摇头,而后突然起身:“你们早点歇息吧。” 说罢,离开了房间。 剩下锦绣和安寧在房间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 “公主,这是怎么了?” 锦绣忍不住小声问道。 安寧面无表情,但眸底也升起几分担忧之色。 “不知道。” 门外,院中。 李縹緲迈步走进院子,她面色清冷,抬头看了眼夜空。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落在宫殿屋檐上。 黑夜,一袭白衣长裙隨冷风吹拂,沙沙作响。 寒冬冷日,她却似乎感受不到半点寒冷。 目光凝望著夜空远处,远远望去,仿佛能瞧见宫外,城西的某处地方。 脑中思绪不断回想著不久之前,父皇最后的那番话。 “……” “縹緲,你比你皇兄要更聪慧,更冷静,也更优秀,父皇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 “林家盘踞王朝南方,兵强马壮,在民间威望名声极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从他们內部瓦解……” “而縹緲,你是最合適的人……” “如今,能挽救大寧江山的只有你!我们李家江山的未来,也全寄托在你身上……” “……” 夜更深了! 屋顶之上。 这一袭白衣如同冰冷雕塑,在月光笼罩之下,瀰漫著一股圣洁而又孤寒的气质。 而李縹緲的目光,也始终落在宫外的方向。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波澜。 …… 清晨。 天色还没完全亮。 居住在小院內的小竹醒来,麻利的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铺,梳妆打扮一番后,推门走出。 小竹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严格意义上来说,如今的小竹已经不能算是侍女了。 在被自家殿下忽悠骗上了床后,小丫鬟的身份也隨之升级。正常情况下,小竹身边甚至应该配上两个照顾她的丫鬟才对。 但小竹依旧没能转变过来自己的身份,还是照旧如往常般照顾起纸鳶姐姐和自家殿下的起居。 在小丫鬟眼里,纸鳶姐姐已经是未来的世子妃,她的主母了。 等到忙碌折腾完,小竹又跑到另一边的院子里,看望那位『柳叶姐姐』! 在小竹看来,那位柳叶姐姐指不定就是以后自家殿下的妃室了……毕竟,她可是敢在纸鳶姐姐面前,跟自家殿下拉拉扯扯的人。 连纸鳶姐姐都默认了……这不已经很明显了吗? 可当小竹来到院落时,这才发现房门虚掩,房间內空荡荡著,已经没了柳叶姐姐的身影。 “人呢?” 瞧见这一幕,小竹愣了下,而后睁大眼睛。 柳叶姐姐不见了?! “殿下,不好啦,柳叶姐姐她……” 意识到柳叶姐姐不见了,小竹连忙转身,朝著隔壁院落小跑去,想要赶紧將这个消息告诉殿下。 可才刚跑到隔壁院门口,小竹便瞧见不远处。一道身影扶著墙,一拐一拐的从自家殿下房间里走出来…… “呃……” 瞧见这一幕的小竹,顿时瞪圆了眼睛。 “……” 大年初三。 笼罩京城上空几天的阴沉天气,终於逐渐消散,放晴。 温度逐渐回暖,有了几分春意。 姜府,后院。 茉莉和风铃俩姐妹,正在院中认真的习武。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两人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长进。 先前还略显柔弱的二人,身上已明显多了几分坚韧。相比於刚来姜府时的瘦小,两人明显身姿丰腴了不少。 看样子,姜府的伙食很不错。 而两人的拳脚功夫,也初显端倪,在后院中,挥舞著拳风,虎虎生风,已有了些许皮毛。 这对姐妹的武学天赋的確不错,一点就通。不过,能短短时间里有这么大的进步,除了武学天赋以及纸鳶亲自调教指点外,也得益於二人的勤奋努力。 院后屋檐下,一袭青衫的纸鳶静静看著院中的姐妹练武。 一旁,林江年也站在屋檐下,跟著纸鳶一起,看著院中这对姐妹练武。 气氛安逸。 “她走了!” 片刻后,林江年突然轻声开口。 听到这个消息,纸鳶微怔了下,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默然点了点头。 “她,让我转交你一句话。” 林江年犹豫著开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纸鳶静静看著前方,许久没有等到下一句,侧目瞥了林江年一眼。 微皱眉:“什么?” “她说……” “她才是姐姐,还说下次见面一定让你喊她姐姐……” 纸鳶面无表情瞥了林江年一眼。 “她说的……” 林江年当即撇清关係,以免误伤。 纸鳶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院中,半响后,才道:“等她有这个本事了再说吧。” 语气不冷不淡。 林江年有些啼笑皆非,怎么都感觉她们两个的对话有些像是在……赌气? 这时,纸鳶又像是不经意问起:“她,为什么不留下来?” “她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林江年停顿了下,心中嘆气。他知道,柳素是在钻牛角尖。 但,也没办法改变。 纸鳶眼眸微垂,没有再开口。 林江年则是又突然问道:“纸鳶,那你……” “为什么会愿意让她留下来?” 这是林江年早就想问的问题! 按理来说,她们二人的关係不好,水火不容。 以林江年对纸鳶的了解,她怎么可能会允许柳素出现在她眼皮底下? 这很不对劲? 总不能是……纸鳶在贴心的给自己找姐妹? 面对林江年疑惑的眼神,纸鳶神色始终平淡,波澜不惊。 沉默半响后,方才开口。 “不是你说的么,她,终归是与我有著血缘关係的亲妹妹……” 纸鳶看向院中,眸光深邃,轻描淡写道:“她从小没了父母,也无家可归……” “於情於理,我都不该坐视不理。也不能让她继续漂泊在外……” “毕竟……” “我是她的亲姐姐!” “……” 林江年静静看著纸鳶精致清秀的侧脸,当说出这番话时的她,身上似乎洋溢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很平静,平静到林江年有些感动。 纸鳶,终究还是心软了! 或许是念在跟柳素的血缘关係上,或许还有別的原因……最终,纸鳶选择了让步。 亦或者说,从前几天那晚出宫时,纸鳶主动邀请柳素来姜府,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这,也让林江年突然意识到……她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之间,或许关係,並没有想像中那么差? …… “柳姑娘今早在离开姜府后,去了一趟城东,与什么人有过接头。之后返回天神教在京城秘密设下的客栈据点,再没出来过……” “两日前城门口实行了禁令,严格盘查所有进出城门的人。柳姑娘原打算出城,但没有找到机会……” “柳姑娘似乎发现我们的人在暗中跟踪她……” “……” 院中。 天色放晴。 林江年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半眯著眼睛,神色慵懒而放鬆。 一旁屋檐下,林青青正在匯报著京中传来的情报。 匯报著那位柳圣女从今早离开姜府之后,所有的行踪活动。 林江年静静听著,半眯著眼睛,微微点头。 京城內,遍布著临王府的眼线。 柳素即便离开了姜府,她的行踪目前依旧在林江年眼皮底下。 “不用跟的太紧!” 林江年轻轻摇头,叮嘱道:“你们瞒不过她的,確定她的行踪位置即可,其他的暂时不用管。” 以柳素的实力,不可能发觉不了有人在跟踪她。 她没有动手,自然猜出是林江年的安排。 不出意外,她很快就会想办法甩掉林江年的这些眼线。 不过,林江年也並不担心。 临王府在京中的暗线眾多,只要她出现,就一定逃不开。 至於等她离开京城后…… 林江年早有了提前准备,虽说不能实时確定柳素的下落。但只要她还在大寧王朝的疆域內出没。只要柳素现身,林江年就有办法找到她。 “看你这次,还能跑到哪去?” 慵懒的躺在摇椅上,半眯著眼睛的林江年,喃喃自语。 …… “林江年?!” 一个惊喜,略带几分熟悉兴奋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嗯?” 林江年目光瞥去一眼。 前方视线中,院门口。 一道有些日子没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口。 许嵐! 许大小姐! 许久未见的许嵐,今日身著浅蓝色的对襟齐腰长裙,外披一袭长袄,少女青春靚丽的气质展露无疑。 同时,这一袭浅蓝色的装扮,使得她身上莫名多了几分英姿颯爽的气质。少了以往眉清目秀的『男子』模样,多了几分少女姿色。 具体形容,便是……有点像个女人了! 別说,还挺惊艷! 这位许大小姐明显精心打扮过,一头乌黑垂直的秀髮微微盘起,发间点缀著精致髮簪,一张略精致轮廓的脸蛋上,洋溢著几分雀跃之色。 她迈著欢快的步伐,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瞧见屋檐下的林江年时,顿了下,紧接著加快了脚步。 “新年快乐呀!” 许嵐兴奋地小跑闯入屋檐下,来到林江年的身前。小脸因跑动而激动微微泛红。 兴奋雀跃著打招呼! 屋檐下,原本静静站在一旁的林青青瞧见这一幕,不动声色的后退,悄悄消失。 “新年快乐。” 林江年依旧仰躺在摇椅上,理了理掩盖在身上的毛毯,瞥她一眼:“你爷爷放你出来了?” “对呀对呀!”许嵐语气兴奋,像是闷了很久,快被憋坏了的小姑娘似的。 “恭喜恭喜。” 林江年有些敷衍,又想到什么,纳闷道:“不应该啊,京中现在这么乱,你爷爷会允许你跑出来?” “哼,本姑娘自有办法!” 许嵐语气略有些小得意,隨后又鼓了鼓脸蛋,哼道:“其实是……我爷爷他们这几天很忙,都不著家的。没空理我,我就跑出来啦!” 林江年敏锐捕捉到什么:“你爷爷和你兄长,他们在忙什么?” “谁知道吶?” 许嵐撇撇嘴:“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忙忙碌碌都不回家,我问他们,他们也都不愿意说……” 许嵐轻声嘀咕著。 林江年若有所思。 “对了,你这段时间咋样啦?” 许嵐没有纠结这些,很快转移话题,问起林江年近况。 “挺好的,吃得香,睡得香。” “没了?” “不然呢?” “你这段时间,没干其他別的什么事?”许嵐目光灼灼,很好奇。 “我应该干点什么?” 许嵐道:“你总不可能跟我一样,天天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吧?” “那倒没有。” 林江年摇摇头,“我没你那么能吃。” “……” “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见面就气我是吧?” 许嵐瞪著眼,气呼呼道。 “冷静,你现在可是淑女,是千金小姐……別那么暴躁。” 林江年提醒道。 许嵐轻瞪他一眼:“还不是你故意惹我?!” 说著,她又轻哼哼了两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著。 “你在看什么?” “纸鳶姑娘呢?” 许嵐问著,眼睛不时往一旁的房间里瞄。 “她不在。” “那就好。” “嗯?” “咳,没什么……” 许嵐略有些心虚,但很快掩饰过去。 林江年又瞥了眼这位许大小姐,还別说,这段时间没见,她变了许多。 不再女扮男装后,的確看起来更像个女孩子了。 好端端的一姑娘,之前非要穿著打扮的跟个爷们似的。虽看起来眉清目秀,但终究看著还是不怎么顺眼。 现在,则就好多了! ……当然,有些先天性的缺陷,暂时也没办法弥补。 只能寄希望於后天发育了…… “过来,替我揉揉肩。” 见许嵐鬼鬼祟祟的模样,林江年又悠悠开口。 “嗯?” 许嵐回过神:“什么?” “过来,帮我揉肩!” 许嵐睁大眼睛:“你使唤我?……凭什么?!” 林江年挑眉:“你是不是忘记,答应过给我当丫鬟一个月的事情了?” 许嵐脸上表情很快凝住……她还真差点忘了这茬。 当初在临王府时两人定下的赌约,结果上次见面时,自信的许嵐输的一败涂地。 这个昔日连她都打不过的傢伙,如今已经变得……很厉害了! 想到这,许嵐心中愤愤著。 “你这丫鬟不称职啊?” 林江年嘆气:“说话不算数就算了,还跟主子顶嘴!” “谁说我说话不算数的?!” 许嵐瞪眼,气呼呼开口。 “那你还愣著干嘛?” “哼!” 许嵐重重哼了一声,有些不太情愿地挪步到林江年身后。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伸出玉手落在林江年肩头,轻轻揉捏起来。 “不是这样揉的,用点力……你这是在摸我呢?” “……占我便宜是吧?” 许嵐脸色泛红,咬牙:“我,我不会……” 她堂堂许家大小姐,给他揉肩就算了,他还挑三拣四,阴阳怪气。 气死她了! 许嵐气呼呼的瞪著眼,手上赌气地开始用力。 “哎呦……你想谋杀本世子是吧?” “……” 午后的温度回暖,院中风平浪静。 屋檐下,林江年半眯著眼,打著瞌睡,享受著来自许大小姐的『温柔』揉肩按摩服务。 一开始很是生疏,笨手笨脚,还赌气捣乱。不过在林江年的指点之下,逐渐慢慢变得熟练,开始有模有样。 “手艺不错,有天赋,日后勤加苦练,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手艺人。” 林江年开口夸讚。 “美得你!” 身后,许嵐面色微红,累的有些气喘吁吁,没好气开口。 还要她勤学苦练? 以后天天给他按摩是吧? 嗯? 天天? 不知为何,许嵐似乎想起些別的什么画面。 眼神变得有些奇怪,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对了。” 林江年突然提起:“这两天城中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啊?” 许嵐惊回过神。 “你说的是……三皇子谋反的事?” “对!” “当然早听说了,城里到处都在传呢。” 提起这事,许嵐倒是来了兴趣,眼睛微微亮起:“听说三皇子兵败被捕,现在被关在天牢里,是真的吗?!” “外面不是已经传开了吗?” “但是还没证实呀!” 许嵐嘆气:“太子下令,不让任何人入宫,谁也不知道宫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著,许嵐看向林江年:“你在宫里不是有眼线吗?知道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怎么会在宫里有眼线?” “你堂堂临王世子,怎么可能会没有?” 许嵐一脸不信。 “可別乱说。”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切!” 许嵐才不信,翻了翻白眼:“我才不信你没有。” 这种事情,林江年自然不可能承认。 他转移了话题:“你爹呢,还在临江城?” “嗯吶!” “还在研究著怎么背刺我林家?” 许嵐:“……” 她的脸色当即垮了。 “不知道……我也搞不懂我爹他们是什么想法。” 说到这,许嵐神色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看了林江年一眼,担忧道:“你,不会对我爹他们下手吧?” “这可就说不定了。”林江年摇头。 “啊?”许嵐顿时紧张起来。 “这得看你的表现了。” 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意有所指道:“许大小姐,你也不希望你爷爷和你爹他们出事吧?” 许嵐:“……” 明明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林江年嘴里说出来,却给许嵐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怎么听著有点不对劲?! “你,想要我怎么表现?” 许嵐有些紧张,也有些警惕。 “先给本世子好好按按吧。” “还按?” “换个地方。” 林江年拍了拍大腿,示意她过来。 许嵐下意识瞥了一眼,脸色当即瞬间羞红,慌乱:“你,你……” “你什么眼神?” 林江年目光狐疑:“我让你帮我按按大腿而已,你脸红什么……你是不是想歪了?” “才,才没有!” 许嵐红著脸,咬牙否认。 “那你还不过来?” “哼!” 她轻哼一声,扭过脑袋。 站在原地犹豫了下,轻咬著下唇,清秀的目光落在林江年那张俊朗的侧脸上。微眯著眼睛,姿態神色慵懒。 怔怔看了两眼后,才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林江年跟前。 而后,缓缓蹲下,低下脑袋…… 红著脸,不敢抬眸,羞涩地伸出双手落在林江年大腿上。动作生疏,而又认真。 …… 享受著堂堂许大小姐屈尊替自己的按摩服务,林江年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还別说,动作虽然生疏,不熟练。但许大小姐的手,就是跟府上丫鬟的不一样。 更刺激! 享受了一番来自许大小姐的『贴心服务』后,林江年这才慢悠悠开口:“看在咱们关係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爷爷和你爹他们一个机会……” “嗯?” 许嵐下意识抬头,对视上了林江年的目光。 “回去的时候,跟你爷爷说一声,有空的话,我过些日子会登门拜访拜访他老人家!” 听到这个消息,许嵐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你,你要见我爷爷?!” “不能见吗?” “不,不是……” 许嵐摇头,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正要说什么,林江年又开口:“可以告诉你爷爷,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看在林许两家世交的份上,林家可以对他们过往的做过的那些事既往不咎。” “你爷爷要是愿意,林许两家依旧是世交,这一点不会变。” “不过,接下来的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诚意了!” 听到这话,许嵐娇躯微颤,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林江年。 她本以为,他们许家背后做出了背叛林家的行为,能让林家不追究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没想到,他不但愿意既往不咎,还,还…… 想到这,许嵐心中涌现一股感动情绪,眼眶有些湿润,看向林江年的眼神逐渐变了。 “打住,千万別感动到要以身相许。”林江年开口打断了她的施法。 “你……” 原本心中满是感动情绪的许嵐,就差忍不住快要落泪了,结果被突然打断。 充盈在眼眶中的晶莹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我,我才没有!” 她嘴硬道。 扭过脑袋。 心中气呼呼著。 谁,谁要以身相许? 美的他! 哼! 但隨后,许嵐又抹了抹眼眶,问道:“那,我现在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 “去吧。” 林江年摆手,隨后又加了一句:“对了,回去的时候顺便多观察观察,你爷爷最近跟哪些人混在一起?” 许嵐一怔:“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记得多注意点就行。” “哦!” “……” 许嵐离开后不久,先前悄无声息消失的林青青,不多时后又重新出现在屋檐下。 “殿下?您找我!” “去查查,许家那位老爷子,最近跟哪些人走得近。” 林江年开口:“再查一查,他们之前跟三皇子有没有往来。” 听到这消息,林青青有些意外:“殿下,你怀疑许家参与了三皇子这次兵变谋反事件?” “不排除这个可能,先去查查。” 林江年点头,面色微凝。 希望这次是他的错觉,否则这次,许家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许家的死活林江年並不关心,但许嵐这姑娘…… 能救还是得要救一下! 正当林江年思索著时,院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殿下,府外有位姑娘找您!” “谁?” “对方说是从宫里来的,叫锦绣!” “……” 天牢。 昏暗阴森的天牢內,瀰漫著一股血腥压抑的气氛。 能被关押在此的,要么是位高权重之人,要么就是罪大恶极之人。 昏暗的地下通道,笼罩著一层阴影。 就在那层层设防,看守森严的天牢最里面,一处狱房中。 一道狼狈,失魂落魄的身影正瘫坐在角落里。手脚上被戴著厚厚的铁銬,披头散髮,浑然没有半分精气神。 而这,也是大多数被关押在天牢內的犯人的现状处境。 被关进这里,基本上意味著死路一条。 “蹬蹬蹬!” 脚步声在空荡无声的天牢里响起,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 “啪嗒!”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你们先下去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伴隨著其余脚步声的离开,一道身影走进狱房中,来到被铁链锁起的男人身前。 停下脚步。 四周寂静下来! 空无一声。 沉默许久后,声音响起。 “孤,见到过父皇了!” 正是这句话,让原本瘫坐在地上,狼狈失神的三皇子,终於缓缓抬起头。 披头散髮之下,露出一张狼狈不堪的脸。没了前两日那晚的意气风发,更没了半点皇子的气质。 但,他的那双深邃凹陷进去的眼睛,却似带著几分讥笑般,阴冷著目光盯著眼前的李辞寧。 “所以呢?” “你是来向本王炫耀你贏家的辉煌姿態?” “……” (本章完) 第408章 你真的喜欢他? 第408章 你真的喜欢他? 狱牢內。 三皇子李元披头散髮的跌坐在地上,身上单薄的衣物凌乱而狼狈,极为落魄。 一夕之间,从即將唾手可得的至高权力,跌落为阶下囚。如此天堑般的落差,沉重打击了这位三皇子的自信心。 他精心筹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就这样轻而易举被瓦解。甚至,就连他身边最为信任之一的军师,竟然都是对方早就安插在身边的臥底。 这个真相,沉重打击了以往极为自负的三皇子! 他所有的努力,都沦为了笑话! 从天堂跌落地狱的经歷,足以让他一蹶不振! 此刻,当再度瞧见眼前这个,从小就让他极为忌惮,畏惧,嫉妒又痛恨的皇兄,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 自暴自弃下的三皇子,眼神中满是讥讽和自嘲。 他冷笑著出言讽刺……他来干什么? 来向他炫耀成功的喜悦,嘲讽他这个失败者的无能? 满足对方心中的虚荣感? “孤没有这种想法。” 狱牢內。 李辞寧目光平静而又复杂。 眼前的三弟,因一念之差,因心中的嫉妒怨恨,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身为兄长的他,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昨天见到父皇时,父皇告诉了孤一件事情。” 李辞寧静静看著眼前面露冷笑的三皇子,缓缓开口:“父皇他说,其实,你比孤更適合继承父皇的皇位。” 三皇子愣在原地,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隨即,他猛然抬头,死死盯著李辞寧:“你说什么?” 李辞寧平静坦然道:“父皇说孤的性格太软,如今王朝內忧外患,或许,三弟比孤更能镇得住他们。” “原本,你才是最適合的人选。可是……伱太急功近利了!” 李辞寧心情沉重,父皇说的的確没错,在朝野如今的局面下,在某些方面,三弟的確比他更適合。 但…… 同样的,谁也不敢保证,倘若当真是三弟继位,又会不会將王朝带向另一个极端…… 三皇子怔怔愣在原地,许久没能回过神。 父皇,竟然说他更適合当皇帝?! 这…… 怎么可能?! 他死死盯著李辞寧,想从他脸上找到对方说谎的证据来。 可,並没有。 李辞寧平静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 三皇子的脸上没有喜悦,反而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神色。 “不,不可能……” “父,父皇既然觉得本王更適合当皇帝,为何储君不是我?” “他,为何不把皇位传给我?!” 三皇子盯著他,质问出声。 “你当真不知道原因?” 李辞寧静静看他,开口质问:“那,父皇为何要將你留在京中?” “为何会允许你在朝堂上拉帮结派?” “又为何会对你这些年来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视而不见?” “这些,你当真不知道么?” “……” 三皇子愣在原地。 那张本就落寞的脸庞,此刻愈发沉默。仿佛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有些恍惚。 “所以,父皇还是很欣赏我的?” 三皇子的声音沙哑,低沉著。 语气很沉闷,却又似乎多了一抹说不上来的……激动欣喜! “父皇,他果然还是欣赏我的……” 三皇子的声音逐渐激动,仿佛一个调皮的孩童,第一次得到了长辈的认同。 激动,不安,又有点侷促…… 各种情绪从他脸上浮现,三皇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隨后又沉默。接著又哭又笑,像是情绪逐渐崩坏,如同一个失心疯般。 “哗啦啦!” 身上的铁链在摇晃,发出刺耳的声音。三皇子躺在地上,如同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你现在来跟本王说这些,不就是想来羞辱本王?” 三皇子冷笑连连:“你贏了,本王技不如人,这皇位终究还是轮到你坐了……” “可是,我还是不服啊!” 三皇子抬头,盯著他的眼神中满是怨恨。 “你不就是比我早出生,不就是比我运气好一点……我要是比你出生早,这太子之位就是我的!” “是我的!!” 面对三皇子低沉怨恨的声音,李辞寧並无太大情绪波动:“你落得今天的下场,全是你咎由自取。” “你千不该,万不该……” 李辞寧看著他,目光逐渐变冷:“你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为了达成自己的贪婪目的,勾结外邦,出卖国家……” 此话一出,三皇子浑身猛然一颤,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你,你怎么……” “你当真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 李辞寧脸色苍白,显得很虚弱,但目光却如锋芒一般盯著他:“你当真以为孤不知道,北方那些少数部落突然屯兵威胁王朝边境……” “跟你没有关係吗?!” 三皇子彻底僵硬在原地,面色惊恐,目光失神。但半响后,他又猖狂般冷笑起来。 “哈哈没错,是我!!” “是本王勾结了他们,密谋大寧江山……” “可惜,他们那帮废物胆子太小了,不敢出兵,只敢观望……否则,你哪有机会反应过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废话什么?” “杀了本王吧!” 三皇子狞笑著,盯著他:“杀了本王,你將永远背上一个弒兄弟的名声。本王死了,你也別想清清白白……” “本王就算是死,也得把你拖下脏水来!” 李辞寧的眼神逐渐冰冷,失望。 最终,他不再多说什么。 三弟已经彻底失心疯了,无论再说什么,他都再听不进去。 “你好自为之吧。” 李辞寧不再多说,转身走出狱牢。 三皇子依旧坐在原地,眼神怨恨的盯著李辞寧的身影离去,脸上始终狞笑著。 直到李辞寧的背影完全消失后,他脸上的狞笑方才逐渐一点一点消失。 直到最后,变得彻底面无表情。 目光依旧盯著前方,但却逐渐变得空洞。如同一具失去了魂魄的尸体般,没了半分生机。 …… 天牢外。 东宫的禁军侍卫正围绕在天牢之外,等候多时。 “殿下。” 李辞寧从天牢內走出时,门外的將领纷纷迎上前来。 李辞寧面色如常,微微点头。 “殿下,宫外这两天已经聚集了大量官员,有不少大臣跪在殿外求见陛下,有些老臣跪了两天,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 一名將领开口担忧道:“现在民间人心惶惶,情况逐渐失控。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这些老臣都要求见陛下,陛下那边……” 对於这个结果,李辞寧並不意外。 他平静道:“父皇正在修行的紧要关头,闭关谁也不见,朝中事务已全权交付孤处置。” 听到这话,周围的那些將领顿时鬆了口气。 那就好! 陛下全权由殿下处理国事,他们这些下属也放心多了。 李辞寧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三皇子乱党抓捕的如何?” “回殿下,此次参与三皇子谋反计划的主谋帮凶已尽数抓捕归案,正在审讯中,听候殿下的处置……” “至於那些跟三皇子有所牵连的官员和世家,属下依照殿下之命暂时展开並未抓捕,但都在属下的监视之下……” 听著下属的匯报,李辞寧思索片刻,微微点头:“时候也差不多了。” 说著,李辞寧冷声开口:“传令下去,开宫门,让那些官员大臣们明日一早入宫上朝吧。” “是!” “对了,派人去一趟赵府,请赵相今晚入宫,孤有要事与他相议。” “遵命!” 李辞寧將命令传达下去后,正准备离开时,又有一位心腹小声问道:“殿下,那三皇子……如何处置?” 这名心腹,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殿下。 世人皆知殿下心软,优柔寡断。那三皇子毕竟是殿下的亲弟弟,有血缘关係。 若是殿下一时心软…… 李辞寧沉默著,没说话。 “殿下,万不可心慈手软啊!” 见殿下沉默,这名心腹急了,连忙道:“三皇子意图谋反,想杀害殿下……此罪绝不可饶恕,死罪啊!” “殿下若是放他一马,日后定然后患无穷!!” 李辞寧沉默良久。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当真正要对自己手足兄弟痛下杀手时,他终究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或许,他本身就不適合当一个冷血的帝王!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思量许久,最终,他缓缓开口。 “三皇子李元带兵入宫,意图弒君弒兄,罪不可赦……择日起,剥夺三皇子李元封號,贬为庶民……” “圈禁皇陵,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 姜府。 前厅。 “锦绣姑娘,新年好啊!” 林江年迈步走进前厅,便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锦绣姑娘。 一袭锦绣华服,將这位长公主的贴身侍女的高挑身材展露无遗。妙曼,轻柔,还有股说不上来的空灵典雅气质。尤其是笑起来时,脸上露出两个浅浅梨涡,很甜美,有种说不上来混若天成般的魅力。 “世子殿下,新年快乐呀!” “別来无恙。” 瞧见林江年时,前厅內的锦绣眼睛微微亮起,如弯月,笑意盈盈地上前行礼。 “锦绣姑娘你我都是老熟人了,无须多礼。” 林江年摆摆手,开口问道:“锦绣姑娘今日来找本世子,有何要事?” “自然是替我家公主前来,转交殿下一封信。” 锦绣轻笑开口,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林江年。 林江年接过信,信上还残留著温热的气息,以及一抹女子淡淡的浅香。 拆开信,低头看了两眼。 林江年抬头,问道:“你家公主,要见我?” “正是。”锦绣点头。 “所为何事?”林江年问道。 锦绣摇头:“奴婢不知。” 林江年微微眯眼,长公主突然要见他,自然不可能是找他喝茶聊天,谈情说爱。 这个节骨眼上,能是什么原因? 林江年若有所思,片刻后,將信收起,道:“回去告诉你们公主,本世子会如期赴约的。” 锦绣浅浅笑道:“那奴婢就回去告知公主,恭候殿下大驾光临?” 说罢,转身正欲离开,又被林江年拦下。 “先別急著走!” 林江年开口:“锦绣姑娘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多坐一会儿?” 锦绣脚步微顿,回头看向林江年,眨了眨眼,美眸中泛著几分意味深长。 “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我家公主还等著奴婢回去稟报情况呢~” “也不急这一时。” “很急呢。” “没事,我派人去跟你们家公主说一声就好。” 锦绣:“……” 她看著林江年,眨眨眼,似笑非笑:“殿下这么想留奴婢坐坐……是有什么目的吗?” 林江年轻笑道:“这不是很久没见锦绣姑娘了,怪想念的,想跟锦绣姑娘敘敘旧!” 锦绣眨眼:“只是单纯敘旧?” “当然,锦绣姑娘要是愿意跟本世子探討些別的,也不是不可以。” “比如呢?” “比如说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的起源,物种的繁衍,亦或者是……人体的构造奥秘?” “……” 锦绣微怔,等反应过来时,白皙脸蛋上浮现一抹羞红。 “许久没见,殿下果然一如既往……下流!” 林江年缓步走近,轻笑道:“锦绣姑娘不也一样?一听就懂?” “许久没见,真怪想念锦绣姑娘的。” 锦绣歪头,笑意盈盈:“殿下当真是想著奴婢,还是说……有別的目的?” “都有。” 锦绣嘆气:“殿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家公主找我有何事?” “奴婢真的不知晓……” 见林江年似乎不信,锦绣又道:“其实,奴婢也挺意外的。” “怎么说?” “我家公主,这两天状態好像有些不对……” 锦绣犹豫著,还是把公主昨天和今天不对劲的反应告诉了林江年。 “公主突然说要见你,至於有什么目的奴婢並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状態不对?” 林江年若有所思:“你们公主,这两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两天……” 锦绣正欲开口,又突然闭嘴。 “怎么?” “不能说。” 林江年看她,狐疑道:“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跟我说的?” “反正就是不能说……” 锦绣摇头:“等你见到公主,不就知道了?” 林江年没说话,静静看著锦绣。 锦绣目光隨即警惕:“殿下,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本世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你有……你的眼神很不对劲!” 锦绣警惕的后退了几步:“你,该不会是想对奴婢用强吧?” 见林江年神色犹豫,锦绣眨眨眼,很快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清秀脸蛋,神色我见犹怜:“殿下,你就別欺负奴婢了……” 锦绣可怜兮兮的看著他,美眸似蒙上了一层雾气:“奴婢只是一个传话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別演了!” 林江年没好气道:“本世子真要用强,你求饶也没用。” “嘻嘻,就知道殿下不会欺负奴婢。” 锦绣浅浅一笑,隨即又衝著林江年眨眨眼:“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 见不能从锦绣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林江年摆摆手,打发她走了。 “奴婢和公主,就恭迎殿下明天大驾光临咯!” 锦绣则是神色轻鬆,小脸儿上洋溢著几分笑意,哼著欢快的小曲离开。 林江年,则是继续思考著长公主突然找他的目的。难不成……跟宫中这次的变故有关? 正思索时,厅外传来脚步声。 林空风尘僕僕赶了进来。 “殿下,宫中有新情报!” “就在刚才,有道圣旨从宫中传出来了……” “圣旨?” 林江年目光猛然一凝。 当今太子虽有监国之责,但可没有下圣旨的权力。 这圣旨…… “圣旨,是从养心殿中传来的……” 林空沉声稟报:“那位闭关的天子,终於有动静了!” “没死?” 林江年眯眼,若有所思。 先前一直有传闻,当今天子可能已经驾崩。 如今宫中又传出圣旨来,谣言不攻自破,但依旧迷雾重重。 毕竟,不能排除是那位太子假传圣旨的可能性。三皇子的这一场宫变,成功让那位太子名正言顺掌握了皇宫以及京城的军政大权。 如今来说,就算是天子突然驾崩,太子直接登基的消息传出来,林江年也並不会太意外。 “天子出关了?”林江年问起。 林空摇头道:“暂时没有天子出关的消息,但圣旨已经传开了……” “说三皇子带兵谋反,罪大恶极,贬为庶民,圈禁皇陵……” “牵扯三皇子谋反一案中的有关人员,待到查明证据后,诛九族,即刻抄家……” 林江年听完林空复述圣旨內容后,目光清明,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到什么……长公主突然邀他见面,会不会与天子这道圣旨有关? 而这,这会不会是一场针对他的……鸿门宴? …… 京中。 这突如其来从宫中传出的圣旨,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伴隨著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圣旨! 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出现过了! 自陛下大半年前闭关修行后,从此了无音讯。 这半年以来,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猜测。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亦或者是陛下早已『驾崩』? 隨著时间越久,这样的消息在民间愈发传播。 甚至,有传言是朝中那老阉狗宦官陈昭密谋杀害了陛下,秘而不宣,试图想要顛覆朝堂,独揽大权…… 如今,隨著这道圣旨传出,昭告天下。也算是给京中原本混乱的局势,餵了一颗定心丸。 不少原本惴惴不安的百姓,担心这一场叛乱会引起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如今陛下圣旨一出,所有人都放下了心。 陛下还在,那些宵小就不敢作祟!有陛下在,这天下就乱不了。 当然,这圣旨传出来时,也不乏有人会质疑。 毕竟,陛下始终没有现身! 这让人不由得对圣旨的真实性產生怀疑。 而另一方面,这圣旨上的內容,也让不少人愈发不安。 三皇子是被定罪处理了,那么,剩下的其他人? 这一场叛乱,会具体牵连到多少人?这一场风暴,又会波及多少势力? 圣旨中,始终没有明確的答覆。 而这一切的答案揭晓,恐怕都要等到明日早朝。届时,將会是宣布很多人死期的时候! 而这一夜,將会有很多人失眠,彻夜睡不著觉了! …… 京城,许家。 马车缓缓停靠在门外,许嵐从马车上跳下来,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府上。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院子里,丫鬟小绿瞧见自家小姐回来后,连忙上前来迎接。神情略有些委屈:“小姐,你这次都不带我出去……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对於自家小姐这次把自己丟在家里,一个人跑出去找临王世子,小绿表示有意见。 “哎呀,这不是这次忘了嘛……” 许嵐嘿嘿一笑,安慰道:“放心,下次我一定带你一起!” “真的?” 小绿又很快高兴起来:“小姐不要骗我?” “不会的啦!” 许嵐保证,隨即又问起:“对了,我爷爷呢?” “老爷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 许嵐皱眉。 “那我二哥呢?他回来了吗?” 小绿摇头:“二少爷也没回来!” “他们去哪了?” 小绿解释道:“老爷和二少爷今早离开之后,都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小绿似乎想到什么,声音压低了点,小心翼翼道:“小姐,我感觉这几天老爷和二少爷都不太对劲!” “嗯?” 许嵐追问道:“哪里不对劲?” “就是……” 小绿也形容不出来,“就是,这几天府上的气氛也不太对……” 小绿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知道自家小姐没心没肺,不会注意这些,但小绿敏锐察觉到,这几天府上不太对劲。 “昨天我看到老爷和二少爷回来时,脸色都很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绿小声说著自己的发现。 而许嵐则是愣愣著。 脸色凝重? 爷爷和二哥,到底在干什么?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起之前林江年跟她说的那番话。 让她多观察观察爷爷? 看看爷爷跟哪些人有接触? 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许嵐突然有种想再去姜家,找林江年问个清楚的衝动。 那傢伙,肯定已经猜到什么了! 故意不告诉她! “爷爷他们……” 许嵐有些忐忑:“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绿神情略有些担忧,但还是小声安慰:“应该不会的,老爷在朝中为官这么多年,也算是德高望重,人脉不少,不会有事的……” 听著小绿的安慰,许嵐这才逐渐放下心来。 这时,院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老爷回来了!” “爷爷回来了?!” 许嵐眼睛一亮,连忙迈著急促的脚步,小跑了出去。 她要赶紧跟爷爷匯报林江年叮嘱她的事情。 “爷爷!” 许府,前院。 一位头髮白的老者正走进院子,面色凝重,似有化解不开的愁容。 “爷爷!” 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嵐嵐?” 老者抬头,便见前方视线中,自己的宝贝孙女正小跑过来。 老者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嵐嵐怎么那么急?慢点別摔著了……有什么事找爷爷吗?” “有!” 许嵐重重点头,小脸儿严肃道:“爷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老者眼中满是溺爱之色:“嵐嵐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爷爷说?” “这里不方便说。” 许嵐看了看四周,犹豫著开口。 老者虽然不认为宝贝孙女口中重要的事能有多重要,但见嵐嵐如此严肃神情,还是开口:“既然这样,那就去议事厅吧?” 议事厅內。 “嵐嵐,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神神秘秘的跟爷爷说?” 老者看向许嵐,眼中满是溺爱之色。 许嵐犹豫著,该怎么开口。 “爷爷?” “怎么了?” “就是……” 许嵐犹犹豫豫著,小声开口:“我,今天去了一趟姜家。” “姜家?” 老者微怔,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哪个姜家?” “就,临王世子那……”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目光逐渐严肃:“嵐嵐,你又去见林家那小子了?” “嗯……” 许嵐低著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老者本想责怪,可见到孙女这模样,又深深嘆了口气。 “嵐嵐,这不怪你,爷爷知道你从小跟那小子就认识……但是,我们许家跟林家现在……” 老者停顿了下,终究还是没开口。 有些话,他不想说的太明白,怕伤到孙女。 “爷爷……” 许嵐知道爷爷想说什么,虽然没人跟她提起过,但她什么都清楚。 “林……江年他今天跟我说,想跟爷爷你见一面!” “见我?” 老者微眯眼:“那小子,想见我做什么?” “他,说想跟您好好聊一聊……” “聊一聊?” 这位礼部尚书面色愈凝,那小子为何突然要见他。 有什么目的? “爷爷!” “嗯?”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了……” 许嵐犹豫著,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其实,林家早就知道咱们家……背叛了他们。” 老者面色微凝,对於这个结果他倒早有预料。林家手眼通天,不可能查不到蛛丝马跡。 而他们许家,自然也做了充分的准备,这也是为何他之前急著將嵐嵐接到京城来的原因。 “爷爷,林家对我们许家有恩……我们许家这样做,实在是说不过去……” 老者沉默,半响后道:“嵐嵐你不懂,我们许家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还有的!” 许嵐突然有些激动道:“他,他说了……” “林江年说,可以看在我们林许两家世交的份上,对咱们许家之前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 “他不会骗我的!” “他愿意给我们家一个机会,让爷爷和爹你们不要一错再错……” “他说,希望爷爷你能好好慎重考虑。他还说,让爷爷別一意孤行,將,將我们许家带向灭亡……” “……” 夜幕降临。 赵府。 书房內,灯火通明。 桌案旁,头髮半白的赵传安正在查阅著桌上送来的摺子,皱著眉头,那张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老爷!” 一个声音响起:“宫中,有动静了!” 接著,来人將宫中传出圣旨的消息稟报给了老爷。 赵传安听完后,目光波澜不惊,喃喃道:“太子终於要行动了么?” 而后抬眸,那双凹陷深邃的目光,洋溢著什么光彩般。 “陛下呢?” “陛下,並没有现身!” 这一缕光彩,又隨之骤然消散。 “老爷!” 与此同时,院外再度响起脚步声。 赵靖快步走了进来。 “老爷,宫中来人,太子殿下请老爷入宫,有要事相商!” 赵传安神色不冷不淡,瞥了一眼窗外夜色,似明白了些什么。 他缓缓起身,一旁的下人连忙为老爷披上了外衣。 “走吧,入宫!” “……” 赵府。 另一侧內院中,静悄悄著。 屋檐下,房间內。 灯光明亮,暖香气息瀰漫。 一楼,屏风外。 身著一袭浅青色对襟长裙的赵溪,正赤足踩在地毯上。裙摆下,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若隱若现。 而此时的赵溪,正全神贯注著。 就在她身前,摆放著一块画板。 隨著赵溪落笔作画,画板之上,逐渐浮现出一道身影。 一张熟悉的脸庞。 画板上的这张脸,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尤其是眉目传神,將那挑眉间流露出的玩味神色展露无遗。 赵溪怔怔看著几眼,仿佛回想起了某些深刻的记忆,不由得感觉娇躯略有些发热。 有些羞嚇的想要逃避移开目光! 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 怔怔看著画板上这张熟悉的脸庞,恍惚间陷入某种思绪当中。 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 “小姐?” 小月的声音从突然门外传来:“长公主殿下来了!” 长公主? 縹緲来了?! 正怔怔出神的赵溪,猛然回过神来。 再看著眼前画板上这张熟悉的脸庞,突然有种做贼心虚般的慌乱,下意识想將它撕下揉成团丟掉。 可刚要下手时,又停下。 最终,还是没忍心。 將画板上的宣纸小心翼翼取下,折起来,顺势塞在桌上的一本书页中。 刚做完这一切,一袭白衣的李縹緲已经出现在门口。 “縹緲?!” 赵溪扭头看向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快速调整情绪,脸上浮现惊喜神色:“你,怎么来了?!” “快进来!” 门口的李縹緲褪下鞋袜,迈入房间,赤足踩在地毯上。 门外,小月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了?!” 赵溪看向李縹緲,面色欣喜,但还是轻声抱怨道:“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我想找你,都找不到你人呢。” 李縹緲道:“忙。” “知道你很忙,所以没去打扰你。” 赵溪目光幽幽轻嘆了口气,又道:“宫中现在情况如何了?” “还好。”李縹緲语气不冷不淡。 而这时,赵溪似乎注意到什么,目光落在李縹緲的脸上,盯视片刻。 “你怎么了?” 赵溪隱约感觉,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虽然看著很正常,以往的李縹緲都是一向如此。 但今晚,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我没事。” 李縹緲摇头。 “不对,你有问题!” 赵溪目光略凝重,注视著她:“你不对劲……你都学会撒谎了!” 身为李縹緲最亲近的姐妹,也是最好的闺蜜,赵溪如何不了解她? 这反应,肯定有事。 李縹緲沉默。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见她不说话,赵溪神色愈发凝重,愈发断定心中猜测,忧心忡忡起来。 到底怎么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位一向性子冷清的长公主,变得更沉默寡言? “宫中发生什么意外了?” 赵溪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难不成,跟陛下有关?!”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父皇没事。” “那到底发生什么了?” 赵溪不解:“能让你心情不好?” 李縹緲看向她吗,问道:“我不能心情不好吗?” “別人能,你不能。” “为何?” “你跟正常人不一样。” 赵溪幽幽嘆气:“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到过你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影响到心情……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能说说,到底怎么了吗?” 李縹緲默然,若有所思。 “其实,也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 赵溪显然不信,对视上李縹緲的目光。波澜不惊,深邃,空灵,宛如寒冬冷霜…… “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赵溪放弃了。 她翻了翻白眼,语气幽怨道:“反正你也没把我当自己人,不想说就算了。” 李縹緲还是沉默著。 “本来想去找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赵溪看向她:“正好,有些事找你问问。” 说著,她开口问道:“三皇子,兵败了?” “嗯。” “那,陈昭呢?” 赵溪问起了最关心的事情。 三皇子谋反兵败,陈昭为何还安然无恙。 李縹緲沉默了下,“他没事!” “为什么?!” 赵溪盯著她:“陈昭跟三皇子有勾结……为何他能安然无恙?” 李縹緲道:“太子说,是父皇的授意!” “什么?!” 赵溪面露惊愕,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陈昭跟三皇子勾结,是陛下的意思?” 李縹緲点头。 “不可能!” 赵溪自然不信,“他怎么可能会是陛下……” 赵溪想反驳,可却又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来。 本能感觉不对,可又反驳不了。 “你信吗?” 赵溪问她。 李縹緲沉默片刻:“父皇是这么说的。” “但我不信!” 赵溪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凝重神色,她看向李縹緲:“那晚,陈昭在哪?” “养生殿。” “他一直都在养生殿?” “嗯。” “你怎么知道?” “那晚……”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我也在。” “……” 当听完李縹緲的敘述后,赵溪沉默了。 哪怕心里不愿意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陈昭在三皇子谋反的那晚,他从始至终都守在养生殿外,宫中的禁军侍卫都亲眼看见。 就连李縹緲都看到了。 赵溪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不会怀疑李縹緲骗她。 而她也调查到那晚,密天司其实也同样没有动静! 这就意味著……陈昭之前所做的一切,或许真极有可能是陛下的授意。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赵溪,沉默许久。 她不相信,但事实却又摆在眼前。 如此一来,也意味著她想借这次三皇子谋反的机会扳倒陈昭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难道,真就杀不了他了吗?” 赵溪的语气有些失落,也有些不甘。 但更多的,是沮丧。 “他活不了多久。” 李縹緲突然开口。 “嗯?” 赵溪微微抬眸,见李縹緲神色清冷,她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你是长公主,你杀他,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更何况,他一直对你有防备,只要他一直躲在养生殿,你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 李縹緲没说话。 现在,的確杀不了。 父皇也不让她杀! 但很快,就可以了! 等父皇驾崩后,太子继位时,失去父皇这道保护伞后,就是陈昭的死期。 到时候,没人护的了他! 李縹緲目光逐渐漠然。 看了一眼情绪低迷的赵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不会安慰人。 也不能將父皇的情况告诉她……哪怕,她很信任赵溪,也相信她不会说出。 但…… 不能说。 最终,李縹緲只能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主旋律。 她清冷的目光扫视著房间,落在一旁画板上,又落在身侧的桌面上,摆放著的一本书籍。 李縹緲顺手拿起桌上的这本书,隨意翻开。 …… “就算这次杀不了,我也一定不会放弃的!” 在短暂沮丧过后,赵溪又很快恢復过来。 她依旧没有改变要杀陈昭报仇的决心,哪怕这次借势不行,依旧还可以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只不过,计划或许要有些小小的改变了! “对了,縹緲你……” 赵溪正要开口时,眼角余光一瞥,正好瞥见李縹緲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正低头翻阅著。 而那本书……怎么有点眼熟? 赵溪目光落在旁边空荡荡的桌上,又看著此刻已经翻开了书的李縹緲。 而那张原本夹在书封里的宣纸,正好被打开。 这一刻,赵溪瞬间杏眸睁大,头皮发麻! 宛如被人发现了自己心底最羞耻的秘密,一股慌乱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赵溪浑身一激灵,犹如被电击了般,刺骨冰凉感从后背涌现。 心虚慌乱感涌上心头,俏脸慌乱而羞红。 “縹緲,你,你……” 而这时,李縹緲也正好缓缓抬眸,看向了她。 两人眼神对视。 赵溪眼神闪躲,心虚,有股被当场抓姦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 偏偏……情况还真的有点像! 赵溪有些不敢直视李縹緲的眼睛,脸蛋火烧般滚烫,有种羞愤到想要钻进地毯下去的衝动。 先前开玩笑是开玩笑,调侃归调侃。 可真到了这一天,赵溪却还是不自觉的……慌了神。 “所以……” 就在赵溪整个人都手足无措时,李縹緲缓缓將从书中夹缝取出的那张有著画像的宣纸拿起。 而那上面的画像,清晰可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赵溪,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你,真的喜欢他?” “……” (本章完) 第409章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第409章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寂静。 幽香縈绕的女子闺房內,气氛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 一袭白衣长裙的李縹緲静立於桌旁,一手捧著那本翻开的书,另一只纤纤玉手指尖正夹著那张素描宣纸,低眸,静静看向赵溪。 美眸清冷,依旧毫无波澜。 只不过,那波澜不惊的眸底,又似夹杂著一抹异样情绪。 像是…… 有那么一丝的意外? …… 面对李縹緲此刻轻描淡写的质问,赵溪首先是面露慌乱,有种偷腥抢了好姐妹未婚夫的心虚感。 哪怕李縹緲的眸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咄咄逼人,更没有丝毫的质问语气口吻…… 但赵溪却依旧有种如芒刺背的紧张感! 这一刻,手心竟有些冒起冷汗。 不过,在短暂羞慌后,赵溪又很快冷静下来,脸上的慌乱情绪逐渐镇定。而后,美眸中重新浮现一抹玩味神色,似笑非笑地看向眼前目光清冷的李縹緲。 “怎么?” “你后悔了?” 面对赵溪那略带挑衅的玩味目光,李縹緲低眸,目光落在指尖宣纸画像上。 “没有。” 她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好奇罢了。” “真的只是好奇?” 赵溪却是不信,她盯著李縹緲的眼睛,反客为主道:“我看上了你的未婚夫,你心里当真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不舒服?” 李縹緲细思索了片刻,面色如常道:“没有。” 赵溪盯著她看了许久,直到完全没能从她脸上瞧出任何其他情绪,这才收回视线。 心中不知为何,隱约有些莫名的……鬆了口气? 接著,她赤足轻踩在地毯上,走近李縹緲跟前。从她手中將画像拿过来,低眸看了两眼,又玩味开口:“我画的还挺像的吧?” 见李縹緲不说话,赵溪停顿了下,抬眸,笑意盈盈的看她:“伱若是真不后悔,那……” “他以后可就是我的咯?”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静看著她。 “你想好了?” “喜欢便是喜欢,还需想好什么?”赵溪反问。 李縹緲看著她,道:“你爹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是他的事,只要我愿意,谁都阻拦不了!” 赵溪轻轻摇头,目光轻柔而又自信。 见李縹緲沉默没说话,她美眸流转,又突然凑近了些许:“所以,你……” “当真会与他退婚么?” 李縹緲低眸,与她对视上,望著赵溪那熠熠生辉的眸光。沉默良久,没说话。 而赵溪脸上原本那一抹浅浅笑意,隨著李縹緲的沉默,也逐渐凝固,消散。 以往问起这个问题,李縹緲永远会冷清而又斩钉截铁的回答。 但是今天…… 她犹豫了? 赵溪心中莫名一跳。 “你……” “昨天,我见过父皇了!” 李縹緲突然漫不经心的开口。 赵溪微愣。 “陛下出关了?!” 李縹緲轻摇头,平静道“父皇,让我去办一件事。” “何事?” 赵溪隱约觉得这事不太对劲,而且……有种莫名的预感?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沉默半响。 “嫁给他。” “?” “……” 沉默良久。 “你,答应了?” “还没有。” “还?” 赵溪目光微微一凝,略狐疑的看著眼前的李縹緲。若有所思,显然猜到了些什么。 “陛下,终究还是打算走这一步了吗?” 赵溪盯著她:“既然陛下能想到这一步,林恆重又怎么会想不到?” “还是说,陛下对你有些太过於盲目自信?” 李縹緲神色如常:“我也不过只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许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或许……” “只是一枚普通棋子!” 她的语气很淡然,像是对於自己的命运早已有了预料。 赵溪默然,她明白李縹緲的心情。 “所以,这才是你今晚情绪不对的原因?” 她意识到长公主纠结犹豫的,或许就在此。 赵溪又看向她:“你,还没有想好?” 李縹緲点头。 “你在犹豫什么?” “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她在犹豫纠结什么,只是心中本能的有些茫然! 找不到答案。 “你……” 赵溪似想到什么,美眸微扬:“莫非是在担心我不成?” 她浅眉轻笑,眸光流转:“你放心吧,你若真打算嫁给他,我也不会夺人所好……我可以把他让给你的。” “毕竟,你才是他的未婚妻!” 李縹緲静静看著赵溪,半响后,道:“我不会跟你抢。” “所以?” “总还会有其他办法。” 李縹緲目光空灵,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赵溪眯眼:“你真不后悔?” “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到时候,你想后悔都没机会了。” 赵溪警告道。 李縹緲只是沉默著,没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似乎生怕李縹緲反悔,赵溪当即打定主意,笑意盈盈:“回头我就去告诉他,你寧可违背陛下的旨意,也不愿嫁给他?!” 李縹緲目光淡然,似乎並不担心这些。 不过,看向赵溪的眸中,似多了几分好奇的神色。 “你,怎么会喜欢他?” “嗯?” 赵溪反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李縹緲怔神:“不需要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赵溪摇头,她以前又没喜欢过人,哪会知道需不需要。哪怕是现在……她也不清楚那到底算不算喜欢。 她琢磨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如果非要说理由的话……” “因为他长得好看?” 李縹緲微微皱眉:“仅仅只是因为这个??” “仅仅?” 赵溪眨眼:“这难道还不够?” “长得好看,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 “你总不会想嫁给一个丑八怪吧?” “……” “你喜欢那种样貌丑陋,看著就噁心的?” 李縹緲皱眉:“终身大事,岂可如此肤浅只看样貌表面?” “当然也不能只看样貌……” 赵溪赞同点头,又忍不住道:“可是,他真的很好看吶?!” 说著,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画像上,清晰可见画像上的身影样貌堂堂,气宇轩昂,极为养眼,赏心悦目……这难道还不够吗? 李縹緲沉默。 她知道赵溪的性格喜好,眼高於顶。但没想到,她执念会这么深? “倘若,他样貌普通平凡呢?” 李縹緲又问道。 赵溪想了想,很诚实开口:“那应该就不会了……” 见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她,赵溪幽幽嘆了口气:“他若是生的样貌平凡,当初我就不会喊他入府了……” “自然,也大概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 李縹緲:“……” 所以,还是看脸?! “……” 李縹緲沉默。 或许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走了!” 半响后,她开口。 转身走到门口,弯腰,低头,穿上鞋袜后,推门走出。 门外,冷风涌入。 赵溪看著李縹緲离开的背影,她来的很快,走的也很瀟洒。不多时,身影已从院中消失不见。 赵溪幽幽嘆了口气。 “她,会嫁给那傢伙吗?” 赵溪自言自语著,不知想到什么,清冷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凝重。 “縹緲跟他本就有婚约在身,陛下不出关,为何又突然此时跟縹緲再提婚约之事?” 赵溪微锁俏眉,似察觉到其中有些不寻常。 “陛下想让縹緲嫁到临王府,成为掣肘临王府的一枚棋子……但临王府,岂会预料不到?” “陛下的这一步棋,走的其实並不稳妥。甚至还有几分冒险,赌的意味……” 赵溪喃喃自语著,分析著这其中利弊,以及一些所获取不到的讯息。 半响后,赵溪又轻嘆了口气。 別的还算不清,不过…… 若縹緲当真决定嫁给那傢伙……还真就便宜那傢伙了! 紧接著,赵溪又后知后觉有些担忧起来……万一,縹緲真要是跟他成亲了。 那,自己呢? 自己咋办? 难不成是……自降身份,跟縹緲真箇做姐妹? 想到这,赵溪眸光羞嚇,白皙精致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浅浅的羞红。 如雾似霞,美的不可方物! …… 隨著宫中的这道圣旨传出,这一夜,註定会有很多人失眠。 各方势力匯聚,惶恐不安。 夜幕笼罩下,暗流涌动。 而这一晚的林江年,倒是睡得挺香。一觉醒来时,窗外早已大亮! 门外响起小竹的声音。 “殿下,醒了吗?” 紧接著,房间门被推开,一身浅绿色襦裙的小竹踮起脚尖,提著裙摆小心翼翼走进房间。 当瞧见屏风后坐起身的殿下,这才鬆了口气般,拍了拍並不算雄伟,但也略算是圆鼓鼓的胸脯。 “殿下,你醒啦!” “该起床啦!” 小竹快步屏风后,来到床榻边,正打算服侍自家殿下穿衣,一只大手从床上探出,熟练地將她一把抱上了床。 “唔……殿下……別,该,该起床了……別,別摸了……” 小竹一头栽进殿下怀里,被林江年抱上了床,抱在怀里大肆『欺负』。 一直到怀中小丫鬟小脸通红,气喘吁吁,美眸迷离时,方才作罢。 “殿,殿下……真,真坏……” 小竹气呼呼著开口。 林江年低头瞥了一眼,挑眉:“还有更坏的,要试试吗?” “不,不要……” 小竹面露慌乱之色,赶紧道:“外,外面……青青姐找,找您呢!” 林江年这才想到,林青青来找他,应该是有正事。 “行吧,那先放你一马!” 林江年捏了捏小丫鬟的粉嫩脸蛋,又在她凌乱褶皱衣衫故意撑起圆鼓鼓的位置轻揉了一把,这才放过了她。 “今晚记得过来给殿下暖床!” “哼……” 小竹小脸通红,眼中满是羞涩,捂著胸口,气呼呼道:“殿,殿下就知道欺负人……” “才,才不来!” 虽说语气听起来气呼呼,但小丫鬟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却全然没有半分气愤。 至於今晚来不来…… 小丫鬟乌溜溜的眼珠儿直转悠,不知想著什么。 不多时,在服侍林江年穿衣,洗漱完后,林江年推门走出房间。 院中,林青青早已等候多时,低头弯腰,恭敬开口:“殿下,宫中刚传来情报……” “今早宫门开启,守候在宫门外多日的大臣,终於得以入宫,参加早朝……” “今日早朝上,陛下没有露面,依旧还在闭关……” “陛下,已將朝廷事务全权交由太子殿下处理……” “……” 今日清晨。 封锁了几日的宫门,终於重新敞开,迎来了新年的第一次早朝盛会! 但这次的早朝,与以往的早朝都不太一样! 朝堂上,少了不少大臣的身影。同时,也比以往安静太多,冷静的有些诡异! 就像是有股无形的压抑气息,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上。 这次早朝的主持,依旧是奉旨监国的太子殿下。但相比於以往各方势力派別因为一点矛盾利益纠葛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的局面,今日的早朝诡异般的安静。 而相比於前几日民间和京城热火朝天的议论纷纷,早朝之上,却竟无一人主动提起三皇子之事。 仿佛,像是无人知晓般! 最后,还是太子殿下主动宣布了三皇子谋反的消息,同时再度传达了天子旨意。 对於此事,朝堂上並没有什么人反对,甚至纷纷附和,风向几乎是一边倒…… 毕竟,这个时候大局已定,谁也不想惹火上身。 当然了,也依旧还是会有些愣头青站出来质疑! 质疑三皇子是否真的谋反了? 质疑太子殿下是否在无中生有,想藉机弒杀兄弟,稳固自己的权势? 而对於这种冒出来的声音,以往一向性格態度平和的太子殿下,一改常態,赏了这位质疑的大臣一套『九族消消乐』套餐! 於是乎,朝堂上原本仅剩不多的反对声音,也彻底消失的乾乾净净。 剩下的,彻底一边倒。 一边怒骂三皇子狼子野心,身为皇子却野心勃勃,丧尽天良,罪有应得。另一边夸讚太子殿下贤德俱佳,又爱民如子,此次更是运筹帷幄,拯救王朝危难於水火之中,实乃王朝中兴之幸…… 场面极为讽刺! …… 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江年,也並不意外。 三皇子的这次兵变太过於仓促,也结束的太快,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隨著这次早朝彻底给三皇子谋反之事定性,哪怕有人心中持有其他意见想法,也不敢再说出来。 同时,此次早朝上,那位太子一边下令清算追隨三皇子谋反的同谋,也同时释放出了另一个讯息……並不会真的赶尽杀绝! 对於那些平日里虽与三皇子私底下关係交好,但並未参与谋反计划中的大臣和世家,並不会牵连到他们。 这个消息,让不少始终悬著一颗心的大臣,总算是安心下来。 而林江年,却从这道旨意中品出了另一层意思。 三皇子谋反一案,若真要彻底清算,大半个朝堂的官员,和京中无数世家的人都得被牵扯进去。 这几年三皇子在京中,在那位天子的默许下,不知拉拢了多少世家臣子,其背后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覷。 对於那位太子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固朝廷,稳固民心。真要强行把所有跟三皇子有染的大臣和世家连根拔起並不现实,也一定会动摇国之根本。 而另一方面,这个並未参与三皇子谋反的范畴……却又有些曖昧。 有点像是……最终解释权在那位太子手中! 毕竟,那些跟三皇子交好的世家大臣,谁还真的保证,能完全不知晓三皇子谋反的计划? 就算能保证,又如何证明? 若那位太子殿下质疑说你跟三皇子谋反有牵连……你又如何解释? 只能说,太子下了一步好棋。 只不过,这一步好棋仅靠他一个人绝对是维持不下去的。 那么,必定还有另一个人……赵相! 林江年脑海中,很快浮现起了赵溪的父亲! 大寧王朝当今宰相……赵传安! 这位在今日早朝上,虽並未出声,却默认站在了那位太子的阵营的赵相。 没有这位朝中元老级別的赵相坐镇和支持,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子想要稳固朝堂,恐怕没那么容易…… …… 京城。 繁华依旧。 三皇子的谋反,给这个新年增添了不少谈资。 隨著圣旨昭告天下,京中原本悬著一颗心的百姓也逐渐放下心来。 只是个皇子谋反而已,陛下都昭告天下,事情已经结束了,天下乱不了。 那么,自然就该是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拜年的拜年,走街串巷。京中烟柳场所,依旧夜夜笙歌。 偶尔的,街头上会有全副武装的禁军侍卫,身后跟著一列列城防军疾步穿过。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又是谁家要被抄了! 一些喜欢鑑证的读书人匯聚於酒楼茶坊,指点江山,爆料著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来的內幕消息。 旁边听的津津有味,一片繁华景象。 京城。 坐落在皇城西侧外,相隔两条繁华街道。 公主府! 府外,冷清。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公主府外,车帘掀开。 “世子殿下,到了!” 马车內,林江年在府外侍卫的接应下,走下马车。 抬眸,看向前方! 这是林江年第二次来公主府! 府外的侍卫,一眼认出了林江年,恭敬上前迎接。 “殿下,请进!” 林江年在侍卫的接应下,入府。 刚入府没多久,便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殿下还挺准时的嘛!” 林江年抬眸,前方视线中,一道妙曼身影正盈盈走来。 一袭鹅黄色抹胸襦裙,长长的柔丝云袖隨风吹拂,精心梳理的雾鬟如云飘坠,鬢边一株白银蝴蝶簪,蝴蝶簪垂下细长的串珠流苏,顺同一缕柔滑髮丝垂落於胸侧。 眼眸清澈灵动,气质甜美,脸庞不带半点忧愁。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唇,婀娜楚楚,正笑意盈盈的望著林江年。 眉目间,巧笑倩兮! 气质冷艷而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柔意! 正是锦绣! 锦绣迈著轻柔步伐,缓步走到林江年跟前:“奴婢本想著去迎接殿下,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已经到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锦绣姑娘看来也並不怎么诚心想接来本世子吧?” “怎么会?” 锦绣柳眉舒展,笑盈盈道:“奴婢这不是来了嘛!” “来晚了,心不诚!” 锦绣眨眼:“殿下是在质疑奴婢对殿下的诚心?” 林江年嘆气道:“锦绣姑娘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嗯?” 锦绣抬眸,疑惑道:“什么话?” “有心者,不用教!” 林江年说完,迈步朝著前面走去。 剩下锦绣怔怔愣在原地,神色茫然。 什么,不用教? …… “殿下,什么叫有心者,不用教?” 路上,锦绣思索良久,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之色。 似懂非懂,若懂又不太懂? “字面意思。” 锦绣略一思捋,仿佛意识到什么,眨眼:“所以,殿下还是在责怪奴婢?” “埋怨奴婢没有早点去迎接殿下?” 林江年脚步微顿,回头瞥了她一眼:“本世子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咯咯咯……” 锦绣笑了起来,笑的很灿烂,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很甜美。 而后,她无辜的衝著林江年眨眨眼睛:“奴婢知错了,下次,奴婢肯定提早去接殿下……绝不让殿下久等?” “晚了,本世子现在火气很大!” “那,殿下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锦绣继续眨眼:“殿下,希望奴婢怎么表现?” 林江年目光落在锦绣这张精致清秀的脸庞上,看似可怜兮兮,但那双明亮的美眸中却洋溢著几抹调皮。 很显然,她並没有把林江年说的火气当真。 因此,也並没有主动蹲下替他消火的打算…… 林江年目光微微往下,顺著她那细长的白皙脖颈,缓缓落在那鹅黄色抹胸襦裙上。 隨著那饱满的胸脯圆鼓鼓的撑起衣服,如此之近的距离,从林江年的视线角度,正好可以从那衣领微微张开的些许缝隙中,偶然间瞥见一抹雪白…… 锦绣很快察觉到旁边世子殿下那略微炙热的目光,下意识低头。 而后,一抹緋红从她白皙的俏脸上升起。 略慌乱的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了胸口。原本夹杂著几抹调皮笑意的眸光,霎时间变的有些羞红。 “殿下……” “目光为何如此下流!” 锦绣轻咬下唇,美眸羞恼又带著几分幽怨。 “啊?” 林江年这才回过神来般:“本世子何时下流了?” “就刚才……殿下你在看什么?” “自然是在看著世间上最美好的东西!” “……” 锦绣本就緋红的脸颊,似乎更红了,显然听出了林江年语气中的意有所指。 “殿下,平日里就是这般看其他女子的吗?” 锦绣似怒且羞般看著他。 “当然没有。” 林江年摇头否认。 “本世子都是光明正大的看。” “……” “啐!” 锦绣脸蛋热乎乎著,没再继续问下去了,再问下去,指不定这位世子殿下还会说出什么更不要脸的话来。 她可是真真切切感受过的,京城之前的传言也並不能说完全错了……至少,这位临王世子的確正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 好色,下流! 这一点,锦绣的的確確感受到了。 …… …… “我家公主平日里很少住在宫中,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边……” “公主喜静,平日里没事的话府上的人都不会隨意去打扰……” 公主府內。 锦绣一边引著林江年往內院走去,一边轻声开口解释著。 不多时,锦绣便领著林江年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內院。 “公主就在后院,跟奴婢来吧。” 说著,锦绣领著林江年走进了內院。 刚穿过內院屋檐下时,林江年便瞧见院中不远处多出了一道身影。 就在不远处院中有一处亭子,正是上次林江年跟李縹緲见面的亭中,出现了一位气质清冷的女子! 正抱著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如同一座雕塑般,看著锦绣领进来的林江年。 当目光落到林江年身上时,脸上的寒霜似乎愈多了些许。 同时,眼神底还闪过一丝慌乱。 林江年脚步微顿。 他认出了亭中少女! 不就是上次来公主府时,他错把对方认成了锦绣的那位少女? 锦绣的双胞胎妹妹? 叫什么——安寧?! 锦绣也瞧见亭中的安寧,停下脚步,开口问她:“安寧,公主呢?” 亭中,少女安寧面无表情的看著锦绣和林江年。 没吱声。 而后转身,也不搭理她,直接离开。 “安寧,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见安寧不理自己,锦绣一怔,隨即气道:“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安寧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离开。 锦绣:“……” 她气坏了! 这小妮子又跟她置气是吧? 正气著呢,却见林江年看著安寧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看向锦绣。 打量了两眼后,嘖嘖开口。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你们姐妹双胞胎两个气质性格就完全不一样?” 完全两个极端性格的姐妹,倒也少见! 林江年感慨著。 “她不是我妹妹,我没有这样不听话的妹妹!” 锦绣略有些赌气道。 林江年有些好奇:“她是天生这般性子,还是跟你家公主学的?” “都有吧。”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轻嘆气道:“她从小沉默寡言,也不喜欢说话,性格还有些內向自闭……本以为长大后会变好,没想到她竟跟公主学了起来……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鬼样子,气死我了!” 锦绣抱怨开口。 林江年则是觉得有点意思,刚才那个叫安寧的小姑娘看到他时,神色中明显有些惊慌。 显然是上次的经歷让她有些害怕,锦绣说的內向胆小应该是没跑了! 这么內向胆小的孩子,为了掩饰自己而跟著那位长公主学用冰冷的气质和气场来偽装掩饰自己。 “有点意思!” “什么?” 锦绣有些没听清。 “我说你这个妹妹,有点意思!” 林江年似笑非笑。 锦绣:“……” 听到这话的锦绣,目光当即变得狐疑:“殿下,你……” “该不会是不是看上我妹了?!” “嗯?” 林江年回头,当瞧见锦绣那略有些小警惕不安的神色时,正要开口时,转念一想,脸上突然多了一抹玩味。 “怎么?不行么?” 林江年似笑非笑,意有所指:“本世子看你妹妹倒也出落的水灵……” “不行,绝对不行!” 没等林江年说完,锦绣便有些惊慌地打断了林江年的话:“殿,殿下,你,你不能打她的主意……” 林江年挑眉:“为何不能?” “因为,因为……” 锦绣支支吾吾,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个瞭然来:“就,就是不行,她,她……” “我看令妹就很不错!” 林江年笑呵呵的看著锦绣:“正好,本世子还缺少一个暖床的……” “不,不行!” 锦绣神色彻底惊慌。 殿下怎么真把主意打到她妹妹身上了? “我,我妹妹她还小……” “哪里小?”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不是跟你双胞胎一样大么?” “……反,反正就是很小!” 锦绣红著脸儿:“她,她性格脾气还不好,也不会服侍人……” “反正她哪哪都不好……” “殿下,你,你要不还是换个人吧!” 锦绣极力解释,想要打消林江年打她妹的主意。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林江年若有所思的点头,“不过,本世子应该换谁呢?” 一边说著,目光同时落在了锦绣的身上。 上下打量著她。 锦绣脸上的表情凝固。 “……” 完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锦绣姑娘的脾气挺好的吧?” “奴婢……也不太好!” “锦绣姑娘会服侍人吧?” “不……不太会……” “真的?” 林江年突然走近一步,凑到锦绣跟前。如此一来,两人之间便离得很近。 锦绣下意识想要后退逃跑,双手警惕的挡在胸口,愈发羞慌:“殿,殿下……” 锦绣脸庞开始泛红,那白皙娇嫩的肌肤上,肉眼可见一抹嫣红浮现。 霎时好看! 原本灵动的美眸如雾般泛起了一层水雾,盈盈。紧张慌乱到手足无措的模样,霎时让人心动。 这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也风韵犹存吶…… 林江年忍不住伸手,在她那粉红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水灵,弹性很好! 手感也很好。 林江年有些爱不释手,便又捏了捏。 很快,锦绣精致的脸颊上被捏出一团緋红。 而原本紧张慌乱羞涩的锦绣,也被林江年突如其来的行为动作给愣住。 呆呆看著他,有些茫然!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林江年后退一步,看著锦绣略羞慌而又紧张的情绪,摇头:“本世子不至於干强人所难之事,对你妹妹那种冷冰冰的小丫头也没什么兴趣。” 听到这话的锦绣,下意识鬆了口气。 “不过……” 林江年语气突然一转,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锦绣:“不过,像锦绣姑娘这样大小规模的,本世子倒的確很感兴趣……” 此话一出,锦绣一怔,仿佛想到什么,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紧接著脸色羞红,下意识捂住胸口。 因紧张而捂的有些用力,使得其有些按压过度。 更显规模了! 林江年多瞧了几眼,收回视线,笑嘻嘻道:“等锦绣姑娘什么时候想通了,隨时都能来找本世子,临王府永远欢迎锦绣姑娘!” 林江年摆摆手,继续前行。 锦绣站在原地,依旧捂著胸口,俏脸緋红,神色略有些幽怨。 世子殿下,又调戏她! 欺负她! 锦绣轻咬下唇,目光幽幽。同时,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涌现。 她,她才不去呢! 欢迎她的怕不是临王府,是这位临王世子的……床榻吧? 这要是真去了,还不得被这位临王世子吃的乾乾净净? 不对,是被剥的乾乾净净! 仿佛想到了什么画面,锦绣娇躯微颤,脸色更红了。 …… 內院后,种植著一片片竹林。 翠绿,景色秀美! 就在后院中,一袭白衣的李縹緲静静站在竹林前,凝望著这一片翠绿景色,一动不动。 白衣长裙,隱约间与这片竹林仿佛融为一体。那张清冷的脸上始终风轻云淡,毫无任何生气。 冷! 很冷! 却又有著一张倾城容貌般的姿色! 很美! 美的窒息,美的不可方物! 如此冷艷的美感匯聚於她身上,却又丝毫没有感到违和反而这一袭白衣长裙,冷艷的气质,使得她整个人不食人间烟火般。 不像是个人! 不像是个正常人! “公主!” 直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將这沉寂的气氛打破。 白衣女子缓缓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出现的两道身影。 锦绣快步走近,低头道:“公主,世子殿下来了!” 锦绣身后,林江年迈步走近后院,来到长公主身前不远处,拱手道:“臣,见过公主殿下。” 两人眼神对视,林江年不卑不亢,神色平静。 李縹緲微点头,目光又落在一旁的锦绣身上。锦绣脸上尚有未完全消散的嫣红,夹杂著几分羞意。 李縹緲若有所思,瞥了林江年一眼。 “锦绣!” “奴婢在。” “沏茶!” “是。” “……” 后院,屋檐下。 石桌旁。 锦绣沏好了茶,倒了两杯茶后。小心翼翼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又偷偷瞄了林江年一眼。 见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顿时有些慌乱,连忙低下头去,有些落荒而逃的退下。 后院,只剩下了林江年与长公主李縹緲。 二人坐在屋檐下,沉默不语。 林江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向身旁一侧的长公主。 冷艷无双的侧脸,空灵而深邃的眼眸,以及那股说不上来,让人有种忍不住想仰视的气质…… 不得不承认,的確好看啊! 就这张几乎找不出瑕疵的脸蛋,好看到一时之间竟让人產生不了一点邪念。 娶回去,当个瓶摆设放那里似乎也挺赏心悦目的? “不知公主殿下今日找我,有何事?” 胡思乱想一阵后,林江年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跟这位长公主其实没什么好聊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林江年乾脆也不拐弯了! 主动开口。 李縹緲微微侧目,看向林江年,静静盯著他,若有所思。 盯视良久,气氛略有些怪异。 “公主?” 林江年试探开口。 这时,李縹緲方才回过神,收回视线,淡淡开口:“难怪,她会喜欢上你。” 脸上似有一抹恍然。 林江年:“?” “谁?” “你长得,的確不错。” 长公主又开口。 林江年:“??” 这是在夸他吗? 但这话从眼前这位长公主口里说出来,怎么就没有半点喜悦成就感? “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么?” “我怎么会知道?” 林江年茫然。 什么喜欢上他? 什么长得好看……等等! 林江年突然敏锐意识到什么…… 喜欢? 眼前这位长公主身边的朋友並不多,准確来说……能称之为她朋友的人,好像只有一个…… “公主说的是……赵小姐?” 李縹緲平静看著他:“莫非,你还有其他很多红顏知己?” 林江年:“……” 这话怎么听著有点刺耳? “公主,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林江年眯眼道:“公主殿下刚才说的是……赵小姐,喜欢我?”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不是么?” “公主误……”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想要解释他跟赵溪之间的关係。 可话刚到嘴边,又很快反应过来。 似乎……解释不了了?! 如果是之前,林江年倒还能理直气壮的解释。 但自从前两天那晚的事情发生之后,林江年无论如何都没法说他跟赵溪之间是清白的了! 不仅是他那晚成为了手艺人,那位赵小姐也是在林江年的细心教导之下成了脚艺人……两人之间,是有了互帮互助的羈绊关係! 不清白了! “咳……” 林江年轻咳一声,倒也並没有觉得慌张。毕竟他跟眼前这位长公主之间没有任何感情,除了那一纸两人都不愿承认的婚约外,就再无任何关联。 唯一让林江年有些尷尬的是……赵溪跟眼前这位长公主的关係。 不过,见长公主似乎不怎么在意,林江年倒也放心了。 “对了……” 而这时,林江年又突然想起什么,狐疑的看向她:“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嗯?” “公主,怎么会觉得赵小姐她喜欢我?” 林江年倒是隱约能猜测到,赵溪对他是有好感的……至少不討厌。 否则,前两天那晚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但对於赵溪喜不喜欢他,林江年並不能確定。 而李縹緲是如何得知的? 林江年怀疑,是不是上次在南湖游船时,他跟赵溪在桌下的小动作被她发现了? 然后开始產生了怀疑? 面对林江年狐疑的目光,李縹緲始终很平静,淡淡道。 “她亲口承认的。” “……” (本章完) 第410章 你怎么穿著世子殿下的衣服 第410章 你怎么穿著世子殿下的衣服 “亲口?承认?” 林江年面露愕然:“赵小姐,何时亲口承认过了?” 他不得不对此怀疑……赵溪,会跟她亲口承认这个? 怎么可能? 见林江年面露疑色,李縹緲则是神色淡然,道:“昨晚。” “昨晚?”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什么,长公主昨晚去见过赵溪? 而赵溪,跟她承认了……这个? 林江年目光反倒愈发狐疑了……赵溪真的会跟她主动承认这个? 喜欢他? 心中疑惑,但林江年並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来他跟赵溪的关係不適合当著长公主的面过多討论,二来,对於这位长公主的言论,林江年也並不是很信。 半信半疑。 “那,公主想跟我说些什么?”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开口问起。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將目光收回,看向前方后院的那片竹林。 竹林密集,新鲜翠绿。冷风吹拂,竹叶沙沙作响。 很绿! “你,何时与她关係如此亲近了?” 李縹緲清冷开口。 而林江年,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想试探什么? 究竟是已经知道了点什么……还是单纯在套话? 林江年心中微凝,虽不清楚这位长公主的目的,但很小心谨慎著。 “公主应该是误会了,我与赵小姐也算不上多亲近!” “嗯?” 林江年谨慎开口:“我与赵小姐不过是多见过几面,熟络些罢了……至於公主所说的亲近,应当还算不上。” 身体接触算是亲密,但关係交流的確並不亲近! “是么?” 李縹緲侧目,静静盯著他。 林江年神色如常,在这方面他早已做到巍然不动,自然不担心被她看出点什么。 片刻后,李縹緲又开口:“那你呢?” “我?” “你对她……” 李縹緲浅眸微抬:“对她可有意思?” 这话…… 问的已经很直白了! 林江年心中愈发疑惑……这位长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拉皮条的不成? 想撮合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好姐妹? 眼下听她这话,似乎还真是这个意思?! 林江年心中愈发有些不安……不对劲! 很不对劲! 哪有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情? 可一联想到眼前这位长公主的性格……似乎又不是不可能? 但这位长公主突然来这么不寻常的一出,多半有诈。 林江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视上李縹緲的目光。眼神对视,看著眼前这张绝美精致的脸庞,毫无任何情绪波澜,却极为赏心悦目。 让人真的有种忍不住想带回家,立在家门口当观赏品也好的衝动…… “公主殿下,说话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公主想说什么,请直说吧?拐著弯来打听,这也不像是伱的性格吧?” 李縹緲神色不变。 “只是好奇!” “好奇?” 林江年摇头,並不信:“这可不像是公主殿下会感兴趣的事情……公主今天喊我过来,应该还有別的事情吧?” 李縹緲並未否认,点头:“嗯。” “何事?” 李縹緲沉默半响,似在犹豫著什么。 很少能见她脸上露出这般纠结神色,林江年愈发意外……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位不喜形色的长公主纠结成这样? 直到半响后,李縹緲微微抬眸,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语气像是不经意般,轻描淡写的开口。 “你,愿意娶我吗?” 林江年:“?” “??” “???” “……” 李縹緲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像是在说著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但,这寻常吗? 林江年愣在了原地,目光短暂的有些呆滯…… 也有些震惊不可思议! 脸上表情凝固,盯著眼前这位长公主看了良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真不是听错了么? 她,说的是什么……鬼话?! 林江年狐疑的盯著她,却见眼前这位长公主这张好看到冒泡的脸蛋上始终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就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 她是怎么能做到如此冷静镇定的? 还有…… 她这算是『逼婚』? 还是『求婚』? 林江年茫然了,茫然之中还有些不知所措。 “你,愿意娶我吗?” 这句话仿佛余音般,在林江年耳边迴荡。 “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沉默良久,林江年终於回过神来,试探性开口。 李縹緲静静看著林江年,淡淡道:“听不明白?” “的確不太明白……” 林江年此时满脑子疑惑,不知道这位长公主为何突然发癲! 愿意娶她? 上次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李縹緲似看穿林江年想法,目光波澜不惊,缓缓道“前天,父皇召见了我。” 听到这话,林江年目光猛然一凝:“陛下,出关了?” “没有。” 李縹緲轻轻摇头。 林江年心中逐渐凝重。 她前天见过天子? 那就意味著……天子还活著? 之前对於天子驾崩的猜测恐怕是错的,但…… 天子既然还活著,为何还不现身出关? 哪怕只是露个面,也足以將如今混乱朝堂局势镇压,何必要指望著那位太子苦苦支撑? 林江年眯著眼,若有所思,等待著李縹緲的下文。 李縹緲显然不是一个合格讲故事的人,她的言语永远都很言简意賅。 “父皇他,提及了你我的婚事!” “他希望,你我的婚约能照常,提上日程……” “……” 听到这话,林江年並不意外。 他这次入京便是为了此事而来,那位天子得知他入京,也必定会提及此事。 但…… 不是事先已经商量好了的吗? 先前林江年已与眼前这位长公主达成了协议,二人都不赞同这门婚事,决定齐心协力想办法解除婚约,各自安好。 按照之前的约定计划,当天子提及婚约时,身为长公主的李縹緲要想办法將婚约往后拖延,而林江年也会想办法配合,尽力將婚事一直拖。 拖著,就一定能有办法解决。 可眼下,怎么听这公主的语气,似乎计划出了什么差错? “公主你……” 林江年眼皮微跳,莫名有种不祥预感:“你该不会是,答应陛下了吧?” 面对林江年愈发凝重和不安怀疑的目光,李縹緲依旧平静,开口道:“我没答应!” “那就好!” 听到这话,林江年如释重负,猛然鬆了口气。 “也没拒绝!” 李縹緲又补充了一句。 “……” 林江年再度缓缓的打出了一个:“?” “没拒绝?!” 林江年急了。 目光狐疑又质疑著:“你,没按照我们之间说好的计划行事吗?” 李縹緲沉默。 “你真反悔了不成?” 林江年盯著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李縹緲依旧沉默。 “你该不会是真的想嫁给本世子吧?!” 林江年急坏了! 这女人怎么不按套路出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是吧? 李縹緲始终冷静,她静静看著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模样的林江年,平静道:“你很生气?” “你觉得呢?”林江年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你不愿意娶我?” “当然不愿意!” 林江年没好气道,废话,愿意娶谁跟她在这里绕圈子瞎折腾? 娶她能是什么好事吗? 且不说別的,他还答应了等回临州就娶纸鳶呢。这要是娶了她,纸鳶咋办? 林江年可捨不得让纸鳶做小。 除非这位长公主不介意做妾…… 但想想也不可能! “所以,你之前说想娶我,也都是在骗我的?” 李縹緲似想起什么,目光清冷地盯著林江年。 “你先前故意在京中放出风声来,又在姜府准备什么聘礼……都是故意的,对吧?” 面对这位长公主突然反应过来的质问,林江年这才想起,先前为了先下手为强,逼这位长公主认怂,林江年的確故意营造出了一种很愿意娶她的景象,甚至还不惜在京中造势,就是为了逼她先坐不住。 不过,眼下被李縹緲戳穿后,林江年倒也不觉得很脸红。 “算是吧。” 林江年很乾脆的承认了:“我要不这么做,你怎么那么快就沉不住气?” 李縹緲静静盯著他,清冷的眸中,第一次有了些许情绪变化。 似乎,更冷了些。 “我討厌有人骗我!” “你不也一样?” 林江年丝毫不惧,反问道:“本来说好的,你突然背刺是什么意思?” “嘴上说著不愿意嫁,背地里摆本世子一道?” 李縹緲目光清冷:“本宫没说要嫁!” “那你为何不拒绝?!” 林江年质问。 李縹緲沉默。 这她解释不了。 更不可能告诉林江年如今父皇的状况。 半响后,她才缓缓低眸,“这是父皇的旨意……本宫拒绝不了。” “为何拒绝不了?” 林江年眯眼,盯著她。 他可不相信,以眼前这位长公主的能力,会拒绝不了那位闭关天子的旨意……哪怕拒绝不了,也一定有办法可以拖延。 李縹緲美眸微垂:“父皇下了旨。” “嗯?” “你我婚事未成之前,你不能离开京城!” “什么?!” 林江年神色微变,仿佛意识到什么,目光隨即变得冰冷:“陛下他,想软禁本世子?” 他自然不担心真会被软禁,以林江年如今在京中的势力,他想要出宫並不难。 天子的软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但重要的是,天子为何要软禁他? 又为何要逼著他娶长公主? 他的目的……是什么?! 林江年盯著她:“这便是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你,打算改变主意了?” 李縹緲轻摇头,面无表情道:“本宫不会做那横刀夺爱之人。” 横刀夺爱? 林江年一愣,这才猛然想到什么。刚才她突然提起赵溪的事…… 这女人,不会是怀疑他跟赵溪二人之间已经心意互通了? 所以刚才才会一直问? 担心她提及婚约之事,会拆散了林江年和赵溪? …… 意识到这点的林江年,盯著她:“那你今天喊我过来的目的是?” “你不愿娶,本宫也不会强迫你。” 李縹緲清冷开口,“父皇那边,本宫会想办法解决……” 她似思索著什么,眉间微皱,似有一缕阴霾笼罩。本就白皙的脸庞,似乎愈发苍白了些许。 而林江年盯著她看了一阵,意识到什么:“你,受伤了?” 林江年敏锐察觉到,眼前的长公主似乎有伤在身? 这不由得让林江年想起年三十那晚的李縹緲气气息不稳,以及强闯皇宫的那名神秘高手…… 莫非,两人交过手? 李縹緲,受了伤? 李縹緲神色清冷,並没有回答林江年的问题,而是静静盯著林江年良久。 “不过,你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林江年终於意识到,这恐怕才是这位长公主今天找他的真正目的。 “公主的条件是什么?” 林江年开口:“说来听听?” 李縹緲面无表情道:“我想入一趟如意楼!” 衝著如意楼来的? 林江年目光微眯,静静看著长公主,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似瞧出林江年的担忧,李縹緲平静道:“我只要如意楼內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 “……” 李縹緲看著他,道:“要等到了如意楼才知道……” “放心,我只要一样东西!” 听著李縹緲的条件,林江年若有所思,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他在猜测长公主想进如意楼的目的! 让外人进如意楼也並不是什么难事,但偏偏眼前之人是大寧王朝的长公主。这不得不让林江年谨慎怀疑,她是不是还有別的目的? 在思索良久后,也没想明白这位长公主想去如意楼拿什么。不过,林江年心中倒是有数。 如意楼內收藏的奇珍异宝的確很多,但除了最顶楼林恆重留下的玄阳心法外,其余的东西看似珍稀,但也不能说是不可或缺。 別说是一两件,就算给她十几件也无伤大雅,算起来,若李縹緲当真能顶住天子那边的压力,对林江年来说这还算是一项很划算的交易买卖! 不过,林江年也没有很爽快答应下来。 “公主,想何时去如意楼?” “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林江年心中盘算。 这么急? 如意楼內,能有什么让她这么焦急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且…… “公主不是说,你我的婚事问题不解决,陛下不会让我出宫么?”林江年反问。 长公主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父皇拦不住你的。” 看人真准! 林江年並未反驳,看来有些事情这位长公主心里门清,他也没有再废话。 “公主想去如意楼,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也还有一个小条件!” 李縹緲微皱眉:“什么条件?” “本世子此次入京,便是为了面圣,商议与长公主之间的婚约。只是阴差阳错,陛下闭关,本世子並未能得以如愿……”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的长公主,轻笑一声:“既然大老远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 “再怎么样,本世子是不是也得见陛下一面,以示我林家的尊重?” 李縹緲沉默。 她意识到了林江年的目的……他想见父皇! 更或许说,他在怀疑著什么? 李縹緲沉默著,没有开口。 林江年也不急,他静静欣赏打量著眼前这位长公主精致的五官轮廓。尤其是她此刻略微有些严肃的脸庞上,更能瞧出几分別样的冷艷! 李縹緲沉默片刻后。 “此事,本宫做不了主!”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本宫需入宫请示父皇!” “没事,我可以等等!” 林江年不急,轻笑开口著。 脸上,洋溢著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我就等长公主殿下的消息了?” 李縹緲默然,点了点头。 “要没什么事的话,本世子就告辞了!” 正事已经聊完,也没什么能继续跟这位长公主说的了,林江年起身告辞。 长公主也並未阻拦,见林江年乾脆利落起身,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离开。 剩下她在原地静静盯视著林江年的背影,面色稍凝。 虽然林江年没有明说,但她也从林江年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意思。 他,想见父皇! 见不到父皇,他恐怕不会离开京城。 林恆重当初派他入京,也定然存了让他来摸清京中局势的打算。 尤其是闭关这么久的父皇,哪怕有圣旨传出,也很难完全打消其他人的怀疑。 除非是…… 能亲眼见到父皇! 但…… 父皇如今的模样状態,又岂能见人? 真被他见到了,一切就都暴露了! 届时…… 想到这,李縹緲目光凝神,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僵硬在原地。 许久,一动不动。 …… 正当长公主还在思索著下一步计划该当如何的时候,林江年已经大摇大摆离开了后院,来到前院。 唤了两声锦绣,都没见她出现。看来是林江年之前的行为嚇著她了,眼下躲了起来。 林江年倒也不恼,相比於那位冷冰冰的长公主,锦绣的性格反倒更好玩。 略有些活泼,外向,又带著几分成熟典雅的气质,但她的身份又是长公主身边的一名侍女。这么多的特徵匯聚一起,使得锦绣在林江年眼里极为反差。 反差的小侍女,林江年最喜欢了! 见锦绣躲著不愿出来,林江年也没有再继续停留,迈步离开了內院。来过两次之后,这公主府內的路线林江年也差不多记熟了。 不过,虽然没能见到锦绣。但刚出了內院没多久的林江年,便在小道另一侧不远处,见到了那位模样冷冰冰的妹妹…… 不远处,小湖泊旁边,杨柳低垂。 那位名叫安寧的小侍女正怀中抱著一把剑,站在湖泊边的小石头上,静静凝望著湖面发呆。 碧绿的湖面上,倒映出少女冷怔怔的脸蛋。 傻乎乎著。 直到,似乎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时。 安寧猛然转身! 当瞧见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时,安寧那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眸中,瞬间涌现起一抹慌乱。 像是有些惊恐般,脸上浮现一抹警惕,下意识后退一步。 “小心!” 林江年开口。 这小侍女身后便是湖泊,她怎么敢后退的? 安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但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那一步警惕的后退,让她一脚踩空。她小脸嚇的惨白。慌乱地施展轻功想要稳住身形。但踩空的那一脚使得她整个人重心往下坠落。身躯同时猛的一滑,猝不及防之下…… “噗通!” 就在林江年视线中,眼睁睁看著这位神色冷清清,目光呆怔怔的小侍女,自己把自己给嚇得失足落水了! 场面一度极为……安静! 林江年也意料未及……真成失足少女了?! 猝不及防落入湖水中的安寧,面色惨白,慌乱地挣扎起来。 冰冷刺骨的湖水將她单薄的身躯完全浸湿,她眼神惊恐,慌乱之中『手舞足蹈』地挣扎著。 林江年原本站在旁边看热闹,听锦绣说,她这妹妹虽然內向了点,脑子也不太好使,但武功不弱,很厉害! 掉进湖里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爬上来就行了! 但很快,林江年发现了不对劲! 这小侍女,好像不会游泳? 那在水里慌乱瞎挥舞的模样,完全像是一个不会水性的人? 好傢伙! 就这还高手呢? 哪个高手连游泳都不会? 林江年不由得怀疑锦绣的说词可能有吹捧的嫌疑,但眼下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见这小侍女整个人都快完全被湖水淹没,林江年走近来到湖边。一把抓住湖中还在胡乱挣扎的安寧,將她给『提』了上来。 湖岸边的水並不算深,这小侍女的身子骨也不重,林江年很轻鬆就將她给『救』了出来。 当然,动作略显有些粗鲁了些。 从湖面中被揪出来的小侍女,趴在岸边的草地上,蜷缩成一团,湿漉漉的鬢髮紧贴脸颊,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蛋,冻的瑟瑟发抖。 苍白而又惊恐,眼神中满是恐惧之色,惴惴不安。 如今天气虽回暖了些,但前不久才刚下过雪,气温依旧寒冷。尤其是这湖中的水,更是冷的刺骨。 刚才掉落湖中,浑身湿透,眼下在岸边被冷风这么一吹……那刺骨的感觉,透心凉。 “你没事吧?” 林江年蹲在岸边,瞧著这个脑子果然有点不太好的小侍女,开口问起。 安寧没说话,缩成一团的身躯战战兢兢,冰冷刺骨的寒意笼罩包围著她,惊恐的情绪瀰漫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紧闭双眼,抿著小嘴。 像是害怕极了! 见状,林江年也没不管。 再怎么样,这小侍女掉进湖里也有他一份责任。他也没想到,这小侍女胆子竟然这么小,能被他的出现给嚇进湖里。 见她冻的不成样子,林江年索性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安寧娇躯颤抖的更厉害了,惨白的小脸上浮现起惊恐神色。 他,他要干什么?! 该,该不会是…… 当感觉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安寧娇躯愈发惊惧。 平日里总是听锦绣说起这位临王世子,说他是个下流胚子,流氓色狼,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他,他该不会是想要趁人之危…… 安寧脑袋昏昏沉沉,刺骨寒风袭来,那被湖水浸湿紧贴在身上的衣物仿佛成了冰块,冻的她牙齿打著冷颤。 但她却顾及不了这些,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临王世子握住的那只手上。 然而,想像中的画面並没有发生! 锦绣嘴里形容的,这位临王世子会趁人之危,將良家女子摁在地上剥光衣服狠狠欺辱的画面並没有出现…… 反而是…… 当小手被握住的那一刻,便有一股炙热的暖流从对方手心涌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了她的身体,迅速蔓延浑身四周。 原本浸湿衣物上传来的刺骨寒冷,在这一瞬间被驱散殆尽。 冬日暖阳般的炙热,將她整个人都包裹笼罩著。 很舒服! 舒服到她甚至有些快没忍住…… 而这时的安寧,也终於意识到什么……这位临王世子,是,是在帮她? 正当安寧目光怔怔,脑中思绪依旧混乱时,林江年鬆开了她。 下一秒,这股令她感到极为舒服,甚至有些依依不捨的炙热感觉突然消失了。 不过,刚才涌入身体的暖流却还没完全消散,如余热般在她体內蔓延著…… “好了,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吧,当心著凉!” 蜷缩在地上的安寧缓缓抬起脑袋,露出一张苍白却又精致的脸蛋。 很美,也很柔弱。 明明与锦绣长得一模一样,但她身上却有股让人怜爱的可怜兮兮。 安寧微微抬眸,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正静静看著他。明明目光很柔和,但安寧还是受了惊般,慌乱下意识避开。 不敢再抬头。 林江年瞧出锦绣这个妹妹的確胆子小的很,也没再多说什么,见她小脸依旧苍白,湖边还有冷风呼啸吹拂。林江年乾脆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赶紧回去吧,本世子先走了……回头可別跟你姐姐告状,说是本世子把你嚇掉湖里去的啊?” 交代完后,林江年便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后,安寧这才终於鼓起勇气,缓缓抬起了脑袋。 她怔怔看著不远处林江年离开的方向,目光呆呆地看了许久许久。 直到冷风袭来,身上湿漉的衣服再度开始变得冰冷刺骨时,她这才回过神来。 紧接著,目光有些慌乱的扫视四周,很快瞧见了掉落在不远处湖边的那把宝剑,她上前紧紧把宝剑握在手中,像是找到了些许安全感。 而后,正要起身时,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披著的外衣。 一件浅白色外披长衣,从布料上看,极为贵重。外披上还残留著些许余热,夹杂著一抹……男子的气息? 安寧目光怔怔著,半响后,才仿佛意识到什么般,那原本白皙清冷的小脸蛋上,唰的一下瞬间通红。 …… 冷风轻拂的侧院,锦绣哼著小曲,迈著欢快的步伐回到侧院中。 她刚从公主那边回来,临王世子已经走了! 世子殿下在离开之前还特地喊了她几声,锦绣听见了,但並没有出去……她才不傻。 世子殿下喊她,肯定是又想占她便宜了……不是口头上的便宜,就是身体上的便宜。 她才不会傻乎乎送上去! 似想到刚才世子殿下见不到她时可能会浮现『气急败坏』和失落的神情,锦绣心情就莫名的不错。 仿佛像是这样就能小小报復一下他! 心情不错的锦绣回到院中,转了一圈,却没见到安寧的身影。 “那死丫头跑哪去了?” 锦绣面露疑惑,自言自语:“又跑哪发呆去了?” 正当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锦绣回头,见安寧从外面走进来。 “你去哪了……” 锦绣正要开口,隨即瞧见浑身上下湿透的安寧,顿时嚇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回事?!” 安寧低著头:“掉,掉湖里了!” “掉湖里了?!” 听到这话,锦绣眼神变得格外奇怪,逐渐忍俊不禁…… 这傻姑娘,居然能大冬天的掉进湖里? 这…… 这也太傻了吧? 未免也有点太好笑了吧?! 锦绣忍不住很想笑! 憋的很难受。 明明是一件很悲伤很可怜的事情,但锦绣就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哈哈……你这也太傻了点,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湖里?” 锦绣终於忍不住,脸上浮现笑意,捂著肚子:“你该不会是自己想不开跳进去冷静冷静吧?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换衣服啊……咦,你身上这衣服怎么有点眼熟?” 锦绣正笑著开心时,冷不丁注意到了安寧身上还披著一件外衣。 怎么像是男子的衣物? 怎么看著还有点眼熟? 锦绣目光一怔,盯著安寧身上的外衣,终於认了出来……这,这不是刚才临王世子穿的衣服吗?! 怎么会在安寧身上?! “等等,你身上怎么会穿著临王世子的衣服?” 意识到这点的锦绣,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盯著安寧身上的衣服,又见安寧此时浑身湿漉漉狼狈的模样,以及安寧低著脑袋,却依旧能瞥见脸颊上一抹尚未完全消退的緋红。 锦绣脸上笑容彻底凝固消失,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犀利。 “你……刚才是不是跟临王世子在一起?” “是不是他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们,干了什么?!!” “……” 姜府。 马车缓缓停靠在姜府后门,守在门外的林青青连忙上前迎接。 “殿下。” 林江年下了马车,林青青很快注意到什么:“殿下,你的衣服呢?” 殿下怎么出去一趟,衣服不见了? “弄脏了,丟了!” 林江年隨便找了个藉口,摆摆手:“今天我不在的时候京中有情况吗?” “没有。” 林青青摇头。 今日早朝后,京中的確发生了不少事,但都是跟三皇子谋反后续有关。那些参与了三皇子谋反一案的不少大臣官员又陆续被抓。不过,这都跟临王府没太大关係! “对了,殿下……” 林青青似乎想起什么:“今天高家的人来过!” “高家?” “对,吏部侍郎高家,派人来过……” 林青青开口道:“高家的人,焦急想见殿下您!” “高家啊……” 林江年若有所思,心如明镜,似笑非笑:“看来,高家这是坐不住了啊!” 高家如今的处境,林江年不用猜都清楚情况! 在林江年初到京城时的那一场交锋博弈中,高家义无反顾的押宝三皇子。甚至为了利益,那位吏部侍郎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毒手,只为保全高家,也为了向三皇子递投名状。 还別说,高伯彦也算是个人物! 吃著自己亲生儿子的人血馒头,得到了三皇子的信任和接纳,也成功给高家博得了许多利益,使得高家更上一层楼! 但与此同时,也意味著高家彻底绑定在了三皇子身上!若三皇子在这场爭储大计贏下,高家自然將无人能阻,一飞冲天,从此飞黄腾达! 但很可惜,没有如果! 三皇子谋反兵败,爭储失败!高家最大的靠山,轰然倒下。 而最严重的是,当初高文阳的死,已让京中所有人都清楚,高家倒向了三皇子。如今三皇子倒台,被贴上了三皇子烙印標籤的高家,岂能逃过一劫? 而高伯彦也不愧是老油条,早在之前就留了一手。特地宴请林江年上庄园游玩,好生款待,不但要给林江年送庄园,送海量的金银財宝,还贴心的硬送了一对姐妹! 很显然,高伯彦预料到了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眼下,高家即將面临清算危机,高伯彦自然想到了林江年。 这不,上门来寻求庇护的了! “殿下,这高家该怎么处理?” 林青青略有些担忧的看向林江年,担心殿下会心软。毕竟殿下可是之前收了银子的,还收了高家的那对姐妹。 “怎么处理,还需要我说?”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林青青当即心领神会,暗鬆了口气,目光隨即森然:“属下明白了!” 看来,殿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高家。之前高家所送来的那些金银財宝,显然是肉包子打狗……白送了! “不过,高家毕竟给本世子送了这么多东西。本世子不做点什么,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林江年若有所思,挑眉“没记错的话,周辉光是高文阳杀的吧?” 林青青微愣,隨即又意识到了殿下的目的:“殿下,您的意思是……” “当然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了!” 林江年冷笑。 当初他初到京中,与小姨一同参加吕家婚礼。婚礼上,高文阳受三皇子指使杀了同伴周辉光,嫁祸给了林江年。 后面林江年查清真相,將凶手高文阳揪了出来。高文阳入狱,为防止他交代出卖三皇子,高伯彦对自己亲儿子痛下杀手……对高伯彦来说,他给了三皇子一个交代! 但,却並没有给周家一个交代! 周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周辉光的父亲周耀好歹也算是六部官员,虽然官职比高伯彦低一级。但亲生儿子被杀,他心中如何可能不愤怒? 这口气,当真能咽的下? 先前高伯彦向三皇子投诚,有了三皇子做靠山。周耀哪怕再愤怒,再不甘,也只能暂时將这口恶气咽下。 但如今,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位周大人,想必等这个机会也很久了吧?” 林江年若有所思道。 中年丧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这,可是血海深仇吶! 一旁的林青青也是当即心领神会:“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很显然,林青青是个合格且执行力强的下属。在领悟到林江年的意思后,当即马不停蹄的前去办了。 林江年则是回到小院换了身衣服后,来到隔壁院落找到纸鳶。將今日去见公主的事告诉了她,也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猜疑。 “我怀疑,那位陛下可能出了点事……” 林江年神色认真,开口分析道。 从今日长公主的话中,虽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说谎。但林江年能察觉到,肯定出了点什么意外。 而长公主今日的欲言又止和沉默寡言,明显心事重重! 这也愈发验证了林江年的猜想。 若没出事,李縹緲不会突然来找他! 纸鳶静静听完林江年的敘述,思索良久,轻轻点头:“你的怀疑倒没错。” “宫中,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极有可能跟陛下有关!” “否则,她也没必要重新来问一遍你要不要娶她!” 说著,纸鳶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下。 “很显然,她似乎想改变主意?” 林江年当即高举双手表示清白:“我可没改变主意……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拒绝了她!” 纸鳶静静看著他,开口“你不用这么反应激烈,会显得你很心虚。” “我这不是担心你误会吗?” 林江年轻咳一声。 “我怎么会误会?”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她不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妻?” “我可没承认她是!” 林江年將纸鳶搂如怀中,搂著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低头在她清冷倔强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道:“你才是本世子认定的未婚妻,谁也改变不了!” “至於那什么长公主,都一边站著去。” “本世子瞧不上一点!” “……” (本章完) 第411章 殿下一点都不坏 第411章 殿下一点都不坏 瞧不上一点的確有些吹嘘的成分! 不管怎么说,那位长公主长得的確很好看,顏值方面找不出任何瑕疵,当个瓶也极为养眼。 而她那冰冷如寒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也足以震慑嚇退任何宵小之辈。 放在家中,还能辟邪! 可谓是一举多用! 不过,也仅此而已。 除了这些优点之外,这位长公主身上剩下的几乎就全是缺点了。 林江年自然巴不得敬而远之。 他心中认定的未婚妻,从始至终都是纸鳶。这一点,林江年没有说谎,也从未改变过想法。 当然,话又说回来。 大寧王朝的律法,似乎也没有规定过,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未婚妻……吧? …… 纸鳶自然不清楚林江年心中『钻空子』的想法,被林江年搂在怀中,用近乎野蛮霸道的行径亲了一口,白皙的脸蛋上泛起一抹羞红,美眸轻瞪了他一眼。 “你当真瞧不上她?” “瞧不上。” 林江年不假思索开口,低头看著怀中少女那白里透红的肌肤,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美感,又忍不住低头凑近。 纸鳶眸光慌乱,下意识扭头闪躲开。 “別乱来。” 她轻声警告。 林江年则是轻笑一声,凑近少女耳边,轻嗅著少女髮丝香味,在她那晶莹剔透的耳垂边轻声细语:“怎么?担心我真的会娶她?” “吃醋啦?!”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縈绕,刺激的少女娇躯浑然紧绷,脸色愈发嫣红。 “別……痒……” 纸鳶扭开脑袋,红著脸。见林江年不依不饶的姿態,这才有些恼羞的伸手掐了他一下。 “嘶,这么用力?!” 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 “活该!” 纸鳶嗔怒道。 她根本就没用太大力气,这傢伙皮糙肉厚的,怎么可能会疼的这么夸张? 就是装的! “你都不带心疼自家殿下的是吧?” 林江年佯装生气道。 纸鳶白了他一眼,不搭理。 见纸鳶不配合,林江年也不觉得尷尬,又重新將少女搂在怀中。双手穿过少女纤细的腰肢,落在身前她平坦的小腹上。 隔著单薄柔滑的衣衫,轻轻抚摸著。 “宫中现在是什么情况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总归对我们是有利的。” 林江年轻声开口,说起正事:“至於那位天子如今怎么样,到时试一试便知。”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轻笑一声,低头看向纸鳶:“你说,她是会拒绝呢?还是会想別的办法?” 纸鳶娇躯还有些许紧绷,但见林江年没有其余动作,微微放下心,任由他搂抱著,低眸思索片刻后,轻声开口:“她拒绝不了。” 纸鳶的声音很轻:“伱这次是奉了王爷之命,入京迎娶她。按照惯例,藩王之子入京都要朝圣,你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者说……” 说到这里,纸鳶微微眯起那双好看的眸子,似有一抹清冷:“她若真的拒绝了,也就坐实了猜测……” “陛下,恐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林江年听著,轻笑点头:“是这么个理。” 宫中传出来的那道圣旨,终究是为了安抚天下民心。但对各方势力来说,信服力並不够! 天子为何迟迟不出关? 那道圣旨,究竟是不是太子殿下代传? 而真正的陛下,是否……还活著? 依旧是个谜! “就看她过两天怎么回復我了。” 林江年很期待那位长公主会有何反应,他又能否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天子? 真让人期待吶! 林江年心中感慨著,低头,见怀中的少女一动不动,低眸思索著什么。 “在想什么呢?” 林江年轻声问起。 纸鳶轻摇了摇头。 林江年想到什么,轻笑道:“不知不觉,到京中也有几个月了。再过些日子,咱们也该回临州去了吧?” 听到林江年提起回临州,纸鳶微怔了怔。 才恍惚想起,来京城也有几个月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不知不觉在京中过了一个年! “等这次见到天子,解决完跟长公主的婚约后,咱们来京城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虽然这段时间其中发生了不少的波折,但事情总归算是解决的很完美。 说著,林江年又看向她,轻笑道:“还记得上次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吗?” 纸鳶微微抬眸,侧目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 见林江年正笑眯眯的看著她,仿佛意识到什么的纸鳶,有些惊慌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没吱声。 “不说话是吧?现在都开始无视你家殿下了?!” 见纸鳶不说话,林江年板著脸道:“你现在胆子可真肥了?” “来,让我摸一摸,是不是真的变肥了……” 一边说著,原本落在少女平坦小腹上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往上挪动。 很快…… “好像还真的变肥……嘶!” 林江年的话还没说完,手心上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低眸,见纸鳶俏脸不知何时緋红一片,目光羞急的瞪著他。 “你,你快放开!” 声音羞慌不已。 “嘶……手背疼,你先放开……” “……” “你不放,那我也不放……” “……” “你再不放开……我继续摸了啊?!” “……” 在林江年厚脸皮的威胁之下,最终纸鳶还是敌不过他,慌乱之下鬆开了手。 但很显然,林江年这个时候耍赖了! 趁著纸鳶刚鬆开,不受约束的手掌顿时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熟练地得寸进尺。 “你,你耍赖!” 纸鳶俏脸緋红一片,浑身紧绷,又羞又急。 “我哪耍赖了?” 林江年摇头,辩解道:“我只是让你先鬆开,可没说我要鬆开啊?” “你……” 纸鳶羞愤欲绝,还想继续阻止,但已来不及。 早已熟练掌握了纸鳶身上各处弱点的林江年,不等纸鳶反抗,双手游龙状,针对纸鳶的弱点快速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城略地。 很快就打的她呼吸急促,节节败退! 林江年则是乘胜追击,低头吻上了少女的樱桃红唇。 双头攻势! 动作很轻,也很温柔。 纸鳶一开始羞涩的本能抵抗拒绝,但很快在林江年的引领下,渐渐放弃抵抗…… 夜色如墨! 窗外传来沙沙冷风吹拂树枝的声音,林江年弯腰,伸手穿过少女腿弯处,动作轻柔將怀中少女抱起。 “时辰不早了,咱们该早点歇息了!” 林江年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夹杂著一丝正经,仿佛像是即將要办一件非常正儿八经的事情。 怀中的少女几乎蜷缩成一团,脑袋埋进林江年宽广温热的胸膛里。偶尔瞥见髮丝之下,那一抹通红。 怀中娇躯挣扎著,像是象徵意义上的抵抗。但並不强烈,反倒像是有些欲拒还迎的姿態。 林江年抱著怀中少女,熟练地穿过屏风,来到床榻边,將纸鳶轻放在床上。 “灯……” 少女羞涩地躲进了被褥中,声音很轻,带著些许微微颤抖。 似乎无比紧张羞涩! 对於脸皮薄的她来说,哪怕已经不是初次经歷。但,那种难言的羞涩感依旧让她有些不敢直面! 难以接受! 林江年自然清楚纸鳶的心思想法,轻轻一挥手。 一阵劲风吹拂而过,將房间內的烛火吹灭! 剎那间,房间內陷入了一片漆黑。 林江年动作熟练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又驾轻就熟的跳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呀!” 被褥下,传来了纸鳶的一声惊慌之色。 “你,你怎么不穿……” “睡觉了谁穿衣服啊?” 林江年理直气壮。 “你,你不要脸……” 纸鳶的声音羞红,慌张不已。 “这就不要脸了?等下殿下教你什么叫更不要脸!” “你……唔……不要……” 昏暗的房间內,被褥下一阵折腾拉扯。 偶尔传来少女些许羞愤的挣扎声音。 “小纸鳶,乖……” 林江年轻柔的声音传来,很轻,也很温柔,像是在安抚哄著小孩子般。 “殿下给你吃个宝贝!” “……” 夜幕笼罩。 与此同时,姜府,隔壁院落。 殿下房间。 没有点灯,房间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屏风之后,床榻上,却似乎躺著……一道身影。 小竹今日早早將自己洗白白,洗的乾乾净净,然后换上了一身单薄轻纱的齐胸襦裙。 这衣衫与寻常的齐胸襦裙不太一样,它更薄,更短,还……更露! 这是之前根据殿下特地要求定製的特殊款式的衣服,只能在特殊情况下,特殊场景下才能穿。 就比如说今晚! 在洗白白后,换上襦裙的小竹,便悄悄来到殿下房间,早早躺在殿下的床上,钻进被子里,履行著自己身为殿下贴身侍女的职责……替殿下暖被窝! 这是今早殿下特地嘱咐要求的,小竹牢记於心……她可是一个很恪守职责听话的小丫鬟。 尽心尽职的为自家殿下暖著被窝! 当然了,暖被窝只是她这个小丫鬟上半场的职责,至於下半场…… 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小竹躺在殿下床上一直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到她都浅睡了一觉醒来时,依旧没见殿下回来。 殿下呢? 怎么还没回来? 小竹打著哈欠,揉著睡意惺忪的眼睛。 殿下今天不是回来了吗? 怎么还没回房? 难不成,又出去了? 不应该啊…… 小竹打著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看向窗外夜色,时辰好像已经不早了! 殿下去哪了? 小竹眨眨眼,似乎才想起什么…… 今天殿下回来后,好像是去找纸鳶姐姐了? 等等…… 小竹小脸上神情微凝,殿下,该不会是留在了纸鳶姐姐那儿吧? 想到这种可能,小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情绪,反而……眼睛微亮! 於是乎,小竹穿上了鞋袜,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往隔壁院落躡手躡脚走去。 深夜,冷风吹拂。 刚走出房间没多久的小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著专门为自家殿下喜好量身定製的襦裙,襦裙太过於单薄和暴露,在这深夜略有些寒意。 幸好如今已是半夜,四周也没有其他人瞧见。 虽然有些冷,但小竹还是躡手躡脚悄悄摸摸来到了隔壁院落,轻车熟路的来到纸鳶姐姐房间门外…… 很快,小竹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她,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动静…… 果然不出所料! 黑暗中,身著单薄暴露襦裙的小竹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口,屋檐下的穿堂冷风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小竹却似感觉不到般,眼睛睁著大大的,小脸儿略泛起一抹羞红,正兴致勃勃偷听著房间里传来的声响动静。 偷听上癮!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偷听墙根,小竹早已听出了经验来。 也愈发兴奋。 同时,在冷风的刺激下,她的身子似乎產生了別样的感觉,小竹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她照常悄悄摸摸的来偷听墙根,结果被纸鳶姐姐抓了个正著。 然后…… 她就当著纸鳶姐姐的面,给纸鳶姐姐上了一课! 当了一会纸鳶姐姐的老师! 实习性老师! 想到这,小竹脸色愈发羞红,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却愈发睁大,兴奋著。 就在小竹完全沉浸在之前的回忆当中时,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內那若有似无的声响动静,正在逐渐靠近,像是在强自压抑著,又像是在挣扎著反抗。 正当门外的小竹偷听的津津有味时,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正在专心致志偷听著的小竹,那双明亮而兴奋的大眼睛正好通过这一条缝隙目光,落在了房间內。 然后…… 六目相对! 小竹目光隨即变得呆滯,惊愕,不可置信……还有,被逮了个正著的本能慌乱感。 “殿下,纸鳶姐,我……” 小竹瞬间慌乱,手足无措,但目光却睁的更大,盯著房间內此刻令她无比兴奋好奇的一幕。 殿下,竟然把纸鳶姐姐摁在了门上…… 本能的想转身挪步落荒而逃,但目光视线却一点都挪移不开。 而就在这时,那开了一条缝隙的门,突然被完全打开。下一秒,便有一股什么助力般,將门外的小竹给拽进了房间。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不多时,房间里便传来了一阵急迫的声音。 “纸鳶,小竹她居然偷听,快来灭口,把她衣服扒了,威胁她不许说出去……” “……” “小竹,你还愣著干什么?纸鳶要將你杀人灭口……你快来帮忙摁著她!” “……” 清晨。 姜府外。 “我家殿下还没起床,大人晚些时候再来吧。” 姜府门外,府上侍卫正守在门口,腰间悬刀,虎视眈眈。就在人群前,一袭青色劲装的林青青守在门口,面无表情。 就在林青青身前不远处,停靠著一辆马车。 马车前,正站著几个人。 为首之人,是一位头髮白,面色憔悴,脸色惴惴不安的中年男子。 高伯彦! 当朝吏部侍郎。 然而,这位六部高官此时脸上却没有半分精神,反而有种末日来临的恐慌憔悴。 这些天,高伯彦的日子很不好过,甚至可以说极为难过! 天都要塌了! 当初为了保全高家,也为了利益,他用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换取了三皇子的信任!这使得他高家这段日子一来,在京中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没能持续多久! 就在几天之前,年三十,三皇子带兵入宫,意图兵变谋反,失败入狱! 消息传来,高家彻底慌了神。 三皇子一倒,他们高家岂还有活路? 他们高家昔日的那些仇敌,会放过他们?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高伯彦,当即想到了之前早准备好的一条退路……临王世子! 之前在站队三皇子时,高伯彦为了保险,不惜余力地拉拢临王世子!虽然那位临王世子似乎並不怎么感兴趣,但终究还是收下了他送去的金银財宝以及姐妹。 如今高家有难,高伯彦不得不赶紧找上门来……不管怎么样,临王世子收了他的好处,不可能完全坐视不理吧? 高伯彦心中也有数,他並不期望这位临王世子会保全他们高家安然无恙。 但,只要这位临王世子愿意保全他们高家安全。只要能活著,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也能接受! 然而,他这两日派人陆续来往姜府,却每次都吃了闭门羹。每次来的时候,府上侍卫都说临王世子不在府上。 高伯彦自然不信,心中愈发不安……那位临王世子,不会是要坐视不理吧? 而偏偏这个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昨晚,他们高家突然遭遇了袭击!有不明高手昨晚突然杀入他们高家,大开杀戒! 虽说高家府上有豢养的侍卫,很快將那些高手赶跑。但即便如此,高家还是遭遇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死伤不少。 而高伯彦,也很快调查清楚这些高手的来歷……乃是周家的人! 周家的人,来报仇了! 周辉光的死,一直被周家记恨在心。先前高家有三皇子庇护,周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三皇子倒台,高家也即將大祸临头。周家的报復,终於开始了! 高伯彦意识到,高家这次彻底落难了! 哪怕不会被朝廷波及,被打入三皇子谋反叛党当中,高家也会被这些年来的仇敌疯狂报復! 於是乎,今日一大早,高伯彦便亲自过来登门拜见。 来这么早,临王世子总不能还不在家吧? 眼下,唯一能救他们高家的只有这位临王世子! 然而刚到,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下。 堂堂的吏部侍郎,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高伯彦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生气,他知道眼前这位女侍卫是临王世子身边最为信任的亲信,得罪不得。 “那请问姑娘,不知世子殿下,何时才会起来?” 林青青目光轻蔑瞥了一眼眼前此人,眼神中丝毫不掩饰鄙夷。 这高伯彦当初能对自己亲生儿子痛下杀手,就足矣让林青青瞧不起。 禽兽玩意! 若非是殿下不许,林青青恨不得一剑將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宰了! “不知道。” 林青青语气冷淡,面无表情:“我家殿下睡饱了自然会起来!” 见眼前女侍卫丝毫不留情面的声音,高伯彦脸上依旧赔著笑,姿態很低:“没事,还请劳烦姑娘通报一声,我可以等!” “……” 林江年醒来时,已日上三更! 昨晚折腾的有些疯,浑身上下都有些酸痛。低头,甚至都能瞧见不少昨晚留下的痕跡。 都是纸鳶在极度羞愤之下报復性留下来的! 不过,在她报復林江年的时候,林江年也同样不甘示弱的狠狠『报復』了回去。 不亏! 虽然似乎有些惹恼了纸鳶,但林江年最终还是如愿以偿。 解锁了新的成就! 上主下仆! 想到这,林江年神清气爽,体內玄阳心法运转一周,便又生龙活虎起来。 起床,穿衣,洗漱! 院中不见纸鳶和小竹的身影,不知这二人跑到哪里去了。 林江年略一思索,转身来到了小姨那儿。 小姨不在,后院里,茉莉和风铃那对姐妹依旧在勤奋练武。 而纸鳶,果不其然正坐在屋檐下。面色清冷,有种不好惹的气质! 今天的纸鳶穿了一袭对襟浅色长裙,颇有几分干练气质。清冷的面色似泛著几分红韵,像是精神不错。 林江年走近时,很快被察觉到! 屋檐下,纸鳶扭头,当察觉到林江年靠近。那张清冷的脸庞当即泛起羞红,美眸羞怒,恶狠狠瞪著他。 “纸鳶……” 林江年厚著脸皮来到她身边,笑嘻嘻道:“怎么醒的那么早啊,睡好了没?!” 纸鳶美眸中满是羞愤,面色如染血,美艷动人。 她一言不发著。 “別生气了嘛……” 林江年直到她正在生气,赶紧轻声安慰。 “你放心下次,肯定不会了……” “闭嘴!” 纸鳶终於开口,声音羞慌,似有些急促,打断了林江年的话。有些惊慌的瞥了眼后院中正在习武的姐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警告他:“不许再提!” “好,不提!” 林江年答应了下来。 “再有下次,我,我就……” 纸鳶紧咬下唇,羞怒不已。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脸蛋上就涌现滚烫般通红,浑身紧绷。 又羞又怒又惊! 他,他怎么会有那么多下流的……鬼主意?! 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不堪的一幕幕……她,她怎么会昏了头,竟然还,还配合他了? 想到这,纸鳶就有种羞愤欲绝的衝动。 她,她怎么会,是是这样的……女人? 脸皮本来就薄的她,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好好好,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別生气了,冷静,冷静……” 林江年轻声安抚著,又是一连番地说著好话,哄了半天,才堪堪將恼羞成怒的纸鳶给哄冷静。 不过,虽然暂时是哄下来了!但纸鳶却依旧板著个脸,不愿意搭理林江年。 不过,林江年也不太担心。 以他对纸鳶的了解,纸鳶也並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否则,昨晚她也不会配合的那么默契……虽说有林江年强迫的成分在里面。 但至少,对她来说应该不是那么难接受。 而眼下这个反应,更多的应该是脸皮薄,不敢接受,也不敢面对他……用来掩饰自己情绪的反应。 当然,赌气肯定是有的。 但只需要过几天,等她逐渐冷静下来后,再哄哄就没什么事了! 然后再等一段时间,指不定林江年又能悄悄摸摸的復刻…… 梅开二度! …… 正当林江年说著好话哄著自家的小纸鳶时,林青青从前院赶到,带来了高伯彦的消息。 “殿下,高伯彦在府外等候了很久,想见殿下!” “他亲自来了?” 林江年挑眉,心中有数:“看来,是彻底坐不住了?” 林青青开口道:“昨天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將消息传递给了周家。就在昨晚,周耀不出所料派人袭击了高家……” 听著林青青的匯报,林江年微微点头,这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那……” 林青青试探开口:“殿下,需要属下將他赶走吗?” “不必!” 林江年目光落在院中那对勤奋习武的姐妹身上,淡淡道:“本世子收了他的东西,怎么能不办事?传出去,本世子名声可怎么办?” 林青青面无表情,对於自家殿下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已习以为常。 纸鳶也冷著一张脸……昨晚折腾了半夜,身体不太舒服,还没恢復。 心里还有气呢! “再怎么说,高大人给本世子还送了这么一对武学天赋极佳的姐妹,於情於理,本世子都应该见他一面!” 说著,林江年漫不经意摆手:“请他进来吧。” “是。” 林青青转身离开。 隨后,林江年则又握住纸鳶素手,开口:“你说,高伯彦要是瞧见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这对姐妹,原来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会不会后悔送出去了?” “哼!” 纸鳶用力將手抽了回来,轻瞪他一眼:“不许碰我!” “我就摸摸手!” “也不许!” “別那么小气嘛……” 纸鳶气愤的想要起身离开,又被林江年给哄下来:“好了好了,不摸就不摸……” “別生气啦!” “……” 正当林江年继续哄著小纸鳶时,高伯彦在林青青的引路下,走进了后院。 刚走进后院的高伯彦,一眼便瞧见后院中正在习武的那对姐妹。 他目光一愣……这,这不是之前他送给林江年的那对姐妹吗?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而此时,院中正在习武的茉莉和风铃,也瞧见了那边走廊下突然出现的高伯彦。这对姐妹脸上几乎下意识流露出了惊慌之色,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惶恐不安起来。 高,高大人怎么来了?! 或许是先前的阴影记忆太过於深刻,使得她们二人此刻皆愣在原地,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就在二人惴惴不安时。 她们视线中,昔日那位高高在上,轻而易举掌控了她们姐妹命运的高大人。突然快步上前,卑躬屈膝来到了不远处世子殿下的身边,脸上露出著討好的神色姿態。 这一幕,让姐妹俩二人愣在原地。 虽然知道,自家殿下的身份很厉害,特別特別厉害……可这一幕,依旧还是让她们姐妹俩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原来,那让她们姐妹俩昔日如此惧怕的高大人,在殿下面前,也不过是个需要满脸卑微討好的小角色罢了…… …… 屋檐下。 高伯彦快步走近,卑躬屈膝地来到屋檐下。 “下官,拜见世子殿下!” 林江年微微抬眸,看向眼前这位站在他身旁不远处,正弯著腰,恭敬姿態的中年男子,目光玩味。 不久之前还意气风发的高伯彦,如今仿佛一夜之间憔悴老了许多岁。脸上不见往日神采,一双眼睛凹陷进去,神色凝重,又小心翼翼惶恐著。 “高大人,许久不见啊!” 林江年轻笑开口。 高伯彦微微抬头,对视上了眼前临王世子玩味般的目光。 沉默半响。 下一秒,高伯彦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林江年面前,低沉开口。 “殿下救命!” “还请殿下看在昔日的薄面上,救我高家一命!” 高伯彦这突然的一跪,可把不少人给愣了下。 林青青目光略惊愕,堂堂吏部侍郎,竟然说跪就跪在了自家殿下面前……愕然的同时,林青青眼神底又升起一丝深深忌惮。 这个高伯彦,果然不是简单之辈,能屈能伸。昔日能对自己亲生儿子痛下杀手,今日又能说下跪就下跪……此人太危险了! 留不得! 院中,茉莉和风铃也彻底呆滯,怔怔看著这一幕。 在风中凌乱! 如果说刚才瞧见高大人卑躬屈膝的模样,已足够让她们二人震惊。 那么,眼下高大人突然跪在世子殿下面前的画面,则是彻底让她们二人怀疑人生! 这一瞬间,竟有种畅快,大仇得报的既视感…… 堂堂六部高官,吏部侍郎,在朝中也算是权势不小,响噹噹的大人物! 然而此刻,却跪在了一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年轻人面前! 这一幕,极为讽刺! 林江年目光始终淡然,看著突然跪倒在面前的高伯彦,轻摇头,嘆气:“高大人,这可使不得,快快起来……有话好说!” 高伯彦没有动,他依旧跪在林江年面前,没了半分侍郎风采。 “殿下,我高家如今大祸临头,命不久矣。下官斗胆请殿下救我高家一命……下官,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高伯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下官愿奉上所有家產,只求殿下能救我高家性命……” 不得不说,高伯彦下了血本! 全部家產? 就从上次高伯彦送来的金银財宝来看,这高家这些年所积攒的家產,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 能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足以看得出此人魄力。 “高大人,先起来再说……你是长辈,本世子是晚辈,岂有长辈给晚辈下跪的道理……”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高大人也无须著急,本世子相信高大人並未参与三皇子谋反一案,是清白的,定会想办法帮高大人一把。” 听到这话,高伯彦激动抬起了头:“殿下,此,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林江年感慨道:“高大人愿意下如此血本,本世子岂是不懂回报之人?说起来,还没来得及感谢高大人,给本世子送来了两个武学天赋如此惊艷的天才呢!” “武学天赋?” 高伯彦一怔,这才意识到什么,目光看向了院中的那对姐妹……这对被他送给了世子殿下的姐妹,竟是武学天才? 意识到什么,高伯彦心中微定,当即开口:“只要殿下救我高家这次,下官日后定当唯殿下马首是瞻,替殿下搜罗天下武学奇才,珍稀宝物,都奉献给殿下……” 不得不说,高伯彦的姿態很低,同时,提出的条件也很诱人。 诱人到让人抵挡不住。 “既然高大人如此爽快,本世子也不拐弯抹角了!” 林江年轻笑道:“待本世子晚些时候入宫,去面见太子殿下替高大人说说情,尽力保证高大人平安无恙……” “至於其他世家那边,若再有人敢对高大人不利,大人儘管报本世子的名號。” 说著,林江年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块令牌,丟给了高伯彦:“拿著这块令牌,以后你就是本世子罩的人了!” 高伯彦接过令牌,忍不住激动到颤抖起来。 有救了! 高家总算是有救了! 没想到,临王世子竟真的愿意救他高家?! 原本心中还对此有疑的高伯彦,看著手中的令牌,激动到眼睛通红。 虽然没了三皇子的后台,但如今又有了这位世子殿下的撑腰,他们高家有救了! 有临王世子撑腰,还怕什么?! “多谢世子殿下!” 高伯彦忍不住的想磕头。 “高大人冷静,先回去等消息吧。不用著急,等本世子晚些时候入宫,去找太子殿下替高大人好好美言几句……”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而高伯彦则是千恩万谢后,怀著激动的心情离开。走的时候步伐都轻飘飘起来,仿佛卸下了浑身所有的压力。 等到高伯彦离开之后,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林青青,满脸疑惑担忧的看向殿下:“殿下,你这……真的要救高家?” “我有说过要救吗?”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可是,殿下你不是说……”林青青疑惑。 “我只是说会帮他美言几句,但太子殿下能不能放过他……我可没一定能保证!” 林青青微怔,这才意识到……感情殿下刚才给高伯彦下套了?! 好像,殿下的確没保证过? 但这位高大人,显然是误以为殿下会愿意保他…… “可殿下,你怎么给了他令牌?还让他放出风声去?” 林青青又担忧的问道。 “不这样,他怎么会上鉤?” 林江年似笑非笑。 林青青这才意识到什么……殿下,恐怕是还有计划! “青青?” “属下在!” “再去趟周家……”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替我去办一件事。” “……” 等到林青青离开后,林江年静静坐在原地,回头看了眼身旁的纸鳶。 纸鳶面色清冷,看向后院中继续练武的姐妹。 “纸鳶?” 林江年突然开口问起:“你说,本世子是不是个坏人?” 纸鳶缓缓扭头,看著他,面无表情:“是!” “有多坏?” “很坏!” 听到纸鳶板著脸的回答,林江年乐了:“那我刚才,是不是也很坏?” 见纸鳶没说话,林江年又感慨道:“高大人明明已经很惨了,本世子还这么坑他,是不是很坏?” “我收了他那么多的东西,结果反而还打算落井下石……我是不是特別坏?” “很坏很坏的那种?” 纸鳶怔怔看著林江年,清冷的眸中原本似还有几分赌气神色。但此刻,却似乎消散了般。 她静静看著林江年,半响后,深呼吸一口气,移开了目光。 “你的確很快……坏死了!” 纸鳶面无表情,但在停顿片刻后:“但刚才……” “你不坏!” “一点都不坏!” 林江年短暂愣了下,似没想到纸鳶会这么说话,注视著眼前少女那精致而白皙的侧脸,很美! 而她刚才面无表情说他一点都不坏的语气,又莫名有些可爱! 特別可爱! 林江年突然露出一抹笑意,紧接著,伸手把旁边的纸鳶强行搂在怀里。 “纸鳶真棒,还会夸你家殿下了呢!” “放,放开我!” 纸鳶猝不及防被林江年抱入怀中,本能挣扎反抗起来……她还生气著呢! 他怎么能抱她?! 她还没原谅他昨晚的行为呢?! 纸鳶心里气呼呼地想著。 使劲挣扎! 但林江年却任由怀中的少女挣扎,抱的更紧,隨后,又在她娇嫩緋红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纸鳶真棒,这是殿下奖励你的!” “不,不许亲!” 纸鳶俏脸羞红,羞怒开口。 “就亲就亲就亲!” “……” (本章完) 第412章 许嵐求助 第412章 许嵐求助 高府。 马车停靠在高府门外,高伯彦下了马车,踏入府中。 “爹!” 前厅大堂內,高伯彦的长子高杭见到父亲回来,当即起身快步迎上前来:“怎么样了?” “临王世子他,愿意救我们吗?” 高杭语气焦急,忧心忡忡。 自从得知三皇子兵变失败入狱后,高府便笼罩上了一层阴影。高家父子更是惊惧不已,坐立不安。 前两日派人去了姜府,结果连姜府大门都没能进去。今天爹更是亲自登门拜访,若是今天还见不到那位临王世子,那他们高家可就真大祸临头了。 这不得不让高杭惊慌不安! 他才刚好不容易借三弟的死,成功进入朝廷六部,前途一片光明,他可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將命丟了! 高伯彦並未解释,而是先摆摆手:“去,倒杯水茶水!” 他今天一早便跑到了姜府,等了那么久,终於才得以见到临王世子,眼下又风尘僕僕赶回来,这一路上半天了连口水都没喝上,此时早已口乾舌燥。 “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著喝水啊?!” 高杭急了,他这都快担心死了,爹怎么还惦记喝水?! 要是见不到临王世子,或者临王世子不帮忙,他们別说是喝水了,下半辈子都不用喝了! “急什么?!” 高伯彦瞥了他一眼,板著脸教训道:“做事如此鲁莽,沉不住气,能成什么大事?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可如此急躁!” 高杭:“?” 不是?! 前两天是谁比他还急的? 是谁得知三皇子谋反失败后,急的上躥下跳,惶恐不安?又是是谁在家唉声嘆气,惊恐的说高家要完了的? 还是是谁脸色比他还白,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多岁,整夜整夜失眠的? 不是爹你先急的吗? 怎么现在,伱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高杭忍不住就想开口吐槽,可话才刚到嘴边,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目光一怔。 身为高家长子,也是高家未来的继承人,自然不是什么傻子! 先前高伯彦寧可牺牲小儿子,也要让高杭进六部,足以说明高伯彦对这个大儿子寄予了厚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高杭不是既然不傻,眼下见到前两天还急的跟个猴似的老爹,眼下竟然不慌不忙了? 还有閒心让他去倒水? 难道是…… “爹,临王世子,该不会是答应了吧?” 高杭惊喜的连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忍不住看向他爹。 而高伯彦依旧不喜形色,轻瞪了他一眼:“愣著干什么?倒水!” “好,好!” 高杭连忙赶紧去倒了一杯茶水过来,递给高伯彦,又赶紧追问:“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高伯彦来到一旁太师椅坐下,端起手中的茶水一口饮尽。润喉后,浑身熟烫。 放下水杯,抬头,见高杭正一脸急死人的模样盯著他,高伯彦这才不急不缓,开口。 “爹,见到临王世子了!” “怎么样?!” 高杭追问,就连呼吸都微微急促。 虽然从爹的脸上已经隱约猜出了答案,但高杭心中依旧忐忑。 “哼!” 高伯彦瞥了他一眼:“你爹我出马,岂会失误?!” 高杭眼睛睁大,顿时惊喜过望:“爹,你的意思是……” “临王世子,已经答应保下我们高家了!” 高伯彦缓缓开口。 他脸上看似镇定,但语气中依旧掩饰不住的如释重负和喜悦。 他们高家,这次有救了! 听到这个消息,始终悬著一颗心的高杭,脸上终於露出惊喜之色:“真,真的?!”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高伯彦冷哼教训了一声,这才缓缓说起今日见临王世子之事。 当然,这其中经过了一些艺术加工。 就比如说,这位吏部侍郎今日在那位临王世子面前卑躬屈膝,低声討好的行为,高伯彦选择了忽略不谈。 这不重要! “临王世子已经答应,会在太子殿下替我们高家求情,力保我们高家……” “我们高家虽与三皇子走得近,但並未参与三皇子此次谋反兵变的计划,顶多只能算是被牵连,受无妄之灾……这次只要有临王世子愿意出手相助,我们高家定能安然无恙度过这次危机……” 高伯彦眯眼,他心中很清楚这次高家的危机所在。 一方面来讲,三皇子倒了,昨晚三皇子这一脉的高家一定会遭到朝廷清算。但另一方面,他们高家並没有参与到三皇子谋反,罪不至死! 更关键的是,他们高家的命运对朝廷来说,无关紧要! 生或死,只在一念之差! 之前的高家,的確会大祸临头,一个失势的吏部侍郎,很快就会被朝堂其他势力吞噬殆尽。 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临王世子的撑腰,就意味著他们高家背后又有人了,其他人想要落井下石,也得掂量掂量。 更重要的是……临王世子可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啊! 而长公主又与当朝太子乃是亲兄妹,二人关係极好。 如此一来,他们高家不仅这次逃过一劫,甚至……倘若朝廷不跟林家闹翻,他们高家只需紧抱林家大腿,就足以平步青云。 这如何能不让高伯彦心情澎湃激动? 不过,高杭在听到父亲的话后,虽然也同样激动惊喜,但也很快提出了质疑:“可是,爹……你怎么能保证,临王世子会帮我们?” “万一,他是骗你的怎么办?” 高伯彦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太年轻了!” 先前高伯彦也有这等疑惑,不过,在瞧见临王世子后院里他先前送的那对姐妹,以及临王世子给他的令牌后,就已让高伯彦打消了心中大半怀疑! 毕竟,这次的高伯彦可是下了血本! 他愿意將高家的所有家產全部奉献给临王世子,又甘愿为临王世子鞍前马后,替他网罗绝色女子和武学根基天赋极佳的天才。 在高伯彦看来,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代价……毕竟,他们高家跟临王世子之间並没有太大恩怨。 先前此子高文阳之事,他早已专程向临王世子解释清楚,並且姿態极低,而临王世子上次也早表示过不计前嫌。 在高伯彦的接触认知里,这位临王世子样貌俊朗,彬彬有礼,並非什么小心眼之人! 而这次,临王世子只需在太子殿下为他们高家美言几句,便能得到他们高家这些年积攒下的庞大家业,以及身为六部中关键部门吏部侍郎高伯彦的忠诚…… 在高伯彦看来,临王世子完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简直算得上是空手套白狼了! 如此之大的利益,那位临王世子怎么会不动心? 而对高伯彦来说,虽然损失高家这么多年的积攒的確会心疼。但与性命相比,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只要活著,就还有希望! 若能趁著这次彻底攀上临王世子的大腿,他们高家未必不会有东山再起,甚至更辉煌的机会…… 高杭在听完父亲的解释之后,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疑惑。 的確,他也完全想不到那临王世子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这条件,换谁来都得心动! “还是爹你高瞻远瞩啊!” 高杭忍不住夸讚。 “那是自然!” 高伯彦冷瞥了他一眼:“你还得好好学。” 当初高家刚得到三皇子的信任时,高杭对於父亲急於巴结討好临王世子的行为感到不解,甚至还有些气愤……爹好歹是六部高官,在那临王世子面前那般卑躬屈膝,让他极为不齿,也不爽! 如今来看,爹当初……果真运筹帷幄,料事如神啊! 听著来自长子的夸讚,高伯彦心中舒爽了不少,积鬱了这么多天的沉闷心情,仿佛在此刻一扫而空。 “杭儿,对外界传出风声去!” 高伯彦停顿了下,嘱咐道:“將我们高家与临王世子的关係传出去,记住,不用太高调,但必须要让那些人都清楚……” “让这些天覬覦我们高家,妄想落井下石的人知道,我们高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尤其是周家……” 说到这里,高伯彦眼神冰冷,“周耀那条疯狗,以为我们高家失势了,妄想替他那个该死的儿子报仇。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以前在我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废物,如今竟敢欺负到我头上来……” “迟早弄死他!” 高伯彦神色阴鬱,语气森然。 现在已经开始盘算著高家度过这次危机后,该如何秋后算帐了。 而高杭也是神色愈发激动:“好,爹,我现在就去办!” 说著,便兴冲冲的准备往门外走。 可就在这时,前院內,一道匆忙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老爷,大少爷,不,不好了……” 府上的一个僕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面色慌恐道:“朝,朝廷的人来了,要,要抄,抄家……” 此话一出,大厅內的高伯彦和高杭脸色皆一变。 朝廷的人来了?!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院外便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隨著盔甲与兵器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一股森然压迫气势袭来。 紧接著,前方视线外的院中,有数道全副武装的身影涌入。 首先闯入院中的,是一道道身穿黑鱼袍的身影,身手矫健越入院中。后面伴隨著一列列身披盔甲的將士,紧隨其后。 高府上,还有一些府院內的侍卫想要反抗,但很快就被这些全副武装的將士解决。 这些侍卫都是高府供养的高手,皆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高手。然而,在面对这冰冷铁盔,训练有素的將士时没能反抗多久便被摁倒在地。 大厅內的高伯彦高杭父子,瞧见眼前这一幕时,心头猛然一沉,浑身发凉! 还,还是来了?! “爹,爹,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还喜悦的高杭,脸色剎那间再度变得惨白,语气中满是惶恐:“不,不是说临王世子会,会帮我们的吗?!” 此刻,高伯彦心中同样发凉。 他一眼就认出了院中这些人的来歷,身穿黑鱼袍的密天司高手,以及原本驻守在京城外,拱卫京城的城防军,这些兵马在被禁忌调入京中后,便开始大肆抓捕三皇子的同党。 今天,终於轮到他们高家了! “冷静!” 高伯彦脸色阴沉,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这才刚从姜府回来,朝廷的人就来了!姜府那边,临王世子这么短的时间里,肯定来不及去找太子殿下求情。 眼下情况虽然凶险,但有了先前临王世子的保证,高伯彦心中还是並不太慌乱。 他缓步走出,看向院中,沉声道:“不知诸位今日强闯本官府邸,有何要事?” 人群中,一道面无表情的身影冷声道:“奉太子之命,彻查三皇子逆党。请高大人隨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吧!” 冷冷的语气,让身后的高杭脸色惨白,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 三皇子逆党? 他们真成逆党了? 不过,高伯彦还算冷静,开口解释道:“本官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叛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做没做过,高大人隨我们走一趟便知道了!” 这名將领不留任何情面的声音冷冷打断了他。 紧接著,便大手一挥! “拿下!” “……” 高府被抄家没多久后,林江年就收到了消息。 京城就这么大,最近这段时间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极大的关注。而高家被抄家,也正好在意料当中。 “高府此次抄家,府內上下几百多號人无一反抗,尽数被捕,高府的家產尽数被查封……” “此次带头抄家的是密天司內的一名新晋护法,以及宫中太子殿下手底下的亲信……” 听著林青青匯报来的消息,林江年若有所思:“看样子,这位高大人还在等著我去救他?” 林青青点头,高伯彦的確打的是这个主意,因此密天司和朝廷上门抄家时,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出奇的配合! 这让来抄家的人也很是意外! 之前抄其他官员世家的家时,那些人要不是闹的鸡飞狗跳,要不就是负隅顽抗,试图想要挣扎苟活……谁都清楚,这次一旦被抓,基本上就必死无疑。 但高家却反而很不寻常,顺顺利利地配合朝廷的人,將整个高家上下一网打尽。 高伯彦的想法,不言而喻。 反正也是挣扎反抗不了,不如老老实实的被捕。然后,等待临王世子救命! “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林江年问起。 林青青道:“属下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办妥了!” “行!” 林江年满意的点点头,“先下去歇息吧。” “是。” 等到林青青退下后,林江年转身来到隔壁院落,去找纸鳶了。 至於高伯彦……哪边凉快哪边呆著去。 林江年並未放在心上。 高家这一被捕,意味著他们不会再有机会出来,至於先前答应过高伯彦的事…… 巧了! 他临王世子在京中人眼中原本就是一个混帐不讲信誉的紈絝子弟!既然都已经不讲信誉了,那林江年自然也该维持好自己的人设! 不能塌了! 对於林江年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將自己的小纸鳶给哄好! 昨晚折腾的太厉害,触及到了纸鳶的底线,这会儿依旧还在闹脾气呢。 经过林江年的不懈努力,虽说总算是让纸鳶不再生气了!但,她依旧还是不怎么搭理林江年! 也对於林江年的接近极为警惕,甚至乾脆躲到小姨那边。 看这情况,是打算今晚不回来了! 林江年去小姨那边找纸鳶时,正好被回来的姜语湘逮住,又是一顿教训。 “你又欺负纸鳶了?” 面对小姨气势汹汹的质问,林江年这次难得心虚没有反驳。 毕竟,这次的確是真『欺负』了! 姜语湘见林江年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来气了。 以往这傢伙欺负纸鳶的时候,还会反驳几句,今天居然连反驳都不反驳,看来是真的將纸鳶欺负惨了! 也难怪今天纸鳶来自己这里时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姜语湘问起时,纸鳶则是眼神闪躲,支支吾吾不开口…… 看这情况,恐怕是將纸鳶欺负的很惨啊? “你这臭小子,看小姨我不打死你!” 姜语湘挽起衣袖,一副要狠狠教训林江年的姿態。 “小姨冷静,衝动是魔鬼……” 林江年赶紧说著好话,把小姨给哄冷静下来。 姜语湘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隨即具体问起林江年是怎么欺负纸鳶,甚至要求林江年详细讲讲。 林江年则是沉默了! “怎么?还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我真的抽你?!” 姜语湘瞪眼看他。 林江年想了想,试探道:“小姨,要不,你去问纸鳶?” “纸鳶要是愿意说,我还能来问你?” 姜语湘没好气道:“纸鳶脸皮薄,又纵容你……你快老实交代,你究竟把纸鳶怎么了?” 林江年嘆气:“不瞒小姨你说,其实我脸皮也薄……” 这也是脸皮薄不薄的问题…… 他怎么『欺负』纸鳶的? 这能说吗? 说不了一点! 见林江年死活不愿意说,姜语湘当即恼了:“你不说,我问小竹去!” 小竹身为林江年的侍女,又天天跟纸鳶待在一起,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林江年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好说歹说,总算把小姨给劝住了。 这可不兴说啊! 以小竹那样子,姜语湘要是真过去找她,指不定一套话,小竹就全部老实交代了! 姜语湘自然也不是真的想去问小竹,只是警告林江年不要老是欺负纸鳶,林江年满口答应下来。 而后,姜语湘又想起什么,幽幽看了他一眼,嘆气:“那姑娘,真的走了?” 她口中的姑娘,自然指的是柳素。 林江年点头。 “她去哪儿了?” 林江年琢磨了下:“应该还在城內。” 目前京中还在封城,柳素想出城没那么容易。 姜语湘听到这,欲言又止,而后深深嘆了口气:“我挺喜欢那小姑娘的,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还……挺可怜的!” 显然,她对柳素的印象很不错。 或许是因为柳素跟纸鳶的关係,亦或许是同情柳素的身世。 “她不愿意留下么?” 林江年点头。 “也罢了……” 姜语湘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想的?” 林江年知道小姨想问什么,开口道:“小姨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姜语湘沉默了下,最终也没再问。 或许是相信林江年有办法解决,又或许是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姜语湘颇有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纠结感! 不过,她还是警告了林江年一番:“不管怎么样,你可都不能辜负人家了?!” “小姨放心,不会的。” “那你到时候……” 姜语湘说到这里,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確定纸鳶没在这里时,这才微微压低了声音:“你小子……” “不会是真的想都要吧?” 林江年眨眼:“都要不是小姨你提的意见吗?” 姜语湘瞪著他:“我问的是你的想法!” “小姨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一向都很听长辈的话!” “……” 不出所料,今晚的纸鳶躲到小姨那儿,不打算回来了! 显然是担心今晚的林江年继续有不轨的想法! 这让林江年很气愤……他是那样的人吗? ……是又怎么样? 拋开事实不谈的话,昨晚纸鳶她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不仅仅是纸鳶,就连往日一向都很听话的小竹也是如此。躲在房间里,反锁上门,不让殿下进去! “殿下……纸鳶姐姐说了,今晚小竹要是搭理你的话,她明天就把我卖了……” 门外,林江年面色严肃:“你是我的侍女,她敢卖你?” “纸鳶姐姐说她敢!” “回头我就教训她!” “殿下你吹牛……纸鳶姐姐不理你,你倒是去找她呀?” “……” 林江年当然没去找纸鳶,也没继续为难小竹,独自回到了房间。 既然今晚无事,那便勤奋练功。 心中无女人,进步才能更快! 女人只会阻挡他变强的脚步! 如此安慰自己的林江年,盘腿坐在房间中央,心无旁騖的开始修行內功。 隨著炙热滚烫的宣扬心法缓缓流转全身,拓展全身经脉,滋润著五臟六腑。林江年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实力又更进一步。 变强了些许。 两个多月前,初到京城的林江年在那位长公主的帮助下,內力踏入了五品之境。 经过这几个月的巩固提升,林江年如今隱约摸到了四品门槛。 当然,这仅仅只是证明著林江年內力达到的浑厚程度,想要真正成为四品高手,还有一段路要走。 但,这等进步速度也已经堪称恐怖! 两个多月的时间內,便能从五品摸到四品门槛,不可谓不是天才! 按照如此进度实力缓步提升,林江年甚至有信心,能在几年內真正摸到顶尖高手的门槛! 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就有资格能跟纸鳶和柳素她们碰一碰了吧? 甚至指不定,还能真正堂堂正正的贏下她们二人! 然后…… 给她们两个好好上一课! 嗯,同时上! …… 正当林江年憧憬著美好未来时,院外,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 林青青略有些急迫的声音从院中响起。 林江年目光一凝。 以往林青青来找他的时候可没有这般焦急过,这么晚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江年起身推开房门走出,院中,林青青出现在屋檐下。 “殿下,许家,出事了!” “许家?” 林江年还正在回想著是哪个许家时? 院子,又一道身影跌跌撞撞闯入进来。 “林,林江年……” 声音惊慌,焦急! 林江年抬眸,这才认出眼前这位小跑跌跌撞撞,略有些狼狈的身影是谁。 “许嵐?!” 当看见许嵐出现在时,林江年瞬间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林青青,见林青青面色略凝重的点了点头。 没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林江年当即明白了一切……许家,也被抄了? “林……江年,江年……” 院中,许嵐提著裙摆,跌跌撞撞跑近。她身上穿著一袭单薄的居家长裙,头髮凌乱,脸上有些脏兮兮,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但她却完全顾及不上这些! 此时,以往那位始终自信的许大小姐,没了往日的开朗,那张清秀的脸蛋上满是慌乱神情。 眼眶泛红,明显像是哭过。 “江年,你,你快救救,救救我爷爷……我,我爷爷他……” 许嵐的声音有些哽咽,跑到林江年跟前,用力的拽著他的衣角。 这位昔日的许大小姐,眼下六神无主,焦急万分。 “先別急,慢慢说!” 林江年开口安慰,见这深夜风冷,院中温度极低,但许嵐身上仅穿著单薄衣裙。林江年脱下身上外衣披在她身上,扶著她回房间坐下。 房间內温暖的气息,驱走许嵐身上的严寒,也微微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惧。 林江年坐在许嵐的身旁,开口问起:“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刻的许嵐目光无措,神色恐惧。不过,在见到林江年后,仿佛像是找到了什么安全感,慌乱的情绪也微微镇定。 她抓著林江年的衣角,语气焦急,紧张著开口:“我,我爷爷他,他……被抓了……” “你,你能不能救,救救他……” 在许嵐结结巴巴的解释中,林江年总算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跟猜想的其实差不多! 许家,果然跟三皇子有勾结! 那位许老爷子跟三皇子究竟有多深的联繫不清楚,但能被朝廷抄家,显然事情不小。 就在今晚不久之前,原本已经准备入睡的许嵐,突然发现二哥许仲山急急忙忙闯进来,二话不说就让许嵐赶紧离开府上。 许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正想抓著二哥问个明白。许府外便出现了一列列手持火把的禁军侍卫身影,將整个许府包围起来。 这时的许嵐,终於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想问个清楚,但二哥却急急忙忙让她赶紧走,还让府上的侍卫將她护送出去! 趁著外面禁军侍卫还没完全將许府包围,府上的侍卫成功將许嵐送了出去。 但许府內剩下的其他人,就一个都没逃掉! 当时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许嵐,也意识到大事不妙。她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来找林江年! 她知道,这个时候,唯一有办法救她爷爷的人只剩下了林江年。 於是,许嵐顾不得伤心难过,赶紧往姜府这边跑来。 路上,正好碰上了暗中监视许家的世子亲军的眼线。这些眼线知晓许嵐跟自家世子殿下关係很不一般,便赶紧將她送了过来。 …… 林江年听完,默不作声,静静思索著。 不得不说,许家真是走了一步昏棋! 许家为了脱离跟林家的关係,怕林家將来谋反,许家会背负上乱臣贼子的名声。 然而讽刺的是,林家还没打算谋反,许家就已经提前一步先背上了! 这大概就是……报应? “江,江年……” 林江年思索时,旁边传来了许嵐小心翼翼的声音。 抬头,却见以往那位意气风发,英姿颯爽的大小姐,此刻正小心翼翼看著他,目光有些惊慌,也有些侷促。 “我,我爷爷他们……” “有点严重。” “啊?” 一听到这话,许嵐小脸当即变得异常惨白。 她虽不知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被抄家的严重性。 这,这岂不是意味著……爷爷他们完蛋了? “那,那怎么办?!” 许嵐眼眶泛红,似有晶莹泪珠在打转。 她焦急的抓著林江年的衣袖,满脸慌张看著他:“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救我爷爷他们……” 林江年默然! 说实话,他对於许家的死活其实並不怎么关心。许家有这样的下场,他並不意外,也没什么感觉。 毕竟,一直都没什么交集! 但,他又不能不管许嵐! 许家出了事,许嵐也一定逃不了!谋反这个罪名扣下来,最少都是要被诛九族。 看在许嵐的份上,这件事情,林江年又不得不管! 尤其是此时许嵐的模样,从许府內被侍卫护送逃了出来,这一路跑来,她浑身狼狈,脸上满是泪痕,眼眶红红。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林江年动了惻隱之心。 “你先別著急,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林江年轻声安慰:“我会想办法,把你爷爷他们救出来的!” 跟高伯彦那是忽悠,跟许嵐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真,真的?!” 许嵐看著林江年,那双泛红的眼眶中渐渐浮现起几分亮光,几分忐忑,还有几分惊喜…… 似乎有些不敢確信,林江年竟会如此乾脆利落的答应救她爷爷? 在来之前,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甚至是…… “当然!” 林江年微微挑眉:“你现在可是本世子的丫鬟侍女,本世子岂能不管?” “我这人啊没別的有点,就爱护短!” 许嵐目光怔怔,盈盈的目光望著林江年。 不知是想著什么,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紧接著,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滑落。 “誒,你別哭啊!” 林江年一愣,我都答应救你爷爷了,你怎么还哭起来了? “我,我……” 许嵐有些慌乱的伸手擦拭眼泪,但越擦越多。到最后,根本止不住。 “我也不知道……” “就,就是想哭!” 作为许家大小姐的许嵐,从小锦衣玉食,几乎从未受过任何挫折委屈。今晚突遭如此变故,早已让她心里承受达到了极限。 爷爷和哥哥被抓,许家被抄家,如此巨大的打击让她恍惚震惊,有种被全世界拋弃了的恐惧感。 如今,在听到林江年的话后,心中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终於断了般,委屈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不断的涌现。 眼泪也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 “好了好了,先別哭了!” 林江年只能嘆气,轻声安抚著。 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大小姐,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啊?! 不过,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恐怕也承受不住,何况是她? “我,我也不想哭的……” 许嵐泪眼婆娑,但是心中委屈的情绪涌现,哪里止得住? 此刻,她甚至有种想要扑进眼前林江年的怀里大哭一场的衝动! 不过,或许是心里那最后一丝的羞耻感,让她强忍住了这个想法。 “別哭了,再哭我等下就生气了!” 林江年板著脸道。 听到这话,许嵐这才像是被嚇到了般,不敢再哭! 但这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目光幽幽,可怜兮兮的看著他,反倒更有点……令人心疼了! 那张原本白皙精致的脸蛋上,多了几行泪痕,神色楚楚可怜,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林江年语气又缓和了些:“好了,先別担心了,也別哭了!” 他轻声安慰了几句,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瞧你都哭成这副模样了,我认识的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女侠呢?怎么成了爱哭鼻子的傻瓜了?” 许嵐咬咬下唇,似有些不服气的想反驳什么。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怔怔望著林江年。 “时辰不早了,你今晚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林江年轻声开口:“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许嵐没说话,怔怔看著他。 “別这么看著我,也別愣著了!” 林江年摆摆手,不多时,便让人將隔壁的小竹喊了过来。 小竹原本还以为自家殿下今晚要强迫自己呢……来的路上还想著自己今晚该怎么反抗,又该在什么时候表现出一副反抗不了,只能任由殿下为所欲为的可怜兮兮模样…… 这样,纸鳶姐姐就怪罪不了自己了吧? 毕竟,殿下力气很大,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根本就反抗不了的呀! 但刚走进殿下房间,小竹就瞧见殿下房间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女人! 没等小竹回过神来,林江年便吩咐道:“小竹,带许小姐去沐浴更衣,好好歇息!” 小竹回过神来时,这才认出殿下房间內的女人……是许小姐? 小竹很惊讶,许小姐怎么这般狼狈? 不过,她还是很快来到许嵐身旁:“许小姐,跟小竹来吧?” 许嵐原本还在发愣,听到小竹的声音,又抬头看向林江年,依旧还是有些担心:“我爷爷他……” “交给我吧。” 看著林江年那温和的神情,坚定的目光,许嵐心中那最后的担忧终於放下。 “嗯。” 她用力的点点头,这才起身跟著小竹离开。 等到小竹离开后,林江年方才逐渐收起脸上笑容。 “青青!” “殿下?” 林青青出现在门口。 “具体说说今晚的情况!” 刚才从许嵐口中只得到了只言片语,具体情况尚且还不清楚。等到林青青匯报完后,林江年微微皱起了眉。 这件事情,不太好解决! 一来,许家这次跟三皇子之间有勾结,但具体勾结到哪一步林江年並不清楚。 若是许家参与了三皇子的谋反计划,就算林江年本事再大,也保不住许家! 如此一来,他也只能尽力想办法,保护许嵐周全。 而另一方面,许家的身份有些敏感……这也是林江年最为顾虑的地方。 林江年在房间內思索片刻后,脑海中逐渐有了个计划。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去见许嵐的那位爷爷一面了! “青青!” “属下在!” “备车!” “……” 皇宫。 夜深,长清宫! 宫殿內,灯火通明,冷风从廊外涌入,吹起屋檐下的帘布。 太子李辞寧正伏案前,正在审批著奏摺。 四周寂静无声! 三皇子谋反时,將原本太子监国的养心殿毁坏,太子便將办公地点换到了长清宫。 宫中幽深。 伴隨著一个脚步声响起,一位宫中的太监老奴小心翼翼来到了殿下身旁。 “殿下,这是今日京中抓捕的官员世家名单,请殿下过目。” “嗯。” 李辞寧缓缓抬眸,翻开了老奴递来的名单。本只是隨意翻阅,这些名单也都是早已经定好的,不需要他这个身子亲力亲为。 不过,当翻阅过名单时,李辞寧目光突然微微一凝。 “许家?” 李辞寧喃喃自语,目光深邃:“许家,跟三弟也有勾结?” “正是。”旁边老奴低头开口。 “禁军侍卫查到,许家昔日与三皇子殿下之间有不少书信往来……” 李辞寧目光逐渐深邃:“没记错的话,这许家跟林家乃是世交吧?” “正是。” 老奴开口,细细跟殿下说起了林家与许家之间的关係。 “不过,许家近年来似乎有意疏远林家……” “疏远么……” 李辞寧若有所思,半响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什么深意。 “长公主呢?” “公主出宫去了,在公主府!” “明日去请她过来吧,就说孤有要事找她!” “是。” “……” (本章完) 第413章 避而不见的长公主 第413章 避而不见的长公主 深夜。 京兆府! 隨著三皇子谋反一案持续发酵,所受到牵连的官员大臣也越来越多。 为防止出什么乱子,朝廷更是抽调了大量的兵力维持秩序。但即便如此,依旧忙的不可开交。 太乱了! 这次三皇子谋反,牵连的不仅仅是朝中官员,更有世家门阀。不只是京城地区,也囊括了整个王朝境內。从上往下,进行了一场大清洗。 这也导致京中的狱牢,几乎人满为患! 深夜之际,京兆府內。 京兆府府尹更是忙的焦头烂额,满头大汗。 此次捉拿三皇子逆党,是由宫中那位太子殿下牵头,联合禁军以及密天司一同进行。在这其中,他京兆府不过只是个配合办案的小角色。 但偏偏,那些被抓捕的官员世家子弟,不少都关押在了他京兆府大狱。 当然除此之外,密天司大狱,大理寺天牢中,以及京中各处天牢大狱中,都分別都关押诸多官员世家子弟! 而这其中,多的是他所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哪怕这些人如今受牵连入狱,但这位京兆府府尹也不敢轻易怠慢。 正当这位府尹还正在忙碌著处理政务时,深夜,门外有人前来稟报。 “大人,密天司魁首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这位府尹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脸色微变。 密天司魁首? 这,这可是位大人物啊! 京兆尹非常清楚如今密天司內的情况,年前密天司遭受重创,传闻密天司內多位护法遇袭身亡,让密天司威望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位密天司的魁首据说得到了宫中那位陈公的信任,成功上位掌握密天司大权! 而如今,在这次抓捕三皇子逆党大案中,这位魁首独揽密天司大权,又有太子殿下之命,可谓是权势达到了巔峰。 风头无两! 这些天,这位陈魁首的名声在京中响亮,令人闻风丧胆,无人敢触! 眼下这三更半夜了,这位陈魁首为何会突然上门? 京兆尹当即坐不住,连忙起身出门迎接。 这时,府外一道身影出现。 一袭黑衣长袍,隱匿在夜色当中的男子出现在门外,黑袍如墨,腰间配刀,目光犀利而又冰冷。 给人一种不寒而慄的气息! 正是陈魁首! “陈魁首?!” 京兆尹立即上前,弯腰恭敬,满脸堆著笑意开口:“不知魁首突然登门,可有要事?!” 按照官职而言,这位京兆尹品级其实与这位魁首不相上下。但二人之间的差距,可谓天堑! 陈常青目光深邃清冷的盯著眼前京兆尹,平静道:“本魁首来找大人,打探一个人!” 京兆尹心头微怔:“不知魁首大人要打听的是谁?” “当朝礼部尚书,许岩!” “……” 京兆府,大狱。 哪怕深夜,狱牢外依旧遍布重兵把守。 狱牢內,混合著血腥以及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隱约间,还能时不时听到抽泣声,以及绝望的怒吼。但没过多久,在几声怒呵斥之下,声音又逐渐消失。 就在狱牢最深处,四周幽静。相比於其他牢房难闻的气息和脏乱的环境,此处还算乾净整洁,反倒不怎么像是牢房! 能关押在这里的,也非富即贵。 而就在其中一间牢房內,正关押著几道身影。 一位头髮白的老者,盘腿坐在牢房地铺上,虽沦为了阶下囚,但身上那股气质却不曾消散。 旁边,坐著一位神色焦急,忧心忡忡的年轻人,脸上满是绝望嘆气之色。 “爷爷,我们许家这次……恐怕是完了!” 许仲山的声音沮丧而绝望,深深嘆息。 那老者虽说脸上没有太多情绪,但那双略凹陷进去的眼睛,黯淡无光,显然也对前途不抱希望。 “这,大概就是我们许家的命运吧。” 老者的声音低沉,缓缓开口。 “可是……” 许仲山咬牙,看向爷爷:“我们许家对朝廷忠心耿耿,三皇子谋反我们许家也没有参与……他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老者静静看著他:“我们许家有没有参与,很重要吗?” 许仲山微一愣:“爷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许家在京中,始终是很多人的眼中钉!” 许老沉声开口,目光薄凉。 许仲山张了张嘴巴,愤怒的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闭嘴了! 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们许家,终究还是在京中没有背景。如今被裹挟进三皇子谋反一案中,留下把柄任人宰割! 可笑的是,当初他们许家想远离林家便是为了不想夹在朝廷和临王府当中,沦为弃子。 但如今,他们许家反倒更先一步成为了弃子! 可悲,又可笑!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许仲山像是接受了命运,苦笑一声:“或许,这的確就是我们许家的命运,只不过……” 许仲山又咬咬牙,担忧道:“嵐嵐是无辜的啊,她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许老原本波澜不惊的神色中,终於多了一丝凝重:“嵐嵐呢,她现在如何?” “我今晚已经提前派人將嵐嵐护送出去了,但是……” 今晚情况危急,幸好他提早想办法把嵐嵐救了出去,免得一样落得牢狱之灾。但现在许嵐情况如何,他並不清楚。 更严重的是,要是他们许家当真被打上三皇子逆党的罪名。到时候,嵐嵐又该怎么办? 而远在临州那边的父亲,又会不会…… 意识到这点,许老脸色变幻了下,逐渐变得有些难看。 谁也没想到,他们许家会突然遭此大难!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嵐嵐入京,否则现在也不至於落得这种局面。 许老心中后悔不已。 他们许家如今落难,嵐嵐一个弱女子,从小又没吃过任何苦头,在京中该如何自处? 又该如何立足?! 许仲山同样忧心忡忡著,只不过,正当他惴惴不安时,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嵐嵐,应该……会去找他吧?” 许仲山心中逐渐浮现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或许也只有那位能护的住嵐嵐的周全了…… 正当许仲山想著时,原本寂静无声的牢房中,突然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到近。 许仲山抬头,透过牢房的窗栏看去,瞧见了一道身影。 一道熟悉的身影。 许仲山目光猛然一愣,瞳孔微睁大。 “许兄,好久不见吶!” 视线中,出现了一位身穿青衫锦衣的年轻人,样貌俊朗,剑眉星目。 正面带微笑,缓步走近。 临王世子! 许仲山怔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看著眼前的林江年,似没料到临王世子竟会出现在这里:“林,林……” 但很快,许仲山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道:“嵐,嵐嵐呢?嵐嵐她在哪?现在怎么样?!” “许小姐很好,现在很安全。” 林江年开口。 听到这话,许仲山总算深深鬆了口气。 嵐嵐没事! 没事就好! 太好了! 这个时候,许仲山也顾不得跟林家之间的隔阂,连忙开口:“殿下,这次嵐嵐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殿下,能不能看在以往她……跟你关係的份上,救救她?” 许仲山清楚,眼下他们许家遭此劫难,他们这些人在劫难逃。而眼前的临王世子,是唯一能救嵐嵐的人! 只有他,能保护好嵐嵐。 林江年摆手,打断了许仲山:“许小姐跟我相识许久,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得了她!” 许仲山目光怔怔,有些惊愕,也有些沉默。半响后,他嘴唇动了动:“谢,谢谢……” 听到这个承诺,许仲山原本悬著的心彻底放下。 如此一来,嵐嵐也算是安全了。而另一方面来说…… 许仲山看著眼前这位临王世子,嵐嵐跟著他,或许也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万一日后他们都不在了,这临王世子,会不会欺负嵐嵐…… 许仲山胡思乱想时。 “你们的事,嵐嵐已经跟本世子说过了!” 林江年又突然开口,目光从许仲山身上,落在一旁的老者身上。 当朝礼部尚书,许岩! 许秀鹏的父亲,也是许嵐的爷爷! 林江年虽没见过,但一眼认了出来。 “许小姐,希望本世子能救伱们一次!” 林江年缓缓开口。 此话一出,不只是许仲山,连一旁的许老也愣了下,看向林江年。 眼神惊愕,复杂! “说实话,本世子其实並不怎么想救你们!” 林江年的话说的很直白,也很没有礼貌,他静静看著眼前许嵐的这位爷爷。 当年,许家对林家有恩。 正是眼前这位许老,救过林恆重的性命! 这份救命之恩,林恆重一直谨记在心。这些年来,许家能在临州发展迅速,短短十几年一跃成为临州势力最大的家族之一。 这其中背后,少不了林恆重的帮忙! 这是林恆重的报恩,但跟他林江年没什么关係! 在林江年看来,许家吃里扒外,拿著林家给的好处,背叛林家,投靠朝廷……哪怕还没做出什么实质性损害林家的事情! 但,背叛就是背叛! 二五仔就是二五仔! 哪怕这位许老救过林恆重,但这些年林恆重也回报给了许家数倍恩情。 没有林家的支持,许家如今依旧不过只是临州的一个小家族,唯一的家族荣光,不过是这位六部的尚书罢了!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许老救的是林恆重,跟他林江年有什么关係? 这位礼部尚书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一旁的许仲山更是清楚。他们许家已经背叛了林家,如今沦落到这种下场,想要林家不计前嫌出手相救,无异於痴人说梦。 “不过,你们的命也的確挺好……看在我与许小姐相识已久的份上,本世子可以答应她给你们许家一个机会。” “就看你们许家想不想要了……” “不过,在此之前,本世子有个问题,想问问许大人!” 林江年目光落在许老身上,盯著他的眼睛,缓缓开口。 “那么,许家,到底有没有参与三皇子谋反一案?” “……” 京兆府,大牢外。 狱牢外把守森严,天地间笼罩著一股肃杀之气。 夜深人静之际,林江年迈步从牢狱中走出。 前方,不远处树下,早有一辆马车等候多时。 马车旁,还有一道黑袍隱匿於黑暗当中,直到林江年靠近时,方才悄无声息出现。 “殿下。” 当林江年走近,树下的黑袍身影沉声开口。 “你先回去吧,今晚辛苦了!” 林江年开口。 黑袍身影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今晚能这么快找到许老,多亏了陈常青。 朝廷禁军和密天司在大肆抓捕逆党,局势混乱。要是靠林江年自己去找许岩的下落,得要费上不少时间。 但有了陈常青的帮忙,身为密天司魁首的陈常青已经真正大权在握。加上有了太子那边的授意,在京中威望极高。 他出面查一个人的下落,显然比林江年合適的多。 不过,陈常青终究是林江年埋在密天司里的一招暗棋。如今他的头上还有一个陈昭压著,在没有解决陈昭之前,林江年轻易不会暴露跟他之间的关係。 这算是他的后手! 陈常青这个人,能让林江年將来与陈昭交锋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今,能不用就儘量不用。 …… 从京兆府大狱回到姜府时,已临近深夜。 很晚了! 府上的人早已睡下。 担惊受怕了大半夜的许嵐,在沐浴更衣一番后,又在小竹的安抚下,逐渐冷静下来,隨后,又累又困的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林江年在回到府院时,四周寂静。折腾了大半夜,他其实也有些累了!前去洗了个澡,洗去从大狱中沾染的灰尘,回到房间准备时。却见房间內的灯火不知何时亮起。 一袭素白长裙的纸鳶,正静静坐在房间里,像是等了他许久。 林江年走进房间时,有些意外:“纸鳶?” “你怎么还没睡?” 林江年原本想问的是,她怎么来了? 她不是今晚躲到小姨那去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纸鳶抬眸,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静打量了两眼,也没说话,似见林江年无碍后,便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打算离开。 林江年伸手拦住了她,顺势將少女搂入怀中,盯著她清冷白皙的脸庞,似意料到什么,轻笑问道:“在等我回来吗?” 少女挣扎了下,抬眸看著他,也不说话。 林江年见状,哪还不明白少女的心思想法? 他轻搂著怀中少女,轻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吧,何必遮遮掩掩?” 纸鳶眸中闪过一抹羞恼,隨即眼眸微垂,片刻后,方才清冷道:“你去见许岩了?” 不愧是纸鳶,一下子就猜中了林江年的目的。 “没错。” 林江年点头,抱著她,说起了今晚的行程。 纸鳶静静听完,平静沉默著。半响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点头。 “你觉得,我应该救他们吗?” 林江年突然问道。 纸鳶抬眸看他,平静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林江年问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纸鳶平静道:“你会救的。” “为何?” 纸鳶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轻轻从林江年怀中挣扎出来,后退两步,抬眸静静看著林江年。 “若是王爷在这里,也一定会救!” 瞧著纸鳶清秀的脸庞,那清澈而又明亮的眸子。 林江年笑了! “纸鳶,你这算是在夸你家殿下心底善良,心胸宽广吗?” 纸鳶没回答,收回清冷的眸光。 “我回去了!” 她迈步准备离开。 但刚走了两步,又被林江年拦住。 “来都来了,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林江年从身后抱住了纸鳶,嗅闻著少女好闻的发香,轻声开口。 今晚纸鳶原本已在小姨那边睡下,却又半夜出现在这里等他。 显然,是在担心他。 纸鳶似回想起了什么,脸色微红,当即挣扎。 “不,不行……” 她果断拒绝。 “你放心吧,我今晚什么都不干,就单纯的睡觉……”林江年向她保证著。 “那也不行,你放开我!” “我可以发誓……” “你,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 最终,在林江年的软磨硬泡之下,纸鳶还是留了下来! 而这晚的林江年,也的的確確没有骗纸鳶。 他的確没有乱来,老老实实抱著纸鳶睡觉,一觉睡到了天亮! …… 清晨。 窗外一缕阳光缓缓洒落进房间里,微微照亮四周。 屏风后,床榻之上。 两道身影相拥而眠,这一幕格外温馨。 床榻上,少女修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美眸中有那么短暂一刻的迷茫。 那张清冷精致的脸蛋上,泛起了一抹恍惚,似才刚醒来,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脑海中的思绪不断回忆,昨晚的记忆迅速涌入。 她很快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昨晚在得知许家出了事后,意识到林江年打算救许家,便过来找他,得知林江年已经出了门后。她就一直等著,等到后半夜时林江年才回来。 然后,她就在这里留宿了? 想到这,纸鳶略有些恍惚! 心头也略鬆了口气……这傢伙,昨晚总算是老实著的。 心中如此想起,纸鳶心头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感觉胸口略有些沉闷,似被什么东西压著般,有些喘不上气。 纸鳶微微低眸,瞧了一眼,很快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此刻,床榻之上,纸鳶平躺在床上,她睡觉一直都很老实。而旁边,林江年正侧著身子,一只手穿过少女脖颈,將她搂在怀中,而另一只手,则是很熟练地伸入了她的衣服,攀爬上了…… 难怪会觉得有些闷! 纸鳶反应过来时,白皙的俏脸上立即浮现起一抹羞红。 这傢伙,睡觉都不老实! 尤其是此刻,睡梦中的林江年似乎还习惯性捏了捏。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却让清醒的纸鳶清晰感觉到了触感…… 纸鳶娇躯微颤,红著脸慌乱的將林江年那作怪的手给拽了出来。回眸,羞怒的瞪了他一眼。 却见林江年依旧闭著眼睛,似乎睡的很熟! 纸鳶原本冷著脸,不过见林江年似乎还没醒来,脸上的冷色又消散了不少。盯著林江年熟睡的脸庞,怔怔看了许久。 不知是想著什么,目光有些恍惚。 直到许久后,她才回过神来,脸色仿佛更红了! 这才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小心翼翼坐起身来。 环顾四周! 纸鳶这才想到什么,似乎这是她第一次在林江年房间里留宿。 以往,每次都是林江年跑到她房间里去……每次被折腾完后,她都会比林江年先醒来,然后落荒而逃。 但今天,却没了那种慌乱的感觉! 这让她有些恍惚。 半响后,纸鳶又回头看了眼床上依旧还在熟睡的林江年,方才动作很轻地起床。 穿戴好衣衫,穿上鞋袜,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走出。 “殿下,你醒……” 门外院中,当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院中的小竹当即兴奋转过身,满脸喜悦的开口。 可她话才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小竹目光视线中,正好瞧见了纸鳶姐姐从殿下房间里走出来。 四目相对! 小竹目光怔怔,而后,眼神中逐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很复杂! 就仿佛像是……受到了欺骗背叛! “纸鳶姐姐……” 小竹不可置信的开口,看了看身后的房间,確定了这的確是殿下的房间。 那纸鳶姐姐……怎么会从殿下房间里出来? 昨晚,又发生了什么? 不言而喻! 小竹很难形容心中的想法……纸鳶姐姐,竟然骗了她?! 这一刻的她,心中竟有了几分被拋弃背叛的情绪! 明明昨天说好一起不理殿下的,还是纸鳶姐姐你自己提议的……结果,你却偷偷跑到殿下房间里去了?! 恰独食是吧? 纸鳶姐姐为了自己一个人独占殿下,竟然骗她?!! 小竹难以接受! ……纸鳶姐姐变坏了! …… 而此时的纸鳶,也自然察觉到了小竹那难以置信的幽怨目光。 一时间有股说不上来的心虚! 就仿佛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小竹的事情…… 纸鳶脸色有些不自然,有些羞愧。 不过,她掩饰的很好! 清冷的一张脸,没有任何情绪表现。 她衝著小竹微微点头,转身离开。走的很快,有些匆忙,更像是……落荒而逃。 然而,才刚转身没走几步。 又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许嵐! 许大小姐出现在屋檐下,正好瞧见纸鳶一大清早从林江年的房间里走出来。 那么昨晚……不言而喻! 她怔了下! 目光落在纸鳶的身上,目光有些复杂。 “纸,纸鳶姑娘?!” 纸鳶此刻心虚慌乱,也没有注意察觉许嵐的反应。冷淡的轻嗯了一声后,便继续落荒而逃。 剩下院中的许嵐和小竹面面相覷,沉默良久。 “昨晚,她在这里过夜?” 许久后,许嵐才开口问道。 “应该……是吧。” 小竹点了点头,本想帮纸鳶姐姐说说话,但一想到纸鳶姐姐竟然欺骗她,心里有有些小赌气。 “纸鳶姐姐太过分了!” 小竹嘀咕著,小脸儿有些小情绪。 而这时的许嵐,心情很复杂,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过,她很快想起了正事! 昨晚受到惊嚇后,她又累又困很快睡下。但心头始终担心爷爷和哥哥他们,今日又早早醒来。 醒来之后的许嵐就迫不及待想要来找林江年问问情况,正好碰上纸鳶从林江年的房间里出来…… 眼下回过神来后,许嵐迅速將心中异样情绪压下。现在她最关心的,是爷爷和哥哥的安全。 她快步走进房间里,来到屏风后。 而此时,床榻之上的林江年也才刚醒来,慢悠悠的坐起身子,许嵐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正好瞧见正在穿衣服的林江年。 “啊!” 许嵐当即脸色羞红,嚇的赶紧转过了身子:“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林江年:“?” “我刚起床,不穿衣服穿什么?” 许嵐也意识到是自己的行为不对,她著急询问爷爷和哥哥的情况,忽略了这点。 她红著脸,赶紧跑出了屏风外。 “你,你快点!” 屏风外传来了许嵐略有些羞涩,又催促的声音。 林江年没搭理,慢悠悠穿好了衣衫,穿戴整齐,这才走了出来。 许嵐俏生生的站在房间內,脸上还略有些红韵,见林江年出来,她连忙上前问起:“我,我爷爷哥哥他们……” “怎么样了?!” 许嵐心中担忧不已,也忘记了刚才的羞涩。 “挺好的,他们暂时还活著!” “还活著……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著呢,没什么事!” 林江年开口。 许嵐惊喜问道:“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说道:“他们目前被关押在京兆府大牢,暂时没什么危险,放心吧。” 听到这话,许嵐原本一直悬著的心,也终於放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嵐如释重负般拍了拍胸脯,她提心弔胆了这么久,总算是暂时鬆了口气。 但,事情却还远没有结束。 “那,那接下来……” 刚鬆了口气,许嵐又有些忐忑担忧的看向林江年:“我爷爷他们……” 林江年瞧出了许嵐的担忧,“你爷爷他们只是受牵连,没多大的事,死不了!” “我昨晚答应过你会救他们,就不会骗你的!” 听到这话,许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林江年没有骗她,那爷爷他们肯定有救了! 想到这,许嵐看向林江年的目光充满了感激,隱约间,似有某种情绪酝酿著。 “那你……” “不过,你也別高兴的太早!” 正当这时,林江年又开口打断了许嵐的情绪酝酿:“我救他们,是因为你是本世子的丫鬟侍女,明白吗?” 许嵐目光微怔,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林江年又道:“所以,你还愣著干什么?” “啊?” “你现在是本世子的侍女,还不快服侍本世子洗漱去?” “你……” 许嵐完全没想到,自己心里才刚升起的那股感动,就被这傢伙一句话给打破。 意境全没了! 他居然又使唤起自己来了?! 不过,这次许嵐心中愤愤归愤愤,但这次也什么都没说,轻咬著下唇,略有些幽怨的瞪著林江年。 而后,乖巧去准备打热水,做一名合格的侍女去了! …… 堂堂许家大小姐,一夜之间爷爷和哥哥被捕,许家被抄家。 而她也从高高在上的许大小姐,沦为了照顾伺候临王世子的侍女! 听起来就很惨! 不过,对於许嵐来说,却似乎也並不惨! 当初跟林江年的打赌本就是她输了,许大小姐能屈能伸,也遵守了承诺乖乖给林江年当起了侍女。 当然,对此许嵐本身没有太大反感! 而这次,林江年愿意出手救出她爷爷和哥哥,这对许嵐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柳暗明又一村! 只要能救出爷爷和哥哥,別说是给林江年当侍女了!就算是林江年要她当贴身侍女,还是以身相许要陪睡的那种,她也…… 算了! 矜持点! ……再考虑考虑! …… “你在发什么呆?” 洗漱过后,用完早膳的林江年又回到房间,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许嵐则是站在一旁,动作逐渐熟练的替林江年捏著肩膀。低头怔怔目光出神,不知是想著什么。 脸蛋却红扑扑著呢,泛起了一抹红韵。 不远处门外,小竹瞧见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开始焦虑起来! 完了! 许小姐竟然跟她抢起了工作! 给殿下揉肩按摩本该是她这个小侍女该做的事情啊,现在被许小姐给抢了! 她这岂不是要失业? 小竹忧心忡忡著。 而林江年的声音,又將许嵐从怔神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没,没想什么!” 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许嵐莫名有些心虚,移开了目光视线。 在得知爷爷和哥哥没有危险后,许嵐也渐渐放下了心头担忧,又重新恢復了以往的个性。 她本身就是一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姑娘! 而许嵐这时也很快想起今早的事情,又莫名有些患得患失。 半响后,她悄悄看了林江年几眼,这才终於忍不住,问道:“对了,你,真的已经把纸鳶给……那个了?” “哪个?” “就,就那个……” 许嵐支支吾吾著开口,让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说的如此明显,显然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在对视上林江年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她很快意识到……这傢伙听懂了,故意这么问的? 一气之下,许嵐一咬牙,直接开问:“你们,已经同房了?” 林江年並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隨便问问!” “只是隨便问问?” “当,当然!” 许嵐移开目光视线,轻哼一声:“我今早看到纸鳶从你房间里出来,你们,睡一起了?” “有问题吗?” 林江年反问道:“纸鳶是本世子的贴身侍女,给本世子暖暖被窝,不是很正常吗?” “只,只是暖被窝?!”许嵐显然不信。 “那不然呢?” “你,你们一定还干了別的对不对?” “没有!” “我不信!” 许嵐轻哼一声。 她怎么可能会信? 孤男寡女睡在一起,以这傢伙的性子,能放过纸鳶? 但隨即,许嵐目光又变得复杂。 盯著林江年看了一会儿,而后忍不住幽幽嘆气:“我果然还是小瞧你了!” “你居然真能把纸鳶给拿下?!” 林江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有,当然有!” 许嵐振振有词,忍不住道:“那可是纸鳶啊?!” 纸鳶能是一般人? 林江年把临王府上任何人都睡了,许嵐都能信! 但唯独偏偏是纸鳶…… 许嵐很清楚纸鳶跟临王世子之间的恩怨,哪怕眼前这个临王世子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但,许嵐还是很难想像。像纸鳶那样性子清冷又高傲的女子,怎么会被別的男人拿下? 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伺候眼前这个傢伙? 这让许嵐很难想像! 同时也让她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好奇心……这傢伙到底是怎么拿下纸鳶的? 还有,他们同房的时候……是什么场景? 好想见识一下啊…… 许嵐胡思乱想著。 “你这话说的,难道本世子不优秀吗?”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你……” 许嵐本能想反驳打击他两句,可在瞧著林江年的脸庞时。眨眨眼,又突然说不出来了! 眼前这傢伙,看著的確越来越顺眼了,长相的確挑不出毛病来。 而其他方面…… 半响后,许嵐仿佛想到什么,脸色微微浮现一抹羞红。 “你就是个色胚,哪里优秀了?!” 无端的,许嵐想起差不多一年前,刚跟林江年初次相识时,那天在房间里…… 他欺负自己! 想到这,许嵐的脸色更红了,身子也隱约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许久没有过了…… 而林江年也察觉到了许嵐的脸色变化,他狐疑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被戳穿了心思,许嵐有些慌乱否认,嘴硬:“我,我没有!” “还没有?你都快写在脸上了!”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以后没事別污衊本世子的名声! “哪有?!” 许嵐不服气:“你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 “那还不是你们传坏的?” “哼!” 许嵐轻哼一声,扭过脑袋,不承认。 “行了,別捏了!” 享受了一会儿这位许大小姐的按摩技术,林江年缓缓起身。 许嵐一愣:“你要去哪?” “出门一趟,想个办法救你爷爷!” 听到要救爷爷,许嵐当即开口:“我也去!” 林江年摇头拒绝:“你不能去!” “为什么?” “怕你添乱!” 许嵐:“……” “……” 最终,许嵐还是没有跟著去。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拖油瓶,真的跟著林江年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可能还会坏事! 林江年在换了身衣服后,也顺势出门,乘坐马车! “去公主府!” “……” 许家是受三皇子谋反一案牵连入狱的,昨晚林江年问过了那位许老,从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虽然察觉到那位许老还有所隱瞒,但也基本上能够確定一点……许家的確没有参与三皇子谋反一案中。 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没有参与谋反,许家顶多只能算是站错了队,跟高家的情况差不多,没有犯原则性问题,这件事情就可大可小! 但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在宫中那位太子殿下身上。 许家被抄家,是那位太子殿下下令的。想要救许家,就得找那位太子殿下求情! 他若是愿意鬆口,许家自然安然无恙。可李辞寧要是执意针对许家。哪怕许家没有参与谋反,也一样得完蛋! 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讲就是……那位太子殿下並不在乎许家到底吃了几碗面! 不过,林江年並没有打算直接去找那位太子求情。虽说林江年与他之间有几分交情,但这种事情林江年出面终归不太好。 尤其是他一个藩王世子的身份,並不適合搅合进三皇子谋反的事件当中。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真入宫去找那位太子殿下,就等於落了一个大人情。 这不是林江年希望看到的! 於是乎,林江年思索再三后,將主意打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长公主! 李縹緲身上! 李縹緲跟太子是亲兄妹,二人关係极好。由她出马为许家求情,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並且,那位长公主如今还有求於林江年! 正是拿捏她的好时候! 因此,林江年直接驱车来到长公主府! 然而,刚到公主府的林江年,很快从府上侍卫口中得知公主不在府上。 一大清早就入宫去了! 很不凑巧! 林江年倒也没太放在心上,便决定等一等。然而一直从中午等到傍晚,依旧没能等到李縹緲回来。 於是,林江年便决定先行回去,准备明日再来。 到了第二天,林江年再度来到公主府时,得知长公主还没从宫中回来! 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当到了第四天时,长公主还未回来,这时的林江年总算是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隨后跟公主府的侍卫交谈下,林江年又打听到……跟隨在长公主身边的那两名亲信贴身侍女,並未入宫时。 林江年终於能確定……肯定哪里出问题了! …… 兄弟们双倍月票开启了,求点月票!!! (本章完) 第414章 你们都可以是正妻 第414章 你们都可以是正妻 公主府內。 斜阳缓缓洒落院中,气温回暖,空气中都是暖洋洋的气息。 內院,亭廊下。 锦绣慵懒地伸了个腰,將那包裹连襟宫裙下的妙曼身姿展露无遗。一头盘起的青丝之下,露出一张典雅而又甜美的脸庞。 “誒,你说,公主怎么还不回来?” 锦绣自言自语著,扭头看向不远处另一侧屋檐下的那道少女身影。 没有回应。 锦绣也没期盼能从她嘴里得到答案,她趴在护栏边,紧身宫裙包裹呈现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锦绣撑著小脸儿,轻嘆了口气。 公主不在,这公主府都冷清不已。 很无聊! 正当这时,院落外传来了脚步声。 “临王世子,刚才又来了!” 门外府上下人前来稟报。 听到这个消息,锦绣原本夹杂著几分慵懒情绪的目光,微微泛起一抹异色。 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那位殿下第四天来找公主了吧? 公主入宫四天,而临王世子也正好来过四次,每天都来……他这么急著找公主,有何要事? 锦绣敏锐嗅觉到,这其中指不定有什么关联? “他人呢?” “得知公主不在,临王世子殿下又离开了!” “呵!” 听到这个消息,锦绣明亮的美眸中泛起一抹冷呵,扭头看向不远处屋檐下的那道少女身影。 同时想起几天之前的事情,心中愈发狐疑! 就在几天之前,锦绣突然发现安寧落水时身上还披著林江年的衣服。 这可把锦绣给嚇著了,当即连忙追问! 在她的不断质问下,安寧总算解释了……是她不小心落水时,正好碰上临王世子。临王世子出手相救,怕她冷就顺便脱了件衣服给她…… 听起来,倒是好像没什么! 但锦绣敏锐察觉到哪里不对! 这其中,肯定不对! 临王世子,为何会好端端的脱衣服给她? 殿下跟安寧认识吗? 无缘无故的……本能的直觉告诉锦绣,这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细节。 本打算等下次见到林江年时试探一番,没想到这几天临王世子虽然来过,但每次连公主府的门都没入。得知公主不在后,便直接离开了! 这反倒是让锦绣愈发感觉,他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敢进公主府了? …… 与此同时,另一侧屋檐下。 安寧静静的站在那儿,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清冷的小脸怔怔看著院中的草树木,发著呆,完全没有理会锦绣在那边喋喋不休的嘀咕。 直到院外的脚步声,下人提醒临王世子来了时,才让一直处於发呆中安寧回过神来。 她微微抬眸,眸中似闪烁著什么,有些异样情绪。 身躯微微紧绷著,还似乎,有些紧张? 直到听说临王世子已经离开,她怔了怔,这才隱约暗自微鬆了口气般。 但隨后,又好像有一抹说不上来的失落情绪涌现。 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低著脑袋,转身离开。 “誒,你去哪?” 身后传来了锦绣的追问。 但安寧没有理会。 她独自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门,又小心翼翼的反锁。 这才放下心来。 紧接著,她走到一旁衣柜前,打开了衣柜。 衣柜內,陈列著她平时换洗的衣衫。就在衣柜的角落里,隱约能瞧见少女纯白的褻衣肚兜一类的贴身衣服。 安寧眸中似有几分不自然神色,隨后,她小心翼翼翻开角落。就在那角落里,正藏著一件外衣。 由金丝镶边,绣纹著精致图案的一件男子外衣。外衣並不算厚实,但面料却极为昂贵,此刻正被折迭的整整齐齐,静静躺在衣柜角落里。 极为耀眼! 毕竟,女子私房衣柜中,多出了一件男子外衣,的確会很显眼。 瞧见这一幕,安寧那原本清冷白皙的脸蛋上,似乎终於浮现一抹异样情绪。 脑海中,似回想起几天之前的事情。 她,很想把衣服还给他! 可是…… 殿下这些天都没进过公主府。 她,也找不到机会。 安寧微微呼吸一口气,有些做贼心虚般又小心翼翼把衣服重新藏好。 掩盖好,关上衣柜门! 这才鬆了口气。 安寧转身来到房间內的床榻边,褪去鞋袜,坐在床上,抱著腿儿发著呆。 这几天,她脑袋中的思绪总是会无端回想起几天之前的事情……回想起当时不小心掉下了湖里,被那位临王世子救上来的画面场景! 一幕幕,很是清晰,在她小脑袋瓜里面回放著。 安寧目光怔怔,原本就略显冷清的小脸上,愈发茫然,恍惚。 直到许久之后,房间內,隱约传来安寧细声嘀咕。 “锦绣,骗人……” “……” 当第四次出现在公主府外,依旧没能见到那位长公主时,林江年终於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了! 许家出事的第二天,林江年便来到公主府找李縹緲。但偏偏,李縹緲这时正好入宫! 接下来,林江年又连续来了三天,但每次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是宫中真的出了什么事,能让那位长公主恰好在宫中逗留四天。还是说,有別的缘故? 这很值得推敲! 而且,这未免也有些太过於巧合! 林江年来过公主府四次的消息,绝对不可能瞒得住。公主府內的人,也一定会匯报给李縹緲!但即便如此,李縹緲依旧没有露面,甚至都没传来半点消息。 要么,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这位长公主自顾不暇,没来得及回復林江年。 要么,就是她在故意躲著林江年。 想明白这点的林江年,便决定试探一下。 不过,他没有从锦绣和安寧身上下手,那二人是李縹緲的贴身宫女,对李縹緲忠心耿耿。 尤其是锦绣,鬼灵精怪,心思又活络,尤其是嘴巴特別严。想要从她嘴里打探点什么,很难。 林江年短暂思索过后,脑海中很快想到一个合適的人! …… 赵府,內院。 阳光缓缓洒落院中,沉寂了一个冬日的后院,逐渐焕发出几分新春气象。气温回暖,院中小桥下,溪流缓缓流淌著,水质清澈,涓涓流淌。 那些入秋冬后枯萎的树枝上,逐渐发了新芽,给院中添了一抹绿意。不远处屋檐下的鞦韆,经过重新的修整过后,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样。 春天要来了! 屋檐下。 身著一袭浅色连襟长裙的赵溪,正静静欣赏著院中美景。外披淡青色软烟纱衣,若隱若现那对襟包裹著的饱满胸脯,秀出窈窕紧致的柳腰。 从侧面看,依稀可见那裙摆包裹著圆润挺翘,以及一双藏匿於裙摆之下,却依旧能感受到无比修长浑圆的美腿。 立於屋檐下的赵溪,三千青丝披散至腰间,蓬鬆的髮髻盘结於头顶,一株凤釵斜插云髻,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静静望著院中。 这一幕,格外惊艷! 那张精致无暇的脸庞上,似泛著几抹淡雅之色。偶然间,落在院中的美眸中,似泛起一抹怔神。 不知是想著什么。 半响后,屋檐下的赵溪才缓缓收回视线。似想起什么,美眸中紧隨浮现一抹黯淡。 还有一抹说不上来的气愤情绪,面色泛红,似有些……羞恼?! 已经过去好些天,但,自从那晚过后,那傢伙就再也没来过。就好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那混蛋,不会真的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吧? 他不会真的完全没放在心上?! 已经把她给忘记了吧?! 情绪涌现,赵溪心神不寧,同时还有股说不上来的羞恼情绪縈绕。 又羞,又怒。 “登徒子,负心汉!” 屋檐下,赵溪清秀绝美的脸上满是羞恼,银牙紧咬。 本想派人去姜府打探下那傢伙的消息,但转念一想,凭什么是她去打探? 赵溪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要是派人去打探那傢伙的情况,岂不显得她很在乎了? 那负心汉那样『欺负』了她,把她又亲又摸,还,还强迫她替他做了那么羞耻的事情…… 难道不应该是他主动来找自己? 他难道不应该来道歉认错的? 可赵溪一连等了好些天,始终没能等到林江年出现。 於是乎,她更气了! 又气又恼! 很想摔东西! 但同时,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美眸怔怔的望著院中,有些失神,也有些恍惚迷茫! 直到,院外传来脚步声,丫鬟小月快步走进院子里。 “小姐,小姐,临王世子殿下来了!” 仿佛触及到了某个开关,原本还在愣神的赵溪,猛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小月被自家小姐的反应给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小心翼翼解释:“临王世子殿下,来找您了……就,就在外面!” 外面? 来了?! 他终於来了?! 这一刻,赵溪心中莫名涌现一股心安,像是始终提心弔胆的情绪,终於放下。 但紧隨而来,又涌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又些羞,也有些怒! 她抬眸,看向院外。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院外,隱约能瞧见一道身影。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正是那个登徒子,负心汉! 他总算是捨得来了?! 这一刻,赵溪心中那股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涌上心头。 莫名的有些委屈! 也有些气愤。 这傢伙,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都大摇大摆,这次倒是知道让小月来通报一声了?! 明显是心虚了! 他也知道心虚啊? 也不看看他上次干了什么? 他上次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就做了……还一下子消失了这么多天?! 赵溪心中的怨气可谓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咬牙切齿! “不见!” 赵溪冷著脸,没好气道:“让他从哪来的,回哪去!” “啊?!” 小月愣住了,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眨眨眼。 不是,自家小姐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不对啊?! 这几天,自家小姐不是一直都在等著临王世子的吗? 临王世子这些天没来,小月明显能感觉到自家小姐身上有股怨气,整天闷闷不乐。而刚才听到临王世子来的时候,小月也察觉到自家小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喜! 明明就很期待临王世子来的嘛! 可这怎么一眨眼,突然就翻脸了?! 又不想见了? 小月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 恋爱中的女人都这样吗? 就连自家小姐也逃不过? 小月满脑子疑惑,很快意识到什么。自家小姐,应该是在赌气吧? 该不会是在生气临王世子这么久没来看小姐吧? 想到这,小月很快眨眨眼:“那小姐,我现在就把他赶走?” 见屋檐下的小姐没反应,小月便作势转身朝著院外走去,一副打算把临王世子赶走的打算。 不出所料,就当小月快走出小院时,又被喊住。 “等等!” 小月转身,见自家小姐正站在屋檐下,冷著一张脸,浑身上下都有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势。 她咬著牙,面无表情道:“让他给我滚进来!!” 小月:“……” 果然,小姐就是在口是心非。 嘴上说著不想见临王世子,但心里其实明明就很想见……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偽了呀?! “是。” 不过,小月也没敢多说什么,赶紧迈步走出小院。 院子外。 林江年正站在院外门口不远处,正好看著小月从里面走出来。 “殿下,我家小姐……让伱进去见她!” 林江年自然也听到刚才院中赵溪那咬牙切齿,那气愤的语气。 听起来,好像还没消气?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 想到上次的行为,想起他对赵溪做过的事情,就不难理解了……別说是赵溪,就算是林江年也很心虚。 上次是衝动了,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因此,林江年今天过来时都没了往日的从容……以往林江年来赵府,都是直接轻车熟路的直接去找赵溪,今天则是先行找来了小月去先打探了一下情况。 这一打探,赵小姐果然还在生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 该面对的还得是要面对! 做都做过了,林江年自然也不会逃避。酝酿了下情绪,便打算进去。 不过,这时小月又突然悄悄小声凑近,问道:“殿下,你,你是不是欺负我家小姐了?” “嗯?” 林江年看向她,却见小月满脸八卦神色:“我家小姐看到你很生气……你是不是之前欺负得罪过她?” 林江年点头:“算是吧!” 小月脸上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隨即开口:“那你惨了,我家小姐很记仇的……” 刚说到这里,小月又停顿了下,道:“不过,我家小姐也总喜欢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小姐不会真的生你的气……殿下你等下好好哄一哄,说几句软话,我家小姐很快就不会生气啦……” 小月细心的提醒著。 林江年听完后,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小月站在门口,看著林江年走进院子,朝著自家小姐的方向走去。脸上浮现著希翼目光,仿佛像是在磕著什么甜甜的剧情。 很是兴奋! …… 院中,暖阳斜落。 踏入院中,林江年仿佛回到第一次来这里的那天。 当时来时正是深秋,而如今已是初春! 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穿过亭廊,林江年踏上那座小桥。抬头,便能远远瞧见不远处屋檐下,静静站著的那道倩影。 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等到穿过小桥,踩在青石板路上,走近时,便看的更为清晰。 屋檐下,许久未见,赵溪气质风采依旧! 高挑的身材,妙曼的身姿,包裹在那轻纱长裙之下,却又有些遮掩不住,圆鼓鼓著,似呼之欲出。 那张清冷出尘的脸庞更是极为惊艷,像是点缀上了几抹嫣红般,极为美艷! 但,却是这么一张惊艷眾生的脸庞上,此刻却没有一丝表情情绪。仿佛天生不会笑,冷冷看著出现在屋檐外,走近的林江年。 越近,气质越冷! 甚至,林江年都能感受到从赵溪身上那瀰漫而来的寒气,隱约间,与那位长公主有些相似…… 跟那位长公主学的? 但又与那位长公主不太一样! 那位长公主的確很冷,但那种冷仿佛是由內到外,浑然天成的冷。虽然很冷,但並没有什么攻击性! 但眼前的这位赵小姐则全然不同! 看著与长公主的冷有些相似,但仔细一瞧,却又能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仅如此,这位赵小姐如此生冷模样之下,隱约还夹杂著什么情绪,似有些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ins></div> 有点像是……故意为之! 没学到精髓! 见状,林江年心中有些忍俊不禁。不过,他並未表露出来! 林江年走近,正要迈步踏入屋檐下时,便听到赵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干什么?!” 林江年脚步一顿,抬头,对视上赵溪那面无表情的神色。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林江年还是瞥见了她眼神底那一闪而过的一抹羞慌。 她並不想表面看上去那般淡定。 “不许过来!” 她冷声警告,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见状,又將那只原本踏入走廊的脚收了回来。 老老实实站在院中。 始终冷著一张脸的赵溪瞧见这一幕,心中略微鬆了口气。 不过,在注视林江年这张熟悉的脸庞时,心中顿时又涌现起一股羞怒,以及说不上来的委屈情绪。 她脸色更冷,咬牙切齿。 “你来找我干什么?!” 林江年站在屋檐外,静静看著她,开口道:“我来道歉!” 听到道歉二字,赵溪心中委屈情绪愈浓,充斥在胸口。她紧咬牙,盯著林江年,语气依旧很冷:“你来道什么歉?!” “我来为上次冒犯赵小姐的事情道歉!” 林江年看著她,很认真,也很真诚开口:“上次之事,实乃我之过,冒犯了赵小姐……因此,今日专程前来向赵小姐表达歉意,希望赵小姐能原谅……” 林江年的语气很真诚,该说不说,上次之事真要论起来,也谈不上谁对错。毕竟在此之前,是眼前这位赵小姐先故意勾引的…… 但很显然,这话不能说。 而上次林江年的行为,也的的確確有些过分了。他今日来道歉,也並不为过。 赵溪听著林江年的道歉,盯著林江年,冷声质问:“只是冒犯?” 这傢伙,上次只是冒犯了她而已? 他管那叫冒犯? “呃……” 林江年用了个委婉的词,但没想到这位赵小姐竟然紧抓不放。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行为已经比冒犯要更深入了…… “那……” 林江年试探著,换了个说法:“叫侵犯?” 赵溪怒道:“你还有脸说?!” 林江年:“……” 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不过,林江年也没跟她计较。 继续开口:“上次的事,的確是我不对……我今日专程前来,就是为了向赵小姐您道歉……”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观察注意著眼前赵溪的反应。 她看上去很生气,也很激动。冷眼盯著林江年,眼神目光极其富有攻击性! 也猜不出情绪变化! 赵溪听著林江年道歉的话,面无表情。站在屋檐下,居高临下看著林江年。 而站在院子里,衣服老老实实模样的林江年,反倒像是个被欺凌的弱小,瑟瑟发抖…… “这就是你的道歉態度?” 半响后,赵溪再度开口,语气依旧很冷。 林江年试探问道:“赵小姐是觉得我的道歉態度不诚恳?” “你觉得你的道歉有诚意吗?” 赵溪咬牙盯著他。 林江年想了想,他自认为道歉的態度已经很诚恳了。但要说诚意嘛…… 的確就欠缺了点! 哪有空手上门道歉的说法? 不过,林江年也不知该补偿这位赵小姐些什么? 钱財?权势?名声? 好像眼前这位赵小姐都不缺! “那,赵小姐觉得怎样才算是有诚意?”林江年想了想,又问道。 “你说呢?” 赵溪美眸死死盯著林江年,像是想衝上去咬他两口一样。 “你上次如此……欺辱本姑娘,该如何道歉才有诚意,你难道不知道?” 林江年还真不知道怎么道歉才算是有诚意。不过,见赵溪目光灼灼盯著他,似乎格外生气。 不知为何,林江年突然想起上次长公主的话,心头略一咯噔。 有了某种猜测。 再看著眼前这位样貌倾城绝美,气质出眾的赵小姐。他犹豫了下,再度试探开口:“赵小姐的意思……” “该不会是想要我负责……娶赵小姐吧?” 此话一出,便见赵溪那原本清冷的脸庞上微怔,紧接著,瞬间浮现一抹羞红。 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冷笑反问:“你难道不该负责?!” 作为赵相晚年得女,赵溪可谓是一出生便含著金汤匙。同样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但赵溪比许嵐更胜一筹。 父亲是当朝宰相,威望极高,赵家在京中更是如日中天。她这位赵家大小姐,可谓是从小便风光无限。 而这位赵小姐,也並未辜负赵家门风,不仅样貌倾城绝色,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在京中颇有才女盛名。 更在赵家的保护之下,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跟任何异性男子有过来往,更別说是更近一步亲密接触。 林江年是第一个进入她闺房的男子,同时也是赵溪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有过接触的男子。从认识到接触再到关係曖昧,互相来回之间拉扯,直到上一次…… 玩脱了! 清白玩没了! 虽说她保住了最后一条底线,没能彻底让林江年得逞。 但,该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 被眼前的这傢伙又亲又摸,上下其手,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寸都失守了……到最后,甚至还用自己那白皙纯净,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修长美腿帮他……那啥! 这清白算是丟的乾乾净净! 全被他毁了! 他,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他居然还有脸反问? 虽说赵溪心里或许一开始並没有这个打算,也並未想过要嫁给他,但…… 林江年的態度,则有些激怒了她! 他这什么態度? 不想负责吗? 如此不情愿的反应……他什么意思?! 她可以不要,但他不能不给!! …… 面对赵溪的灼灼质问,林江年沉默了片刻,点头:“的確该负责。” 人家赵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清白毁在他身上。於情於理,林江年都有必须要负责的理由。 於是乎,林江年迎视上赵溪那清冷而咄咄逼人的目光,想了想,犹豫著试探道:“倘若赵小姐不介意……为做妾的话,那回头,我择日上门向赵相来提亲,爭取,早日將赵小姐娶回去?” 原本林江年是並没有往这方面想的,毕竟他跟赵溪之间的身份地位,就註定两人之间不太可能有结果! 堂堂赵相之女,怎么可能会委身给他做妾? 赵溪不可能,赵相也更不可能答应! 因此,林江年並无这种念头。但眼下,听到赵溪突然质问他为何不负责时,林江年反倒更坦然了。 她要是不介意做妾,那林江年也自然也不介意负责,將眼前这位腿精赵小姐娶回去……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说其中会遭到很大阻力,甚至会影响某些事情的进展。不过,既然做都做了,林江年自然也不会赖帐。 反正並不亏! “做妾?!” 赵溪猛然盯著林江年,美眸睁大,不可置信到道:“你想让我给你当小妾?!” 语气中,泛著愤愤情绪! 她,竟然要给他当妾?! 林江年则是嘆气:“本世子正室已有所属,也就只能委屈赵小姐將就一下了……” 赵溪並未听到林江年让她將就的话,盯著林江年,目光灼灼:“你哪来的正室?!” 仿佛突然想到什么,目光又骤然一凝,惊愕道:“莫非,你,跟縹緲……” 念头刚浮现,赵溪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也对,这傢伙的正室还能有谁? 除了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还能是谁? 这傢伙,不是说要跟縹緲退婚的吗? 縹緲,也不是一直都说绝对不会嫁给他的吗? 怎么突然就…… 赵溪猛然想起,几天前縹緲来找他的时候,说起陛下赐婚,以及当时李縹緲的犹豫…… 该不会…… 赵溪当即浮现起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他们两个都反悔了? 决定奉旨成婚了吧? 正当赵溪胡思乱想之际时,却见林江年摇了摇头:“不是她!” 赵溪再度一愣,不是縹緲? “那你的正室是谁?” 她盯著林江年,质问。 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愤愤情绪……这傢伙,外面居然还有其他女人? 林江年开口道:“她叫纸鳶!” “纸鳶?” 赵溪微皱眉,脑海中回想著这个名字。 有点耳熟? 在哪听说过? 很快,赵溪仿佛想到什么:“你身边……那个侍女?!” 赵溪突然想起,林江年身边有个神秘的侍女。听说长得很漂亮,武功也很高! 好像,就叫纸鳶? “没错,就是她!” 林江年点点头。 而赵溪的目光,则是变得奇怪起来:“她是你的贴身侍女,你,想娶她当正室?” “她在我眼里,不仅仅只是一个侍女。” 林江年轻轻摇头,平静道:“再者说,就算侍女又如何?” 赵溪看著面色平静的林江年,突然沉默了! 堂堂临王世子要娶一个侍女当正室?当世子妃? 这个消息传出去,恐怕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哪怕那个侍女再漂亮,来头再大……她终究是个侍女! 门当户对,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更何况是名满天下,权势滔天的临王府? 但赵溪,心中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眼前这个傢伙,寧可冒著被天下人的嗤笑,也要娶身边的那个侍女,这种想法和决心,让她略有些吃味。 自己,难道还比不上他身边的那个侍女吗? 但一想到,眼前这傢伙连李縹緲都不愿意娶,赵溪心中又平衡多了…… “她,很好?” 赵溪沉默了下,问道。 林江年点头:“很好。” “比我还好?” 赵溪盯著他,追问。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都好。”林江年谨慎开口。 “谁更好?” “一样好!” 面对林江年滴水不漏的回答,赵溪冷笑一声:“那你为何要娶她当正室,而不是我?” 林江年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答应过她,要娶她当正妻。” “那我呢?” 赵溪盯著他,冷笑道:“本姑娘没有给人当妾的打算!” 林江年想了想,看著她:“你要是想,也可以是正室!” “嗯?” 赵溪盯著他:“你不是已经打算要娶她当正室?” “谁说正室只能有一个?” 林江年看著她,开口道:“你要是愿意,你也能是正室!” 赵溪:“……” “你少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 赵溪盯著他,冷笑:“大寧王朝婚姻法规定,正室只能有一个!” 林江年细细一琢磨:“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嗯?” 赵溪狐疑抬眸,便见林江年正色道:“待我过两日,入宫去面见天子时,顺便请天子下一道旨意,特许本世子同时娶两……多位正妻!” “我林家为王朝立下如此赫赫功劳,想必陛下也並不会拒绝……” “如此一来,问题不就完美解决了?” “赵小姐,也能得偿所愿嫁给本世子当正妻了!” 赵溪:“……” “……” 赵溪万万没想到,林江年竟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 找陛下要一道旨意? 特许他能娶很多个正妻? 他还要点脸吗? 这种荒唐的想法,陛下岂会答应他? 丟人! 呸!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赵溪咬著牙,俏脸微红瞪著他:“你娶你的纸鳶去,本姑娘不稀罕!” “赵小姐不是希望我负责吗?” “你想的美!” 赵溪冷哼一声:“想本姑娘嫁给你……做梦去吧!” 这混蛋,还没有任何关係就敢对她如此大胆。若真嫁给了他,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折腾…… 想到这,赵溪便感觉身子有些发软。仿佛已经预想到了某些时刻,自己可能连床都下不来的场景。当即脸色羞红,耳根子都泛起了红意。 她连忙摇头,將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回过神来时,却见原本站在屋檐外的林江年,不知何时已来到屋檐下,出现在她面前。 赵溪当即羞慌,警惕的后退了一步:“你,你干什么?!” “谁允许你过来的……下,下去!” 她怒视开口,想將林江年嚇回去。 但林江年没动,反而又走近了一步,离赵溪更近。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警惕不安,美眸中的羞慌,以及……那色厉內荏想要嚇退他而故意偽装出来的凶狠冷意。 紧张又凶巴巴的模样,很可爱!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俏脸,脑海中却不由回想起了几天前的画面:“赵小姐,当真不想嫁给我么?” “你,你做梦去吧你……” 赵溪红著脸儿,没好气开口。 她才不嫁! 她才不要当妾! 她怎么能让这傢伙轻而易举得逞……心中的气还没消呢! “当真不嫁?” “不嫁!” “唉……” 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可是,我想娶赵小姐啊!” 听到这话,赵溪目光一凝,怔在原地。 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看了许久,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紧张,似微微颤了颤。 半响后,赵溪才將目光移开,不再去看林江年的眼睛,冷哼道。 “那你就想去吧!” “本姑娘岂会嫁给你这种登徒子,隨意欺辱女子的下流胚子?!” “你休想!” “……”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赌气开口的赵溪,心中暗自嘆气。 这嘴也挺硬的! 跟柳素有的一比了! 不过,林江年也没戳穿,有些遗憾开口:“既然赵小姐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能说是遗憾了……” 听到林江年这话,赵溪一怔。 原本以为这傢伙还会再纠缠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弃了? 他是真的想娶她的吗? 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赵溪狐疑的盯著他,正要说什么,却见林江年又突然开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次之事,的確是我的责任,若赵小姐希望本世子负责,我自当绝无旁贷。但若赵小姐瞧不上我,那也无妨……” 赵溪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复杂,却见林江年眼神依旧很平静,甚至还有些温和。 也很真诚! 这份真诚,反倒让她有些无从適应。 沉默半响后,她移开目光,冷哼一声:“你上次『欺辱』我,这次又想娶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知道,你上次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了吗?” 面对赵溪突如其来的质问,林江年很诚恳的开口:“上次的確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道歉没有用,我不接受!” 赵溪盯著他,面无表情开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林江年下意识问道:“赵小姐,希望我如何补偿?” 赵溪咬了咬下唇,道:“你『玷污』本姑娘的清白……你觉得,该给我什么样的补偿?才能弥补你对本姑娘的伤害?” 林江年听著这话,隱约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但一想到的確如此,他上次的行为的確很过分。在这个不小心摸了女子的手不定就得负责或者被浸猪笼的年代。他上次对赵溪的行为,浸个百八十年的不过分! 林江年嘆气:“赵姑娘儘管开口,只要本世子办得到的事,一定补偿赵小姐,绝不反悔!” “这可是你说的!” 赵溪静静看著林江年,嘴角边,不易察觉的微微浮现一抹弧线。 她盯著林江年,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帮我杀陈昭!” “这次,不许你说儘量办到,我要你一定办到!” “还有……越快越好!” “……” 林江年抬头,当瞧著眼前这张依旧绝美,风华绝代气质的女子时。却见她原本清冷羞恼的目光中,不知何时泛起了一抹……得意? 隱约像是某种计划得逞时,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知为何,林江年突然有了种上当了的错觉! 这娘们…… 不会是早就想好这个打算,等著他往下跳是吧? …… 求双倍月票!!! (本章完) 第415章 老师教导学生 第415章 老师教导学生 昔日,林江年初次见到赵溪时。这位赵小姐的目的,便是想利用他去接近刺杀陈昭,为徐家报仇! 虽说当时赵溪不断曖昧试探,故意引诱,试图想要用美人计来蛊惑林江年。 但,林江年並没有上当! 直到后来,也是看在赵溪帮了他几次的份上。林江年才勉强答应下来,替她一试……不过,能不能杀陈昭,林江年只能尽力一试,並不能保证一定能刺杀成功! 加上陈昭深居宫中,林江年未被天子召见,也无法隨意入宫。如此一来,刺杀陈昭之事便一直搁置,直到现在! 陈昭,依旧没杀! 而赵溪,显然也没有放弃。 此刻,当见赵溪『图穷匕见』时,林江年这才终於意识……前面铺垫了这么多,恐怕,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所以,你早就把我算计好了?” 林江年嘆气:“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我帮你去杀他?” “是又如何?!” 赵溪並未否认,精致绝美的脸蛋上泛著一抹得意神色,美眸盈盈注视著他:“这原本就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不是么?” 林江年摇头:“我可没答应,一定能杀得了他!” “所以,这次我要伱答应我!” 赵溪盯著林江年的眼睛,轻哼道:“必须杀了他!” “……” 此刻,眼前的女子风华绝代。 身姿高挑,气质出尘,那张素麵朝天的脸庞不施粉黛,五官却格外精致,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就站在林江年面前,素麵微仰,目光灼灼而直视,仿佛能看穿他。 两人眼神对视,林江年沉默了半响。嘆了口气:“我有拒绝的选择吗?” “你觉得呢?” “那,我儘量?” 林江年点头,开口。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確是他对不起赵溪。既然是她提出来的补偿条件,林江年自然也不会拒绝。 “我要的不是儘量,是肯定的答覆!” 赵溪却对林江年的回答並不满意,她盯著他:“你休想再用儘量这样的理由搪塞誆骗我。” “我何时搪塞誆骗你了?” “那你早就答应替我杀陈昭,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这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吗?” “呵,藉口!” “……” 林江年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赵溪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从答应她刺杀陈昭开始,也有几个月了,但这段时间,林江年一直没有將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甚至直到现在,林江年都没正式见过宫中那位权势滔天的陈公。 也难怪赵溪会如此焦急! 沉默半响,心中盘算权衡了片刻后,林江年点头:“我答应你,这次,我一定帮你杀了他!” 听到林江年肯定的答覆,赵溪美眸这才微微亮起:“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哼!” 赵溪轻哼一声,显然对林江年的话並不怎么相信。但见林江年答应下来,她还是鬆了口气,原本紧绷的情绪也稍微放鬆。 “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赵溪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道:“希望你不要食言!” 她说完后,林江年站在原地,静静看著她。 没说话。 似察觉到林江年的异样目光,赵溪微微抬眸,对视上。 而后,不知为何,她突然莫名有些心慌。 说不上来。 或许是对方那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温和目光,让她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羞嚇。於是,赵溪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你,还有事?” “有。” “呵!” 赵溪仿佛想到什么,瞥了他一眼:“我就说,临王世子殿下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难怪这傢伙今天会主动过来找她,感情根本不是诚心来道歉的……原来是找她有所目的? 想到这,赵溪心中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恼怒情绪。 忍不住又瞪了他几眼。 林江年则是扫视了旁边,嘆气:“赵小姐难道不应该请我进去坐坐,先喝杯茶润润喉吗?” “你,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话,赵溪美眸当即警惕。 进去? 他还想进房间?! 还想孤男寡女共处对她意图不轨是吧?! 面对上赵溪那满是警惕的目光,林江年解释:“我就单纯喝杯茶水!” “呵!” “真没別的想法……” “你敢有?” “绝对不敢!” “……” 赵溪这才面露几分满意之色,虽然不知道这傢伙到底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但见他如此顺从自己,赵溪心里还是有些愉悦。 原本锋芒警惕的目光,也减弱了不少。 她上下打量了林江年几眼,似在犹豫纠结什么。半响后,她收回目光。 “进来吧!” 赵溪转身推开屋檐下紧闭的房门,迈步走入。林江年紧隨其后,走进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 “砰!” 听到身后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赵溪心头当即一慌,扭头,紧张道:“你干什么?!” “为什么关门?” “……习惯了!” 林江年关门纯属是顺手习惯了,进来的时候顺便养成了关门的习惯。但今日这一关,反倒显得他似乎有所图谋。 房门关上,气氛就儼然不太对劲! 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面对赵溪那警惕而怀疑的目光,林江年试探道:“那,我再打开?” 赵溪面无表情,清冷著一张脸,看著他:“赶紧喝你的水,喝完有事说事,说完赶紧走!” 语气急促,像是催促著他离开。 见状,林江年明白了! 没说打开,那就是不用打开! 他先是驾轻就熟的脱下了鞋袜后,走进房间。 整个房间內铺设上了一层柔软细腻的地毯,冬日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半点寒冷,极为舒服。 也难怪这位赵小姐不爱穿鞋袜!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下意识瞥向一旁赵溪裙摆之处……很快,他失望了! 裙摆下,那洁白的罗袜將那双圆润修长的美腿包裹著严严实实,什么都瞧不见……这位赵小姐不坦诚了吶! 而一旁的赵溪,也敏锐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视线,似不经意的落在了她的……下面?! 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但赵溪还是捕捉到了! 她面色有些羞红,不安。 这色胚……又想干什么? 虽说她今天穿著严严实实,但不知为何,当林江年那隱约炙热的目光落过来时,她依旧还是感到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那种熟悉……被抚摸滚烫的气息又涌上心头。 赵溪下意识缩了缩,將腿完全藏匿起来……他真是个变態! 林江年缓步走近,来到屏风外的桌前,熟练地取出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缓缓饮下。等到缓解了口渴后,这才放下茶杯,转身,看向房间內的赵溪。 此刻的赵溪,正静静站在房间角落,略有些羞恼,又似有些纠结情绪,正警惕而又复杂的看著他。 见林江年视线目光落来,她又板起脸,道:“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继续催促! 林江年倒也不急,他神態悠哉,看著赵溪此刻紧张而略有些急促,似强装镇定的神情。 静静欣赏! 似想起什么,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赵溪原本警惕的催促著林江年离开,却见对方没反应。抬眸对视上时,这才见林江年正肆无忌惮的盯著她。 很放肆! 那目光极为放肆! 很难形容! 就仿佛像是那种很隨意,很过分的盯著某种属於自己的东西的那种目光…… 这个念头浮现,赵溪心头愈发羞嚇。 “你……看什么呢?!” 赵溪紧张怒斥道,想要用言语震慑林江年。 然而,非但无济於事。反而使原本只是看著她的林江年,突然朝著她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很快,林江年走近到赵溪身前,停下脚步。低眸,静静盯著她此刻因惊慌而略显得有些侷促的脸庞。 很美! “你……” 此刻的赵溪,心头紧张情绪几乎达到了极点。她正要开口,却突然被林江年打断。 “赵小姐,你变了!” 这突然莫名的一句话,让原本就紧张万分的赵溪,突然一愣。 变了? 她变什么了? “我之前认识的赵小姐,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林江年轻轻摇头,似回想著什么,感慨道:“现在的赵小姐不但变得胆小,越来越怕我,还学会撒谎骗人了。” 胆小? 听到这,赵溪心头忍不住羞怒? 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遇上林江年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能不怕吗? 她要是不警惕点,怕是上次就被这傢伙给吃干抹净了! 还有…… 她什么时候撒谎骗人了? “我何时撒谎骗人了?!” 赵溪忍不住反驳。 “准確来说,应该不叫撒谎骗人,而是叫……”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道:“应该叫嘴硬?” “死不承认?” 赵溪杏眸微瞪,恼怒道:“我何时嘴硬,死不承认什么了?” “不是么?” 林江年静静盯著赵溪此刻眼前这张怦然心动的绝美脸庞,红润,羞恼,让人忍不住很想欺负。他凑近了几分,使得两人距离又拉近了些! “赵小姐若没有,为何在见到我时,要故意摆出这么一张冷脸来?” “又为何,那么急著赶我走?” “赵小姐,难道很討厌我?” “你……” 听到林江年突如其来的质问,赵溪心头一愣,仿佛被说中了心事,瞬间涌现羞慌。 尤其是林江年此刻那充满侵略的目光,不断灼灼盯视著她,让她愈发手足无措! “我,我……” 赵溪一咬牙,恼羞成怒道:“我,我本来就,就……” “就什么?” “就……” 赵溪紧咬银牙,很想说她本来就討厌,就討厌这傢伙的……可话到了嘴边,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討厌吗? 肯定是不討厌的! 可是…… 当注视上林江年那玩味的目光时,赵溪愈发羞慌。 但渐渐过了一会儿,赵溪又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想法?! 所以,是在故意欺负她?! 他故意的?! 想到这,赵溪怔怔了片刻,紧接著,有另一股情绪从心头涌现。 她抬眸,突然盯著林江年,恨恨咬牙:“你这样欺负我,很好玩吗?” 林江年原本想步步逼近,趁机打探出这位赵小姐的真实想法。却没想到原本羞涩紧张的她,突然冷静下来。直视著他的目光。如此一来,反倒让林江年有些不太適应…… “赵小姐……” “没错,我是不討厌你!” 赵溪冷著一张脸,面无表情看著他:“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林江年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不是早就知道,只是从她的反应中猜到了。 “所以,你就仗著我不討厌你,就一直不断得寸进尺,使劲欺负我是吧?” 赵溪依旧面无表情。 “绝无此事!” 林江年摇头:“我没有欺负赵小姐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 林江年正要解释,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他怎么好像掉进了赵溪的语言陷阱,被她牵著鼻子走了? 抬眸,再度与她对视上。 赵溪依旧冷著一张脸,却依旧很好看! 尚未消退的红韵瀰漫在她白皙精致轮廓的脸蛋上,五官绝美,气质出尘。而她那双美眸,始终盯落在林江年身上。眸中没有了刚才的羞慌,有的,是灼灼的质问。 林江年突然有些看不懂她心思的想法了,虽然清楚赵溪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但不得不说……当冷静下来时的赵溪,的確不容小覷。 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经歷,让林江年逐渐有些忘记,眼前这位赵小姐並不是简单之辈。 她是当朝赵相之女,更是当朝长公主最好的姐妹。聪慧无双,才智过人! 绝不简单! 林江年沉默了半响,又朝著赵溪走近一步。 这一次,他直接走到赵溪跟前,与她靠的很近,静静盯著她。赵溪也没有后退,两人眼神目光对视交织著。 隱约间,二人像是在做著某种无形的拉扯对抗。 静静盯著眼前这张绝美的脸蛋,林江年突然开口:“几天前,长公主来找过我!” 赵溪美眸微怔,似没料到林江年会突然提起縹緲! 跟她有什么关係? “所以呢?” 林江年看著她,开口:“我今天来,其实是想找赵小姐確认一下,长公主有没有骗我。” 赵溪:“?” 长公主骗他,他去找縹緲不就行了? 来找她做什么? 赵溪心头恼怒,他拿她当什么了?! 拿她当他跟縹緲之间那什么的……一环? 所以,他果真是故意来消遣欺负她的不成? 赵溪眼神愈冷:“她骗了你,你找我確认什么?”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只有你能帮我確认,她有没有说谎!” “我不能!” “不,你能!” 林江年看著她,很认真的开口:“因为……” “她说,你喜欢我!” “……” 沉默! 寂静! 赵溪脸上原本偽装强撑的冷漠,在这一刻终於绷不住了……一股无比羞慌的情绪,瞬间从心头蔓延。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曝光,赵溪羞耻感顿时涌现! 慌乱! 不安! 惆悵…… “你……” 赵溪脸色羞红,又慌又乱。她万万没想到,李縹緲竟会跟他说这个?! 她,她不就是故意挑衅了一下那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回头就把她出卖给了林江年?! 这,这能说的吗?! 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好姐妹?! 赵溪满脸羞红,气愤不已。 但此刻,她也顾不得去谴责那个女人了。林江年的话,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她骗你的!” 赵溪强自想镇定下来。 “真的么?” 林江年却並不信,再度追问。 步步逼近! “真……” 赵溪张了张嘴巴,正要赌气否认时。 又突然停下。 她盯著林江年,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林江年的话,一开始的確打了个她一个措手不及。 少女的心思暴露在自己喜欢的男人的面前,那种少女怀春的情绪,使得她下意识想要逃避,否认! 羞耻的情绪让她不愿意承认! 但,当逐渐冷静下来之后。 赵溪又逐渐反应过来……这狗男人恐怕是故意的! 感受到眼前这负心汉不断灼灼逼近的攻势,赵溪很快意识到,她越是退缩,这狗男人就越得寸进尺! 念头只是一涌现,赵溪心中便有了抉择! 她本就不是什么扭捏的人! 只不过以往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在林江年的攻势下,处於被动状態下,有著女子本能的羞耻心和逃避心里! 可一旦冷静过后,赵溪又突然意识到……似乎,也不过如此?! 於是乎,她再度抬眸看向林江年。那绝美的脸蛋依旧泛著羞红,红润,美不胜收! 但她的目光却很清澈,很明亮,也很大胆! “是又如何?” 这一下,反倒轮到林江年愣住。 见赵溪突然如此坦然的神色和语气,他怔了怔。半响后,才意识到什么……她,这算是承认了?! 承认……喜欢他了?! 赵溪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使得林江年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適应。 不过,他隨即又很快眯起眼睛:“赵小姐的意思是……长公主没有骗我?” “没错!” “你喜欢我?” “算是吧。” “算是?” “反正不討厌!” “……” “那……” 林江年有些恍惚,如此坦诚的赵溪,让他有些有些招架不住。对视上赵溪那清澈明亮的美眸,似还有几抹羞意,但却又似乎格外冷静。 很平静! 这让林江年一时不知再该说点什么。 见林江年突然埡口,赵溪脸上流露出一抹得意,她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殿下,是不是还想让我证明一下?” 似瞧见赵溪眼眸中的戏謔,林江年沉默。 “那还是不用了……” 其实,已经不用证明了! 两人之间的相处,很多细节就证明了一切。 就比如说上次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再比如说……即便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后,今天赵小姐依旧让他进了闺房。 这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眼前这位当朝赵相之女,恐怕真如长公主所言的那般! 看上他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也有些愣神。 没想到这位赵小姐竟然真的对他有想法? 这算不算是……摸出来的感情? “不用,为什么不用?!” 听到林江年拒绝,赵溪却突然开口,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殿下今天不是想要证明吗?为何突然觉得不用了?” 她盯著林江年,脸上冷笑愈浓。隨即,突然迈步逼近林江年。 原本是林江年快要將她逼近角落,而眼下,倒反天罡! 赵溪凑到林江年跟前,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的脸,美眸灼灼,气势很足。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张逼近的绝美脸蛋,很近,近到两人之间的鼻尖几乎要凑到一起。他能嗅闻到从赵溪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混合著髮丝香气,很好闻。 “已经,证明过了……” 林江年微微后仰,声音略有些沙哑。 突然变得强势咄咄逼人的赵小姐,他有些不习惯。 就仿佛原本在自己眼里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突然变成了覬覦他的大……绵羊!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林江年觉得应该冷静一下! 但赵溪显然没有打算让他冷静! 她脸上冷笑依旧,绝美的脸庞略有几分倾倒眾生般的姿態。尤其是这一抹冷笑,使得她浑身气质都变的冷艷! 气势压人! 虽比林江年矮上些许,但她此刻的气势却丝毫不比林江年弱。 她盯著林江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真的,证明过了么?” 说到这里,她眸中又浮现一抹异样之色。盯著林江年的脸庞看了片刻,突然开口:“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嗯?” 林江年茫然,正想著轮到她什么时。 赵溪突然凑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拽,把林江年往她怀里一拽。 紧接著,这位赵小姐踮起脚尖,仰著小脸儿凑近,在林江年还愣神之时,准確无误亲上了他的嘴巴! 强吻! “……” 房间內的气氛,仿佛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就连林江年,也愣在了原地。 虽说脑袋算不上一片空白,但思绪也短暂卡壳了……什么情况? 直到感受到嘴巴上传来柔软冰凉,略带几分香甜的触感时,才终於回过神来! 他被……强吻了?! 人生头一次,居然被一个女人强吻了?! 这一刻的林江年,心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 很难形容! 堂堂临王世子,居然有朝一日能被一个女人强吻?! 並且,他感受到了……力度! 嘴巴上传来的力度! 很显然,这位赵小姐虽然会强吻,但在这方面的技术显然不怎么样。 只会生疏僵硬的鲁莽用力,又亲又啃……像是极力想要证明著什么一样,只会无脑用猛力! 不过如此,,却又似乎更別有一番风趣…… 尤其是鼻息间的清香气息縈绕,扑面而来,女子青涩而又生疏的吻技,更使得房间內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直到许久之后。 “呼……” 赵溪终於鬆开了他,后退,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 脸蛋早已通红,目光中都隱约多了几分水泽,盈盈水灵动人。 近在咫尺,美的惊心动魄! 那双美眸中,泛著羞涩情绪。但,她却倔强的仰著脑袋,对视著林江年的眼睛。 “我,已经证明完了!” 那那才刚滋润过的红唇,泛著一抹说不上来的泽色。 很美! 也很润! 林江年眼神有些复杂的看著她:“你,来真的?” “不然呢?” 赵溪依旧盯著他的眼睛,冷哼道:“我可不像某些人……喜欢便是喜欢!” “我就是喜欢你,那又如何?!” 她那满是羞涩的美眸中,隱约夹杂著几分挑衅。 “那你之前还不是否认了?” “那又如何?” 赵溪冷笑:“我现在不是已经承认了?……我的確喜欢你了!” “你满意了吗?” “满意。” 林江年点头:“很满意!” “哼!” 赵溪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但下一秒,却又突然被林江年一把拉回怀里。 “你……” 赵溪猝不及防,重新跌回林江年怀中,下意识抬眸,又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 此刻,轮到林江年居高临下,灼灼盯著她,那眸底中仿佛有什么炙热的火光,似要將她包裹燃烧殆尽。 “你证明完了,现在该我了!” 林江年看著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阳光灿烂的笑容。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赵溪,眸光当即羞慌,转身想跑:“不,不用了……” “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林江年摇头。 然后,他抱著怀中这位刚才胆大包天的赵小姐,捧起她的小脸儿,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亲完了! 现在该轮到他了! 就让他这个老师,来好好教一教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应该怎么正確的接吻! …… 作为一名老师,林江年无疑是优秀且尽职的! 学生不好好学习,课程学的一塌糊涂,身为老师,他有义务好好教导学生,以身试法来亲自指点学生! 在林江年现场指点,实践教导之下,赵溪这个成绩差的坏学生进步迅速。 一开始还什么都不会,只会胡乱回应,然后乱跑。但在林江年细心教导下,针对性的练习之下,赵溪技术逐渐愈发熟练,甚至还会举一反三,主动出击! 这让林江年惊喜连连……他找到了一个好的学生苗子啊! …… 半响后。 房间內的气氛沉闷,曖昧! 怀中女子脸色通红,无力的躺在林江年怀中,脑袋枕在他肩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目光之中,似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媚意。 而林江年,则是静静感受著怀中女子似水般的柔软娇躯,柔弱无骨。 有种软绵绵,如般的轻柔! 这让林江年极为感兴趣,忍不住又深入细细研究了一番。 “拿,拿出来……” 耳边,传来一个羞涩的声音。回头,便见俏脸通红的赵溪正羞恼的瞪著他,咬牙警告道:“不,不许摸了!” “再摸一会儿……” “不,不行!” 赵溪挣扎著,想要將林江年的手拿出来,但她此刻早已被林江年亲的浑身无力,手上更是提不起几分气力。 最终,只能任由林江年去了! 而她则是通红著脸,默不作声的忍受著林江年的不断『侵略』,浑身上下的肌肤微微泛著羞红。 见这傢伙还在继续得寸进尺,又羞又怒的她忍不住张开银牙,狠狠朝著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不过,相比於上次,这次的力度显然小的多。 “混蛋,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赵溪愤愤开口。 林江年反驳:“这不是你自己主动的吗?” “我没让你动手动脚!” 赵溪声音颤抖,怒目瞪他。 但她此刻羞涩而又凶巴巴的模样,反倒没有任何威胁气势。 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我,我不行了……没,没力气!” 赵溪浑身酥软,早已站立不稳,整个人趴在林江年身上,隨著林江年还在不断的『欺负』她,更是几乎站立不稳。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便抱著她来到一旁软榻上坐下。 林江年坐在软榻上,怀中的赵溪被他横抱在腿上,一只手搂著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是继续研究探索著。 赵溪浑身无力,脸色羞红,双臂下意识搂著林江年脖子,脑袋轻轻靠在他肩头上,蜷缩在他怀里。鼻息间,有些贪婪的呼吸著林江年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有些温热,也有些舒服。 让她略有些沉沦。 甚至,希望这一刻能一直保持下去…… 然而,她又不得不打破此刻的沉寂。 因为…… 这傢伙越来越过分了! 摸的也越来越放肆了! …… “你,你还没够?” 赵溪羞红著脸,瞪著他。 “不够!” 林江年回答的很真诚。 如此宝贝,他爱不释手,岂能会够? “你……” 赵溪羞怒不已,却又无力阻止,只能羞恼的瞪著他,试图想要用眼神震慑逼退。 但她盈盈的目光,略带几分嫵媚天成。非但没有任何震慑作用,反倒愈发勾起林江年的兴趣。 “哼!” 似察觉到林江年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赵溪赶紧移开目光。但隨即,又似乎想到什么,扭头又盯著他:“那你呢?” “我?” 林江年疑惑:“怎么?” “你……” 赵溪盯著他的眼睛,略有些忐忑,但还是一字一句问道。 “你,喜欢我吗?” 她问的很认真! 哪怕此刻面色羞红,呼吸急促,思绪似乎有些混乱。但,她的目光却依旧保持著一分清澈,几分理智。灼灼地盯著林江年,似乎想要得到一个確切的答案。 林江年则是微微低眸,瞥了眼自己左手所在的位置。 “难道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 赵溪瞬间羞恼:“你,你给我拿出来!” 见她又急了,林江年这才搂抱著她,轻笑道:“赵小姐样貌国色天香,气质更是是件少有,如此美人,我岂会不喜欢?” 赵溪盯著他:“你喜欢的只是我的样貌?” “当然不是。” 林江年摇头,目光又顺势往下滑落:“赵小姐的腿,同样又长又白还美……” 赵溪咬牙,美眸隱约有些不善:“只有这些?” “不止呢!” 林江年道:“赵小姐的腿,赵小姐的腰,赵小姐的脸蛋……赵小姐的性格,赵小姐的脾气,赵小姐的所有一切,我都喜欢!” 林江年很认真的看著她:“既然是喜欢,自然是喜欢赵小姐的所有一切。哪有只喜欢一部分的,你说对吧?” 听到这话,赵溪原本羞怒的目光逐渐缓和。心中涌现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愉悦。但她脸上依旧狐疑:“你该不会是覬覦我的身子,故意骗我的吧?” “我像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你不是吗?”赵溪质问。 这傢伙身边的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漂亮,他还不是肤浅的人? “世上漂亮的女子虽千千万,但有趣的人可不少。” 林江年看著她,嘆气道:“像赵小姐这么性格有趣,脾气又好,人又大方的姑娘,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在我眼里,赵小姐浑身上下哪里都好,我都喜欢!” 虽然这话听著有点奇怪,但赵溪听完后,那始终悬著的心倒也渐渐放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也就不再多追问,轻哼了一声。注视著林江年的脸庞,静静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又突然凑近,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分! 然后,她略有些羞涩的將脑袋重新枕回林江年肩膀,搂著他的脖子,闭著眼睛,面色羞红。任由著林江年的大手穿过她那单薄的衣裙,也不反抗了。 …… 然而,赵溪的默认放纵,导致的结果就是林江年不断得寸进尺,从上往下,越来越过分! 到最后,她不得不再次出手阻止。 “你,你又来?!” 赵溪俏脸通红,不得不重新抬起头来阻止,羞恼的瞪著他。 警告他不要乱来! 但很显然,林江年並不听劝! 被这位赵小姐勾起的心思,可没那么容易打算善罢甘休! “还不是因为赵小姐你太漂亮了?” 林江年目光炙热的盯著她,凑近,气息縈绕赵溪面前。赵溪的泫然欲滴般嫣红,轻哼:“別以为你夸我,就有用?” “真的没用吗?” 林江年注视著她那此刻这张风情万种,嫵媚的脸蛋,顺势亲上了她的嘴巴。 赵溪没反抗。 或许是早已经亲习惯,也或许是已经接受……没必要反抗了! 而且…… 对她来说,这种感觉,似乎……还挺喜欢? …… 片刻后,鬆开,怀中的赵溪瘫软在他怀中,没了半分气力。呼吸急促,连连摇头:“不,不行了……” “不能再,再……亲了……” 她快喘不上气了,甚至连嘴巴都感觉快破皮了…… 而林江年则是又悄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原本还目光迷离的赵溪,突然回过神来,神色当即变得羞涩:“你,你下流……” “不,不行!” “上次不是……” “闭,闭嘴!” 赵溪俏脸羞红,怒瞪著他:“不,不许提上次……” “那这次……” “不行!” “真不行吗?” “不,不行。” “再考虑考虑?” “不,不考虑……” “……” 不过,在林江年的软磨硬泡之下,一开始態度还十分坚决反对的赵小姐,后面语气也逐渐软了下来。 但只要一回想起,她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羞慌。 那,那也太…… 羞耻了! 但最终,在林江年的不断攻势之下…… “我,我不会……” “上次不是挺好的吗?” “我,我累!” “没事,这次我教你一个不累的。” “……”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会有第三次,然后接著就是……无数次! …… 幽静暖香的房间內。 四周寂静! 沉默良久,余留若有似无的几分急喘呼吸,直至许久,恢復平静。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怪异气息。 “你,满意了吧?!” 一个很细弱,略带几分颤意羞恼的声音响起。 林江年扭头,对视上了一双羞恼的眸子。通红的脸颊,髮丝紧贴额间,白皙的肌肤泛著血红,香汗淋漓。 林江年嘿嘿一笑,顺势又將她抱进怀里:“满意了……赵小姐,真厉害!” “闭嘴!” 赵溪咬牙切齿。 林江年很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你真噁心!” 赵溪眼眸中满是嫌弃的目光,想起刚才的行为,脸色愈发滚烫羞红。 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想。 但隨即,又感觉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但此时的她,浑身上下依旧提不起半分气力。原本恢復的些许力气,刚才又被这傢伙给折腾完了! “抱,抱我,去沐浴……” 赵溪哼声开口。 林江年闻言,有些意外的低头。 “你想什么呢?” 似察觉到林江年眼神中的不对劲,赵溪恼羞道:“我,我要赶紧去洗一洗……不,不许乱想!” 林江年咧嘴一笑:“我没有乱想!” “你有……你眼神不对劲!” 林江年不说话了,他眼神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赵溪恼怒道:“我,我没力气了……抱,抱我过去……” “不许再动手动脚了!” “……” (本章完) 第416章 终於现身的长公主 第416章 终於现身的长公主 热气瀰漫的浴房內。 赵溪整个人浸泡在浴池中,靠在池边,闭著眼睛。緋红脸颊上,似乎还残留著几分无力。 热气腾腾的池水面上,波光粼粼,隱约可见那水面之下女子那姣好的雪白身姿。 若隱若现! 四周寂静,灯光明暗。 赵溪似乎沉浸在这一刻的气氛中,一动不动。 直至许久后,她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朦朧雾气下,那双美眸却格外明亮。似有几分少女怀春的情愫,又似女子百媚丛生般的魅意。 半响后,眸中多了一抹患得患失,似想起了什么。但隨后,这一抹患得患失又很快被异样的神采所取代。 “哼。” 半响后,浴房內轻迴荡著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声。 “小月。” “吱嘎。”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浴房的门被小小推开了一道缝隙,小月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小姐,你找我?” “进来吧。” “是。” “哗啦啦!” 伴隨著水声落地的声音,浴池中,赵溪缓缓起身走了出来。 浴池边,已经等候多时的小月连忙上前,帮自家小姐擦拭身上水珠,服侍小姐穿衣服。 同时一边悄悄摸摸的打量著自家小姐,忍不住惊嘆:小姐的皮肤真白呀,真滑,摸起来好舒服,小姐好像又变大了…… 一边悄悄摸摸的瞄著,一边伺候著小姐更衣。等到穿戴完毕后,小月看著眼前小姐出水芙蓉般精致的脸庞,忍不住惊嘆:“小姐,你今天真漂亮!” 赵溪反问:“只是今天好看?” “当然不是,小姐每天都好看!” 小月喜滋滋的夸讚,又想到什么,笑嘻嘻道:“难怪世子殿下会被小姐迷倒呢……” 赵溪脸上瀰漫著几抹水雾气,盈盈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他被迷倒了?” “肯定是呀!” 小月篤定开口:“小姐伱那么漂亮,殿下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小姐?” “你看这段时间,殿下经常来找小姐你……年初一的时候,殿下还专门来给小姐您来拜年呢……” 小月如数家珍的说著。 她篤定那位世子殿下肯定对自家小姐有意思! 赵溪静静听著,虽没说什么,但那红润的脸庞上却似有一抹愉悦。 半响后,她开口:“他人呢?” “殿下已经回去啦,说过两天再来找小姐。” 小月说著,又想到什么,嘀咕了一声:“他还说,让小姐別忘记你答应他的事情了……” “小姐,什么事情呀?” 小月好奇问道。 “呵!” 听到这话,赵溪轻呵一声。那傢伙,算盘倒是打的响! 就在不久之前,那傢伙还想打著好奇的藉口进浴房来瞧瞧,被赵溪赶了出去! 他好奇的是浴房吗? 赵溪都不想戳穿他! 见好奇的藉口不行,林江年又换了个藉口,说身上不舒服也想洗个澡什么的……但依旧还是被赵溪態度坚决拒绝! 他怎么可能是单纯想洗澡? 於是,在赵溪的坚决反对之下,打消了林江年『不轨』的念头。不过,在临走之前,那傢伙最终还是『图穷匕见』……他今天过来,果然有事找她! 有求於她! 不过,赵溪倒也没有之前那般生气。 甚至还挺冷静! 或许,这就是心態的转变吧? 赵溪低眸,若有所思,片刻后,才轻声开口:“青鸞呢?” “青鸞姐刚回来不久。”小月开口回答。 “让她过来一趟。” “是!” “……” 幽静的房间內,赵溪静坐在桌前,小月正细心的替自家小姐擦拭著头髮上的水珠。 不远处房间角落,一道身影隱匿於黑暗之中。 “找人去趟宫中,帮我给縹緲送封信。” 赵溪將桌上刚写好的信收起,塞入信封。 黑暗中的劲装女子缓步上前,將信收入怀中,点点头,转身,很快离开房间。 “小姐……” 小月从身后悄悄摸摸探出一个脑袋,瞧了几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赵溪回头瞥了她一眼。 小月欲言又止,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小姐,你这是打算帮世子殿下吗?” 她虽然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只是负责服侍自家小姐,但有些事情,小月也是清楚的。 她看到了小姐刚才那封信上的內容,也知晓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 “可是,老爷不是说过,不让小姐你……” 老爷特地嘱咐过,赵家这次不能参与朝廷的任何爭斗。但小姐刚才那封信上的內容,岂不是…… “那又怎么了?” 赵溪瞥了她一眼,目光淡然:“我不能帮他?” “也,也不是不能……” 小月犹豫著,不知该怎么说。 虽然知道自家小姐跟那位临王世子关係很亲近,两人指不定已经…… 但涉及朝堂的事情,小月还是有些担心。 “那不就是了?” 赵溪目光淡然:“爹只是不让我参与,又没说不让我帮忙……” “再说了,我这也並没有掺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赵溪嘴角微微扬起:“但,他这次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小月听完,眨眨眼,似想到什么:“小姐,你是打算让那世子殿下……以身相许吗?” “以身相许?” 听到这话,赵溪微怔了下。 隨即,似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幽幽黯淡之色:“我爹能允许?” “不能!” 小月想了想,很乾脆的摇头:“老爷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老爷可是当朝宰相,王朝的中流砥柱! 以老爷的性子,怎么可能允许將自己的女儿嫁给临王世子? 赵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清楚这其中究竟有多困难重重。 她跟林江年的身份地位,在某种意义上处於对立! 她再度幽幽嘆了口气。 但这时,一旁的小月又眨眨眼:“不过小姐,虽然老爷不答应,但也还有其他办法呀?” “比如呢?” “你可以跟世子殿下私奔呀?!” 似是最近没少看一些言情话本小说的小月,满脑子里都是话本小说里面男女主角为爱私奔离家出走的感人肺腑的爱情! 她兴致勃勃说道:“老爷不同意,你可以跟世子殿下私奔跑路……你们可以跑回临州去,然后成亲生子,把生米煮成熟饭……等老爷到时候发现了,也来不及啦!” 小月眼睛愈发明亮,兴致勃勃道:“然后再过几年,小姐你带著个几岁的孩子再回家,老爷到时候就算再生气也阻止不了……你看,这不就完美解决……哎呦,小姐你打我干嘛?” 正兴致勃勃说著的小月,冷不丁被赵溪敲了下脑袋,打断了她继续往下胡说八道的念头。 轻瞪了她一眼,脸色羞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私奔?” “什么离家出走,简直……” 赵溪撇撇嘴,正要否决小月的这些想法念头时。 不过,在细细琢磨一下后…… 那双原本波澜不惊的美眸,似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微微流露出几分感兴趣的光芒。 好像…… 也不是不行? …… 皇宫。 长清宫。 一袭雪白长裙的长公主立於屋檐下,手中正拿著一封信,拆开低头静静看著。 片刻后,將信中內容看完后,她依旧默不作声,淡然的將信收起。 转身,踏入旁边大殿中。 殿中。 一袭锦袍的太子殿下坐在桌案前,脸色微白,身子骨看上去更虚弱了。 “你猜对了!”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道:“他去找赵溪了!” 听到这话,李辞寧缓缓抬起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似在感慨著什么:“妹夫他,果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听到『妹夫』这二字,李縹緲清冷的美眸微皱了皱,却並未反驳。 她面无表情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辞寧並没有很快解释,而是感慨著开口:“没想到,许家会跟三弟牵扯上关係……” “不过,这倒也算不上多大的事!” 在许家下狱时,他手底下的人已经调查清楚,许家在这次三皇子谋反一案中並没有参与。 许家虽与三皇子有过往来,但並不算密切! 李縹緲沉默不语。 “让孤没想到的是,妹夫他会对许家之事如此上心……” 说到这里,李辞寧微微眯眼:“没记错的话,许家虽与林家是世交,但许家这几年来,似乎刻意与林家保持距离?” “许老年事已高,已有了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之念。不过,许家在京中没什么根基……” 李辞寧似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许老这是担心,哪天朝廷跟林家有了矛盾,许家会成为一枚弃子?” 说到这里,李辞寧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许家如此急著与林家撇清关係,难道是……早就知晓林家有了异心?” “縹緲,你觉得呢?” 李辞寧突然问起,抬头看向她。 李縹緲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神情:“我不知道。” 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那你觉得,妹夫他,为何会愿意出手救许家?” 李辞寧又问:“是林恆重的授意,亦或者……有別的缘故?” 李縹緲还是沉默。 半响后,才道:“我该回去了。” 她入宫四天,是为了帮他这个忙。 现在,也该回去了。 李辞寧並未阻止,轻笑一声:“也的確差不多了……” “孤没看错妹夫,他有情有义,情况或许没有孤想的那么严重,既然如此……” 说到这里,李辞寧停顿了下,轻笑一声:“孤愿意卖给他这个人情,不过……” “孤不能亲自出面。” 李辞寧看向眼前气质清冷,绝尘孤寂的李縹緲:“这件事情,还得要拜託縹緲你了!” 李縹緲面色清冷。 “我知道了。” 她淡淡点头,转身离开。 剩下李辞寧依旧坐在桌案前,看著李縹緲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 “縹緲,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还有……” “將来若是有一天,也希望……你不要怪孤!” 说到这里,李辞寧目光中似多了几分坚韧。但紧接著,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脸色愈发苍白。 深呼吸几口气,方才逐渐平缓下来。 紧接著,又继续处理起了奏摺。 他的时间不多了! 父皇身子越来越严重,撑不了多久……他必须在父皇还活著之前,把朝中能剷除掉的隱患通通剷除。 “父皇……” 李辞寧喃喃自语,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起一道苍老佝僂的身影。 父皇…… 说的当真是真的么…… 他脑海中,始终保持著一丝的怀疑。 但最终,没有答案! …… 从赵府离开后,林江年便返回了姜府。 姜府內,林青青等候多时,日常向林江年匯报著京中发生的情况消息。 京中这几天倒也还算稳定,三皇子谋反一案牵连甚广,人员还没抓完,但京城內除去一开始那几天的热议外,也逐渐冷静下来。 各方势力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动,但朝中因为此次大案后权力开始洗牌,不少家族势力暗中再度展开了不见血的爭斗。 对於,林江年自然是乐意坐山观虎斗! 朝廷越乱,越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不过,林青青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住在东郊那边的许王世子,以及那位郡主,这段时间行踪有些奇怪……” 前些日子,林江年让林青青特地多盯著点那对从北方许州来的兄妹。那二人在年前那个节骨眼上突然来到京城,不得不让人怀疑。 若非是三皇子谋反一案中,那对兄妹始终没有动静。林江年多少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 不过,这次三皇子一案发酵到现在,这对兄妹也的確算得上是沉稳。林江年的人暗中观察跟踪,完全没有见过这对兄妹跟任何势力有过多的接触。 就像是单纯来京城游山玩水,度假放鬆来了! 但越是这样,又越显得有些不对劲! 真来游山玩水的? 显然不太可能! 果不其然,林青青发现了端倪。 “这段时间,许王世子和那位郡主在京中有些行动,似乎也在跟一些人接触,目的暂时不明。” 林江年听到,微皱眉:“能查到他们跟什么人接触吗?” “属下查过,没有查到那些人的来歷……以免打草惊蛇,属下不敢更近一步调查。” 林青青开口,她一直都是按照林江年的吩咐,很谨慎办事。 林江年若有所思,既然开始行动,就意味著这对兄妹来京城的目的,快要暴露了! “继续盯著!”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这次就不用太过谨慎,被发现了也无妨……盯死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 吩咐完林青青后,林江年回到院落,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乾净衣服。这已经是林江年每次从外面『偷吃』回来后,必经流程了! 毕竟,熟能生巧! 有些事情做的多了,自然熟稔於心。 所以,不用相信那些明明很熟练,却说自己第一次,说是天赋异稟,学习能力强这种鬼藉口的人! 越熟练,证明经歷的越多。 沐浴更衣后,重新回到院中,却见许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房间里。 “许嵐?” 林江年走进房间里来,许嵐正坐在桌前等著他,有些闷闷不乐。 见林江年进来,她这才连忙站起身来,赶紧走上前来,刚走了两步,又似乎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愁容不解,情绪也有些低落。 “这是怎么了?” 林江年瞧见她如此反应,乐了:“怎么愁眉苦脸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说呢?” 许嵐闷闷不乐著,露出著一张苦瓜脸:“林江年,我,我爷爷他们……现在怎么样?” 一连好些天没有爷爷和哥哥他们的消息,许嵐心中始终不安,担心他们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不只是爷爷和哥哥,就连身边的丫鬟小绿这次也没能逃出来。这可把许嵐愁坏了,这几天茶不思饭不香,肉眼可见看著消瘦了不少。 “他们应该挺好的。” 林江年开口道,虽然这几天没去看过,但想来过的也不会差。 毕竟好歹是六部的尚书,虽然没什么职权,但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敢隨意得罪六部的尚书。 “可是……” 许嵐忧心忡忡著:“一天见不到爷爷他们,我,我心里就不安……” 说到这里,许嵐忍不住看向他:“你跟我说实话吧,我爷爷他们,到底是不是……”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林江年明白了她的意思! 自林江年上次答应说要救出她爷爷后,已经一连过去了四五天。 直到现在位置,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就连林江年都没有办法,这的確很难不让许嵐多想。 毕竟,如今的林江年已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然不会。”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我都答应过你,一定会救你爷爷了,怎么?你连我都不相信?” 许嵐瘪著嘴,也不说话,就这样看著他。但眼神中,的確都是满满的……不相信! “嘿,还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了?” “不能……” 许嵐闷闷开口。 她本来就对林江年没什么信任……在她眼里,林江年一直都还是那个假冒的临王世子! 何况,这次她爷爷犯了这么大的事! 许嵐已经打听过了,许家被抄家,是因为爷爷和哥哥他们参与了三皇子谋反一案。 这能不让许嵐多想吗? 那可是谋反啊! 许嵐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爷爷和哥哥竟然会参与谋反! 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啊! 不过,林江年还是贴心的提醒了一下她……不是砍头,是要诛九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江年本还想说点什么,但见这小姑娘情绪不高的模样,又嘆了口气。 也难怪! 许家被抄家,这位许大小姐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別想那么多,你爷爷和你哥哥他们並没有谋反,只是受牵连,诛九族和砍头都不可能。” 林江年摇头,安慰道:“顶天了也就是流放……” 许嵐:“……” “有区別吗?” 许嵐情绪更失落了。 林江年一想,好像也对,这年头被流放其实跟死也没什么区別。甚至,砍头或许还乾脆点,能少受点折磨。 如此一来,林江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从长公主避而不见他开始,林江年就意识到这其中肯定出了点什么问题。他也不敢完全打保票,一定能救出许嵐的爷爷。 眼下来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行了,凡事往好处想,还没到那最坏的一步呢。” 见许嵐依旧闷闷不乐著,林江年嘆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实在不行,你爷爷他们到时候万一真要被砍头,我就找人去劫法场,把他们救出来,怎么样?” 听到林江年的话,许嵐一愣:“劫,劫法场?!” 还,还可以这样? “对啊!” 林江年轻笑:“大不了劫法场嘛,这有什么担心的?” “不,不行……” 许嵐脸上很快浮现起慌乱:“那,那很危险的……” 她抬眸担忧的看向林江年:“劫法场可是死罪!” “那又如何?” 林江年目光轻鬆,並未放在心上:“只要能救出你爷爷他们,这些都是小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到这话的许嵐,微微一怔。她下意识抬眸,看向林江年,怔怔盯著他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 她微微扭开:“可,可是很危险……万,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 许嵐脸色略有些苍白:“万一查到你了,那,那岂不是……” “放心,查不到的。”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劫法场只是他隨口一说,並没有真打算这么做。就算真到了这一步,真要劫,对林江年来说也並不是什么难事! 找点江湖高手,在法场製造点混乱,让陈常青暗中派人接应,把人救出来並不难。 不过,这的確是下下下策! “总之,你別太担心了,先在姜府这里好好住下。你爷爷他们不会有事的。” 林江年估摸盘算著。 他已经让赵溪帮忙,若是长公主还不愿意现身,那么接下来,林江年就只能亲自去见见那位太子了! 想到长公主极有可能是故意在躲著他,林江年心中便涌现起一抹冷笑。 跟他玩这齣是吧? 那女人是不是忘记了,她还有求於自己? 这笔帐,先给她记下了! 回头再算。 …… 经过林江年的一番安慰,许嵐也总算暂时安心下来。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冷静,等待之外,也没有了任何办法。面对这样的事情,她这位许大小姐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 安抚了许嵐一阵,林江年起身离开了房间,去了隔壁院落找纸鳶。 剩下许嵐呆在房间里,怔怔看了看房间外夜色。 时辰不早了? 但,这里不是他的房间吗? 他这么晚了,还去隔壁院落干什么? 找……纸鳶去了?? 想到这个念头,许嵐心里有种莫名说不上来的情绪。 闷闷的。 堵堵的。 很难形容! 她目光幽幽,脸上泛著几分像是幽怨般的目光,盯著不远处的院落。 直到不久之后,门口突然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许小姐?!” 小竹俏生生开口,小心翼翼看著房间里的许嵐。 “小竹?” 许嵐回过神来,这才见小竹正在门口打量著她。 “怎么了吗?” “没事啦!” 小竹摆摆手,嘿嘿一笑:“殿下去找纸鳶姐姐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说著,小竹打了声招呼后,便打算离开。 “等等!” 许嵐开口喊住了她。 “怎么了啦?” “你进来!” 许嵐把小竹喊了进来,看著小竹那天真而略带愚蠢的可爱模样,想了想,突然放低了些许声音,小心翼翼问道:“小竹,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小竹不明所以,眨眨眼:“可以呀?许小姐你想问什么?” “就……” 许嵐犹豫了一下,神色略有些忸怩。半响后,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眼不远处隔壁院落的方向。 “你们殿下,是什么时候……跟纸鳶好上的?” “……” 清晨。 林江年是在纸鳶房间里醒来的。 昨晚过来找纸鳶,跟她说起这几天找长公主避而不见之事,纸鳶也察觉到这其中恐怕有什么隱情。 纸鳶比林江年想的更长远些,她猜测长公主突然入宫会不会跟太子殿下有关係?这背后,有没有可能跟那位太子殿下脱不开干係? 林江年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毕竟没有证据实锤,一切都只是猜测。 但若是长公主继续对他避而不见,林江年也只能想办法从那位太子身上下手。 在谈完正事后,林江年便借天色已晚,该早点歇息,回去太麻烦了等藉口,在纸鳶房间里强行留宿。 不给纸鳶反对的机会! 当然,纸鳶也並没有怎么反对。 清晨醒来时,纸鳶早已起床,不见了踪影。而这个时候,门外也传来小竹的敲门声。 “殿下,该起床啦!” “外面有人找你!” 小竹清脆的声音响起,殿下昨晚一夜没回房,她就知道殿下一定在纸鳶姐姐房间里留宿。 这不,一大清早就跑过来喊殿下了。 “谁?” 林江年还不怎么想起床,沉浸在充满了少女芬香的软榻被褥包裹中,懒洋洋问起。 “就是,上次来找过你的那个漂亮姐姐。她说她叫,叫……锦绣?!”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还正在赖床的林江年,当即坐起身子。 锦绣来了?! 锦绣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可不会隨意登门拜访。她既然来了,想必多半跟那位长公主有关! 总算愿意现身了? 林江年眯眼。 看来,还得多亏了昨天赵溪的帮忙了! 要是没有她的帮忙,这位长公主会不会还想再晾一晾他? ……回头一定好好亲亲感谢赵小姐! “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小竹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来。来到殿下身边,开始伺候殿下穿衣,洗漱。 一边伺候,一边眨著乌溜溜的眼睛,悄默默地打探:“殿下?” “嗯?” “那个叫锦绣的姑娘,跟殿下你是什么关係呀?” 林江年扭头,便见小竹眨巴著一双希翼的目光,等待著他的答案。 “没什么关係!” “真的吗?” 小竹却是不信,那位叫锦绣的姑娘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长得很漂亮,又有气质,跟自家殿下关係还那么亲近……这怎么可能没关係? 殿下连她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过那个漂亮姐姐? 见小竹那怀疑的目光,穿戴好衣服的林江年揉了揉她的脑袋瓜:“想什么呢?” “她是长公主的侍女,能跟你家殿下是什么关係?” “啊?” 小竹眨眨眼,是长公主的侍女? “那,她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吗?”很快,小竹又问道。 林江年想了想,点点头,应该算是吧。 “那小竹明白了……” 小竹脸上顿时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你明白了什么?” 小竹低著脑袋,脸蛋微红:“小竹也是殿下的贴身侍女……” 林江年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关联吗?” “有……” 小竹点点头,脸蛋红扑扑著:“等,等殿下娶了长公主殿下后,那她,不也就成了殿下的贴身侍女了?” “也,也要给殿下侍寢,同房的那种……” “……” 前厅。 当林江年穿戴好衣衫,洗漱过后来到前厅时,身著一袭鹅黄色襦裙的锦绣早已等候多时。 她静静站在那儿,如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身姿高挑,气质出眾,神色淡然,却给人一种甜美的气质,让人忍不住下意识感到亲切,想要亲近。 “锦绣姑娘!” 林江年迈入前厅,开口打招呼。 锦绣转身,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 不过,她这次並未像往常那般行礼,甚至,美眸中都没了以往见到林江年时所露出的那一抹浅浅笑意。 反而目光有些……幽怨? 是的,有些小幽怨! 亭中的锦绣静静看著林江年,幽幽开口:“世子殿下……” 林江年一愣:“锦绣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 锦绣美眸愈发幽怨,盯著林江年,神色似有些委屈,仿佛在瞧著一个负心汉似的。 “锦绣姑娘,有话好说……” 林江年眼皮一跳,这姑娘又想玩什么么蛾子? 跟他来这套? 锦绣幽怨道:“殿下,难道不知道奴婢想说什么么?” “还真不知道!” 一上来就摆出这么一副似乎被占了便宜,被玷污了身子的模样……林江年不细想,差点以为昨天占得不是赵溪,而是她的便宜。 这姑娘可比那位赵小姐更能演! “那好,我正想好好问问殿下呢……” 锦绣盯视著林江年,朝著他走近了两步,“殿下,上次对我家安寧做了什么?” “安寧?” 林江年脑海中浮现起那位气质冷清清,板著张脸蛋的小姑娘。 “她怎么了?” 林江年莫名其妙,他能对安寧做过什么? “殿下別装了,安寧都跟我交代了……” 锦绣盯著林江年的眼睛,语气似有些愤愤:“安寧说,殿下你上次欺负了她……对吧?” 欺负? 冤枉,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她自己掉进湖里了,林江年好心救她上来,她反口就咬是林江年欺负她? 这不妥妥恩將仇报?! 林江年正要开口反驳解释,却又很快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不对啊! 安寧那小姑娘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会跟锦绣说被他欺负了? 那小姑娘也不像是会隨意撒谎的性格吧? 想到这,林江年狐疑的看向眼前的锦绣。见眼前锦绣眼神幽怨,神色愤愤…… 沉默片刻。 “锦绣姑娘別试探了!” “奴婢没有。” “你骗不过本世子的。” “……” 见自己的计划被戳穿,锦绣脸上的幽怨神色这才消散。 “殿下是怎么发现的?” “直觉!” 林江年自然不会告诉她,是你总是骗人,没信服度呢。 “哼!” 见计划失败,锦绣轻哼了一声,又道:“那殿下怎么解释,上次安寧掉进水里,殿下正好在场?” “都是巧合罢了!” “真的只是巧合?” 锦绣盯著他。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非要说有关係的话,的確有点关係。” “什么?” 林江年简单解释了下上次的事情,无非就是偶然碰上,不小心把安寧给嚇的掉进湖里了。 锦绣目光怔怔,似乎没想到居然真是这么回事?! 但很快,意识到什么的锦绣,脸上很快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接著…… “被,嚇的掉进湖里?” “安寧居然胆子这么小?” “她果然是个笨蛋哈哈哈哈……” “难怪我问了她那么久,她就是不肯说……哈哈哈笨蛋笨蛋!” “……” 锦绣笑的很开心,枝乱颤。 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蛋上,满是神采飞扬。 隨著她笑的极为放肆动作,那被包裹在襦裙下的饱满也隨之起伏,颤颤巍巍著。 极为耀眼! 林江年目光不经意扫视滑落,欣赏了片刻后,又悄悄挪开。 不得不说,锦绣与安寧虽然同为姐妹,二人长相的確一模一样,但,也的確不见得完全一样。 除了两人在气质方面完全不同外,在发育上也有著明显的差异! 自詡为姐姐的锦绣,显然是吃了头胎的福利。 笑了半响后的锦绣,这才终於逐渐冷静下来,但眼角依旧残留著笑意。 “不过,这件事情我也的確有错。” 林江年开口:“安寧掉进湖里多少跟我有点关係,回头我去跟她道个歉!” “道歉?” 原本脸上还掛著笑容的锦绣,听到林江年要亲自去跟安寧道歉,笑容逐渐消失。 “那,就不用了吧?” “为何?” “我怕殿下真的对安寧意图不轨!” 锦绣回答的很坦然。 “本世子是这样的人?” 林江年不乐意了。 “难道不是吗?”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殿下刚才难道不是又在偷看我吗?” 林江年大惊:“你怎么发现的?” “哼!” 锦绣面色微红,她能不察觉到吗? 这临王世子眼神极为放肆……身为长公主的侍女,何曾有人敢用这么放肆的眼神盯著她看? 她哪能察觉不到? 对她都如此虎视眈眈,谁知道这殿下会不会对她妹妹意图不轨。 万一殿下得不到她,选择去得到她妹妹吗? 毕竟,她跟安寧长得一模一样! 某种意义上,眼前这位殿下去找她或者是找安寧其实没区別…… …… “哼!” 锦绣轻哼了一声,这才终於正色道:“殿下难道不应该问问,奴婢今天怎么来了吗?” 林江年挑眉“是锦绣姑娘想我了?专程特地前来过来见本世子的?” “美得你!” 锦绣又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这才不跟他卖关子了,开口道:“公主让我来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公主昨晚回公主府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咧嘴一笑:“你家公主终於捨得回来了,不躲著我了?” “我家公主哪用得著躲你?谁知道你找我家公主有什么目的?” 锦绣轻哼一声:“公主让我来通报一声,殿下要是想见公主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去!” 林江年冷笑:“你家公主好大的架子啊!” “本世子先前找了她三四次,她避而不见。现在她想见了,就使唤起本世子了?” “怎么她自己不来?” 锦绣眨眨眼,“殿下生气了?” “你说呢?”林江年反问。 “殿下先不要生气!” 锦绣轻声安抚,笑意盈盈道:“我家公主说了,她不能来!” “为何?” 锦绣瞥了一眼林江年身后,压低了声音,笑眯眯道:“我家公主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殿下名义上还是公主的未婚夫,却金屋藏娇,跟別的女子同床共枕……公主肯定不高兴啦!” “公主怕她来了会大开杀戒呢……” 林江年面无表情。 李縹緲会不高兴? 要不是了解她,林江年或许还真信了! 那个没有任何感情冰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方面的情绪? “对了,我家公主还说了,殿下若想让她帮忙的话……” 锦绣嘿嘿一笑,衝著林江年眨巴了下那双明亮清澈的美眸,眼神底满是笑意:“殿下,就得亲自去见她!” “……” 新的一月,求保底双倍月票兄弟萌!!! (本章完) 第417章 下次轮到你了(求双倍月票!!) 第417章 下次轮到你了(求双倍月票!!) 公主府! 再度踏足这里时,林江年的心情很复杂。 不是很想来,却又不得不来。 那位长公主躲了他四天,如今总算现身。於情於理,林江年都得找她好好对对线! “殿下,你放鬆点……” 前面引路的锦绣忍不住低声开口:“你这样,让別人瞧见了,好像我家公主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锦绣瞧著这一路上没个好脸色的林江年,有些忍俊不禁。 她自然清楚一些原因。 临王世子连续四天来找过自家公主,每次都无功而返,这换成是谁不得有点情绪? 尤其,自家公主还极有可能是故意避而不见……也难怪世子殿下会如此一身怨气。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伱家公主倒是没把我怎么了,但这笔帐我还是得找她算一算!” “殿下要找我家公主算什么帐?” “你说呢?” 面对林江年的反问,锦绣笑嘻嘻:“奴婢知晓殿下心中有怨气,不过,奴婢还是劝殿下看开点好!” 说到这里,锦绣目光盈盈的朝著林江年眨了眨,小声道:“毕竟,殿下您也打不过我家公主……不是吗?”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谁说我要打你家公主了?” 锦绣继续眨眼:“殿下都打不过我家公主,又如何跟我家公主算帐?” “自然是用脑子!” 林江年淡淡开口。 打自然是打不过! 这位长公主的武功据说已经深厚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林江年自然不会自討没趣。 但,想要找她算帐,未必一定要动用武力。 那位长公主武力虽高,但脑子却不见得有多好使……以往几次接触下来,让林江年有了用智商拿捏碾压她的自信。 锦绣怔了下,似意识到什么,隨即,突然掩嘴笑了起来:“倒不如,奴婢教殿下一个办法?” 林江年瞥她:“你?” “对呀!” 锦绣眸光雀跃,微微凑近了林江年些许,低声浅笑:“殿下不如直接乾脆点,把我家公主娶回去。然后天天把我家公主关在你们临王府,逼我家公主给你生十几个娃……这样,殿下不就能出一口恶气了嘛?” 听到这话,林江年脸上表情微凝,略认真的打量了锦绣几眼,狐疑道:“你,真是你家公主的侍女?” “有你这么出餿主意的?” “奴婢这不是替殿下著想嘛!” 锦绣眨眼,眸色活泼,略带几分促狭,巧笑倩兮。 “果然是胳膊肘喜欢往外拐的侍女,本世子喜欢!”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又看著眼前这张甜美笑容的脸蛋:“来,让本世子好好擼一擼!” “才不要!” 锦绣红著脸儿,当即后退躲避。 衝著林江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促狭著眨眨眼,美眸灵动流转,隨即转身,小跑离开。 林江年站在原地。 好好好,这么引诱他是吧? 小锦绣,回头铁定收拾你! 感慨盘算著,林江年顺著熟悉的路,再度踏入公主府內院。 內院清冷。 院中似乎瀰漫著一股说不上来的寒意,林江年踏足时,四周空气瞬间骤降了不少。 不知是真降温了还是潜意识里的错觉! 林江年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院中不远处的亭中,早已多出一道白衣身影! 衣摆隨风轻舞,流露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 长发飘飘,白衣胜雪! 她静静立於亭中,身影愈发显得孤傲,仿佛一朵独自盛开的寒梅。 而就在身旁,锦绣不知何时正站在那位长公主身边,低声说著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回头时不时看向刚走进院子里来的林江年,美眸明亮,意味深长。 亭中的长公主始终面无表情,淡然点头。 锦绣这才迈步离开,等到她离开后,院中便又很快冷清下来。 余剩下二人! 互相静静对视,一言不发! 亭中,长公主眸光落在林江年身上,蓬鬆的雪发间繚绕冷意,白衣长裙飘飘荡荡,如同风中柳枝。优雅不失高贵。 目光锐利,哪怕一言不发,却依旧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孤冷气势。 两人就这般眼神对峙片刻后,林江年率先迈步走进亭中,与眼前这位长公主共处一方天地。 今日天气不错,春日暖阳照落在院中,万物復甦,空气中都是春天的芬芳气息。 林江年轻车熟路在亭中石桌旁坐下,熟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杯,细细品尝著杯中茶水。 长公主府上的茶叶,自然不可能是寻常货物。林江年虽不怎么懂茶,但並不影响他糟蹋好东西。 亭中,长公主静静立於一旁,面无表情看著林江年轻车熟路的给倒茶品茶。脸上还浮现著几抹愜意的神色,仿佛是过来享受的。 她面色如常,依旧一言不发。 林江年也没说话,直到慢悠悠品了几杯茶水后,放下手中茶杯,这才抬眸看向眼前的白衣身影。 她可真沉得住气! 从始至终,都似乎没打算先开口。 “呵!” 林江年心中冷笑一声,她难道就真的永远是这般高高在上,一副不惹尘世的高冷模样? 他突然有点不信邪,很想找个机会把这位长公主冰冷的外衣给撕下来。看看她私底下……究竟是不是真的这般淡然冷漠? 林江年眯眼琢磨著,眼眸中的那抹邪光自然没能躲过长公主的察觉。 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公主殿下,难道不应该跟本世子解释解释么?” 沉默对峙许久,最终还是林江年率先打破了沉寂,不跟她继续玩一二三木头人的幼稚游戏了! 长公主淡淡道:“解释什么?” “公主不打算解释一下,这几天为何躲著本世子?”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开口问道。 李縹緲眸光波澜不惊,淡淡瞥了他一眼:“本宫为何要向你解释?” 林江年:“?” 好好好,装到他脸上来了是吧。 林江年冷笑:“公主前几日对本世子避而不见,莫非是在酝酿著什么阴谋?” “还是说,公主做了什么对不起本世子的事?” “心虚,不敢见本世子?” 林江年开口质问,盯著她的脸。 但他计划还是落空了,眼前这位长公主脸上真没有任何反应,也瞧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听著林江年挑衅的语气,她依旧不冷不淡:“你心中既然有数,为何还问?” “因为……本世子很不爽!” 林江年开口,盯著她:“这个理由够不够?” 他来了四天,四天都吃了闭门羹,这心中能舒服才怪。 但长公主似乎对於林江年的挑衅视而不见,也並未放在心上,她淡淡道:“你来找本宫,无非是希望本宫能帮你救许家,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林江年脸上冷笑逐渐消失,静静盯著她,片刻后,道:“你果然是故意的!” 如果说先前还只是猜测,那么,当眼下长公主一言道破林江年来找她的目的时。林江年就已经意识到,这几天长公主入宫,果真是故意躲著他!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位太子殿下的?” 林江年眯眼问道。 长公主並未回答他这个问题,瞥了他一眼,“你为何要救他们?” “救人还需要理由么?” 林江年反问。 李縹緲沉默,微皱眉,似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不需要么?” 她又问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世子心地善良,平日里早结善缘,下辈子投胎必定更富贵……” 林江年隨口胡扯,但很快又意识到什么。 还下辈子投胎? 这辈子他已经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了,下辈子要是再更进一步……还能有什么比临王世子更富贵,更厉害的身份? 那不得就是…… 不敢想,不敢想! 很显然,李縹緲並不会相信林江年的胡扯,她盯著他,问道:“许家既然背叛了林家,你为何还要救他们?” 林江年开口:“不是说了吗,是本世子心地善良……” “是因为那个叫许嵐的姑娘?” 李縹緲冷不丁打断了他。 林江年抬眸,见李縹緲正清冷的盯著他,似漫不经心问起。 “你调查本世子?” 李縹緲道:“本宫无需调查。” “那你怎么会知道许嵐?” 林江年盯著她,质问:“又怎么会认为本世子是因为她?” 他跟许嵐的关係很好,但那也仅限於还在临州时。到了京城后,两人之间的交集並不多,知晓此事的人除了姜府之外很少有人清楚。 眼前这位长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知晓这事? 她这还不是偷偷摸摸调查过? “你该不会,真的暗恋本世子吧?” 林江年狐疑的盯著她。 李縹緲没有理会林江年的故意调侃,淡淡瞥了他一眼:“为了个女人,值得?” “你这话说的……” 林江年摇头,淡淡道:“这跟她是不是个女人没什么关係……” “我与她认识了这么久,关係极好,如今她家有难,本世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哪怕许家的確对林家有异心,但这笔帐即便要算,也该我林家亲自来算。” 说到这里,林江年衝著她笑了笑:“毕竟,本世子一向都很护短,帮亲不帮理。” 李縹緲沉默著,似没想到林江年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眼前这位在京中臭名昭著的临王世子,竟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这隱约,让李縹緲对他以往的印象逐渐產生了分裂感…… 她盯著林江年看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 直到,李縹緲眸中似想到什么,突然又道:“要是,她是男的呢?” “这跟她是个男的有什么关係?” 李縹緲盯著他:“倘若许嵐是男的,你还会这么帮她吗?” “不会。” 林江年回答的很乾脆,他咧嘴一笑,看向李縹緲的目光充满了真诚。 李縹緲:“……” “……” 李縹緲显然问了一个废话! 倘若许嵐是个男的,就不是林江年帮不帮她的问题了。而是,她或许根本没有资格接近林江年。 许嵐能出现在林江年的身边,两人关係能这么好,一来是因为许林两家世交,二来则是因为这位许大小姐对林江年有好感,没事就喜欢往他这边跑。 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识。 但要是许嵐是个男的,林江年一开始就绝不会多搭理她,两人的关係也不会像如今这般。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李縹緲沉默半响,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救他们?” “我既然都来找你了,你觉得呢?”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长公主殿下又何必卖关子?” 李縹緲瞥他一眼:“本宫为何要帮你?” “因为,你肯定会帮我的。” 林江年说了句废话,眯眼看著她:“从你愿意见本世子开始,不就已经有了打算么?” 李縹緲同样眯眼:“你这是在自作聪明!” “本世子打小就聪明!” 林江年衝著她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太子殿下,跟你提出了什么条件?” “说来听听?” 李縹緲沉默。 似是低估了林江年,半响后,才重新开始打量起他。 而林江年对此也心知肚明,眼前这位长公主跟太子明显是一伙的。她今日现身见林江年,多半是那位太子在背后授意。 至於目的嘛…… 或许也可以窥探猜测到几分! 李縹緲在打量他一阵后,缓缓收回眸子,淡淡道:“许家並未参与三皇子谋反一案,罪不至死,太子也不会杀他们!” 这个结果,在林江年意料当中。 “但……” 李縹緲语气又一转,淡淡道:“许岩与李元有过信件往来,也暗中有过接触。虽並未直接参与谋反,但並不排除有背地里助紂为虐的可能……” “死罪可逃,活罪难免唄?” 林江年轻笑一声,目光玩味:“太子殿下,这是想跟本世子谈个什么条件?”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许老尚书一位,得退下!” “这没问题。” 林江年点头,即便李縹緲不说,林江年也猜得到。 京城变天了,那位太子殿下掌权,自然要清除朝中异党,培养自己的势力。 六部便是重中之重。 许老爷子的礼部尚书虽然在朝中算不上多大的势力,但毕竟怎么说都是一部尚书。这个位置,那位太子自然不可能放过! 无论这次情况如何,作为跟三皇子有牵连的许家,都不可能再受到朝廷的信任,那位太子,也自然绝不可能让他在那个位置上继续坐著。 一朝天子一朝臣! 当然,那位太子的条件远不止如此。 除了那位许老爷子外,许家其他不少人也在朝中担任著职务。比如说许老爷子的大孙子,便在军中有所建树。许家的其他支脉子弟,也同样在朝中亦或者其他地方担任著要职。 但这一次,都將被一窝端! 不过,相比於丟了性命,这个结果对许家的人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下场。 不过…… 林江年瞧著眼前这位白衣孤冷倩影,“太子殿下的条件,只有这些?” 李縹緲平静开口:“许家的人,不得擅自离开京城!” 听到这话,林江年总算意识到什么:“你们,想囚禁监视许家?” 李縹緲道:“许家在京中的行动並不会受影响,只要他们留在京中,便相安无事。” “但许家的根基在临州,老家也在临州!” 林江年盯著她:“许老爷子告老还乡后,许家在京中无权无势,也无依无靠……他们留在京中,能有什么好下场?” 李縹緲没说话,静静看著他。 而这一刻,林江年猛然意识到什么。 “好啊,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林江年脸上很快浮现一抹冷笑:“你们想用许家来当人质,胁迫本世子是吧?” 许家被留在京中,无依无靠,若没有其他势力庇护,必定很快就会被京中其他势力和仇家吃的乾乾净净。 如此一来,林家就不得不在京中留下能保住许家的后手。可这样,后手也必定会暴露在朝廷的眼皮底下。 另一方面,即便没有其他势力出手,许家留在京城,也会成为朝廷拿捏林家的一个把柄! 许家老爷子救过林恆重的性命,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若是將来有一天,朝廷跟林家真的撕破脸皮,朝廷以许家为要挟,到时候,林家又该如何抉择? 救,正好中了朝廷的圈套! 不救,又会落得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 左右对林家都不利! 而朝廷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狠狠摆林家一道,狠狠噁心林家…… 不得不说,那位太子果然深思熟虑。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盯著李縹緲:“所以,你这几天对本世子避而不见,就是想试探许家在本世子心目中的地位吧?” 若林江年执著要救许家,就足以说明许家对他的重要性。如此一来,朝廷也就更好利用许家来做文章了! 李縹緲对此,也並未否认。 “太子殿下,就这么担心我们林家会反?” 林江年看著她这张清冷的脸庞,玩味嗤笑道:“他就不怕,把林家逼急了?”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你们林家对朝廷威胁太大,不得不防!” 林江年道:“我们林家忠君爱国,对朝廷忠心耿耿!”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显然这话,她不信。 “你们林家占据王朝南方三州十八郡,手握数十万大军,势力范围盘踞王朝半壁江山……换成是你,你不怕?” 面对李縹緲的质问,林江年想了想,沉默了。 半响后,轻嘆了口气。 “怕!” 还別说,换成是他,他的確也怕! 若他是朝中那位太子,怕是这个时候都已经愁的睡不著了。 三州十八郡是什么概念? 林家虽然实际上的封土只有临州,但接壤临州附近的州郡,也早已有林家势力的渗透。 若林家真有了反意,只需挥军北上,不出两月就能直接打到京城外来……如此恐怖的威慑力,哪个君王不怕? 將心比心,林江年也不得不感慨,换成是他也一定会拼命的想要削藩……有这么个不受控制的藩王在眼皮底下,他绝对睡不著觉。 不过还好……他就是藩王世子! 那没事了! ……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平静道:“削藩,交出兵权是林家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话,林江年嗤笑一声:“换你,你会这么做吗?” 李縹緲沉默,不说话。 显然,她也很清楚。 林江年若是当朝太子,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削藩。而倘若长公主站在林江年的角度,也断然不可能眼睁睁看著朝廷来削藩收缴兵权! 这根本就不关乎於正义和邪恶,而是立场的问题! 李辞寧需要为大寧王朝负责,为王朝百姓安危负责,所以,他要削藩,保证王朝的统治! 而林江年,则要为临州百姓负责,为跟隨临王府征战多年的將士负责,为那几十万大军负责! 真让朝廷削藩了,就相当於打开房门,空著手任由別人宰杀!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去抉择,无疑是最为愚蠢的行为! 林江年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沉默! 亭中突然安静下来,天被聊死了! 也无话可说了。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互相权衡著利弊。 很显然,两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那么唯一的结果,自然就是不欢而散。 “许家的事,回头替我感谢一下你那位皇兄!” 半响后,林江年再度开口:“就说这份『大礼』本世子记下来,回头有空送他一份更大的!” 李辞寧想用许家作为把柄,摆林江年一道。对林江年而言其实並没有什么用。他对许家的死活並不关心,这次愿意出手救许家,不过是看在许嵐的面子上。 这次之后,许家的死活对林江年来说也並不重要,被留在京中的许家也威胁不到林江年半点。 但被那位太子殿下这么噁心,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 见面的时候嘴上热情洋溢的喊著他妹夫,背地里这么坑自家妹夫……这笔帐,来日方长! “许家的事情谈完了,现在也该谈谈我们两个的事情了吧?” 林江年话锋一转,盯著眼前的长公主。 “陛下呢?本世子何时能见到陛下?” 面对林江年的突然质问,李縹緲平静道:“父皇在闭关!” “所以,陛下不打算召见本世子了?” 林江年盯著她。 天子这个时候了还继续闭关? 当真,只是简单的闭关? 还是说…… 似察觉到林江年的怀疑,李縹緲看了他一眼。 “再等两天!” “……” “行!”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本世子那就再等两天,不过……” “这次,本世子也有个条件!” 见李縹緲目光看来,林江年衝著她咧嘴一笑:“每次都是本世子亲自登门,下次,也该轮到你了吧?” 李縹緲轻微皱眉,片刻后,方才意识到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什么时候陛下有消息了,公主再来通知本世子吧!” 林江年缓缓起身,看了她一眼,转身朝著院外走去。 “希望到时候来的不是锦绣,而是公主亲自来请本世子!” 听到这话,李縹緲冷眉似不经意的皱了下。 而林江年,在即將走出院子时,又在院门口停下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不远处亭中依旧佇立的那道白衣清冷身影。 “如果下次不是公主亲自来的话,那上次公主说要去如意楼的事……本世子就得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说罢,林江年不再停留,径直离开院中。 剩下亭中的长公主站在原地,盯著林江年离开的背影方向,神色愈冷。 面无表情! 但院中的气温,却仿佛又骤降了不少般。 许久之后,一切都恢復平静。 尘埃落定! 长公主脸上依旧不喜不悲,全然不受半点外界影响般。 …… 给那位长公主上了波嘴脸后,林江年便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至於长公主到底下次会不会乖乖听话主动上门,林江年不確定,也没放在心上。 她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林江年也懒得伺候! 这次无论是面见天子,亦或者是带她进如意楼,主动权在林江年手上。 留给那位公主的选择並不多了! 离开內院,正准备离开公主府时。经过前院亭廊时,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林江年。 “等,等一下……” 一个小声,略有些清冷紧张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林江年脚步微顿,下意识回头。 见一旁不远处的屋檐下,出现了一道清冷的少女身影。 少女身著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裙,秀雅绝俗,眼眸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正站在那屋檐下,略有些怯生生的看著他。 “安寧?” 林江年很快认出这个小姑娘。 虽然长得跟锦绣一模一样,但无论是穿著打扮,亦或者是身上这股柔弱清冷的气质,都跟锦绣完全不一样。 见到这个小姑娘突然主动叫住他,林江年略有些奇怪:“有事吗?” 见林江年的视线目光落来,屋檐下的少女小脸儿紧绷著,努力做出冷清清的模样。 但依旧能瞧出几分不安的情绪。 她缓步走近,走的很慢,也很小心。 终於,她在距离林江年还有一丈左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 “你,衣服……”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还带著几分紧张。有些不安的低下脑袋,没有去看林江年的眼睛。 而林江年,这才注意到这小姑娘手上正拿著一个小包裹。 而里面…… 林江年很快想起上次这小姑娘落水时,林江年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她穿了。 所以她这是,来还衣服的? 林江年看了看眼前这个略有些侷促,也有些警惕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她手上的包裹,愣了下,走上前两步。 这两步,又让眼前这小姑娘愈发紧张了不少,浑身紧绷著。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像上次那样被嚇的后退。但却还是低著脑袋,不敢抬头。 浑身上下似乎都满是戒备之色。 他有那么可怕吗? 能把这小姑娘嚇成这样? 林江年乐了,不过也没有继续欺负她。从她手上接过包裹,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的確是他上次的衣服,折迭的整整齐齐,似还有股芬香气息縈绕,像是被洗过了。 將衣服送还回去后,安寧像是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她微微抬起脑袋,悄悄看了林江年一眼,见林江年目光落在包裹上,似想到什么,小脸儿上浮现起一抹不自然的羞嚇。 “我,我……它,它脏了……我,我……” 安寧语气有些紧张,也有些结巴著想要解释。但越解释,越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她又红著脸,紧张不安的低下脑袋。 “衣服弄脏了,所以你就帮我洗乾净了?” 林江年问道。 “嗯……” 安寧低著脑袋,轻嗯了一声。 有些不知所措。 “行,那就谢谢你了!” 见她如此模样,林江年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这小姑娘看著冷冰冰的,但做事显然比锦绣靠谱的多,很贴心。 穿了他的衣服,还知道帮他洗乾净送回来。 正当林江年还想说些什么时,眼前的安寧突然转身,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走的很快,没等林江年开口,就已经消失不见。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看了看手上被洗乾净,散发著淡淡芬香气息的衣服,以及少女快步离开的背影方向。 “有点意思!” 林江年若有所思,似笑非笑。 隨即,转身,走出了前院,正准备离开时。 院外前方不远处,又出现了一道笑意盈盈的身影。 锦绣。 一袭鹅黄色宫装的锦绣正站在那儿,似乎等候多时了。见到林江年出现,她脸上掛著浅浅的笑意,似促狭般,很甜美,又夹杂著一抹调皮,迈步上前。 “殿下……” 正要开口说话时,锦绣目光注意到林江年手上拿著的包裹。 “这是?” 锦绣定神一瞧,怎么瞧著有点眼熟? “衣服。” 林江年开口。 “衣服?” 锦绣一怔,再看看包裹里那似乎有些眼熟的衣服,紧接著,她仿佛想到什么,脸上笑容一凝。 “上次……你给安寧的那件?” “对。”林江年点头。 “她还给你了……” 锦绣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安寧刚才找过你?” “没错。” “她专程来给你送还衣服?”锦绣脸上笑容消失,面色逐渐凝重。 见锦绣神色变化,林江年似笑非笑:“对啊,她专程来给本世子送还衣服?” 说著,林江年又忍不住讚嘆:“安寧不仅帮本世子把衣服洗乾净了,还折迭的整整齐齐……看不出来,她居然如此乖巧懂事,真有心……” “不愧有贤妻良母的气质,要是能娶回去就有福了……” 听著林江年的讚嘆夸奖,锦绣脸色彻底变了! 安寧,安寧那妮子她居然,居然…… 背著自己干这种事情?! “殿下,我还有事,先,先不跟你说了……” 锦绣脸色微变,也顾不上再跟林江年多说什么,转身匆匆离开。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步伐匆匆离开的锦绣,脸上笑容更盛。 她急了! …… 另一边。 锦绣气势汹汹的闯入院中。 “安寧,你给我出来!” 锦绣冷著一张脸,又气势汹汹的闯进房间。 幽冷的房间內,安寧面无表情的靠窗站著,冷眼看著她。 “你刚才干了什么?” 锦绣走上前去,气汹汹道:“你是不是去给临王世子送衣服了?” “你还把他的衣服留著?还帮他洗乾净了?!” “你还贤妻良母上了?!” 锦绣那叫一个气啊! 上次见到安寧落水,锦绣就发现她身上披著林江年的衣服。安寧当时解释过,但锦绣心中依旧有怀疑。 不过当时的她纠结安寧跟林江年之间到底有没有猫腻,以至於忽略了林江年的衣服还在安寧这里。 没想到,这妮子居然背著她偷偷摸摸帮临王世子洗衣服,又背著她悄悄摸摸的送还回去…… 她这是什么行为啊?! 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临王世子的丫鬟侍女了? 锦绣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但安寧偷偷摸摸的行为,让她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听著锦绣的质问,见她满脸气势汹汹的模样,安寧却表现的很冷静。 她面无表情道:“不行吗?” “当然不行!”锦绣气道。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 锦绣一时语塞,但又很快道:“我跟你说过了,临王世子他,他是个色胚……他会对你意图不轨的……” “你要是落在他手上,你这辈子就完了!” “让你少跟他接触,你居然还自己主动送上去……你就不怕他到时候色心发作,剥光你的衣服,狠狠的……欺负你吗?” 面对著锦绣煞有其事的描述,安寧依旧冷著小脸,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以前她听完锦绣的描述,的確本能对那位临王世子有些畏惧。 但,自从上次的事后,她似乎不怎么怕了! 而且,她一直感觉……锦绣在骗她! 临王世子,没有她说的那么……色! 锦绣一番『恶狠狠』的描述威胁,却见安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心里一咯噔,顿时有了个不祥的预感。 自己这傻妹妹,不会是真的被临王世子给勾搭走了吧? “安寧?!” 锦绣满脸严肃的盯著她:“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此话一出,安寧似怔了下,眸中略有些几分茫然。见锦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她不知为何,神色突然有了些许不自然。 她移开目光,清冷否认:“没有。” “真的没有?” 锦绣自然不信,又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再告诉我,有没有?!” “不看!” 安寧拒绝,冷著脸道:“就没有。” “安寧我跟你说,你绝对不能喜欢上他……他是公主的未婚夫,你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他只会馋你的身子,只会想玩弄你年轻的肉体……等玩腻了,就会冷落你,让你独守空房,孤独终老……” 锦绣依旧还在说著林江年的坏话,但安寧已经听不下去了。 “你真烦!” 她面无表情开口,然后迈步离开房间,不听锦绣继续絮絮叨叨。 剩下锦绣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这妮子,不会是真的……也对临王世子有好感了吧? 想到这个念头,锦绣脸色彻底变了。 坏了! 他……是真的打算一个都不放过啊? 锦绣忧心忡忡起来。 …… 离开公主府后,林江年返回了姜府。 今日见过长公主后,也意味著许家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长公主作为一个传话筒,传达了那位太子的意思。他愿意放许家一马,但同时,也会將许家作为一个筹码,限制在京中。 用以制衡林家! 对林江年来说,算不上什么制衡,顶多算是被噁心一下。 而林江年,也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蹺。 先前见到那位太子殿下时,他並未对林江年表露出过任何恶意,甚至热情的称呼著林江年为『妹夫』。 如此热情,且不说是真情实意还是虚偽假装的,至少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也看得出,那位太子並不想与林江年交恶。 但这次,这位太子殿下的行为无异於是在故意噁心林江年,他为何要这么做? 是打算与他撕破脸皮,还是说……不得不这么做? 林江年想不明白,也没有继续想。反正这笔帐,暂且先记著,总有机会还回去的。 至於许家那边,能保住性命已经算是天大的好消息。林江年也得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许嵐。 这几天许大小姐因为此事茶不思饭不香,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这也导致原本就平平无奇的她,愈发……平平无奇! “殿下!” 姜府门外,林青青照例上前迎接林江年,顺势接过殿下手中的包裹,匯报著京中情况。 不过,林青青很快发现手中的包裹里面……好像是衣服? 怎么还有点眼熟?! 林青青定神一瞧,很快瞧出了什么端倪。 等等,这件外衣不是上次殿下说弄脏了,丟了吗? 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还似乎被洗乾净了? 上面怎么还有股像是女子身上的淡淡香味? 林青青愣了下,略有些狐疑的抬头看向旁边的殿下:“殿下,这衣服……” 林江年瞧见林青青眼神中的疑问,面不改色:“我瞧这衣服还挺好看,所以又把它捡回来了!” “有问题?” 捡回来…… 林青青沉默了,看著包裹里的衣服,又看著自家殿下那波澜不惊的神色。 很显然,身为一名优秀的属下,她很快领悟到了什么。 “没有问题!” 林青青面色平静,言辞凿凿:“殿下说的……” “很合情合理!” “……” (本章完) 第418章 一样的流程,不一样的下场 第418章 一样的流程,不一样的下场 京兆府。 大狱。 三皇子一案牵扯甚广,狱中关押著诸多京中昔日身份显赫的大人物。朝中虽距今为止还没有判决的消息,但很多人已经清楚自己的命运。 狱牢之中,瀰漫著一股哀伤低沉的气息。 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心理防御较低之人情绪崩溃,大喊大叫。也有人受不了继续等待折磨,主动认罪,只想要一个痛快。 这段时间的狱牢之中,可谓是群魔乱舞,人心惶惶。 如此一来,那些焦急等待著自己命运的人,也被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京兆府大狱,一处牢房之中。 “爹,都已经过去四五天了,怎么还没有任何消息,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就在牢房之中,高杭忧心忡忡著开口,神色满是忧愁和不安。 被关在大狱中数日,这位昔日意气风发的高家少爷没了往日的神采,身上笼罩著一股颓靡的气息。 往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如今被关押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他哪受得了? 尤其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外面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让原本心中满怀期盼的高杭,也逐渐不安起来。 该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了吧? “稍安勿躁!” 牢房中,身为昔日吏部侍郎的高伯彦面色微沉,但还算冷静。 “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高伯彦冷静道:“我们高家並未参与三皇子谋反一案,顶多只是站错了队,罪不至死!” 说到这里,高伯彦沉声道:“有临王世子去向太子殿下说情,我们高家定然能安然无恙。” “可是……” 高杭心中始终有些不安:“爹,你確定,临王世子真的会帮我们吗?” 他心中始终不太放心,如今他们高家已经被抄家,全家下狱。 如今处境,万一,万一…… 高杭不敢想! “临王世子岂会是背信弃义之人?” 高伯彦沉声道:“临王世子殿下已经答应过保我高家一命,他绝不会出尔反尔……” 不过,嘴上虽然如此篤定,但高伯彦心中也逐渐沉了几分。 已经过去了四五天,按理来说,这些日子已经足够那位临王世子入京前去面见太子殿下求情。 可为何,始终还没有消息传来? 难道,当真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太子殿下不愿意放过他们?还是说……临王世子根本就没打算救他们? 但这个念头刚浮现,高伯彦又很快在心中掐灭。 不可能! 他已经付出了最大的代价,只为保全高家。 而那位临王世子也亲口答应了下来……於情於理,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如今他们高家已经没了任何退路!被抄家之后的他们,眼下唯一能做的只剩下等待! 漫长的等待! 等待著临王世子来將他们救出去! …… 正当高家父子陷入焦急等待当中时。 不远处,牢房深处。 正关押著当朝礼部尚书许岩,以及孙子许仲山。 相比於高家父子的焦急,许家这对爷孙反倒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像是早已经做好了等待命运的准备。 “爷爷……” 许仲山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爷爷,想到什么,他犹豫了下。 “我们,真的能信任临王世子吗?” 许老缓缓睁开眼睛,那双苍老的眼眸中没什么神采。 “嵐嵐她,会不会……” 许仲山犹豫不定。 自上次得知嵐嵐去找了林江年时,许仲山心里鬆了口气。他也知道,如今唯一能保住嵐嵐的人,只有那位临王世子了。 可同样,许仲山也並没有完全。他们许家跟林家的关係破灭,许家做出了背叛林家的行径。如此一来,嵐嵐落在临王世子的手上,能有好下场吗? 虽说上次林江年来过,说答应了嵐嵐要將他们救出去。 但许仲山並不怎么相信,他们许家犯了这么大的罪,且不说那临王世子有什么本事能將他们救出去。 就算有,他会愿意救? 真的,会看在嵐嵐的面子上? 相比於许仲山的不安,这位礼部尚书反倒很冷静:“就算不信,如今又能如何?” 听到这话,许仲山当即语塞,隨后就沉默了! 是啊! 就算不信任又能如何? 他们许家已经落得这样的下场,甚至性命都即將保不住。 他就算不信任也无济於事…… 想到这,许仲山眼神黯淡,有些落寞:“是,我们害了嵐嵐……” “嵐嵐,以后可怎么办。” 许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摇头。 身为六部尚书,这位许老爷子活了几十年,早已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对一切都看的很通透。 他缓缓开口:“嵐嵐留在那小子身边,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嗯?” 许仲山不解的抬起头,不知爷爷为何会这么认为? “你觉得,嵐嵐跟他关係如何?” 许仲山怔了下,嵐嵐跟临王世子的关係? 他虽然不清楚,但也从爹那里听说过,说两人关係很……亲密? 而且来京城后,虽然他极力阻止,但嵐嵐依旧还是经常不听话,一有机会就逮著逃出家去找临王世子。 “应该……很好吧?” 许仲山不確定开口:“可是,我们许家不是……” “那是我造的孽!” 许老爷子似想到什么,嘆了口气:“这件事情,的確是我对不起林家。” “爷爷……” 许仲山想劝些什么,又被许老爷子摆摆手。 “但嵐嵐不一样,嵐嵐她是无辜的,並且……” 似想到什么,许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小子,也同样清楚这点……” “他啊,精的很!” 上次短暂见过那位临王世子,许老便已经看出,这位临王世子不简单。不愧是林恆重的儿子,绝不像谣传中那般不堪。 相反,此人很精明! 也正是如此,嵐嵐留在他身边,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许仲山沉默。 虽然没听懂爷爷到底想说什么,但又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这次,我们许家算是彻底栽了!” 许老又深深嘆了口气,看了许仲山一眼:“是爷爷对不起你们。” “爷爷,伱没有对不起我们!” 许仲山摇头:“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都有责任。要承认,我们一起承担!” 许老沉默,眯眼:“三皇子谋反,陛下虽依旧闭关不现身,但太子殿下背后,多半有陛下的指点……” “这次案中,我们许家註定会成为牺牲品,成为那位太子殿下上位的台阶!” 许老似早已看穿,深深嘆气:“爷爷会想办法把罪责揽下,儘量保全你们……只要还活著,我们许家就不算倒下!” “终究,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爷爷……” 听著爷爷沉重的话语,许仲山心头一沉,一股哀伤情绪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是爷爷牺牲他自己来保全许家。 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但如今却是眼下唯一的破局办法! 否则,他们许家將会彻底覆灭!不只是京城,哪怕是远在临州的父亲母亲,和在军中担任要职的大哥也同样逃避不了。 许仲山很想说点什么,却被许老摆摆手打断,他神色很坦然,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记得,以后好好照顾嵐嵐,照顾好你爹娘!” “我会的……” 许仲山目光坚韧,点头。 可看著眼前爷爷的模样,许仲山心头又忍不住升起一阵哀伤情绪。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就,没有別的办法了? 这一刻,许仲山脑海中无端浮现起的,是几天前那位临王世子来过的身影。 以及,那位临王世子態度倨傲,又轻蔑地留下的那一句话。 “看在许嵐的面子上,会救他们一次!” 先前,许仲山並不相信。 他不相信临王世子会救他们许家,也不相信林江年有这个能力。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许仲山心中却又忍不住的升起了一丝希翼。 万一…… 是真的呢? 万一,他真的能救爷爷呢? 这一刻,许仲山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希望……它是真的! “蹬蹬蹬!” 就在这时,狱牢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由远而近! 紧接著,数道身影出现在狱牢当中。 京兆府的狱卒开路,四周有数名宫中禁军侍卫的身影,一位身著灰袍马褂的宫中太监总管模样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当中。 牢狱中,当瞧见这一幕时,不少人心中猛地一悬。 宫中的人? 宫中来人了?! 难道,是宣判命运的时刻到了? 不少人心头一沉,人心惶惶。 被关押了这么多天,终於要等待来了么? 无数目光齐刷刷的盯视落在这名太监总管身上。 不远处。 “爹,宫中来人了?!” 高杭也发现了外面传来的的骚动,很快从旁边牢房的议论声中得知了情况。 “是宫中的人!” 高杭目光激动起来:“该不会是来放我们出去的吧?!” 原本目光低沉还算平静的高伯彦,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抬头看向前方。 终於,要来了吗?! 正当这对父子怀揣著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时,那名太监总管在禁军侍卫的护送下,缓缓穿过狱牢走道,来到狱牢最深处的房间外。 “爷,爷爷……” 许仲山很快发现,宫中来的这名太监总管停在了他们牢房外。 紧接著,便有狱卒上前来,打开牢房。太监总管走进房间,笑呵呵的看向房间內二人。 “许大人,许公子,委屈二位这段时间了,可別见怪……” 听到这话,看著眼前这太监总管脸上和煦的笑容,许仲山愣了下。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当瞧见太监总管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许仲山的心情已经彻底沉入谷底。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宫中来人,意味著他们许家的命运就即將要宣判了。 可在瞧见眼前这位太监总管突然满脸和善笑容的模样,许仲山又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 “公公,您这是……” 许仲山忍不住疑惑开口。 “咱家今日奉太子之命前来,特来接二位出去!”太监总管笑呵呵开口。 “出,出去?” 许仲山愣住:“出,出哪去?” “许公子想去哪,自然都可以!” 太监总管开口道。 许仲山彻底愣住了! 想去哪就去哪?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许仲山,就连面色始终冷静的许老,脸上也浮现起了一抹疑色。 “公公,此话何意?!” 太监总管看向许老,轻笑开口:“这个嘛,咱家也不清楚,咱家只是奉命行事!” “不过,许大人和许公子的確已经无罪了,还请隨咱家离开!” “无,无罪?!” 许老和许仲山都愣住了,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个嘛,请两位先隨咱家出去。等下,两位就知道了!” 太监总管脸上依旧掛著和煦的笑容。 …… 京中,许府! 马车缓缓停在许府门外。 当许老和许仲山从马车上下来,看著前方熟悉的府邸时,都有些恍惚。 愣神! 这,不是他们家么? 许家,不是被抄了吗? 许老和许仲山回头,看向另一旁的太监总管,却见太监总管脸上掛著笑容:“请许大人和许公子先入府吧。” 许老和许仲山面色依旧疑惑,但却也没说什么,跟隨著太监总管回到了府中。 府中一片冷清和狼藉,还保持著被抄家时的狼藉。空荡荡,冷清不已。 “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许府后,许老终於沉声开口。 直到现在,他隱约猜测到了些什么,但又不確定。 太监总管停下脚步,回头看著二人,面露一抹神秘笑容。 就在这时。 “爷爷?哥哥?!” 一个清脆而激动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许老和许仲山下意识回头。就在前方院中不远处的屋檐下,出现了几道身影。 一袭浅绿长裙的许嵐正静静站在屋檐下,目光激动的看著院中的爷爷和哥哥,下一秒,她一路小跑过来。 “嵐嵐?!” 许老和许仲山瞧见许嵐出现,在短暂愣神后,也很快露出惊喜神色! “嵐嵐,你没事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许嵐惊喜的跑到了爷爷和哥哥跟前,眼眶泛红,情绪激动。瞧见爷爷和哥哥都没事后,她悬著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们没事太好了……嚇死我了,我好担心你们……” 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的许嵐,在见到爷爷和哥哥终於平安出现后,她如释重负。 紧接著,便是多日的情绪在这一刻终於得到宣泄。 忍不住,想哭! “嵐嵐別哭,爷爷这不是好好的吗?” “对啊妹妹,我们还没事……你先別哭!” 许老和许仲山也是激动不已,他们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嵐嵐。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短暂惊喜之余,二人也很快意识到什么。 微微抬眸,便瞧见许嵐刚才所跑来的方向位置,还有一道身影! “临王世子?!” 当瞧见出现在视线中的林江年时,许仲山心头一咯噔,脑海中顿时浮现起一个什么大胆不可思议的念头。 “不会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仲山忍不住开口询问。 林江年笑而不语,没有回答。 而此刻见到爷爷和哥哥后情绪激动著的许嵐,这才抹了抹眼泪,逐渐冷静下来后,开口解释起来。 “是,是林江年救了我们……” “幸好有他,把你们救了出来……” “他,他……” 许嵐本想解释说林江年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可说了半天又说不出个已所然来。 其实,她也不清楚林江年是怎么办到的。於是,她忍不住回头求助般看向林江年。 许老和许仲山皆愣住,许仲山心头更是震惊沉默,真,真的是他! 他心中原本只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希翼,却没想到……成真了?! 这位临王世子,真的救了他们?! 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居然…… 而就在这时,一旁沉默了半响的那位太监总管,终於笑呵呵开口:“还是由咱家来解释一下吧?” 见眾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这位太监总管方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一道圣旨! “圣旨到!” 太监总管略带几分尖锐的声音响起。 “二位,接旨吧。” 见到圣旨的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圣旨? 居然是圣旨? 陛下,出关了?! 愣神之际,许老已经缓缓跪下。 “老臣,接旨!” 一旁的许仲山见状,也赶紧跟著跪下。 …… 隨即,这名太监总管便开始宣读圣旨內容。 不远处屋檐下,林江年倒没想到,那位太子殿下竟真能传圣旨了! 那么,上次那道圣旨是不是也出自他手? 闭关的那位陛下,又是不是真的……出了事? 林江年若有所思。 这封圣旨的出现,暴露了不少消息! 至於圣旨中的內容,林江年早已知晓。毕竟,长公主已经说的很清楚。 许家勾结三皇子谋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在许家多年来勤勤恳恳忠心爱国的份上,饶许家一命。 但同时,许家人不得再入朝为官,许家的人,也不得擅自离开京城半步。 这是代价,也是约束! 当然,林江年更觉得,这道圣旨像是衝著他来的。 …… 而在圣旨宣读完毕后,院中依旧寂静。 沉默! 许久没人说话,仿佛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许大人,接旨吧。” 太监总管开口提醒。 许老这才回过神来,缓缓伸手接过圣旨。低头看著手中这重若千钧的圣旨,他恍惚著,久久没说话。 活,活下来了? 没事了?!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意识到的结果! 他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保全许家。可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出乎了意料。 虽说,他丟了礼部尚书一职,也让许家受困於京中。 但,许家的人都活了! 许家的所有人都还活著,没人受到牵连……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幸福或许来的太快,以至於一时之间有些没能接受。直到许久之后,才听到许仲山压抑著激动欣喜的声音。 “爷爷,我们……没事了?!” “是,是啊……” 许老目光恍惚,半响后才似乎终於想到什么,缓缓抬头,看向一旁不远处,那道身影。 而这时,已经宣布完圣旨的太监总管来到林江年身前。 “辛苦公公了。” 林江年开口。 太监总管脸上掛著笑,眯著眼睛道:“世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这是咱家的职责,应该做的!” 林江年淡淡点头,瞥了他一眼:“回去的时候,替本世子给太子殿下带句话!” 太监总管脸上露著笑容:“不知世子殿下要给太子殿下带什么话?” “跟太子殿下说一声,今日的人情本世子记下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回头,有机会一定报答!” 太监总管不明所以,笑眯眯道:“世子殿下放心,咱家一定把殿下您的话带到!” “没其他事的话,咱家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 “……” 等到太监总管离开后,林江年这才转身,看向院中。 此刻,院中接了圣旨的许老一行人已经起身。林江年抬眸之际,瞧见许嵐的爷爷,许老正看著他。 略苍老的目光深邃泛著复杂神色,一言不发。 “既然许大人一家团聚,那本世子也不多打扰了!” 林江年开口,也准备离开。 “殿下,且慢!” 许老沉声开口,喊住了林江年。 林江年脚步微顿:“许大人,还有事?” “殿下……” 许老眼神复杂的看著他,沉默半响:“殿下可否有空,单独一谈?” 林江年听状,轻笑一声。 “自然有!” “……” 清冷昏暗的书房內。 许老看著眼前这位样貌俊朗的年轻人,沉默著许久没说话。 或许,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许家竟然会走到这一步绝路。也更没想到,拯救他们许家的,会是眼前这位临王世子! 世事无常! 虽是宫中传来的圣旨,但许老清楚,这背后跟眼前这位世子殿下脱不开干係。 也正因如此,更让他心惊不已! 这位临王世子方才到京中不过几个月,竟已有了这等能力! 究竟是他自己,还是背后有林恆重的授意? “这次许家得以倖存,还得多亏了殿下!” 许老看著林江年,嘆气:“大恩大德,老夫无以为报……” “许大人无须如此客气!” 林江年开口打断了他:“本世子其实也没能帮上什么忙,真正救了许家的,是许老你自己。” 许老微怔:“我自己?” 林江年淡然道:“许家並未参与三皇子谋反一案,是许家能活命的关键……许家真掺和了进去,就算是本世子也救不了。” 许老沉默,话的確是这么个道理,但…… 半响后,仿佛意识到什么的许老,深深嘆了口气。 “我果然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说到这里,许老声音有些低沉,沉默半响道:“许家的事,是老我对不起你们林家!” 林江年淡淡道:“这话许大人不应该跟本世子说,本世子对这些並不感兴趣,也对许家跟林家的关係並不关心!” 若没有许嵐的存在,林江年甚至都不会跟许家有任何过多的接触。 上一代的恩怨纠葛,跟他有什么关係? 他並不关心! 许老听出了林江年话中的意思,沉默了片刻。 “不管如何,这次许家能活命,都得多亏了世子殿下出手。我许家,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 “恩情就不必了。” 林江年摇头,他可不喜欢別人欠他恩情,也更不想跟许家再扯上太多的干係。 再者,如今的许家,对他来说恩情算不得什么。 见林江年似乎並不上心,许老再度沉默。看著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临王世子,突然想起什么。 “能再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嗯?” 许老盯著他:“殿下,跟我家嵐嵐……如今是什么关係?” “……” 院外。 林江年从书房里走出来时,便瞧见不远处屋檐下,一道鬼鬼祟祟趴在门外偷听的身影。 “许嵐?” 被逮了个正著,许嵐站起身来,连忙作出一副刚好路过的神態,面不改色问道:“你……跟我爷爷聊完了?”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 许嵐面色微红,眼神有些不自然,又忍不住问道:“我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 “嗯嗯。” 许嵐忙不迭点头,她的確很好奇爷爷会跟林江年说什么。 这次可是林江年救了爷爷他们!这下,以后爷爷他们再也不能阻止她去找林江年了吧? 毕竟,现在的林江年可是他们许家的救命恩人! 想到这,许嵐心中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欣喜。同时,还有一股莫名骄傲感! 仿佛向家人证明了自己选人的眼光! 有些小得意! 尤其是堆积了这么多天的担忧,隨著爷爷和哥哥被救出来之后,许嵐彻底放下了心。便愈发有些好奇爷爷会跟林江年说些什么! 单独悄悄摸摸的交谈,总不能是…… 许嵐胡思乱想著。 “不告诉你!” 林江年吊了她一会儿胃口,然后丟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悄然离开。 剩下许嵐站在原地,愣神半响。 “又欺负我!” 回过神来的许嵐,脸色泛红,气呼呼著。 这傢伙,太坏了! 正当许嵐气汹汹著打算继续去找林江年问个清楚时,身后传来了爷爷的声音。 “嵐嵐!” “爷爷?” 许嵐转身,看向屋檐下。 “你过来一趟,爷爷有话跟你说。” “哦,好!” 听到爷爷有话要跟她说,许嵐这才暂时放下去找林江年的想法。 等晚上再去! …… 另一边。 京兆府,大狱! “许家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被放了吗?!” 狱牢中,高杭在牢房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先前那位太监总管来时,高杭满心欢喜,以为是临王世子来救他们了,却没想到,救的人不是他们。 是许家! 在瞧见许家那位礼部尚书被接出去时,尤其是猜测到许家可能被释放后,高杭的脸色极为精彩! 这怎么可能! 不只是高杭,就连高伯彦的脸色也凝重著,面露疑色。 他很清楚,许家跟他们高家的情况几乎差不多! 但问题是,许家没有后台靠山! 许岩虽是礼部尚书,但在京中权势根本比不过他们高家。如今这情况,连他们高家都没有办法,许家怎么可能有办法出去?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杭忍不住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高伯彦也是心烦意燥。 他想不明白,许家为什么能被救? 许家在京中有什么势力背景? 根本没有! 许家唯一有的背景势力,不就是在临州的那位…… 等等! 下一秒,高伯彦仿佛意识到什么,目光一凝。 许家,在临州与林家乃是世交! 但,不是传闻许家亲近朝廷,逐渐跟林家渐行渐远了吗? 可,除了林家之外,还有谁能救许家? 如果真的是林家……那不就只有那位临王世子了? 难道,真是临王世子救了许家?! 可是…… 临王世子为何要救许家? 还有,那他们高家呢? 想到这,高伯彦彻底坐不住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何还没来救他们高家? 难道那位临王世子……出尔反尔了?! 高伯彦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临王世子身上,若要是临王世子当真出尔反尔…… “爹,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高杭瞧见了爹的脸色。 “没事!” 高伯彦深呼吸一口气,心中默念。 不会的! 临王世子不是这种人! 他……一定会来救的! 心中默念,但隨著时间的流淌,狱牢中寂静无声,高伯彦的心也逐渐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蹬,蹬,蹬!” 终於,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狱牢內再度响起脚步声。 狱卒的身影再度出现! 而在狱卒身后,还跟隨著数道黑鱼袍的身影。 这些身影脚步,最终停在关押著高家父子的牢房门口。 “爹,爹……” 当瞧见狱卒停在门口,高杭仿佛意识到什么,脸上当即浮现狂喜神色。 “是,是来救我们的吗?!” “爹,是不是?!” 此时,高伯彦抬头,看著狱卒打开牢房大门,紧接著,门外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高大人,出来吧!” 听到这声音,高伯彦始终悬著的心总算放下! 来了! 总算来了! 这种阵势,不可能是押送他们去刑场砍头。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来救他们的! 高伯彦整理了下身上衣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杭儿,我们走!” 高伯彦压抑著心头的喜悦情绪,迈步走出牢房。 身后,高杭紧隨。 狱牢外,站著五道身著黑鱼袍的身影。 皆是密天司的人! 密天司此次奉太子之命捉拿逆党,出现在这里也並不奇怪。 “跟我们来吧。” 几名黑鱼袍的身影转身朝著牢房外走去,高家父子连忙跟上,意识到即將要出狱恢復自由,他们的步伐都加快了许多。 迫不及待的想要呼吸新鲜空气,感受外面的自由。 穿过幽深昏暗的狱牢走廊,就在几人即將离开狱牢时。 突然,一声冷喝传来。 “什么人?!” 紧接著,便有数道狱卒身影出现在狱牢门口,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密天司办案,滚开!” 一道黑鱼袍身影开口。 但很快,狱卒中传来一个声音:“不对,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密天司的指令,你们是假冒的?!” 此话一出,牢房口的狱卒纷纷拔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杀!” 见身份暴露,这五道黑鱼袍身影便不再隱瞒,当即同样拔刀,与门口的狱卒激斗在一起。 一瞬间,场面混乱不堪。 跟在后面的高家父子愣在了原地,目光茫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不是救他们出去的吗? 怎么成劫狱了? “快,你们先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名黑鱼袍身影击退两名狱卒,语气低沉焦急的跟高家父子吩咐:“我们护送你们快出去,门外有马车在等,世子殿下会把你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听到这话,高家父子两人脸上更是茫然! 这,这怎么回事?! 怎么世子殿下真改劫狱了?! 但眼下场面一片混乱,已经容不得他们二人细细思考,加上听到是临王世子的吩咐。是来救他们的……虽感觉有些奇怪,但高伯彦还是本能选择了相信。 这个时候,不相信也无路可退了! “走!” 高伯彦当即打定主意,便带著高杭,在这数道黑鱼袍身影的护送之下,强行逃出了狱牢。 不愧是密天司的高手,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一时之间打的这些狱卒们毫无还手之力。 而高伯彦则是趁机带著高杭逃出了大牢,头也不回的来到狱牢外。 果不其然,瞧见狱牢外不远处,正有一辆马车等候多时。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马边的车夫见到二人,连忙招手! 高伯彦和高杭跑到马车边,连忙上了马车! “有刺客!” “有人劫狱!” “抓住他们!” “……” 京兆府大牢外,火光突然亮起,许多狱卒追了出来。 “快走!” 马边的马夫跳上马车,赶马迅速逃离! “快点快点!” 马车上,见后面追兵追赶,高家父子忧心忡忡,急的不行! 太刺激了! 不过,能再呼吸到新鲜空气! 太好了! 活了! …… 与此同时。 京兆府,府邸上。 听著外面传来的动静,京兆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陈魁首,这,这真的没问题吗?!” 房间內,一旁角落,静静佇立著一道面无表情的身影,冷漠的看向院外大牢方向的火光。 半响后,面无表情道:“出了任何事,密天司全权负责。” 听到这话,京兆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就多谢陈魁首了……” 说到这里,京兆尹又忍不住试探问道:“不知陈魁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陈魁首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別问!” 京兆尹当即闭嘴! “下官明白!” “……” 另一边,马车上,当身后的追兵不见后,马车上的高家父子这才终於鬆了口气。 紧接著,高伯彦终於想到什么。 “我们这是去哪?” 马车外的马夫道:“大人放心,我奉命送大人到安全的地方。” “那就好。” 高伯彦微放下心来。 但等到冷静下来之后,仔细一想,却又愈发感觉事情好像哪里有些奇怪? “爹,好像不太对?” 这时,冷静下来的高杭也意识到了似乎哪里有问题! 他们,为什么要逃啊? 临王世子为何要劫狱? 这一劫狱,那他们高家以后岂不是就成逃犯了? 这个念头一浮现,高家父子这才逐渐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等等,停下!” 高伯彦出声开口。 而此时,马车外的马夫,也正好停下了马。 “高大人,到了!” “到了?!” 高伯彦面色警惕狐疑地掀开了车帘,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高家庄园! 这不是他们高家的地方吗? 怎么会来这里? “世子殿下,在里面等你们很久了!” 马夫道。 “世子殿下,为何要劫狱?”高伯彦沉声质问。 “这老奴就不知了,老奴只是个马夫!”马夫道。 此刻,高伯彦心中有无数疑问,但也还是强压下去。 “走,去见世子殿下!” 高伯彦准备去找世子殿下好好问个明白,今晚的事若是处理不好,他们高家日后可就成逃犯了! 以后还如何立足? 高伯彦带著高杭,走进庄园。 这是他们高家的庄园,对庄园內的一切陈设都很熟悉。原本已经被查封,但似乎並没有瞧见朝廷的人影。 难道是……解封了? 正当父子二人疑惑时,前厅院中,亮著灯火。 眼下已是半夜,四周一片漆黑。 高家父子二人来到前厅当中,便见前厅內有身影丛丛。 “世子殿下?” 高伯彦父子走进院中,看向前厅內。 然而,他们並没有瞧见临王世子的身影。反倒,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前厅中,静静看著他们二人。 而高伯彦父子二人在瞧见这位中年男子时,脸色也骤然一变。 “周,周耀?!” “怎,怎么是你?!” “……” (本章完) 第419章 大限將至以及宫中剧变 第419章 大限將至以及宫中剧变 灯火昏暗的前厅內,正静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似等候多时。 一身灰袍,浑身上下笼罩著一股阴影气息,此刻,正面无表情冷冷盯著院中的高家父子二人。 而走进院中的高家父子,也第一时间认出了前厅中年男子的身份。 当朝吏部郎中,周耀! 同时,也是昔日高伯彦的下属! 这位许久未出现的吏部郎中,这段时间仿佛老了十几岁,浑身上下满是沧桑感,面色憔悴,头髮白,明明才四十来岁,正值壮年,却如同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垂暮老矣! 在瞧见周耀出现的一瞬间,高伯彦眼皮猛地一跳,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周耀为何会在这里? 临王世子呢? 高伯彦迅速环顾四周,却呢本办法见到临王世子的身影,反倒瞧见了越来越多隱匿於黑暗中的侍卫。从四面八方出现,將高家父子俩包围严严实实。 高家父子脸色大变! 这,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他,他们是谁?!” 高杭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看著四周將他们包围著,虎视眈眈,面色不善的侍卫,他脸色大变,声音略有些颤抖:“临,临王世子殿下呢?!” 高伯彦心头也早已凉了半截! 在发现周耀出现时,他便意识到了不妙……这个昔日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下属,如今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冰冷! 原因,不言而喻! 但即便如此,高伯彦依旧依旧保持著冷静,没有露出任何怯意。 同时,心中还有最后一丝的期盼庆幸……救他们出来的是临王世子!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临王世子殿下,一定不会不管他们…… 想到这,高伯彦抬眸看向前厅內的周耀,冷静开口:“周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厅內。 周耀面色始终阴沉,他冷冷盯著院中的这对父子,沉声开口:“你觉得呢?” 如此冰冷的目光,使得高伯彦心中愈发一沉。 果然,是衝著他来的! 是来给他那该死的儿子报仇的?! 想到这,高伯彦心中恼怒,眼神冰冷。早知道,当初就该送他去见他那该死的儿子! 眼下,这个昔日在朝中对他卑躬屈膝的下属,如今竟然敢用如此態度对他,高伯彦心中愈发恼怒。 但此刻,他又不得不压抑住心头的阴冷,脸上浮现笑意,缓缓开口:“周大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周大人今晚怎么会在此?还有……临王世子呢?” 高伯彦儘量冷静,思索著眼下的处境,思考著破局之道。 然而,前厅內的周耀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冷冷盯著高伯彦:“高伯彦,你不用继续在我面前装了!” “今晚,我是来报仇的!” 周耀声音愈发低沉,语气中还带著深深的恨意:“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我儿惨死在伱们高家人手中,这笔帐,也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高伯彦眼皮猛地一跳,这姓周的来真的? “周大人,你先冷静……我理解你丧子之痛,对此事我深感抱歉。是我教子无方,导致悲剧发生……” 高伯彦脸上满是诚恳之色,道:“如今犬子也已死,周大人……” “高伯彦,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没等高伯彦说完,周耀已经冷冷打断了他,“你以为,你杀了你儿子,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吗?” “姓高的你对自己亲生儿子都敢下手,畜生不如,但我儿子的死,还没完!” 周耀眼神怨恨的盯著他,高家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也让他老年丧子,人生最后的希望破灭。 这几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想著报仇,不想著亲手为自己的儿子討回公道来! 之前,他没有机会! 高伯彦亲手杀了高文阳,攀附上了三皇子的高枝。对於他儿子的死,轻飘飘的一句人死债消带过! 周耀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咽不下,却也不得不暂时咽下! 但很快,苍天有眼,三皇子谋反兵变失败,高家一夜之间跌落谷底,痛打落水狗! 而他周耀,亲手报仇的机会也来了! 眼下,周耀冷冷盯著院中的高家父子,缓缓站起身来,朝著院中走来。 与此同时,四周那將高家父子包围著水泄不通的侍卫,也纷纷拔剑。 一时间,院中剑光纵横,杀气盎然。 被包围在其中的高家父子,脸色更是彻底惨白。 “爹,爹怎么办?” 高杭此时已经彻底慌了神,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连忙求助地看向父亲。 但此刻,高伯彦何尝不是如此? 他怎么都没想到,才刚从狱牢出来,便遇上了这样的杀机。 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和机会! “周大人,你先冷静……” 此刻,高伯彦只能试图再劝下周耀:“辉光之死,的確是我高家不对。我在此向你道歉,也愿意弥补偿还周大人一切损失。无论周大人提出任何条件,我高家定全力满足,绝不拒绝……” “晚了!” 周耀声音沙哑,语气森然,冷冷盯著院中父子:“从我儿辉光死的那天开始,一切都来不及了……辉光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周家唯一的血脉……” “高伯彦,你让我周家断子绝孙!” 周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充满了怨恨,他死死盯著高伯彦:“今日,我也要让你尝尝丧子之痛!” “我也要让你高家,断子绝孙!” “血债血偿!” 此话一出,高伯彦脸色骤变,意识到今晚恐怕真的已经没有迴旋余地。 而脸色变得更难看的则是……躲在高伯彦身后的高杭! 他脸色惨白,眼睛瞪著圆圆的。 让他爹尝尝丧子之痛? 让他爹断子绝孙? 坏了! 是衝著他来的! 高杭惊恐万分,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係啊,你衝著我来干什么? 杀你儿子的是我三弟,你要报仇去找我三弟啊! 实在不行,你找我爹也行啊,跟我有什么关係? “爹,救我!” 高杭惊恐万分,连忙出声呼救。 高伯彦脸色极为难看,没想到周耀的报復竟然如此狠毒! “周耀,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周耀冷冷盯著他:“这才哪到哪呢?” “把高杭给我抓过来!” 话音刚落,四周便有侍卫快步上前,將院中高杭揪了出来! “爹,爹你快救我啊……不关我的事啊……救命……” 高杭惊恐万分,连忙出声呼救,抓著高伯彦的衣领不愿鬆开:“爹,你快救我……” “你们……放开我儿子!” 高伯彦面色惊怒,呵斥开口。抓著高杭不放,怒斥四周靠近的侍卫。 毕竟身为吏部侍郎,高伯彦身上有著一股常年身为上位者自带的气势,不怒自威,这一声怒喝,倒是微微震住了旁边的侍卫。 但紧接著,身后传来冷冷开口:“都愣著干什么?!” 此话一出,侍卫再度反应过来,继续上前捉拿高杭。 “爹,救我……” 高杭惊恐万分,依旧还想拼命挣扎,但他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哪里挣扎的过看院侍卫,很快就被侍卫揪了出来,丟在周耀身前。 月光下,周耀居高临下冷冷的盯著地上的高杭,衣袍下的手中,多了一把剑! 寒光凌厉! “不,不要杀我……” 意识到什么的高杭,拼命地在地上狼狈挣扎打滚,试图想要后退,却被一旁的侍卫摁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我儿当时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是……你们高家放过他了吗?!” 周耀目光冰冷,带著深深的怨恨,冷冷质问:“我周家不曾亏待过你们高家,將你们高家当做自己人……为何,你们要杀我儿?!” “你们跟临王世子的恩怨,为何要让我儿成为牺牲品?!” 周耀眼含泪,激动,暴怒! 他提剑,走到高杭身前。 那削铁如泥的寒剑逼近,高杭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他再也没了半分往日贵公子的形象。 “別,別杀我……” “救,救命……” “求求你,別,別杀我……不,不关我的事……” 周耀没说话,抬眸冷冷看了高伯彦一眼后,举起了手中的剑。 下一秒,猛然刺下! “啊……” 一声凌厉的惨叫,周耀手中的剑,刺入了高杭大腿。 高杭惨叫连连,面色狰狞扭曲:“爹,爹快救我……” 声音悽惨凌厉,令人生畏! 而高伯彦见儿子被如此伤害,目光也是骤然变得愤怒无比。 “周老儿,你竟真敢伤我儿?!” “老夫与你拼了!” 高伯彦愤怒至极,当即气汹汹朝著周耀扑来,势要与他拼命! “大人小心!” 旁边的侍卫挡在周耀身前。 可就在这时,当院中侍卫將注意力放在周大人身上时,高伯彦却突然一个转身,身手极为矫健,趁著侍卫的愣神,衝出了包围。 那院中的侍卫也似乎完全没想到,高伯彦竟还身怀“武功”!猝不及防之下,还真让他闯了出去。 紧接著,高伯彦便头也不回,拼了命似的朝著院外逃命! 这一幕,让院中的所有人都短暂愣了下! 跑,跑了?! 刚喊著要为儿子报仇的高伯彦,突然头也不回的跑了? 就连高杭也没料到,爹居然直接拋下他一个人跑了? 这一刻,腿上的伤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哈哈哈……” 瞧见这一幕的周耀,不知是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不愧是他!” “姓高的畜生连自己儿子都能杀,又岂会在乎你的死活?” “他那个畜生,眼里永远只有自己!” “想跑?他今晚能跑到哪去?!” “……” 高伯彦头也不回,疯了一般的连滚带爬朝著庄园外跑去! 他不想死! 不想死在这里! 他必须要活下来! 趁著所有人都没注意,他冲了出来,拼命的往外面跑去! 这是他的庄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庄园內的构造。虽然不清楚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隱约已经猜测到了几分,只是心中不敢確信。 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得先活下来再说…… 想到这,这位年近五十的老人,仿佛回到年轻时那般的朝气蓬勃,身手矫健! 高伯彦年轻时也曾习过武,功夫不算差。虽说多年不练,但依旧还有几分底子。 就当高伯彦拼命的朝著庄园外跑去时,月光下,几道黑鱼袍身影,悄无声息拦在了他身前。 高伯彦驻足,当瞧见眼前这几道黑鱼袍身影时,脸上当即露出惊喜之色……正是之前將他从狱牢中拼死救出来的那几个人! 可下一秒,高伯彦便意识到不对劲…… 今晚的所有一切,都不对劲! “你们……” “砰!”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空气中,仿佛有人隔空拍了一掌! 下一秒,高伯彦的身子便仿佛遭到什么重创般,『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头昏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冰冷残酷的声音。 “吏部侍郎高伯彦勾结三皇子,意图谋反,下狱后联合外人假冒密天司越狱,罪大恶极……” “抓捕之际,罪犯高伯彦拼死抵抗,最终,被密天司当场击杀……” 冰冷的声音传来。 黑暗中,高伯彦天旋地转,一颗心也彻底沉入谷底…… 他终於意识到,这是一个局……一个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的局! 而做这个局的人…… 高伯彦脑海中,浮现起一张俊朗的年轻人的脸庞! 是他! 临王世子! 是那位从始至终没有现身过的临王世子?! 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计算好的?! 为的,就是要他的命?! 高伯彦目光猩红,怒而死死睁大! 这一刻,他终於想明白了一切!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高伯彦再睁开眼时,黑暗中,眼前那道寒光已经逼近! 高伯彦知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 …… 夜幕笼罩。 庄园內。 恢復了往日清冷。 周耀站在院中,抬眸仰望著月光,那张苍老的脸上仿佛更老了几分。 他喃喃自语:“辉光,爹终於替你报仇了……” “你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渐渐回过神来后,周耀缓步走出院中。 院外,有几道黑影屹立。 周耀缓步走近,片刻后,声音低沉,又夹杂著几分深深的感激。 “麻烦回去稟报世子殿下,今日之恩,周某无以为报……日后,世子殿下无论有任何用的上周某之处!” “周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 皇宫! 夜幕笼罩。 “太子殿下,京兆府出了些情况!” 殿內,一名將领快步走进来,匯报著情况。 桌案前,李辞寧听完后,目光微皱。 “越狱?” “高伯彦,为何会越狱?” “暂且不清楚原因,但恐怕背后还有其他势力在暗中指使……” 李辞寧面色毫无波澜。 京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不可能逃过他的耳目。 但高家…… 李辞寧细细回想,高家跟三弟走的太近,此次高家算是无妄之灾。 但,这也是他们该有的下场! 以高家在京中的人脉,有谁会愿意帮他们劫狱? “劫狱么?” 李辞寧若有所思:“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是!” 这名將领步伐匆匆离开。 殿中重新陷入安静。 李辞寧缓缓起身,走出殿外,仰望月色天空。苍白虚弱的脸上,不知想著什么,目光深邃。 直到,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殿下……” “陛下召您和长公主殿下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此声音一出,李辞寧猛然转身。 “什么?!” 李辞寧目光变得凝重。 父皇,召见他和縹緲? 这么晚了? 为何? 不知为何,李辞寧心头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走,去养生殿!” 李辞寧快步朝著养生殿走去。 …… 养生殿外! 灯火通明,殿外拱卫著诸多的禁军侍卫。 这些禁军侍卫皆是父皇身边最亲近信任的高手,若没有父皇命令,即便是身为太子殿下的李辞寧也不能擅闯。 当李辞寧赶到养生殿外时,一袭白衣长裙的长公主早已抵达。 “縹緲!” 李辞寧快步上前,走到长公主身旁:“你也入宫了?” “嗯。” 李縹緲平静开口:“父皇召我来的。” 李辞寧神色微凝:“父皇这么晚了召我们二人过来,有何要事?” “不知道。” 李縹緲清冷开口。 美眸落在殿內,沉默半响。 “但,不太对劲!” 听到这话,李辞寧心头一沉。 很显然,縹緲跟他似乎想到一块儿去了。 “走吧,去见父皇!” 李辞寧开口,迈步走进养生殿。 养生殿內,一片安静祥和,空气中瀰漫著檀香气息。 颇有几分养生境界! 院中前方,大殿外,身著灰袍身形佝僂的陈昭正静静站在那儿,弯腰沉声道:“老奴,见过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 李辞寧冷眼看了他几眼,一言不发,朝著殿中走去。 倒是李縹緲微微停顿了下脚步,清冷的目光落在陈昭身上。打量几眼,眸光依旧波澜不惊。 隨即,方才迈步离开。 陈昭依旧站在原地,佝僂著身子,如同一个极其听话的老奴,满是褶皱苍老的脸上波澜不惊。 …… 陛下闭关,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李辞寧和李縹緲踏入內殿,走进暗道,穿过昏黄灯火下的走道,来到密室最深处! 当朝天子闭关所在之处。 密室中,寧帝依旧静静坐在蒲团之上,等待著两人到来。 “父皇!” 李辞寧快步上前,来到寧帝跟前。 当他瞧见寧帝此时的状態时,心头一惊:“父皇,你……” 蒲团上,寧帝仿佛恢復了几分气力,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向眼前二人。 “你们来了?” 相比於今天前,今日的寧帝似乎更虚弱,也更憔悴了。 虚弱,仿佛隨时都会没了性命般! 摇摇欲坠! 李辞寧猛然意识到,父皇为何会这么晚召见他了!这才短短几天,父皇的情况又更严重了? “朕,感觉大期將至了……” 寧帝似乎很艰难著开口,声音低沉,带著一抹深深的疲惫。 他,已经预料到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 听到这话,李辞寧心头一沉,眼眶泛红:“父皇,怎么会这样?!” 他早预料到父皇可能大限將至,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匆忙。 这才短短几天,就恶化成了这样? 寧帝抬手,艰难的摆了摆手:“朕早有预料……这一天,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说到这里,寧帝停顿了下,又看向李辞寧:“今后,李家江山,朕就要交到你手上了……” “以后,朕就不能再指点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李辞寧神色悲伤,他知道,父皇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真正的后事! “父皇,我会的!” 李辞寧咬牙开口:“我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信任期望……定然会让大寧王朝延传万世,不负李家列祖列宗!” 寧帝眼神欣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还,还有……以后,性子別太软……” “你太软,是镇不住他们的……世家门阀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你,必须要比他们更狠,才能降服住他们……” “他们,也能为你所用……” “你,要提防的,永远是南北那两位异姓王……” “他们手上的兵权,永远是悬在我李氏江山头上的一把刀……朕,死不瞑目啊……” “……” 昏黄灯火下的密室內。 这位寧帝的生命似乎真的即將走到尽头,开始交代起了后事。 每一代王朝权力更迭时,都会引起极大的腥风血雨。 对李辞寧来说,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阻碍几乎已经清理完。最大的威胁三皇子没了,他登基上位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但同时,前方等待著他的危机却又愈发重重! 朝堂权臣异党,世家门阀子弟,江湖门派林立,以及那威胁最大的……两位异姓王! 对於李辞寧来说,眼下最庆幸的,或许是那两位南北异姓王之间不合,不太会有联合的可能…… 否则,大寧王朝的江山恐怕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 …… 密室中。 李縹緲静静站在角落,如同一座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雕塑。对於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 储君继位在即,天子大限將至,秘密传达遗旨。 李縹緲只是静静听著,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夜更深! 当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说出后,寧帝仿佛彻底如释重负,深深鬆了口气。 他已將所有能教的,全部教给了太子。 也把自己这些年所布下的所有暗棋,以及一些尚未来得及去部署的计划,通通告诉了这位即將登基的储君。 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李辞寧安静的听著,心中的情绪却一点一点的跌落谷底。 抬头,看著眼前这张苍老得不成样子,仿佛隨时都会死去的父皇。他强抑制住心中的悲伤情绪,点头:“父皇,孩儿一定不负你所託……” “去吧,你先去准备吧。” 寧帝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累了。 “趁著朕还有几天可活,提前去准备吧……確保到时候,不会出任何意外!” “朕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李辞寧眼眶泛红,深呼吸一口气:“父皇,我会的!” 说罢,李辞寧起身离开。 虽然他还想继续陪在父皇身边,但也清楚眼下情况。 父皇一旦驾崩,消息必定隱瞒不住。他必须要在父皇驾崩后以最快的时间扫清一切障碍,登基上位,稳住京中局势! 等到父皇驾崩的消息昭告天下,大寧王朝境內將会发生什么他不確定,父皇这些年来一直维持的和平景象会不会打破也不清楚! 所以,他必须要儘快稳定京中局势,腾出空来维持王朝境內的秩序! “縹緲,你先留下!” 太子先行告辞离开了密室,李縹緲则被留了下来。 李縹緲面色清冷,似乎对此並不意外。 寧帝休息了好一阵,似乎才终於恢復了几分气力,抬头。 “縹緲,知道父皇留下你的目的吗?” 李縹緲沉默了下,点点头。 “你,果然是父皇最聪明的孩子……” “你若是男儿身那该多好啊……” 寧帝依旧忍不住感慨。 李縹緲神色不变,这话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也明白父皇的意思。 倘若她是男儿身,或许如今肩负王朝江山命运的人,就会是她! 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她並不清楚,也毫无感觉。 “你皇兄,性格终究是最大的隱患……” 寧帝感慨后,又缓缓开口:“日后,希望你能好好辅佐他……” “朕从小將你送往剑道,一来是为了培养,二来也有別的目的……剑道內也有朕多年来布下的棋子,关键时刻,也派上大用场……” 寧帝缓缓开口说著,声音也逐渐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他仿佛用尽了浑身的气力,抬头盯著李縹緲,一字一句问道。 “父皇上次问你的事……” “你考虑的如何了?!” “……” 沉默! 密室之中,寂静无声。 李縹緲静静看著眼前的父皇,苍老,憔悴,风烛残年!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十几年前那般意气风发的帝王神采。如今的他,与其他那些即將入土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別。 寧帝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也充满了希翼。 仿佛一位老父亲,对女儿最后的一个要求! 最后的一个念想! 李縹緲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我,不知道。” 她的语气中,依旧有迟疑。 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抹情绪。 寧帝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似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縹緲依旧会拒绝! 对於李縹緲来说,没有確定的答覆,其实就已经相当於有了答案。 沉默! 又过了半响后,李縹緲突然开口:“他想见你。” “见朕?” 寧帝沉默片刻,低沉开口:“他,怕是想试探朕还活著吧?” 李縹緲没说话,她也清楚林江年的目的。 但,此计无解! 一旦怀疑上,无论如何做都很难打消他的怀疑。除非是……能亲眼所见。 “也罢……” 寧帝沉默了半响后,喃喃开口:“此子跟林恆重一样,不简单……朕若不见他,恐怕他也会猜到什么,既然如此……” “那朕便见他一面吧!” 寧帝开口。 李縹緲猛然抬眸,有些愣神,似没想到,父皇真要见他? “他此次入京,是为了此事而来,朕不见他,的確说不过此!” 寧帝凹陷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朕没几日好活了,眼下能瞒几日算几日,为辞寧多爭取些时日……也算是,朕替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寧帝抬眸看向李縹緲:“明日,召他入宫来吧。” “朕在这里,见他一面!” 李縹緲有些愣神,似没想到父皇真要见林江年。 只是,父皇如今这副模样……真见了他,岂不会更暴露什么? 似瞧出李縹緲的疑惑,寧帝淡然道:“朕,也不一定真要见到他……只需要让他清楚,朕还活著,便就足够!” 李縹緲瞬间明白过来一切! 父皇还活著,便是对所有人的一种震慑! 哪怕没有亲眼所见! 但只要父皇活著消息传出去,就足够了! “你也下去吧,让朕自己待一会儿!” 寧帝语气沧桑,嘆气开口。 “是。” 她平静开口。 隨后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刚走了一步时,又停下脚步。 “还有事?” 寧帝抬眸,见李縹緲神色依旧如常,看向寧帝:“父皇,陈昭他……” 李縹緲正要说什么,却见寧帝目光很平静,没有半分意外之色。 她微怔,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暂时留他一命吧。” 寧帝声音低沉:“他,毕竟对朕有恩。没有他,朕活不到现在……” “以后如何处理,你们自己决定吧。” 李縹緲明白了! 她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 …… 等到李縹緲离开后,密室內再度陷入诡异般的寧静。 气氛凝固,似乎空气都不在流淌。 直至,许久之后。 “进来吧。” 寧帝声音低沉沙哑。 半响后,旁边密室大门缓缓开了。一道灰袍马褂佝僂身影走进来,正是陈昭。 “陛下!” 陈昭佝僂著身形,出声开口。 寧帝抬眸,静静盯著眼前这个跟在他身边二十几年的老太监。 这二十几年来,此人对他忠心耿耿,有求必应,深得他心。 乃是寧帝身边最为信任亲近之人! 但同时,他也清楚他这些年做过的那些勾当……按理,该死千万次了! 但,寧帝终究没有杀他! 一个太监罢了! 无论如何,都对李家王朝產生不了一点威胁! 寧帝盯著他看了一阵后,深嘆了口气:“朕没多久可活了,朕驾崩后,太子不会放过你。” 说到这里,寧帝瞥了他一眼:“你这些人所干过的事情,太子迟早会查到你身上来。” 听到这话的陈昭,身子骨猛地颤抖了一下。 半响后,才声音沙哑著开口:“太子殿下若想要老奴的性命,老奴无怨无悔……” 寧帝又盯著他看了一阵,开口:“那你,可愿隨朕入陵陪葬?” 陈昭身子骨似乎更佝僂了:“老奴愿意生死追隨陛下!” “到了黄泉之下,老奴依旧侍奉陛下左右!” 寧帝脸上浮现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似乎心情不错。 “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岂会真的让你陪葬!” 说到这里,寧帝深深嘆了口气。 “替朕研磨,朕……” “该立遗詔了!” “……” 昏黄的密室內。 这位昔日高大威武的寧帝,如今却瘦的不成模样,原本合身的黄袍穿在身,如今显得极为宽大。 浑身上下气息细弱的寧帝静静坐在桌前,缓缓落笔。 半响后,停笔! 遗詔已成! 遗詔的內容也很简单,不过是传位於长子储君,太子殿下,同时昭告天下,处理后事! 陈昭静静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言语。直到寧帝落笔后,这才递上玉璽。 玉璽落下,这道遗詔算是彻底生成! 寧帝心中的最后一丝念想,也隨之圆满。 “真不甘心吶!” 寧帝浑浊眯眼,喃喃自语。 他明明还年轻,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然而,却最终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恍惚间,他仿佛想起了十几年前,也想起了少年时景光!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雄心大略,势要完成几辈先帝未能完成的遗愿,打造出一个天下一统的太平盛世来! 最终,他成功了! 他的一生算是辉煌的,也算是成功的!哪怕到了九泉之下,他也无愧於李家列祖列宗! 人生如走马灯般,一幕幕往事回忆不断从寧帝脑中回想著。 他又想起当年南征时的御驾亲征,那改变了他人生命运的那一次! 当年王朝兵马与南疆诸国发生了最大的一次碰撞,僵持数月。寧帝御驾亲征,士气正旺,眼看即將就要破局,势如破竹时。 寧帝遭遇了刺杀! 一位神秘高手的出现,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位神秘高手武功极深,几乎是一品宗师顶尖境界的高手!寧帝身边的侍卫高手供奉,无人能挡! 若非是林恆重捨命出手相救,当年的寧帝,恐怕早就已经当场身死! 可即便如此,却没想到还是中了蛊毒……最终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来! 后悔么? 或许吧! “这些年,辛苦你了!” 寧帝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弱,他缓缓睁开眼,看向身旁始终模样佝僂的陈昭:“若非是你这些年辛苦寻找替朕续命,恐怕,朕早就死了!” 这些年,若非是陈昭一直在帮他寻找著续命之法,寧帝早就死了! 也正因如此,哪怕清楚陈昭这些年背地里干过什么,但寧帝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没有触及到底线,在寧帝眼里,都不重要! 陈昭平静道:“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朕,想问你一件事……” 寧帝突然盯著陈昭,开口问起。 陈昭道:“陛下请问!”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寧帝静静看著他。 眼前的陈昭,这些年来在朝中肆意妄为,隨意残害忠良,利用密天司大肆拉拢势力,权势滔天! 此举,无异於是想宦官乱政! 但问题是…… 若只想要权力,寧帝早就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但他在得到了权力之后,却依旧並不满足,在朝中弄出了更多的动乱来。 死在他手下的人,数不尽数! 更重要的是,倘若他真想在朝中一手遮天,摆在他面前最大的对手是三皇子和太子! 但偏偏,他与太子结仇了,却从未对付过太子。 另一边,寧帝也清楚,陈昭与三皇子之间有往来。甚至这一切,还是他在暗中默许! 但,就在三皇子兵变的那晚…… 陈昭却没有任何动静! 似乎完全忘记了三皇子是他的盟友,毫无出手相助的打算。 这让寧帝不明白! 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面对寧帝的质问,陈昭依旧低著头,佝僂的身形笼罩在宽大的衣袍下。 他微微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同样苍老的脸庞。 “老奴也没什么目的,只是希望陛下,能再多活几年!” 寧帝皱眉,似没听懂。 “老奴这些年,一直都希望陛下能活的长久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 陈昭深深嘆了口气。 而后,他那双原本波澜不惊的目光,仿佛多了几分色彩。静静盯著此刻眼前风烛残年,虚弱几乎到了极点的寧帝:“陛下要是死的太快了……” “老奴的计划,可就不太好办了!” 此话一出,寧帝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陈昭没说话,只是將目光落在了桌上刚刚写好的遗詔。 紧接著,他走上前,將桌上遗詔拿起。 然后,在昭帝逐渐凝重惊愕的目光下,陈昭將遗詔放在了旁边烛火上。 烛火,很快將遗詔点燃! 不多时,便將这份才刚写好的遗詔,烧的乾乾净净! 火光下,倒映出了陈昭那波澜不惊的脸庞,却在这一刻浮现了几抹森然。 他声音依旧不冷不淡,沙哑低沉。静静看著眼前目光愈发愕然虚弱的寧帝,嘆气。 “陛下,你不该死的那么早的……” “……” (本章完) 第420章 寧帝驾崩 第420章 寧帝驾崩 寂静! 四周鸦雀无声。 垂暮老矣的寧帝跌坐在桌前,苍老深凹的眼睛盯著眼前这道同样苍老的身影。 这位跟隨在他身边二十几年,对他忠心耿耿的亲信老奴。终於在今晚,暴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寧帝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愕,到逐渐冷静下来。 再到,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他太累了! 身子骨早已被蛊毒荼毒摧毁,虚弱不堪,眼下就连说话都很费力。 他静静盯著眼前的陈昭。 盯著这个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了二十几年的老奴,当著他的面,將他刚刚立好的遗詔烧的乾乾净净。 大逆不道! 该诛九族!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烧焦气息,也瀰漫著一股说不上来的阴冷气息。 陈昭在將手上的遗詔烧乾净后,方才抬起头,將那弯了几十年的脊樑缓缓直起! 他的身形依旧佝僂,此刻浑身上下气势却发生了变化。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时时刻刻都弯腰面露笑容的老太监! 他对视上了寧帝的目光,两人眼神交互。 这一刻的两人,都平静如水。 没有了以往身份的差距,也没了盛气凌人的气势。宛如几十年的老友,就这样互相看著对方。 沉默! 良久! “为什么!” 终於,寧帝率先开口。 语气很沉闷。 也有些艰难! 他像是才缓过一口气,盯著眼前这个跟了他二十几年的奴才,却在今晚莫名变得陌生。 “陛下,想知道什么?” 陈昭开口。 语气依旧低沉沙哑,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畏惧。 “你,到底是什么人?” 寧帝盯著他,沉声问道。 “我?” 陈昭眼神深邃,深邃空洞的眸子中,似瀰漫著几抹恍惚茫然,像是陷入了许久的追忆。 半响后,他深深嘆气:“老奴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 “陛下觉得老奴是什么人,老奴就是什么人!” 寧帝凝神,盯著他良久,再度沉声开口:“你,想杀朕?” 陈昭低眸,缓缓道:“老奴比任何人都希望,陛下能活的长久些!” “为什么?” 寧帝盯著眼前这个老奴。 直到今晚,他才意识到这个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老奴有异心! 也是直到今晚,他终於露出爪牙来! 但,让寧帝愈发疑惑的是……他原本有很多机会! 他是寧帝最信任的僕人,也是跟在寧帝身边最有机会下手的人!他若真要杀寧帝,这十几年来有无数次机会动手! 但,他从来没有动手过! 陈昭与寧帝对视,平静道:“陛下活著,老奴才能活著!” “陛下若是驾崩,老奴也將命不久矣!” 他是寧帝最信任的宦官,但同时,也是京中无数人的眼中钉。 尤其是那位太子殿下! 等到寧帝一驾崩,太子殿下登基上位,必定不会放过他! 到时候,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所以,他的確是最希望寧帝活久一点的人! 寧帝眸光深邃,盯著他:“所以,这些年你四处寻找办法替朕续命,只是为了保全伱自己?” 陈昭平静道:“老奴想再多活几年!” “也希望,陛下能多活几年!” 他的声音,依旧带著几分沉闷诡异。 寧帝沉默,有些复杂地盯著眼前的老奴。 他的確是一个算得上忠心耿耿,又能力极强的宦官……除了今晚! 这些年来,陈昭办事勤勤恳恳,几乎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紕漏。同时,他也不遗余力的为寧帝寻找著续命之法,成功让原本早该驾崩的寧帝,硬生生续命到了现在。 正因如此,寧帝对他极为信任。不仅將密天司交到他手上,更甚至对於他这些年来在朝中的一切行径都极为纵容。 他给了陈昭能得到的一切,身为宦官,却拥有了几乎能左右朝堂半壁江山的势力,可谓是站在了宦官的巔峰! 寧帝知道这一切迟早是会被打破,等他一驾崩,太子殿下断然绝不会放过陈昭! 他心中,也给了陈昭一个机会! 只是…… 他似乎並没有把握住。 寧帝盯著地面上,那几乎被烧的乾乾净净,只剩下了些许残骸的『遗詔』。 被一个奴才当著他的面烧了自己身为天子立下的『遗詔』,寧帝本应愤怒的。 只不过,他此刻却没有半分愤怒的情绪和心情。 或许是他,已经没有这份力气了。 他半眯著眼睛,眼神浑浊,半响后,才沉声开口:“你,烧了朕的遗詔,也改变不了任何局势……” 大势已定! 他留下的这份遗詔不过是以防万一,即便没有这份遗詔,也没人能阻止太子登基! 烧与不烧,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朕给过你机会的……” 寧帝继续低沉开口。 陈昭目光不变:“陛下说的是,三皇子?!” 寧帝道:“既然知道,为何三皇子带兵入宫那晚,你没有助他?” 陈昭背地里与三皇子有染,这一点寧帝很清楚。 甚至,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默许! 他默许了陈昭接触三皇子,也默许了三皇子跟密天司勾结,將势力魔爪伸入到皇宫禁军之中…… 他默许了这一切! 也正是当日三皇子兵变失败后,太子来见他时,所问起的那个问题! 而这其中,也许有寧帝的私心存在。在他眼里,或许更看好三皇子! 太子,心性终究太软了! 他纵容了三皇子,也纵容了陈昭。 若是陈昭联合三皇子,真的贏了太子。在寧帝眼里,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但,终究世事无常! 三皇子带兵入宫那晚,京中大乱。 可与三皇子勾结有染的陈昭,却留在了养生殿,从头到尾没有掺和其中。 这明明是他活命的一次机会……他为什么拒绝了?! 面对寧帝疑惑的目光,陈昭平静反问:“陛下怎知,老奴没有助三皇子?” 寧帝眸光一怔,半响后,仿佛意识到什么般,死死盯著他:“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著恍然神色。半响后,寧帝浑身气力仿佛消散,瘫软。 他深深嘆了口气。 “可惜,还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大局已定,什么都已经改变不了了! “你本可以继续隱瞒下去!” 寧帝沉声道:“为何,今晚要……暴露?!” 陈昭目光波澜不惊,这位昔日佝僂的老奴才,眼下似乎多了几分神采。 静静盯著坐在前方这位风烛残年的天子,他平静道:“因为,老奴也没有时间了……” “等陛下一驾崩,太子登基,老奴就没有翻身机会了!” “所以,老奴不得不提前暴露……” “来不及了!” 寧帝摇头,喃喃自语:“都到了这一步,你又能改变什么?” 或许再早一点,他还有机会! 被身边最忠心的老奴背叛,寧帝原本应该火冒三丈。但此刻,他心中却並无半点怒气。 人生即將走到终点,似乎很多事情对他来说,也都並不是那么重要了。 “陛下难道不好奇!” 陈昭静静看著眼前的寧帝,缓缓开口:“老奴究竟想做什么吗?” 寧帝盯著他,没说话。 他似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能感觉到,身体內生命气息的流逝,似乎比以往要快的多。 这样下去,他还能撑几天? 又能否……撑得过今晚? “老奴入宫二十几年,侍奉在陛下身边十几年……陛下可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老奴时的场景?” 寧帝目光恍惚。 第一次见到? 十几年前的事情,他怎么会记得这些? 尤其还是记住一个奴才的日子? “其实,老奴也记不太清楚了……” 陈昭目光深邃,缓缓开口嘆气:“应该是在……十五年前左右吧?正是陛下御驾亲征归来时,老奴出现在陛下身边。” 听到这话,寧帝脑海中仿佛回想起什么念头。他拼命想要抓住,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那一年,陛下御驾亲征回宫,身受重伤……” 陈昭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般,在寧帝的耳边迴响:“听说,陛下遭到了高手刺杀,身受重伤……” 寧帝目光恍然,那是改变了他命运,也是让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每每回想起时,他心中总会泛起一抹深深的不甘! “你,想说什么?” 寧帝盯著他,喘著气,低声质问。 陈昭语气依旧平静,目光中也毫无任何波澜:“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刺杀你的那位神秘高手的模样长相?” “模样……” 寧帝恍惚。 十几年前那位刺杀他的神秘高手蒙著面,以一己之力闯入大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差点要了他的命!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寧帝依旧对那晚心有余悸。 对那晚那道笼罩在黑袍下的记忆尤甚! “你问……” 寧帝下意识开口,却又猛的在某一瞬间,仿佛回过神来般。 他赫然抬眸,盯著眼前的老奴陈昭。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陈昭不復往日佝僂的模样,他站直了身子,少了几分奴性,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神秘之色。 依旧是那张苍老的脸庞,却仿佛洋溢著说不上来的诡异气息。尤其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正无比平静又深邃的盯著他。 这是寧帝第一次瞧见在他面前没有半分敬意模样的陈昭! 很熟悉,却又感到很陌生! 此刻,寧帝目光怔怔盯著眼前这道气质分外有些陌生的身影。 恍惚间,又似乎从他身上瞧出几分熟悉感。 意识到什么般的寧帝,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惊愕。原本垂暮死寂的气质,似乎在这一刻焕发了生机。 “你?!” “是你?!!” 寧帝死死盯著眼前的陈昭,盯著他身上隱约传来的那一抹熟悉气息…… 与当年那晚在南疆,刺杀他的那位神秘高手……有些相似?! “你,你就是当年那位刺杀朕的高手?!” “是你?!!!” “……” 密室之內,迴荡著寧帝惊愕不已的声音。 低沉,压抑,却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心头的惊怒! 震惊! 怒意! 当年那晚被刺杀时的经歷,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那是对他造成了一生阴影,也让他人生命运转折,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而此刻,他竟从眼前这位跟隨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老奴才身上,察觉到了当年那位高手的气息! 这,意味著什么?! 当年的那位高手,竟……一直就隱藏在他身边?! 藏在了他身边这么多年?!! 寧帝双目通红,呼吸急促,死死盯著陈昭。 这一刻,原本始终波澜不惊的他,情绪终於发生了剧烈的波动。 陈昭面色依旧如常,他静静看著眼前此刻略有些『暴跳如雷』,激动万分的寧帝,不喜不悲。 一言不发! 静静沉默! 直到半响后…… 『暴怒』之下的寧帝,很快就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的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脸色煞白,头昏眼。 很累! 累到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死死盯著陈昭。 “你,何时潜入皇宫內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刻的寧帝,终於坐不住了! 他並不担心陈昭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归根究底,陈昭只是一个太监! 寧帝留下的诸多后手,足以制衡他。 可,在当意识到眼前这位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太监,竟可能是当年那位差点要了他性命的神秘高手时! 寧帝不得不警惕重视! 他意识到…… 眼前的陈昭,极有可能是那已被灭亡的南疆诸国的后人! 而他们潜入大寧王朝这么多年,目的是什么? 报仇?! 还是……復国?! 想到这,寧帝心头不寒而慄! 就连他身边都有南疆诸国的余孽,那朝堂上,大寧王朝天底下,又有多少那些余孽?! 他们潜伏了这么多年,究竟还有多少后手?! 寧帝死死盯著他,脸色苍白:“你当年既然刺杀了朕,为何又要救朕?!” “你既然潜伏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为何一直不动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或许吧。” 面对寧帝的一番质问,陈昭却並没有回答,而是莫名其妙的感慨了这么一句。 他喃喃自语:“陛下要是能再多活两年,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到这里,陈昭抬眸,平静的看著眼前生命气息愈发薄弱的寧帝。 “既然如今陛下大限將至,那老奴……” “也,只能送陛下一程了!” 寧帝瞳孔猛然一缩,仿佛意识到什么般。 “你……” 他正要开口,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仿佛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般,呼吸逐渐困难。 他面色开始泛红,紧接著泛白,意识到什么的寧帝,挣扎著想要伸出手来,他死死盯著眼前的陈昭。 但最终,那只才刚刚伸出的手,在伸到一半时,又无力的垂落下。 陈昭站在原地,静静看著这一幕。 直到半响后。 “陛下,一路走好!” 嘆气的声音从密室中传来。 转身,密室內昏黄的灯火照耀在陈昭的脸上,照出了一张不喜不悲的苍老神色。 他静静看著眼前这一幕,喃喃自语般。 “差了点,还是差了点……” “唉……” 一声嘆息,縈绕在密室之中。 就在这个晚上。 大寧王朝天子,悄无声息的驾崩了! …… 夜晚。 姜府,后院內。 林江年静静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悠哉的发著呆。 在將许家的人救出来,让许嵐跟家人一家团聚之后,林江年便先行回来了。 至於跟那位许老爷子交谈的那番话,林江年没有说的太明白,但那位许老爷子也应该能领悟。 当然了,要是不能领悟也无妨! 如今的许家虽然保住了,但许家也彻底失势。日后许家能否在京城立足还是个问题,若是那位许老爷子依旧还是想不通的话…… 那就各自有命了! 算一算时间,从临王府入京也有大半年了,在京中也停留了几个月。 也的確该回家了! 京中势力太过於复杂,加上各方势力不断动盪。林江年有预感,他继续留在京中,迟早会跟那位太子殿下对上! 与其如此,倒不如赶紧早点回临江城去,好好当他的紈絝世子。 至於朝廷与临王府的恩怨,还是交给正值壮年的临王来处理更好! 此次京城一行,让林江年充分认清了自己……他还是比较適合当个紈絝的世子,每天带著狗腿上街遛鸟,调戏良家妇女的那种! ……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得见上那位天子一面!顺便,將跟长公主之间的婚约做个了结! 林江年躺在摇椅上,半眯著眼睛,怀中正搂抱著一具软香娇体。 “殿下,你在想什么呀?” 小竹蜷缩在自家殿下怀中,脑袋枕在殿下的胸口,悄悄的听著殿下胸口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悄悄的抬起头,却见自家殿下凝神,似在思索著什么。 许久没有动静! 小竹的声音让林江年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她,捏了捏她嫩滑的小脸蛋,轻笑道:“我在想,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 小竹眨巴了下眼睛,很快意识到什么:“殿下是说……回临王府去?” “不然你还想回哪去?” 林江年问道。 “不是嘛……” 小竹腻声开口,脑袋在殿下怀里蹭了蹭。 对於小竹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 在她眼里,最重要的人只有林江年和纸鳶姐姐。只要能在殿下和纸鳶姐姐的身边,不管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听到殿下说要回去,小竹虽然不是特別兴奋,但也挺高兴的。 不过,她隨后又想到什么,试探问道:“那,殿下,公主那边呢……” 她记得,殿下这次入京不是奉王爷之命来迎娶长公主的吗? 这来了几个月,公主还没迎娶,就要回去了?! “怎么?” 林江年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希望你家殿下娶公主?” “不是啦……” 小竹脸色微红:“小竹只是好奇……” “殿下不打算娶公主了吗?” 小竹有些担忧:“那,那殿下岂不是要抗旨?” “没那么严重。” 林江年摇头,心中盘算著,也没跟小竹解释那么多:“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小竹有时间的话可以收拾收拾了……” “估计我们很快就要启程回家了!” “这么快?!” 小竹眨眨眼。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听到要回去,小竹挣扎起身,想著赶紧收拾东西。 “去吧。” 林江年顺手在小丫鬟那挺翘圆润的小屁股上轻拍了拍,惹的小竹脸色羞红,瞪了自家殿下一眼后,这才落荒而逃。 而林江年在细细回味了下手感后,方才起身,来到小姨的院落。 既然打算回去了,也该提前跟小姨吱个声,免得小姨每次都说他有事总瞒著她! 不过,想著等到时候回临州后,就见不到小姨了,林江年还怪有些捨不得! 平日里虽然跟这位小姨交流很少,但小姨对林江年的確很好。这次回去后,下次要见面,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等见到小姨,说明来意后,姜语湘明显有些意外。 “回,回去?!” 姜语湘有些愣神的看著林江年:“你,就要回去了吗?” “差不多了!” 林江年轻声解释道:“来京城也有几个月了,该解决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也的確该回去了……” 姜语湘目光怔怔,似没想到林江年突然就说要回去。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捨不得。 “那,长公主那边呢?” 姜语湘忍不住问道:“你,当真打算退婚?” “应该是吧。” 林江年含糊其辞。 退婚是肯定的,至於是个什么流程,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切,都得等见到那位天子再说。 若是见不到…… 那问题就更好解决了! “你这婚还没退呢,就这么急著走了?” 听著林江年的话,姜语湘忍不住道:“万一陛下不允许?执意让你迎娶长公主呢?” 林江年嘆气:“我不想娶,陛下总不能硬逼著娶吧?” “你能选择?” “不能!” 林江年开口道:“不过,我可以逃婚!” 姜语湘:“……” “你给我悠著点,逃婚岂是儿戏?这可是欺君之罪!” 姜语湘没好气道。 “我隨口一说的……” 林江年轻笑道:“不出意外,这件事情最近这几天就会有结果了……等解决完后,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此次游歷京城的目的已经达到,京中看这情况,离出乱子不远了! 姜语湘眼神有些复杂,静静看著林江年。 她也知道,林江年此次入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在这里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也差不多了! 可一想到都要离开了,她又有些不舍。 “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好了!” 姜语湘幽幽嘆了口气。 听著小姨赌气的话,林江年轻声安慰:“小姨要不捨不得我们,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回临江城啊?” “去临江城?” 姜语湘怔了怔,似没想到这个念头。 “对啊!” 林江年点头:“反正小姨去哪儿也是去,不如跟我们一起去临江城转转,一路上也算是游山玩水有个伴,就当是旅游一场了……” 诚然,小姨留在京中也没几个朋友。除了皇宫中的那位皇后娘娘外,能跟小姨聊上天的人也只有纸鳶了。 这段时间皇宫出了事后,小姨已经很久没入宫了,怕是最近有些閒得慌! 听到这话,姜语湘明显心动了。 但隨后,她又瞥了林江年一眼。 “不去不去!” “为何?” “临江城那可是你的地盘,我要去了,到时候你欺负我,我上哪说理去?” “小姨你这是哪的话,我怎么会欺负你?” “那可不好说!” 姜语湘斜瞥了他一眼,冷呵:“谁知道呢?” 林江年总感觉小姨的目光意有所指,但又说不上来。 “放心吧,你可是我小姨,我哪敢欺负你呢!” 林江年嘆气道:“我要是欺负你,纸鳶可不会放过我。” “是吗?” 姜语湘上下打量了林江年一眼,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微微有些怔神。 隨即有些不自然的扭开了视线。 仿佛想起了之前曾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再说吧,我目前还没想好。” “那小姨你好好考虑?” 林江年看著小姨,又加了一句:“纸鳶要是知道小姨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她也会很开心的。” “嚯!”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都学会用纸鳶来要挟我了?” “这哪里是要挟?” 林江年摇头,轻笑道:“这是盛情邀请!”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小姨,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吧!” “你这次从家里跑到京城来……那位老爷子不生气吗?” 原本面色还算平静的姜语湘听到这话,当即一瞪眼:“臭小子你什么意思?故意的?!” “不敢!” 林江年摇头解释:“就是单纯好奇……小姨你这次逃婚,老爷子……” “什么逃婚?” 姜语湘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瞪眼怒道:“我什么时候要结婚成亲了?” “那小姨你为何不敢回去……” 听到这话,姜语湘脸上当即浮现一抹羞恼,上前就要揪林江年耳朵:“你小小年纪问那么多干什么?!” “不许再问!” 林江年侧身躲过,赶紧安抚:“我就隨口一问,小姨別放在心上。” 对於小姨逃到京城来的事情,林江年知道的並不多。 只是听说小姨是为了逃避姜家的催婚,连夜在府上丫鬟的帮助下逃了出来,跑到京城躲了起来。 虽然一句带过,但林江年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 在丫鬟的帮助下连夜逃了出来…… 这恐怕意味著,姜家这次是真的打算想要把姜语湘嫁出去! 虽然以林江年的眼光来看,小姨如今还算很年轻,正是刚褪去青涩,变得成熟的年纪。 但在姜家人看来显然不是如此! 在姜家眼里,像姜语湘这样同龄的女子,人家孩子都快十来岁了,而她依旧还没嫁出去! 愁啊! 丟人吶! 尤其是对於姜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尤其注重脸面! 但姜语湘却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意外! 这次姜家似乎铁了心要把姜语湘嫁出去,但姜语湘也同样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反抗,连夜离家出走…… 林江年不得不佩服,小姨不愧是小姨,这份气性和脾气实属火辣! 这等手腕,也令人钦佩! 不过,林江年却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还没有结束。 姜语湘虽然暂时躲在了京城,有姜寧康这个二哥护著,暂时无妨。 但迟早,姜家的人会找上来的! 姜语湘也不能在京城躲一辈子,那么到时候…… 林江年小小一提醒,果不其然,姜语湘脸色便微微变了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可能! 毕竟真不可能躲一辈子! 按照她的估计,过完这个年后,姜家怕是就会有人来京城了! 毕竟她的行踪还算是好找,姜家迟早会找上门。 而姜语湘也铁了心决定斗爭到底……不嫁! 反正寧死也不嫁人! 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了? 都是那帮老古董的封建糟粕罢了! “其实,小姨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临王府……这样一来,姜家的人暂时也找不到你的下落,就算以后找到来了……”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道:“他们可没那么胆子,敢来临王府要人!” 他信誓旦旦保证:“有我在,就没人能逼小姨你成亲!” 林江年现在的確有了这个自信和底气,小姨不愿意,別说是姜家来人,就算是姜老爷子来了林江年也不给面子! 姜语湘怔了怔,抬眸看著林江年。 半响后,她微微眯起眼睛:“你这算是在,保护小姨吗?” “肯定啊!” 林江年点头:“你是我唯一的小姨,我不帮你帮谁?” “我又不是你亲小姨!” “没区別。” “……” “行吧。” 姜语湘幽幽嘆了口气,美眸中泛著几分愉悦的色彩:“我考虑考虑吧。” “行,那小姨你慢慢考虑,我就不打扰了!” 目的达到后,林江年便离开了。 剩下姜语湘站在原地,目送著林江年离开的方向。 撇撇嘴,“这臭小子,居然还想这保护小姨了?” 片刻后,又轻嘆了口气,喃喃道:“不过姐姐,你这儿子也算是终於长大了……” “我这个做小姨的,也算是感到欣慰了……” “……” 从小姨院落离开,林江年本打算去找纸鳶,迎面碰上了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了进来! “林江年?!” 一个清脆而略带几分喜悦兴奋的声音响起。 林江年抬眸,便见前方视线中,身著一袭对襟碎长裙的许嵐出现在前方,俏生生的站在原地,正朝著他挥手。 “许嵐?” 林江年有些意外,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呀!” 许嵐清秀的脸上神采飞扬,一扫前些日子颓靡气势,整个人熠熠生辉,恢復了昔日那位风采依旧的许大小姐! “这个时间点……” 林江年抬头看了眼夜色:“你不应该在家跟你爷爷和哥哥们团聚敘旧吗?” “哎呀,哪有那么多的旧要敘!” 许嵐撇嘴,得知爷爷和哥哥没事后,她彻底放下心来。 她本就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既然爷爷和哥哥没事了,她很快就把之前的不开心拋在脑后,又恢復了这副看似没心没肺的傻乎乎模样。 “你刚才去哪了?” 许嵐问道。 “找小姨聊了一会儿……”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这么晚跑过来,有事吗?” “有啊!” 许嵐点点脑袋,看向林江年,“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说到这里,许嵐幽幽嘆了口气:“要不是你的话,恐怕这次我爷爷和哥哥他们这次完了……” 许嵐心里很感激林江年! 特別特別特別感激! 所以,在跟爷爷和哥哥们团聚后,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过来找林江年。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么急迫的原因! “道谢?” 林江年后退一步,打量了她两眼:“你就是这么道谢的?” 许嵐眨眨眼:“不然呢?” “两手空空的道谢?” 林江年瞥了一眼:“也太没诚意了吧?!” 听到这话,许嵐脸色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这,我忘了嘛……” 她只想著赶紧过来见林江年,完全忘记了道谢的诚意……再说了,以往她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被林江年这么一提醒,她发现就这样空著手来说句感谢……的確好像很没有诚意? “那,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许嵐看向他,试探道:“回头我帮你弄来?!” “算了,没意思!” 林江年嘆气,瞥了她一眼:“我开口要来的诚意,和你主动给的诚意能一样吗?” “不,不一样吗?” 许嵐一怔,茫然的眨眨眼。 都是诚意,能有什么区別吗? 林江年:“……” 本想忽悠一下她,没想到这位许大小姐脑袋一根筋,完全领悟不到暗示。 “不一样!” 林江年摇头:“算了,跟你开个玩笑……你这么晚跑过来找我,就只是专程来向我道谢?” “也不全是……” “嗯?” “你还没告诉我呢……” 许嵐似想到什么,脸蛋略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盯著他,追问道:“我爷爷今天……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就问问……” “也没说什么。” 许嵐明显有些不信:“真,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江年察觉到了许嵐的扭捏,盯著她看了一阵。 这一看,倒是给许嵐看的有些羞嚇了。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不对劲!” 林江年目光凝神盯著她:“你脸红什么?” “我,我没有!” “你紧张了?” “没,没有!” “那你结巴什么?” “我,我……” 见许嵐结结巴巴著,昏暗灯光下,那张清秀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羞红。 这是以往林江年很少瞧见的模样。 这位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许大小姐,居然也会有脸红小女子扭捏的一面? 林江年不免觉得有些意思,他突然轻笑一声:“你爷爷,今天的確问了我一个问题……” 见许嵐红著脸,有些羞涩的模样,却又还是很好奇的睁著眼睛看过来。 林江年轻笑一声:“你爷爷,今天问我们俩是什么关係!” “啊?” 此话一出,许嵐只感觉脑袋中仿佛有什么炸开,一股羞慌的情绪瞬间在心头蔓延开。 爷爷他,他居然…… 一时间,许嵐羞的有些无地自容,羞慌的情绪瀰漫胸口,让她忍不住有种想逃离此地的衝动。 但与此同时,也还伴隨著另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蔓延胸口,让她强抑制住了心头的羞涩和慌乱。 她低下脑袋,脸蛋略有些滚烫感。 “那,那你……” 许嵐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你,怎么说,说的……” 林江年静静欣赏著眼前许大小姐的神色反应,轻笑:“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係?” “我,我……” 许嵐语气羞慌,不敢抬头,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 “巧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许嵐身子微微一震。 原本羞红的脸色,不知为何浮现起了一抹苍白。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林江年。清秀的脸庞上,浮现起了几抹慌乱。 那双瞳孔中,仿佛有什么情绪酝酿著。 “知道为什么吗?” 林江年依旧轻笑。 许嵐轻咬著下唇,没说话。 她摇了摇头。 “因为吶……”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目光顺著许大小姐那张清秀局促不安的脸蛋,缓缓往下。 “本世子啊,不喜欢小的。” 听到这话,许嵐眸色恍惚,似有些没反应过来。 半响后,她低下头,紧咬下唇,声音很轻,却很用力的小声辩解著:“我,我已经不,不小了……” 她跟林江年的年纪相仿,比他小不了多少。 年龄的確已经不算小了…… “我说的可不是年龄。”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嗯?” 许嵐一怔,神色恍惚。 不,不是年龄? 她下意识抬起头,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 那温和平静的目光中,却又仿佛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很刻意! 许嵐神色依旧怔怔,直到半响后,她才终於仿佛领悟意识到了林江年的什么目光。 下意识低头看去。 紧接著,沉默! 沉默良久! 那张原本泛白的脸蛋,一瞬间肉眼可见般爬满羞红! 少女的羞涩情绪遍布那张清秀精致的脸蛋,红的惊艷! 而许嵐,也瞬间想起当初在临王府时,林江年曾经问过她的那几个问题…… 那是二人初识时的某天,林江年灵魂质问还歷歷在目! “树没有树心的话,还需要树皮包裹吗?” “茶壶没有壶,还要茶盖吗?” “那如果一个人没有脚的话,需要穿鞋吗?” “……” 许嵐瞬间明白过来一切! 同时,心中另一种羞恼情绪涌现,同时夹杂著一幕淡淡的失落。 这,这傢伙果然…… 果然是在嫌弃她……小?! 真,真的很小吗? 许嵐低头,却瞧见了自己的足尖……怔怔出神。 答案,很明显了! 意识到这,她情绪越来越失落。 眼神也逐渐黯淡!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下意识抬眸,便见林江年目光依旧温和。甚至还夹杂著几分鼓励。 这狗男人安慰道:“別灰心,还有发育的机会……” “自信点,我很看好你!” 许嵐:“……” “……” (本章完) 第421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第421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夜色如墨。 “许姐姐?” 小竹在经过院落时,瞧见正站在屋檐下发著呆的许嵐,顿时有些好奇:“许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屋檐下,许嵐清秀的脸上满是沮丧,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 “小竹。” “嗯?” 小竹眨眨眼,似察觉到许姐姐兴致不太高? “怎么啦?” 小竹迈步走近,关心道:“许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大晚上的,许姐姐怎么在这儿发呆? “唉……” 许嵐幽幽嘆了口气,气息颓靡,似有些懊恼! 小竹更奇怪了! 许姐姐这到底怎么啦? 不是听殿下说,许姐姐的家人已经被救出来,平安无事了吗?怎么许姐姐反倒看上去还是不高兴? “许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呀?” 小竹忍不住担心问道。 这几天许嵐住在姜府,跟她走的极为亲近。 而小竹口中的称呼也从许小姐变成了许姐姐,许嵐性格本就外向,大大咧咧,加上小竹性格温和,两人关係很快进展迅速。 “没事……” 许嵐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扭头,看著面前静静站在屋檐下俏生生的小竹。一张精致粉嫩的脸蛋,一袭浅色齐胸襦裙,正满脸关心担忧的看著她。 不知是想起什么,许嵐目光顺势往下滑落,落在小竹那被齐胸襦裙包裹下,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部位。 下意识喃喃开口:“也不大吶……” “嗯?” 小竹目光迷茫。 什么不大? 许嵐姐姐在说什么呀? 小竹顺著许嵐姐姐目光视线的方向,低头看去。 隨后…… 仿佛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一抹羞红从小竹白嫩的脸蛋上浮现。她下意识想要遮掩,羞涩道:“许姐姐,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呀?” 被许嵐姐姐这么盯著看,脸皮薄的小竹有些顶不住。 许嵐姐姐没事好端端的,偷看她胸脯干什么? 许嵐姐姐又不是没有…… 脑海中胡思乱想著,小竹悄悄摸摸瞄了眼许嵐姐姐。 嗯…… 自己好像还略胜一筹?! 这一下,小竹从心情复杂,突然就有些同情起许嵐姐姐了。 “许姐姐……” 小竹犹豫著,不知该不该开口安慰。 “嗯?” “那个……” 小竹想了想,还是小声劝慰道:“其实,许姐姐你不用太担心……” “还,还会有成长空间嘛……” 许嵐:“……” 不愧是主僕,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出奇的一致。 本忍不住想吐槽,可话到了嘴边时,却又变成了:“真的?” “真的!” 小竹点著脑袋,脸蛋微微红润,小声道:“小竹以前其实……跟,跟许姐姐差不多大呢……” 许嵐一怔,目光又落在小竹身上。仔细盯视片刻,再一回想,好像……的確是这样? 大半年前还在临王府时,当时的小竹的確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鬟。 哪里都小! 看著嫩嫩的。 眼下…… 当初那个小巧的丫鬟似乎长大成熟了不少,也发育了不少。 许嵐眼神复杂的看著她,好像的確是……长大了不少? 当初平平无奇的小丫鬟,眼下瞧上去的確饱满圆鼓鼓著的…… “伱怎么办到的?” 许嵐忍不住开口,眼神中燃起了一丝希翼。 如此说来的话,那傢伙岂不是没有骗她? “这个嘛……” 小竹脸蛋微红,眼神有些羞涩。但却又想到什么,灵动的眼珠儿一转,凑到许嵐耳边,轻声细语说了些什么。 紧接著,便见许嵐那张清秀的脸庞肉眼可见般变得羞红。 “什,什么?!” “按……摩……?!!” 许嵐仿佛受到了惊嚇刺激,脸蛋通红,语气都变得有些结巴。 隨即,她恼羞道:“怎,怎么可能……你,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怎么会?” 小竹很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可,可是……” 许嵐语气结巴,心中慌乱,小竹的话,让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不怎么相信! 很怀疑小竹是在誆骗她! 但见小竹那眼神清澈,不似说谎的模样。 许嵐又沉默了。 是,真的? 可,可是…… 一想到那画面,许嵐就抑制不住心中的羞意。 “许姐姐……” 见许嵐姐姐红著脸,满脸纠结复杂神情,小竹轻嘆了口气:“许姐姐,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许嵐下意识看向她。 便见小竹乌溜溜的眼珠儿一转:“你,喜欢我家殿下吧?” 此话一出,许嵐脸上还没消散的羞红又再度涌现。 “我,我……” “我怎么可能会,会喜欢他?!” 许嵐下意识否认。 “真的吗?” 小竹却是不信,她盯著眼前许姐姐那满是羞慌的眼睛,很认真开口道:“许姐姐,你骗得了別人,但骗不了我……” 小竹语气篤定:“你,肯定喜欢我家殿下!” “你……” 许嵐原本脸蛋滚烫,羞涩不已,在听到小竹这话时愣了下,又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呀!” 小竹言辞凿凿道:“我从许姐姐的眼睛里看出来啦!” 许嵐微微一怔。 眼睛里? 她的眼睛里,有喜欢吗? 有那么明显吗? 许嵐目光恍惚,“我眼睛里?” “有吗?” “有!” 小竹认真的点了点头:“许姐姐的眼睛里,全是殿下!” 小竹作为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丫鬟,怎么可能瞧不出许嵐对自家殿下的意思? 毕竟,现在的小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韵世事单纯的小丫鬟啦! 跟在殿下身边入京的这大半年,小竹不但跟隨著自家殿下学习了以往许多从未见识过的经验姿势。增长了见识,学习丰富的实战经验外,也让以往懵懂的她逐渐成熟。 对男女之情的那些事情,也似懂非懂!虽还不算完全懂,但却也能看出一二。 就比如说,小竹能敏锐瞧出谁对自家殿下有意思! 比如上次那位柳叶姐姐! 虽然那位柳叶姐姐看上去很嫌弃殿下,但实际上,作为旁观者的小竹看得很明白……柳叶姐姐一定喜欢殿下! 要不然,她也就不会任由殿下欺负了…… 当然了,还有眼前这位许嵐姐姐。小竹也能肯定,许嵐姐姐肯定是喜欢自家殿下的。 当初还在临王府时,这位许姐姐就总喜欢往临王府跑,閒著没事就来找殿下,一待便是一整天! 到了京城后,这位许姐姐依旧如此。只要一有空,就能瞧见她来姜府。 而且,每次许姐姐跟殿下在一起时,小竹都会悄悄摸摸的观察打探。 ……不只是许嵐姐姐,殿下身边出现过的每位样貌漂亮女子,小竹都会偷偷摸摸记下模样,然后暗中观察。 毕竟,指不定以后就成她的小主了呢! 许嵐怔在原地,眨眨眼。 她的眼睛里全是那个傢伙? 怎么可能呀? 有,那么明显吗? 许嵐似想到什么,心中一动:“小竹?” “嗯?怎么啦?” “你说……” 许嵐忐忑开口:“你家殿下……” “他看的出来吗?” 小竹忍不住嘆气,一脸老气横秋道:“许姐姐,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你觉得殿下会看不出来吗?” “啊?” 许嵐面色泛红:“你的意思是……他,他也看出来了?!” “早,早就知道了?!” “应该是的。” 小竹想了想,点头。 殿下那么聪明,连她自己都能看出来,殿下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毕竟,许嵐姐姐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可,可是……” 许嵐很快又想起什么:“他,他既然看出来了……为,为什么没,没……” 她的神色突然有些失落。 那傢伙,已经看出自己的心思想法了? 可他看出来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为何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 许嵐患得患失起来。 “这个嘛……” 见许嵐姐姐失落的小模样,小竹眨眨眼,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赶紧小声找补:“其实也有一种可能……指不定殿下他还不知道呢?” “毕竟,许嵐姐姐你又没有向殿下他表明过心意,指不定殿下只是把许嵐姐姐当做很要好的朋友,没有往这方面想呢!” “朋,朋友?” “对呀!” 小竹点点头,说道:“指不定,我家殿下暂时把许姐姐你当朋友看,只是没想那么多……” 听到这话,许嵐有些恍惚。 朋友呢? 好像,不无这种可能? 那傢伙,之前不是一直说拿她当哥们的吗? 哥,哥们…… 仿佛想到什么般,许嵐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微红,泛起一抹愤愤神色。 该,该不会是这个缘故吧? 可是…… 虽然的確小是小了点,又不是没有……他也太侮辱人了! 许嵐羞愤不已。 而小竹看著许嵐姐姐这副纠结犹豫的模样,继续小声安抚道:“许姐姐別太担心,真的还会长大的啦……” “我之前听殿下说,除了手艺技术外……好像有什么药法子能帮助成长……” “要不,我回头去帮你找殿下问问?” “……” 正当小竹还在鍥而不捨的跟许嵐传授著不靠谱的瞎知识时。 姜府前厅,正院中。 林青青立於屋檐下,匯报著今晚京中发生的事情。 “吏部侍郎高伯彦,与其子越狱后,在自家庄园內被杀……” “周家大仇得报,周耀向殿下递来了投名状,愿意日后追隨殿下……” “高家越狱后,惊动了不少人,朝廷那边一定会严查,恐怕会查到周家头上,殿下是否要……” 高伯彦父子深夜越狱,最终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 这一切从头到尾,便是一场精心设置好的局。林江年是布局人,但他从始至终並未参与进去。他只需挑起事端的头,接下来自然就有人配合他將这一场大戏唱完! 从始至终,林江年都置身事外。 “不必!” 林江年轻摇头:“既然是周家的事情,周耀知道该怎么做!” 说到这里,停顿下:“若是他处理不了,也是他们自己的命!” 林江年一向尊重个人命运! “是。” 林青青低眸。 今晚高家越狱是个局,但在外人眼里,便是高伯彦不甘坐以待毙,联合外人越狱。在密天司的追捕捉拿之下,拒不投降,最终被密天司当场斩杀…… 事件本身漏洞重重,但想要查出真相却也几乎不可能!关键的是,也没有多少人在乎真相是什么! 林青青似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说吧?”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问道。 林青青犹豫了下,沉声道:“今晚高家之事,密天司那位陈魁首也有参与……” 林青青细细將所查探到的消息告知林江年。 “他此次虽是在帮殿下您,但……” 林青青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微微皱眉:“殿下,此人当真能完全信任吗?” “不能。” 林江年开口。 林青青目光凝重,夹杂著担忧之色。 “那殿下,万一他……” “他不会。” 林江年轻轻摇头,打断了林青青的顾虑。 从一开始,林江年就很清楚,陈常青並不能完全信任! 他不可能完全成为自己人! 当初第一次见到陈常青时,林江年就清楚,此人是个极其有原则,有理想之人!他不甘屈服於密天司的黑暗下,成为一个受人指使的傀儡。 正是看中了他这点,林江年才给了他一个机会!帮他扫清密天司障碍,让他成功大权得握,一步登天! 但也正因有原则,有理想。陈常青並不会沦为林江年在密天司內一枚隨意利用的棋子! 倘若当真能如此,那林江年与先前压迫著他的那几位密天司护法,也没有什么区別了! 这段时间,陈常青暗中替林江年办的这些事情,是在报恩,是在偿还著林江年的恩情!但这並不代表著,他会一直替林江年无条件去办事! 他是个有理想,心中有正义之人! 成为密天司掌握实权的魁首,还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不过,林江年也並不担心陈常青会叛变! 一个心怀正义,能秉公执法的密天司魁首。很多时候,往往更对林江年有利! …… 听完林青青的匯报后,林江年返回內院,却不见了许嵐的身影。 从院中侍女口中得知,许嵐今晚没回去,去了小竹的房间。 得知这个消息,林江年有些意外。 但隨后又恍然。 也对,许嵐跟小竹两人年龄相仿,性格也比较合得来。 那位许大小姐虽然身上也有不少毛病,但並没有身为许大小姐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姿態,能跟小竹相处融洽也就並不奇怪了! 加上这几天许嵐住在姜府,都是小竹在安抚照顾劝慰她。这一来二去,两人关係自然就不用多说了。 许家被无罪释放,许府也解封了! 但似乎,那位许大小姐还並不打算回去? 林江年来到隔壁房间,刚走近屋檐下房间门口,便听见旁边不远处亮著灯火的房间里,隱约传来细微探討声。 “这,这样真的能行吗?” 房间內,传来许嵐微微颤抖结巴的细微声音,似极为紧张。 紧接著,便是小竹略兴奋的语气传来。 “肯定能行的……殿下之前也是这样对我做的……” “可,可是……” 许嵐的声音似乎更颤抖了:“好,好奇怪的感觉……” “许姐姐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嗯~” “……” 房间门外,林江年听著房间里传来的奇怪对话,神情古怪狐疑。 她们,在房间里干什么? 这对话,不太对劲! 她们不会是……在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尤其是小竹的语气,怎么跟平时林江年欺负她时如此相似……这小丫鬟,现学现用,用到许嵐身上去了? 林江年愈发好奇,她们两个在房间里到底干什么? 不会真的是…… 如此想著,林江年静步来到房间门口。 房门紧闭,林江年尝试推了推。 纹丝不动! 门窗都被反锁好了! 这下,更让林江年怀疑起来! 门窗反锁如此严实,她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江年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房间里偶尔传来许嵐略有些不太自然的声音之外,再无別的什么动静。 犹豫著要不要上前敲门,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敲门就等於打草惊蛇,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还是等明天许嵐不在了,他再单独拷问小竹。 小丫鬟在他面前,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 想到这,林江年转身离开,来到另一侧屋檐下。 纸鳶的房间。 推门走进。 房间灯火昏暗,笼罩著夜色曖昧。屏风之后,纸鳶侧坐床榻边,低眸看书。 散落的秀髮,一缕青丝遮掩精致无暇的侧脸,身上那素白睡衣裹身。略显单薄,使得她整个人气质娇弱,有种说不上来的清冷。 见林江年走进,纸鳶微微抬眸看向他。 “怎么还没睡?” 林江年走近,轻笑开口。 纸鳶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又重新低眸。 “早些歇息吧。” 林江年从她手上拿过了书,合上! 纸鳶没说话,只是略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和衣躺下,钻进被褥中。 又下意识往床榻內挪了挪,微微空出半张床铺的位置。转过身去,留给林江年一个精致的后脑勺,以及一头乌黑稠密的秀髮。 林江年见状,驾轻就熟的褪去衣服,钻进被褥內。双手从身后顺势將她搂入怀中。 一只手轻搂著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是习惯性落在了它该落下的部位。 “你,老实点……” 被褥下,传来纸鳶略有些羞恼的清冷声音。同时,一只素手伸出,將林江年的手掰开。 林江年也没反抗,任由著纸鳶將他的手挪开后,似轻鬆了口气。 而后,又语气略有些警告著开口。 “睡觉!” “好嘞!” 林江年满口答应下来。 然后…… 过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那只手又重新回到它该回到的地方。 “你……” 纸鳶又很快察觉道,她恼怒道:“你能不能老实点!” “能。” “那还不快拿开?” “这是它自己的选择,我控制不了。” “……” 听著林江年『无耻』的话,纸鳶气的不行,呼吸微微急促。 而林江年,也顺势感受到那颤颤巍巍的触感。 他一边细细感受,一边凑到纸鳶耳边,轻声嘆气,有些无奈道:“有些事情其实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睡觉的时候不握著点什么,我睡的不安稳。” 纸鳶脸色略羞红,轻咬下唇,呼吸略急促:“你,你……” “那,那我怎么睡觉?” 林江年眨眼:“你睡不著?” “你说呢?!” 纸鳶羞目瞪他。 他这样,她怎么可能睡得著? “看来你不困吶?” 林江年像是意识到什么,目光微微闪烁著什么。 纸鳶当即察觉到了什么,瞬间警惕:“你想干……唔……” 她警告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又被堵了回去。 很快就只剩下『唔唔唔』的回应了! 不多时,就连『唔唔唔』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房间內,气氛逐渐曖昧。 一开始还微微有些挣扎的纸鳶,隨著时间的推移,挣扎力度也逐渐变小。 相比於之前每次都要挣扎许久,现在的挣扎反倒更像是……欲拒还迎。 或许,她也意识到了挣扎其实並没有什么用! 每次越是挣扎,某人似乎越兴奋! 到最后,吃苦头的还是她。 於是乎,奔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乾脆摆烂的人生態度! 放弃挣扎了! 纸鳶紧闭双眸,精致清冷素白的脸庞上泛起羞红,红唇湿润。 “熄,熄灯……” 林江年抱著怀中少女那逐渐柔弱无骨的娇躯,喘气声重,呼吸轻柔:“今天……就不熄灯了吧?” “不,不行……”纸鳶似很紧张,语气重了些。 “今晚,我想看著你!” “不,不行!!” 纸鳶的语气更羞慌了,挣扎著想要將脑袋埋进被褥,但却又被林江年阻拦。 “你……” 纸鳶脸色愈发通红。 就在她即將无地自容时,林江年再度凑近少女耳边,轻声开口。 “熄灯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纸鳶恼怒不已,他,他居然这个时候还跟她讲价还价? 威胁她?! 纸鳶睁开美眸,目光盈盈,那双以往清冷的眸子此刻泛著几分羞怒,瞪著他。 但林江年却丝毫不惧,盯著眼前少女那精致的容貌,以及那欲拒还迎,却又清纯动人的模样。 心头愈发动容,凑近少女耳边,轻柔开口。隨即,便见纸鳶俏脸瞬间通红,眼神羞慌。 “不,不要!” “你,你敢?!” “我,我不要……” “……我,我咬你……” “……” “……” 清晨。 林江年躺在床上,脸上掛著一抹得意笑容,半眯著眼睛,静静回味。 十分岁月静好! 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继而会有无数次! 老话诚不欺人! 虽然昨晚纸鳶极力反抗,情急之下还动口咬人! 甚至还威胁林江年要一口咬……断他! 但最终,在林江年的安抚和要求下。 纸鳶还是屈服了! 后果就是,纸鳶又生气了!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几天恐怕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对此,林江年已见怪不怪! 昨晚行为的確是他过分了,纸鳶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不要紧,回头去好好哄两天!纸鳶耳根子软,性格也是外冷內热,不难哄!说些好话,安抚安抚,顺便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差不多了! 至於下次嘛…… 还敢! 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儿,林江年方才起身。等到小竹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 小竹脸蛋红扑扑著的,显然发现了房间內的变化。 也猜测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小竹。” 林江年低头看著正在帮他整理身上衣服的小竹,突然开口。 “嗯?” 小竹下意识抬头,对视上殿下的目光。 隨后,脸色更红了…… “昨晚……” 林江年正要开口,便见小竹摇著脑袋,急忙开口:“殿下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告诉许姐姐的!?” “嗯?” 林江年狐疑的看著她,什么话? 什么不会说出去? 仿佛意识到什么,林江年扫了眼房间,当即眯眼:“等等,你还告诉许嵐了?” “没,没有……” 小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眼神慌乱:“没有没有……小竹什么都没说!” “真的?” 面对殿下那灼灼质问的目光,小竹很快变得心虚,低下了脑袋,小心翼翼开口:“就,就说了……一点,就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 “真,真的!” 小竹慌乱著开口,妄议殿下的事可是大罪,尤其是把殿下的私事往外说。哪怕她受殿下恩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小竹错了,小竹下次不敢了……” 小竹可怜兮兮开口。 本想好好教训这小丫鬟,见到小竹这可怜巴巴的神色,林江年又有些好笑:“现在知道装可怜了?” “把你家殿下的事情隨便往外说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 “奴,奴婢知错了……” 小竹低著脑袋,可怜兮兮:“奴婢,就是,就是……跟许姐姐说了一点点!” “好一个许姐姐啊,你跟许嵐关係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就,就挺好的……”小竹小声道。 “那我问你。” 林江年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眯眼盯著她:“你昨晚跟许嵐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此话一出,小竹顿时瞪圆了眼睛,惊慌道:“殿下,你,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 “殿下,你偷听?!” 林江年伸手轻敲了她脑袋一下:“我还用得著偷听?” “说,你们昨晚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干什么?” “我,我……” 小竹慌了。 完全没想到殿下居然知道她昨晚跟许嵐姐姐在房间里的事情,脸蛋红扑扑著:“我,我跟许姐姐……没,没什么?” “不老实是吧?” 林江年当即眯眼:“是不是又想挨教训了?” 听到这话,小竹条件反射般伸手到身后捂住小屁股,后退了两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小竹不想挨教训。” “那还不快老实交代?!” 面对殿下的灼灼质问,小竹苦巴巴著一张脸。心中默念:许嵐姐姐,对不起了,小竹要出卖你了……小竹也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殿下太欺负人了! 小竹可怜兮兮的,这才將昨天的事情,本末跟林江年讲了一遍。 等到林江年听完后,目光怔怔,有些神奇。 半响后,才终於开口:“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你在房间里给许嵐按摩?!” “嗯。” “你会按摩?” “不,不会……” 林江年乐了:“那你还给她按摩?” 小竹老老实实回答:“我,我之前看殿下,也,也是这样……” 小竹说著,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林江年沉默。 半响后,有些忍俊不禁,莫名想笑。 她们二人,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 一个说按摩能长大,一个还真就信了,还实践起来了…… “你说了,她就信了?” “对呀!” 小竹点点脑袋。 “她没察觉到你在骗她?” “骗?” 小竹茫然:“什么骗?这不是殿下你教我的吗?” “小竹没有骗许姐姐呢!” 林江年:“……” 他差点忘了,小竹会的本事,基本上都是他倾囊相授的。而这时,林江年也突然意识到,他昨天那番话,是不是有些太打击这位许大小姐了! 导致这位许大小姐对自己產生怀疑,开始自卑?甚至听信了小竹的鬼话,说按摩可以长大? ……还迫不及待实践了? 想到这,林江年多少有些不安。琢磨著要不要等下去找许嵐,好好劝劝她,其实不必要刻意追求那么大的…… 小小的其实也很可爱?! …… “殿下……” 小竹观察著自家殿下的表情反应,小心翼翼试探开口:“其实,许姐姐她喜欢殿下你。” 听到这话,林江年看向小竹:“谁跟你说的?她吗?” “不是!” 小竹摇著脑袋:“我自己看出来的!” “你怎么瞧出来的?” “就,就瞧出来了……” 小竹想了想,说道:“许姐姐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而且,而且……” 小竹很难形容,但心里就是很篤定。 许嵐姐姐喜欢殿下! 千真万確! 听到这话,林江年倒没有太大情绪变化,他轻笑一声,又摸了摸小竹的脑袋:“那可不,你家殿下这么优秀,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 “那,殿下你呢?” 小竹又问道:“殿下你喜欢许姐姐吗?” “怎么?” 林江年看著她:“许嵐找你来试探我的?” “不是不是!” 小竹摇头:“是奴婢自己想问的。” “这个问题……” 林江年想了想,摇头:“不好说。” “不好说?” 小竹茫然:“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好说。”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他喜欢许嵐么? 目前还真谈不上。 目前来说,林江年对这位许大小姐並无太多超出朋友范畴界限的兴趣。或许是第一印象先入为主,林江年每次见到许嵐时,都会自动將她代入哥们的印象中! 代入那个风风火火,面容清秀,一袭男装如男娘的唇红齿白少年模样的许嵐! 谁会对自己的哥们兄弟產生邪念呢? 没有邪念,自然也就谈不上喜欢了! 眾所周知,男女之间的情谊,一开始都是从邪念开始的。 典型代表,就是林江年和赵溪! 两人就是从互相对彼此有邪念开始的,林江年覬覦她那又修长又白皙的美腿,赵溪惦记他俊朗秀气的容貌……然后便是理所当然,顺水推舟了! </ins></div> 但要说不喜欢……还別说,林江年对这位许大小姐印象挺好的。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当然,这种喜欢跟喜欢是不一样的! 否则,林江年也不会大费周章救许家! 这一切,都是看在许嵐的面子上。 小竹则是满脸疑惑神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哪来不好说? 什么意思呀? “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江年摸了摸小竹的脑袋。 许嵐喜欢他的这件事情,林江年早就意识到了。 纸鳶之前提醒过他,当时的林江年並没有放在心上。但隨著今日小竹又突然提起,林江年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就连小竹都能看得出来,这位许大小姐看来对他的覬覦已经算得上路人皆知了吧? 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伤害到这位性格坦然,又大大咧咧的姑娘! 林江年琢磨著,找个时间得跟许嵐好好聊一聊。 就在这个时候,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殿下!” 林青青的身影出现在院外。 “何事?” “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殿下!” 林青青快步上前,將信递给了林江年。 林江年接过信,信上没有留下任何记號。像是一封匿名信。拆开信后,当瞧见信上內容时,林江年目光一凝。 林青青察觉到殿下的反应:“殿下,怎么了?!” “不清楚。” 林江年面色微凝重,思索著什么。 又將手中的信丟给了林青青,林青青接过信,扫了一眼信上的內容,顿时一惊。 “什么?!” “陈昭昨晚突然抽调密天司数位心腹高手秘密入宫?” “他想干什么?!” 林青青当即意识到这封信是谁写的……陈常青! 他给林江年送来了情报?! 情报中显示,陈昭昨晚半夜抽调了密天司中数位心腹高手秘密入宫,似乎有大事发生! 这件事情乍一看並不起眼! 陈昭是密天司背后的实际控制人,他手底下的密天司有入宫匯报的职责权利! 但,既然这封信是陈常青送来的,事情就铁定没那么简单。 “陈昭为何突然著急召心腹高手入宫?难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青青神色凝重,分析开口。 林江年没说话,思索著什么。 陈常青既然送来了这封信,自然不是无心之举,是在特地提醒林江年要小心。 自从密天司四大护法被林江年剷除后,陈常青付出代价,成功贏得了陈昭的信任。陈昭虽说没有完全信任他,但身为魁首的陈常青,依旧还是能第一时间听到密天司內不少的风吹草动! “突然召高手入宫,多半是宫中出了事……” 林江年眯眼,喃喃开口:“恐怕,跟那位天子有关!” 他的心中,隱约有了个猜测。 陈昭终究只是个宦官,他召集高手入宫,必定避不开那位天子的耳目。 那么…… 林青青也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脸色微变:“殿下,你的意思是,天子是不是可能已经……” 林青青猜测到了某种可能! 种种跡象,似乎都朝著这方面的猜想方向…… “不排除这种可能。” 林江年点头。 他一直怀疑那位闭关的天子要么是身体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已经……驾崩了! 眼下,更让他多了几分猜测! 倘若那位天子当真是驾崩了,那这天下,恐怕真的要乱了! “派人赶紧去查查,看看京中城防军以及京城外驻扎的兵马的动向,还有皇宫內的动静……盯紧点!” “是!” 林青青接到命令后,便急匆匆转身离开。 林江年站在屋檐下,思索著目前的情况处境。陈常青的这封信算是给他提了个醒,但同时,林江年也嗅到了其中的一些不寻常。 倘若天子真的驾崩了……为何是陈昭召集密天司高手秘密入宫? 那位太子呢? 他恐怕也是最先知道的人吧? 那么…… 正当林江年思索时,门外再度响起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女丫鬟出现在院外。 “殿下,殿下……” “怎么?” 林江年看著这个慌慌张张模样的侍女:“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有,有人来找您!” 侍女红著脸喘气,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一路狂跑过来的。 神情紧张而又激动,仿佛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长,长公主殿下,来了……” “说,说要见您!” “……” (本章完) 第422章 你不是父皇! 第422章 你不是父皇! 姜府。 气氛沉闷。 府上下人丫鬟小心翼翼著,明明今日天气晴朗,但空气中却愈冷了几分。 而这一切,全然只因姜府今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让所有人都没料想到的人物。 前厅內。 气氛紧张。 一袭白衣倩影,悄无声息的立於屋檐下。远远望去,这一袭素白长裙便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冷艷气质。 仅仅只是多瞧了几眼,便已然令人心头微寒! 府上不少丫鬟下人躲在远处,时不时小心翼翼打探过来。好奇的目光,落在这张绝美却又冰冷的脸庞上,心中忍不住惊嘆。 同时,与旁边的同伴小声著议论纷纷。 “这位,就是宫中的那位长公主吗?” “这,比传说中的还要漂亮,还要冷艷呢……” “这也太冷了吧,刚刚过来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你们知道吗,我感觉我快死了一样……” “长公主今天怎么会来我们姜府啊?” “废话,自然是来找咱们家殿下的呀!” “啊?长公主身份尊贵,居然会亲自登门主动来见殿下?” “……你这话说的,咱们殿下难道身份就不尊贵了?长公主身份再尊贵,那不也是殿下的未婚妻吗?” “等以后嫁给咱们殿下了,不也要矮殿下一头?” “有,有道理哦……” “……” 府上丫鬟下人躲在院中,一边悄悄打量观察著这位传说中的长公主,眼神惊奇又惊嘆,一边悄悄摸摸的指指点点,猜测著这位长公主今日登门的目的。 毕竟,这是破天荒以来的头一次! 殿下来到京城也有几个月了,但这位长公主却是第一次主动登门拜访……这是不是意味著,殿下跟长公主的好事將至了? 而正当丫鬟下人猜测纷纷时,得知消息的薑母以及姜语湘也终於匆匆赶来。 姜寧康这段时间早出晚归,三皇子谋反一案虽然告一段落了,但影响深远,身处六部中的姜寧康还是受到了波及。 他虽只是个边缘人物,加上有江南姜家的背影,倒不至於会出什么问题,但的確忙的很少有时间著家。 因此,接待贵宾的任务,自然就交到了姜府的女主人薑母身上。 当薑母听到下人来稟报,长公主亲自登门拜访时,有些诧异! 长公主,怎么会突然登门拜访? 来找江年的?! 短暂惊讶后,薑母便连忙赶紧匆匆过来迎接! 毕竟对方是长公主,身份尊贵,可要好生招待! 同时,薑母心中也猜测著……长公主此次上门,会不会是来聊婚事的? 薑母並不清楚林江年跟长公主之间的事情,因此並没有想那么多。见长公主亲自登门,她自然极其高兴。江年年纪不小了,也的確该谈婚论嫁了。 但与此同时,薑母又有些忐忑,听京中传闻,这位长公主性格不好,极难相处……江年娶了她,以后日子会不会不好过? 而跟在薑母身边一起过来的姜语湘,则是非常意外。 还有些震惊,愕然! 她是最清楚林江年想法的人,先前那臭小子就一直说要跟长公主解除婚约,他绝对不会娶这位长公主。 为此,还折腾弄出了一系列的事情来。 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姜语湘並不清楚,但林江年曾多次向她保证不会娶长公主! 那边信誓旦旦的说著,这边……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这意味著什么啊? 堂堂长公主,身份尊贵,尚未出阁成亲便主动登未婚夫家门,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这哪里是不想娶?! 不想娶的话,人家会找上门来? 都送上门来了……那臭小子还在胡说八道是吧? 姜语湘眼神复杂,又心中气愤。那臭小子果然还有事情瞒著她,回头非得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姜语湘心中愤愤想著时,薑母走上前去,开口道:“妾身见过长公主殿下!” “不知长公主殿下,今日亲自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长公主神色清冷,目光扫过眼前这位中年贵妇! 姜寧康的妻子,姜府女主人,林江年的二舅妈! 目光扫视而过,又落在薑母身后那位风韵犹存的年轻女子身上。 静静扫视几眼。 “长公主殿下!” 姜语湘脸上浮现起一抹温和笑意:“公主殿下亲自登门拜访,还请入座!” 她与长公主早已熟识,早之前在宫中便见过数面。 “不必了!” 长公主开口,语气不冷不淡:“我找林江年!” 略清冷生硬的话,让薑母怔了怔。 早听说这位长公主性子不好,不近人情。眼下这一接触,果然如此…… 江年这要是娶了她,能降服的了她吗? 薑母不由微微担心起来。 “江年应该还尚未起身!” 薑母轻声开口解释:“妾身已经喊人去喊他了,长公主殿下稍等片刻。” 长公主没说话,面无表情点头。 隨即,空气仿佛凝固了般。 薑母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说点什么。 很难交流! 这位长公主如此冷淡的语气,让人丝毫没有半点跟她交流的衝动。 这位长公主,真的是个正常人吗? 薑母忍不住扭头看向一旁的姜语湘,目光求助。姜语湘心中轻嘆了口气,嫂子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这天底下,可没几个人能跟这位长公主正常交流。就连她的生母,当朝皇后娘娘也不止一次跟她抱怨过。 “公主殿下……” 姜语湘开口:“江年等下就来了,要不先进来坐吧,外面冷!” “不用。” 长公主开口,语气不冷不淡。 拒绝的很乾脆。 她就站在屋檐下,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像。青丝飞舞,倾城容貌,素白长裙。 简洁,气质却又出尘如仙! 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甚至有种想仰拜的衝动。 “我也有些时日没入宫了,不知皇后娘娘现在可好?” “挺好。” “皇后娘娘身体不太好,这段时间可有好好歇息?” “嗯。” “……” 姜语湘张了张嘴巴,沉默了! 交流不了。 交流不了一点! 薑母和姜语湘眼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薑母走近两步,来到姜语湘身旁,忍不住低声问起:“长公主一直都这样?” “是啊!” 姜语湘嘆气。 “这……她这样,怎么跟人交流?” 薑母很意外。 姜语湘摇头嘆息:“她一般不跟人交流。” 薑母沉默了。 半响后,才道:“那,江年要是把她娶回来了,岂不是还是这样?” 姜语湘眼神有些复杂,犹豫道:“可,可能吧……” “江年能降的住她吗?” “不好说……” “……” 屋檐下。 李縹緲神色依旧不变! 只是,那双清冷不变的眸子扫过一旁不远处正低声窃窃私语交流的薑母和姜语湘身上时。 微蹙了下,又很快舒展。 再度陷入平静! …… 当林江年赶到前厅来时,便看到了前厅內相当诡异的一幕。 前厅屋檐下,登门拜访的长公主正笔直的站在那儿,冷著一张脸,像是被冷落了般! 瞧著有点可怜。 而另一侧,薑母和小姨正凑在一起,时不时低声说著什么,两人眼神中满是担忧不安神色。 前厅內,寂静无声。 就连不远处的丫鬟下人都躲著远远的,只敢悄悄观望。 这一幕,的確分外诡异! 不知道的,还可能以为是姜府没有待客之道,堂堂长公主亲自登门,却被冷落在门外。 但事实上…… 林江年看了一眼,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这位长公主孤立了所有人! “江年!” 前厅气氛诡异,愈发凝重时,薑母和姜语湘看到林江年出现,总算如释重负,鬆了口气。 “你总算来了!” “舅妈,小姨!” 林江年轻唤了一声,走进前厅来,跟二人打了个招呼。 然后,这才抬眸看向前厅屋檐下的长公主,见她神色如常,清冷毫无波澜,林江年似笑非笑。 “长公主殿下,还挺准时的嘛?” 此话一出,薑母和姜语湘面面相覷。 什么意思? 这傢伙,居然这么跟公主说话? 而姜语湘心中则是更气愤……果然,这臭小子私底下一直跟公主有联繫。 听这语气,听这话……『很准时』? 这不就说明两人一直都有联繫的吗? 偷偷联繫,又说不娶? 骗鬼是吧? 若非不是这位长公主还在场,姜语湘非得上去好好问问他怎么个不娶法! 听到林江年的话,李縹緲面无表情望著林江年。 一言不发。 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林江年隱约间,还是从这位长公主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情绪波动! 似不太高兴?! 不过,林江年反倒挺高兴! 前日他不过是隨口故意一说,也没想著李縹緲会真的亲自登门。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了! 这多少让林江年有些意外,意外的同时,也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公主今日来找本世子,是为了……” 林江年目光闪烁,开口。 长公主没说话,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薑母和姜语湘。 薑母和姜语湘隨即反应了过来,两人眼神交互对视一眼。 “江年,那伱跟公主好好聊,我们先过去了!” 薑母和姜语湘聪明自觉的离开了,就连院中其他的丫鬟下人也不见了踪影。 这时,李縹緲才平静的看著他:“父皇,要见你!”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脸上没有鬆一口气,反而更凝重了几分! 天子,终於打算现身了? 但…… 为何感觉这其中似乎哪里有些诡异? 林江年若有所思。 从先前的种种端倪跡象上来看,林江年几乎能断定,那位闭关的天子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可今日,李縹緲突然登门,真的带来了消息……天子要见他! 林江年反倒更警惕! 不对劲! 天子还活著? 还愿意见他? 这本是林江年愿意看到的局面,他终於能有机会去见见那位天子,亲眼確定一下他是死是活。 但,今早陈常青送来的那一封信,却让林江年分外警惕! 陈昭召集密天司高手秘密入京,证明京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跟天子有关!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以往拖延推脱了数日的长公主又突然出现,说天子要见他! 这不得不让林江年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思绪迅速在林江年脑海中闪过,他静静看著眼前的长公主,神色不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陛下,终於愿意见我了?” “不容易啊,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什么都不用准备。” “本世子就这样去面见陛下,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 两人眼神对视片刻。 “现在?” “嗯。” “行吧。” 林江年收回目光,收敛起眼神底的所有情绪,归於平静。 “走吧。” 长公主没有再说废话,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林江年跟在她后面,不过,刚走了没几步,林江年又突然开口。 “等等。” 长公主脚步微顿。 正当这时,她仿佛有什么预感般,微微回眸,目光落在侧厅亭廊下。 瞥见了一道清冷身影。 李縹緲微微眯眼,看著林江年走到亭廊下,那道清冷身上跟前。 她的目光落在那身影的脸庞上,静静盯视几眼。与此同时,屋檐下的清冷身影,也同样抬著冷眸看她。 眼神交匯,对视! 良久! 李縹緲收回目光,从始至终,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而此时的林江年,已经走近屋檐下少女身前。 “纸鳶,你怎么来了?” 纸鳶没说话,素脸清冷,收回瞥向那位长公主身上的视线,落在林江年身上。 静静盯著他。 今早还在生他气的纸鳶,突然主动出现在这里。 不言而喻。 “我要隨她入宫,去面见天子!” 林江年轻声解释道:“那位天子是死是活,今天就能揭晓了。” 纸鳶没说话,依旧冷著脸,但美眸中却泛起了一抹担忧。 “我没事的!” 林江年轻牵起她的小手,却被纸鳶冷著脸蛋甩开。 “还生气呢?” 林江年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道:“等我回来了你再生气,现在帮我办一件事好不好?” 纸鳶没说话,看他。 林江年从衣袖下,將一块令牌塞入纸鳶手中。隨即凑近,在纸鳶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听完后,纸鳶脸色微变,凝重的盯著他。 “很危险?!” “不確定,就算是个保险……” 林江年神色轻鬆,又看著眼前纸鳶白皙精致的脸庞,微微凑近,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隨后轻笑道:“你家殿下的性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啊!” 纸鳶面色泛红,后退一步,羞恼著眸子瞪了他一眼。 但隨即,脸上又浮现一抹深深担忧。 半响后,才开口:“小心点!” “我会的。” 林江年点点头,摆摆手,转身,跟著院中的长公主离开了姜府。 纸鳶站在原地,望著林江年离去消失的身影,那张红润的脸庞逐渐一点点冷清下来。 她低眸,望著手中那块林江年塞给她,还略带几分余热的令牌。 眼神复杂。 半响后,她渐渐恢復了面无表情。 转身。 清冷的美眸中闪过一抹凌厉。 “把林青青和林空喊来!” “……” 姜府外。 一辆奢豪的马车正静静停靠在府外平地上。 长公主出了姜府,便上了马车。 剩下林江年站在外面,犹豫著该不该上去时,一旁传来了公主府侍女的声音。 “殿下,请上马车吧?” 林江年看了一眼这个侍女,有点眼熟,之前在公主府见过。 不过,今天怎么是她? 锦绣和安寧呢? 不过,林江年也没多问,顺势上了马车,钻入车帘后。 公主府的侍女坐上马车,驱赶马车朝著皇宫走去。 马车內! 幽香縈绕! 看的出来,这应该是这位长公主出行的座驾。车內装饰倒极为朴素,但样样精致,与这位长公主的气质颇为相似。 长公主静静坐在马车內,闭目养神。 林江年上了马车后,坐在了她对面,打量著她。 闭目养神的长公主,浑身上下縈绕著一股清冷出尘的寒意。这张绝美又冷漠的脸庞,让人惊嘆的同时,又很难升起几分別样的情绪。 很难形容。 入宫还需要一段时间,閒著没事也是没事,林江年便细细观察起了这位长公主的样貌长相。 越看,越惊艷! 也越感慨,惋惜!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不能热情点呢? 她但凡性格能像个正常人,也不至於……现在还没嫁出去吧? 正当林江年琢磨著时,一直闭目养神的长公主似察觉到了什么般,突然睁开眼睛,与林江年对视上。 一开始,林江年还有些被抓了个正著的心虚。但很快,又心安理得起来! 与她对视著,两人就这样一眨不眨的互相盯著对方。 直至许久! 最终,这次是这位长公主率先输了! 些许是觉得有些幼稚无聊,她缓缓收回了目光。清冷的眸光中似泛著什么,片刻后,她突然开口。 “刚才那位,叫纸鳶是吧?” 听到这话,林江年微微一愣,略愕然抬头。 看向长公主! 她,怎么会认识纸鳶? 不对…… 是她怎么会突然问起纸鳶来? “正是!” 林江年谨慎点点头,看著她:“怎么了?” “没事。” 李縹緲淡淡道。 “?” 没事,她没事怎么会提起纸鳶? 林江年盯著她,试图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从始至终,长公主都没表现出任何情绪。 气氛,再度陷入了沉寂! 直至,马车穿过繁华热闹的京城街道,最终来到皇城。 林江年终於再度开口:“陛下,出关了?” 李縹緲沉默了下,道:“父皇暂时不会出关!” “那陛下,如何召见我?” 林江年眯眼,试探著打探消息。 李縹緲看了他一眼:“养生殿!” 林江年心头微跳。 养生殿? 这岂不是,他要去天子闭关之处,面见天子? 等等…… 养生殿? 那这次,岂不是意味著可以见到陈昭了? 见见那位传说中的大太监?! 顺便,试探试探此人? 林江年心中盘算著,又继续追问。 “陛下为何会在养生殿召见我?” “不知道。” “陛下还有吩咐过什么吗?” “没有。” “陛下难道就没有交代过其他什么?” 林江年盯著她:“陛下,会不会逼婚?” “逼我娶你?” 长公主依旧波澜不惊,回答也永远言简意賅:“不知道。” “……” 马车入了皇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养生殿外。 “公主殿下,世子殿下,养生殿到了!” 马车停下,传来侍女的声音。 李縹緲率先起身,下了马车,林江年紧隨其后,走了下来。 入眼,便是一座恢弘的宫殿! 宫殿金碧辉煌,装饰美轮美奐,各色精致雕饰物点缀,颇为惊艷! 就在正前方,那金匾上那宏伟飞扬的『养生殿』三个字,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这里,便是当朝天子闭关之处! 下了马车后,李縹緲瞥了一眼林江年,迈步走近。 林江年紧隨其后! 养生殿外,遍布禁军侍卫。从这些禁军侍卫的气息以及身上散发的气势来看,皆是武功不俗的高手。 与此同时,刚迈入养生殿的林江年,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压迫的气势笼罩而来。 四面八方,给了他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適感! 林江年意识到,这养生殿內恐怕暗中还藏著诸多的高手供奉侍卫。 同时,林江年心中愈发谨慎。 昨晚密天司高手被秘密召进了宫,如今身处何处? 就在这养生殿內么? 林江年默不作声,跟在长公主身后,暗中打量著养生殿的一切陈设布局,暗暗记下! 养生殿很大,布局更是错综复杂。穿过数道亭廊后,终於来到养生殿中央院中。 前方,一片空地,豁然开朗。 院中正中央,坐落著一座宏伟的宫殿! 空气中,檀香气息縈绕,屋檐之下,全是面色凝重的禁军侍卫! 而就在前方宫殿屋檐之下,正静静站著一道佝僂的身影。 一身灰袍,如垂暮老人般,静静等候多时。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几乎一瞬间便认出此人身份! 陈昭! 天子身边最宠信的宦官,民间百姓口中祸乱朝纲的老阉狗! 此刻,这位被人形容成三头六臂的老宦官,却如同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浑身上下没有半分权势滔天的气势。 分明就是一个小老头! 正当林江年打量著他的时候,屋檐下的陈昭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以及浑浊的目光。 先是瞧见了清冷无双的长公主,紧接著,目光落在长公主身后的林江年身上。 注视两眼后,便又收回。 “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临王世子殿下!” 陈昭弯腰恭敬开口。 长公主清冷的目光瞥了他两眼,没说话。 林江年则是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是本世子?” 陈昭依旧低著头,沉声道:“老奴虽没亲眼见过世子殿下,但曾听人描述过殿下样貌。今日见到殿下,与老奴印象中殿下相貌气质相似,便断定是临王世子殿下来了!” 听到这,林江年恍然大悟,似笑非笑道:“没想到,陈公公居然观察如此细微,佩服。” 陈昭平静道:“老奴不过是记性好了些,承蒙殿下夸讚,不胜惶恐……” 听著这话,林江年心中冷笑一声。 可真会装! 若是不知道的人,或许还真以为眼前这只是一位毕恭毕敬的老宦官! 但能掌控密天司,祸乱朝堂之人,又岂会是简单之辈? “本世子也是今日第一次见陈公公,莫名感觉陈公公有些亲切!” 林江年轻笑开口,突然开口:“本世子昔日在民间听闻了一些传言,不知陈公公可否为本世子解惑一二?” 陈昭道:“殿下请问。” “本世子听民间的百姓们有传言,说陈公公修行了葵宝典,是位武功极高,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 “可有此事?” “葵宝典?” 陈昭似微一怔,抬眸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殿下,这葵宝典是何物?” “一门天底下至阴至柔的绝顶武功,唯有陈公公这样的高手方才能修炼!” “……” 陈昭默然,而后摇摇头:“殿下误会了,这都是民间传言罢了,老奴一介宦官,哪里会什么武功!” “这可不见得,正所谓空穴来风,民间既有传言,想来也不全是虚假的消息。” 说到这里,林江年笑意盈盈的看向陈昭:“本世子倒是对这传说中的葵宝典挺感兴趣,不知陈公公可否讲解一二?” 陈昭道:“老奴不会什么武功,也不知什么葵宝典……让殿下失望了!” “是吗?” 林江年脸上果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民间传闻公公武功盖世,也是谣传么?” “正是,老奴的確不会什么武功……” 林江年眯眼,他知陈昭不可能会承认。 但不要紧! 哪怕他藏的再深,但普通人和习武之人有著本质的区別,只要能查探一下他的经脉,便可知道。 正当林江年要继续开口时,一旁的长公主已经打断了他,面无表情道:“隨我去见父皇吧。” 陈昭顺时开口道:“殿下,陛下正在等著你呢,可別让陛下等急了……” 林江年忍不住瞪了旁边的李縹緲一眼,她没事好端端开什么口? 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林江年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先去见陛下了!回头有空,再找陈公公好好交流交流!” 林江年面露和善笑容,摆摆手,隨著长公主踏入了大殿。 陈昭依旧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的看著二人走进大殿。 眼神深邃。 大殿內,空荡幽静! 四周没有任何身影。 长公主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你在试探他?” 林江年挑眉:“你也瞧出来了?” 长公主面无表情:“你怀疑他什么?” 听到这话,林江年怔了下,隨即意识到:“你也在怀疑他?” “你也怀疑他隱藏了武功?” 长公主沉默了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李縹緲瞥了一眼身后大殿外,皱了皱眉。 “他,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发现的?” “直觉!” 林江年:“……” 闹呢! 还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问半天来了句直觉! 这玩意有啥用? 不过,既然就连长公主都感觉他不对劲,这证明林江年的猜测恐怕没错。 陈昭,恐怕还真的有可能身怀武功! 至於能有多强,这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对林江年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他一个太监,却身怀武功,藏匿於陛下身边……你们不怕?” 林江年突然问道。 李縹緲停顿了下,道:“他是父皇最信任的人!” “最信任又如何?” 林江年轻轻摇头:“他终究只是个太监,是个外人……权太大了,很多事情你们可就把握不住了!” 对於这个问题,李縹緲並没有回答太多,她收回冷眸,淡淡道:“先去见父皇吧。” “陛下在哪?” 李縹緲没说话,迈步来到大殿內,开启了机关,不多时,大殿后,一个密室通道缓缓出现在两人视线当中。 李縹緲率先迈步走近,林江年则是在门口徘徊了一下,观察了一阵。 “怎么?” “陛下闭关竟在如此隱蔽之地……里面很安全么?” 李縹緲目光清冷:“此地宫耗费父皇数年心血打造而成,坚固无比,可抵御顶尖高手攻势!”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又仔细观察了一阵后,这才跟隨李縹緲走进密室。 密室很昏暗,四周壁龕內虽然亮著灯火,但氧气似乎不足,火光很微弱,使得整个地下密室通道內有种昏黄的诡异感。 两人依旧一前一后,走进密室之內,穿过了一条十分悠长狭隘的走道。 最终,来到了一处密室外。 李縹緲停下脚步,站在密室之外,开口道:“父皇,縹緲已將临王世子带到!” 四周寂静,没有回应。 林江年则是抬眸打量著前方密室,此处有几间密室,像是互相串联著的,四周墙壁上都是坚硬的石头。 很难想像那位寧帝竟然在这种地方闭关……他不会憋的慌吗? 还有,他真的还活著么? 林江年心中猜测愈发诡异,刚才入养生殿来,他並没有瞧见陈常青的下落,也没有见到密天司高手的身影。 这恰恰证明了……昨晚密天司秘密入宫的消息,恐怕眼前这位长公主和那位太子殿下应该还不知晓? 沉默半响,没有回应。 李縹緲微皱了下眉,正要开口时,密室之內,传来一个极为虚弱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声音有气无力,正是寧帝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长公主眉头微皱。 林江年也听出来了……这是天子的声音。 只是,为何如此虚弱? 似乎……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林江年,猛然扭头看向一旁的长公主。 却见李縹緲面色如常,迈步上前,推开了密室大门。 林江年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跟隨走进密室內。 密室之中,灯火更为昏暗,除去两盏微弱的宫灯外,便没有其他光源。 像是刻意为之般。 密室前方,陈设著一块屏风,將整个密室几乎一分为二。 就在屏风之后,隱约可见一道身影正坐在屏风后的蒲团上,密室之內檀香气息愈发浓郁,吸入些许,莫名感觉心神略有些昏昏。 刚踏入密室,林江年体內的太蛊心法便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 他目光骤然一凝。 这檀香有问题! 似乎……有催眠之效果?! 但並不强烈! 林江年面色愈发凝重,看向屏风后那道若隱若现的黑影。短暂片刻思索后,他缓步上前,参拜开口。 “臣临王世子林江年,参见陛下!” “……” 隨著林江年开口,密室內再度陷入寧静。 李縹緲静静站在身后,盯著屏风后,一言不发。只是不知为何,那清冷的目光中,似有一抹……疑惑? 天子没有开口,林江年也没有动! 同时,暗中运转太蛊心法,將这些吸入体內的檀香缓缓逼出,保持著脑袋清醒。 眼下他独自入宫,疑惑重重,同时也危机重重。他必须时刻保持著冷静的思绪,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终於,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屏风后,传来了寧帝的声音。 “平身吧。” “谢陛下!” 林江年起身,缓缓抬眸,看向屏风后。 那道黑影依旧一动不动。 但声音却似乎极为虚弱……像是,命不久矣? 果然! 是身子出问题了么? 这也是为何李縹緲一直不愿意让他面见天子的真正原因么? 思绪迅速从脑海中闪过。 而这时,屏风后,再度传来了『天子』的声音。 “縹緲,你先退下吧!” 李縹緲清冷的目光盯著屏风后良久,听到父皇的声音时,她沉默了下。 “是。” 她转身,朝著密室门外走去。 不过,在即將走到密室门口时,她又突然停下脚步。 “父皇?” “还有何事?” 李縹緲目光清冷,盯著屏风后,突然开口:“倘若縹緲不愿意,父皇会强迫縹緲么?” 屏风后,短暂沉默了下。 隨即,『天子』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既然你不愿意,朕,自然不会强迫为难縹緲!” 话音刚落,便见李縹緲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杀意从她眼眸底层层涌现。 “你,不是父皇?!” 李縹緲原本身上縈绕的清冷气质,在这一刻骤然演变出了无尽的压迫气势,瞬间在密室內瀰漫爆炸而开。 “你到底是谁?!!” 她冰冷出声质问。 杀气扑面而来,在密室內縈绕,压的旁人喘不过气来。 林江年脸色微变,这位长公主身上突然迸发出来的恐怖气势让他差点没抗住,连忙运转心法抵抗,脸色方才缓和不少。 但与此同时,林江年心中惊骇不已! “不是父皇?” 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屏风之后这位不是当朝天子?! 林江年猛然看向屏风之后。 就在这时,长公主身上那股恐怖的冰冷杀气轰然而出。 “砰!” 原本挡在密室之中的屏风,寸寸碎裂! 轰然落下。 屏风后那道坐在蒲团上的黑影,暴露在林江年视线当中。 这是一位身材瘦弱,如垂暮老人般憔悴的男子! 林江年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不是当朝天子! 当朝寧帝如今不过才五十来岁,正值壮年,再怎么样也不至於变成这副佝僂模样! 尤其是林恆重曾说过,这位寧帝年轻时雄心壮志,算得上是一代明帝!林江年也曾见过寧帝的画像,的確算得上是一名美男子,样貌俊美,气质出尘。 否则,也不会生出李縹緲这样容貌倾城的女儿来! 而眼前这位垂暮老人,林江年完全无法將他与印象中的那位天子所对比。 可当林江年目光落在这张苍老的脸庞上时,却依旧还是从这张脸上瞧出了几分……寧帝的样貌模样! 真的是……寧帝?! 等等,既然他是寧帝,为何李縹緲又说他不是? 这怎么回事?! 而此刻,隨著屏风落下,屏风后的『寧帝』也是微微抬眸,沉声道:“縹緲,你这是做什么?!” 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怒自威。 然而,李縹緲的目光却愈发冰冷,杀气瀰漫。 “你不是父皇!” 声音冰冷,掷地有声! 下一秒,杀气盎然! 不见李縹緲曾出手,便有一股磅礴之气,轰然朝著静坐在蒲团之上的『寧帝』而去! 这股磅礴之气恐怖至极,哪怕是一旁的林江年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气息。 他面露惊愕……李縹緲,她这该不会是想弒父吧? “砰!” 爆炸声响起! 恐怖气势瞬间在『寧帝』所在的蒲团位置爆炸,瞬间將蒲团炸的四分五裂。 空气中,瀰漫著柳絮纷飞! 而原本坐在蒲团上的『寧帝』,却不翼而飞了! 李縹緲冰冷抬眸。 前方视线中,那位原本『风烛残年』的『寧帝』,不知何时正静静站在那儿,那张苍老的脸上也浮现起了一抹恍然。 “不愧是长公主!” “果然,瞒不过你!” “……” (本章完) 第423章 受困密室 第423章 受困密室 灯火昏黄,密室之內,漫天飘散飞舞著柳絮! 恐怖的气势蔓延开,瀰漫著一方天地。空气中,飘散著屏风碎絮,残余著內力波动。 寂静! 气息冰冷的李縹緲站在原地,白衣长裙无风飘舞,青丝冷麵,盯著前方视线。 摇晃的灯火下,照耀著角落里的那道黑影。笼罩在黄袍之下,露出的那张苍老的脸庞。 但此刻,那双原本如枯木的眼神中,却已然没了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邃。 “你是何人?!” 李縹緲盯著他,语气冰冷,眼眸中杀意瀰漫。 角落里。 『寧帝』静静站在那儿,挥舞了下衣袖,將空气中瀰漫的碎絮挥散。他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容。 分明与寧帝一模一样,无论是气质还是神色几乎都如出一辙。 但,他却並不是寧帝! “我是何人,这不重要。” 老者摇了摇头,嘆息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惊嘆:“不愧是长公主,当今天底下年轻一辈的天才翘楚……” “后生可畏啊!” 老者出声感慨著。 李縹緲的眼神,愈冷。 “父皇在哪?” 她冷声质问。 老者眼神深邃:“长公主殿下,觉得陛下应该在哪?” 李縹緲神色冰冷。 分明不见她有出手动作,但原本瀰漫恐怖气息的密室之內,再度袭来一股压迫般的气势。 那尚且瀰漫在空中的碎絮,宛如凝结成了实质的暗器般,呼啸朝著老者而去。 老者见状,那苍老的脸色微微变幻了下。当即挥舞衣袖,將眼前空气中的碎絮拦下。 “咻咻咻!” 碎絮割裂洞穿了老者的衣袍袖口,强烈的压迫气息使得老者连连后退了两步,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但脸色,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 “一品……宗师境?!” 老者的声音略有些颤抖,也有些惊愕。 不可思议的抬头盯著眼前这道周身瀰漫恐怖气息的女子。 交手剎那间,他便感受到对方的內力波动,以及猜测到对方实力的区间。 这位长公主,隱约已有了一品宗师境的实力恐怖! 一品宗师境的高手,放眼天下都屈指可数! 更何况是……她这个年纪?! 百年来都没出过这等恐怖的妖孽天才! 想到这,老者当即没了任何恋战念头。转身,一头钻入密室旁边的小门之中,消失不见。 李縹緲眼神冰冷,迈出一步,正要追赶上,又突然驻足,挥舞衣袖,一掌劈出。 “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小门被瞬间炸的四分五裂,露出一道黑漆漆的洞口。 紧接著,李縹緲迈步追上!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神情恍惚……这他娘的!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 天子被人假冒了?! …… 此刻的林江年,思绪还没能从眼下这一幕发生的情况中反应过来! 等等,先让他捋捋…… 林江年今日是受长公主所请,来面见天子! 但刚刚见到天子时,李縹緲却突然察觉到,天子是假冒的? 她当场戳穿了这个假冒的天子……於是乎,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但问题是……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假冒当朝天子?! 又是谁有这个能力,能假冒天子? 林江年脑海中,很快浮现起一张才见过不久的苍老脸庞! “陈昭!” 林江年脑海中思绪逐渐贯通,瞬间想明白了某些点! 天子在养生殿內闭关,敢如此胆大妄为,又有能力假冒天子的人,只有可能是这位天子身边最信任,最亲近之人! 更重要的是…… 结合昨晚陈昭突然秘密召集密天司高手入宫,一条完整的思绪脉络,逐渐浮现在林江年脑海中…… 真正的天子,或许已经出了意外,更甚至可能已经……驾崩了? 而陈昭弄出个假冒天子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过,陈昭或许没想到的是,他弄出这假冒天子一出的戏码,瞬间就被李縹緲给识破。 那么眼下…… 这算是什么局面!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向不远处那漆黑的小门內。 那位假冒的天子自知不敌李縹緲,已经跑了,李縹緲也追了上去。 那……他呢? 是跟上去看看热闹,还是明哲保身,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短暂片刻间,林江年便做出了抉择。 离开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若这一切真是陈昭布下的局,那么不出意料,眼下养生殿外必定早已被陈昭控制。林江年这个时候离开,就是自投罗网。 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了……紧抱长公主的大腿! 刚才从那个假冒天子的口中,林江年获取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讯息。 李縹緲……是一品宗师高手! 这是个什么概念? 不久之前,京中还一直传闻,这位天才长公主已经踏入了二品之境!成为天底下最年轻,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当时的这个消息,已经让人惊嘆! 二品之境,在年轻一代中几乎堪称无敌般的存在! 那么,一品宗师境又意味著什么? 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天下无敌了! 当今天底下明面上的宗师高手,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哪怕算上那些隱世的存在,也断然不会超过两只手。 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遥想大半年之前,林江年在临王府时,林恆重曾语重心长的跟林江年提及。 若他真打算將这位长公主娶回家,假以时日,临王府能多出一位宗师级別的高手镇府。 得! 现在都不用假以时日了! 已经是了! 想到这,林江年眼神格外复杂。 大家明明年纪都差不多,凭什么你那么优秀?! 不过,眼下也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在意识到李縹緲极有可能是位一品宗师高手时,林江年当即果断地做出了抉择…… 这宗师大腿他抱定了! 於是乎,林江年不再犹豫,赶紧追赶上去,穿过了小门。 密室內早已陷入了一片黑暗,就连昏黄的灯光都已经不復存在。过了一会儿,林江年才逐渐適应黑暗,看清眼前的情况。 前方密室內,一片狼藉。 但是,四周却没有任何动静声响,也不见了李縹緲和那位假冒天子的下落。 人呢? 林江年环顾四周,四周空荡荡。更严重的是,这里的密室诸多,犹如一个迷宫! 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走丟! 林江年没有轻举妄动,眼下他不清楚情况,更不了解这密室的构造。万一密室之中布置了什么暗器陷阱,稍有不慎,恐怕就会中招! 他谨慎观察四周,寻找著有用的线索,同时也继续思索判断眼下的处境情况! 若这一切当真全是陈昭所为,他所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那位天子的授意? 还是,陈昭其实早有反心? 但…… 林江年微皱眉。 不应该! 倘若陈昭当真有反心,按理来说,他所做的这一切,最先要对付的人也不应该是林江年和李縹緲,更应该是…… “太子殿下!” “……” 养生殿外。 一身灰袍,身形佝僂的陈昭,缓缓出现在殿內。 殿中空荡荡。 瀰漫著一股孤冷气息。 陈昭缓步走到殿后的密室门口,望著漆黑黑的密室中。半响后,他面无表情地踩下了脚下开关。 “轰隆隆!” 伴隨著一阵巨响,密室大门缓缓关闭上。 片刻后,一切归於平静。 陈昭缓缓转身,看向殿外。 “进来吧。” 殿外,一道黑鱼袍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昨晚被召进了宫中的陈常青。 此刻陈常青低著头,神色恭敬。 “陈公!” 陈昭浑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盯视片刻后,面无表情道:“去通报太子殿下一声! “就说,陛下闭关之所,密室出事了!” 陈常青低眸,眼皮猛地一跳。 但隨即,又迅速归於平静。 “遵命!” “……” 黑暗中。 林江年在密室內搜索,独自前行。 李縹緲和那位假冒天子的老者已经不见了! 这密室的隔音效果似乎不错,石门关闭后,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林江年步伐谨慎小心的推开旁边的石门,四处试探,寻找著线索。 出是暂时不能出去,眼下找到李縹緲才是关键! 有她在,才能安全感十足。 密室漆黑一片,但林江年目光清明,也能勉强清楚的將四周一切尽收眼底。 此地密室诸多,犹如迷宫,但却並不像是迷宫那般处处都是陷阱,跟当初在雁州时的迷宫完全没法比! 林江年一边摸索,一边记下来时的路。黑暗中,他打探著四周,很快发现一处小门。 小门有些隱蔽,与旁边的石壁融为一体,但还是被细心的林江年察觉! 尝试推了推,没推开。 嗯? 大部分密室的石门都是能直接推开的,这密室还关著,莫非里面藏著什么? 林江年谨慎地查探四周,寻找著石门的开关。但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开关位置。 站在小门口,林江年犹豫了下,眯起眼睛,运转心法。 瞬间內力运转,磅礴的气息涌入林江年双袖间,紧接著,双掌对著小门拍出!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响起。 浑厚的內力涌入,与石门发生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然而…… 等到烟雾散去时,那道石门之上,却仅仅只留下了几道裂痕。 这石门这么硬的? 刚才见李縹緲一掌能轻而易举將石门给拍碎,林江年还寻思著这石门挺脆弱。 结果他一上手,顿时察觉就出来了! 一品宗师高手,果真恐怖如斯! 不过,林江年没有放弃,他又走近几步,来到石门跟前,再度抬掌,拍下! 这一下,石门上的裂痕更明显了! 林江年继续运转內力,掌心拍落在石门之上。终於,在他连续落下十几掌后,石门上的裂痕逐渐扩大,到了最后终於承受不住重击,砰然四分五裂! 前方视线中,出现了又一道漆黑的密室! 林江年略有些气喘……这硬碰硬的招式,可真太消耗內力了! 哪怕是他身怀玄阳心法这等浑厚心法,也有些吃不消。 实力终究还是太弱了些! 当然,也是这石门不简单,並非寻常石料材质! 深呼吸几口气,平復体內心法后,林江年这才小心翼翼查探起石门后的密室。確定了四周没有危险后,迈步走进。 这间密室並不算大,密室之內一切陈设都很朴素。密室前方视线中,摆放著一座祭坛,祭坛前方似供奉著什么。 林江年定神一瞧,认出所供奉的是几尊佛像。 只是,这些佛像看上去黝黑,莫名给人一种森然感。 同时,也让林江年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没等他细细来得及仔细观察,却徒然发现祭坛之中……有人?! 黑暗中,林江年敏锐的视线察觉到,祭坛之中,似乎正躺著一道身影。 一瞬间,一股凉意从林江年后脊樑升起,他骤然警惕,浑身內力涌动,气血翻涌。 “谁?!” 下意识凌厉的低喝。 然而,没有回应! 而林江年也很快意识察觉到了什么般……祭坛中的人,似乎没有任何气息波动? 林江年运转內力细细感受体会,很快確定……的確没有任何气息。 甚至,连生命气息都没有? 一瞬间,林江年仿佛明白过来什么般。 他谨慎迈步上前,提防著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一步步走到祭坛边,看向祭坛內。 很快,祭坛內躺著的那道身影便逐渐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 这道身影平躺在祭坛內,被一块黄布从头到脚笼罩著。 林江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犹豫了下后,他缓缓伸手掀开黄布。 隨即,黄布下的身影便逐渐出现在视线中。 这是一道苍老的身影,头髮枯黄,面容枯老,浑身僵硬冰冷,早已没了任何生命特徵的尸体!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了这具尸体的脸上。在瞧见这张熟悉的脸庞时,心中的猜测终於得到了证实! 这具尸体,正是大寧王朝天子的! 寧帝,驾崩了! 亲眼所见时,林江年心中以往的所有猜测,全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他猜测的果然没错! 林江年目光盯落在这具尸体身上,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恐怕就在这两天! 那么,昨晚发生的一切……都闭环了! 寧帝,死在了昨天! 怎么死的不確定,但从寧帝死后,陈昭便秘密召密天司高手入宫,恐怕死的很蹊蹺! 並且…… 林江年看著这具枯老模样的寧帝,同时也明白了一切! 这位天子在死之前,恐怕遭遇过什么。如此枯老模样,分明是个垂暮老人! 那么…… 先前天子所谓的闭关,可能只是个藉口。 真实的原因,大概是这位天子在闭关时出现了一些意外,导致变成了这副模样! 以防天下大乱,所以才一直不敢现身? 是闭关走火入魔,亦或者是……有別的缘故? 林江年眯眼,具体细节不得而知! 但真相,却已然缓缓铺开,在他心中逐渐瞭然! “这天下,看来要大乱了!” 林江年喃喃自语。 寧帝一死,消息一旦传出去,这天下各方势力终究会蠢蠢欲动。就不知道,这位即將继位的太子殿下能否镇得住! 更关键的是……眼下危机尚且还没解除! 天子一死,唯一还能限制陈昭的人没了! 陈昭,他又到底想干什么? 正当林江年思索著这些问题时,旁边突然传来异响。 “谁?!” 没等林江年开口,一道磅礴內力便轰然逼近。 林江年脸色当即微变,连忙闪躲。 “砰!” 爆炸声响起,林江年刚才所处的原地,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坑。 “別动手,自己人!” 林江年连忙开口。 听到林江年的声音,原本縈绕著的恐怖杀气,突然消失不见。紧接著,身后的小门口,缓缓出现一道白衣身影。 正是李縹緲! “你怎么在这?!” 李縹緲白衣如雪,哪怕在这漆黑密室之中,依旧显得格外耀眼。 她神色清冷,面无表情的看著密室之內的林江年。刚开口时,又很快察觉注意到了什么,目光落在祭坛之內。 隨即,她神色微怔。 愣在了原地。 目光似有些怔神,看著祭坛內早已身死的寧帝,一言不发。 仿佛像是明白了什么,那张始终清冷无双的脸庞上,在这一刻间浮现一抹恍惚。 “父皇,死了?!” 沉默半响后,李縹緲才似自言自语,轻呢喃了一句。而后,抬眸看向林江年。 “別看我,不是我乾的……” 林江年当即摆手,露出一副跟我没关係的模样。 他有点怕这女人等下因为看见亲爹死了,伤心欲绝,愤而想报仇拿他泄愤。 女人都是不理智的,尤其是刚死了爹的……小心点没错! 李縹緲静静注视著林江年,脸上瞧不见什么悲伤神色,但却又给人一种很难形容的诡异气息。 而后,她收敛清冷眸光,走进密室,来到了祭坛边,盯著祭坛內寧帝的尸首。 依旧一言不发。 而这时,林江年也正在观察她。 见这女人气质依旧,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变幻,心中一动,开口问起:“刚才,那个假冒的呢?” “跑了。” 李縹緲回答的简单干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江年收敛心神,开口问起。 李縹緲却突然扭头看向林江年,清冷的眸光,使得林江年心中再度有些警惕。 “不知道。” 她清冷开口。 “那,召见我的天子,到底是真还是假?” 林江年又问起。 李縹緲没说话,似在回想著什么。 半响后,她开口。 “昨晚,父皇还活著!” 昨晚还活著? 那就意味著,寧帝是在昨晚见过李縹緲后才驾崩的? 既然寧帝打算召见林江年,说明不至於立刻会死……那么,答案不言而喻! 寧帝,极有可能是被人杀害的?! 被人提前结束了性命! 而能办到这一点的人…… “陈昭!” 李縹緲突然开口。 语气不冷不淡。 却又似乎在说出口后,多了一抹冷意! “能办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他了!” 林江年赞同点头。 李縹緲默不作声,隨即突然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去哪?等等我?!” 林江年连忙快步跟上。 李縹緲走的很快,白衣身影快速穿梭在密室之中,步伐略有些焦急。林江年紧隨其后,紧紧跟著她的脚步……这个时候,紧抱宗师高手大腿才是上策! 然后,就在二人回到最开始面见天子时的密室之中时,李縹緲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 林江年抬眸,这才注意到两人先前来时的通道,不知何时,已被一道石门重重堵死了回去的路。 没路了?! 正当林江年脸色微变时,站在前面的李縹緲,骤然运功。 剎那间,恐怖气势瀰漫密室內。 林江年脸色大变,赶紧后退数步,躲著远远的。 一品宗师高手所迸发出来的恐怖气势,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匯聚在这小小的一方密室之內,哪怕是余波都够他吃一壶了。 林江年躲到了远处,瞧著前方一袭白衣的李縹緲运转磅礴內力,轰然出掌。 “轰隆隆!” 地动山摇般的爆炸声响起,石壁之內摇摇晃晃,碎石滚落,四周一片狼藉。 然而,前方那道重石门上,却並没有留下太多痕跡! 瞧见这一幕,李縹緲冷眉微蹙,再度出手! “轰隆隆!” 这一次,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再度响起。 比刚才更要响亮! 而密室之內,落石纷纷滚落,仿佛隨时都將要塌房。前方石门之上,依旧只出现了一道小小裂痕! 李縹緲冷眉皱的更深,正要再度出手! “住手,伱冷静!!” 林江年连忙出声,將她拦了下来:“你別试了,你再来两掌,咱们俩都得被埋在这里!” 李縹緲动作一顿,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到什么。 此刻,密室內一片狼藉。 石门巍然不动,但密室之內却被她刚才恐怖的残余气息波及,碎石飞舞,石壁上的石块破破烂烂,就连头顶之上也塌陷下来了几块。 儼然已成了一处危室! 先前进入密室时,林江年便发现这密室迷宫深建在地底之下。李縹緲这两掌差点没把密室毁掉。她再来两掌,恐怕石门还没拍碎,他们两个就都得被活埋! 意识到这点的李縹緲,也终於收手。环顾四周,似在思索著什么。 见她收手后,林江年这才终於走出来。躲过密室內的碎石,来到石门旁。上手摸了摸石门,很快察觉到:“这石门不是普通石门,硬度极高,想要用蛮力摧毁,很难!” 他能发现这石门材质坚硬,並且极厚,以林江年的实力,想要硬生生摧毁几乎不可能。 李縹緲的话……以她的实力,或许能办到。不过,在她办到之前,二人首先就得被活埋。 石门虽然坚固,但密室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不能用蛮力!” 林江年总结出了结论。 李縹緲面无表情,看他:“你有办法?” “没有。” 林江年回答的很乾脆:“这里还有別的出口吗?” 李縹緲目光清冷:“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林江年问道;“你对这里不熟吗?” 李縹緲面无表情看著他,半响后才移开目光,冷道:“这里是父皇闭关之处,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靠近。” 林江年明白了! 这里是寧帝棲身之处,知晓这里构造格局的,恐怕除了那位寧帝之外,就只剩下了…… “陈昭!” 林江年开口:“看来,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看向李縹緲:“他把我们困在这里,不会是想把我们困死吧?” 李縹緲没有理会林江年,转身开始寻找起其他出口。入口被封死,不能用蛮力破开,就只能寻找其他办法了。 寻找其他出口,成了眼下唯一的办法。 相比於李縹緲急於寻找出口,林江年反倒不怎么急。 他自然清楚李縹緲急的原因……寧帝极有可能是被陈昭所杀。陈昭杀害了寧帝,又布局引她和林江年困於此地,目的自然不简单! 用脚指头猜想,都能知道陈昭下一个目標,必会是东宫的那位太子殿下! 那么,李縹緲急於出去,自然是担心陈昭暗算太子。 林江年则就不一样了,他並不关心太子的死活。哪怕被困在密室內,也暂时不用担心安危问题。 更重要的是…… 在来之前,林江年就已经意识到了今日入宫之旅有些不太对劲,极有可能危险重重,因此留有后手。 若寻不到出口,那就只需要静静等著人来救! 何况身边还有一品宗师高手傍身,这安全感……不言而喻! …… 静寧宫。 后园內。 “母后,你最近身体如何?” 李辞寧站在后园內,亭中,一位衣著华丽,气质出眾的中年贵妇正坐在亭中,神色白皙,目光恍惚,似大病一场后,才好转不久。 “母后没事。” 皇后娘娘摇摇头,又抬头看向眼前的太子。眼神中,似有几分犹豫。 最终,什么都没说。 李辞寧看出来了,轻笑一声:“母后,还在担心三弟之事?” 皇后娘娘沉默,点了点头。 “孩儿没杀他。” 李辞寧轻声开口,沉默了下:“母后说的没错,他终究是孩儿的弟弟……” 皇后娘娘嘆息,眼神中有些愧疚:“难为你了!” “元儿他,就是太固执了!”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嘆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让他看守皇陵……也算是对他最轻的惩罚了!” “希望他以后,能好好认清错误,会好好反省吧!” 李辞寧目光平静。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些! 但对於三皇子而言,被贬入皇陵,这辈子基本上也就这样了! 入了皇陵,没有活人能再出来! 皇后娘娘嘆息了口气后,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虽然她的確有些偏心三儿子,但终究还是拎的清。 “你父皇呢?” 皇后娘娘又问道:“他身体如何了?” 李辞寧沉默著。 皇后娘娘从他的脸上,逐渐得到了什么答案,脸色也隨之一黯淡:“他,身体也出问题了?” 李辞寧沉默半响,点点头。 皇后娘娘怔怔出神,半响后,深深嘆了口气:“我就知道……” “从他大半年前闭关开始,我就有预感了……” 夫妻一场多年,她如何会不清楚陛下的情况? 终究是能察觉到一些什么。 见母后神情恍然,李辞寧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声安抚著。 对母后来说,一个儿子突然被废,而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丈夫眼下也可能即將要…… 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小。 “我,能见见他吗?” 皇后娘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上次见到陛下,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吧? 李辞寧犹豫著,最终,轻声开口:“孩儿得去问问父皇的意见!” “去吧。” 皇后娘娘轻声嘆气。 “那,孩儿告退了!” 李辞寧缓缓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后园外,突然一道疾步走近。 “殿下,养生殿急报!” 听到这话,李辞寧目光猛然一凝。 就连皇后娘娘心头也猛地一悬,脸色惨白。 “怎么了?!” 李辞寧目光低沉,盯著来人:“什么情况?!” “陈公派人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李辞寧听闻,快步离开后园,来到前厅。 前厅內,陈常青带著两名密天司的高手,正等候多时。 “属下密天司魁首陈常青,拜见太子殿下!” 陈常青单膝跪地。 李辞寧盯著眼前此人,他认得此人,密天司魁首! 在前段时间密天司出事后,冒头掌握了密天司大权,成了陈昭的心腹。 “发生什么事了?!” 李辞寧冷冷盯著眼前此人。 陈常青低头,沉声道:“就在刚才不久之前,陛下闭关之处,突然发生了变故意外……” “陈公特让属下前来稟报殿下!” 此话一出,李辞寧脸色一变。 父皇那边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李辞寧盯著他,冷声开口。 “属下不知!” 陈常青低著头:“陈公让属下来通报太子殿下一声,请殿下赶紧过去主持大局!” 李辞寧脸色变幻。 他隱约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父皇那边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 想到这,李辞寧坐不住,当即拂袖。 “去养生殿!” 说罢,李辞寧快步朝著殿外走去,不过,在刚经过陈常青身旁时,他又突然停下脚步。 只因,他那藏匿在衣袍之下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纸条。 李辞寧目光疑惑,扭头看向依旧单膝跪倒在地上的陈常青,面无表情。 陈常青单膝跪倒在地,却缓缓抬起头,静静望著李辞寧,面色如常。 李辞寧没说话,面无表情走出前厅,翻出了手中的那张纸条,只见纸条上赫然写著一句话。 “殿下,小心陈昭!” 李辞寧面无表情。 “来人!” “属下在!” “召集禁军,听孤之意,隨时待命!” “遵命。” “……” 养生殿外,似乎一切如常。 却能发觉,殿外侍卫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少。 太子李辞寧风尘僕僕赶到,迈步踏入养生殿內。 “殿下!” 就在殿外空地上,一袭灰袍的陈昭早已等候多时。低著头,静静站在那儿。 李辞寧偏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回想著刚才那纸条上的內容,心头微凛。 “陈公,到底怎么回事?” 李辞寧目光看向身后的殿內,眼神冰冷又夹杂著几抹焦急:“父皇出什么事了?” 陈昭低著头,沉声道:“回稟殿下,老奴刚才发现了一些异常……” 说著,陈昭沉声开口:“不久之前,长公主殿下带著临王世子殿下来面见天子。但在长公主殿下与临王世子殿下入密室后没多久,密室內便传来了震动,似有打斗声传来……” “紧接著,密室暗门突然落下,將密室封锁……” “老奴担心陛下出什么事,连忙差人將殿下请来……还请殿下定夺!” 李辞寧冷冷盯著陈昭。 若没有刚才的纸条,或许他的確会相信不少。但眼下,他心中满是警惕。 “你的意思是,縹緲和临王世子见父皇时,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老奴不知。” “他们现在被困在密室之內?” “没错。” 李辞寧思绪万千,收敛眼神底的一抹冷意。 “带路,去看看!” 陈昭默不作声,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太子殿下,以及守在太子殿下身后两侧,那两位亦步亦趋跟隨著,气息极为强劲的贴身高手。 一言不发,转身带路。 大殿內。 李辞寧快步走近,那原本应该是属於密室通道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 “密室大门,是如何封闭的?” 李辞寧冷声质问。 “或许是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陛下降下了暗门!”陈昭在一旁答道。 “如何开启?”李辞寧又问。 “老奴不知。” 陈昭摇头,沉声道:“知晓开启此门办法的唯有陛下!” “你的意思是,这门开启不了?” 李辞寧扭头盯著陈昭:“父皇和縹緲他们,会被困死在里面?!” 陈昭恭敬沉声道:“密室应该有出口,但老奴不清楚。” 李辞寧沉默,盯著陈昭良久,似想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来。 无果。 “来人!” 李辞寧沉声开口。 “想办法把这道门打开!” “是!” 隨著李辞寧一声令下,身后跟隨的禁军侍卫上前,寻找著打开密室的办法。 禁军侍卫首先在殿中寻找著密室暗门开启机关,但找了几圈都无果。 听著下人的匯报,李辞寧眼神更冷,他回头看了一眼一旁不远处的陈昭,冷声喝道:“破门!” 父皇和縹緲还在密室之內,尚且不知遭遇了什么,又跟陈昭有什么关係。 但眼下李辞寧顾不得那么多! 既然打不开,那就硬开! 隨著李辞寧开口,原本守在李辞寧身后的一名內力浑厚的侍卫,迈步来到密室暗门口。 “砰!” 隨著这名侍卫浑厚內力一掌掌拍在密室暗门上,大殿內地动山摇,晃晃动动。 暗门之上,逐渐浮现一道道裂痕! 最终,在经过不懈的破坏之下,这道坚硬无比的暗门,最终在重力摧毁之下,轰然碎裂。 密室內的通道,顿时显现出来! “殿下,门开了!” “进去瞧瞧!” 李辞寧当即下令。 可就在这时,旁边又传来陈昭的声音:“殿下,陛下有令,禁军侍卫和外人是没有资格进密室!” 李辞寧扭头冷冷盯著他:“你要拦孤?” 陈昭对视上李辞寧冰冷的目光:“老奴不敢,但陛下有令……” “今日,孤的命令才是命令!” 李辞寧神色冰冷,第一次出言如此强硬,他冷冷盯著陈昭,冷声道:“进去!” 那原本跟隨在李辞寧身后的禁军侍卫,快步进入密室暗道。 陈昭站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 很快,密室之內又传回侍卫的稟报。 “殿下,密室通道內还有暗门,把密室封死了,进不去!” 此话一出,李辞寧脸色变幻了些,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密室之內到底发生了什么?! “硬闯!” 李辞寧语气中多了一抹焦急,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另一位侍卫。 这名侍卫心领神会,迈步走进密室之內。 就在这名侍卫刚走进密室之中时,下一秒,李辞寧突然感觉浑身上下一阵毛骨悚然,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盯视上了般,浑身发麻! 如坠深渊! “殿下,小心!” 一声凌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是他身边那位供奉高手侍卫的声音,紧接著,一声凌厉的惨叫传来! “啊!!” 李辞寧骤然转身,瞧见眼前让他心寒战慄的一幕。 那位跟隨在自己身边多年,武功极深的高手。不知何时正挡在他身后,而心臟位置,刚好被洞穿! 鲜血直流! 这一幕,极为恐怖森然! 李辞寧浑身冰凉,眼睁睁看著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倒下。 “砰!” 没了侍卫的遮掩,李辞寧惊愕的对视上了一双依旧波澜不惊浑浊的目光。 但这一刻,这浑浊的目光却瀰漫著深深的杀意。 冰冷刺骨。 “陈昭,你,你……” 李辞寧惊怒万分。 似没想到陈昭竟然会偷袭他,若不是刚才眼前的侍卫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恐怕刚才死的人就是他! 哪怕如此戒备,却没想到还是差点中了招!李辞寧浑身冰冷,也终於意识到,陈昭果然有问题…… “陈昭,你想干什么?!” 李辞寧死死盯著他,眼神愤怒。 而陈昭,从始至终都无比冷静,身躯依旧佝僂著,仿佛隨时都会倒下。 但眼神却逐渐冰冷,漠然的看著眼前这位大寧王朝的太子,即將登基上位的储君。 “老奴,来送殿下去见陛下!” “……” (本章完) 第424章 你能不能坦诚点 第424章 你能不能坦诚点 原本身形佝僂的陈昭,此刻缓缓直起身子,灰袍依旧宽大,却隨风飘舞,气息縈绕著他周身。 一股磅礴的气势蔓延! “保护殿下!” 就在李辞寧身边侍卫遇袭倒下的瞬间,旁边剩余的侍卫纷纷反应过来。 他们皆是太子殿下身边最忠诚的护卫,武功不俗。短暂愣神后,迅速展开阵型,將太子殿下护至身后。 “唰唰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 寒光瀰漫,杀气盎然。 十几道护卫身影挡在陈昭身前,举起手中寒刀,警惕地盯著陈昭! 被护卫保护在当中的李辞寧,此刻脸色冰冷铁青。他盯著人群外,气质已然发生变化的陈昭,终於確定什么。 “你藏的果然好深!” 李辞寧语气冰冷低沉。 从始至终,他一直觉得陈昭有问题! 哪怕父皇数次开口保下他,但李辞寧心里还是本能对此人有警惕戒备之心。 果然,他终於按捺不住了! 此刻的李辞寧,心中又惊又怒,同时还有深深的庆幸……若非是他提前收到纸条,早有准备。若非是刚才身边的侍卫捨身保护,恐怕他已当场身死。 李辞寧浑身冰冷,此刻的他,也终於意识到,父皇,恐怕已经……出事了! 没了父皇的约束,他与陈昭之间的矛盾,也终於没了任何缓和余地。 “拿下他!” 李辞寧冷冷开口。 下一秒,挡在李辞寧身前的侍卫,提刀逼近陈昭。 银晃长刀,杀气逼近。 空气中道道寒意逼人! 陈昭站在原地,那张满是皱褶苍老的脸庞上眼神犀利。衣袖挥舞,狂风骤起,磅礴內力轰然而出! “砰!” 两名提刀逼近的侍卫被这股磅礴內力震盪,手中方才刚逼近的长刀,瞬间断裂! 紧接著,二人被衝击倒退四五步,七窍瞬间流血! 下一秒,轰然倒地。 这一幕,让其余人瞳孔猛地一缩。 惊恐不已! 这,这老太监……內力竟然浑厚到如此地步?! 甚至没见他出手,仅仅凭靠內力的气势,便震死了他们两个同伙?! 这等实力,已让所有人心头惊骇! 心头骤然升起一股凉意,浑身冰冷僵硬。 这老太监,果然隱藏了武功…… 就在眾人皆惊恐万分时,方才出手的陈昭,下一秒,从原地消失! 几乎是凭空从原地消失。 “小心!” “保护殿下!” 剩余的侍卫警惕反应过来,纷纷內力运转到极限,提刀护卫在殿下身旁。 院中,內力涌动,爆炸气息瀰漫! 陈昭的身形化为残影,几乎肉眼察觉不到,直逼人群中的太子李辞寧! 他的眼中,只有太子! 那挡在李辞寧身前的侍卫,在他面前几乎挡不下一招。衣袍挥舞之际,那恐怖的內力涌动,便轻而易举將这些侍卫的阵型毁的四分五裂! 在绝对实力的碾压面前,这些侍卫哪怕武功不弱,但此刻都犹如螻蚁般,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砰!” “啊!” 碰撞声,以及惨叫声不断响起。 挡在李辞寧身前的侍卫一道道被震飞,倒地,伤势严重。 他们这些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的侍卫,根本拦不住陈昭的脚步。 而此时,大殿之外。 殿中的动静,终於引起殿外禁军侍卫的注意。 守在殿外的禁军侍卫,快步涌入院中来,正当眾人將要匯聚大殿之內时。殿外,悄无声息出现数道身影,挡住殿外禁军侍卫的脚步。 一道道黑鱼袍,笼罩在阴影下,拦住了殿外禁军侍卫的脚步! “密天司!” “你们是要谋反吗?!” 殿外,禁军侍卫统领脸色铁青惊怒,盯著眼前这出现的十几道密天司身影。 没人回答! “支援太子!” 禁军侍卫统领冷冷下令,下一秒,身后的禁军侍卫便拔刀上前。 殿外的一眾密天司高手同样拔刀,两方实力接近,刀剑碰撞,殿中內外瞬间陷入一片乱战。 “殿下,快走!” 大殿中,传来了侍卫惊恐的声音,他们这些人根本拦不住这老太监的脚步。 分明看上去已经老的风烛残年,为何武功实力还如此强悍?! 几乎一个照面,便损失了大半侍卫。 哪怕先前进入密室的护卫听到外面动静,折返回来,也难以阻拦这老太监的脚步。剩余侍卫护送著李辞寧且战且退,朝著殿外撤退。 然而,陈昭残影已悄无声息逼近。 “殿下,小心!” 一声惊喝传来,一名护卫挡在李辞寧身前,挡住了陈昭袭来的致命一击。 侍卫脸色铁青,眼球惊怒:“老阉狗,去死!” 侍卫挥舞起手中长刀,想要將眼前这个意图对太子殿下不轨的老太监斩杀! 可他还没来得及提起刀,便眼前一黑。 瞬间倒下! 隨著这名护卫倒下,李辞寧彻底暴露在陈昭的眼前。 “殿下,该你了。” 陈昭声音低眸,身影也变得恍惚。 他迈出一步,逼近。 此刻,李辞寧脸色惨白。仿佛有股恐怖的气势锁定了他,他浑身血液凝固了般,冰冷僵硬,甚至连动弹都极为艰难,四周残留的侍卫,此刻也根本来不及支援,只能眼睁睁看著陈昭逼近太子殿下! 危在旦夕! 就在陈昭將要出手瞬间,突然感觉身后一凉。似有一股本能危险的气息涌来,刺的他浑身一僵。 陈昭步伐一顿。 骤然转身。 身后,一道寒光从天而降,骤然逼近! “哼!” 陈昭面无表情,身形瞬间化作残影从原地消失。 “砰!” 轰隆的巨响,陈昭所站的位置上,出现一道被刀气劈开的裂缝。 若是他刚才不闪躲,恐怕就要被这道刀气瞬间劈成两半! 陈昭眸光冰冷,抬头看向前方。 “殿下,速走!” 前方视线中,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一道黑影,提著一把刀,悄无声息出现在大殿內。 李辞寧站在原地,惊疑不定。那浑身被凝固的血液缓缓恢復,重新恢復了动弹。他抬头,看向身前不远处,这道刚才帮助他解除危机的身影。 很快,脸上猛然浮现一抹惊愕。 视线中,那是一位约莫三十几岁的男子,一身如墨的黑鱼袍,手中正提著一把特殊材质,类似唐刀的长刀。 刀光寒意,杀气瀰漫! 此刻,他正挡在太子李辞寧身前,只留下一个酷冷背影,警惕地盯著前方的陈昭。 陈昭似是一怔,隨即,眼神中浮现一抹愤怒的凶光。 “伱,竟敢背叛我?!” 仿佛极为愤怒,脸上涌现起一抹狰狞,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 “属下效忠陛下,效忠太子殿下,问心无愧,何谈背叛一说?” 陈常青冷冷盯著前方视线中的陈昭,面无表情道:“反倒是陈公,意图刺杀太子殿下,罪该万死!” “你,才是叛徒!” 陈常青冷冷开口,同样目光冰冷地盯著陈昭。 对峙! 剑拔弩张! 谁也没想到,身为陈昭下属的密天司魁首陈常青,竟会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突然站到陈昭的对立面! 为了救太子,与陈昭反目成仇! 陈昭苍老的面容阴沉,似乎极为生气愤怒,阴冷的目光盯著他。 “早知你有反骨,果然不可信!” 陈昭冷冷开口,他双袖间涌入磅礴的內力! “既然如此,便由我今日来清理叛徒!” “殿下,速走!” 陈常青立於原地,握紧手中长刀,目光阴沉谨慎盯著陈昭。握紧长刀之手,缓缓灌注內力。隨著內力涌入,手中的长刀不受控制般微微颤抖,发出一声轻鸣。 气势如虹! 这位密天司的魁首,在此刻展现出了真正巔峰的实力! “小心!” 躲在陈常青身后的太子脸色微微发白,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大殿中央。 下一秒,陈昭身影再度从原地消失,一晃之间,便出现在陈常青身前。那双袖间恐怖的气势裹挟双掌间,狠狠朝著他劈下。 陈常青瞳孔猛然一缩,这一刻,他仿佛感觉自己面临的是那如泰山般恐怖的压抑气势。几乎下意识提刀抵挡,想要將这股压迫气势阻拦下! “砰!” “砰砰!” “砰砰砰!” 內力碰撞瞬间,发出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整座大殿摇摇晃晃,空中瀰漫著灰尘碎屑。 就在灰尘之中,在爆炸之下,一道身影倒飞出数米,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噗!” 陈常青身躯摇晃,脸色惨白,喉咙腥甜,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他站立不稳,手中长刀插落地面,单膝跪地,方才稳住身形。 他抬眸,眼神惊骇,死死盯著前方那道灰袍身影! 再低眸,见自己那握刀的手剧烈颤抖著,几乎握不稳刀! 眼中是愕然和不可置信……他不是对手! 实力差距太明显了! 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对手……这位权倾朝野的老宦官,隱藏了实力! 或许,也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常年隱匿於养生殿中的老宦官,竟是位武功极为深不可测的顶尖高手! “叛徒,该死!” 空气瀰漫浓雾,一片凌乱中,传来陈昭面无表情冰冷的声音,以及……杀意! 骤然逼近! 又是凌厉的掌风逼近,这一次,还没喘过气来的陈常青,根本无力抵挡! 只能一咬牙,勉强艰难提刀。 “叮!” 清脆碎裂声响起。 陈常青手中的长刀,骤然碎裂! 碎裂的刀片,在恐怖浑厚內力的包裹麾下,反弹扎入他的身体。 陈常青犹如断了的弦般倒飞出去,重重倒在大殿角落。他挣扎著艰难想要起身,但浑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砰!”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反抗能力。 陈昭眼神冰冷,目光甚至都没在陈常青身上多扫视一眼,重新落在李辞寧身上。 他的目標,是李辞寧! “殿下速走!” 陈常青的短暂阻拦,让殿內剩余的侍卫有了喘息机会,剩余的侍卫快步护著李辞寧走出大殿。 此刻,殿內外早已一片混乱。 殿外隶属於太子麾下的禁军侍卫往殿內涌入,与殿中陈昭手底下的密天司高手一片混战。 同时,原本拱卫在养生殿的侍卫,也与太子麾下的禁军侍卫產生了矛盾。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场面失控! “住手,都住手!!” “陈昭意图谋反,想要谋杀太子殿下,罪该万死,保护殿下!” “诛杀陈昭!” 有侍卫高声焦急呼喊。 院中有些侍卫听到这话愣了下,目光齐刷刷看向大殿內。 但下一秒,又被一道道寒光刀剑打断! 藏匿於人群之中的密天司高手,刀剑落下带走数条性命,又將场面搅合的更乱! 而殿中的陈昭从殿中追出,如影隨形,再度逼近! “拦住他!” 剩余的侍卫纷纷挡在前面,想要拦下他的脚步。 但这位看似佝僂的老太监,灰袍之下却仿佛蕴藏著取之不尽的浑厚恐怖內力。在场如此之多的侍卫,竟无一人能近他身,甚至没人能接下他一招。 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地。 “陈狗,尔敢?!” “护驾,快保护太子殿下!” 终於有侍卫发觉到不对劲,下意识聚拢想保护太子殿下。 但这些侍卫的武功太弱,弱到几乎完全挡不住陈昭。陈昭留下的残影肉眼无法捕捉,如同一道流星,轰然朝著李辞寧扑去。 “殿下小心!” 一声闷哼冷声响起。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院外贯穿涌入,挡在李辞寧身前,硬生生与陈昭对上了一掌! “轰隆隆!” 內力碰撞,再度產生剧烈的爆炸。 这道身影后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形,呼吸略凌乱,但眼神却警惕的盯视著前方。 烟雾散去,陈昭站在原地,目光凝重。 似没想到,竟有人能拦下他一掌! 他抬起阴冷的目光,隱约认出此人身份……太子殿下,身边供奉的高手! 在被拖延了时间后,察觉到殿中出了事,李辞寧身边隱藏的供奉高手,总算及时赶到! “殿下,你没事吧!” 供奉高手回头,看向李辞寧。 “孤无妨!” 李辞寧脸色苍白,摇了摇头。 “殿下放心,有属下在,定然不会让他伤到殿下分毫!” 这名供奉高手沉声开口,隨即冷冷看向陈昭:“陈昭,你竟意图刺杀太子殿下,罪该万死!” “还不快快伏法受死?!” 陈昭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不过刚摸到二品天玄门槛的小儿,也敢口出狂言?” 此话一出,这名供奉高手脸色微变,似没想到陈昭竟然一眼能瞧出他的实力底细。 “收拾你足够了!” 而这时,原本混乱的院中也逐渐安静下来。养生殿原本的禁军侍卫也发现了哪里有些不对……陈公公,好像真的要杀太子殿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禁军侍卫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发生了什么?! 看著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陷入怀疑人生当中。 养生殿的禁军侍卫,隶属於天子麾下,受天子亲自掌管,只听命於陛下!但由於陛下常年闭关,养生殿绝大部分时候基本上都是由陈昭发號施令。陈公公的话,就代表了陛下的圣旨! 甚至,这些禁军侍卫中不少人还是陈昭的亲信。 但,他们毕竟是禁军侍卫!眼下见陈公公突然要杀太子殿下,这让他们有些迷茫…… 到底应该帮谁? 帮陈公公? 那岂不是谋反? 杀太子殿下,那可是诛九族砍头的大罪! 可帮太子殿下……那不就是背叛了陈公公? 日后,还能在宫中混的下去吗? 这些养生殿的禁军侍卫陷入茫然,而太子手底下的禁军侍卫也趁著这个时候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太子殿下身边。 “殿下,我等来了!” “谁想伤害殿下,先从老夫尸体上踩过去!” “保护太子殿下,诛杀刺客!” “……” 一时间,整个院中的局面几乎一边倒! 隨著太子的禁军侍卫源源不断涌入院中,逐渐掌控了局势。 无数冰冷警惕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道灰袍身影身上,盯著这位昔日位高权重,宫中令无数人忌惮的老宦官! 但此刻,他却要杀太子殿下?! 他疯了不成?! 面对无数的质疑,陈昭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他的身边仅剩下数名密天司高手,以及还有一些昔日身边的亲信,此刻也正犹豫不决著。 陈昭缓缓抬眸,看向人群中已被保护住的李辞寧,眸中似闪过一抹冷意! “太子殿下,你贏了!” 陈昭沉声开口:“但,老奴也还没输!” 杀太子,就只有刚才一剎那的时机! 下手不够快,等这位太子反应过来,就很难再有机会!本来必杀的局面,却没料到出现了……一个叛徒? 眼下,几乎已经不可能再刺杀成功! 陈昭猛然一拂袖,四周捲起阵阵劲风。当所有人警惕万分时,陈昭突然一跃而起,身形迅速朝著院外而去。 “他想逃!” 供奉高手当即意识到什么,目光一凝:“拦下他!” 他迈步便想追上,又很快停下脚步。他不能去,以防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追!” 院中的禁军侍卫统领,当即大手一挥。 “追! “封锁京城!” “绝对不能將他放跑了!” “……” 就在院中一片混乱狼藉时,不远处,养生殿外,一处屋顶之上。 静静佇立著几道身影。 一袭浅色长裙,面色清冷无双的女子,正面无表情注视著那道从养生殿中逃出的身影。 “此人便是陈昭,我们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这袭浅色长裙女子,便已然从屋顶上消失。 …… 宫中,一片凌乱。 无数禁军侍卫高手,以地毯式搜捕的方式,铺天盖地的追捕著陈昭的下落。 一处宫墙內,一道灰袍佝僂身影落入院中。陈昭面色如常,快步朝著院中房间里走去。 不过,他刚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 猛然抬头。 前方屋檐下,静静佇立著一道清冷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正面无表情看著他。 “你是谁?!” 陈昭深邃著的眼眸,警惕的盯著这道清冷身影。从对方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杀意! “杀你的人!” 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变化。 下一秒,杀意骤临。 陈昭瞳孔猛地一缩,挥舞衣袍,狂风涌起。他脸色阴沉,以手化刀,磅礴的气势席捲而去! 然而,眼前的清冷女子却仿佛丝毫不惧,面对著他恐怖的气势下,不退反进。 “咻!” 寒光闪过。 清冷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青剑,剑光涟漪。 一剑破势! 长驱直入,逼近陈昭跟前。 “找死!” 陈昭挥舞宽大的衣袍,內力狂用而出,化作能摧毁世间万物的恐怖气势,要將眼前这自大胆敢近身的女子撕碎! “……” 密室之內。 点燃著昏黄的烛火,勉强照亮著四周。 林江年蹲坐在一旁,百无聊赖。不远处视线內,那道冰冷白衣身影依旧还在尝试寻找著出口。 林江年放弃了! 这密室犹如迷宫,通道极多,想要找到隱藏的出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怕是没等找到,就得活生生饿死在这。於是,林江年很明智的放弃浪费气力。 他不著急,乾脆找个地方坐著,好好休息,保存体力,等待救援!至於这位长公主……她愿意急,那就让她自己去找吧。 显然,这位长公主是著急的。她必须要赶紧出去,以防外面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但在几乎將整个密室都找了一遍后,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出口。 她,也放弃了! 静静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沉默了许久。 密室內陷入诡异的安静,只剩下那昏黄的烛火亮著,照映出两人的身影。 沉默著,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要不,过来坐会儿?” 半响后,林江年似觉得有些无聊,主动喊了她一声。 李縹緲一动不动。 “行吧,不坐算了!” 既然她不领情,林江年也懒得废话了。 猜测分析著眼下的情况,距离被囚困密室已经过去有段时间,外界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就得看那位太子聪不聪明了! 若他中了陈昭的计,那也只能认命! 不过…… 林江年又很快想到什么,微皱眉。 陈昭,是想杀太子么? 可他杀太子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了让大寧王朝陷入混乱?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眼下三皇子被废,天子驾崩,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只有那位太子!要是这位太子也死了……那可真就喜闻乐见了! 大寧王朝直接陷入没有储君继位的尷尬处境,估计得天下大乱。哪怕到时候还可以从皇室支脉中重新挑选出来一位继承者来。 但这其中需要折腾的功夫,也足够让朝廷乱上一阵! 但问题是,这对陈昭有什么好处? 他又是以什么立场杀太子? 总不能是因为跟太子有恩怨,担心太子登基后清算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若真如此,他完全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动手……如此大张旗鼓,哪怕太子死了,他也活不了! 那么,是什么原因? 林江年细细琢磨思索,他隱约感觉这个陈昭不太简单! 一个宦官,能让一位算得上是明君的帝王如此信任,绝非普通之辈。他身上究竟能有什么魅力,有什么秘密能让寧帝对他的信任,甚至比亲儿子还要深? 林江年琢磨著,目光停落在站在那边的长公主身上。 “你站著,真不累吗?” 半响后,林江年又开口。 李縹緲没说话,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清冷。 “反正现在咱俩都出不去,閒著也是閒著,要不聊聊?” 林江年问道? 李縹緲还是没说话,静静看著林江年。 当然,似乎也没有反对。 “陈昭到底是什么来歷?” 林江年直接开门见山:“陛下为何那么信任他?” 李縹緲眉头微蹙,沉默半响,方才清冷开口:“不知道。” “你没查过他?” 林江年自然不信:“他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你难道就不好奇他的身份,来歷,以及他所做这一切的目的?” 李縹緲沉默,又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从记事起,他就已经在父皇身边……” “宫中没人知道他何时入宫,更不清楚他入宫前的身份……听说,他已在宫中待了二三十年!” 说到这里,李縹緲停顿了下,又道:“知晓他来歷的那些老人,早大多已病死。” 二三十年? 这就有点意思了! 能在大寧王朝宫中日復一日当个老太监当几十年,可不是个简单之辈! 要么是忍辱负重在宫中潜伏多年,要么就是……太监当久了,导致心理变態扭曲。最终,走向了极端…… 就比如说现在! 林江年还是更倾向於后者,毕竟不会真有人喜欢当太监吧!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没事当太监被人骂,遗臭万年呢? “那,陛下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他?” 林江年又问起:“你还没告诉我这个!” 李縹緲没说话,看著他。 “看来,你是知道咯?” 林江年从她的脸上得到了答案:“不能说?” 李縹緲收回目光,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陈昭替父皇续命,对父皇有恩%” “父皇,因此一直纵容他在宫中肆意妄为……” “……” 听著李縹緲的解释,林江年脑中的一些疑惑终於逐渐解开。 隨著天子驾崩后,有些原本隱瞒的事情,也无须再继续隱瞒。 “原来是这样……” 林江年若有所思,又突然道:“所以,先前你一直不让我见天子,原来是天子早已病重……你瞒的我好辛苦!” 李縹緲面无表情:“父皇闭关,不见任何人!我也不过前些日子才知晓!” “那你不还是骗了我?!” 林江年质问。 李縹緲沉默,冷眼看著他。 林江年眯起眼,又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天子,为何会得重病?!” “得的又是什么病?” 对於这个问题,李縹緲选择了沉默,不回答。 林江年也不意外。 天子得重病这种消息,一般不会轻易紕漏出来。 但至少目前得到的情报,证实了林江年一直以来的猜测没有错。 天子果然身体出了问题! 突然想起什么,林江年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那个陈昭似乎在下一盘什么大棋?” 李縹緲抬眸看他。 “天子得了重病,他想方设法替天子寻找续命之法……从这跡象上来看,他的確是个忠心耿耿的死太监!” “可他为何有会在你父皇一死后,突然迫不及待对你和太子动手……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转变的有些生硬,很难解释!” 林江年又道:“还有,你父皇昨晚才打算见我,结果就死在了昨晚……你不觉得这更有些巧合?!” 听到这话,李縹緲怔了下,抬眸盯著林江年:“什么意思?!” “不知道。” 林江年摇头:“我只是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你爹死的太快,有些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停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愣了下。下意识抬眸,正好对视上李縹緲的目光。 波澜不惊。 却又仿佛能从她眼神中,在这一刻读懂了些什么。 两个人,在这一刻不约而同浮现了一个相同的念头。 李縹緲当即转身,朝著另一侧的密室小门走去。林江年也隨后起身,跟著来到了存放寧帝尸体的祭坛处。 寧帝的遗体冰冷僵硬的躺在祭坛內,李縹緲走近,又停下脚步,盯著父皇的遗体,没说话。 林江年从身后走上前,走到李縹緲身旁,看向祭坛內。 “发现什么了吗?” 李縹緲没说话。 “看来,你的猜测跟我一样!” 林江年开口:“你爹的死,恐怕不太对劲!” 这是林江年跟李縹緲同时浮现的想法! 太巧合了! 寧帝死在了昨晚,死在了李辞寧和李縹緲都离开后。 密室之中,剩下的就只有陈昭一人! 他是知道真相之人! 自然,也就不排除另一个可能……陈昭杀了寧帝! “能查出什么吗?” 林江年又问道。 李縹緲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半响后,才道:“不能。” “让我瞧瞧!” 林江年走上前去,打量著祭坛內寧帝的遗体,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模样苍老,像是因身体机能损耗后衰老死亡。 林江年盯视片刻,正想上手时,却感觉到旁边传来一道冰冷的目光。扭头,见长公主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怎么?” “这是我父皇!” 李縹緲面无表情道。 “知道啊!” 林江年点头:“怎么了?” 李縹緲没说话,盯著他的手。 林江年反应过来什么,看了眼自己伸出的手:“这不是要查一下你父皇的死因么?” “可没有不尊重陛下遗体的想法!” 李縹緲沉默著,似在思索犹豫什么。半响后,她才微微点头。 默认了林江年的行为。 林江年也不是个什么合格的验尸人,不过还是能简单初步查出一些情况。寧帝的尸身完好无损,没有遭受过外物损伤,排除被人物理杀害的可能性。 排除了物理杀害的可能,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林江年在仔细查探了一下后,很快从寧帝的鼻息间,找到了一些残留的什么物质。 “这……” 林江年敏锐发觉了什么。 “有东西!” 听到有东西,一旁的李縹緲下意识凑近了些。 “你爹的身体里,吸入了大量的檀香……” 林江年分析著,面色微凝,恍然大悟。 “你爹,果然是被陈昭杀害的!” 李縹緲皱眉,不明所以,看向他。 “果真是好手段,还真差点让他办的天衣无缝!” 林江年冷笑一声。 李縹緲眉头皱的更深,盯著他。 “这就有意思了……你父皇说陈昭替他续命,但陈昭却在昨晚杀害了你父皇……” “究竟是陈昭精神分裂,还是有什么隱情?” 林江年喃喃自语,分析著。 李縹緲面色冰冷,盯著林江年,见他始终不解释。终於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林江年回过神,看了她一眼:“什么?” 李縹緲面无表情,问道:“父皇,怎么死的?” “我不是说了吗?被陈昭杀害的啊!” “怎么,杀害的?” “檀香。” “……” 李縹緲仿佛意识到什么,冷眸盯著他,也不说话了。两人眼神对视,林江年咧嘴笑了一声。 “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林江年看著她,似笑非笑。 “这下知道平时跟你交流候,说话说一半,或者沉默的时候,有多折磨人了吧?” 李縹緲怔神,望著林江年。 半响后,她才面无表情道:“我,不是有意的!” “那我不管!” 林江年玩味道:“反正我是故意的!” 天似乎被聊死了! 眼前这位长公主皱著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时,却又一个字没说出来。就这样盯著林江年,一言不发。 良久后…… 林江年顶不住了! 这位长公主可以这么一个表情沉默一整天,林江年可办不到……太累了! 他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寧帝的遗体上。 “你爹他……临死之前,体內吸入了大量的檀香。” 李縹緲似怔了下,她也的確嗅闻到空气中的檀香。 只是…… “这檀香不是一直有吗?” “是一直有,但你没发现?” 林江年眯眼开口:“这檀香內,有催眠加速新陈代谢的功效?” 李縹緲细细感受了下,面无表情道:“没发现!” “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 林江年大概猜到了原因,这位长公主武功已出神入化,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这等寻常的檀香对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甚至连她都还没察觉到时,身体便已经自动封闭排斥了檀香的异样。 而修行了太蛊心法的林江年,对这些东西则极为敏感。 先前刚进入密室时,他就察觉到密室內瀰漫著浓郁的檀香气息!而从这位寧帝身上,也察觉到了檀香的存在。 对於身怀內力的人而言,这点檀香的作用並无任何影响。但对於一个身体早已垮掉,垂暮老人而言。他身体的机能已经无法分解这浓郁檀香所带来的副作用。 这檀香的刺激,不亚於致命毒药…… 或许寧帝的死因不在於此,但也绝对跟这檀香脱不开干係! 陈昭既然能有办法给寧帝续命,就自然不可能意识不到这檀香对寧帝的伤害。明知如此,依旧如此……答案,不言而喻! 李縹緲在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眸光清冷依旧,若有所思。 “所以,陈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江年盯著李縹緲的眼睛,再度问起。 李縹緲没回答,依旧选择沉默。 “咱俩被困在这里,指不定没机会出去,得死在这里殉情了……” 林江年嘆了口气:“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已经对你敞开心扉,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能也坦诚点?” “咱们俩现在不应该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被窝里……咳,有消息你还藏著掖著?” “能不能坦诚一点?” 听著林江年抱怨的语气,李縹緲低眸,不知想著什么。半响后,似犹豫了下,终於开口:“我知道的,也並不多……” 说到这里,她微眯起美眸,似乎回想著什么。 “李元兵变谋反那晚,养生殿內曾闯入过一名刺客……” “那名刺客,与陈昭身上有一丝相似的气息……” 林江年也猛然想起那晚,宫中禁军传闻有名神秘高手强闯出宫,以及当时那晚见到气色不太好的李縹緲……一切都对上了! 那晚的李縹緲,果然与那位神秘高手交手过?! “你怀疑,那名神秘高手就是陈昭?” 李縹緲轻摇摇头:“不確定。” 她依旧不能確定,但心中一直都有怀疑! “这不太合理吧?” 林江年皱眉。疑惑道:“假如说,那位神秘刺客就是陈昭,他强闯养生殿做什么?” “杀你爹吗?” “也不应该啊!?” 林江年摇头,若有所思:“陈昭身为你爹的贴身老太监,又深受你爹信任。他真想害你爹,平日里机会多的是……又何必多此一举?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来?” “不合理!” …… (本章完) 第425章 另一份遗詔 第425章 另一份遗詔 很显然。 林江年察觉到了这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陈昭真要杀寧帝,完全不需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多此一举! 他如此大张旗鼓,反倒显得像是在……刻意为之? 像是故意做给谁看似的? 还是说,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隱瞒另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旁的李縹緲沉默著,久久没有出声。 的確! 这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很难去解释陈昭的行为,他究竟是想救寧帝,还是想杀寧帝? 还是说…… 这其中有更深的隱情? 密室中。 两人一番分析后,依旧一无所获。 林江年放弃了。 不管陈昭的目的是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哪怕陈昭是想祸害朝堂,顛覆大寧王朝的政权……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他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是如何杀死陈昭! 但,想到刚才李縹緲的话,又让林江年心中略微忌惮。 倘若陈昭当真是那晚强闯出宫的神秘高手……林江年想杀他,真就难如登天了! 想到这,林江年神色凝重,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长公主。 年三十那晚宫中见到她时,分明察觉李縹緲受了伤……能让她堂堂一品宗师高手受伤,说明那晚的神秘高手武功实力恐怕也相差无几! 如此一来,林江年想杀陈昭,为赵溪报仇的想法恐怕就很难了。 想杀一品宗师高手,难如登天! 这种级別的高手,想要正面杀死几乎不可能! 想到这,林江年突然抬眸上下打量著李縹緲,试探道:“问个问题?” 李縹緲沉默不语,抬眸看他。 “那晚与你交手的那位神秘高手……实力如何?” 似不知林江年为何会问起这个,李縹緲略一沉吟后,道:“他很强!” “有多强?” 李縹緲冷眉微皱,想了想,道:“天玄境起步,距离一品宗师境差了些……” 二品天玄? 还没到一品? 林江年心中一动,上下打量著眼前一袭白衣如雪的长公主:“那你呢?” “一品宗师境?” 面对林江年的提问,长公主微微抬眸,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静静注视片刻后,方才淡然开口:“差一点!” 也差一点? 林江年一愣,这才意识到什么……她还没踏入一品宗师境? 这个念头刚浮现,林江年心里不知为何鬆了口气! 原来她还没到一品宗师境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江年,心里突然舒服多了…… 毕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一品宗师境高手,未免有些太夸张了点! 简直称得上是逆天! 也沉重地打击了林江年的自信心! 眼下得知李縹緲还没入一品宗师境,林江年心里舒服多了! 不过,这种高兴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 林江年又很快意识到……虽然李縹緲还没到一品宗师境,但这也意味著,她早已屹立在了二品天玄的巔峰境界! 至於她嘴里说的差一点,究竟还差多少不清楚,但她如此恐怖的武学天赋也可见一斑! 虽说对於很多人而言,差一点,可能差的就不只是一点!这一点,甚至很多人穷尽一生都跨不过去! 但对於这位长公主而言,或许就不算是什么门槛。 她迟早会踏入一品,成为这天底下最年轻的宗师级別的高手!至於要多久,或许几天,或许几个月,也或许一两年…… 林江年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心里安慰自己……至少她现在还没到一品! 没到就是没到! 同时,林江年也想到另一件事……既然那晚与她交手过的神秘高手也没到一品,倘若他真是陈昭的话,情况似乎也没想像中那么糟糕了! 二品跟一品之间,一步之遥,但差距犹如天堑! 踏入一品宗师之境的高手,虽说没有摧山填海的恐怖能力,但在天底下,也几乎已经很少有人能杀得了! 是真正屹立在世间几乎无敌般的存在! 至於二品天玄高手,虽然实力同样恐怖,但却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付。 想到这,林江年若有所思,目光时不时打量著眼前的李縹緲。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他,神色波澜不动。 林江年收回视线,轻声感慨道:“公主武学天赋果真令人钦佩羡慕吶……当今天底下,年轻一辈中……” “不对,哪怕放眼整个天下,也算是顶尖级別的高手了吧?!” 面对林江年的夸讚,这位长公主无动於衷。 面无表情。 见她没反应,林江年自知自討没趣,便换了个话题。 “既然天子如今已经驾崩,那么有些事情,是不是也该重新梳理一下了?” 林江年看著她,想了想:“有关你我之间的婚事,也当作罢了吧?” 听到这话,李縹緲微微抬头,重新盯著他。 林江年道:“伱我的婚事是昔日天子所定,如今天子驾崩……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咳……话可能不准確,但是这么个意思……”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语气愉悦。 他也没想到,天子会真箇驾崩了!这简直算得上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天子驾崩,朝廷將乱,而他跟长公主的婚约也就有机会顺势解除…… 双喜临门! 听到这话,李縹緲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看著他,问道:“如何解除?” “这还不简单?” 林江年开口道:“等到你那位太子皇兄登基上位,让他下一道詔旨,解除你我的婚约不就行了?” 虽说太子一登基,就立刻解除先帝定下的婚约旨意,势必会引起朝中官员的反对。但以这位长公主跟太子的关係,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低眸思索著,没说话。 似在思索这办法的可行性! “这是最简单,也最快的办法了!” 林江年站起身来,能完美解决这桩婚约的问题,他心情格外愉悦舒坦。 李縹緲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见他神情放鬆,似略有些迫不及待般的姿態。 沉默著,面无表情。 一言不发! …… 密室內,又逐渐陷入死寂! 谁也没料到,二人能被困在密室中。找寻了密室里面的所有地方,都没能找到出口。 最终只能放弃,受困於这一方天地! 林江年有些不太自在,是因为这位长公主性子太冷了! 靠近些,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无时无刻不从內外都溢出来的冷意。多看几眼,那股寒意就似乎要瀰漫到自己身上来。 更重要的是……她还不喜欢说话! 两人被困在密室中,閒著也是閒著。按理来说,眼下无事,正常情况下二人应该聊聊天,交流交流心得,增进增进感情什么的…… 要不怎么说,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是增进曖昧感情的最好方式? 独处密闭空间,本身就有了得天独厚的气氛,如此情况下相处,极其容易產生某些异样的情绪来。 然而,这些用在林江年跟这位长公主身上就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別说是曖昧感情了,就连交流都费劲! 无论是林江年跟她提起任何话题,提起任何正事,这位长公主的表情永远没有变化,回答的方式也言简意賅。 而且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 沉默冰冷的让人很绝望! 让人很快就丧失了所有聊天的兴致,丧失了跟这位长公主交流的心情。没有回应的交流,显得林江年多少有点像是舔…… 懂的都懂! 於是乎,林江年放弃了! 他乾脆起身,在密室中转悠起来。 此时距离两人被困密室,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按理来说,外面肯定发生了什么情况。但被困密室中,对外界一无所知。 林江年暂时没去想,继续在密室中转悠著。 他总觉得,自己思绪的线索中还缺少了一些什么? 总感觉哪里没闭环! 他打量著四周,这里是那位寧帝闭关之处。能看的出来是精心打造过的,不仅是密室,更是一处地形复杂的迷宫,坐落在皇城之下! 那位寧帝,为何好端端没事要打造这么一座迷宫? 只是为了闭关修炼,不让人打扰? 按照时间推算,那位寧帝在养生殿闭关了几年,多半时间都在这密室內。 那么,这密室內会不会留下些什么线索?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微凝。心中浮现起这个念头,他逐渐认真起来,开始在密室四周搜寻打探起来。 一旁不远处,李縹緲目光清冷,看著又突然在密室里搜寻起来的林江年,一言不发。 直到过了一会儿,当林江年將目光放在摆放寧帝遗体的祭坛上时,李縹緲才终於开口:“你,想干什么?” 林江年手上动作一顿,回头对视上李縹緲清冷的目光,“我,找找线索?” 李縹緲眼眸微敛:“別动父皇!” “行吧。” 听到这话,林江年放弃了摸尸的想法。 虽说传言这位长公主性格冰冷,没有人类的感情,不近人情……但躺在这里的毕竟是她的亲爹,林江年还是不太好当著她的面下手。 继续前往其他地方搜捕,不多时,林江年又回到一开始的那处密室。 这处密室已经被先前的李縹緲毁的不成样,地面上散落著碎石,四周原本光滑的石壁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支撑著密室的圆柱毁了一半,仿佛隨时要倒塌下来。 整个密室內的陈设都极为简陋,除去先前与那位假冒的天子打斗时破坏的屏风外,此地仅剩下地上的蒲团,以及不远处,那供奉的几尊佛像! 隨著先前的打斗,佛像也倒塌了两座,上面铺著碎石,摆放佛像的祭坛摇摇欲坠。 林江年缓步走上前,打量著这些佛像。佛像黝黑,与正常情况下镀金的佛像不同。除此之外,佛像上的面相也略有些奇怪! “嗯?” 林江年很快发现,这些佛像的面相似乎有些……狰狞? 虽然的確是佛像,乍一看没什么,但仔细一瞧,便能发现这佛像有些诡异! 不像是正经佛像! 难道佛像还有这样的区別吗? 林江年思索著,伸手拿起祭坛上一座倒下的佛像,凑近细细观察。 凑近看,越发能瞧出这佛像与寻常的佛像不同。林江年虽对佛像没什么研究,但也能感觉的出来……这面相凶残的佛像,可不像是什么正经佛像。 尤其是这浑身黑漆漆著,像是涂抹上了黑色的顏料般,怪渗人,尤其这佛像还似乎是实心的,沉甸甸的,很重。 可惜,不是金子做的! 否则,还得值不少钱。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將佛像重新放回去。正准备转身时,又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回头,重新將目光落在祭坛上最里面,在刚刚打斗震动中没有倒下的佛像。 不会是……某种开关吧? 林江年脑海中浮现起这种可能,折返祭坛,伸手摸上了那尊佛像。 但很快,他失望了! 佛像被轻而易举的拿起,並非是什么机关按钮! 林江年嘆了口气,摇摇头,又准备將佛像放回时,突然又察觉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著手中的佛像,掂了掂,又看向了刚才放下的佛像,拿起来,一手一个对比掂了掂!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等等…… 意识到什么的林江年微微眯眼,手心徒然用力。 很快,手中的那尊佛像在重力的挤压之下,逐渐弯曲变形,而后! “砰!” 一声清澈的碎裂声响起,林江年手中的佛像四分五裂。 果然! 这尊佛像是空心的! 隨著佛像碎裂,林江年手中残留的佛像內,多出了一块包裹著的黄布。 这是…… 当瞧见这块黄布的材质时,林江年眼神一眯。 “啪!” 这时,原本昏暗的密室內,突然亮起! 镶嵌在密室石壁內的壁龕中,烛火突然被点亮。林江年下意识回头,便见一袭白裙的李縹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正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江年嚇了一跳,她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李縹緲没有回答林江年的话,美眸落在他手中破碎的佛像中的那块黄布上。 “这是什么?” “不知道。” 林江年摇头,將佛像內的黄布拿出,小心翼翼的掀开。 然后…… “有点像是……圣旨?” “不对,是……” 林江年打开手中的黄布,当瞧见黄布上所记录下来的內容时,很快確定这块黄布的名字。 “遗詔!” “……” 听到遗詔二字,原本神色波澜不惊的李縹緲猛然抬眸。 下一秒,林江年便感觉眼前劲风划过,紧接著手中一空,『遗詔』不翼而飞。 抬眸,已经出现在李縹緲手上。 抢东西是吧? 林江年正要开口,又很快想到……这遗詔,还真不是他一个外人有资格看的。 正常情况下,外人看了遗詔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不过,遗詔上的內容…… 刚才一眼扫过时,林江年还是隱约记下了一些內容。似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 逐渐变幻了些……应该,是看错了吧? 此刻,李縹緲低眸看著手中的『遗詔』,脸色清冷,一直等到她看完之后许久,依旧一言不发,盯视著遗詔上的內容。 沉默著。 “这,真的是遗詔?” 林江年出声试探问道。 不太对劲! 哪有將遗詔藏在这种地方的? 若非是他刚才多了个心眼,察觉到佛像重量不对,否则谁能发现? “嗯。” 沉默片刻,李縹緲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父皇的笔跡!” “笔跡这玩意能模仿吧?” 林江年忍不住道:“万一是陈昭偽造的呢?” 李縹緲没说话,抬眸看了他一眼。 林江年沉默了,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 不太可能! 陈昭若真要偽造遗詔,完全没必要將这『一招』藏得这么深。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遗詔』,是那天子事先就提前擬好的。他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便將这遗詔藏的极深。 “能,再让我看看吗?”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嘆了口气,试图想要再最后挣扎一下。 李縹緲没说话,將手中的遗詔递给了他。林江年接过遗詔,低头看了一眼。虽然心中还有一丝侥倖,但…… 没有意外! 堪比过目不忘的记忆,让他先前就已经得知遗詔上大半的內容。哪怕再看一遍,也没有太多出落。 这,的確是那位寧帝留下的『遗詔』! 而遗詔上的內容,也很简单,主要就两点! 第一点:“传位於太子李辞寧,继承大寧王朝大统!” 遗詔內容一边都是传位詔书,这没什么奇怪的,很正常。 至於第二点,则就跟林江年有关了! 內容也很简单! “擬临王世子林江年与长公主李縹緲择日完婚,將以告慰朕在天之灵!” “不得有误!” “……” 很简单的一句话! 却让林江年想骂娘! 很想问候这位寧帝……打的果真一手好算盘! 逼婚是吧! 竟还用遗詔逼婚! 林江年心头阴沉,很想骂娘,这寧帝死就死了,临死之前还来这么一出! 这不是故意噁心人? 一旦这份遗詔昭告天下,问题可就大了! 先前,林江年虽与李縹緲有婚约。但这婚约也並不是没有运作的可能。天子一死,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时,二人的婚约也能以一个完美的方式解决。 但眼下这天子来这么一份遗詔,便是直接给这门婚事下了定性。 “朕要死了,朕临死之前最后的愿望,就是要你们二人成亲……” 圣旨的威力和遗旨的威力完全不一样! 林江年完全能预想到,这份『遗詔』一旦传出,他跟李縹緲的婚事几乎就成了定局! 哪怕二人再不情愿,哪怕就算是那位太子登基成了天子也改变不了事实…… 一旦拒婚,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抗旨! 抗的还是遗旨! 谁来了都没用! 先帝遗旨,恐怖如斯。 “所以……” 林江年盯著手中的这份遗詔,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的冷意。 这份『遗詔』,绝对不能让它传出去。 “你想做什么?” 一旁的李縹緲敏锐察觉到了林江年身上气势变化,微皱眉。 “这份遗詔,不能留著。” 林江年道:“传出去,咱们两个就完了!” 李縹緲盯著这份『遗詔』,没说话。 她自然也意识到了,遗詔,是父皇留下的最后一手。 父皇早就知道,她可能不会愿意,甚至会抗拒……所以,父皇留下了这么一份『遗詔』。 这份遗詔,断了她的所有退路。 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所以呢?” 李縹緲看著他,问道。 “必须毁了它!” 林江年斩钉截铁道。 这份『遗詔』就像是个紧箍咒,绝对不能留下。 还好,今晚这里只有林江年和李縹緲,知晓遗詔,看过遗詔的只有他们两个。只要將这遗詔毁灭,就没人知道寧帝留下过遗詔。 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想到这,林江年便打算將『遗詔』撕毁。 “等等!” 李縹緲突然出声开口,阻止了他。 “怎么?” 李縹緲沉默了下,道:“不能毁!” “为何?” 林江年看向他,目光疑惑:“这遗詔留著,对你我都没好处。” 李縹緲神色清冷,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它,还得留著。” 说著,她停顿了下,又道:“太子如今尚未登基,局势还未稳……这遗詔,得留著!” 林江年听懂了,她是想留著遗詔,力保太子能安稳坐上皇位? 的確,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但,它留著是个祸害……” 林江年不放心,这遗詔的確有用,可若真放出来,对他们两个当事人就很不利。 “先留著吧!” 李縹緲平静道:“不一定用的上,但留著……总归以防万一!” 林江年犹豫著。 这遗詔,他是绝对不愿意流传出去的。 毁尸灭跡最好! 但李縹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道:“放心,遗詔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会父皇遗詔被强迫著娶我。” 林江年总感觉这位长公主说这话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放下了几分心。 也对,遗詔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看,能看到遗詔的人少之又少,並不是没有运作空间。更重要的是,若是太子能顺利登基,也用不上这份遗詔! 想到这,林江年放心了不少。 “那,这份遗詔……” 林江年开口问起,却见李縹緲没说话,只是静静看著他。 “既然是遗詔,那还是由公主你保管吧。” 林江年將遗詔送还给了她。 李縹緲接过遗詔,瞥了一眼,又將遗詔著折迭收起。 “行了,现在该想想办法怎么出去了……总不能真被困死在这里吧?” 林江年轻笑一声,正要说什么时,却见原本面色清冷的长公主,突然紧皱起冷眉。清冷无双的脸庞上,似有一抹痛楚闪过。 隨即,身形晃了晃。 整个人突然虚弱了几分。 “你,怎么了?” 林江年微怔,定神一瞧,这才注意到,这位长公主似乎有些不太对。 状態,不对! 像是,受了伤般的状態?!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你,上次的伤还没好?!” 年三十那晚,林江年发觉到这位长公主似乎受了伤。眼下见她如此模样,难道是伤势还没痊癒? “无妨!” 李縹緲清冷开口,语气依旧不冷不淡,却似夹杂著一抹急促,她突然快步离开。 “你去哪?”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见李縹緲没有搭理他,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李縹緲来到密室中一处乾净的角落,盘腿坐下,闭上眼睛,缓缓运功。隨著她运转內力时,整个密室內宛如遍布寒霜般,温度骤降。 林江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刚迈步走进密室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 眼神惊疑不定,盯著不远处闭目运功,整个人进入一种玄妙状態当中的李縹緲。 密室之中,凌厉的寒冰之气瀰漫! 极为恐怖。 这让林江年十分错愕,又惊讶。 她,到底练的是什么功法? 怎么会冷成这样?! “……” 宫墙院中。 寒光掠过。 那一袭清冷身影佇立於院中,手中青剑冒著寒光。 冷风呼啸,席捲院落。 地面上,一片狼藉! 她缓缓抬头,美眸波澜不惊的盯著前方视线中的灰袍佝僂身影。 “你……” 灰袍佝僂身影仿佛不可置信般,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惊愕,死死盯著眼前的清冷女子。 隨即,脑袋缓缓低下,目光落在自己小腹处。 鲜血,横流! 顺著灰袍缓缓流淌在地面上。 他,输了! 输给了眼前这位清冷女子! 就在这时,宫墙之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这边,这边有动静!” “快点,別让他跑了!” “……” 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到近,不多时便闯入宫院。 与此同时,站在院中的清冷女子,回头冷瞥了灰袍佝僂身影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收剑,转身,一跃而起,施展轻功跳落宫墙之上,再一跃,身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就在这一刻,大量禁军侍卫接踵而至,闯入院中。 “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陈昭阉狗,速速受死!” 数十名禁军侍卫將整个院落包围著水泄不通,將院中一身灰袍的陈昭包围的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注意到,刚才这院中有过打斗。而眼下,他们眼前的灰袍佝僂身影……昔日天子身边最宠信的宦官,权势滔天的老阉狗! 此刻整个人如同泄气了般,站在院中中央。小腹处,还在不断流淌著鲜血……他受伤了?! 在场的禁军侍卫眼睛兴奋,但却依旧无一人敢上前。 不久之前,眼前这位老阉狗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让在场所有人依旧忌惮。 “陈阉狗,你胆大包天,竟敢刺杀太子,刺杀王朝储君,罪该万死,还不快速速投降?!” 面对禁军侍卫统领的冷喝,陈昭站在人群中央,面无表情的看著周围的禁军侍卫。 一言不发! “拿下他!” 终於,禁军侍卫统领一声令下,四周对峙良久的禁军侍卫高手,终於一拥而上。 “哼!” 站在原地的陈昭冷哼一声,骤然拂袖,便將靠近的一名禁军侍卫当场拍死! 哪怕受了重伤,眼下强弩之末奄奄一息,他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覷。 然而,四周的禁军侍卫太多了! 其中,不乏高手! 就在陈昭刚拍死两名禁军侍卫时,从他背后,一桿长枪长驱直入,刺入了他的腰肢。 “哼!” 又是一声沉闷的冷哼,陈昭身形猛地一顿。 “噗!” 一口鲜血吐出,他身形一晃,骤然怒而出掌,將身后偷袭的禁军侍卫击退。 但此刻,四周其余的禁军侍卫又再度一涌而出。 “噗嗤!” “噗嗤!” 这一次,陈昭没能再躲过撑住,瞬间便被数把利器贯穿了身子! 身子猛然僵硬在原地! 他目光失神,眼神中的瞳孔光芒一点一点的消散。 最终,手臂无力的倒下! 脑袋低垂。 “死,死了?!” 四周寂静。 在场的禁军侍卫警惕的看著这一幕,依旧不敢鬆口气。 眼看被贯穿身子,一动不动的陈昭,禁军侍卫统领有些不安,担心有诈,又让人继续捅了几刀,直到快將陈昭捅成筛子后,这才终於放下心来! 死了! 终於死了! 禁军侍卫统领如释重负,这个老阉狗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还好,总算是死了! “来人,將陈阉狗的尸体抬回去,交由殿下发落!” “是!” 等到禁军侍卫逐渐退去后,禁军统领目光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地面……刚才,重伤陈昭的那位什么高手是什么来歷? 想到这,禁军统领连忙匆匆赶紧前去向太子殿下匯报! “……” 养生殿外,不远处的阁楼上,那袭清冷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上面。 “纸鳶姐,您回来了?!” 阁楼上,林青青快步上前,上下打量著纸鳶,確定纸鳶没有受伤后,这才鬆了口气。 想到这,她不由得有些后怕! 纸鳶姐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特立独行。虽然跟殿下在一起后纸鳶姐变了许多,但纸鳶姐的行事风格依旧没变。 就在不久之前,陈昭从养生殿內逃出,纸鳶姐二话没说便独自追了上去。 这可让林青青紧张担心不已,刚才她可都看在眼里。那个陈昭在刺杀太子时所展示出来的实力不弱,林青青大概推测,应该约莫是二品天玄之境的高手! 面对这样的高手,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避其锋芒,但纸鳶姐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追上去痛下杀手! 至於原因…… 林青青悄悄猜测,是纸鳶姐得知陈昭把殿下跟长公主困在密室里了吧? 林青青开口问起:“纸鳶姐,陈昭他……” “死了。” “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青青悬著的心微微放下。 死了就好。 那陈昭武功不弱,留著的確是个祸害。 纸鳶目光清冷地抬眸,开口道:“如何了?” 林青青回过神来,匯报导:“纸鳶姐,目前已经能確定,殿下被困在密室內,刚才那位太子殿下已经在想办法破开密室,但密室被锁死,他们暂时没有办法……” 听到这个消息,纸鳶眼神微冷:“打不开?”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林青青摇头:“我怕被发现,没有靠的太近……太子遇刺,养生殿匯聚了太多的高手,纸鳶姐这里不宜久留,否则被发现就麻烦了……” 她今天跟纸鳶姐悄悄入宫,若被太子的人发现,怕是不好解释。 然而纸鳶无动於衷,静静站在原地,盯著不远处的养生殿。 林青青猜测到纸鳶姐的心思想法,犹豫著开口道:“不用太担心殿下,被困在密室里的还有那位长公主,长公主跟太子关係很好,太子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她……” 林青青不说还好,一提及长公主时,便明显感觉旁边的纸鳶姐气息似乎更冷了些! 下意识抬头,见纸鳶姐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青青心里一咯噔。 坏了,说错话了! 差点忘记殿下跟那位长公主一起被困在密室里了…… 这下好了! 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这情况不对啊?! ……难怪纸鳶姐那么担心! 万一殿下跟那位长公主单独相处,处出感情来了怎么办? 林青青忧心忡忡,自家殿下样貌俊朗,一表人才,那位长公主肯定动心。至於那位长公主……以林青青这一年来跟在自家殿下身边,对自家殿下德行的了解。 殿下肯定喜欢! 別说是殿下,就连林青青见过那位长公主一面,都惊嘆那位长公主倾城的容貌。 就那姿色,那气质,那身份……自家殿下能放过? 殿下什么德行,林青青能不知道? 林轻轻甚至忍不住猜测……別看殿下如今还跟那位长公主没什么交集,但那是有原因的。 若非是自家殿下不是长公主的对手,指不定那位长公主如今都得怀二胎了! “纸鳶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青青下意识解释:“殿下,殿下肯定……” 林青青试图想要解释安抚纸鳶姐时,纸鳶只是静静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纸鳶姐,你去哪?!” 林青青连忙问道。 “救人!” 纸鳶头也不回的离开。 “……” 养生殿內。 一切尘埃落定。 隨著陈昭逃离,养生殿其余的侍卫没了主心骨,纷纷丟下兵器投降。 陈昭身边剩余的那些密天司亲信,眼见情况不妙试图逃离,但很快被禁军侍卫包围,最终不敌后被捕。 太子殿下的禁军侍卫成功接手整个养生殿,掌控了局势! 眼下,院中一片狼藉。 太子李辞寧面无表情站在殿外屋檐下,面无表情看著院中,一排排禁军侍卫跪倒在地。 院子中央,正放著一具尸体。 “殿下,逆党陈昭已被属下当场斩杀,请殿下处置发落!” 禁军统领单膝跪地,沉声开口。 听到这个消息,李辞寧目光落在院中的尸体上。 紧接著,迈步走进院子,在身旁侍卫的庇护下缓缓走进。 他停下脚步,盯著前方的那具尸体上。 惨不忍睹! 被刀剑贯穿了身子,已经有些面目全非。 但依旧能辨认出那张脸……正是陈昭! 李辞寧脸色略有些苍白,不知是不是被这一幕噁心到。 他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移开了视线! 死了! 对他来说,心中没有泛起多少波澜! 陈昭,他迟早是会杀的! 原本是打算等父皇驾崩后,他日后再好好清算这个朝中最大的宦官奸臣。 没想到,他会主动出击! 差点,还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李辞寧似想到什么,扭头:“密天司魁首陈常青呢?” 旁边侍卫道:“此人受了重创,伤势很轻,昏迷中!” “救活他!” 李辞寧声音低沉沙哑:“孤要他活!” “遵命!” 李辞寧收回目光,冷冷开口:“陈昭刺杀孤,意图谋反,將其斩首示眾,以儆效尤!” “是!” “……” 吩咐完后,李辞寧这才转身,面色凝重的看向了身后的大殿內。 陈昭的问题已经解决,但眼下摆在面前的危机尚未解除。 密室……被封锁了! 父皇,縹緲,以及那位临王世子都被困在密室当中。 就在这时,殿中一名侍卫快步走出。 “殿下,密室內暗门坚固无比,属下找不到机关,根本打不开密室暗门……” “用蛮力也不行?” 李辞寧眼神一冷。 “已经试过了……” 侍卫低头,沉声道:“石门没有打开,反倒密室承受不住剧烈的外部压力,……快要塌陷了!” “再继续用蛮力破门,恐怕石门还没打开,陛下和长公主殿下就会被掩埋……” 李辞寧脸色微变:“没有別的办法了?!” “殿下,此密室当初陛下设计时,便设有这道暗门以防万一……暗门落下,恐怕……” “打不开了!” 此话一出,李辞寧脸色苍白,身形踉蹌一步。 “殿下,小心……” 李辞寧挥手,眼神冰冷,阴沉不已。 “想办法,都去给孤想办法!” “无论用尽一切办法代价,都要给孤把縹緲……和父皇救出来!” “是!” “……” (本章完) 第426章 你快把我吸乾了 第426章 你快把我吸乾了 密室。 壁龕內灯火微燃,昏黄的光线照亮著一方天地。 密室內空气流通速度极慢,气息压抑,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沉闷感。 角落里,四周收拾著整整齐齐,地上铺著一层简易的毯子。林江年盘腿坐在地毯上,百无聊赖。 算一算时间,已经被困在密室內有一两天了! 外界如今是什么情况依旧完全一无所知,这密室內隔音效果极好,好到即便是隔著一道石门,都完全听不到隔壁的声音。 地方的確是个好地方! 但,林江年却有些坐不住了! 任由是谁被困在这么一个封闭压抑的地方,时间久了都会受不了。 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是像那位长公主一样…… 林江年倒还好,只是觉得有些无聊。加上被困了一两天,多少感觉腹中有些飢饿。 不由微微有些担心……总不会到时候饿死在这里吧? 先前寻找出口时,已经將这个密室迷宫几乎搜的差不多,並没有搜出什么吃食。除了一些清水之外,这里就像是那位天子专程闭关修仙的场地似的,乾净的出奇。 閒著也是閒著,林江年站起身来,环顾密室,四处寻找打探著,看看能不能有別的什么新发现。 四处搜寻了一番后,最终无果,又返回原来的密室。 隨后,林江年將目光转移到隔壁的密室……密室內,有个人似乎还在闭关疗伤? 约莫一天前,那位长公主突然似乎旧伤復发了般,脸色变得极为苍白,气息也变得虚弱。 隨后,便找了个房间运功疗伤。 这一坐,就坐了一天多! 直到现在,还没动静! 若非是隔壁密室隱约瀰漫而来的寒气,林江年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即便是真的受了伤,也不至於闭关运功这么久吧? 难道是什么重伤? 想到这,林江年迈步走近密室。刚走近,那股从密室中传来的寒气愈发浓烈。 哪怕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这扑面而来的冷的差点一哆嗦。 忍不住想打个冷颤! 好在心法运转,內力缓缓涌入周身,迅速將寒气驱逐。 隨后,林江年试探著迈步走进密室。 自这位长公主闭关疗伤后,林江年就一直没来打扰。闭关疗伤是最为凶险的时刻,稍有不慎可能导致內力岔气加剧伤势。 但这都过去一天多了,长公主依旧还在闭关,这不得不让林江年有些担心……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吧? 他可不能死在这! 李縹緲要是死在这,林江年可就倒霉了! 他无法解释天子和长公主的死,这个锅指不定就得背在他身上。 刚走进密室,林江年便瞧见了盘腿坐在密室中央地面上的李縹緲,一如一天前刚闭关运功时的模样,几乎都没动过。 一袭白衣长裙的李縹緲静坐地面,洁白的裙摆铺散在地面上,沾染了些许灰尘。 一头青丝滑落,李縹緲闭著双眸,气质清冷无双,整个人如同一座石像般,一动不动! 冷的可怕! 房间內四周,瀰漫著一股无形的冷势! 势大磅礴,縈绕在房间內的每个角落,冰冷刺骨,仿佛渗入灵魂的冷! 很不对劲! 林江年微皱眉,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位长公主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很冷! 不只是性格,就连她修行的功法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 当她浑身內力外放时,能感觉似有股寒气源源不断从她身体內涌出。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功法? 当初在临王府时,林江年初学武之际,几乎將大半个如意楼內的武学功法看了个遍。 但印象中,对於眼前这位长公主所修行的心法闻所未闻! 林江年放轻脚步,走近几步,细细观察著。 李縹緲依旧坐在原地,闭著双眸一动不动,仿佛完全察觉不到外界任何讯息。哪怕林江年几乎走到了她跟前,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真感觉不到?” 林江年凑近几分,见这位长公主依旧一动不动。更惊奇了……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准一品的高手,怎么可能会查探不到他走近? 除非是,她眼下遇到了极大的麻烦,自顾不暇了? 林江年心中思索,又静静打量著她。盯著眼前这张清冷倾城的脸庞,乍一看,颇为惊艷! 是那种初见惊艷,再瞧依旧怦然心动的类型! 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绝美,並不似赵溪那般美的放肆,极为收敛。有几分江南水乡女子的雅意,同时那股高不可攀的气质,又使得她整个人几乎升华。 很难形容! 至少林江年在盯著来来回回看了好一阵后,也的確没能瞧出任何缺点来! 容貌气质,或许还真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除此之外,应该就全是缺点了! 林江年心中轻嘆了口气,见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愈诧异。 他已经盯得如此放肆大胆,甚至有些冒犯了,这位长公主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太对劲! 林江年再细细一瞧,昏黄的光线下,隱约能瞧见这张清冷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庞上,除去丝丝微弱的气息外,再无任何反应。 但很快,林江年细细感受察觉时,这才意识到什么…… 这位长公主,体內不太对劲! 四周瀰漫著寒气,縈绕这方天地。这些寒气的来源,来自於这位长公主身体內。 但林江年细细察觉下,却发现这寒气並非是长公主刻意释放出来的,更像是无意识……似乎连她自己都掌控不住? 发现这点后的林江年,略有些惊奇意外! 这不应该! 准一品宗师境的高手,实力早已达到登峰造极,收放自如的地步,甚至能轻而易举隱匿自己的气息行踪,怎么可能会连最简单的气势收放都掌控不住? 除非是,身体出了问题? 林江年又盯视了几眼后,逐渐確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位长公主的身体恐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是什么问题呢? 林江年继续打量著她,上下左右,全方面无死角的研究盯视……若非是理智克制,林江年甚至有点想上手研究一下! 这可是准一品宗师高手啊! 还是二十岁左右的准一品宗师高手! 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宝,都值得林江年研究学习! 哪怕只是能学到一点皮毛,对林江年都有著极大的好处。这种级別的高手,她无论是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败的教训,都能给林江年极大的帮助,能少走很多弯路! 那句话真说来著? 虚假的高手摸著石头过河,真正的高手都是摸著虚假的高手过河! 是的,林江年想摸李縹緲! …… 不过,此摸非彼摸! 林江年心里还是有数的……彼摸是万万摸不得! 上上下下打量视奸了好一阵后,依旧没能察探出什么异样。这位长公主仿佛陷入一种玄妙的状態中,无意识的散发著寒气。 不过,当林江年再凑近些许时,总算察觉到了细微的异常! 丝丝不寻常的內力波动从她的身体內涌现,让林江年心中有了个猜测……她的气息內力,似乎不太稳? 这就更奇怪了! 准一品宗师高手,內力竟会紊乱? 这得受了多重的伤? 上次皇宫內的那位神秘高手,將她重创的很严重? 没有回覆! 林江年也找不到答案。 他也不敢乱来,围绕这位长公主转了几圈,没能察觉到其他异常问题后,便也放弃了! 这种级別的存在,目前还不是林江年这种境界不到四品所能理解的。 他如今距离四品还差一些突破的契机,总感觉已经隱约摸到瓶颈门槛,却始终不得入。 这还是林江年习武以来,第一次碰上这样的瓶颈! 以往无论是初学武功时,轻而易举迈入了九品,紧接著八品,再摸到七品…… 哪怕是入京时,在长公主以滋养身子,『醍醐灌顶』般的硬生生灌入精华的药材堆积下,將林江年內力实力拔高。 林江年依旧还是很快消化接受继承,顺利迈入五品! 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感觉到瓶颈的存在。 这也一直让林江年有种盲目的自信,他或许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 阻拦无数习武之人一辈子的武学瓶颈,似乎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然而,这种自信直到最近终於逐渐消失了…… 摸到四品边缘的林江年,第一次感受到了瓶颈的存在,总感觉还差了一线,却又始终不得而入。 体內的內力已经浑厚到一定的地步,却又似乎缺少了一个契机! 至於差什么,林江年也不清楚,纸鳶也解答不上。她对玄阳心法並不了解,也不清楚所缺少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或许,要等到时候回去问问临王,才能得到答案! 林江年感慨了一声后,也没离开密室,找了个角落坐下。 盘腿,继续运功尝试! 隨著体內的玄阳心法运转,浑厚的內力源源不断涌现,蔓延至全身。林江年气息逐渐炙热,身体內的气血翻涌,磅礴的內力蔓延全身后,宛如到了一个临界点,控制不住地朝著四周溢出! 至刚至阳的气息散发而出,与空气中冰冷刺骨的寒气接触。剎那间,熊熊滚烫的气息將瀰漫林江年周身寒气吞噬。 隨著周身寒气被吞噬殆尽,四周的温度似乎逐渐升温! 而与此同时,当身体內的滚烫气息接触到寒气,两者混合在一起时,那一缕缕寒气进入他的身体,犹如有股清泉畅快在他身体內游荡。 原本运转玄阳心法时,身体內所释放出来的那股燥热不適感,隱约减弱了不少。 有种说不上来的畅快感! 林江年惊奇不已! 玄阳心法作为至刚至阳的功法,的確霸道。修炼时也极为考验定力,尤其是每次修炼时產生的滚烫气息,不但让林江年慾火焚身,同时也是一种极为艰难的折磨。 体內升温,犹如一团火焰在心头燃烧,滚烫的气息几乎要將他烧死! 每次,林江年都是靠著定力硬生生扛下来! 习惯了,倒也还好。 但修炼时那股焚身的不適感,却依旧存在。 林江年也尝试过,冬日下雪天在院中修炼心法,尝试降温! 但失败了! 修炼心法时,外界刺骨的冷风袭来,却並不能减弱他身体的那股不適感。 但眼下,当身体將空气中瀰漫的寒气吸入体內时,林江年却惊奇发现,这股寒气能被他身体所吸收,减弱身体的不適感。 让他心头畅快不已。 极为舒服! 林江年忍不住继续运转心法,吞噬著空气中的寒气,伴隨著玄阳心法运转越来越快,空气中的寒气也开始逐渐快速流通,林江年周身仿佛变成一个黑洞旋涡,密室內的寒气如螺旋般纷纷涌入他的身体內。 寒气入体,迅速被心法炼化,涌入身体各处。 那一缕缕清凉的感觉,犹如炎炎夏日的一股清泉,缓缓流淌身体各处。原本身体的燥热和乾涸感,逐渐消失不见! 舒服! 非常舒服! 从未想过有一天,玄阳心法竟然能如此畅快舒適! 林江年呼吸急促,体內的心法犹如不受控制般疯狂吸收著空气中的寒气,如同一个贪婪的孩子不知节制的索取。 林江年浑身涌动蔓延著的气息,隨之高涨,越来越强! 不仅如此,当这股寒气与他身体內的內力混合,逐渐融合时。体內仿佛有了股爆炸般的恐怖气势,像是隨时要迸发而出! 愈来愈强势,也愈来愈浑厚! 隱约间,这些日子让林江年始终难以不得而入的那道门槛,也突然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道裂痕…… …… 就在林江年到了即將再进一步的关键时刻,密室內也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 隨著林江年不断汲取著空气中的寒气,寒气不断消耗,密室內的气温也逐渐升起! 刺骨的寒意逐渐消散,逐渐恢復正常!而后,又悄无声息的逐渐升温…… 林江年身体內的滚烫气息逐渐在房间內蔓延,不仅压制了那位长公主身体內散发的寒意,更似乎越来越强势…… 而这时,那位已经闭关一天多一动不动的长公主。 终於,有了些许反应! 似察觉到四周空气的变化,那原本紧闭的双眸上,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似下一秒就要睁眼! 但最终,还是没有睁开。 她依旧盘腿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 但若仔细观察的话,却能发现,她周身散发出去的寒气,在触碰到空气中炙热的气息时,很快被吞噬殆尽。 伴隨著那股炙热的气息不断逐渐靠近,渐渐地,不知从何时起,一丝丝,一缕缕的热意悄无声息伴隨著涌入她的身体。 四周依旧寂静! 却仿佛陷入某种短暂祥和的处境中。 直到…… 又过去了数个时辰! “咔嚓!” 空气中,似有一丝清脆的细声响起。 角落中,林江年缓缓收功,吐出了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伴隨著睁眼的剎那间,那双星眸中仿佛有道刺眼的光芒闪过。 熠熠生辉! 林江年低头看著双掌,脸上浮现起一抹异样的惊喜。 突破了?! 就这样,迈入四品之境了? 有点快! 快到林江年有些恍惚! 一时之间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 原本距离四品之境还差一丝极为重要的契机,这段时间以来,林江年始终找不到突破的契机。原本以为还会在这个境界卡上很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就在今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突破了? 林江年低头看著双掌,內力涌动之际,他感觉身体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抬手之际,他甚至已经有了自信……若是陈飞扬再活过来,这次林江年能一拳就送他走! 这就是四品高手的傲气吗? 林江年细细感受著身体內的变化,看似变化不大,但实则却与先前不同往日。 半响后,林江年收敛心神,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忍不住抬眸看向另一边……他能如此之快突破四品之境,完全多亏了这位长公主! 原本在这个境界卡了这么久,没想到在將她內力蔓延周身的寒气吸入体內,炼化融合后,竟使得林江年修炼速度变得更快,也助他轻而易举地突破四品之境。 很神奇! 也很惊奇! 林江年万万没想到,这位长公主修行的这不知名寒冷功法,竟然还有这么重要的功能……能帮助他修炼? 若能早点发现,他之前哪里还用得著那么努力勤奋?! 想到这,林江年眼神雀跃,兴奋不已。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什么不对! 长公主,好像出了问题? 林江年当即起身,快步走近。很快,他便发现这位长公主气色变得不太对劲! 此刻,长公主依旧盘腿坐在原地,周身依旧瀰漫散发著寒气,但相比於先前要弱上不少。 更奇怪的是,她先前还原本清冷苍白的脸庞,不知为何像是多了一抹红润,恢復了不少。 可问题是,她的身体看上去却似乎出了问题! 有些微微颤抖,甚至林江年能察觉到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再细细一观察,更能察觉到这位长公主体內的內力……很乱! 非常紊乱! 仿佛有两道不同的气息正在翻江倒海交匯著,两道气息不断衝突,隱约有些失控! “这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一怔,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此刻她身体里面会出现两道不同的气息? 念想於此,他心中浮现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 想到这,林江年伸手落在长公主手腕的脉象上。 指尖刚触及,便有一股冰冷寒气袭来。 林江年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好冷! 这位长公主的身体温度怎么会这么低? 这还是人吗? 指尖触感细嫩柔滑的肌肤,却同时伴隨著一股刺激皮肤的寒意,顺著指尖进入林江年的身体! 更重要的是,这股寒气不像是体表温度,更像是深入骨髓般的冷,哪怕运转內力也抵挡不住。 林江年收敛心神,认真起来。 果不其然,很快他便从长公主的身体里面察觉到了那两股衝突的气息的存在。一股是长公主身体原本的气息,而另一股……不出意外,很熟悉! 是玄阳心法的气息! 林江年当即意识到,就在他刚才吸收著空气中来自李縹緲身体內的寒气时,这位长公主同时也在吸收著他身体內玄阳心法的气息? 所以,他们这算是……互吸? 这位长公主的身体里,也有了他的东西? 只不过,林江年將她的寒气吸收融化,炼化为己用。但这位长公主不知身体发生了什么变故,没法將林江年这股至阳气息炼化,反倒还跟她身体內原本的气息產生了衝突! 这一阴一阳,一冷一热本就是天底下最相剋的两股气息,如此衝突之下,若不赶快解决,恐怕会对她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將她烧成脑膜炎! 想到这,林江年当即不再犹豫。他低眸看了一眼面前依旧闭著双眸,清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楚模样的长公主,开口:“我这可都是为了救你……得罪了!” 说罢,林江年不再犹豫,抓起她搭在腿上的手,握在手中,掌心相碰。 如果说刚才只是指尖触碰,那么眼下,当与这位长公主手掌相对时,林江年彻底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寒气。 柔软,滑腻,十指修长,如晶莹剔透般完美,却又冰冷刺骨,如同握著一块冰块,根本不似正常人的体温! 那冰冷的触感蔓延而来,冷的林江年再度一颤。 真是妖孽!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女子?!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抓住她的手心,运转体內心法。紧接著,便有一股炙热磅礴的气流,缓缓从林江年的身体里,顺著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心,缓缓进入李縹緲的身体內。 伴隨著这股气流涌入,不多时,渐渐平息了李縹緲身体里面原本互相衝突的两股气息。 紧接著,两股气息逐渐接触,相融,炼化…… 能明显察觉到,在將林江年渡入她身体內的这股气息炼化后,这位长公主身体內的情况不断好转。 林江年鬆了口气,正要收功时,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还在吸? 就在李縹緲炼化了林江年渡入她身体內的那股气息后,却並未停止下来,而是继续不断吸收著林江年源源不断渡入他身体內的气息。 这让林江年微微皱眉,正要停止下来时,却猛然发现……停不了! 林江年尝试想要收功,却发现根本办不到。 他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浮现一抹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林江年感觉到自己身体內的心法自动运转起来,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伴隨著心法运转,內力源源不断的涌入李縹緲身体內,被她不断吸收著。 “等等……这不对!” 林江年又惊又愕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自动吸他了? 体內的心法完全不受控制,仿佛像是被勾引了一般,任由林江年如何想要硬生生停下,却完全办不到。 李縹緲的身体犹如成了一个吸盘,疯狂的吮吸著他身体里的內力! “停下……再吸就没了!” 林江年终於有些慌了! 眼见无法让心法停止下来,他便试图想要甩开李縹緲的手,强行停下来。 可就在林江年正要有所行动时,原本始终毫无任何反应的李縹緲,突然主动握紧了林江年的手掌。 十指相扣! 握的很紧! 紧到林江年甚至感觉有些生疼! 很用力! 任由林江年想要用力甩锅,却发现根本办不到…… “你……” 林江年瞪大眼睛,惊怒的看向眼前的李縹緲。 他好心帮她,她居然这样吸他?! 太过分了! “吸慢点,要没了……” 隨著手掌被反客为主握紧,林江年彻底失去主动权。 体內心法运转的越来越快,內力也涌动的越来越快!李縹緲的身体宛如一个冰冷的无底洞,贪婪吸收著林江年身体內源源不断的內力。 隨著如此疯狂的吸收,林江年身体很快被抽空!脸色微微苍白,神色虚弱起来……肾虚了! 快被抽死了! 而此时,李縹緲依旧端坐在原地,始终闭著眼睛。 这一切,仿佛都像是无意识行为! 李縹緲浑身气势却逐渐变了! 隨著林江年身体內的气息源源不断涌入她的身体,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不仅如此,周身那股冰冷气息也逐渐消散。 那股始终縈绕著她气质的冰冷,隱约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般! 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正常! 就连林江年都感觉到了,李縹緲那原本冰冷刺骨的手掌,逐渐恢復成了正常人的体温。 不过,林江年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快被榨乾了! 终於,就在林江年感觉体內空荡荡,再也挤不出一滴后。那自动运转的心法终於缓缓停了下来,那被李縹緲紧握的手也终於鬆开。 得救了! “扑通!” 林江年身子蹲立不稳,直接趴的一声躺在地上,瘫软无力,脸色惨白,虚弱至极! 他头昏眼,望著头顶之上,目光茫然而失神……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这样榨乾! 真的是一滴都没了! 此刻的林江年,已经虚弱成了一个普通人……不对,普通人都没他那么弱! 就好似是连续不断奋战了三天三夜,最后一丝精气神消散。 彻底痿了! 迷迷糊糊间,林江年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林江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海平面一眼望不到边境。他置身於海面之上,被海水包裹著,连绵不绝的舒適感涌上心头。 很舒服! 他甚至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沉浸在海水当中。 直到……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 这是哪? 我是谁? 我要干什么?! 林江年神色茫然,恍惚。 直到,鼻息间嗅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气,方才回过神来。 下意识侧目,便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美眸。依旧清冷无双,很熟悉,却又有著一丝陌生! “李,縹緲?!”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对视上这双熟悉的冷眸。 一袭白衣长裙的李縹緲,正蹲在他身旁,静静看著他。 很近,近到林江年能看清楚她白皙肌肤上的所有细节。 “你醒了?” 声音依旧不冷不淡,却似乎夹杂著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 林江年怔神,缓缓从地上坐起身来。 身体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那是內力损耗过度导致的。 不过,林江年却很快又察觉到,体內似乎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 意识到什么,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李縹緲,对视上她的眼睛。 沉默片刻。 “伱,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林江年发出了灵魂质问。 没有回答。 这位长公主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半响后,在林江年灼灼的盯视之下,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口:“我,渡了些气给你。” 林江年细细察觉身体內的异样,的確发觉到了一些这位长公主身上的气息……他不乾净了吶! 身体內有了她的东西! 能明显察觉到,这位长公主恐怕不只是渡了气! 先前被她吸乾了內力,正常情况下林江年至少要虚弱十天半个月才能堪堪恢復。 但眼下,林江年却感觉自己恢復了至少两三成的气力。这足以说明,他在昏迷这段时间里,李縹緲还对他干了別的事情。 不过,林江年也没跟她计较!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李縹緲,隱约间,感觉她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依旧是那一袭白衣长裙,冷艷倾城。但此刻,却似少了许多往日的那抹寒意。 尤其是她正蹲在一旁的模样,更显得有些接地气,清冷的脸蛋上,也没了以往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样。 美眸落在他身上,似有几分异样色彩般打量著他。 欲言又止。 很难形容! 这位长公主的確变了! 或许是身体里面有了林江年的东西以后,她变得不乾净了……就宛如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被林江年给硬生生玷污落下了凡尘! ……形容是恶劣了点,但意思差不多! “所以,你身体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人对视片刻后,林江年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要问个明白! 这女人到底修的什么邪功,竟能吸他心法? 她不是剑道传人吗? 怎么感觉学的是合欢宗的功夫? 听到林江年的质问,李縹緲沉默半响,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林江年自然不信:“你修炼的功法有问题,很有古怪……你自己不清楚?” 李縹緲摇头。 目光清冷而有一丝茫然! 她走的,是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道路。 对於如今的情况,她自己也不清楚! “那,你修的到底是什么心法?” 林江年惊疑不定道:“为什么能吸乾我?!” 听到这话,李縹緲微微低眸,若有所思了片刻,方才道:“不是,我吸你。” “嗯?” 林江年看她:“不是你吸我?” “你差点没把我吸乾!!” 林江年忍不住道:“我好心想帮你调理一下身体的问题,结果你差点把我吸死……” 若不是他恰好突破四品之境,內力浑厚更进一步,先前恐怕真的会被她活生生吸死! 林江年心有余悸! 李縹緲沉默了下,开口道:“是你的心法……自己主动的。” 林江年:“?” 什么意思! 栽赃是吧! “我心法自动运转,不是你搞的鬼?” 李縹緲摇头:“我没有这个能力。”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看了满脸恼怒的林江年一眼,美眸中似有什么闪烁了下。 “是它,自己主动的。” 林江年:“……” 林江年想骂人! 感情是他自己修炼的心法叛变了是吧? 主动给她吸? 你听听,这合理吗? 我堂堂天底下至刚至阳的正人君子心法,能被你勾引不成? “不是你搞鬼?我怎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林江年自然不信,先前那一刻,他明显感觉是李縹緲身体里面有古怪,主动吸他。 李縹緲沉默了下,又看著他,突然问道:“你修炼的,是玄阳心法对吧?” “没错,那又如何?” 李縹緲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道:“问题可能出在你我修炼的心法上!” “嗯?什么意思?” “你我的心法之间,或许有某种联繫。也或许……刚好合適!” “合適?” 李縹緲沉默片刻后,道:“你的心法,能压制我体內的寒气!” “寒气?” 林江年定神一瞧,的確感觉眼前这位长公主浑身上下少了许多寒意,整个人都正常多了? “你,变正常了?” “不清楚。” 李縹緲摇头。 “试一试?” “嗯?” 李縹緲抬眸,疑惑的看向他,便见林江年习惯性抓起她的十指纤纤的素手! 触及瞬间,那柔软细滑的肌肤触感再度传来。只不过这次,虽依旧有些冰冷,但却完全是正常体温,没了先前那般的刺骨寒意! “真变正常了?!” 林江年惊愕不已。 不信邪的又多摸了记下,感受那丝滑肌肤上温和清凉的提问……的確不冷了! 她真变正常人了? 他的玄阳心法,居然能让她恢復正常? 还能这样?! 林江年愕然。 如此看来,这位长公主並不能算是天生的冰寒?只不过是修炼了某种偏寒属性的功法,才导致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冰冷的气质並不是与生俱来,而是一种……病?! 等等! 林江年眯眼,又很快想起什么。 他修炼的玄阳心法,能帮助这位长公主压制身体內的寒气。而这位长公主身体內的寒气,同时又能帮助他增快修炼速度? 还能……这样? 李縹緲没说话,只是微微低眸,目光落在林江年抓著她的那只手上。 静静盯视著,没说话,也没有挣扎抽离。 不知想著什么。 而这时,回过神来的林江年才意识到他的动作行为有些冒犯,连忙收回手,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习惯了……” “习惯?” 李縹緲微微抬眸,看他。 “咳,这不重要……” 林江年面不改色,转移了话题,问道:“所以,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 “为何会变成这样……先前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一口气將自己的疑问全部问了出来。 李縹緲默然,半响后才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练的是什么。” 这话,林江年自然不信。 堂堂准一品宗师高手,会不清楚自己练的是什么? 不过,见李縹緲那迷茫的眼神时,林江年又莫名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 “我走的,是一条別人没走过的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看了林江年一眼,淡淡道:“我的身体,从小就一直有问题。” “……” 她是个武学天才! 几百年以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 但这样的天才,往往都伴隨著致命的缺陷! 天底下不会有完美的人! 她在剑道修行习武十年,一朝悟道,成为天底下最年轻的剑仙! 但身体的缺陷,使得她的成就仅限於此了! 继续下去,不会再有任何进步。 意识察觉到这点后,李縹緲果断选择了捨弃过往的一切,从头来过。 她利用身体的缺点,走上了一条没人走过的武学道路! 体寒冰骨是她的缺点,同时也是她的机会! 她成功了! 如今的她,距离一品宗师只差一步之遥! 但同时,她身体的问题也彻底显露出来。 她身体的缺陷成就了她,也毁了她! 她身体情况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压制不住身体內的寒气。这使得她似乎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冰冷机器,身体几乎无时无刻不散发著刺骨的寒气。 影响了她的身体,也影响了她的性子!本就清冷的她,彻底成了如今的模样! 更严重的是,隨著她实力不断提升,那寒气也隨之日渐增长!当哪天寒气若是彻底失去控制,便会轻而易举要了她的命! 年三十那晚养生殿一战,她受了伤!伤势虽不严重,却让她身体內被压制的寒气隱约逐渐失控。 这次在密室內,寒气突然衝破她身体的封存。差点失控,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本以为,她將命不久矣! 可就在这个时候,林江年突然出现! 他身体內蕴藏著熊熊滚烫的玄阳心法,將她体內失控的寒气吞噬殆尽!那往日给她造成了极大威胁麻烦的寒气,在那炙热气息包裹之下,荡然无存! 李縹緲神色恍惚之际,也突然隱约意识到…… 她,或许又有了一丝生机?! …… (本章完) 第427章 软禁皇宫 第427章 软禁皇宫 林江年的沉默,震耳欲聋。 被誉为几百年来的武学天才,不到二十岁便躋身二品天玄之境,距离一品巔峰只差一线之隔! 这样足以冠绝千古的绝世天才,结果到头来……她的身体居然有问题? 有缺陷? 身体机能的缺陷,註定她的武学道路无法再进一步。可她却另闢蹊径,走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种天赋和勇气,不得不说让人瞠目结舌。 讚嘆不已! 同时,也让林江年他们这些先前自詡武学天才的人羞愧脸红…… 比不了,完全比不了! “你这样的天赋,的確让人眼红。” 林江年忍不住嘆气开口:“简直闻所未闻,当今天底下,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你了吧?” 李縹緲眸光清冷,道:“武学一途,天赋未必是最重要的。” “不,天赋就是最重要的!” 林江年否决了她的观点。 习武,勤奋很重要,但最重要的终究还是天赋。没有天赋,再勤奋都无济於事。 武学天赋,很多时候往往能让人感到绝望! 勤奋,只是用来安慰那些没天赋的普通之人,让他们不至於完全丧失了斗志。 李縹緲默然,这次没有反驳。 她依旧蹲在旁边,静静注视著林江年,那双冷眸似在想著什么。 此时身上少了几分寒气的李縹緲变得正常多了,没了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整个人都亲切了许多。 “现在的你,看著顺眼多了!”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感慨道。 她要是早能变成这副模样,林江年还至於先前跟她斗智斗勇,互相拉扯对线吗? 李縹緲默然,看著他,没说话。 “所以,伱现在算是,彻底变正常了吗?” 林江年继续打量著她,也许是没见过正常模样的李縹緲,他感到十分惊奇。尤其是她蹲在自己旁边的动作神態,莫名让林江年感觉有些……憨? 李縹緲脸色如常,美眸依旧如之前那般波澜不惊,可在少了那股寒意后,落在林江年眼里,就莫名感觉她……有种清澈的愚蠢! 是的,长公主这般怔怔的模样,没了那股锋芒毕露的气势后。在林江年看来,就是有点蠢萌! 跟小竹有点像! 憨憨的,想欺负! 想太阳。 …… 李縹緲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暂时,应该是的。” “我体內的寒气,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如今变得正常,虽然还没完全正常,但已经好转太多。 尤其是不用再强行压制体內的寒气后,她浑身轻鬆。体內气息畅通无阻。甚至,她感觉那已经原地徘徊许久的某些境界,隱约鬆动了些。 “暂时?” 林江年反应过来什么:“你的意思是……只是暂时压制,以后还会復发?” 李縹緲看著他,点了点头。 两人眼神对视上,互相交匯片刻。 林江年瞬间警惕:“你想干什么?!” “还想吸我不成?” “……” 林江年当即拒绝:“休想!” 他从李縹緲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渴望……她下次还想吸他! 林江年坚决不同意! 这次快点把他吸乾了! 眼下坐在地上,林江年感觉身子还软趴趴著,双腿无力,完全站不起来。 这种感觉,比贤者模式时更要折磨! 这要是再来一次,他真还有命吗?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沉默片刻后,道:“只有,你能帮我。” “不帮!” 林江年果断拒绝。 李縹緲默然,没说话,微微低眸,清冷的脸上不知想著什么。 “你卖惨也没用……” 不知为何,林江年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没了往日那高冷气息的庇护后,眼前这位长公主像是跌落了凡尘般,瞧上去怪可怜的! 林江年竟升起了几分怜惜之心…… 长得好看,果然总是能动摇他的道心吶! 林江年暗自嘆气,道:“我也帮不了你了,你知道的,论武功內力我远不如你。” “我这点內力,也完全满足不了你……你懂我意思吧?” 两人之间的实力境界差距太大,林江年四品的內力如何能跟准一品宗师高手相提並论? 这次没有被吸乾净算是运气好,要是再来一次,林江年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被吸成乾尸…… 听到这话,李縹緲怔了下,而后再度抬眸,看著林江年,开口道“我,可以助你提升修为实力!” “帮我提升实力?”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头一动,但面不改色:“你,还有上次提升內力浑厚药物?” 先前初到京城时,林江年便是在眼前长公主的帮助下,以药物滋养身子,迅速提升內力。 有种类似於內功高手的醍醐灌顶,但所增加的內力更要精纯,也没有任何后遗症。 后面林江年想要再从这位长公主手里拿一些提升內力的药材,却被她告知效果不大拒绝了! 眼下听到李縹緲突然提及又能帮他提升实力,这不由得让林江年心中一动。 ……她可不是在开玩笑,她真能提! “没了!” 李縹緲摇头。 “那,你怎么帮我提升实力?” 林江年问道。 “我可以传你功法,指点你经验,助你提升实力!” “就这?” 李縹緲抬眸:“不够?” “不够!” 林江年点头,期待的看向她:“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就比如说什么神丹药丸之类的,只要吃一颗就能比得上几年十几年苦修的那种增强內力的丹药?” 李縹緲沉默,平静地看著他。 眼神对视之际,林江年很快得到了答案! 好吧,没有! “……” 李縹緲在沉吟片刻后,开道:“你的武学天赋不差……只要勤学苦练,假以时日,完全有机会问鼎大道。” “那,能追赶上你吗?”林江年希翼问道。 李縹緲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 “追不上是吧?” 林江年失望嘆气。 “不一定!” 李縹緲看著他,犹豫片刻,道:“你以后,未必不能超过我……” “行了,你不用再安慰我。” 林江年摆摆手,这女人果然不会撒谎,安慰人的话说的很虚假。 李縹緲没说话了。 而林江年,也在细思权衡著利弊。 嘴上说著不够,但实际上从李縹緲说出愿意帮他提升实力的时候,林江年已经心动了! 准一品宗师高手的亲自指点! 这谁能不心动? 这种级別高手的指点,对林江年来说有著极大的助力裨益。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这样的天才高手愿意指点他,很难拒绝!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並不在此! 当这位长公主发现林江年的玄阳心法能压制住她身体內的寒气时,林江年也同样惊奇的发现,长公主身体內的寒气能助他快速修炼,同时能吸收寒气提升自己的实力……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双贏的局面! 除了最后差点被李縹緲吸乾以外,基本上对林江年百利无害。而林江年若是能儘快提升实力,提升內力浑厚程度,也不太用担心会被李縹緲吸乾…… 所以,李縹緲的这个提议,实际上林江年很心动。 但很显然,李縹緲並不清楚他心中的算计。林江年自然要趁著这个机会狠狠的……拿捏她。 “其实,我帮你也不是不行……” 林江年像是在经过了许久的抗爭犹豫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终於开口。 “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听到林江年愿意答应,李縹緲似有些意外,抬眸看他。那双清冷的美眸中,似有一抹光彩闪过。 “什么条件?” “其实也不算什么条件……你知道的,我这人心软,肯定不会眼睁睁看著你身体出问题,因此丟了性命。” “既然能帮上你的忙,本世子自然责无旁贷,乐意帮忙……” 林江年面色认真道:“不过,你也知道,刚才帮你时差点让我丟了命,所以,你得先帮我提升实力,最好能儘快让我成为二品高手……当然差一点也没事!” 李縹緲似默然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 这下轮到林江年愕然了……他就故意隨口夸大了些,想稍许为难一下她。 没想到,她真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二品? 林江年目前可还不敢想! 这其中横跨了两个武学大境界,岂是能短时间能轻易涉足的? 但似乎对於李縹緲而言,像是轻描淡写般……很隨意? 林江年怔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那,还有……” “我身子变虚,需要大补……这你得负责?” “我想看看你学的到底是什么心法……放心,我肯定不学,就只是好奇想看看……” “……” “其余的还没想到,我晚点再想……” “……” 林江年一口气说出了很多条件。 不过,看似条件很多,实则也並没有太多其他过分要求,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之类的小事。 林江年跟李縹緲本身之间没有太多利益爭斗,他也没想著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之所以多此一举,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真实目的暴露。 李縹緲覬覦他身子的时候,林江年何尝不也是如此? 李縹緲在听完林江年这一口气的条件后,细细思索了片刻,点头。 “好,我答应你!” 她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林江年轻鬆了口气,又见眼前的李縹緲神色依旧平静,波澜不惊。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心中一动:“我还有个条件。” 在李縹緲略疑惑的目光下,林江年突然轻笑一声:“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见你笑过?” “要不,笑一个给我看看?” 李縹緲怔了下,隨后默然道:“不会。” “怎么会有人不会笑?你要不试一试?” 李縹緲沉默著,半响后,清冷的脸庞上似微微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最终,依旧毫无波澜。 林江年放弃了。 “行了,不难为你了!” 想像不到李縹緲笑的模样,但想来……挺恐怖的! 林江年摆摆手,缓缓从地上爬起。 休息了一阵后,他身体恢復了不少。不过,浑身依旧无力,除了內力损耗严重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饿了! 算一算时间,被困在这密室里也得有两天了! 这两天完全没有进食,密室內虽有乾净的水,但却没有任何食物。两天没吃东西只喝水,就算是铁人也有些扛不住。 眼下內力损耗殆尽后,那股强烈的飢饿感瞬间涌上心头。 “完了,指不定得饿死在这了!” 林江年回头,看向还蹲在原地的李縹緲:“你饿吗?” 李縹緲轻摇了摇头,隨即也缓缓起身。 体內寒气被压制后,她整个人轻鬆畅快,就连实力也仿佛隱约精进了不少。 倒没有感到多么强烈的饿意! 不过,倒也不能说完全不饿。 被林江年这么一提醒,那种飢肠轆轆的感觉也同样涌上心头。 她不经意间轻抿了抿嘴,瞥了林江年一眼。 “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林江年喃喃开口。 都过去两天了,还没人来救? 这出乎了他的意料,回头看了李縹緲一眼:“看来,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了!” 提及此事,李縹緲眼神也是微沉。 她这两天身体出了状况,自顾不暇,忘记了外界本该发生的事情。 陈昭將她困在这里,目的不纯,他极有可能对太子动手。眼下过去了两天,不知太子…… 不过,眼下也只能暂时將不安压下。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不过…… 如何出去? “你有办法?” 李縹緲看向林江年,问道。 林江年小熊摊手:“没有!” “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林江年思索道:“我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出口通道……”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密室迷宫,不可能只有一条出路。 万一这条唯一的出路出了什么问题,无异於自掘坟墓,林江年相信那位寧帝没有那么愚蠢。 那位寧帝如此精心算计,就连『遗詔』都能以防万一藏的那么深,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李縹緲没说话,若有所思。 “找吧,只能这样了!” 林江年嘆气。 两天前他的確不急,慢悠悠的等待救援。但等了两天,他的宝贝纸鳶都还没出现。 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但眼下,林江年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再继续坐以待毙,指不定没能等到救援,他得先饿死在这! 如此想著,林江年活动了下身子,开始重新四处寻找出口。 密室內的李縹緲没说话,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后,收敛眼眸。 隨即,也跟著寻找起出口。 …… 密室迷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数通道密室串联在一起,想要寻找出路,谈何容易? 像这样的密室通道出口,通常都极为隱蔽,想要寻觅到出口,更是难上加难! 林江年找了一阵后,便感觉有些头昏眼。內力损耗殆尽的后遗症涌上心头,有点喘不上气。 他靠在一旁石壁边短暂歇息,飢饿感让他更为难受。 一旁不远处,李縹緲似发现了他的异常:“怎么?” “要死了!” 林江年嘆气,有气无力道。 李縹緲神色微凝,迈步走近跟前,这才瞧见林江年的脸色略苍白虚弱。 似意识到什么,她眼神略有一抹异色闪过。 隨即,她犹豫了下,突然抓起林江年的手。 “你干嘛……”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紧接著,便感觉有股冷流从那柔软细滑的手心涌入他的身体內。 这股冷流蔓延至浑身,让林江年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但隨即,体內那股虚弱无力感被瞬间一扫而空。 林江年这才仿佛意识到什么,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她…… 他,又被她给顾涌了? 李縹緲收敛眸光,一言不发,收回了手。转身,继续寻找起出口。 昏黄的密室內,林江年看著不远处那道清冷无双的素白身影,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 密室內极为安静,安静到很诡异。 又十分祥和! 体內的无力感被驱逐后,林江年恢復了不少气力,继续寻找出口。 密室內的气氛很压抑,就连空气流通都极慢。 不过,林江年很快想到,既然有空气流通,就证明有气孔,找到气孔,不一定能找到出口,但也的確是个办法。 眼下以林江年的身体情况自然办不到这点,於是他跟李縹緲提起。李縹緲在听到他的建议后,站在原地,目光凝神,屏住呼吸。 剎那间,四周一切风吹草动犹如被瞬间放大了数倍般,呈现在她眼前。密室內那流速极慢的空气,仿佛化成了一道无形的气流,在她肌肤上轻擦身而过。 隨即,李縹緲睁开眼睛,迈步朝著前方走去。林江年赶紧跟上,两人穿过两处密室,又经过一条通道,绕过复杂的地形,来到一处石壁前停下脚步。 “就在这里么?” 林江年问起。 李縹緲没说话,点了点头,瞥了他一眼。 林江年当即心领神会,后退数步,躲著远远的。 李縹緲站在原地,白衣长袖挥舞,冷风涌入,压迫般的气势瞬间蔓延。 “砰!” 甚至都没能看清楚李縹緲何时出手,便见前方石壁轰然碎裂,碎石四分五裂,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嗯?” 林江年定神一瞧,顿时有些失望。 不是出口? 走进一瞧,又是一处密室? 两人走进密室,这处密室很小,也很狭窄,更重要的是,密室內什么都没有,空荡荡著。 “奇怪,怎么会有一处这么隱蔽,但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密室?” 林江年喃喃自语,与李縹緲对视一眼,隨即两人都迅速意识到了什么。 “有古怪!” 两人迅速在密室內寻找起来,果不其然。不多时,两人就在其中一面石壁上停下。 “这块石壁,跟其他石壁不太一样?!” 林江年走上前,轻轻在石壁上摸索著,能感觉到这块石壁比其他的墙壁要更冰冷些,材质也更丝滑。 敲了敲! 声音很清脆! “这后面,应该还有古怪!” 林江年回头看向李縹緲,她目光清冷,点了点头。 林江年再度心领神会,麻溜后撤,远远躲起来……身边有高手大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该死的安全感吶! 李縹緲缓步走近石壁前,静静打量著眼前的这块石壁,目光清冷,手心缓缓凝聚著內力。 “砰!” 出掌! 包裹著强劲磅礴气势的一掌,狠狠拍在石壁上。剎那间,四周地动山摇,整个密室为之颤抖了下。 而眼前的石壁上,仅仅只留下了一道裂痕! “果然是这里!”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头当即断定,这石壁后面恐怕就是出路。 但问题是…… 李縹緲这一掌產生的破坏性实在是太大了,万一等下这石壁没打碎,密室塌房了怎么办? “你,小心点!” 林江年开口提醒。 李縹緲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再回过头时,冷眸盯著石壁上的那道裂痕,微微蹙眉。 而后,她袖袍之下再度生风,磅礴的內力蜂拥而出,蔓延周身。 这一次,气势更为恐怖! 但这次,她周身的內力却並没有再乱窜。仿佛像是被凝聚控制了般,围绕著李縹緲周身运转。 最终,缓缓流转於手心之间。 “噼里啪啦!” 隱约间,那磅礴恐怖的內力惊讶之下,隱约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爆炸声响。 仿佛,隨时將要毁天灭地! 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又多后撤了数步…… 恐怖! 保命要紧! …… 与此同时。 一条昏暗的密道之內。 两道身影举著手中火把,一前一后穿梭在黑暗的通道內。 四周瀰漫著一股浓郁的潮湿气息,极为难闻。 “纸鳶姐,这里真的是入口吗?” 身后,一袭青衫的林青青举著火把,跟在纸鳶身后,打量著四周:“走了那么久,还是没有找到路口通道?会不会走错路了?” “不会错的。” 前方的纸鳶清冷开口,停顿脚步,蹙眉看著前方。就在前方视线中,多出了几条分岔路口。 “纸鳶姐,我们分头行动吧。” 林青青开口:“殿下已经被困在密室两天了,情况不明……太子那边还没有打开出口,很快应该也会找到这边,我们要快一点了。” 纸鳶默不作声,清冷的美眸中泛著深深的担忧之色。 养生殿下密室被封,太子找不到密室入口。纸鳶意识到密室多半还有其他入口,便带著林青青暗中搜寻调查,终於找到此处。 但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其中通道错综复杂,极其容易迷惑人,想要找到真正的入口,很难! 眼下,似乎也只有分头行动效率最快了。 纸鳶微点点头,正要开口。 “砰!” 隱约间,前方不远处似突然传来一声轰隆的爆炸声。 此声音一出,让两人都猛的一精神。 “什么声音?!” 林青青惊喜道:“难道是殿下?他也正在想办法出来?!” 纸鳶一言不发,快步朝著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回过神来的林青青也迅速跟上纸鳶的脚步,不多时,两人便顺著爆炸声来到一处通道尽头。 没路了! 一道石壁,挡住了两人的道路。 “怎么会没路了?” 瞧见这一幕的林青青神色疑虑:“刚才声音明明是从这里传来的啊?!” 纸鳶没说话,静步上前,目光落在眼前的石壁上,轻轻伸手摸了摸。她察觉到了什么般,目光落在身侧另一边的石壁上,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区別! “这石壁,有问题!” 纸鳶冷声开口。 林青青微一怔,也很快发现了石壁上的异常,这石壁跟其他石壁不一样,反倒更像是……暗门?! “难道,这石壁后……” 这石壁之后,莫非就是通道? “青青,退后。” 纸鳶突然开口。 林青青意识到纸鳶姐想要做什么,后退两步,谨慎开口:“小心点!” 纸鳶微点下巴,抬眸注视著眼前的石壁,清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坚毅。 “剑!” 身后的林青青连忙將手中的剑丟给纸鳶,纸鳶接过剑,长剑出鞘。 寒光瀰漫! 漆黑昏暗的密室中,隨著这把剑出鞘,瞬间照亮四周。 也照亮纸鳶那张绝美无尘的脸庞,面色平静的盯著前方石壁。 身体內源源不断的內力涌入长剑,这把长剑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恐怖气息,发出微微轻鸣的颤抖。 一声剑鸣在通道內响起! 身后,林青青惊嘆不已的看著眼前的纸鳶姐,她只知纸鳶姐武功很高,武学天赋也不差。但她极少见纸鳶姐出手,也不清楚纸鳶姐的武功实力! 从眼下纸鳶姐身上瀰漫著气息来看,很恐怖! 很强! 远比她强的多! 正当林青青惊嘆不已时,石壁前的纸鳶,缓缓提剑。 下一秒,寒光瀰漫! 剑气纵横! 长剑中蕴含著磅礴恐怖內力气势,瞬间落在眼前的石壁上! “轰隆隆!” “轰隆隆!” 毁天灭地般的连续爆炸声,轰然响起! 一股磅礴的衝击气势,瞬间瀰漫了这一方天地。 那原本挡在身前的石壁,隨著这恐怖爆炸气息之下,如碎石般轰然倒下。 扬起漫天的灰尘,遮天蔽日! 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气势,瞬间將石壁前的纸鳶震退数步。 “纸鳶姐?!” 林青青一惊,连忙上去挡在纸鳶姐身后,搀扶著她。与此同时,林青青也感受到了那股衝击而来的气息。 “这,怎么回事?!” 林青青略有些惊愕,见纸鳶姐面色略苍白,正凝重著抬眸看向前方。 林青青下意识抬头,却见前方视线中,石壁轰然倒下,漫天灰尘遮掩的视线。 但等到灰尘烟雾逐渐散去时,烟雾后,隱约间有两道若隱若现的身影缓缓出现。 …… “轰隆隆!” 地动山摇的爆炸在密室內瀰漫,震的飞沙走石,密室几乎像是要塌房般,轰然倒塌。 原本站在石壁前的李縹緲似乎被磅礴的余力波及,后退一步。她抬起清冷的美眸,盯向石壁外,透过那漫天灰尘,目光凝重。 而躲在后面瞧著这一幕的林江年则是脸色微变……她来真的是吧? 玩这么大? 真不怕被活埋? 但隨后,林江年便发现前方视线中的石壁轰然倒塌,漫天灰尘下,露出一条通道。 果然是出口! 林江年惊喜快步上前,正要开口时,又注意到一旁李縹緲的脸色有些苍白,气息不稳。 “你,怎么了?” 受伤了? 还是损耗过度? 李縹緲摇头,面无表情道:“有人!” “有人?” 林江年扭头看向石壁外,隨著漫天的灰尘逐渐慢慢飘散落下。石壁外,两道身影逐渐显现在眼前。 “纸鳶?青青?!” 林江年定神一看,当通道外的那两道身影时,顿时面露喜色。 “殿下?!” 通道內,林青青搀扶著纸鳶姐,也惊喜不已:“殿下?!” “您没事吧?!” 话刚开口,她的目光又落在殿下身旁,那一袭清冷白衣身影身上。林青青目光顿时一凝……这位,就是长公主! 她,果然跟殿下被困在一起?! 想到这,林青青目光不经意谨慎地在殿下和长公主两人身上的衣衫上扫视而过…… 確定没什么异常后,这才暗自鬆了口气。 ……还好,殿下没乱来! “我没事!” 林江年快步走到纸鳶跟前,看著她们二人,惊喜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青青解释道:“殿下你入宫后,纸鳶姐也带著我和林空隨后入宫,准备来接应殿下……在得知殿下受困密室后,纸鳶姐和我一起想办法寻找其他通道入口……” 林青青快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林江年听完后微点头,目光又落在纸鳶身上,很快发现察觉到了什么,一惊:“纸鳶,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怎么了吗?” 林江年顿时紧张起来。 “没事。” 纸鳶轻摇头,清冷的脸蛋虽有些苍白,但並无大碍。 是被刚才那磅礴的气息震慑了下! 想到著,她抬眸瞥了眼林江年身后的那道素白身影,又落在林江年身上,这才发现什么,微蹙眉:“你,怎么那么虚弱?” 纸鳶也察觉到林江年此时的状態,很虚弱。 很体虚! 像是……透支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也没什么事!” 林江年轻摇头,不太好跟纸鳶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我没遇上什么危险。不过……寧帝驾崩了!” “天子驾崩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旁的林青青心头一震。 天子驾崩,这可是大事! 这意味著京城乃至於天下恐怕要乱,正要说什么时,瞥见了身后那位长公主,又强行忍住了。 而纸鳶早有预料,倒不怎么意外,微微点头。 “行了,有什么事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短暂寒暄后,林江年决定先离开这里。正准备带著纸鳶和林青青离开时,终於才想起什么。 回头,这才记起密室里还有一位差点被他遗忘了的长公主。 此刻,密室內。 一袭素白长裙的李縹緲静静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著通道內的三人。 看著林江年出现在那个叫纸鳶的侍女身前,满脸关切担忧模样。以及那个侍女虽掩饰的很好,但时不时看向她时,眼神底透露出来的一抹……敌意! 李縹緲神色如常,无动於衷。 “公主!” 林江年回头看向李縹緲,开口:“一起出去吧?”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他旁边的纸鳶身上。扫视一眼,没说话。 隨后,独自离开。 似乎重新恢復了以往那般生人勿进的姿態,高傲,冷漠! 在经过林青青身旁时,仿佛感受到了来自这位长公主身上的寒意,林青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头微颤。 “好冷……” 林青青低声开口:“这位长公主殿下,怎么会这么冷?” 这股冷漠的气势,让她不得不避其锋芒。 传说中的长公主,果然恐怖如斯。 冷? 林江年也有些奇怪。 她体內的寒气不是暂时被压制下去了吗? 怎么还会冷? 这么快又发作了? 正思索著时,又察觉到什么,扭头,见纸鳶正平静的看著他,同样一言不发。 “怎么了?” 林江年被纸鳶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然,连忙打著哈哈开口:“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对了,外面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快跟我讲讲!” “……” 三人顺著通道离开密室,一路上,林青青跟林江年匯报起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陈昭刺杀太子失败,被纸鳶重创,又被禁军侍卫当场斩杀后。 林江年愣住,有些不可置信! 陈昭刺杀太子,倒在林江年的意料之中。刚被困在密室时,他就已经预料这个可能! 但,陈昭死了……这是林江年没料想到的局面! 这位隱藏如此之深的老宦官,下了一盘这么大的棋! 结果就这么简单明了的死了? 会不会有些太儿戏了些? 那么,陈昭费尽功夫所做的这一切,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江年疑惑的看向纸鳶,先前与李縹緲的猜测中,陈昭极有可能是当晚那位强闯宫中的神秘高手。 那位神秘高手能与李縹緲这位准一品高手交手,甚至还能伤到李縹緲,说明他的实力应当与李縹緲不相上下! 这样的高手,能死在纸鳶手上? 林江年很清楚,纸鳶武功虽同样极深,但相比於长公主还是要差上一截! 如此一来,就是意味著,那位那位神秘高手並不是陈昭? 还是说……纸鳶杀死的並不是陈昭? 事情,依旧略有些扑朔迷离! 三人顺著通道走出密室,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光线。隱约间,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等到林江年等人刚走出密室山洞时,刺眼的光线扑面而来。林江年站在密室山洞口,感受著阳光沐浴在身上的气息。 重见天日! 被关在密室两天,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果真折磨人! 前方视线中,一列全副武装的禁军侍卫出现在林江年身前,一名禁军统领上前,语气恭敬道:“属下拜见临王世子殿下!” “殿下受困密室,委屈殿下了,请殿下先行隨属下前期歇息?” 林江年低眸,看了眼此人,淡淡点头:“走吧,带路!” “……” 宫中。 林江年一行人被禁军侍卫带到了一处宫殿院落,暂且安置於此。 “殿下先行在此处歇息落脚,稍后便会有人送来饭菜,服侍殿下沐浴更衣,还请殿下將就委屈一下!” 禁军侍卫將林江年几人带到此处,便匆匆离去。 不多时,便有宫中的宫女送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被关押在密室內,饿了好几天的林江年,便不再客气的大快朵颐,饱餐一顿。 “纸鳶,你是不知道,我被关在里面有多苦……” “你再来晚点,我得饿死在里面……” 林江年一边炫饭,一边跟纸鳶卖著惨。 惨是真的惨! 但也是被长公主吸的惨! 坐在一旁的纸鳶只是默默听著,时不时给林江年夹菜,为他添饭。 直到林江年吃饱喝足后,摸了摸肚子。 忍不住感慨嘆了口气。 遥想他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民以食为天的重要性! 没有挨过饿,果然永远不懂吃饱饭的重要性。 吃饱喝足后,早有宫女备好热水,准备伺候林江年沐浴更衣。 不得不说,宫中的待遇就是不一般。来伺候林江年的宫女一个个长得水灵,面容清秀,秀色可餐。 不过,被林江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本世子不是那样的人!” 林江年將这些试图伺候他沐浴的『不怀好意』的宫女赶了出去,然后在纸鳶清冷目光注视下,一身正气地走进浴房。 不多时,浴房內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纸鳶?” 门外屋檐下,纸鳶微微抬眸。 “进来帮你家殿下搓搓背唄?” 林江年声音略有些虚弱,卖惨:“殿下身体弱,动不了!” 纸鳶清冷著一张小脸,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快进来……只是单纯的搓背,你不要多想……” 纸鳶依旧一动不动。 “吱嘎!” 浴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只手从浴房內伸出,抓住纸鳶的手,趁她不备,將她拉了进去。 “砰!” 迅速关上门! “你……” 纸鳶清冷的眸光浮现一抹羞怒,刚站稳身子,冷目抬眸时。 却见林江年將她搂进怀里,亲昵的在她光洁白皙的额间亲了一口。 盯著眼前这张清冷倔强的脸蛋,轻笑一声,语气温柔。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呢?” “……” (本章完) 第428章 没安全感的纸鳶 第428章 没安全感的纸鳶 浴房內。 少女脸色清冷,面无表情。 “没有。” “还没有?” 林江年低头看著她,少女白皙精致的脸蛋近在咫尺,板著一张脸,很是倔强。 “你这都快把生气两个字刻脸上了,还说没有?” 林江年轻嘆气。 “没有。” 少女的回答依旧很嘴硬。 清冷,又莫名有些可爱。 “那怎么从见到我后,就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林江年放肆地注视著眼前少女的脸庞,微微凑近了些:“你可別想撒谎,瞒不过我的?!” 少女脸色略有些不自然,想要后仰躲避。但整个人被林江年搂抱在怀中,挣扎不开,直直对视上林江年略玩味而又炙热的目光。 她別过脸去,清冷道:“放,放开我。” 林江年反倒抱紧了些,双手环抱著少女纤细的腰肢,將她往怀中搂了搂。 两人身躯微微紧贴,感受著少女柔软温热的娇躯,那独属於纸鳶身上独特的气息香味蔓延……这才是正常姑娘该有的感觉! 跟那位长公主单独相处了两天,被她那一身寒气影响林江年快要忘记正常女子是什么感受了。 眼前的纸鳶虽说性格也有些清冷,不善言辞,平日里也总冷冰冰著。但……她的身体是温热的。 她的感情也是炙热的! ……只是通常情况下表现的並不明显! 就比如说这次,明明那天晚上才刚刚欺负过她,纸鳶生著闷气,原本打算好些天不搭理他。但在得知林江年要入宫时,哪怕还在赌气,却还是主动过来找林江年…… 再比如说,从林青青口中得知,这次林江年被陈昭困在密室中时,纸鳶也是二话不说就提剑去將陈昭给宰了…… “別生气了好不好?” 林江年轻搂著少女腰肢,微微低头,轻声细语道:“殿下向你道歉……下次肯定不那么欺负伱了!” 听著林江年的话,纸鳶似一怔,而后脸上瞬间浮现一抹红润。 “你……” 她正要说些什么,刚开口又住嘴,似想到什么,脸蛋依旧冷清清著。但越是如此倔强的模样,白皙肌肤上透露出的那一抹嫣红却又怎么也藏不住。 越是如此,林江年就越想『欺负』她。 尤其是几天没见,小別胜新婚。盯著少女那粉嫩玉琢的脸蛋,低头凑近便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原本还板著脸的纸鳶当即羞恼,立即挣扎起来。 “放,放开!” “你,你……不是要沐浴吗?” 见挣扎不开,纸鳶瞪著眸看他。 “这不是等著你来帮我搓背吗?”林江年轻笑开口。 “我,我不要。” 纸鳶红著脸,一口拒绝。 见林江年似乎不依不饶的模样,清冷的美眸瞪著他。 “松,鬆手……不然我真生气了!” 听到这话,林江年眨眼:“所以,你真的没有生气?” “哼。” 纸鳶似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林江年的问题。 移开了目光。 小侍女似乎有些情绪。 但也明显能感觉到,只是有些小情绪,並没有真箇生气。 “我就知道纸鳶你最好,肯定不会生你家殿下的气!” 听到这话的纸鳶撇了撇嘴,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去,洗,洗你的澡去!” 林江年又得寸进尺试探开口:“那,搓背?” 纸鳶微微抬眸,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睛:“先,鬆开我!” 林江年鬆手放开了怀中的少女,纸鳶后退一步,整理了下身上衣服,瞧见满脸希翼期盼模样的林江年。她依旧面无表情,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衫,轻飘飘说了一句:“先把你身上的味道洗了再说!” “我,不喜欢。” 说完,纸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浴房。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脸上笑容逐渐凝固。 味道? 他身上能有什么味道?! 林江年心头一惊……跟那位长公主相处了两天,他身上该不会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沾染了她身上的味道了吧? 林江年赶紧低头嗅了嗅身上衣衫,但很快又面露疑色……没有啊?! 虽说他跟李縹緲单独相处了两天,但两人之间清清白白,乾乾净净著……除了给李縹緲渡气时两人有过短暂的手掌接触外,就再没任何其他接触。 加上李縹緲与赵溪也不一样,赵溪身上的暖香气息很浓郁,林江年与她接触时很容易沾染上。但李縹緲身上只有一股淡淡浅香,闻起来略有些清新,很淡,很快就消散了。 他又没跟李縹緲有什么过多的深入交流,身上怎么会沾染她的气息? 林江年又仔细嗅闻检查了下,確定身上没有长公主留下的任何味道。 但…… 纸鳶又怎么会说,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林江年怔神,略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半响后,才逐渐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纸鳶,她这怕不是在……虚空索敌? 林江年身上的確没有沾染那位长公主的气息味道,但…… 在纸鳶的心里,林江年与长公主单独相处了两天!所以,哪怕林江年身上没有味道,但在纸鳶眼里…… 还是有味道的?! 结合今天纸鳶见到李縹緲时略冷清的反应,以及直到刚才,纸鳶情绪兴致似乎都不太高……虽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林江年还是敏锐察觉到了纸鳶的情绪,所以刚才是打算找纸鳶好好谈一谈。 原以为纸鳶还在生前两天晚上又强迫她吃宝贝的气,眼下看来,或许不是这样? 纸鳶似乎不生宝贝的气,生的是……別的气? 她生的不是林江年到底有没有跟李縹緲有过什么亲密不正当关係的气,而是…… 林江年跟那位长公主单独相处了两天,她默认生气了? ?! …… 沐浴更衣! 痛痛快快浸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乾净衣衫。站在铜镜前的林江年瞧著镜中的自己,神清气爽! 一名成熟合格的世子殿下,就该学会自己伺候自己! 平日里早已养成习惯,哪怕没有宫女的贴身照顾伺候,林江年也並没有不適。 不得不说,这皇宫內的待遇的確不错。 浴池够大! 虽比不上那位赵小姐的私人浴池,但装饰程度却丝毫不差,同时七八个人一起沐浴泡澡都没有一点问题。 ……可惜纸鳶不肯! 稍显遗憾了。 收拾完后,林江年方才走出浴房。 浴房门外,空荡荡著。 门口的宫女被林江年赶了出去,如今正在院子外面惴惴不安地候著。 林江年出了院子,摆手驱赶了这些宫女。不远处,林青青正站在那儿。 林江年朝著她招了招手,林青青这才快步上前,面带几分焦虑开口:“殿下,我们恐怕被软禁了!” “嗯?” 林江年抬眸:“软禁?” “正是!” 林青青沉声开口。 从密室內將殿下救出来后,便遇上太子身边的禁军侍卫。这些禁军侍卫將林江年暂且安排在这处宫殿。 宫殿倒是奢豪,对待林江年的招待也是以最高规格,府上的下人宫女皆是毕恭毕敬,没有丝毫怠慢。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当林青青想要出宫前去打探下外面的情况时,却被门口的禁军侍卫阻拦了脚步。 不仅如此,林青青还发现宫殿四周附近到处布置了禁军侍卫的身影。问及时,美名其曰宫中动乱,情况紧急,担心临王世子殿下安危,派他们保护在宫殿內外。 但实际上……这就是变相的软禁! 意识到这点的林青青连忙前来向林江年稟报。 “太子殿下將我们软禁在此,属下担心会对殿下不利!” 林青青忧心忡忡。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临王府跟朝廷本就有恩怨,加上刚得知寧帝驾崩的消息,宫中局势变得紧张。 明眼人都知道那位太子一直都主张削藩,如今殿下受困宫中,万一那位太子利用这个机会对自家殿下做文章,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林江年却並未放在心上。 “不必太担心。” 那位太子殿下现在忙得很,寧帝驾崩,他接下来將会忙的焦头烂额,不会有时间顾及林江年。 当下,稳住朝堂政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於会被软禁於此……林江年也並不意外。 猜测到了! 寧帝驾崩了! 林江年是知情人之一,如此重要的消息尚未昭告天下,那位太子自然不会放林江年离开。 换成林江年也一定会这么做。 他猜测著,李縹緲出去之后,肯定会將密室內发生的事情告诉太子。 寧帝驾崩的消息,那位太子不会第一时间昭告天下。他多半会將消息暂时封锁,將朝中的亲信大臣召来,等到商议出对策章程后,一切万事俱备,才会公布陛下驾崩的消息! 如此一来,对他最有利! 对朝廷也最稳! …… 事情的发展,也没有出乎林江年的意料。 李辞寧的確没有將天子驾崩的消息传出去,非但如此,他还特地命人封锁了密室通道,严禁任何人靠近。 同时,秘密將数位朝中的心腹大臣召进了宫中,商议著什么。 整个皇宫內,瀰漫著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气息。 但同时,这日发生的事情终究瞒不过外界的耳目……陈昭意欲刺杀太子殿下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 根本隱瞒不住! 当消息传出去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陈昭,竟然刺杀太子殿下?! 消息传到京城,无数百姓无不愤慨,惊怒万分。 陈昭在民间,一直都是一个祸乱朝堂,屠杀忠良,恶贯满盈的反面形象。 如今这个恶贯满盈的老阉狗,如今竟敢刺杀太子殿下?! 这意味著什么? 这老阉狗反了! 他权势滔天,竟敢对王朝储君痛下杀手了?! 这大寧王朝的江山,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赤胆的忠臣了?! 百姓们群情激奋,但朝中的许多官员和世家,却从中品出了另一层意思! 陈昭的背后是天子,那么,陈昭刺杀太子殿下,会不会是天子的授意呢? 这背后,究竟又有什么隱瞒的秘密? 闭关大半年的天子,为何还是迟迟不现身? 会不会…… 而正当京城猜测沸沸扬扬时,宫中又一道消息传出……刺杀太子殿下的反贼宦官陈昭,已被宫中禁军当场斩杀! 很快,陈昭的尸首被掛在城门外,受民间百姓的唾弃和凌辱。 一时间,得知消息的百姓们大快人心,纷纷拍手称讚! 太子殿下果然英明神武,不但躲过了陈阉狗的刺杀,还將这个祸害朝堂的大宦官终於绳之以法!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干得漂亮! 一时间,京中百姓们无不激动喜悦,对太子殿下的簇拥和崇拜达到了巔峰。 同时,也对陈阉狗恨之入骨,无数百姓匯聚城门外,排著队前去朝著陈阉狗的尸体吐口水! 呵,啐! …… 民间百姓义愤填膺,各世家官员猜测纷纷,宫中气氛紧张之际。 林江年,却悠哉的在宫中住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那位太子虽看似將林江年软禁於此,但对他的待遇可一点都不差。 每日准时送来精美的饭菜,又吩咐准备了各类解乏打发时间的玩意和娱乐节目供林江年消遣。同时还安排了诸多相貌秀气,且姿色不重样的小宫女任林江年褻玩…… 还別说,待遇很好! 简直就是温柔乡! 换成別人或许早沉沦其中,捨不得走了! 但作为正人君子的林江年,还是义正言辞拒绝那位太子的美色诱惑! 他暂时不好这口。 当然了,主要是不敢好。 …… “纸鳶,殿下跟你保证,我跟长公主之间清清白白,绝对跟她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係!” 屋檐外,院中。 今日的天气不错。 暖洋洋的太阳洒落院中,院中景色祥和,万物復甦。 一袭浅青色云落长裙的纸鳶静静坐在院內亭中,清冷精致的轮廓上,泛著几分淡然神色。 她的身旁,林江年正认真解释著他跟长公主清清白白的关係! 猜测到纸鳶有可能因为此事而生气,林江年必须要自证一下清白。 然而,纸鳶神色不冷不淡,静静瞥了他一眼:“你跟我解释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怕你误会吗?” “我不会误会。” “不,你肯定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 纸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她是你的未婚妻,我还能误会什么?” “……” “都说了,她不是!” 林江年嘆气,嘴上说著没有误会,但话里行间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怨气。 未婚妻这个梗怕是过不去了。 “这一次,她真的不是了!” 林江年摇头,道:“这门婚约乃天子定下,但如今天子驾崩,这门婚事自然就做不得数!” “先前或许还担心会抗旨,但这次……” 林江年心中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唯一的那一成不確定,便是掌握在长公主手中的那份『遗詔』! 只要那份遗詔不出,他跟李縹緲之间的婚约几乎已经名存实亡。 听到这话的纸鳶,只是轻点了点头,並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还有之前在密室,我跟她也清清白白著……” 想起之前猜测纸鳶可能生气的原因,林江年继续解释。 但这次,纸鳶轻声打断了他:“我知道。” “嗯?” 林江年一怔,看向她:“你知道?” “嗯。” 纸鳶点头。 林江年有些不確信,试探问道:“你知道什么?” “你跟她很清白,你们什么都没做。” 纸鳶开口。 林江年闻言,顿时大喜:“纸鳶,你果然是懂我的!我跟她,的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他心头悬著的心总算是放下,凑到纸鳶身边来,又似乎想到什么,略迟疑:“纸鳶,你为什么突然相信我了?” 纸鳶扭头看他,清冷的眸子很平和,她淡淡开口:“你打不过她!” 林江年:“?” 纸鳶静静注视著林江年,继续轻声开口:“她,也看不上你。” 林江年:“……” 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虽然纸鳶相信她,林江年心里挺高兴的。但这话听著,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感觉还不如不说…… “这么瞧不起你家殿下是吧?” 林江年故意摆出一张冷脸:“你怎么知道她瞧不上我?” 纸鳶眸清神淡,轻轻开口:“因为,她瞧不上任何人!” “……” 合理! 跟那位长公主接触之下,林江年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傲! 在外人眼中那种极为自信,自负的傲气,但或许在她眼中,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 毕竟,李縹緲本身的身份和实力,本身就配得上这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既然你知道……” 林江年低头看著眼前的少女:“你知道我跟她清清白白,为何还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纸鳶平静地再次重述了一遍,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眸,轻声开口:“我只是……” “有些不太舒服。” 很平静清澈的眸光,极为坦诚。 她心里的確有些不舒服。 在看到林江年和长公主同时出现在密室內的时候,虽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 可在瞧见时……她心里依旧泛起些许波澜。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大概就是不舒服吧? 看著略有些刺眼,同时,也有一丝丝莫名的情绪。 似在不断地提醒著她…… 那位长公主,才是他名义上,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虽然林江年跟她保证过很多次,绝对不会娶那位长公主。纸鳶也一直都很相信,林江年不会说谎。 可,那一丝丝的情绪依旧縈绕著。 没有散去! 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她的確没有生气。 她並没有生气的理由,也不屑於去生气。 但,这也並不影响她有那么稍许一丟丟的……小情绪。 嗯。 就只有一丟丟! …… 林江年怔了下,盯著少女清秀,恬静,略显岁月静好的脸庞。 听著少女那轻描淡写,却又很坦诚的话。 一时间,有些恍惚。 同时,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丝难以形容的……愧疚。 他真该死吶! “我的错!” 林江年低头,將身旁少女搂入怀中,轻声道歉:“我应该照顾好你的情绪……” 一直以来纸鳶的表现都极为冷静,以至於林江年很多时候忽略了她的情绪。 林江年忽略了一点……纸鳶从小就没了父母,在姜家长大的她,虽有小姨的庇护,但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姨,也很难弥补她童年缺失的一些东西。 『寄人篱下』的感觉,使得她从小就很独立,很冷静,也很会偽装自己。 一直冷漠示人的纸鳶,很少表露过自己的情绪。林江年恍惚间才想起……她其实也是个很缺安全感的姑娘! 她跟李縹緲完全不一样! 她会有情绪,会有正常的喜怒哀乐。偶尔间,也会在林江年面前展露过平日里不会表现出来的脆弱。 以及……小情绪! 意识到这点的林江年,心头愈发愧疚。 在他眼里,跟那位长公主之间的確清白。但对於缺少安全感的纸鳶来说,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毕竟,长公主名义上终究是林江年的未婚妻!是身份地位尊贵,名正言顺的未来世子妃! 而纸鳶呢? 跟那位长公主比起来,她似乎哪方面都比不过! 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者是容貌,乃至於武功实力……似乎都没有能超过那位长公主的地方! 她在临王府內,甚至如今唯一能提及的身份,或只是林江年身边的一个小侍女…… 如此一来,纸鳶心头怎么可能会不担忧? 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当一回事?! 想到这,林江年心中愧疚愈浓。他抱紧了怀中的少女,意识到——是时候要快点给纸鳶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 虽然在自己身边亲近的人眼里,纸鳶已是未来的世子妃。在小竹和风铃茉莉那对姐妹的眼里,早就如此。 但终究还是少了文书的认定。 他,也是时候要赶紧给自己身边这个陪了他最久,也帮了他最多的姑娘,一个名分了! 被林江年抱在怀里,纸鳶並没有挣扎,任由他紧紧抱著。精致的下巴轻轻抵在林江年的肩头,似凑近些,能嗅闻到来自林江年身上熟悉的气息。 对她而言,早已很熟悉,一点都不抗拒。 纸鳶神色依旧淡然,清冷的美眸似眨了眨,轻声开口:“我没事的。” 说著,停顿了下,又轻轻摇了摇头,似解释道:“就是心里一点点的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她是个很理智的人,不会因此而產生什么激烈的情绪反应。也不会大吵大闹,甚至……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一丟丟的情绪,也会在过一段时间后,自己慢慢消化掉。 不会留下任何芥蒂! 林江年张了张嘴巴,如此懂事听话的纸鳶,让他一时间想安抚的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似乎说什么都有些多余了。 最终,林江年抱紧怀中那缺少安全感的少女,仿佛是要將自己全部的爱意告诉她。 半响后,林江年轻柔著她丝滑的髮丝,嗅闻著髮丝间少女那独有的气息,轻声开口:“等过几天见到那位太子后,我打算找他好好谈谈。让他下一封圣旨,解除我跟她之间的婚约。” 林江年下定了决心。 这个婚必须要退! 虽说在他心里,这婚约本就名存实亡。但为了纸鳶,得把这个仪式走完! 纸鳶依旧轻依偎在林江年怀里,任由他搂抱著,模样略显得乖巧。 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寧帝驾崩,太子继位,京中局势动盪,我们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也该回去了!” “等这次出宫后,差不多收拾东西就该返程回临江城了!” 林江年低头,看著少女那精致的侧脸,一缕青丝遮掩,若隱若现,那明眸中仿佛泛著什么异样的光彩。 “殿下上次答应你的事情,永远不会变……” “等这次回临江城,咱们就成亲。” 林江年语气很轻,却很郑重的给出了承诺。 同时心中已经盘算著,事不宜迟,得早做准备。 回头他就让人快马加鞭,將消息传回临江城去,告知林恆重一声,让临王府早做准备。 等到时候他跟纸鳶回到临州后,就直接拜堂成亲……不能再拖了! 而再度听到林江年承诺的纸鳶,却似乎怔了怔。隨后,微微挣扎著从林江年怀中起身。 “怎么了?”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眸子,很快,发现了纸鳶清冷眸底里闪过的一抹……不安。 似想到什么:“怎么?不相信我?怀疑我在骗你?” 纸鳶低眸,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 林江年关切问起。 纸鳶沉默著,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隨后,又再度落下。 半响后,才似有些不安,犹豫著开口。 “王爷他,恐怕不会答应……” 听著纸鳶不安的语气,林江年哑然一笑。 没想到,平日里冷静的纸鳶,也会有突然担心的一天。 “这不就不用担心了。” 林江年重新將她搂入怀里,低头在她那清冷的薄唇上轻啄了一口。很快,少女那原本浅红的嘴唇上泛起一抹水光泽。 猝不及防被『偷袭』,纸鳶下意识抿了抿唇,抬眸,一抹羞涩闪过。 “我爹他,肯定不会反对的!” 林江年知晓纸鳶在担心什么。 她的身份! 作为昔日临王府的丫鬟,纸鳶再清楚不过,像临王府这样的地方,身份有多重要。纸鳶虽说昔日也算的上名门之后,但早已没落。堂堂的临王,岂会让自己的儿子娶府上的一个侍女? 门当户对! 极为重要!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爹,他並不是迂腐之人。” 林江年回想著跟林恆重短暂的相处时光,在他印象里林恆重是个极为沉稳的人。但同时,也並非是什么冥顽不灵的老古董。 更重要的是,纸鳶並不是外人。某种程度上,她是昔日临王妃收留下的童养媳。 某种意义上,她的身份比那位长公主来的更早,更要名正言顺! “再说了,就算我爹他不答应,他也阻止不了。” 林江年轻笑著安慰怀中的少女:“实在不行,本世子带你离家出走,咱们私奔!” “私,私奔?” 纸鳶目光一怔,似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莫名有些新奇。 “对,就是私奔!” 林江年点头,道:“咱们离开临王府,去浪跡天涯……以你的武功,我的聪明才智,咱们两个双剑合璧,不得天下无敌,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 听著林江年兴致勃勃的描述,纸鳶清冷的眸光闪了闪。 没说话。 “怎么?” 纸鳶想了想,说道:“你逃不出王爷的眼线。” 林江年:“……” “你可真一点都不可爱!” 林江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嘆气道:“畅享一下还不行吗?何必如此现实!” 浪跡天涯,做神仙眷侣什么的,这个愿望是肯定没法实现。身为临王世子的他,不可能丟下身上的使命和责任,但並不影响林江年幻想! 纸鳶摸了摸被林江年捏过的脸蛋,抿了抿嘴,清眸看著他:“我本来就不可爱。” 如此一本正经的开口,反倒让林江年有些忍俊不禁。 “还別说,你这样又有点可爱了!” 林江年说著,又凑近上去:“来,让殿下亲一口可爱的纸鳶?!” “不,不要……” 纸鳶低下脑袋,羞慌躲避。 林江年一只手搂著少女的腰肢,另一只手捧著少女的脸蛋,在她粉嫩白皙的脸蛋上狠狠亲了几口。 口感很好! 细滑柔嫩,跟果冻似的。 弹性很足。 然后,又在纸鳶愈发羞恼的挣扎之下,拉扯一番后。 最终如愿以偿的亲上了少女那泛著光泽,娇艷的红唇。 更软! 更q弹! …… “殿……” 不远处,院外,林青青一只脚迈入院中。 正要开口时,目光落在不远处院中亭子里。那才刚发出半个字的声音,又硬生生卡断。 林青青目光怔神,震惊的看著前方亭中…… 这一幕,出乎了她的意料! 也让她震惊万分! 殿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跟纸鳶姐…… 纸鳶姐,竟还任由配合著殿下的胡闹? 这,已经玩的这么大了?! 也不避著点人? 不把她当一回事,放眼里? 林青青沉默著,很快,身为一名优秀的下属,林青青將那只刚迈进院中的脚又收了回来。 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 一名优秀合格的下属,就该在这种时候悄无声息的消失。 …… 院外。 林青青看著站在眼前,一袭宫装艷丽的女子,面无表情的摇头:“我家殿下正忙,暂时不便见人!” “忙?” 身著宫装,样貌清秀绝美的女子眨眨眼,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那位世子殿下还能忙什么? “那,你家殿下要忙多久?什么时候才有空?” 林青青按照以往的经验估算了下,想了想,道:“应该,一个时辰起步吧?” “具体不清楚!” 锦绣:“?” 怎么这话听著略有点奇怪? 不过,锦绣也没多想。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见天色尚早,轻笑道:“那我等等你家殿下吧!” 林青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著痕跡打量著眼前的这位宫装艷丽女子。 她见过很多次! 这位姑娘,似乎是那位长公主身边的人,之前经常来临王府找殿下。 不过,以林青青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位宫女似乎跟自家殿下的关係不太一般? 想到这,林青青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奇怪。 殿下还跟纸鳶姐在院子里……那啥! 眼下,这里又出现了一位跟殿下关係不浅的女子……殿下真忙碌啊! ……也不知殿下身子吃不吃得消! …… 锦绣今天是带著任务来的。 在得知公主和临王世子被困密室时,尚在公主府的锦绣和安寧当即焦急入宫。只不过,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暂且留在后宫安抚皇后娘娘,一边等待著消息。 皇后娘娘得知縹緲被困密室时,当即变了脸色,差点一病不起。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位原本端庄雅態,风韵犹存的皇后娘娘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好多岁。 直到李縹緲安然无恙从密室里出来后,皇后娘娘方才鬆了口气。已经差不多经歷了丧子之痛的她,承受不住又要丧女的悲痛。 还好,縹緲平安回来了! 皇后娘娘鬆了口气,也让一直陪在皇后娘娘身边的锦绣放下心来。紧接著就听说长公主是跟临王世子一起困在密室。从密室出来后,又得知世子殿下被暂且安置在皇宫內住下。 於是,锦绣找上门来了! 结果,却得知临王世子暂时很忙,不便见人? 被名义上软禁在宫中,世子殿下不应该很閒吗? 他能忙什么? 还要忙一个时辰? 尤其是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身边的下属说的话很奇怪,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锦绣敏锐察觉到林青青落在她身上时的目光,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 这让锦绣多少有些不自然,正当她盘算著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事,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青青?” 听到这声音,林青青下意识回头,瞧见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她愣了下! 这才……几分钟? 殿下就结束了? 这么快? …… 林江年自然发现了林青青那异样好奇的目光,面无表情瞪了她一眼。 林青青快速收敛目光,低头下去。 ……明白了! 她应该是坏了殿下的好事了! 事实,也的確跟她所猜测的差不多。 林青青的出现,瞬间惊扰了院子亭中刚亲上嘴的二人。 哪怕她已经很小心,但以纸鳶的敏锐又岂能察觉不到?大庭广眾亲嘴,结果被熟人发现,脸皮本就薄的纸鳶哪里受得了? 羞愤欲绝之下,纸鳶当即拼命挣脱后,落荒而逃!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面色狰狞! 被坏好事了! 平日里就连办事都得熄灯,脸皮极薄的纸鳶接受不了如此刺激的坦诚相待,甚至上次为了熄灯还被林江年忽悠著吃…… 好不容易这次情绪渲染到位,顺水推舟之下,成功在大庭广眾之下跟纸鳶亲热,让她尝试走出了一步…… 结果,就被林青青坏了好事! 有了这次的惊嚇,下次想要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想到这,林江年愤愤不已,愤愤打算出来找林青青算帐。结果刚走出来,便瞧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视线中的锦绣。 “锦绣姑娘?” “殿下!” 瞧见林江年出现,锦绣美眸微微亮起,眨了眨,又有些好奇:“你,不是在忙么?” “这么快就忙完了?” 不是说要忙一个时辰吗? 这才几分钟? 听到这话,林江年面无表情扭头。 林青青心虚的脑袋更低了…… “你先下去吧。” “是。” 林青青赶紧跑路。 “忙完了!” 林江年扭过头:“锦绣姑娘,来找本世子有何要事?” “殿下这话说的!” 锦绣又眨眨眼,明亮的美眸熠熠生辉,“没事就不能来找殿下了吗?”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眯,上下打量著锦绣:“这么说来,锦绣姑娘是来找本世子谈情说爱的?” 似察觉到林江年那略不怀好意的目光,锦绣下意识后退一步,面不改色:“自然不是。” “那锦绣姑娘今日过来……” 林江年目光依旧玩味的打量著她。 似有些承受不住林江年那灼灼的目光,锦绣这才不玩火了,赶紧说明来意。 “皇后娘娘说想见你。” “皇后娘娘?” 林江年微眯眼。 “娘娘想见我做什么?” “奴婢不知。” 锦绣摇头,可怜兮兮道:“我只是来通报的。” 林江年若有所思,隨即挑眉:“本世子如今被软禁於此,恐怕见不了娘娘吧?” “无妨,娘娘早已跟太子殿下打过招呼!” 锦绣脸上浮现一抹浅笑:“娘娘也在这边,並不远。” “这样啊……”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点头:“行吧,那就带路吧!” “殿下,请。” 锦绣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隨即领著林江年离开宫殿,朝著旁边走去。 林江年一边思考著皇后娘娘找他有何目的,一边打量著一袭盛装宫裙的锦绣,若有所思。 “锦绣姑娘何时入宫的?” “就前两天。” 锦绣开口回答:“殿下跟我家公主被困密室后,我收到消息便入宫了……” 说著,锦绣目光熠熠,似对此事极为感兴趣。 孤男寡女,单独相处……又是世子殿下和自家公主,这简直是…… 大八卦吶! 可还没等锦绣开口,林江年又突然不经意提起:“安寧呢?” “她也跟你一起进宫了吗?” 此话一出,锦绣脚步猛然停顿。 心中瞬间警铃大响! …… (本章完) 第429章 继续治疗 第429章 继续治疗 “殿下……” 锦绣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向林江年。她清秀的脸上,刚才的那抹笑意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安。 还有几分……警惕! “怎么?” 瞧著锦绣如此紧张模样,林江年自然猜到她心中担忧。不过,他並未表露出来。 脸上笑容始终温和:“有什么事吗?” 锦绣犹豫著,不知该怎么开口。 同时,心中愈发紧张。 殿下他,怎么又提起安寧? 联想起上次的事情,以及先前安寧的反应態度,锦绣忧心忡忡。 怎么都觉得,安寧跟殿下的关係不太对劲?! 犹豫了片刻,锦绣似不经意问起:“殿下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 “她不是你妹妹吗?” 林江年看著她,轻笑一声,语气轻描淡写:“本世子这不是想著关心关心她吗?” 关心?! 锦绣美眸睁大,殿下好端端的,关心她妹妹做什么? 真看上她了?! 锦绣眸中思绪万千,隨即幽怨地看向林江年:“奴婢跟殿下认识这么久,殿下不关心奴婢,反倒关心起她来了?” 林江年乐道:“锦绣姑娘不就在眼前?还需本世子如何关心?” 锦绣目光愈发幽幽,注视著他:“那殿下何时与安寧关係如此之好,竟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听听! 这语气,多幽怨吶! 林江年自然清楚锦绣的小心思,眼下的模样多半是装出来的。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她的確有些担心。 也有些护犊! 似乎很担心林江年对她妹妹下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行了,不逗你了!” 林江年轻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放心吧,我对安寧没想法。” “真的?” 锦绣眼睛微亮,但依旧面带狐疑……她不是很信。 “怎么?不信?非得真让本世子对她感兴趣了伱才信?”林江年眯眼。 锦绣一怔,隨即连忙摇头:“不要!” “我信!” 见锦绣紧张兮兮的模样,林江年忍不住感慨,笑道:“话说,你不觉得,你有些担心上头了吗?” “嗯?” 锦绣不明所以,疑惑抬眸。 “你之前不是说,你跟安寧关係不好?” “对呀!” 锦绣点头,她跟安寧的关係本来就一直不太好。 “既然关係不好,你为何那么护著她?” “我……” 锦绣怔了下,隨后有些不自然移开目光,轻哼一声:“她,她再怎么样都是我妹妹,我是姐姐,长姐如母……” “所以,你秉持著身为姐姐的责任,想要保护她?” “没错!” “那……” 林江年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你这话的意思是,本世子是坏人咯?” “会对你妹妹不利?” 锦绣:“……” 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但仔细一琢磨,好像又没错? 她担心林江年看上安寧,不就是担心安寧会被殿下祸害吗? 毕竟,她可是非常清楚眼前这位殿下的德行……当然,或许还有別的原因在其中! 因此,面对林江年突如其来的质问,锦绣一时间语塞:“没,没有……” 虽是如此说著,但她眉间神色很明显出卖了她的想法意图。 “没有?” 林江年突然迈步上前,逼近她身前,面无表情:“那你说,本世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锦绣后退一步,清秀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羞慌。那双灵动的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眨了眨。 似有些慌,但却並不怎么害怕! 与临王世子相熟已久,锦绣对於他的畏惧也逐渐减少,知道这位临王世子殿下不会真箇怪罪她。 因此,行为略显得有些放肆! 她微微扬起小脸,看著林江年那似『气势汹汹』的神色,心中却没有任何畏惧。 她仔细认真想了想,开口道:“殿下是好人,也是坏人!” “什么意思?” “殿下自己猜!” 锦绣又后退两步,紧接著,那双灵动的美眸流转,浮现一抹似促狭的神色,衝著林江年扮了一个表情。 脸色微红,啐道:“殿下,还是个色鬼!” 说完,锦绣转身跑路。 小跑离开,步伐有些乱,似担心被追上。不过,在发觉林江年並没有追上来时,她又放慢步伐。缓缓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依旧站在原地的林江年,衝著他挥挥手。 “还愣著干什么?” “娘娘还等著你呢,快走呀!”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不远处正朝著他招手的锦绣。 春日的一缕暖阳缓缓照落在她身上,一袭华丽宫装的锦绣身姿高挑,气质无双,整个人充满熠熠色彩,典雅中又带著几分活泼。 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朝气! 这大概就是女子最美好的年纪! 又嫩,又成熟! 尤其是她那张精致的脸蛋,每当笑起来时,甜美的笑容极其富有感染力! 每次见到她时,林江年的心情都莫名会很好。 而且,这位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也同样有著让人不可忽视的重点! 她静静站在那儿朝著林江年挥手时,隨著手臂的摆动,牵引了身上那一袭宫装的晃动。 颤颤巍巍! 极为耀眼! 犯规了吶! 曾有幸瞥见过些许规模的林江年对此很有发言权! 这对姐妹样貌虽然一模一样,但以他的眼光来瞧,在某些方面,锦绣是完胜安寧的! 而这,也是锦绣一直自詡是姐姐的底气。毕竟一般来说,头胎吃的都好! 发育也会更好! …… 静寧宫。 林江年在锦绣的引路下,踏入宫殿內。 先前路上还在一直打闹的二人,在踏入静寧宫后,也迅速老实下来! 锦绣恢復了公主贴身宫女的绝尘冷傲气质,目不斜视,毕恭毕敬领著林江年往里走。 不过,眼角余光之际时不时瞥著身后的林江年。似担心这位世子殿下会突然狼性大发,衝上来扑倒她什么的…… 静寧宫內,极为安静! 一路走来,很少见宫女身影,宫殿內瀰漫著一股清香,混合著香气息。 整座宫殿的装饰都极为淡雅,颇有种小清新的感觉。 能看的出来,李縹緲似乎也遗传了不少来自这位皇后娘娘的一些性格特徵。 跟著锦绣一路穿过亭廊,院中,最终来到宫殿前厅內。 此时,前厅內已早有数道身影。院中屋檐下,站著几名宫女。而在前厅內,正有一位贵妇静坐。 似保养的不错,岁月在这位皇后娘娘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跡。虽年近五十,但瞧上去约莫也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 一身雍容华贵衣袍,精致簪盘起头髮,虽没有多少奢华装扮,却依旧给人一种母仪天下的气质。 林江年並不陌生! 上次入宫见太子时,便跟这位皇后娘娘曾见过一次。 锦绣迈著碎步走进前厅,来到皇后娘娘身前,弯腰恭敬道:“娘娘,奴婢已將世子殿下带到!” 大厅內,皇后娘娘缓缓抬头,看向院中出现的林江年。 林江年拱手开口:“臣林江年,见过皇后娘娘。” “世子殿下不必多礼!” 前厅內,传来这位皇后娘娘清雅的声音,她脸上浮现起一抹和善的笑意:“世子殿下进来坐吧。” “多谢娘娘!” 林江年神色如常,也並未客气,迈步走进前厅內。在距离皇后娘娘前方数米的位置停下,並未坐下。 前厅中,皇后娘娘端坐主位,静静打量著出现在眼前的林江年,语气温和:“上次见到世子殿下,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吧?” 林江年答道:“的確有段时间了!” “世子殿下近来可好?” “劳烦娘娘关心,一切都好。” 皇后娘娘似轻嘆了口气,清冷的眸光看著眼前的林江年,轻声问道:“你小姨可还好?” “这段时间宫中出了太多事,本宫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劳烦娘娘掛念,小姨她很好,也很掛念娘娘!” “回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向她问声好,下次有空的话,让她多来宫中陪陪本宫。” “娘娘放心,臣回去便会向小姨转告娘娘的嘱咐。” “……” 十分机械化的对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气质却略显得有些柔弱,並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林江年则尽显彬彬有礼气质,温文尔雅,对於皇后娘娘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全表现出了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该有的模样。 就连一旁屋檐下的锦绣瞧见这一幕,美眸也忍不住在林江年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这傢伙,居然还能这么正经?! 从她认识临王世子开始,林江年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好色,不正经,鬼主意多! 每次见面的时候,还都喜欢占她便宜! 眼下如此正经的林江年,锦绣一时间有些不太適应。明亮清澈的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眨呀眨……似是很惊奇。 “你们都先下去吧。”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突然开口,將院中前厅內的宫女挥退下。 一旁的锦绣怔了下,意识到皇后娘娘要跟这位世子殿下说些重要的事情了,回过神来时,微微低头。 “是。” 转身,离开之前,又悄悄看了林江年一眼,却见林江年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她身上。 眼神交互,锦绣衝著他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然后才迈著轻快的步伐离开。 很快,前厅院中的宫女便都离开。剩下前厅內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以及浑身都是『忠心』的临王世子。 “世子殿下,过来坐吧。” 皇后娘娘再度开口。 林江年依旧没动,低头道:“臣站著就行!” “怎么?” 皇后娘娘美眸落在他身上:“世子殿下如此客气?” “莫非是嫌弃本宫这里,还是说世子殿下厌恶本宫?” “自然没有。” 林江年当即出声否认,犹豫了下,解释道:“娘娘身份尊贵,臣怎能跟娘娘平起平坐?” “本宫说你能,你就能!” 皇后娘娘瞥了他一眼。 林江年沉默。 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他再推脱就显得有些虚偽了。 “那,臣就冒犯了!” 林江年缓步上前,在前厅桌前坐下,抬头,对视上眼前这位皇后娘娘。 很快,林江年发现了些什么。 这位皇后娘娘容貌似苍老了憔悴了不少,也少了几分往日的精锐,相比於上次见面时,如今这位皇后娘娘的气色很不好。 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大概猜到了点什么。 前厅內。 皇后娘娘静静看著眼前的林江年,轻声开口:“世子殿下何必如此侷促?” “你与縹緲有婚约在身,若日后你们二人完婚,便与本宫是一家人,不必拘束於那些尊卑礼节。” “是。” 林江年点头。 他拘束吗? 自然没有! 他只是有些猜不准这位皇后娘娘今天找他有什么目的,因此有些小心谨慎。 在听到这位皇后娘娘的这番话时,林江年敏锐察觉到……皇后娘娘要打感情牌了! 果不其然,在当提及林江年和李縹緲的婚事之后,眼前这位皇后娘娘便围绕著二人的婚事,刻意忽略了她皇后娘娘的身份,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跟林江年拉起了家常。 先是问起了二人的相处,又提及了二人的婚约,旁敲侧击的打听著林江年的打算。 林江年按兵不动,谨慎应付,没有透露任何底细。 这位皇后娘娘似乎挺喜欢满意林江年这个女婿,很好看他和縹緲。但她毕竟深居后宫,有些事情也轮不到她来坐决定,因此並没有细追问。 而林江年也看出来了,这位皇后娘娘平日里深居后宫,很少能有什么谈心之人。 尤其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对於这位皇后娘娘的打击並不小。她无处宣泄,也无处诉说。 很快,话题便从两人之间的婚事,聊到了李縹緲身上,再到太子李辞寧身上,最终,衍生到最近宫中发生的这一场兵变。 说著说著,情绪似乎上来了,皇后娘娘神色变得有些哀伤,语气也似多了几分哽咽般。 “江年!” 皇后娘娘看著他,神色似有些黯淡:“能问你一件事吗?” 林江年神色如常:“娘娘儘管问。” “我听说,先前你跟縹緲一起,被困在养生殿下的密室里?” “的確有此事。” 林江年点头。 “那……” 皇后娘娘看著他,沉默了下:“你见到过陛下了吧?”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中略一咯噔,似意识到了这位皇后娘娘的目的。 皇后娘娘眼眶微红,盯著他:“能告诉我,陛下他……” “还活著吗?” “还是说……” 林江年沉默。 半响后,他神色不变道:“此事,娘娘为何不去问太子和长公主殿下?要来问臣?” “他们二人都瞒著本宫,不愿意告诉本宫。” 皇后娘娘声音略有些落寞。 有些事情,其实她已经猜到了答案。只是在没有亲眼確定之前,总还会有些许的侥倖心理! 万一…… 还活著呢? 林江年道:“既然太子和长公主没有告诉娘娘,自然是有他们的打算……” 皇后娘娘惨笑一声,道:“其实,陛下已经驾崩了,对吧?” 林江年沉默著。 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不想背这个锅。 但皇后娘娘却仿佛看透了些什么。 “若陛下还活著,他们何必要瞒著我?” 皇后娘娘轻轻摇头,眼神哀伤:“本宫只是有些不甘心,毕竟与陛下夫妻一场,如今却……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皇后娘娘的声音充满了哀伤,眼眶泛红,不住的抹眼泪。 林江年心中嘆息,却没有什么反应。 没法劝! 也劝不了! 他本身就不擅长劝人,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当朝皇后娘娘,他林江年名义上的未来岳母。 当然,很快就不是了! 这位皇后娘娘,要升级成太后了! 前厅內,逐渐陷入沉寂。 独剩下皇后娘娘似在自怨自艾般抹著眼泪,这让林江年逐渐有些坐立不安。 皇后娘娘怎么感觉像是把他当成了倾述对象? 正心中思考著,该如何想个办法脱身时。 “噔噔!” 前厅外,传来了脚步声。 林江年下意识回头,瞥见前厅內一袭白衣身影出现。 李縹緲! 出现在视线中的人,正是长公主。 自从密室出来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林江年被软禁在宫中的这几日,也没见她现身过。 再度见到她,这位长公主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衣,不过,相比於上次在密室里的那一身长裙外,今日她这一身似乎显得更为朴素了些。 对襟领口的长裙,素白绣纹著浅色纹的腰带將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束起。 如此一来,高挑而妙曼的身姿一览无遗。 外披一袭宽鬆长衣,將那身姿包裹,遮掩! 冷艷! 出现在视线中的李縹緲气质冷艷,目光清冷。 “母后!” 她缓缓开口。 与此同时,目光正好与院中的林江年对视上。 只是对视一眼,林江年又敏锐察觉到了她身上瀰漫著的寒气。 很浓! 又压制不住了? 前几日在密室时,在林江年的帮助下,压制住了李縹緲身上寒气,使得她气质看上去变得像个正常人了! 但这才过去几天,那股被压制的寒气再度瀰漫涌现。眼前的李縹緲再度恢復了往日那般冷艷,冰冷刺骨的冰块! 让人生寒! “縹緲?!” 前厅內,听到院中传来縹緲的身影,皇后娘娘抹了抹眼泪,抬起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母后。” 李縹緲清冷开口,抬眸。目光落在母后身上,当瞧见母后那泛红著的眼眶,抹著眼泪,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她一怔! 而后,猛然扭头看向林江年! 瞬间,宛如有什么冰冷刺骨的寒气,瀰漫包裹著林江年袭来! 林江年:“……” 他意识到李縹緲目光中的含义……这是在怀疑,他欺负了她母后?! 林江年表示无辜,这可跟他没关係! “縹緲有心了。” 皇后娘娘目光欣慰,她情绪逐渐恢復,面色渐渐恢復正常。看了眼縹緲,又看了眼林江年,似想到什么。 “母后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了,你们……慢慢聊!” 皇后娘娘缓缓起身。 “娘娘慢走!” 一旁的林江年开口。 皇后娘娘摆摆手,又看了林江年一眼,似想到什么,停顿了下,嘆气道:“跟縹緲好好聊聊。” “臣遵命。” 林江年点头。 皇后娘娘这才转身,由院外的宫女搀扶著离开。 等到皇后娘娘离开后,林江年方才收回视线,抬头,便见屋檐下的李縹緲正静静看著他。 面无表情! 浑身都是寒气。 冷! 冷的哈人! “你……又犯病了?” 林江年犹豫著,正要试探开口,却见李縹緲盯著他,突然问道:“你跟母后说了什么?” 似质问,灼灼。 林江年摇头:“什么都没说。” 李縹緲没说话。 沉默片刻,又问道:“母后,找你做什么?” “娘娘在宫中有些无聊,想找人聊聊天,解解乏!” 林江年轻嘆气:“所以,娘娘找我嘮了会儿家常!” 李縹緲显然不信。 嘮家常,能把母后嘮哭? 林江年看著她,轻轻摇头:“你不懂娘娘……宫中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你们有谁照顾过娘娘的情绪吗?” 听到这话,李縹緲怔了下。 没说话。 “娘娘一个人在宫中很无聊,有心事也只能憋在心里。你们这些做子女的,还联合起来瞒著她……” 李縹緲当即抬眸,意识到什么:“母后问你了?” 林江年轻笑反问:“就算不问,她会猜不到?” 李縹緲沉默! 半响后,她才沉声道:“说了,她会伤心难过。” “你就算不说,她也会伤心难过。” 林江年嘆气。 这种事情,无论什么时候说,都会很伤人。但,却又不得不面对。 不过,这跟林江年没什么关係。 他摆摆手,掠过了这个话题。 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李縹緲:“你身体內的寒气,又压制不住了?”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下:“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李縹緲默然。 在密室时,她体內的寒气的確被压制住,但过了两天后,那被压制的寒气又重新涌现。 好在暂时还没什么大碍,不过…… “需要帮忙吗?” 林江年开口问道。 李縹緲一怔,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主动说要帮忙。 清冷的眸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沉默片刻后。 “嗯。” 她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在这?” 林江年扫视四周,这里暂时没人,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跟我来吧。” 李縹緲犹豫了下,看了他一眼,转身。 林江年隨后跟上。 …… 静寧宫。 后院中。 锦绣正坐在院中的鞦韆上,隨著鞦韆摇摆而上下荡漾著,裙摆扬起,青丝飞舞,露出一张巧笑倩兮的脸蛋。 似心情不错,微微荡漾著。 不远处屋檐下,一名少女目光发呆,怔怔出神。 怀中抱著一把很少离身的长剑,握的很紧。时不时轻轻摸了摸剑鞘,不知想著什么。 “安寧,你成天发什么呆呢?” 鞦韆缓缓停下,锦绣似玩累了,有些气喘吁吁,精致的脸蛋上泛起一抹红润。 她美眸瞥见了屋檐下的那道清冷少女身影,忍不住开口。 她这个妹妹,整天不是在练剑就是在发呆,不知道有什么好发的……她难道不无聊吗? 不会被憋疯了?! 更重要的是…… 就这么傻愣愣的姑娘,临王世子怎么就偏偏会……看上他? 想不通! 但锦绣倒是放心多了! 对啊! 这么傻,怎么可能会被世子殿下看上? 世子殿下多半是在故意嚇唬她……安寧除了长得跟她一模一样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根本就没有了好吧! 锦绣心中盘算著,倒是渐渐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响起宫女的通报。 “公主殿下!” “公主回来啦?” 锦绣略有些兴奋的转身,正要开口时,却又冷不丁瞧见什么…… 前方院落视线中,一袭白衣的长公主走进院中,而公主身后,还跟著另外一个男人! “世,世子殿下?!” 锦绣一怔,愣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眨巴了眼睛。 世子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这,这可是后宫后院吶…… 公主,公主居然……把殿下带回来了?! 锦绣一脸懵逼! 不只是锦绣,就连一旁屋檐下一直正在发呆的安寧,当听到世子殿下这几个字时,也下意识的抬眸。 很快,她便瞧见前方视线中,跟在公主身后的那道熟悉身影。 一时间,似有些恍惚。 那双清澈明亮的少女眼眸,泛著一抹异色般,注视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锦绣!” 林江年跟在公主身后,跟院中的锦绣打了声招呼,隨后瞧见站在屋檐下那位清冷少女身影。 “安寧,好久不见吶!” 林江年同样笑著打招呼。 屋檐下,安寧目光怔怔。对视上林江年那温和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眸光中突然涌现一丝羞慌。下意识偏过脑袋,转过身去。 脸蛋冷冰冰著。 却仿佛有抹说不上来的异样灼烧感从清秀的脸蛋上涌现。 紧张,不安! “……” 看著突然转过身去,不搭理他的安寧,林江年怔了怔。 什么意思? 哪里得罪欺负过她了吗? 还这么怕他? 林江年有些纳闷,正想再说些什么,见前方的李縹緲回头看了他一眼。 “跟我来。” 说完,迈步走进旁边房间。 林江年这才收敛心神,一前一后跟著长公主进入房间。 关门! “砰!” 剩下院中的锦绣站在原地,目光茫然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等等…… 发生了什么? 锦绣眼神逐渐变得惊奇,惊愕……不敢置信! 她忍不住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试图想要让自己看清楚一点。 可在当瞧见不远处紧闭的房门时,锦绣终於確定她没有看错……公主跟世子殿下,进房间了? 他们,进房间做什么? 公主怎么会把殿下带回来? 怎么还把殿下带回房间了?! 还关上了门? 孤男寡女,单独相处?! 他们,想!干!什!么!? 锦绣惊呆了,她有点怀疑人生。 半响后,才终於忍不住扭头,呆呆道:“安寧,你,看到了没有?!” “公主,把,世子殿下带进房间里去了?!” 屋檐下的安寧听到这话,也怔了下,重新回过头,那张白皙清冷的脸蛋上,似泛著一抹红润。 她望著不远处紧闭的房间,没说话。 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也泛著几抹疑惑。 “公主,想干什么?!” 此时的锦绣,宛如发现了新大陆,惊喜不已。 “公主以前可从来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光明正把男人带回来?哪怕是世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绣喃喃自语,脑海中敏锐察觉到什么……上次在密室里面,公主个世子殿下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一幕的发生? 想到这,锦绣目光灼灼,燃烧著八卦般的光芒。 公主,该不会是已经跟世子殿下…… 今天,是食髓知味了? 想到这,锦绣便有些蠢蠢欲动,想上前八卦偷听! “安寧,我们去偷听一下?” 锦绣兴奋的跟安寧提议。 “不去。” 安寧面无表情拒绝。 “你不去,那我去了?” 锦绣威胁道:“等下我要是听到什么了,你休想求我告诉你!” 安寧不说话,丝毫不受威胁。 她站在原地,看著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试图靠近想要偷听的锦绣,撇撇嘴! 但当目光落在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口时,不知想著什么,也下意识微微竖起耳朵。 …… 房间內。 铺垫著柔软的地毯,地毯上,林江年与李縹緲对立盘腿而坐! 隨著李縹緲运功,她身体內的寒气便不受控制般瀰漫周身。不多时,房间內充斥著冰冷的寒气,四周温度骤降。 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再度袭来! 也使得李縹緲浑身上下的气质变得愈发绝尘孤冷! 这次,林江年更能清楚感知到从李縹緲身体里瀰漫出来的寒气。 极其富有攻击性! 如此冰冷的寒意,身体的缺陷,却能被她所利用,差一步便能成宗师之境! 这份天赋,的確足够让人惊艷! 林江年静静打量片刻后,隨著房间內被寒气彻底瀰漫占领后,他这才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运转起心法。 一如之前在密室当中那般,隨著林江年心法运转,那縈绕在房间內的寒气,悄无声息的朝著林江年匯聚。 磅礴滚烫的气息,將房间內的寒气吞噬,炼化,如同贪婪的无底洞,隨著心法运转越来越快,吸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相比於上次的无意识,这次的李縹緲是能清晰的体会到此时空气中的变化。 她察觉到空气中的寒气逐渐减弱,也感觉到了身前……仿佛有一座火炉! 滚烫,炙热! 仿佛靠近些许,便能將她燃烧殆尽! 这让李縹緲心中微动,她缓缓睁开眼睛,眸光盯著眼前的林江年。 视线中,林江年闭著眼睛,正专心致志地运功吸收著寒气,肉眼可见他周身似乎形成了一股无形气流。 那滚烫的触感扑面而来,极为清晰的感觉! 隱约间,她目光略恍惚。 有某一刻的失神,但隨后又收敛心神,重新闭上了眼睛。感受著空气中那逐渐瀰漫的丝丝热气,悄无声息的被她身体吸收…… 此刻的林江年心无旁騖,专心致志吸收著从李縹緲身上传来的寒气,炼化为自身所用。 他自然不会是真的好心单纯想帮李縹緲压制身体內的寒气,主要还是覬覦她的身子,想吸她的寒气炼化提升实力! 果不其然,当將房间內的寒气吸入身体炼化时,林江年的修炼速度明显快上许多,而那被炼化的寒气逐渐转化成內力。使得林江年丹田內的內力愈发浑厚,精纯! 如此修炼进步速度,堪称恐怖! 隨著林江年不断吸入寒气,房间內的寒气很快消耗殆尽,四周温度逐渐恢復正常。 林江年也逐渐察觉到,李縹緲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似乎有些缓慢。这样下去,效率有些低了。 似想到什么,他心头突然微动,伸出了一只手。 与此同时,正闭目的李縹緲感觉到了什么,睁眼。便见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微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 犹豫片刻后,她也伸出一只素手,放在林江年手掌上。 手心接触! 紧握! 隨后,便有一股滚烫气息顺著手心进入了她的身体。 熟悉的感觉! 身体內那乱窜的寒气,仿佛遇上什么不讲理的强盗大敌,蜂拥而入,二话不说便將她身体內的寒气扑倒在地。 包裹,吞噬,吃干抹净! 李縹緲浑身微颤,那股炙热的气息涌入她的身体內,蔓延至周身,滚烫的气息使她此刻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那原本清冷白皙的脸庞上,渐渐浮现一抹红润,呼吸逐渐急促,身体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那青丝鬢髮之下,额间隱约泛起一抹晶莹的汗珠。就连那白皙的肌肤上,也若隱若现一抹红韵。 隨著时间推移,她身上那股冰冷气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潮红般绝美的脸庞。 微急促的呼吸,怦然心动。 惊艷眾生! …… “呼!” 约莫半个时辰后! 当李縹緲身体內的寒气被再度压制住后,她缓缓收功! 而面前的林江年內力耗尽,浑身瘫软,一头栽倒在地上。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头昏眼,浑身无力。 但相比於上次直接被抽空榨乾,这次的林江年要好上一些……起码没晕过去。 躺在地上的他,迷迷糊糊睁眼,隱约间瞧见一张泛著红润的脸庞缓缓睁开眼睛,看著他。 紧接著,一阵清香靠近。 林江年能清晰的嗅闻到,来自於这位长公主身上的香味。 很淡。 令人心旷神怡。 正当他迷糊间,感觉手再度被握住。被一团柔滑细腻,略冰凉的素手握住。 而后,一股冰凉气流缓缓涌入他的身体里,帮他消除著因內力耗尽而產生的身体不適。 隨著这股气流蔓延至全身,很快,身体的不舒服逐渐消失,恢復了几分气力的林江年也终於有了力气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刚坐起身来,他便对视上李縹緲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 隨即,怔了下! 眼前是一张略泛著红润的脸庞,似还没完全消退。几缕鬢髮潮湿,紧贴额间,似还有瀰漫著几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將要滑落。 那尚未完全平息的呼吸略显急促,微微起伏。那双美眸没了往日半分的清冷傲然,格外平静,平静到让人有些心安。 这是林江年从未见过的长公主的另一面! 她的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了,好看到她即使什么都不用做,便也足以让人心动。 更何况,眼下的情况是,这位昔日清冷无双,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此刻正面色潮红,髮丝凌乱,香汗淋漓地看著他…… 这谁能不心动? 林江年心中猛然一跳! 犯规了! 她犯规!! …… “你,怎么样了?” 李縹緲似没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变化,开口。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往日听著那般高傲冰冷,但眼下却如涓涓细流般,恍惚间林江年竟还听出了一抹……温柔? 见鬼了! 林江年试图冷静下来,想要收敛心神。可当对视上眼前这张绝美犯规的脸时,却又发现很难办到。 “应该,没事了。” 林江年移开目光,转移话题。 李縹緲渡给了他身体这股气流后,身体倒是不难受了,没什么大碍了。 “嗯” 李縹緲点头。 此刻,她脸上的红润依旧尚未完全消退,但那双美眸却无比清澈明亮,静静注视著林江年。 而后,目光缓缓往下。 似发现什么。 林江年目光顺著往下,这才意识到…… 视线中,二人的手依旧紧握著,十指相扣。 两人眼神对视上。 林江年下意识想鬆开,可当浮现起这个念头时,却又发现……身体很诚实。 依旧一动不动! 两人眼神对视一眼! 沉默了下,林江年试探开口:“再,握一会儿?” “嗯?” 李縹緲眸中似有一抹疑惑闪过,对视上林江年。 两人眼神再度交互。 沉默良久! “嗯。” …… (本章完) 第430章 公主,我有个更好的治病办法 第430章 公主,我有个更好的治病办法 清凉。 细腻如玉! 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轮廓清晰,纤细而修长。 握在手心,宛如握著一幅精美的画,线条流畅而优雅。 说人话就是……手感极佳! 又嫩又滑! …… 林江年似怔了下,他不过是突然涌现起的试探念头,却没想到这位长公主居然……没拒绝? 低眸,目光瞥了眼两人依旧紧握的手心。 长公主的肌肤雪白,如同她那清冷的性格,白皙的肌肤如冬日的寒雪,很是耀眼。十指青葱,素白柔软,略带几分骨感。 此刻,二人掌心相对紧握,似担心刚才传功运气时分开,两人十指交织,宛如一对热恋缠绵的情侣,极为曖昧。 或许是握的太紧,原本手心传来的些许冰凉感逐渐消失,渐渐变得温热。 隱约间,手心似有了一抹汗意。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对视上李縹緲的目光。此刻,李縹緲依旧盘著腿坐在地毯上,同样抬眸看著他。 微泛红著的脸庞,被丝丝汗珠打湿的青丝秀髮略显凌乱。原本清冷的神情,此刻洋溢著一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但她的那双清冷的美眸依旧清澈,如星辰般不夹杂一丝情绪,就这般望著林江年。乾净的眸光中,没有泛起半分涟漪。任由林江年握著她的手,没挣扎,没反抗。 也没说话。 这使得两人对视片刻后,很快,林江年心中莫名涌现一丝……心虚! “你,身体如何了?” 林江年开口,试图挑起话题。 李縹緲眸光清冷,道:“没事了!” “那就好。” 林江年鬆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沉默半响后,才又提起一个话题。 “太子,如何了?” 李縹緲看了他一眼,“还好。” “他准备什么时候宣布陛下驾崩的消息,登基?” 林江年又问起。 算一算时间,按理来说也差不多了。继续捂下去,恐怕会生变。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是……那位天子已经死了好些天了! 再不宣布死讯,怕是尸体都要腐烂了。 李縹緲微微低眸,淡淡道:“快了。” 说到这里,她沉默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就这几天了。” 林江年嘆气:“那我何时能出宫?” 这皇宫內虽好,待遇相当不错,但毕竟终究不是自己家里!离家四五天,家里的小丫鬟应该都等急了。 李縹緲沉默了下,摇头。 “你那位太子皇兄该不会是想把我一直软禁在宫中吧?” 林江年轻笑一声:“找这么个由头,趁机软禁不让我走了?” 李縹緲平静的望著林江年,淡淡开口:“他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无故將临王世子软禁在宫中,李辞寧就算再昏庸,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我就放心了!” 林江年笑了笑:“回头帮我去问问他,我什么时候能走……有点想家了!” 李縹緲默然,点了点头。 隨即,又似想到什么,抬眸:“你,打算何时回临江城?” “快了吧……” 林江年开口,京中之事处理的差不多,是该回去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什么:“伱问这个做什么?” “別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李縹緲静静注视著他,清冷开口。 答应她的事? 林江年很快想起,先前的確还答应过她的一件事情…… “去如意楼?” 李縹緲不置可否。 “这你放心,本世子不是什么不讲信用的人。” 林江年道:“既然答应过你,就肯定不会反悔……如意楼你儘管去,本世子会让人提前打好招呼的!” “……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李縹緲目光清冷,道:“再过些时日吧。” 眼下京中正处於关键时刻,她脱不开身。等到太子登基后,大局已定,她方才有机会抽身前往临江城。 “行。” 林江年点点头,表示理解。 李縹緲微微低眸,清冷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两人那依旧紧握的手上。 盯视片刻后,冷不丁开口:“握够了吗?” “嗯?”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很快注意到李縹緲目光盯视所在,以及她话中的意思……握够了? 很显然,问的是他摸够了没有! “够了!” 林江年神色不变。 李縹緲抬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很平静的眼神,毫无半点寻常女子该有的羞慌。 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仿佛被占便宜的不是她。 林江年突然很没成就感! 就好比他调戏了一个良家妇女,是希望看到良家妇女面色通红,娇羞嫵媚的喊討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好似他才是那个被占便宜了的? 心中暗探了口气,这才略有些不舍的鬆开。……没成就感归没成就感,但手感確实不错! 林江年的身体一向很诚实! 鬆手之际,手心残留著几分温热,以及一抹潮湿,似是因紧张起了一层香汗。 李縹緲收回手,素手藏匿衣袖下,面色始终如常,缓缓起身。 又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林江年:“安排人送你去休息?” 內力亏空的林江年,眼下有些有气无力,急需要好好休息补一补身子。 “不必了!” 林江年摇摇头,看了眼窗外夜色,缓缓从地上爬起:“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过去了。” 李縹緲並未挽留,静静看了林江年一眼,点点头。 转身,来到房间门口,开门。 正要走出房间时,便见房间外屋檐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准备逃离。 “锦绣。” 锦绣鬼祟正准备开溜的脚步停在原地,身子猛地一僵,隨即,方才僵硬转过身,脸上浮现心虚神色:“公主……” “送世子殿下回去。” 李縹緲清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啊?哦!” 听到这话,锦绣顿时鬆了口气。 送世子殿下回去? 结束了? 想到这,锦绣目光忍不住看了眼自家公主。瞧了一眼后,很快意识到什么……等等! 公主的脸色为什么有点红? 锦绣定神一瞧,很快確定发现,公主脸色真的红了! 那白皙肌肤上,尚未完全消退的一抹红润逃不过锦绣的眼睛。 极为明显! 还有,公主怎么出汗了? 髮丝还有些凌乱? 若非是锦绣不会武功,否则定然能发觉到公主此时气息隱约不稳,像是才刚经歷过什么激烈的运动…… 但即便如此,眼前公主的反应依旧足以让锦绣震惊! ……公主跟世子殿下,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 怎么公主出来时,会是这么副模样? 分明就像是…… 锦绣快速打量了下公主身上的衣著,衣服倒穿的整齐…… 不过…… 锦绣微睁大美眸,有些震惊的顺著视线看向房间內的林江年身上。很快,她便发觉世子殿下一脸虚弱的模样,略苍白的脸色,身子像是亏空了般…… 锦绣:“???” 饶是锦绣再聪明伶俐,眼下人也懵了! 满脸苍白虚弱被榨乾了模样的世子殿下,以及髮丝凌乱,面色潮红的自家公主……一瞬间,她脑海中便浮现起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 少儿不宜! 锦绣懵懵著站在原地,脸色通红,美眸震惊。 完了! 公主这下,真要成世子妃了! …… 返回的路上。 锦绣顺著来时的路,送林江年回去。 一路上。 锦绣时不时顿足,又时不时偷偷打量著身后的林江年。 欲言又止。 脸色泛红,美眸中又羞又夹杂著兴奋好奇的目光。 最终,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殿下。”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双清澈的美眸中,此刻正熊熊燃烧著八卦的火焰。 “怎么?” “殿下,你刚才跟我家公主在房间里做什么?” 锦绣直接开问。 她太好奇了! 殿下到底跟公主在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跟她所料想的那般? 世子殿下已经將她家公主给…… 想到这,锦绣便有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感。 而林江年,在发觉锦绣神色变化时,也逐渐反应过来什么。 看著眼前眼神兴奋模样的锦绣,摇头:“没做什么。” “不可能!” 锦绣自然不信:“什么都没做的话,为什么我家公主脸色那么红?” 林江年想了想:“可能是因为热吧。” 热? 锦绣下意识扫视四周,今天虽然出了太阳,但冬天还没完全过去……这哪里算得上热? 更重要的是,自家公主修行的功法至阴至寒,一年四季自家公主身子骨都跟冰块似的。每年夏天锦绣就喜欢靠近自家公主,甚至晚上都要缠著跟自家公主一起睡觉! 这样的公主,怎么可能会热? 被热的脸红?! 锦绣自然不信,满脸狐疑:“我家公主怎么可能会怕热?!” “我说的又不是天气热!”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不是天气热? 锦绣怔怔,那还能是什么热? 难道是…… 锦绣惊愕的睁大眼睛,脸色当即浮现起一抹羞红。 “行了,別乱猜了!” 林江年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肯定联想到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我跟你家公主是在做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要关起房门来两个人一起做?!” 锦绣自然不信,红著脸的公主,以及虚弱到如同刚被榨乾的世子殿下……这如何解释? “我那是在帮你家公主治病!” “治病?” 听到这话的锦绣一愣:“我家公主有什么病?”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觉得,你家公主是个正常人吗?” “我家公主自然……” 锦绣正要开口,又突然怔了下,抬眸看向林江年:“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吧,你也觉得你家公主不对劲吧?” 林江年一摊手:“你家公主冷成那样,像是正常人吗?” 锦绣没说话,她自然清楚自家公主的確不是什么正常人!公主天生寒体,加上修行了至阴至寒的功法后,整个人愈发变得冰冷。 正常人,可不是这个样子! 锦绣抬眸看向林江年,仿佛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家公主这是病?!” “没错!” 林江年点头。 不是正常人,冷成那个样子,不是病是什么? 锦绣目光怔怔:“那殿下刚才说的……给我家公主治病,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锦绣心中猛然一跳,“我家公主的……你能治?!” “不好说。” 林江年摇头,目前来说,他只发现自己能暂时压制住李縹緲身体內的寒气。但效果也不过两三天,她体內的寒气又很快衝破蔓延! 能不能根除不清楚! 但按照现在这情况,总不能天天来帮她『治疗』吧? 就算真有这样的机会,林江年感觉自己身子骨也撑不住。 虚! 林江年正要说什么,却见锦绣正灼灼盯著他,那双原本充满了八卦兴奋的模样,此刻略带几分紧张。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你也知道你家公主的情况?” 提及此,锦绣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公主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既然林江年帮公主在治病,应当也知晓了自家公主的情况。因此,锦绣並没有多隱瞒。 “不好?” 林江年有些意外,他这可没听李縹緲提及过:“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情况,难道很严重吗?” “嗯……” 锦绣情绪兴致有些低落,点了点头:“公主她……” 犹豫了下,她把公主的情况简单跟林江年讲了下。 林江年听完后,十分意外。 他知晓李縹緲身体有问题,但没想到竟会这么严重? 隨时可能会丟了命? 这寒气,如此厉害? 林江年仔细回想,这才隱约发现了些端倪。 那次在密室中时,他明显感觉到李縹緲全身上下都已被寒气侵蚀,情况的確很严重了! 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冷成那样? 当时林江年不理解,眼下来看,那分明就是被寒气反噬,命悬一线的表现! 若不是林江年突然阴差阳错出手,恐怕那天在密室里面,那位长公主都不一定能撑过去? 而这些,似乎这位长公主从来没表现出来过? 她始终风轻云淡,以至於林江年完全想不到情况竟如此严重。 这莫非就是成为天才的代价? 转念一想,林江年突然又想到,李縹緲想去如意楼,会不会是想寻找活命的办法? “公主的身体很早之前就出现了意外,但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 提起公主的情况,锦绣情绪有些低落,也没了先前的活泼。她抬眸看向林江年,眼中有几分希翼:“你刚才说,在帮公主治病?” “有,用吗?!” 对视上锦绣那双略忐忑的目光,林江年沉默了下,点头。 “有!” “真的?” 一抹兴奋光芒瞬间从锦绣眼眸底涌现! 林江年开口道:“目前来说,你家公主身体的寒气被暂时压制,暂时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锦绣的眸光彻底亮起,又忍不住兴奋问道:“那,那以后呢?” “以后?” 林江年想了想,摇头:“以后,不好说!” 他怕被吸死! …… 静寧宫。 在將世子殿下送回去后,锦绣迫不及待返回。穿过內院,见安寧依旧站在不远处屋檐下。 “安寧,公主呢?!” 锦绣问起。 屋檐下,抱剑少女看了眼脸色红润激动著的锦绣,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面无表情道:“公主前去沐浴更衣了!” “我去找公主!” 听到这,锦绣匆匆赶往后院。 屋檐下,安寧看著锦绣离去的背影,清冷的眸底狐疑愈浓。 犹豫了下,也跟了上去。 后院內。 “公主!” 锦绣兴冲冲闯入房间。 清冷的房间內。 刚沐浴过后的李縹緲,周身气息縈绕,热气尚未完全散去,白皙的肌肤上泛著红光,整个人更为清冷传神。 一头乌黑湿漉漉的秀髮披肩散落,清冷的脸庞上少了些许寒意,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怦然心动感。 两名宫女正恭敬的站在公主身后,替公主擦拭梳理著秀髮。 锦绣闯入进来时,李縹緲目光淡然,赶走了两名宫女。 “公主!!” 锦绣小跑进房间,来到自家公主身前。她定神著盯著自家公主看,很快,眼神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兴奋! “公主,你的身子……真的好,好转了?!” 世子殿下说的没错! 公主身上的寒气果然减弱了很多! 眼前的公主,更像是个正常人了! 公主,变得正常了?! 想到这,锦绣极为激动。 身后,跟著走进来的安寧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她抬眸看向自家公主,很快,目光一怔! 相比於不会武功的锦绣,安寧更能明显察觉出自家公主的状態! 以往縈绕在公主身边的寒气消散,甚至,她能发觉以往侵蚀公主的寒气,莫名变得温顺。 不过…… 安寧眸光又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她隱约从公主身上察觉到一抹,来自那位临王世子的熟悉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安寧目光茫然。 李縹緲看著房间內的锦绣和安寧,目光清冷,微点头:“算是吧。” 体內寒气被压制后,她的身子的確恢復了许多。 寒意散去,浑身轻鬆。 “太好了!” 锦绣兴奋上前,打量著自家公主,难以形容心中的那股激动情绪。 她已经有多久没见过正常模样的公主了?! 意识到公主身体內的寒气减少,这也就意味著……公主恐怕有救了! 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终於有办法了?! “所以……” 锦绣激动著开口:“世子殿下,他,真的有办法能救公主你吗?” 她已经从林江年那里大概了解情况,但还是忍不住想找公主再確认一下。 身后,听到这话的安寧目光愣神。似意识到什么般,看了自家公主一眼。 像是猜测到了些什么! “不太確定!” 李縹緲轻摇头。 她如今只能確定,林江年所修行的玄阳心法能压制她身体內的寒气。但能否根除,並不清楚。 目前来说,也没有答案。 …… 锦绣在得知公主的情况真的好转后,激动良久。等到激动喜悦情绪逐渐平息后,开始分析琢磨起情况。 “公主,你的意思是,世子殿下他能损耗自身的內力压制住你身体內的寒气?那有没有办法,能更近一步……” 锦绣提出了某种可能建议:“若公主你自己修炼玄阳心法的话,有没有可能彻底清除你身体內的寒气?” 李縹緲美眸清冷,半响后,轻轻摇头。 她倒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实施起来,很难! 且不说玄阳心法是林家家传绝学,她並没有机会学到,除非是…… 再者说,玄阳心法作为天底下至刚至阳的心法绝学存在,本身就不適合女子修炼。 更何况,这门心法还与她如今所学的心法相生相剋,一旦真学了,必定会遭遇心法反噬! 凶险程度可见一斑。 锦绣略有些遗憾。 好不容易能找到有可能救公主的办法,却不能彻底根除公主身上的寒气,这让她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锦绣也没放弃。至少目前来说,世子殿下能帮助自家公主续命,这已经是最大的惊喜! 至於能不能根治…… 锦绣思索著,突然心中一动,浮现起某个大胆的念头。 “公主,世子殿下既然能靠渡气的方法来帮助公主您压制身体內的寒气。奴婢突然想到了一种更好,更方便快捷的办法……” “指不定,有机会能根治公主的寒气!” 李縹緲微抬眸,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嗯?” “奴婢,前些日子看了一些民间的话本小说,写了一些鬼怪妖神之类的故事,其中就提及过一种治病的法子……” 锦绣兴冲冲开口,跟公主分享著自己学到的冷知识:“那上面说,有一种很厉害的法子,能让公主你和世子殿下身体里的內力迅速互相交融,阴阳调和,见效更快,效果更好……” “好像是叫什么……双修?” “公主,你知道什么是双修吗?” “嗯?公主你怎么不说话?” “……” “……” 返回宫殿时,天色尚早。 林青青正在门口等候多时,林江年回到殿內,才刚歇了一口气,门外又很快出现数道身影。 为首之人,正是当日將林江年等人送来的禁军统领。 “世子殿下。” 禁军统领站在林江年跟前,神色恭敬:“太子殿下有请!” 听到这话,一旁的林青青神色一凝,有些紧张。而林江年目光坦然,太子,这是终於打算见他了? “带路吧。” 林江年回头给了林青青一个眼神后,便迈步跟著禁军统领离开。 而林青青隨后快步匆匆赶往后院,打算將消息告诉纸鳶姐。 …… 幽深的宫殿之中,瀰漫著一股肃杀之气。 殿中內外,到处是全副武装盔甲的禁军侍卫。甚至就连四周暗处都隱藏著诸多高手气息。 林江年迈步踏入殿中,目光如常。 似是遭遇了刺杀过后,这位太子身边的侍卫几乎不离身。 想想也正常! 如今天子驾崩,李辞寧尚未登基。若他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这大寧王朝恐怕真就得大乱! 殿深。 屏风前,一袭白袍的李辞寧正静坐桌前,等著林江年。 数日不见,这位太子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身子骨依旧看上去很虚弱。 瘦弱,很不健康! 似最近太过於忙碌,眉间泛著些许疲倦,但眼神却依旧炯炯有神。 “臣,拜见太殿下!” 林江年走进殿中,拱手开口。 太子殿下瞧见林江年时,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爽朗笑意。 “妹夫不必多礼!” 听听,这话多亲密? 多热情? 但林江年可记得很清楚,许家的事,便是眼前这位太子殿下所为。 这位太子殿下,也是算计人的好手! 林江年脸色依旧如常,脸上紧跟著浮现笑意:“多谢殿下。” “妹夫,过来坐吧,陪孤喝两杯吧?” 太子热情邀请。 “多谢殿下,臣不会喝酒!” “孤也不会,那喝茶吧!” 太子摆摆手,旁边有宫女上前为林江年添坐,隨后倒热茶。等到太子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后,殿內剩下了太子与林江年。 但林江年依稀能感觉到,殿中还有几股强劲的气息存在。他不动声色,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见李辞寧正目光温和,满脸笑意看著他:“妹夫这几天可还好?住可还顺心?” “这几天,委屈妹夫了!” “殿下哪里的话,臣这几天有吃有喝睡的好,还有殿下安排的宫女作伴,日子別提多快活了。” 林江年笑著开口。 “妹夫没委屈就好!” 听到这话,李辞寧笑了两声,而后又轻嘆气:“妹夫也別怪孤,留妹夫在宫中,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林江年点头:“臣理解!” 至於真的理解不理解,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辞寧感慨道:“前几日忙碌,没时间见见妹夫。如今也算是忙的差不多了,终於有机会,跟妹夫好好谈一谈……” 林江年目光淡然,分析著这位太子话中的意思。 忙碌的差不多了? 是不是就意味著…… 当对视上李辞寧的目光,果不其然,这位太子轻笑一声:“妹夫若想离开,明日孤便派人將妹夫您送回去!” “当然,妹夫要是想继续留在宫中,孤也很欢迎。” 果然! 林江年明白了些什么,开口道:“臣倒也想继续在宫中多住一阵,但家中还有要事没处理……离家数日,也有些想家了!” 李辞寧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如此,那孤明日一早派人送妹夫出宫?” “多谢殿下!” “……” 两人一番客气寒暄后,李辞寧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气。脸上笑容微微收敛:“妹夫,想必应该已经猜到孤想做什么了吧?” 林江年並未否认:“殿下,打算公布陛下驾崩的消息了?” 李辞寧沉声道:“父皇驾崩,孤不孝,不能第一时间守孝,如今也是时候让父皇入土为安了!” 林江年道:“殿下节哀。”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孤反倒没多少哀伤情绪了!” 李辞寧轻轻摇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孤,是不是有些冷血?” 林江年道:“殿下乃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一切应当以国事为重,殿下此举並无不妥。” 李辞寧看了他一眼:“孤知你是在敷衍孤!” “臣没有。” “……” 李辞寧静静看著林江年,开口笑道:“知道孤为何要跟你说这些么?” 林江年摇头:“臣不知。” 李辞寧嘆气:“孤以前一直以为,孤有信心能解决一切。若是孤坐在父皇的那个位置上,一定能比父皇坐的更好!” “孤先前一直都不理解父皇,认为父皇想的有些太繁琐复杂了……” “可如今,父皇驾崩后,孤才突然意识到,孤距离父皇还差的很远……” “手中权力越大,孤却越来越感觉到无力……” 说到这里,李辞寧突然画风一转:“妹夫可知,父皇驾崩之前,跟孤说过什么?” 林江年没说话。 李辞寧缓缓开口:“父皇告诉孤,一定要提防你们林家!” “父皇说,你们林家,是我大寧王朝最大的威胁!” 说到这里,李辞寧停下,静静注视著林江年。 林江年也同样望著他,眼神对视。 片刻后,林江年嘆了口气:“殿下说这些,是认为我林家將来必定会对王朝不利?” “孤相信妹夫。” 李辞寧看著林江年,说道:“妹夫没有反意!” “那殿下是不相信我爹?” “临王是我大寧王朝的功臣,为王朝打下了庞大的领土江山,孤自然也相信临王!” 李辞寧缓缓开口,他注视著林江年,沉声道:“但,妹夫应该知道孤想说什么吧?” 林江年开口道,“殿下担心的是,临王军?” “没错!” 李辞寧沉声开口:“孤相信临王,也相信妹夫,但,孤难以相信盘踞在王朝南方的那几十万临王军!” “几十万临王军中都是你们林家军的亲信,甚至他们只听令於你们林家,不知王朝天子,几乎已成了你们林家的私军……你这如何,让孤能不担心?!” 几十万大军盘踞在南方,这对王朝是个极大的威胁。换成任何君王,晚上都睡不著觉! 更重要的是…… “妹夫,有信心將来能掌握临王军?” 李辞寧盯著他的眼睛:“万一將来临王军中发生叛乱,妹夫,又该如何?” 林江年沉默。 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他这临王世子如今也不过只是占著一个身份,在临王军中,他还真没什么威望。倘若將来林恆重一命呜呼了,林江年世袭罔替成为临王,能不能掌握这支军队都不好说。 到时候,很多事情指不定都轮不到林江年来做主! “那,殿下的意思是?” 林江年开口:“希望林家交出兵权?” 两人眼神对视,李辞寧没有说话。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臣办不到。” 林江年摇头,嘆气:“臣手上没有任何权力,决定不了这些事情。” 李辞寧收敛目光,沉声道:“孤知道,你们林家绝不可能交出兵权。” 林江年默然。 交兵权等於送死! “但,你们林家这几十万大军,必须削减!” 李辞寧沉声道:“南方战事已定,南疆的那些小国后人的势力也不足为惧。你们林家军的兵马,必须要削减……” “朝廷不会卸磨杀驴,但也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否则,孤没法给朝廷一个交代!” 很合理的要求。 但林江年依旧轻摇头:“这件事情臣做不了主,殿下应当去跟临王谈!” “临王不会入京!” 李辞寧道:“孤今晚跟妹夫所言,希望妹夫能转告临王一声……” 他静静看著林江年:“父皇驾崩后,孤即將登基继位。但今晚,孤还不是天子,孤希望能跟妹夫好好坦诚相谈一番……” “从第一次见到妹夫起,孤便很欣赏妹夫……无论如何,临王对王朝有恩,孤都不希望真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步!” 李辞寧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临王军几十万兵马,对朝廷的威胁太大了,朝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一旦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到时候势必会兵戎相见。 到时候,天下必定大乱! 林江年沉默良久后,开口道:“臣也不希望会有那一天……” “这些事,臣回头会转告的!” 说到这里,林江年看了眼前眸光深邃的太子一眼,轻笑一声:“不过,臣还是那句话!” “臣,永远都是大寧王朝的臣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 眼神相视,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李辞寧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孤相信妹夫!” “多谢殿下相信!”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刚才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重新恢復其乐融融。 林江年大概猜测到这位太子殿下的目的! 他今晚不只是想和林家坐下来好好谈,同时也在提醒著林江年,若是无法將朝廷跟林家之间的矛盾解决。到时候,林家將会成为朝廷最大的眼中钉! 算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隨著两人一番坦诚后,气氛缓和了许多。 而林江年也从李辞寧口中打探到,他被软禁在宫中的这几天,眼前这位太子已经扫清了所有障碍。 在发觉父皇在密室內驾崩后,这位太子迅速展开行动。暗中一边调集城外的兵马秘密入京,同时召集心腹大臣入宫商议,另一边在民间造势! 加上三皇子一案剷除了不少太子殿下在宫中的异党,如今,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早已归属眼前这位太子! 那么,也是时候差不多了! …… 就在这一夜! 宫中突然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天子驾崩了! 消息一出,使得这原本寂静的夜晚,瞬间沸腾! 也打了许多人一个措手不及! 哪怕不少人早已有所猜测,毕竟天子闭关大半年,始终没有现身,甚至先前还有人怀疑天子被陈阉狗所害的版本! 眼下从宫中传来的確切消息,依旧还是让无数人惊愕! 天子,真驾崩了? …… 天子驾崩,京城实施宵禁,全城哀悼! 一时间,京中沸腾,人心惶惶! 同时,一股悲伤的气氛笼罩著京城。 虽说这位寧帝晚年极少出现在大眾视野里,但毕竟年轻时依旧还是做出了不小的功绩。因此,还有不少百姓们怀念著这位天子的功绩! 一夜之间,消息飞速从京城往王朝境內传递著。 与此同时,寧帝驾崩,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李辞寧,顺应王朝继承制度,登基称帝,继承大统的消息,也隨之从宫中传出! 昭告天下!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著! …… 清晨。 一缕斜阳缓缓落在京城外。 京城门口。 一具尸体和醒目的头颅被悬掛在城门口,受民间百姓们唾弃。 尸体被悬掛了几天,儼然已经逐渐发臭,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难闻的气息。 但路过的百姓,依旧还是会掩鼻走近,恶狠狠的唾弃一口,诅咒著这位恶贯满盈的大宦官! 死得好! 死的妙,大快人心! 京城外一处茶摊边,一道黑袍笼罩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站在那儿,抬眸眺望著远处京城门口。 那张青铜狰狞面具下,一双深邃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看了几眼后,他收回视线。 下一秒,身影从原地消失。 …… 京中。 天神教隱藏於城西的一处客栈基地內。 一袭红衣长裙的柳素正坐在院中,目光思绪不知想著什么。 直到这时。 “谁?!” 柳素猛然转身,面露警惕看向院角。 下一秒,当瞧见院角出现的那一袭黑袍身影时,一抹惊愕骇然之色从她眼神底闪过。 “教,教主?!” 惊骇神色一闪而过,柳素迅速隱匿,恢復正常。 “教主,您怎么来了?” 一袭黑袍的天神教教主缓步走近,青铜面具下的声音沙哑冰冷:“东西呢!” 柳素回头:“灵儿!” 屋檐下的灵儿赶紧回房,从房间里抱出了什么:“教主!” 是一沓宣纸! 宣纸上,正是玄阳心法的口诀! 天神教教主一挥衣袖,將宣纸收入手中,翻看了几眼后。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隨即,目光落在柳素身上,看了她两眼,沙哑开口:“情况有变!” “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 (本章完) 第431章 要不,一起? 第431章 要不,一起? 寧帝驾崩的消息,一夜之间在整个京城地区传遍。 全城哀悼! 京中肃然,一列列全副武装的兵马行驶在京城街头上。 风声鹤唳! 整个京城地区,陷入有史以来最为沉闷的气氛中。以往繁华京中街头上,一片淒冷,不復往日繁华! 新年才刚过完,却全然没了几分春色。这个新年对於京中百姓而言,註定会是个难忘的新春! 就连平日里的那些宵小,如今也都低调老实了。 谁都清楚,如今正处於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先帝驾崩,新皇即將登基继位! 如此情况下,没多少人敢当这个出头鸟。尤其是之前三皇子兵变造反一案,牵扯太多的官员大臣,整个京城地区几乎被清洗了一番,尸骨累累! 往日那些习惯上街遛鸟带著狗腿子调戏良家妇女的紈絝世家大少爷们,如今也不见了踪影。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京城的治安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安定状態。 …… 清晨时分。 一辆马车从皇宫內层层守卫的禁军中驶出,穿过冷清的街头,回到位於城中西区的姜府! 马车缓缓停在姜府门外,门外,早有数道身影等候多时。 “殿下,纸鳶姐,到家了!” 林青青出现在马车外,开口。 车帘掀开,林江年率先走下马车,身后的纸鳶紧隨而出。刚下了马车,姜府门外,有数道身影快步迎上前来。 迎面走上前来的正是薑母和小姨姜语湘。 “江年,纸鳶,你们可算回来了!” “没出什么事吧?” “快,让我好好看看!” 薑母和小姨神色忐忑激动著上前,当確定林江年和纸鳶都无大碍后,这些天悬著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你们怎么会被留在宫中?!” “快仔细说说!” 姜语湘快步上前,来到林江年和纸鳶的身前。 姜府的人,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天之前,长公主李縹緲突然亲自登门拜访,带走了林江年。 隨后,纸鳶也离开了姜府。 结果这一走,就消失了好几天! 直到几天后宫中传来消息,她们才得知林江年和纸鳶留在了宫里。但薑母和姜语湘毕竟不是寻常人家,事情不会想的那么简单。 ……江年和纸鳶为何会突然留在宫中? 为何又是宫中的人前来通报?! 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一联想到临王府跟朝廷的恩怨,姜语湘脑海中顿时浮现起诸多不祥的念头。 姜寧康得知消息后,也急忙寻找京中的人脉好友,想要打探宫中的消息,但无果。 宫中据说这些天发生了极大变动,消息封锁,朝中许多臣子也在密切关注著。这些天,姜府上下都处於惶惶不安的气氛中。 直到昨晚凌晨时分,突然从宫中传来天子驾崩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瞬间让姜语湘心头不安,惶恐著。 她猛然意识到,林江年和纸鳶留在宫中多半跟天子驾崩一事有关! 甚至可能有著密切的关联! 没人比姜语湘更清楚藩王世子一旦跟天子驾崩扯上关係,一旦处理不好,后果將极为严重。 正当她忧心忡忡,想著要不要冒著风险去联繫一下宫中的皇后娘娘打探一下情况时,终於收到宫中传回的消息……林江年和纸鳶今早会回来! 直到眼下,亲眼见到平安无事林江年和纸鳶回来后,姜语湘悬著的心终於放下。 薑母也是如释重负,满脸欣慰道:“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快,这几天累了吧,先回府。” “快进来!” 薑母赶紧迎著林江年和纸鳶入府,一路上,林江年简单的跟薑母和姜语湘提起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 如今寧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出,有些事情也不必再隱瞒。 但当听到说林江年和长公主被困密室几天时,依旧还是让薑母和姜语湘捏了一把汗。 “陈昭那太监竟如此胆大包天?!” 姜语湘清秀的面色满是愤然,隨即又意识到什么:“难怪陈昭的尸首会被悬掛在城门口,他做出这等事情,理应该当诛九族!” “目前宫中的情况暂时告一段落了,等太子登基后,朝堂上的格局也將会重新改变……” 林江年说到这里,又想起什么:“对了,舅舅呢?” 薑母道:“你舅舅在书房里,昨晚一夜没睡,刚眯了一会儿!” 话音刚落,前院中,一身灰袍的姜寧康快步走来。 “江年,伱回来了?!” 似熬了一夜,姜寧康气色很差,但在瞧见林江年和纸鳶时,脸上还是浮现起惊喜笑容。 “舅舅!” 林江年点点头,似想到什么:“舅舅,我有事跟你说。” 姜寧康愣了下,隨即点点头:“来书房吧。” …… 书房內。 林江年將这些天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跟姜寧康说了一遍,同时,也提起昨日见那位太子殿下时,两人的对话。 姜寧康在听完后,神色逐渐严肃,皱著眉头。 显然,他意识到其中事情的严重性。 “江年,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看了眼前的舅舅一眼,轻嘆了口气:“寧帝驾崩,太子登基在即。这段时间太子扫清了朝堂政敌,如今朝堂上下几乎成了一块铁板……” “虽说如今局势尚且不算稳,但等到这位太子將朝堂彻底稳固后。下一个计划,势必就会对上林家……” 手握数十万兵马的林家,是朝廷的眼中钉,也是那位太子的眼中钉! 昨日虽与那位太子通过气,但关於如何解决林家跟朝廷的矛盾,目前没有答案。 对林江年来说,他自然不用太过於担心。 如今京中之事告一段落,他已经在准备动身回临州了。等到这位太子登基上位,至少也得折腾小半年的时间。等他腾出手来时,林江年早已回到临州。 不过,林江年不惧,但姜家不一样。 姜寧康身为六部的边缘人物,他留守在京城,不得不让林江年担心。 太子先前將许家留在京城,作为制衡林家的把柄手段,就不可避免的让林江年怀疑,万一朝廷真跟林家翻脸。 京城的舅舅一家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入京这段时间,林江年一直住在姜府,无论是舅舅还是舅妈都对他极为照顾,因此林江年不得不防,朝廷有一天会不会以此威胁! 姜寧康自然明白林江年的担忧,他轻轻摇头,开口道:“江年你倒无须多担心,我姜寧康在京城虽说算不得有多大面子,但朝廷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 林江年沉声道:“朝廷那边,不得不防!” 他不希望到时候舅舅一家会成为朝廷跟林家之间的牺牲品! 姜寧康却似早已看透,轻笑淡然道:“朝廷,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动我们姜家!”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下:“哪怕你们林家真跟朝廷撕破了脸皮,舅舅也有自保之策……” 林江年目光微怔,细细思索,很快意识到什么。 是啊,舅舅虽然与自家老爷子不合,年轻时赌气离开,留在京中发展。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江南姜家的人! 是江南的二少爷! 江南的姜家代表的不只是姜家,而是整个江南地区,几个州郡区域內顶尖的那一批世家门阀。江南地区作为大寧王朝经济最发达,最为富饶的地区,掌握著整个王朝近四分之一的税收。 哪怕是朝廷,也不敢小覷。 朝廷要动姜家的人,也得考虑下那批世家门阀。 想到这,林江年倒是微微放下了心。 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舅舅在京中还是要小心些,別让朝廷的人抓到了什么尾巴,大做文章!” 不怕朝廷来硬的,就怕他们玩阴的。 不过,姜寧康只是六部內的一个边缘人物,权力並不算大,倒也不用太过於担心。 “江年,你是打算要回去了吗?” 姜寧康似意识到什么,问道。 “京中的事情告一段落,离家快一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林江年点点头:“打算等局势稳定下来后,先回去看看,再做打算。” 姜寧康听完后,虽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再说太多。 “以后有空的话,记得回来多看看舅舅。” “有机会的话,一定。” “……” 跟舅舅一番寒暄后,林江年正准备回后院,却迎面碰上小姨。 屋檐下。 一身碧绿浅红交织长裙的姜语湘正静静站在屋檐下,等候他多时。 今日天气依旧不错,时值上午,太阳缓缓升起,姜语湘外披一袭对襟长衫,一头乌黑的青丝盘起,精致的髮簪点缀髮丝间,整个人呈现一抹贵气典雅的气质。 似这些天没怎么睡好,眉间略有些憔悴。不过,那双眼睛却很明亮的盯著林江年。 “小姨?!” 林江年缓步上前:“你在等我?” “嗯。” 姜语湘点头。 “纸鳶呢?” 林江年看了眼小姨身后,不见纸鳶的身影。 “她先回房了!” 姜语湘开口,注视著林江年:“我有话跟你说。” 林江年疑惑:“什么事?” “跟我来!” 姜语湘转身,朝著一旁走去。 林江年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穿过院子亭廊,不多时,便来到小姨所居住的院落。 小姨住在姜府算是最好的区域,后院很大。平日里,茉莉和风铃那对姐妹就在后院那块习武。 姜语湘领著林江年穿过院中,来到屋檐下的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回头,见林江年还站在门口,看了他一眼。 “进来。” 林江年犹豫了下,走进房间。 “砰!” 房门被关上。 姜语湘缓缓转过身来,盯著林江年的眼睛,脸上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林江年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小姨这神色反应,怎么感觉……蓄谋已久。 “怎,怎么了吗?” “说说吧。” 姜语湘盯著他。 林江年更诧异了:“说什么?” “你跟那位长公主的事情。” 姜语湘开口。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林江年开口。 他跟李縹緲受困密室的事情,刚才回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不够详细!” 姜语湘美眸盯著他,眸底闪过几分什么异样的光泽:“你跟那位长公主,一起在密室里困了两天?” 林江年迟疑了下;“算是……这么回事吧!” “那这两天,你们都待在一起?” “算是……” “那你们……” 姜语湘目光灼灼盯著他:“发生了些什么?!” 林江年算是明白了! 小姨这是怀疑他跟李縹緲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係? 当然,怀疑的不只是她,还有锦绣,也有林青青。 甚至就连纸鳶先前都有那么一些怀疑…… 好似林江年跟李縹緲二人单独困在密室,就应该发生点什么不正当的事情? 林江年嘆气:“什么都没发生。” 姜语湘自然不信:“真的?” “比真的还真!” “你们两个被困在密室里,整整两天的时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语湘自然完全不信。 “小姨觉得,我应该跟她发生点什么?” 林江年反问,將问题踢给了姜语湘。 姜语湘微怔。 这臭小子能跟长公主发生什么? 自然不能是什么正经事! 可一想到那位长公主的性子,姜语湘不知为何,又感觉很正常。 她完全没法跟长公主交流,这臭小子应该也好不到哪去吧? 不过,念头刚浮现,姜语湘又很快想起什么。她突然朝著林江年走近两步,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你还打算继续骗我是吧?” “绝无此事!” “那你解释解释,你为何会跟长公主那么熟?” 姜语湘眯眼,盯著他。 林江年辩解:“我跟她並不算熟。” “不熟,她前几天为何会亲自登门来找你?” “那是天子召见。” 然而,姜语湘一语戳穿:“既然是天子召见,为何要她堂堂长公主亲自登门来请你?” “你这么大的面子不成?” 林江年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 他还真没这么大的面子! 但解释原因嘛…… 这要一解释,还真就解释不清了。 长公主亲自上门来请,自然是林江年上次故意要求。但真要说出口,小姨恐怕又会追问起上次两人的情况……这就更不好解释了! 於是乎,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小姨,你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来了?” “你说呢?” 姜语湘脸上浮现起一抹气愤之色,瞪著他:“自然是你这小没良心的又骗我!” “我何时骗过小姨……” 林江年正要否认,却听见小姨幽幽的声音传来:“你分明跟长公主联繫频繁,却又说要与她退婚……” “你老实说,你当真打算跟她退婚吗?” 林江年沉默犹豫了下,开口道:“天子驾崩了!” “所以呢?” “我昨晚,跟太子提起了此事!” 林江年开口。 昨晚,他跟那位太子谈及过跟长公主之间的婚事,也提及想退婚的打算。 “太子殿下怎么说?”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的眼睛,追问。 “太子说全凭长公主的意思!” 姜语湘怔了下。 “全凭长公主的意思?” 她皱眉:“也就是说,长公主想退婚,就能退婚。长公主不想退,就退不了?” “算是这么回事吧。”林江年点头。 “那长公主怎么说?” 姜语湘追问。 “还没问!” 昨晚之后,他还没有见到过长公主,自然没机会问她的想法。 姜语湘俏眉皱的更深:“那你觉得,长公主会是什么想法打算?” “不清楚。”林江年摇头。 姜语湘若有所思:“没记错的话,那位长公主心高气傲,寻常人根本入不得她眼。如今能自己选择,她肯定不会愿意嫁给你吧?” 姜语湘也是突然想起,林江年尚未入京时,京中就有关於长公主的各种传言。其中传言最广的,莫过於那位长公主曾公开放言,要是林江年敢入京,就打断他狗腿的言论。 此事虽没证实,但以那位长公主的性子,说出这种话似乎也完全不奇怪! 二人婚约乃是天子所定,如今要是能取消,那位长公主又怎么可能会愿意从京中嫁到临州? 如此一来,二人的婚约应该多半能解除吧? “但愿吧……”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要是之前,他或许的確会鬆一口气。但现在,莫名有些不確定了! 那位长公主,当真会愿意退婚? 林江年不由回想起先前在密室里,李縹緲將那份『遗詔』收起的行为。 那可是一封定时炸弹! 而李縹緲的行为,也无疑让林江年心中多了不少的不確定性……她真想退婚吗? 太子能答应下来,並没有出乎林江年的意料。 他与李縹緲是亲兄妹,二人关係亲近,太子自然不希望李縹緲去冒险,万一沦为將来朝廷跟林家之间的牺牲品,得不偿失。 但那位长公主…… 林江年看不透她。 尤其是昨天,帮她『治病』时,两人之间的短暂接触。 林江年大胆的动作,以及那位长公主若无其事接受默认的行为……画面在林江年脑海中闪过! 乱他道心啊! 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你总嘆什么气?” 姜语湘轻瞪著他:“这件事情还没解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临州?” “应该快了。” 寧帝驾崩,太子登基,至於跟李縹緲之间的婚事,已经不在林江年的考虑范围內了。 不管李縹緲那边的决定是什么,都已经不影响林江年接下来的计划。 李縹緲若是答应退婚,那一切好说。等那位太子登基后,悄悄下詔解除这门婚约。若是她不答应也无妨,到时候的林江年已经回到临江城了……她要是想嫁,就自己来临江城吧。 他琢磨著,以这位长公主心高气傲的性子,断然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又突然看向小姨:“对了,小姨你呢?” “我?” 姜语湘一怔:“我怎么了?” “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江年问起:“要不要跟我和纸鳶一起回临王府去住上一段时间?” 姜语湘这才想起上次林江年的提议,邀请她一起去临王府。就当是出门散心,同时也躲著江南姜家的人来逮她。 “这……” 姜语湘犹豫了下,她其实是心动的。 不过…… 总感觉隱约不太好。 “还没想好。” 姜语湘摆摆手:“再说吧。” “小姨你可要赶紧做打算,过些日子我们就得动身了,要提前早做准备。” 林江年琢磨著,等太子登基后,京中禁令一解除,衙门,他们就差不多动身南下回家。 所剩下的时间的確不算长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 姜语湘想了想,嘆气。 她也没想好要不要去,有些犹豫纠结。 “行,那小姨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林江年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到林江年走到门口,推门走出后。还在思考犹豫著的姜语湘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等等,让这臭小子转移话题了? 她今天明明是打算来盘问这臭小子的,怎么说著说著就让他给忽悠过去了? 姜语湘脸上流露出一抹恼怒,半响后,似想到什么,又幽幽嘆了口气。 抬眸看向院外,眸中逐渐泛起了一抹期待。 “临王府么?” 姜语湘似想到什么,喃喃道:“也对,好像也该回去看看姐姐了……” “……” “殿下?!” 林江年刚回到后院,便听到了一个清脆激动的声音传来。 声音兴奋雀跃。 抬眸间,便有一道黑影匆匆上前。『扑通』一声,扑进了他怀里,来了一招带球撞人! 可惜…… 球不是很大! 而后,紧紧抱著他的腰。 “殿下你终於回来啦!” 声音激动中夹杂著几分哭腔。 林江年低头,瞧见小丫鬟那粉嫩脸蛋上满是惊怕又激动的喜悦情绪。轻轻摸著她的脑袋,安抚著:“好了好了,回来了!” “你咋还哭了?这么想你家殿下?” “……別哭了,哭的真丑……你哭丧似的,別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死了!” “……” 小竹紧紧抱著殿下,脑袋埋在殿下的胸口,激动,喜悦,委屈,诸多情绪一时间涌上心头。 殿下不在的这些天,她可担心死了! 担心坏了! 小竹很少跟殿下分开这么久,上一次还是在雁州时。 这一次,殿下和纸鳶姐姐都不在。完全失去了主心骨的小竹害怕极了,生怕殿下出了什么意外。尤其是听到这几天府上传来的风言风语,更让小丫鬟担惊受怕。 直到殿下回来后,她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喜悦的情绪。 林江年也知晓他不在的这几天,小丫鬟估计担心坏了,轻轻抚摸著她的脑袋,安抚著:“好了,你家殿下这不好好活著的吗?別担心!” “好了,別哭了……也別这么激动,真跟哭丧似的……” “嘿,你还瞪我?” “小丫头片子翻了天了不成?!” “……” 在林江年一番『威逼利诱』的安抚下,小竹总算逐渐冷静下来。但眼眶依旧红红著,神色委屈道:“殿下,小竹好担心你!” 林江年略有些怜爱:“我不在的这几天还好吗?” “不好!” 小竹摇著脑袋,诉说著自己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都饿瘦了! “瘦了吗?”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小丫鬟,上手开始检验一番:“来,让殿下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饿瘦了!” “哎呀,不,不要……殿下……” 小竹原本还委屈巴巴著,殿下突然开始上手,她脸蛋顿时红扑扑,有些羞慌的躲避挣扎。 “別,不,不要……有,有人……” 有人? 听到这话,林江年下意识抬头,这才瞧见不远处屋檐下还站著一道怯生生的身影。 “许嵐?!” 林江年这才发现,许嵐不知何时正站在屋檐下。脸色微红,眼神有些复杂的看著院中这对主僕! “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有些意外。 “我……” 许嵐红著脸,林江年入宫的这几天,她基本上都呆在姜府。 自从爷爷被林江年救出来后,爷爷不再限制她来姜府,许嵐就不怎么回去了,快把姜府当成了第二个家。 那位姜老爷子大概也是知道孙女大不中留,没多说什么。而小竹自然也欢迎许姐姐。甚至林江年和纸鳶不在的这些天,还是许嵐主动开导小竹,让她不要担心。 上次是小竹安抚她,这次轮到了许嵐来安抚小竹。 倒反天罡了属於是! 今日,得知林江年从宫中平安回来时,许嵐也十分开心。 就在刚才,见林江年回到院中,许嵐高兴的想出来打招呼。结果她这才刚走出来,那边小竹已经直接小跑上前,扑进林江年的怀里撒娇。 这让许嵐眼神复杂的同时,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羡慕。 虽然早就知道林江年跟小竹的关係不一般,甚至她已经从小竹口中悄悄打听到,小竹已经给林江年侍过寢…… 两人早已经……那啥? 可瞧见林江年跟小竹大庭广眾之下拉拉扯扯,动作曖昧时,许嵐依旧脸红。 尤其是刚才那…… 若不是小竹突然开口打断,许嵐都看到林江年一只手已经顺著小竹衣衫口驾轻就熟伸了进去…… 许嵐脸蛋忍不住一阵躁红。 “我,我……” 她看著院中的主僕二人,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神时有些闪躲:“你,你回来了?” “对啊!” 林江年点点头,笑道:“回来了!” 一旁的小竹也是趁机赶紧从殿下怀中挣脱,整理了下衣衫,然后小跑回许嵐身后,衝著殿下露出一个可爱的鬼脸。 红扑扑,煞是可爱! “你,没,没事吧?” 许嵐又问道,语气有些担忧:“听湘姨她们说,你这几天被软禁在了宫中?” “算是吧。” 林江年微微点头,见二人担忧的模样,也跟她们二人简单解释了一下。 简略了细节,只是大概说了下过程。但即便如此,许嵐依旧听的眼睛明逐渐亮。 “居然发生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许嵐眼眸亮晶晶,忍不住追问:“陈昭居然是藏在陛下身边最大的坏人?!” “他臥薪尝胆隱藏这么多年?应该布了个很大的局吧?” 林江年看了眼满脸兴奋模样的许嵐,摇摇头:“他死了!” 许嵐表情当即凝固:“死,死了?!” “对!” 林江年点头:“前两天不是他的尸体被掛在城门口了吗?你不知道?” “没关注……” 许嵐摇头,她很少关係这些事情。 “那,那个陈昭就这么死了吗?” 许嵐不愧是有著江湖儿女气息的大小姐,脑中嚮往的故事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他臥薪尝胆这么多年的太监生涯,目的是什么?” 许嵐很不理解。 “別说你不理解,我也不太理解。” 在听到陈昭死了的消息时,林江年也很难接受,多少觉得有些荒唐。 这位明明是绝世高手,却甘愿窝在深宫当个太监,隱藏多年一朝出手……以为憋了个大的,没想到拉了坨大的! “然后呢?然后呢?!” 许嵐继续催促著,让林江年继续说。 “没了!” 林江年摇头:“陈昭一死,寧帝驾崩,太子继位……” “就没了?” “没了!” 许嵐有些失望。 故事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 不过,又想起说林江年跟长公主被困在密室里。不知为何,她心头微一动。 “对了,问你个问题?” “嗯?” “你跟那位长公主……在密室里发生过什么吗?” 林江年:“……” 没完没了了是吧?! 林江年已经懒得回答了:“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我不是……” 许嵐正要开口反驳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可隨即很快想到什么,下意识低头。 顿时泄气! 脸色微红,有些气鼓鼓瞪了他一眼,羞恼道:“流氓!” 林江年:“?” 莫名其妙! 他什么都没说,就被骂流氓了? 不过,他也很快意识到许嵐话中所指,目光落在她身上,静静打量两眼。隨即想起前几天晚上,在小竹房间门口偷听到的声音。 “许嵐!” “嗯?” 许嵐抬眸,哼声道:“有事?” “我这里的確有个药方……” 林江年想了想:“你要不要?” “药方?” 许嵐目光有些茫然,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 眨了眨眼! 很快,仿佛猛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小竹,却见小竹略有些心虚的低下脑袋,脸蛋红扑扑。 下一秒,许嵐脸色浮现羞红。 眼神惊羞,恼怒开口:“不要!” “真不要?” “真不要!!” 许嵐气急败坏:“本,本姑娘才,才不需要那种玩意!” “滚蛋滚蛋!” “……” 许嵐跑了! 落荒而逃! 看这情况,估计有几天不敢再上门了! 在跟小竹亲热了一番后,林江年让她先回去歇息,隨即喊来手底下的人,了解京中的情况。 这几天,他和纸鳶以及林青青困在宫中,京中大多事务都交给林空去办。 从林空的口中,大概了解了这几天京中的局势。 这些天,京中倒是没太大变化。不过,听说密天司被查封了! 对於这点,林江年心中有数。 密天司先前一直被陈昭所掌管,其中不知安插了多少陈昭的亲信。眼下隨著陈昭身份败露身死,密天司自然逃不过清算。 对於这个结果,京中百姓和朝堂官员可谓是拍手称快! 臭名昭著的密天司终於倒下了! 林江年並不关心密天司的死活,但他更在意陈常青的情况。这是他辛苦埋下的一枚棋子,若是因为这次变故而牺牲,那就得不偿失了! 先前已从林青青那边得知,陈昭刺杀太子时,陈常青突然反水,替太子殿下挡下了致命一击,身受重伤,身死不明。 如今从林空口中得知,陈常青静养在宫中,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並无大碍! 林江年鬆了口气! 也意识到,陈常青这次恐怕要飞黄腾达了! 他救驾有功,等到太子登基后,势必少不了他的功劳。同时,他作为密天司魁首,先前在密天司內遭受各种打击,如今又是委曲求全潜伏陈昭身边,关键时刻站出来保护太子殿下…… 此举,可谓是奠定了他前途无量! 还別说,他这一手反水果真是相当的明智! 同时另一边,太子也开始著手处置三皇子一案牵扯的诸多官员世家。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 另一边,听说那位被关押在天牢內的三皇子,被押送到了皇陵,关在皇陵內守墓,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 了解完情况后,林江年也开始著手安排退路。 他虽然准备回临江城,但並不打算把身边的人都带走。这些他安置在京城的眼线,依旧打算继续留在京中,隨时向临王府传递情报。 同时,他也打算在京中留有后手,一旦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也好第一时间有所准备。京城距离临江城上千里的距离,若不多做准备,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很难顾及得过来。 入京时林江年身边跟隨著三百世子亲军,这些都是完全忠於他手底下的人员。但在京城外那一场遇袭刺杀中,损伤过半。 在京中这几个月,林江年也尝试吸纳培养一些亲信,时间太短,培养不出太多的人才。不过,也吸纳了一批人员。这些人作为京中的眼线来说,完全够用。 至於林青青,作为林江年身边最忠心又能干的下属,他自然打算带在身边。除了少数的一些亲信之外,其余大部分人林江年都打算將他们留在京中。 等到林江年安排忙碌完后,天色渐渐暗下。 晚宴是与姜家的人一起吃的,自年三十那晚后,一家人再次难得聚集在一起,吃了顿热闹的饭。 用过晚膳,林江年沐浴更衣后,来到纸鳶的房间。 纸鳶换上了身乾净的睡衣,正侧坐在床边看书。林江年驾轻就熟的凑近,正想要上床时,却被纸鳶阻止。 “嗯?” 林江年低眸,对视上纸鳶的眼睛。纸鳶清眸的目光看了他两眼,轻声开口:“去陪陪小竹吧。” “嗯?” 林江年有些意外,愕然的看著纸鳶。 很快,从纸鳶波澜不惊的神色上意识到什么。 “小竹她……” “她这几天,很担心你。” 纸鳶开口。 语气温和,没有任何別的情绪。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呃……” 林江年反倒有些不会了。 这还是纸鳶第一次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让他去陪小竹? 要知道,几个月前时,纸鳶只是瞧见林江年跟小竹平日里多亲近了些,那张脸色冷的啊。 又生气,还暗自吃醋……甚至悄悄欺负小竹。 这可都是小竹后来跟他悄悄告的状! 如此小心眼的她,今晚居然主动让林江年去陪小竹? “那,你呢?” 林江年试探问道。 “我没事。” 纸鳶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淡淡,“去多陪陪她吧。” 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生气。” “真不生气?” “真不生气。” 听到这话,林江年终於逐渐確定……纸鳶不是在说反话?! 她是认真的? “这……” 意识到什么的林江年,心里莫名有些感动。能让有些小心眼的纸鳶说出这话,足以证明她如今的变化。 小纸鳶,似乎已经逐渐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 现在的她,还真颇有了几分大妇的心胸和姿態了? 不过…… 他去找了小竹,就这么把纸鳶丟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林江年想了想,犹豫了下:“要不,我把小竹喊过来吧?” 听到这话,纸鳶当即抬眸,盯著他。 林江年还在琢磨著开口:“乾脆要不咱们一起……” 话还没说完,便见纸鳶那清冷的脸庞上瞬间浮现起一抹羞怒,瞪著他。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什么:“咳,我没別的意思……” 意识到纸鳶误会想多了,以为自己又想像上次那样来一出主僕…… “我的意思是咱们这床够大,咱们三个都睡得下……咳,就是单纯的睡觉……你別这么看我,真的什么都不干……” “你相信我,真没別……” “滚!” 清冷的房间內,传来纸鳶咬牙羞愤的声音。 “你休想再……做梦!” “……” (本章完) 第432章 好吃吗 第432章 好吃吗 侧院,房间內。 天色已晚,刚沐浴过后的小竹换上一身宽鬆的睡衣,將头髮擦拭乾净,来到床铺边,仔仔细细铺好了床铺。 隨即,关好门窗,折返床铺边,脱下鞋袜,摆放整齐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上了床。 將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包裹著严严实实,坐在床上发著呆。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她还没什么困意。 殿下不在的这些天,都有许嵐姐姐陪著她。但今天许嵐姐姐被自家殿下给嚇跑回去,剩下她独守空房。 刚才过去殿下那边时,发现殿下不在房间。那么,殿下肯定在纸鳶姐姐房间那儿。 小竹虽然也很想念殿下,但肯定不能跟纸鳶姐姐抢。 小丫鬟还是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过…… 將自己裹著严严实实的小丫鬟,坐在床铺上露出一双灵动而新奇的美眸,泛著几分光泽…… 殿下,今晚应该又留在纸鳶姐姐房间里吧? 那,会不会今晚又…… 一时间,小竹又蠢蠢欲动了! 自从当初觉醒了某种偷听墙角的念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自此后多次触发,半夜悄悄摸摸的偷听墙角,直到上次…… 小竹忍不住回想起上次在门外偷听时,被殿下和纸鳶姐姐逮了个正著,然后就被殿下强行掳进去,被迫加入…… 英帕! 想到这,小竹脸蛋滚烫著羞红,连忙將脑袋埋进被褥里,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半响后,才又重新从被褥下露出那双羞涩的眼睛。 虽说上次的经歷让小丫鬟有些后怕,並且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偷听了! 但今晚想起时,心头又隱约有些蠢蠢欲动。有种异样的情绪从心头升起,让小丫鬟忍不住夹紧了被子,双腿忍不住摩擦著。 粉嫩的脸蛋红扑扑,小丫鬟的心头纠结不已。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甚至隱约间,还有一些莫名的期待…… 正当小丫鬟躲在被子里偷偷摸摸纠结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小竹,你睡了吗?” 门突然响起殿下的声音,让原本还沉浸在幻想当中的小竹当即清醒过来。 下意识坐起身子,回过神来后,瞬间羞慌。 “殿,殿下?!” “您,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 门外响起林江年的声音:“快开门。” “哦。” 听到殿下让她开门,小竹忙不迭从被褥里钻出来,甚至连鞋袜都忘了穿,赤脚踩在地上,小跑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月光洒落。 林江年正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著她。 “殿下,你,伱怎么来了?!” 小竹又惊又喜,忍不住看向殿下身后。殿下不是去找纸鳶姐姐了吗?怎么有空来她这里? “过来看看你。”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走进房间,顺手將房门关上。 回头,见小竹正俏生生的站在眼前。一张精致粉嫩玉琢的脸蛋,可爱而又天真,微微泛红,似涂抹著一层胭脂,却又洁白无瑕。 小竹似乎正打算休息,一头秀髮披散著,略有些凌乱,身上穿著单薄宽鬆的浅色睡衣,隱约可见那雪白的脖颈以及精致的小锁骨。 极为可爱! 忙著过来开门,甚至连鞋袜都来不及穿,赤著脚丫踩在地面上,正惊喜而又有些羞涩的看著他。 林江年走上前去,顺势將小丫鬟搂进怀里,揉揉她的小脑袋。 “怎么连鞋都不穿,不冷吗?” 小竹心头羞涩,脑袋埋进林江年胸口,贪婪的呼吸著殿下身上的气息。 “不冷。” 声音清脆而甜美。 “胡说,外面那么冷。” 虽然已经开春,但北方天气依旧寒冷。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温度骤降,院中还是能感受到严寒气息。 房间內虽然还算温暖,但也不至於到了能赤足踩在地上的温度。 毕竟,不是谁都能跟那位赵小姐一样。 林江年弯腰,伸手穿过小竹的腿弯,將她抱起。 “呀!” 小竹脸色微红,轻羞了一声,双手下意识搂抱殿下的脖子,任由殿下將她抱起。 林江年抱著小竹,来到床榻边,动作温柔的將她的放在床上。隨即,又轻轻帮她擦拭抚摸了下脚丫。 “殿下,脏……” 脚心被触及,小竹身子一僵,下意识紧绷。紧接著,一股羞红的情绪涌现。 房间內很乾净,她的脚上並没有沾染上灰尘。但被殿下这么一抚摸,顿时就有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些敏感! 她想要阻止殿下的动作,但不知是想到什么,又忍住了。小脸蛋红扑扑著,眸光泛著几分水盈,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家殿下。 直到林江年鬆开后,她这才羞的收回,钻进了被子里。在被子里滚了一圈,又听到了一阵窸窣的声音。 嗯? 这是什么? 小竹悄悄摸摸的从被褥里又探出一双眼睛来! 然后,她就看见了自家殿下正在解衣宽带,然后…… 还没等小竹反应过来,林江年已经轻车熟路地钻进被子。將还在发愣的小竹搂进怀里,重重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殿,殿下……” 小竹怔神,直到察觉到殿下已经进了被窝,自己不知何时也已落入殿下怀抱里时,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你,你这是做什么?” “睡觉啊!” “睡,睡觉?!” 小竹脸蛋羞红,但目光却怔怔不解:“殿下,不陪纸鳶姐姐吗?” “怎么?” 林江年低头看著她:“不希望殿下陪你?” “不,不是的……” 小竹连忙摇头,她自然希望殿下能陪自己。但也清楚,自己只是个小侍女,怎么能跟纸鳶姐姐抢? 这个时候,殿下难道不应该陪著纸鳶姐姐的吗? 她都寻思打算晚点过去继续听墙角了呢…… “就,就是……” 小竹红著脸,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 “好了,今晚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林江年揉了揉小竹的脑袋,轻声开口。 “真,真的?!” 听到这话,小竹虽然很意外,但眼睛还是亮著。 “我都进来了,还能骗你不成?” 小竹脸色红扑,没说话。 刚才某一刻,她甚至以为殿下只是想来速战速决的…… “那,那纸鳶姐姐呢?” 小竹又很快想到什么,担忧道:“殿下,纸鳶姐姐她……” 小竹有些担心,殿下来陪自己了,纸鳶姐姐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纸鳶姐姐会不会生气? 察觉到小竹的担忧,林江年轻柔著她细滑的小脸蛋,道:“放心吧,纸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听到这,小竹眨眨眼,没说话。 “怎么了?” “奴婢不敢说!” “没事,你说。” “殿下不要告诉纸鳶姐姐?” “怎么?还信不过你家殿下?” 小竹这才放下心来,隨即红著脸,脑袋埋进林江年胸膛,细柔腻声道:“纸鳶姐姐……” “以前有点小心眼的……” 小竹语气略有些委屈。 纸鳶姐姐跟殿下还没表明心意的时候,她这个殿下身边的小侍女可遭老罪了! 经常被纸鳶姐姐欺负! 小竹还能想起之前有段时间,纸鳶姐姐看她的眼神,让小竹不寒而慄。天天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惹恼了纸鳶姐姐…… 林江年哑然失笑,之前也听小竹提起过这些。那时候的纸鳶,好像的確是有那么一点?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林江年安抚著她:“纸鳶可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了,今晚,还是你的纸鳶姐姐让我来的!” “啊?!” 小竹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纸,纸鳶姐姐让殿下来的?” “对啊!” 林江年怜爱的抚摸著小丫鬟的脑袋:“你的纸鳶姐姐担心你独守空房,特地让我过来开导开导你……纸鳶对你好吧?” 听到这,小竹脸色羞红,有些羞愧。自己刚刚还跟殿下说纸鳶姐姐的坏话呢,没想到纸鳶姐姐竟然……这么体贴?! 小竹有些无地自容,脑袋直接埋进林江年胸口。 “殿下……坏……” “你,你不早说!” “呜呜,小竹对不起纸鳶姐姐……” 小竹娇小的身躯在林江年怀里扭动著,隔著单薄的睡衣,感受著小丫鬟娇躯的柔软细腻。 林江年一只手轻搂抱著小竹,揉揉她散落的秀髮,时不时摸摸她脸蛋那细腻柔滑的触感。另一只手则是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隔著睡衣轻轻摩挲著。 而在殿下怀里撒了一会儿娇的小竹,也很快察觉到了什么。 “殿下,你的身体怎么那么烫……” 小竹蜷缩依偎在自家殿下怀里,很快感觉到殿下身上那股传来的热气。 愈来愈浓! 小竹知晓自家殿下身体很热,很舒服。尤其是在冬天时,小竹很喜欢抱著殿下睡觉。那股暖意包裹著她,能把冬日的严寒驱赶的乾乾净净。 眼下同样如此,小竹享受著殿下那熟悉而温热的气息,感到很放鬆。 直到,当她察觉到殿下的身体越来越热时,这才略有些疑惑地缓缓抬起脑袋。 “因为殿下有些热了!” “热?” 小竹有些意外,这还没到夏天呢,殿下怎么就热了? “对呀!” 林江年低头,凑到小竹耳边,轻声开口:“需要小竹帮忙降温呢……” 小竹怔了下,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当瞧见殿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小竹脸蛋唰的一下通红。 她自然听懂了殿下话中的意思! 降温? 这哪里是正常的降温。 分明就是想……用她降温! 在被殿下手把手指导了那么多个日夜后的小竹,哪里还不清楚殿下的心思想法?当即红著脸,又重新將脑袋埋进了殿下胸口,羞涩道:“殿下,真坏……” “就,就知道欺负小竹!” 林江年笑眯眯著,那只原本落在小竹腰间轻轻摩挲的手,也逐渐顺势而入。 “咦?” 林江年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小竹你没穿肚兜?” 小竹红著脸蛋:“奴婢正准备睡觉呢,就,就……脱了!” 小竹也没想到自家殿下今晚会过来找她,要是早知道的话…… 说不定,可能还穿的更少…… 想到这,小竹脸蛋愈发红扑扑,任由殿下借著替她检查身体的由头对她肆意妄为。同时,小丫鬟感受著自家殿下炙热的气息,也悄悄摸摸占著自家殿下的便宜。 殿下对她上下其手的时候,小竹也偷偷对殿下上下其手! 这叫礼尚往来! 但很显然,小竹並不是自家殿下的对手。原本想跟殿下势均力敌抗衡,但哪怕经过了这么多次的交锋,依旧不是殿下的对手。 很快,便在殿下的攻势之下尽显颓靡,娇躯蜷缩,肌肤泛红,求饶连连。 小丫鬟那张本就娇嫩的脸蛋像是涂抹上了一层水乳般,格外娇艷。 很嫩! 嫩到几乎能溢出水来。 尤其脸红羞涩时,那双略带几分调皮的眼睛,又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衝动。 “小竹?” 林江年声音略沙哑,轻柔开口。 “嗯~” 呼吸急促,脸色緋红的小竹对视上自家的眼眸。很快,从自家殿下那双期待的目光中看懂了些什么。 小丫鬟低下了脑袋。轻咬著下唇,眸光盈盈中,满是对殿下的喜欢,以及羞涩。 而后,蜷缩在林江年怀中的小竹缓缓將身子缩进被褥下,伴隨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多时。 湿润温热的气息縈绕包裹而来,小竹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吞吞吐吐起来。 认真,乖巧! 身为一名听话的贴身侍女,专心致志的替自家殿下『排忧解难』! …… 寧帝驾崩! 京城气氛紧张,陷入一片悲伤情绪氛围中。 至於这股悲伤情绪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人心惶惶倒是一点都不为过! 宫中一切都在按照正常程序进行著,天子驾崩的消息传出后,宫中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著后事! 按照一系列繁琐的流程为寧帝准备丧葬后事! 这位寧帝前半生也算得上是一位明君,在朝中,在天底下的名声极高,受不少人尊敬爱戴! 否则,也不能闭关几年不理朝政,却依旧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寧帝驾崩时,不少老臣前往弔唁,甚至还有不少老臣悲伤哭到晕死过去。有些情绪激动的老臣甚至当场想要自绝追隨先帝而去。 不管到底是真情实意亦或者是虚情假意,至少在氛围这块他们是拿捏准了! 按照正常流程,先帝驾崩后,需等到大典仪式结束后,新帝方才能登基上位。 但大多数时候,很多继任者都等不到那时候! 宫中的那位太子也是! 就在寧帝驾崩消息传出后的第三天,在朝中一帮老臣的劝諫簇拥下,大寧王朝太子储君李辞寧,於寧帝灵堂前正式继位! 定国號太平,意寓天下太平! 同时昭告天下,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消息通过王朝境內各郡县的驛站的情报机构,迅速向全国传播,蔓延天下! 新帝登基伊始,朝局不稳,加上先前的几次的大清早,早已让京中人心惶惶。 因此李辞寧登基后,並未再大刀阔斧整顿朝堂。他採取了极为温和的手段,一边大赦天下,释放了诸多因先帝在位时期牵扯的一些罪犯,除了死刑犯以及行为恶劣的罪犯之外,大多数情节轻些的罪犯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减刑或是释放。 另一边,李辞寧安抚朝堂群臣,拉拢京中地区世家门阀的势力。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心腹人员,稳固朝堂。 如此一来,让那些原本担心新皇登基后,会继续大开杀戒的人逐渐放下心来,原本瀰漫京中的紧张气氛隨之逐渐消散! 冷清了数日的京城,重新恢復往日繁华。就连禁止了数日的宵禁,也隨之逐步开放。隨著新皇登基后,整个京城的局势趋於稳定。 对於绝大部分普通百姓而言,他们並不在乎天子是谁。只要天子对他们好,他们就簇拥。 很显然,李辞寧登基后的一系列怀柔政策显然贏得了民心。民间诸多百姓歌颂拥护,夸讚著这位新登基的天子,有一代明君的风范! 一时之间,也使得这位新天子在民间的口碑直线上升。 姜府,院中。 林青青日常向林江年匯报著京中近期发生的事情。 这些天,林江年几乎没出过门! 新皇登基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个临王世子自然没去凑什么热闹!不过,关於宫中的情报消息,林江年一直都在关注。 这些天,林江年一直在安排后手。 將身边的世子亲军安排留在京中,密切关注京中的情况。 …… “林江年?!” 院中,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响起。 紧接著,便有一袭浅绿色裙摆迎风飞舞,从院中飘掠过,兴冲冲闯了过来。 正是许嵐! 除了许嵐之外,她身旁还跟著身边那个许久没见到过的贴身丫鬟……小绿! 当日许家被抄家时,小绿为护送自家小姐被抓。之后许家被无罪释放,小绿安然无恙放了出来。 眼下,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再次出现在姜府。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打量了她一眼,自上次这位许大小姐羞恼的落荒而逃之后,可有几天没见了! “哼,不能来吗?” 许嵐兴冲衝来到林江年身前,可一瞧见林江年这副神色语气,顿时就忍不住有些傲娇! 他怎么一副自己不该来的模样? 这么嫌弃自己的吗? 许嵐心中气恼,又有些小委屈,气呼呼的往他旁边一坐。 瞪著他。 “当然可以,隨时欢迎!” 林江年敷衍开口。 “哼!” 许嵐自然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翻翻白眼:“那你还一副不情愿看到我的样子?” “看到我有那么让你不高兴吗?” “怎么会?” 林江年摇头:“看到你我当然很高兴!” “真的?” “还能有假的不成?” 林江年嘆气:“不过……” “不过什么?” 许嵐盯著他,连忙紧张追问。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才嘆气道:“但每次你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模样,本世子都以为是哪位英雄好汉找我来结拜……” 听到这话,许嵐一怔,隨即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紧接著捂著胸口,面色羞愤:“你,你又讽刺我?!” 林江年:“?” “你想什么呢?” 林江年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我这次有说你什么吗?” “你……” 许嵐气的脸色通红,恼羞道:“你,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结拜弟兄,你,你还不就是想藉机嘲讽我吗?!” 许嵐瞪著他。 “你太敏感了!” 林江年摇头,他今天还真不是这个意思。眼见许嵐脸色愈发羞恼,这才开口安抚:“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些,你看你现在,其实也挺漂亮的!” 听到林江年冷不丁突然夸她,许嵐心中一喜,但隨即又狐疑道:“你说真的?” 这傢伙居然夸她? 这能信? “自然是真的!”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你本来长得就挺漂亮的,穿的也好看,妥妥漂亮的大……小姑娘!” 这话倒也没违心! 初次在临王府见到许嵐时,那时候的许嵐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小子』!明明是个女子,却喜欢女扮男装,穿著一身男儿装,行事风风火火。 你要说女扮男装也算是某种乐趣也行,但偏偏眼前这位许大小姐又缺少了女扮男装最关键的灵魂! 大雷子! 加上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实在让林江年有些难以形容。 但这位许大小姐明显是听劝的,被林江年的一番教育后。再在京城重遇时,这位许大小姐褪下了那一身男儿装,穿上了女子红装,精心涂抹上了胭脂。 还別说,第一次见到时的確惊艷了林江年! 但很快,林江年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位许大小姐虽换了身装扮,的確像个正常女子了。但她的性格却依旧没变,依旧风风火火,大大咧咧! 这让林江年每次见到她时,都忍不住想跟她拜个把子! 许嵐听到林江年的夸讚,眨了下眼睛,似没想到林江年居然会真的夸她? 一时间,心中刚才还涌现的羞恼,霎时间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去。脸蛋浮现起一抹羞红之色,神色也变得有些忸怩。 “哼,本姑娘本来就很漂亮!” 许嵐轻声嘀咕著。 “那可不,许大小姐容月貌,倾国倾城,有沉鱼落雁之姿……” “啐,你少胡说八道!” 许嵐红著脸打断了林江年。 她样貌自然不差,可要说什么容月貌,沉鱼落雁……那她完全就不敢想了。 这位许大小姐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行了,別傻站著了,过来坐。” 林江年朝她招呼道。 “你才傻!” 许嵐下意识开口反驳,但还是乖巧地来到林江年旁边坐下。 “你这几天在干嘛呢?” 林江年问起。 “在家陪著爷爷他们……” 许嵐小声开口,红著脸,生怕林江年问起她为什么这几天不来姜府。 为什么不来? ……这傢伙心里有数。 “那你呢?” 许嵐反问。 “也没干什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閒著发呆,顺便收拾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 许嵐疑惑道:“收拾什么东西?” “收拾行李唄。” “行李?” 许嵐一愣:“你收拾行李干什么?要去哪?” “回家。” “回家?” 许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回什么家? 这里不就是他家吗? 等等…… 许嵐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脸色微变:“你,你要回临州?” “对啊!” 林江年点头。 许嵐有些意外:“怎,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回临王府? 这傢伙要回临王府? 那,那她呢? 岂,岂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这个念头浮现,许嵐当即心头一紧。 “京中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离家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林江年道。 “就,就办完了?” 许嵐心头一跳,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么快吗? 这傢伙,又要回临江城了? 可是,可是…… 原本情绪还兴奋的许嵐,突然失落下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吧……” “那……” 许嵐张了张嘴巴,突然想到什么般,眼眸底逐渐浮现起一丝希翼。 “那,那个……我能跟你一起回去吗?” “你?” 林江年看著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你也要回去?” “嗯……对,对……” 许嵐点头:“我,我也离家好久了……也,也想回去看看爹娘他们怎么样……” “要,要不,这次我跟你一起吧?” 说到后面,许嵐语气逐渐理直气壮,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藉口理由! 她离家这么久了,爹娘在临江城一定很想念自己。自己作为一个乖女儿,肯定要回去看望爹娘的! 有问题吗? 没有! 林江年看著眼前神色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的许大小姐,暗自嘆了口气。 这位许大小姐的心思未免也有些太好猜了些! 她这哪里是想回临江城? 不过,林江年想了想后,琢磨著开口:“你爷爷同意的话,也不是不行。” 林江年离开京城后,到时候很难顾及到京中局势,许嵐留在京城反倒不怎么安全! 与其如此,倒不如带她回临江城! 那位许老爷子被软禁在京中,动弹不得。但將许嵐带回去的话,对林江年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 整个许家里也只有这位许大小姐能让林江年上心,许嵐若是不在京城。到时候整个许家的死活,也对林江年没什么威胁。 “真的?” 听到这,许嵐眼睛猛然亮起,兴奋著。 答应了? 这么说的话,可以跟他一起回临江城了? 刚刚涌现起的不安情绪,此刻又完全烟消云散。 至於爷爷那边…… 许嵐完全不担心! 爷爷肯定会答应的,哪怕不答应……她也可以悄悄溜出来。 反正谁也阻拦不了她! “那我现在就回去问我爷爷?” 许嵐兴冲冲的准备回去找爷爷说这件事情。 “不用那么著急!” 林江年摆手:“晚点回去再问也是一样的。” “哦哦。” 许嵐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其实也不想太早离开。 “时候还早呢。” 林江年抬头看了眼天色,时辰还早,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传来脚步声。 “殿下。” 林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他来到林江年身边,凑近说了些什么。 林江年听完后,脸上露出一抹意外。 “都在那?” “正是!” “有点意思!” 林江年琢磨了下,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点点头:“先去看著点!” “是。” 林空离开后。 林江年慢悠悠站起身来。 “你去哪?” 许嵐见林江年的动作,连忙问道。 “出去转转!” “我也去!” 许嵐当即跟著站了起来,表示也要出去转转。她来京城后,还从来没有好好在京中转转呢。 眼下要离开京城了,都还不知道京城长什么模样。 “行吧。” 林江年也没拒绝,带著许嵐往院外走去。 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对了,要不要喊小绿她们?” “哎呀……小绿跟小竹关係好著呢,她们好不容易见到,肯定不想出去的……我们就別打扰她们了吧?” 林江年回头看了一眼许嵐,见她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 笑了笑,也没戳穿。 “也行吧。” “……” 另一边,屋檐下,小绿正拉著小竹说些什么,等到察觉到什么时,扭头,已经不见了自家小姐和临王世子的身影? 咦,小姐呢? 殿下又去哪了? 不过,小绿也没放在心上,紧接著又转过头,满脸兴冲冲的看著小竹:“小竹,你刚才是说……你前几天跟你家殿下……是不是?” 小竹红著脸,低著脑袋不说话:“小绿姐姐別问了……” “哎呀,別害羞嘛,跟我说说,我肯定不说出去……” “快跟我说说……那玩意真的能用嘴吃吗?” “……” “好吃吗?” “……” “这么大,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 似得到了某些肯定的答覆,小绿惊嘆的声音从院中角落传出来。 …… 京城,街头! 林江年和许嵐走在街头上,欣赏著京城繁华景象。 街道四周,商铺吆喝,商贩穿梭街头上。往日繁华的景象再现! 许嵐跟在林江年身旁,眼神兴奋地打量著四周。这是她来京城后,第一次感受到京城的繁荣! “京城跟咱们临江城果然不太一样!” 许嵐讚嘆著。 林江年问道:“你觉得京城好,还是临江城好?” “自然是临江城好。” 许嵐不假思索道。 “为何?” “临江城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呀!” 许嵐理所当然道:“我对京城又不熟,这里再好跟我有什么关係?” 说著,许嵐脸上略有些怀念神色:“我也想回去看看了!” “呦?”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许大女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临江城无聊,心心念念想去外面闯闯么?怎么?现在开始念著临江城的好了?” “要你管?” 许嵐轻瞪了他一眼,有些恼羞:“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嘲讽我!” 以前在临江城的时候,她的確觉得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很无聊,很无趣,嚮往著外面的精彩世界! 可真当出来了一趟后,又觉得好像还是临江城好! 尤其是离家这么久后,莫名有些想家。虽然京城有爷爷他们在,但许嵐还是有些想念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以及…… 说到这里,许嵐悄悄又看了林江年一眼,脸色莫名有些泛红。 林江年似没注意到许嵐的反应变化,带著许嵐走在繁华街头上。开春的季节,天气转暖,街道出枯黄的树枝发了新芽,这寒冷的北方也能看到一抹春色! 走著走著,两人穿过一条巷子,来到一处人烟逐渐少了许多的街道。 “咦,这是哪里?” 许嵐好奇打量著四周,林江年的目光,则是停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处酒楼门口。 “翠仙居?” 这是什么地方? 许嵐疑惑道。 “一个好地方!” 林江年轻笑一声:“走,去看看热闹!” 说著,他带著许嵐走进酒楼。 “二位,此地不招待……” 酒楼掌柜走出来,正要开口,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脸色隨即:“临,临王世子殿下?!”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酒楼掌柜,轻笑一声:“掌柜还认得本世子?” 酒楼掌柜面色恭敬,连忙上前卑躬屈膝道:“那是自然,小的怎么会没见过殿下?” “那这里……” 林江年瞥了一眼酒楼。 酒楼掌柜连忙开口,恭敬招待:“殿下,楼上去!” 林江年点头:“带路吧。” 隨即,便在酒楼掌柜的亲自接待下选了二楼一处靠窗的角落坐下。 一路上,许嵐乖巧跟在林江年的身边,直到掌柜离开后,这才终於忍不住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酒楼啊!” “我们来酒楼做什么?” “看热闹!” “热闹?” 许嵐茫然的扫视四周,“哪里有热闹?” “不急!” 林江年目光淡然,瞥了眼不远处的一处包厢。 “这里……” 许嵐打量著四周,这才发现此处酒楼不太简单。无论是装饰还是陈设,都不像是寻常酒楼。 更重要的是,刚才那酒楼掌柜竟认出了林江年的身份? 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怎么可能会认识临王世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酒楼!” 林江年看出了许嵐的疑惑,轻笑一声。 此处酒楼,便是当初姜绍安曾带他来过一次的地方。 这条街乃是京中有名的烟柳场所,匯聚了无数紈絝世家子弟。而这家酒楼,往日备受这些紈絝子弟们的青睞。 先前的酒店掌柜,林江年上次见过。很显然对方记住了他的模样,认出了他的身份。 能在这种地方开下这么大的酒楼,这掌柜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普通吗?” 许嵐目光茫然,打量四周,酒楼的確不普通,但也没看出哪里不一样? 正当她还想问些什么,突然听到了一个冷笑声传来。 “姜绍安,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紧接著,一个结巴紧张的声音响起:“八,八皇子殿下,你,你……” “上次就跟你说过,不要再出现我眼前,看来你不长教训啊?!” “不,不是……没,没有……” “……” 声音,顿时吸引许嵐的注意力,她扭过头去,看向不远处。 酒楼二楼楼梯处,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道身影,皆是衣著华贵的世家子弟装扮,非富即贵。 而为首的,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 锦衣长袍,浑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贵气,此时正满脸冷笑,盯著地上的另一位少年。 少年可怜兮兮,脸上满是惊恐害怕。 “这不是姜绍安吗?” 许嵐定神一瞧,很快认出那正被欺负的少年,不就是姜府的大少爷……姜绍安吗? 此刻,雅间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八皇子一身华贵锦袍,盯著眼前的姜绍安,心中怒火中烧。 “上次要不是你给本皇子传假消息,本皇子怎么会去找三皇兄?!” “要不是去找过三皇兄,又怎么会被牵连……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 八皇子脸上满是气愤和心酸,诉说著他这段时间的委屈。 八皇子怎么都没想到,三皇兄竟然会谋反!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八皇子整个人都懵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时,就先被母妃吊起来抽了一顿! 抽的那叫一个狠啊! 原因无他,三皇子谋反之前,八皇子曾去找过三皇子。隨著三皇子兵变失败,先前跟三皇子有过接触的八皇子,自然而然受到了牵连! 虽然最终证实了,没什么脑子的八皇子並没有参与三皇子谋反一案,但八皇子依旧实实在在挨了好多顿毒打。 並且这段时间被禁足在家,严禁外出! 被关在家里的这些日子,八皇子同样好过不了……毕竟,他差点害的母妃那边的家族全部消消乐了。 八皇子又委屈又生气,这段时间日子过的极其悽惨,思来想去后,他终於找到了罪魁祸首……姜绍安! 若不是姜绍安突然来给他送什么情报,他怎么可能会兴冲冲的去找三皇兄? 又怎么会挨这样的毒打? 於是乎,被放出来后的八皇子,冷不丁在翠仙居碰上姜绍安。 一时间,新仇旧恨,这些天受到的委屈蹭蹭蹭涌上心头来! 八皇子可算是找到发泄的地方了! …… (本章完) 第433章 姐夫我错了 第433章 姐夫我错了 翠仙居內。 此地本就是服务於京中上流紈絝子弟的一个娱乐酒楼,平日里能出现於此的人皆大多非富即贵。 隨著这段时间京中动盪,不少紈絝子弟都被家里人下了死命令,禁足在家,不准他们这段时间再出去当出头鸟,生怕惹上什么麻烦,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直到新皇登基后,京中局势逐渐稳定下来,不少被禁足在家的紈絝子弟,才陆续有机会解除禁足,出门透气。 姜绍安便是其中之一! 这段时间,姜绍安一直被爹娘管制在家中,不允许他外出一步。 当然,姜绍安自己也不敢出门。 三皇子兵变谋反一事,给姜绍安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他分明还记得,就在年前几天时,他受到林江年的使唤,前往去找八皇子,传递一些假情报。 结果,就在这假情报刚传过去没两天,三皇子就起兵谋反了! 以姜绍安的智商,他並不能理解林江年传递的假情报跟三皇子谋反有什么关係,但,这已经足够让他嚇破了胆! 毕竟,消息是他传递的! 八皇子是三皇子的人,他这行为,四捨五入就等於跟三皇子匯报了情报……隨著三皇子下狱后,姜绍安也彻底嚇傻眼。 尤其是这些天,整个京城地区到处都在搜捕有关三皇子谋反的同党,姜绍安在京中不少昔日好友的家族在这次动盪中被抄家! 这更把姜绍安嚇破了胆,连忙惴惴不安的跑去找林江年询问情况。直到林江年让他放心后,牵连不到他时,姜绍安才稍微放下了心。 但这些天,姜绍安依旧一直躲在家里,哪也不去! 对於这位平日里喜欢往外面跑的姜大少爷来说,被禁足在家的日子的確很憋屈。 一直等到新皇登基,三皇子一案的事情逐渐落入尾声,確定自己不会被牵连后,姜绍安悬著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於是乎,姜绍安迫不及待的出门透风! 约上三五好友,来到翠仙居打算好好聚一聚,喝点酒,勾栏听听曲什么的。 结果,冷不丁正好在翠仙居撞上,同样被关在了家中多日,偷偷溜出来的八皇子。 逮了个正著! 当瞧见八皇子气势汹汹的找上来,姜绍安意料到大事不妙! 本想开溜,结果当场被堵住去路。 “八,八皇子……” 此刻,姜绍安慌了神,“误,误会……这,这都是误会……” 看著四周將自己包围起来的人群,姜绍安被嚇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想出门透透气,竟然这都能碰上八皇子? “误会?哪来的误会?!” 被摆了一道,心中怨恨不已的八皇子,当即把这些甜来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到了姜绍安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八皇子咬牙切齿的盯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本皇子这脸?看看被母妃打的……要不是你,本皇子能遭受这样的委屈吗?!” 从小锦衣玉食的八皇子,一直都受家中溺爱,否则也不会养成如此飞扬跋扈的性格。 八皇子的母妃虽不是当朝皇后娘娘,但也算得上是宫中受宠的妃嬪,加上八皇子娘家在朝中也有不小的势力,如此一来,愈发养成了八皇子飞扬跋扈的性格。 而这次,一向养尊处优的八皇子被母妃如此下狠手教训……显然,是他这次的行为触犯了逆鳞。 差点没把整个家族给拖下水! 没打死他都算是真爱了! 姜绍安下意识一瞧,还真在李平脸上瞧见几道尚未完全消散的……巴掌印? 他心头愈发恐慌。 完了! 八皇子挨了打! 今天不得把所有受到的窝囊气全部发泄到他身上? 上次八皇子在林江年那里受了气,回头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了他身上。 那这次…… 姜绍安身子猛然一颤,脸色剧变。 “不,不是这样的……八皇子,跟,跟我没关係……” 姜绍安惊恐不已,试图想要解释,同时將目光看向今日跟自己一同前来的那几位好友身上。 然而,不久之前还在跟他勾肩搭背,说著大家都是好兄弟,日后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眼下却都不著痕跡的往人群后退了一步,甚至,还有人乾脆直接悄无声息站到八皇子身后…… 瞧见这一幕,姜绍安眼神不可置信。 他的好兄弟们,就这样乾脆的背叛了他? 姜绍安气愤不已,怒不可恕! 没义气! “没关係?!” 八皇子愤怒上前,一脚踹在姜绍安的胸口,將他踹倒在地。 “要不是你害的,本皇子能被母妃打?!” “妈的,今天本皇子非打死伱不可!” 八皇子愤怒著挽起衣袖,满脸怒气的指挥旁边的侍卫:“来啊,给我把他摁著!” 被一脚踹倒在地的姜绍安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旁边两个侍卫给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眼神惊恐,连声求饶:“八皇子,饶命……放,放过我吧……” “放过你?” “你想的美!” 这位十六七岁的八皇子,满脸凶恶的走到姜绍安跟前,冷笑道:“本皇子这段时间过的有多惨,今天就得让你知道下场!” 四周,一些追隨在八皇子身边的紈絝子弟冷眼旁观这一幕。翠仙居里,三三两两匯聚著一些京中来头不小的官宦子弟,亦或者是名门千金,也大多凑热闹的看著眼前这一齣好戏。 “这又是谁,怎么被八皇子当眾殴打?” “好像是姜家的少爷?” “姜家的那小子怎么得罪八皇子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哪里不长眼了吧?八皇子前段时间不是招惹上了大麻烦,差点连累了家族吗?估计这会儿是心里有气呢!” “嘖嘖,八皇子这回逃过一劫,怕是接下来又得在京中为非作歹了。” “隨他呢,反正跟咱们没关係,看戏看戏。” “……” 没有人多管閒事! 更何况,动手的那位是八皇子! 准確来说,很快就不是了! 隨著新皇登基,这位八皇子的身份很快也將水涨船高。 指不定,很快就是亲王了! 因此,堂堂亲王在这里教训別人,自然没有人不长眼上前找死。 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的许嵐脸上浮现一抹气愤。 “太过分了!” “大庭广眾之下,八皇子他竟当眾欺凌他人……” “也太过分了!” 许大小姐愤愤开口,隨即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林江年,却见林江年不动声色:“你,不去帮忙吗?” 林江年乐呵呵道:“帮什么忙?” “那,毕竟是你表弟啊!” 许嵐忍不住低声开口:“他被人欺负,你这个表哥不打算出头吗?” 许嵐虽然对姜绍安没什么太大印象,但也知道跟林江年的关係。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他在外面挨打吧? “再等等!” 林江年瞥了一眼不远处,轻嘆了口气:“扶不起的阿斗啊!” “什么意思?” “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也不是件坏事。” 林江年轻笑一声。 姜绍安上次挨了打后,对八皇子怨恨不已。还特地找到林江年询问情况,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找八皇子找回场子来。 本以为他能硬气点,没想到一碰到八皇子立刻就怂了!还没挨打呢,就先开始求饶了! 没出息! 若是姜寧康在此,非得气的吐出一口老血来,姜家的脸面都被这小子丟完了! 不过,林江年也没急著出手,他挺乐意看到姜绍安这小子多吃点亏。 对这小子来说,吃亏不算坏事! 越吃亏,也越能让他长教训,以后在京中老实点,也免得给姜家带来什么麻烦! 就在林江年继续看著热闹时,不远处,被侍卫摁在地上的姜绍安使劲挣扎。眼看挣扎不掉,他惊恐的向四周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却无人愿意出面帮忙。 八皇子已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又狠狠踹了姜绍安几脚,狠狠发泄心中的怨气。 姜绍安被踹的摔倒在地,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殿下,饶命……” 姜绍安一边求饶,一边往旁边闪躲,四周的人见状纷纷避让,生怕被波及到。 “还敢跑?!” 八皇子当即一瞪眼:“给我继续摁著他!” 旁边的两个侍卫再度上前將姜绍安摁住,姜绍安惊慌失措,疯狂扭动挣扎著。 正当他挣扎之际,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了翠仙居不远处的角落里。 就是这一眼,姜绍安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眼神中的惊恐,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惊喜! “表哥,表哥救命!!” “表哥你快救我……我要被他打死了……” “表哥你总算来了……呜呜……” “……” 气势汹汹上前准备继续教训姜绍安的八皇子,冷不丁听到姜绍安突然朝著不远处呼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姜绍安哪里冒出来的表哥。 “表哥?你以为你表哥来就救得了你吗?” 八皇子冷笑道:“来得好,今天本皇子就连你表哥一起收拾!” 他一边冷笑著开口,一边同时抬头。他倒要看看,姜绍安的表哥到底是谁! 敢不敢出头! 当目光落在不远处角落里,那一袭浅色锦袍的年轻人身上时,八皇子目光微微一凝。先是觉得这道身影有些眼熟,等到定神一瞧时,脸上笑容猛然凝固,僵硬。 紧接著,一抹惊恐之色涌现! 表哥?! 姜绍安的表哥?! 是,是……他?! 临王世子?! …… 而与此同时,姜绍安的喊声,也引起旁边眾人的注意。 不认识的凑热闹,认识姜绍安的则是有些意外。 表哥? 姜绍安何时有个表哥了? 只听说过姜绍安在江南姜家有个堂哥,至於表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时间,眾人目光也几乎齐刷刷落在不远处角落,那一袭浅衣锦袍的男子身上。 很年轻,约莫十九二十岁左右。 男子长相俊秀,眉目之间透露著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皮肤白皙,轮廓分明,好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气质模样。 在场不认识的,皆露出几分惊艷讚嘆之色。京中何时有这么一位样貌俊朗,器宇不凡的世家公子了? 一些名门千金更是眼前一亮,目光中泛著些许的神采,似对这位年轻俊气的男子长相气质极为感兴趣。 但在场也有些人一眼就认出了身份,脸色猛然变了变。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正在被八皇子霸凌的姜绍安,仿佛意识到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怕是有热闹要看了?! 而隨著旁边眾人的窃窃私语,很快,关於林江年的身份迅速传播。 “什么,他就是临王世子?!” “临王世子竟然长这样?確定不是假冒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告诉我临王世子这般俊俏?简直长在了本小姐的心头上,太適合做本小姐的夫君了……” “醒醒,別发情了,人家未婚妻是长公主,你也配?” “本小姐当然知道,但本小姐愿意做妾!” “做妾也轮不到你,你没看见人家旁边那位长得比你好看?你倒不如考虑考虑我……” “滚,老娘就算脱光了免费给临王世子殿下睡也轮不到你,你也配?!” “……” 在场眾人议论纷纷。 这些人的目光或震惊,诧异,惊奇……齐刷刷看来,打量著这位传说中的临王世子。 同时,又有人很快认出临王世子身边的许嵐! 当瞧见这位许家小姐时,不少人联想起之前许家的遭遇。 许家前些天受三皇子一案牵连下狱,本以为许家在京中没多大的势力,这次怕是栽了,却没想到突然被释放。 这可引起京中不少人的意外,不少人一直打探这其中的原因,但始终不得。 眼下见许家的这位大小姐跟在临王世子身边,不少人终於猜到了原因,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临王世子,在京中竟有这样的能力手段? 本以为只是一位入京的藩王世子,却没想到这位藩王世子在京中也有这样的影响力? 那今天…… 不少人目光又落在八皇子身上,心思各异。 姜绍安是这位临王世子名义上的表弟,如今姜绍安被八皇子当眾殴打教训,这位临王世子是会出手帮忙,还是会……袖手旁观? 若是出手帮忙,势必会跟八皇子对上! 如此一来…… 岂不是会引发朝廷跟临王府的矛盾? 一时间,不少人屏住呼吸,四周突然安静,期待著接下来的戏码。 而原本还打算继续看会戏的林江年,被姜绍安这一声表哥喊出后,就知道坏事了! 不过,林江年依旧坐在那儿,无视了周围其他人的目光,瞥了眼不远处姜绍安,淡淡道:“死了没?” “表哥,快,快救我……” 姜绍安满脸惊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此刻正被两个侍卫摁在地上,极为狼狈,但眼神中却迸发著惊喜的光芒…… 突然出现的林江年,成了他的救世主! 表哥,来救他了!! “没死就行。” 林江年並不关心他的死活,见他没死,没好气道:“姜家的脸都让你小子丟完了!” 听到这话,姜绍安顿时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很丟人。 林江年收回目光,落在了人群中,此刻脸色略有些发白的八皇子身上。 “八皇子殿下,好久不见吶!” 林江年微笑开口。 但这个微笑,却瞬间让这位八皇子浑身一僵。紧接著,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怨恨之色。 他想起了上次在南湖游船时的遭遇! 他堂堂八皇子,却被眼前这个傢伙狠狠抽了一顿,抽的他跪地求饶,毫无尊严…… 念及於此,八皇子脸蛋滚烫羞红,隨即怨恨情绪愈浓。 耻辱! 此仇不报,他八皇子誓不为人! “林江年!” 八皇子咬牙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似笑非笑:“呦,这才多久不见,就改称呼了?” 八皇子脸色更僵,咬牙愤道:“林江年,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 林江年斜瞥了他一眼:“现在,究竟是谁在欺负人?” 八皇子沉著脸色:“林江年,你想干什么?!” “这不应该问问八皇子殿下?” 林江年瞥了眼地上的姜绍安:“八皇子今日何故要殴打本世子的表弟?” “他该打!” “他哪里得罪了八皇子殿下?” “他……” 八皇子张了张嘴巴,显然说不粗口。 “嗯?” 林江年问道:“八皇子怎么不说话了?” “他就该打!”八皇子咬牙,怒道。 “本世子想问问,八皇子为何会觉得他该打?” “若是姜绍安他哪里得罪过八皇子,八皇子说出个合適的理由来,那的確活该挨打……” 林江年看著八皇子:“可若是没有的话……” “八皇子,是不是该向本世子解释一下?” 此话一出,八皇子脸色顿时有些憋红,他哪里有什么理由? 就是想发泄一下这些天的怨气,让他说出个理由来自然办不到。 眼下听著林江年的质问,以及周围其他人齐刷刷投视过来的目光,八皇子脸色僵硬,咬牙道:“他就该打……本皇子打他,有什么问题?!” “哦?” 林江年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这么说来的话,八皇子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的想……欺负人?” 八皇子下意识想反驳,但话说到了这里,眼下也没有回头路,他便一咬牙,嘴硬道:“是又如何?!” “大家可都听见了吶!” 林江年瞥了一眼在场其他人,轻笑道:“八皇子当眾承认他囂张跋扈,仗势欺人。仗著皇子的身份就肆意欺辱他人……大家可都听的清清楚楚吧?” 此话一出,周围不少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向八皇子。 这个八皇子,脑子果然不太好使! 这也能上套? 当察觉到四周的目光时,八皇子也终於意识到不对劲。 他脸色顿时涨红:“我,我没有……本皇子什么时候囂张跋扈了?” “你当眾欺辱本世子的表弟,不是囂张跋扈?”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莫非八皇子以为,仗著自己是皇子,就能隨意欺辱他人?” “尚且只是个皇子就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等八皇子將来成为了亲王,又该会做出什么罄竹难书的罪行来?!” “民间百姓,可还有活路?!” 这一顶帽子可就盖的有点大了! 大到八皇子脸色当即一变,哪怕他再不懂,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要是这件事情传到他皇兄那里去,他可就惨了! 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母妃怕是又要把他吊起来打! “我,我没有……” 八皇子结结巴巴的解释,隨即脸色难看的盯著林江年,仿佛意识到什么,愤怒道:“都,都是你一派胡言……” “来人,给,给我把他拿下!” 八皇子气愤不已。 他突然意识到都是林江年在故意给他下套! 心中本就有的怨气瞬间涌上心头! 上次有皇姐在,被他当眾欺辱了一番! 这次皇姐不在,自己身边这次还带了那么多侍卫,岂能又让他欺负了? 嘴上说不过,那乾脆就动手! “殿下……” 听到八皇子殿下的命令,一旁的侍卫犹豫不决。 那位可是临王世子啊! 他们这怎么敢拿下? 此时的八皇子头髮发热,怒不可恕:“怎么,你们连本皇子的命令都不听了?” 侍卫听到自家殿下的命令,面露难色,但最终也只能照办。 “呵!” 见状,林江年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没有理会八皇子,而是看向在场旁边其他的那些世家子弟,继续慢悠悠道:“大家可都看见了,是八皇子殿下先动的手……八皇子殿下仗势欺人,欺压百姓,本世子出言制止,却不料遭八皇子恼羞成怒,愤而动手……” “本世子,这可都是正当防卫!”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目光精锐,瞬间明白场上局势! 他们听出的林江年话中的意思……给这位八皇子疯狂下套! 这位十六七岁的八皇子,在这位临王世子殿下面前就像个三岁孩童一样! 当眾欺辱百姓,又对临王世子恼羞成怒动手……你先別管欺负的是不是真百姓,但今日之事一旦传出,这八皇子必定会吃不了兜著走。 今日在场这么多人瞧著,这事必定瞒不住,一旦闹大,无论是捅到民间还是捅到新皇那里,都足够八皇子喝一壶了! 如此一来,別说是接下来封亲王了,就连郡王都够呛! 狠吶!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看著院中那位样貌俊气,略带几分白面书生气质的临王世子。 完全没想到,他竟下手这么狠! 真就不怕八皇子背后的宗族报復吗? …… 林江年自然不怕报復,他连三皇子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將一个小小的八皇子,以及他身后所属的势力当一回事? 他即將要离开京城,但在离开之前,要解决不少麻烦!这位昔日跟在三皇子身边,噁心他的八皇子便是其中之一! 在离开之前,得给这位八皇子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也算是给姜家剷除一个隱患。 他缓缓起身。 “你,小心点……” 似察觉到林江年的动作,旁边传来许嵐担忧的提醒。林江年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神色,抬眸看向前方。 此刻,正有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朝著林江年走来。 林江年挑眉:“八皇子殿下,当真要对本世子动手?” 八皇子咬牙切齿:“你少得意……本皇子今天就要跟你好好算一算帐!” “算帐?” 林江年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算一算吧!” 此时,这两名侍卫已经被迫走到林江年身前,二人脸上满是纠结之色:“世子殿下,有命在身……属下得罪了!” “能理解!” 林江年看著他们二人,知晓他们是被迫,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本世子可不原谅!” 话音刚落,林江年骤然出手。 狂风蔓延。 原本站在林江年身前的一名侍卫,骤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般,轰然倒飞了出去。 “砰!” 重重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四周寂静。 剩余的那名侍卫站在原地,目光呆滯,他甚至都还没看清楚林江年是如何出手的。 准確来说……是根本没有看到! 自己的同伙就……飞出去了? 这,这…… 一股惊恐的情绪从这名侍卫后背涌现,直衝天灵盖,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著。 恐惧的情绪蔓延心头! “到你了!” 林江年平静的看著他。 “我……” 这名侍卫声音沙哑,正要开口。 但话没能说出来。 这一次,他倒是看清楚了。 眼前的临王世子轻描淡写在他胸口拍了一掌,很轻的一掌! 看似柔弱无力,但他却骤然感受到千均气力。一股剧烈的疼痛涌现,紧接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原地起飞! “砰!” …… 四周寂静。 宛如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安静地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这一幕,不可置信! 八皇子原本怨恨的眼神,也在一瞬间猛地一缩。 呆滯在原地。 下一秒,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 他知晓林江年会武功,武功比他厉害,上次就体验过。 但他这次身边带了侍卫啊! 这可是大內侍卫啊! 个个都是武功不俗的高手! 怎么……还是一碰就碎?! 这么废物?! 八皇子怀疑著人生! 而此刻,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眾人也皆目瞪口呆。 不少人心头猛然一惊……这临王世子,竟会武功? 难怪见这临王世子身边没带任何护卫,感情原来是深藏不露啊! 不少人心头惊恐又庆幸,还好先前没有得罪过这位世子殿下! 而林江年轻描淡写解决两名拦路侍卫后,继续朝著八皇子走来。 八皇子这边则是脸色大变,剩余护在八皇子身前的几名侍卫下意识將手放在了腰间的刀上,隨时便要拔刀! “不想死的话,就退下!” 林江年瞥了他们一眼。 这些侍卫面面相覷,脸色难堪,但依旧没人后退,反而愈发警惕。 八皇子殿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活不了! 见他们不退,林江年迈出一步。 下一秒,一股强烈气息扑面而来。距离最近的侍卫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势涌现,他放在刀柄上的手还没来得及出手。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声音,这名侍卫被拍飞出去,当场昏死。剩余的两名侍卫也是才刚拔出刀,便已经林江年迅速解决掉! 这些侍卫的武功並不弱,但相比於如今已经踏入四品的林江年而言,相差甚远。 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八皇子出门时,也没料到会碰上林江年这样的硬茬。身边除了这些寻常侍卫外,並无带高手。 片刻间,这些侍卫便被解决殆尽。剩下八皇子站在原地,面色惨白,惶恐地看著林江年畅通无阻来到他面前。 “听说,你要跟本世子算一算帐?” 此刻,八皇子脸上没了半分先前的囂张神色,脸色惨白,嘴唇因害怕而微微颤抖,他惊恐著后退两步:“你,你……” “你要干什么?!” 他怎么都没想到,林江年竟会这么厉害?! 这才一个照面,自己的侍卫就全部被解决了? 这一幕,把八皇子给嚇傻了! “干什么?” 林江年玩味道:“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本世子算帐吗?” “那咱们,好好算算?” “不,不算了……” 八皇子惊恐著摇头:“不,不用了……” “是吗?”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不过,本世子倒想跟你算一算帐!” “听说,你上次不怎么服气是吧?” 林江年走近一步,上来打量著八皇子:“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吶?” 此话一出,八皇子浑身颤抖,仿佛想起了上次惨烈的遭遇,他眼神惊恐,惴惴不安。 “扑通!” 下一秒,八皇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林江年面前。 “姐夫,別打了,我错了……” “……” 四周寂静。 所有人目光再度呆滯的看著这一幕! 发生了什么? 八皇子竟然跪在了临王世子面前求饶? 还喊他什么? 姐夫? ……还別说,好像还真没喊错?! 眼前这一幕如此戏剧化,让不少人看呆了眼! 原以为今日八皇子挑衅临王世子,能瞧见朝廷跟临王府之间的一次交锋博弈。 谁能想到,这还没开始,先前还气焰囂张的八皇子突然就认怂了?! 还怂的这么彻底? 连姐夫都喊上了? 別说是在场的人,就连林江年也愣了下,没想到八皇子竟会来这么一出? 跪地求饶? “姐夫我错了,姐夫別打我……” 八皇子认怂了! 怂的很乾脆!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认怂,等下恐怕就不是跪地求饶了! 他非常清楚……眼前的林江年是真敢打他! 別人或许会忌惮他皇子的身份不敢动他,但林江年上次给了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那顿毒打还歷歷在目! 与其等下被打的跪地求饶,倒不如省流程直接求饶! 再说了,他都喊林江年姐夫了,小舅子给姐夫下跪,听起来也没那么丟人……至少比被打一顿求饶要好的多! 心中盘算完利弊后,八皇子当即做出了正確的选择。 也让原本打算抽他一顿的林江年,一时之间有些下不去手。 “你起来!” “我不!” 八皇子直接跪在林江年面前,就差抱著他大腿了:“我错了,我不该挑衅皇姐夫,看在皇姐的面子上……姐夫不要跟我一般计较,放我一马吧!” 八皇子惨兮兮的模样,如同一个犯了错乞求原谅的小孩。 “知道错了?” 林江年低头看他。 “知道了,知道了!”八皇子连连点头。 “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 这小子如此识趣,林江年也有些不太好下手了。 想像了,今天一事,等这小子回去后怕是还得挨顿毒打。既然如此,那就暂且放他一马。 此时,一旁早已恢復自由的姜绍安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怀疑人生! 或许,他这辈子都难以想像到眼前这一幕! 这位往日里,需要他巴结討好的八皇子。此刻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童,跪在自己表哥面前求饶! 这一幕,对姜绍安的衝击性极大! 往日这个连他都需要巴结討好,小心翼翼对待的八皇子,如今却如此卑微的乞討著自己表哥的原谅。 这让姜绍安想起先前他居然还想办法对付自己的表哥……真正的大人物就在自己身边,还是自己的表哥,他居然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这一刻,姜绍安心中羞愧不已。 但同时,又有一股莫名自豪感涌上心头! 这是他的表哥! 是他姜绍安的表哥! 注意到周围那些人震惊的目光看来,姜绍安心中畅快不已! 就仿佛这些人是在震惊仰慕的看著自己一样,那种受人敬仰的感觉让姜绍安无比兴奋! 有表哥在! 以后,这京城谁还敢小看他一眼? 谁还敢得罪他?! 正当姜绍安心头畅快时,突然听到林江年喊他:“姜绍安?” “表哥!” 姜绍安兴奋的走到表哥身边,满脸喜悦情绪:“怎么了?!” 此时的姜绍安,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表哥折服!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死抱表哥大腿! “怎么样,没骗你吧?” 林江年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八皇子:“答应你的事情办到了吧?” 姜绍安激动兴奋道:“表哥,你,你太厉害了!” “少说批话。”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又瞥了地上的八皇子一眼:“来,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说著,林江年指了指地上的八皇子:“抽他一顿!” “啊?” 听到这话,姜绍安心头猛然一跳,脸色顿时一僵,犹犹豫豫道:“我,我……” “怎么?” “我,我……” 姜绍安看了一眼地上的八皇子,虽然说,看著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八皇子跪在表哥面前求饶,他心中很爽。 也想起了上次被八皇子打了一顿后,愤愤想报仇的念头! 但眼下,真让他上手去抽八皇子? 他还是不敢! “呵!” 林江年看穿了姜绍安的心思,这小子就是个窝里横。嘴上吹的厉害,真让他来了,秒怂! “废物。” 林江年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这点出息都没有,滚回去待著,以后没事少出门!” “哦。” 姜绍安委屈的捂著脑袋。 “行了,你也別跪著了,起来!” 林江年瞥了眼地上的八皇子。 八皇子见林江年真的不打他了,这才放下心来,赶紧从地上爬起,又满脸殷勤討好的凑上来。 “姐夫!” “闭嘴,不许喊我姐夫了!” “好的姐夫!” “嗯?” “姐……” 八皇子正要开口,被林江年眼神警告,又有些委屈,小声嘀咕:“不是你让我喊的吗?” 八皇子可还记得很清楚,上次在南湖游船瞧见林江年跟皇姐的事情,关係很不对劲。 尤其是他这次又听说皇姐跟林江年被困在了密室里……要真没关係,怎么会被一起困在密室里? 再说了,他上次本来不承认林江年是他姐夫,是林江年逼著他喊姐夫的。 怎么现在,又不让他喊了? “你小子以后在京中老实点,再被我发现你囂张跋扈,仗势欺人的话,看我怎么抽你!” 林江年警告道。 八皇子当即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 “行了,滚吧!”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也给这八皇子一个深刻教训,別看这小子现在如释重负,以为逃过一劫! 等回去之后,至少还有一顿毒打少不了。 “许嵐,走了!” 林江年转身,回到不远处桌前一直在看热闹的许嵐面前,招呼她准备回去。 “哦,好……” 许嵐似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林江年,目光略有些灼灼。 此刻,她的脸色微红,像是涂抹著一层胭脂。她轻咬下唇,似有些激动,脸上泛著一层红韵。 目光盈盈,凝眸秋水! 而那抹红韵,仿佛更像是一抹……潮红般!涂抹在她精致的脸蛋上,將少女怀春之景展露无遗。 就如同是怀春少女瞧见了心上人般,那浓浓的爱意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 热情,大方! 又炙热! …… (本章完) 第434章 陈昭没死? 第434章 陈昭没死? “本世子脸上有吗?” 见许嵐还一直盯著他看,林江年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好了,別傻愣著了,走了!” 被林江年这么一轻拍,才回过神来的许嵐俏脸红润,轻哼了一声,又有些羞涩地移开目光。 “哼。” 脸蛋有些滚烫,胸口扑通地跳动著,许嵐目光盈盈,心情复杂。 同时…… 娇躯莫名有些发软。 脑海中,还回想著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这傢伙,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 许嵐记得一年前,林江年还完全不会武功。可这才过去多久,这傢伙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 八皇子的这些侍卫,在他面前连一招都抗不下。 刚才的时候,许嵐就怔怔注视著林江年轻描淡写地將那些拦路的侍卫打趴下,又风轻云淡般如入无人之境来到八皇子面前。 紧接著,便见那位先前还囂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八皇子,被嚇的脸色苍白,当眾跪在林江年面前求饶。 这一幕,让许嵐几乎连呼吸都屏住。 太,太厉害了! 一股异样从她心头涌现,蔓延至全身,有些酥麻。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也变得炙热,怔怔盯著林江年的身影。 这一刻,她的视线內只剩下林江年。 她看著不远处那道意气风发的白袍身影,浑身上下因激动的情绪而似有些颤抖,那股酥软感蔓延全身。 她呼吸开始逐渐急促,浑身气力像是被抽空了般,双腿发软。隱约中,似有一抹潮湿气息涌现。 “嘿,还发呆?” 林江年的话,再度將许嵐的思绪拉回。 但这次,许嵐没敢抬头,也没有反驳。 低著脑袋,脸蛋泛红,一头青丝遮掩下,隱约瞧见耳垂上似乎都涂抹上一层嫣红。 她紧咬著下唇,似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跟在林江年身后。 脸蛋滚烫,不敢抬头去看他。 “你这是咋的了?” 林江年发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瞥见许嵐脸上那一抹红润。 有些莫名其妙。 这姑娘咋了? 这大庭广眾之下的,怎么突然就脸红了? “没,没事……” 许嵐低著脑袋,摇头,声音有些支吾。 “发烧了吗?” 林江年纳闷。 “你,你才发烧了!” 许嵐情绪紧张,但还是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抬眸瞪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 “没发烧就好,走吧,该回去了!” 见她还能反驳,那就肯定没啥事。 眼下翠仙居內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世家紈絝,人多眼杂,林江年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 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出意外很快会传开,至於会有什么影响,就不是林江年关心的了。 他领著许嵐下楼,离开。 许嵐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江年身后,低著脑袋,时不时悄悄抬起头,打量著林江年的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走出翠仙居,来到大街上。 一路上,许嵐依旧走在林江年身后。低著脑袋,不知想著什么。 脸蛋上的那抹红润始终没有消退。 林江年突然停下脚步。 跟在后面的许嵐猝不及防,一头撞在林江年后背上。 “哎呦!” 许嵐痛呼一声,脑袋像是撞在坚硬的石头上。 林江年转过身,看著倒吸一口凉气,揉著脑袋动作有些冒失的许嵐,纳闷道:“伱到底怎么了?走路都不长眼睛了?” 从还在翠仙居开始,这姑娘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出来后也一直发著呆,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这么出神? “没,没事!” 许嵐揉著额头,被这么一撞,总算把她撞回了神。 她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脸蛋红著,咬咬唇:“还不是你故意撞我?” “谁撞谁?” “哼。” 许嵐自知心虚,移开视线。 但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扭过脑袋,盯著林江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喂!”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 “本世子难道不是一直都很厉害?” “骗人!” 许嵐撇嘴,戳穿道:“一年前还在临王府的时候,你根本就不会武功,连我都比不过!” “是吗?” 面对许嵐的质疑,林江年似笑非笑:“可我怎么记得,就算是一年前,某人也打不过本世子啊?” “你……” 许嵐自然想起了一年前的那次,脸色当即变得羞恼:“那,那还不是你偷袭我?!” “真要动起手来,你不可能是本姑娘的对手!” 那时候的许嵐好歹也算得上是九品的实力,虽说比菜鸟厉害不到哪去,但也会几手功夫,正常情况下林江年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可那次林江年在偷袭之下,又藉助自身的体型优势,成功將许嵐给拿捏。 主要就是欺负她实战经验不足! 每每想起此事,许嵐都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见她恼羞,林江年笑笑,没有再继续刺激她。 “哼。” 许嵐轻哼一声,等到身体那种异样的感觉逐渐消退后。这才又想到什么,忍不住上下打量著他:“那,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林江年想了想,说道:“按照大概估算的话,应该在四品左右吧?” “四品?!!” 许嵐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美眸,满是震惊。 她原以为以刚才林江年出手来看,林江年有五品的实力就已经相当厉害了! 毕竟踏入五品,已经算得上是正式踏入高手行列。 一年的时间就能从武学入门到五品之境,几乎很不可思议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更近一步,达到四品了?! 这,还是人吗?! 许嵐目光怔怔,心中莫名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原本这傢伙还比不上自己的,没想到现在已经把她甩到那么后面去了…… 但很快,这一抹失落情绪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心头那股说不上来的异样又再度涌现。 “你,还是人吗?!” 许嵐忍不住道。 一年的时间从完全不会武功到四品? “你是怎么办到的?” “想知道?”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许嵐点头。 “其实总结下来就四个字!” 林江年想了想,说了句正確的废话:“勤奋,以及……” “天赋。” “……”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林江年的打击,许嵐今天的话变得很少。 还总是莫名其妙的沉默寡言,以及时不时能瞧见她红著脸。 整个人的状態都不太对劲。 尤其是当林江年问起她等下是先回姜府还是直接回许府,按照以往的经验,许嵐多半会先跟著林江年回姜府,毕竟小绿还在府上。 但今天,许嵐不知怎么了。犹豫了一下后,决定直接回许府。 林江年虽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在將许嵐送回许府后,转头回家。 …… 许府。 许嵐挪著轻步回到府上,小绿还没回来。府上丫鬟见小姐回来迎上前,当发觉小姐脸色泛红时,连忙上前关切询问。 许嵐摆手,支走了丫鬟后,独自回到居住的小院。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紧接著,像是支撑到了极点,许嵐浑身气力泄去,双腿发软,踉蹌一步,差点没摔倒在地。深呼吸一口气,强撑著来到屏风后。紧接著,一头栽倒床上,將自己圈进被子里,翻了个滚。 脑袋埋进被子,不知想著什么,直到许久后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方才掀开被子,露出一张被憋的通红的脸蛋。 许嵐轻咬下唇,目光怔怔发著呆,不知想著什么,脸上洋溢著少女怀春般神情。 “唉……” 半响后,房间內传来一声幽幽的嘆气。 许嵐坐起身子,继续发呆。 这时,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 是小绿的声音。 小绿回来了。 “进来吧。” 许嵐开口。 门外的小绿推门走进,目光幽怨道:“小姐,你怎么能丟下小绿一个人回来了?!” 小绿气愤的来问责自家小姐! 许嵐略有些脸红心虚:“我,我有点不舒服……就,就先回来了!” “啊?小姐你不舒服?” 听到小姐不舒服,小绿刚刚的抱怨立刻烟消云散,连忙走上前,见自家小姐脸蛋红扑扑著,关切问道:“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大夫?!” “没,没事……” 许嵐连忙摆摆手,“我,我没什么事了……休息一下,好多了!” 小绿上下紧张看著自家小姐:“小姐你別嚇唬我啊,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嗯。” 许嵐点了点脑袋,脸蛋微红。 这才想起什么:“对了,爷爷呢?” 她想起,还要去跟爷爷说一声她回临江城的事情呢! 想到这,许嵐挣扎著要起身,可刚有所动作,又感觉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隨即意识到什么…… “小绿。” “嗯?” “去准备热水,我,我先先去洗个澡!” 小绿没发觉小姐脸蛋上的异色,点点头:“好!” 后院。 浴房。 热气腾腾的浴房內,在准备好热水后,许嵐將准备要伺候她沐浴的小绿赶了出去。 关上浴房门,反锁! 剩下小绿站在门外,有些茫然…… 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以往都是她伺候小姐沐浴更衣,今天莫名被小姐给赶了出来……小姐这是嫌弃她了吗? 还有,今天小姐怎么奇奇怪怪的? 小绿胡思乱想著。 而浴房內,许嵐迈步走到浴池边,开始脱衣服。 今天出去转了一圈,在酒楼又待了一会儿,回来时感觉身上黏糊糊著,很不舒服,这让爱乾净的她打算先洗个澡再说。 解开腰间系带,將那一袭浅绿色衣裙缓缓褪下,紧接著是內衬……很快,少女精致雪白的身躯在瀰漫著雾气的浴房內若隱若现! 这时,许嵐目光不经意扫视过刚脱下的贴身衣物时,似发现了什么。 水渍? 瞥了一眼后,许嵐脸色瞬间羞红,脸蛋滚烫,瞬间回想起不久之前在酒楼时的经歷。 她脸色羞嚇,有些慌乱的丟在一旁。同时慌张的下意识左右扫视,確定了四周无人后,才放下心来。 幸好她今天提前把小绿赶出去了,否则被小绿髮现的话……一定会被笑话死! 想到这,许嵐轻咬下唇,有些慌乱的走下泳池,將自己浸泡在池中。感受著热水包裹著的感觉,方才找到了些许安全感。 许嵐蜷缩在泳池內,一张脸蛋通红如血,怔怔回想著今天发生的事情,久久没能回过神。 今日在醉仙居酒楼时的经歷画面依旧历歷在目,这不由得让许嵐想起了一年前,在临王府的那次…… 那一次的经歷,让她记忆犹新。 而今天,也同样如此…… 感受著身体异样的变化,许嵐低下脑袋,恨不得將自己整个人都浸入水中。可不知为何,心中虽然羞涩,但许嵐的呼吸却依旧急促,隱约间,夹杂著几分激动的情绪…… 许嵐早就发觉自己有些奇怪的反应……很难形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让她有些茫然,也有些无措。 明明心中早已羞涩到无地自容,可脑海中浮现起的念头,却又不知不觉间,让她整个人变得很兴奋。 完全克制不住的念头衝动! 尤其是当想起林江年时,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而隨著这股兴奋念头涌现,浸泡在浴池中的许嵐忍不住夹紧了双腿,她面色緋红,浴池下,不安地扭动著身子。 半响后,浴房內尘埃落定,安静下来。 一个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夹杂著一丝羞恼。 “许嵐,你……” “真的是个变態!” “……” 另一边。 在將许嵐送回许府后,林江年打算返回姜府。却在姜府外的小巷子里,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小巷中。 一道白衣身影正悄无声息靠在院墙外,静静等著他。 白衣胜雪! 清冷的风吹起裙摆,也吹起了她一缕青丝,露出那张倾城绝美的轮廓。 冷艷无双! 明明已经开春,天气逐渐回暖。但在见到她时,却似乎依旧能感受到冬日严寒。 长公主! 几日未见的李縹緲,突然找上门来 林江年愣了下,没想到这位长公主竟会主动来找他? 破天荒了! 不过,当瞧见这位长公主身上那又逐渐瀰漫起的寒意时。 林江年又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病,又犯了? 从皇宫回来后又过去了数日,算算时间,这位长公主被压制的寒意也该发作了? 那么…… “专程等我的?” 林江年看向她。 小巷子,李縹緲清冷无双的眸光落在他身上,点了点头。 林江年明白了,果然是衝著他来的。 “去哪?” 林江年犹豫著,要不要將这位长公主带回姜府去。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林江年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 京中,一处民居四合院中。 房间內。 林江年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脸色苍白像是纵慾过度般,极为虚弱。 每次帮李縹緲压制住体內的寒意后,林江年內力都会几乎耗尽,损耗严重。 经过几次『治疗』后,林江年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他这是以自身纯阳的玄阳心法来强行炼化李縹緲体內至阴的寒气,在被李縹緲吸入內力时,一边炼化寒气,也一边同时被她的身体吸收。 准確来说,就是林江年出精又出力,损耗巨大。 如今的林江年,还太弱了! 他如今的实力与李縹緲还相差甚远,这也导致他每次哪怕竭尽全力也只能堪堪抑制住她身体內的寒意。 很勉强! 若是林江年能达到李縹緲的程度,甚至是內力浑厚超越她,或许就不会如此艰难了! 不过,相比於一开始几乎被抽乾的虚弱感,之后的这两次显然要好上不少。 林江年也不是完全没受益,每次吸收完李縹緲身上瀰漫的寒气,都能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隨著这几次的治疗,林江年明显能察觉到內力愈发雄厚,也愈发精纯。 隱约间,他还感觉到身体內的这股原本至刚至阳的心法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似是吸收了李縹緲寒气的缘故。这种变化对林江年目前来说,还不知是好是坏。 没了几分气力的林江年瘫躺在地上歇息,而体內寒气被压制住的李縹緲恢復后,也像往常一样往林江年身体內渡了一口气,帮他恢復著行动。 『互帮互助!』 看著眼前长公主清冷的脸庞,隱约间泛著一抹温柔般的神態。不知为何,林江年莫名有些恍惚…… 如今他跟这位长公主,算是怎么回事? 互相利用,互惠互利的关係? 原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交集,没想到突然还又……阴差阳错凑上了? 不过,目前在京中两人还能见面,等林江年动身返回临江城后,怕是就很难再见了! 到时候,她又该如何? 除非是…… 林江年正思索著时,李縹緲似察觉到什么,抬眸看向他。 “怎么?” “你……” 林江年正想问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一件事:“宫中情况如何了?” “挺好。” 李縹緲淡淡道。 “恭喜了。” 李縹緲不解看他。 “你的太子皇兄登基,从此这天下落到你们兄妹二人手中……你这长公主的权势,一时无两了吧?” 林江年轻笑开口。 李縹緲目光落在他身上,没说话。 林江年说的倒没错,李辞寧登基后,眼前这位长公主的权势的確已经非同小覷。 她本就是李辞寧最为信任的妹妹,如今更是李辞寧身边最大的得力助手。李辞寧不仅对她极为信任,还给了她极大的权力。 这位长公主在京中有了先斩后奏之权,能隨时调动京中一切可用的兵马,见她如见天子! 若这位长公主有需要,京中任何职能部门,都必须无条件配合……李辞寧几乎是把能给的权力,都给到了她! 可以说,哪怕是这位长公主想要天上的星星,那位新登基的天子都会想办法去弄下来两颗。 这等权势的確,全天下也恐怕只有她能有。 李縹緲並未回答林江年这个问题,缓缓低眸,半响后,突然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临州?” “快了吧……” 林江年开口,又想起眼前这位长公主似乎也打算去趟如意楼。 “你呢?” “还不知道。” 她面无表情开口。 林江年细算著,京中局势还没完全稳下来,长公主还得配合那位新皇坐镇京中,安稳局势。 目前来看,短时间应该无法脱身了。 “那看来,咱们恐怕也见不到几次了?” 林江年轻笑道:“是不是得提前说一句,日后江湖有缘再见了?” 李縹緲目光淡然,没开口。 “对了,还有上次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林江年似想到什么,开口道:“把你所学的心法让我瞧瞧?!” 上次答应替李縹緲『治病』时,林江年曾提出过这个要求。他想看看,这位长公主到底学的是什么心法。 林江年如今身怀两门心法,玄阳心法以及太蛊心法。玄阳心法不用说,林家家传绝学,也是林江年赖以提升实力的主要功法。 但从柳素那里学来的太蛊心法,也帮助林江年躲过多次的暗算下毒。 而如今,他对这位长公主所学的心法很好奇…… 至刚至阳的心法,与至阴至柔的心法若是结合……会有什么变化? “还没写。” 李縹緲平静看了他一眼:“下次给你。” “行,那我等著!” 恢復了些许气力的林江年从地上爬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跟这位长公主待了一会儿,天色也不早了。 李縹緲没说话,静静看著他,默然点头。 林江年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走出。 很快,发现了屋檐下一道鬼祟的身影。 “锦绣!” 定神一瞧,那躲在屋檐下的身影,不是锦绣还能有谁? “殿下?!” 锦绣俏生生的站在屋檐下,巧笑倩兮的看著他。可不知为什么,眼神看上去有些心虚。 “你在做什么?” “啊?” 锦绣眨眨眼,抬头看天:“没做什么呀,奴婢在……晒太阳?” 这位侍女,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走了!” 林江年没戳破,衝著她摆摆手,离开。 “殿下慢走!” 锦绣站在原地,眸光神采的看著林江年离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 隨后,走进屋檐下房间里。 房间內。 一袭白衣长裙的长公主依旧盘腿坐在地上,锦绣走近时,仔细看了看自家公主,忍不住称奇。 惊喜又激动! 这一次,她亲眼见到自家公主体內的寒气被那位世子殿下压制住。没了寒意后的公主看上去正常多了,脸色也健康多了! 有了好转的跡象! “公主,太好了!” 似想到什么,锦绣忍不住惊喜道:“世子殿下他既然真的能压制住公主你身体內的寒气,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彻底治好公主!” 李縹緲没说话,目光清冷的望向房间门外,不知想著什么。 “对了,公主……” 锦绣仿佛想起什么,凑近了些许:“公主,我上次提的建议你跟世子殿下说过了没?” “……公主你別不信,那书上就是那这么写的,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大不了试一下嘛,反正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话说双修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话本小说里也没有详细写,就说了要一男一女……具体该怎么做?” “……公主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还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著奴婢?” “……” 姜府。 林江年回到府上时,便察觉到府上气氛有些不太对。 有些沉闷。 林江年喊来林青青,问起情况。 林青青犹豫著开口,解释道:“殿下,江南姜家下午来信了!” “江南姜家?” 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林江年恍然,倒也並不意外。 姜家来人,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去年姜语湘从姜家逃婚,一路跑到京城来避风头。虽然短暂逃过了催婚,但姜家可没打算那么轻易放过她。 林江年预测著,年后姜家就会来人,还打算带著小姨回临王府跑路。 没想到,人还没来,信先来了? 不过,只是来信,又怎么会让府上气氛如此沉闷? 林青青摇摇头:“具体情况属下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听说……江南姜家出了点情况!” “出了情况?” 林江年微微皱眉,姜家能出什么情况? “属下不清楚,殿下去问问姜小姐或许能知道点什么。”林青青道。 林江年想了想,来到了小姨院落。 房间里,姜语湘果然在。除了小姨外,纸鳶和小竹也在,纸鳶正坐在小姨旁边,轻声安慰著什么。 而小姨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 “小姨?” 林江年走进房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年……” 以往性子开朗活跃的小姨,此时有些愁眉苦脸,她看了林江年一眼,忧心忡忡道:“江南姜家可能出事了?” “何事?”林江年问起。 小姨嘆气:“姜家来信,说年前老爷子身体突然垮了,大病一场不起……恐怕时日不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微怔。 姜老爷子? 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外公?! 时日不多了? 林江年皱眉:“老爷子身体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病倒?” 他记得年前还传来过消息,姜老爷子身体尚且硬朗,怎么突然之间一病不起了? “不清楚,具体情况信上没写……” 姜语湘锁著清眉,犹豫不定:“老爷子平日身体很不错,怎么会突然病倒?” “信呢?” 林江年问起。 姜语湘將信递给林江年,林江年接过低头看了几眼。 “姜老爷子病重,让小姨你务必赶快回去?” 说到这里,林江年看向姜语湘,疑惑道:“这会不会是想骗小姨你回去的把戏?” 姜语湘嘆气:“我倒也怀疑是假的,但这信是从江南送来的急报。不仅让我回去,也让二哥他们都要回去……” 她的確怀疑过,这是不是老爷子想骗她回去成亲的把戏。毕竟老爷子的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倒? 但信上的內容写的很真切,不似假的。更何况,若是假的,何必要编一个这么离谱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老爷子在姜语湘心中地位很高。姜语湘虽不是姜家人,但姜老爷子待她如亲女儿。眼下得知老爷子病重命不久矣,若是假的还好,可万一要是真的……怎么办? “小姨,你先別著急!” 林江年出声安抚著小姨,道:“这么大的事情,江南那边不可能只送来一封信。信上说,他们从江南派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这几天就能到京城。等他们人到了再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姜语湘心头担忧不已,但眼下也没別的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微点点头,暂时將心中的担忧压下。 “希望是假的吧。”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希望是他们想骗我回去成亲的把戏更好。” 林江年看了小姨一眼,轻笑道:“那小姨愿意回去成亲吗?” “怎么?巴不得你小姨去成亲?” 听到这话,姜语湘抬眸瞪了他一眼。 “自然不是。” 林江年道:“小姨放心吧,若是小姨不愿成亲,这天底下没人能强迫你!” “这还差不多!” 被林江年这么一打岔,姜语湘脸色微微好了不少。 又道:“消息刚传到哥哥嫂子那边,他们现在应该也挺担心的。” 说著,姜语湘起身:“我得去跟他们说说。” 等到姜语湘离开后,房间內剩下林江年和坐在一旁的纸鳶,林江年来到她身旁坐下,握著她的小手,轻轻把玩著:“纸鳶,你怎么看?” 纸鳶清冷的眸色落在林江年身上,似想了想,点点头。 “嗯?” “不像假的。” 她轻声开口。 纸鳶的直觉一向很准,听到她这么说,林江年脸上笑容微微收敛:“你的意思是……姜老爷子真的可能出事了?” 纸鳶默然,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么断定?” 纸鳶沉默了下,方才开口:“老爷子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虽然很希望小姨能嫁人,但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骗小姨……” 纸鳶从小在江南姜家长大,对那位姜老爷子很了解。 堂堂姜家,作为江南最大的世家门阀之一,若是要用这种消息来骗女儿回来成亲,传出去未免有些貽笑大方。 那么,既然不是想骗小姨回去!就意味著,多半是那位姜老爷子真出事了! “前段时间身子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倒?” 林江年目光微凝,確定了姜老爷子多半出了事,林江年敏锐意识到这其中有些不对。 那姜老爷子身子还算硬朗,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病倒,时日无多,除非是…… 林江年抬眸,纸鳶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眼神对视,很快发现对方眼神底的意思。 “有蹊蹺!” 林江年开口。 “嗯。”纸鳶点头。 “先派人去查查吧。” 林江年道:“让安插在江南的眼线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嗯。” 纸鳶还是点头。 “那,接下来怎么打算?” 得知姜老爷子可能出了事,林江年原本的计划被打破。 原本他是打算带著纸鳶和小姨他们一起先回临州,眼下姜老爷子出了事,恐怕接下来的行程要发生变动。 “先去趟江南吗?” 林江年琢磨著,姜老爷子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不可能不顾。 纸鳶静静看著林江年,轻声点头:“都行。” 对於她来说,都可以接受。 但,林江年却有些犹豫。 他原本计划是等这次回到临江城后,就立刻跟纸鳶拜堂成亲。 但眼下姜家出了事,导致计划要拖延,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纸鳶! 纸鳶似瞧出林江年的心想法,原本被林江年紧握著的手,主动握住了他。对视上林江年的眸光,她轻轻摇头,轻声开口:“我没事的。” “正事要紧。” “我,也想先去看看老爷子……”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中有些感动,他握紧了纸鳶的手,点了点头。 “好!” 而一旁,听著殿下跟纸鳶姐姐对话的小竹,已经红著脸捂住了眼睛。 指缝睁著大大的……偷看! “……” 突如其来从江南传来的信,打乱了林江年的计划,不过,影响也並不大。 原本是想著一路南下直接回临江城,现在不过换了一条路线,先一路往东去江南,再从江南走水路折返临州。 姜家位於大寧王朝东南方向,楚州境內,距离临州並不算远,从楚州到临州快的话也不过半个多月的路程。 如此一来,计划稍许做出一些改变,也並不影响,顶多是往后拖延一些时日。 而正当林江年差不多解决完京中的事务,等著江南那边来人时,林青青却突然出现,给林江年送来了一封信。 “殿下,有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林青青拿著一封信走进院子。 “谁送来的?” 林江年问起。 “属下不知,对方身份神秘,留下信让属下交给你后就走了。” 林青青將信送上,信很简陋,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林江年拆开信,信上的字体很清秀,明显是女子的字跡! 林江年一眼认了出来……这是柳素的字跡。 宣纸上有股很淡的香气,也跟柳素身上香味很似。 信上,只有四个字! 但当瞧见这四个字时,林江年目光猛然一凝。 只见信上赫然写著——“陈昭没死!”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江年心头一惊。 陈昭没死?! 盯著信上的四个字,林江年目光逐渐凝重。 他一直觉得陈昭的死很蹊蹺! 陈昭布了这么多年的局,潜伏在天子身边,一朝出手,却乾脆利落的死在了纸鳶手上…… 虽然纸鳶武功很高,陈昭猝不及防之下的確会中招吃大亏。 但林江年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纸鳶也跟他提及过,那天跟陈昭交手时感觉有些奇怪!纸鳶隱约感觉到,与他交手的陈昭似乎没有出全力! 完全没有展现出该有的实力来! 纸鳶怀疑当时的陈昭受了伤,实力不復巔峰,但还是感觉哪里说不通? 难道说…… 那天被纸鳶打败的那个陈昭,並不是陈昭? 真正的陈昭,其实还活著?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似乎解释的通了…… 倘若陈昭没死,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的一个局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江年盯著手上的信,若有所思。 还有,柳素又怎么会知道陈昭没死的消息?突然给他传递这个消息,又是何用意? 难道说,柳素知道些什么真相不成? …… 京城,赵府。 后院。 坐落在京中繁华地段的赵府,可谓占据了京中最好的地段之一。 府邸依山傍水,风景秀气。 后院,深山处。 一处小山坡上。 立著一道孤坟! 坟前摆放著一些贡品,点燃著贡香。 一袭青衫白裙的赵溪静静站在坟前,目光泛著几抹激动情绪。 “徐姐姐,你知道吗?陈昭死了……” “那个害了你们全家的陈阉狗,他终於罪有应得,死了……” “他的尸体被掛在了城外,受天下百姓唾弃,害死你们的凶手终於得到应有的报应,你们终於可以安息了……” “可惜,我没能亲手杀了他替你们报仇……” 站在坟前的赵溪喃喃自语,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哀伤情绪。 “不过,徐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们徐家翻案,还你们一个清白!” 赵溪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清明。 眼神坚定! 如今陈昭已死,朝中最大的祸害被剷除,新皇登基。昔日那些被陈昭所陷害含冤而死的忠臣,也终於有了机会恢復清白名誉。 “徐姐姐,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赵溪缓缓收起视线目光,转身,下山。 山下,早有侍女等候多时。 “小姐,您回来了!” 小月连忙迎上前去,开口道:“临王世子来了,等您好久了呢!” 听到这话,赵溪微微一怔。紧接著,美眸中泛起一抹喜色。 原本那一抹沉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明亮的光泽。 “他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了呢,在院中等著小姐呢!” 听到这消息,赵溪眼神雀跃,当即快步离开后山。她的步伐轻快,像是迫不及待般。 如初春的女子,迫不及待想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那抹喜悦情绪,怎么都藏不住。 …… (本章完) 第435章 跟赵溪继续对线 第435章 跟赵溪继续对线 初春的天,阳光明媚。 院中枯树发了新芽,墙角落里的儿鲜艷,经过了一个冬季的沉睡后,绿油油的草儿也逐渐冒出头来。 一片新春繁荣景象。 赵溪迈著轻快的步伐,踏入院子里。 清风拂面,暖阳洒落在她身上,倒影出一袭修长妙曼的身姿。 一袭素雅清淡的长裙,肩披一件直领对襟的轻纱褙子,內著浅绿色抹胸,將衣襟撑得巍峨饱满。 素麵朝天,不施粉黛,却依旧难掩绝色容貌。美眸明亮,似洋溢著几分愉悦。 青色底儿印染著白的裙摆下,將那双纤细修长的雪白美腿包裹,踩著一双浅青色的素白绣鞋儿,正大步走进院中。 似有些迫不及待般! 直到她穿过院中,走上院中拱桥,抬眸望去。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一刻,原本步伐轻快的赵溪突然放慢些许脚步,似瞧见了意中心上人,美眸中迸发出一抹异样光彩。 而后,这一抹光彩很快被隱匿,消失。 但那张精致倾城的脸庞上,嘴角微微上翘。以及那一抹如何都掩饰不住的浅浅笑意浮现,却早已將她所有的心思都出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院中。 庭楼前的空地上,老槐树下。 一道青袍青年身影正慢悠悠的靠在老槐树下的鞦韆上,经过了一个寒冬沉寂的鞦韆,正隨风轻轻荡漾。 鞦韆上的青年微闭目养神,脸上满是放鬆神態。 休閒,愜意。 直到,逐渐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轻柔脚步声。鞦韆上的林江年微微抬眸,瞥见不远处视线中,出现的那一袭傲然倩影。 拱桥上,赵溪绝美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影子被拉的老长。正迈著轻柔的步伐,缓缓朝著他走近。 一步,两步,三步……很快,逼近。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似梔子般浅浅的香气,又似混合著些许女子体香,嗅闻些许,令人心旷神怡。 “世子殿下,当真好雅兴!” 脚步走近,赵溪停下,抬眸看著前方视线中,正悠閒愜意地盪著鞦韆的男子,忍不住开口。 “还行吧。” 林江年依旧有些慵懒的靠在鞦韆上,抬头望著眼前出现的绝美脸庞,“这不是在等赵小姐,閒著也是閒著……” “呦,小女子受宠若惊吶!” 赵溪似笑非笑,美眸中似有一抹幽幽涌现:“能让日理万机的堂堂世子殿下屈尊亲自等著小女子,小女子还真倍感荣幸……” 这话,怎么听著都有点像是在阴阳怪气? 林江年抬眸,见眼前的赵溪依旧笑意盈盈。但那双绝美的美眸中,却似泛著一抹异样情绪。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几日不见,赵小姐口舌好像更厉害了!” “哪里比得过世子殿下?” 赵溪似笑非笑:“跟巧舌如簧的殿下比起来,小女子还差得远呢~” “赵小姐这是在阴阳本世子吗?” “殿下才发现吗?” 赵溪浅浅笑著,脸上浮现一抹促狭神色。 “大胆!” 林江年沉声道:“赵小姐竟敢挑衅本世子,该当何罪?!” 赵溪精致的脸上笑容更盛,与林江年眼神对视,眸中丝毫没有任何的害怕! 反而,更大胆! “殿下觉得小女子该当何罪?” “自然是死罪,罪不可赦。” 林江年缓缓从鞦韆上起身,朝著赵溪走近,来到她跟前,静静看著她这张素麵朝天,却找不出半分瑕疵的绝美脸庞,尤其是她眼中隱约闪耀著的星眸般光彩,更为怦然心动。 “不过,若是赵小姐愿意向本世子求饶认错,答应本世子几个条件。本世子可以酌情考虑,饶赵小姐一命!” “啐,你想的美!” 听到这话,赵溪脸色当即微微有些泛红,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某些什么事情。 求饶认错? 还要答应他几个条件? 那能是什么好条件? 赵溪轻瞥了他一眼:“这里可是赵府,是小女子的家。殿下私闯民宅,还没给小女子一个交代呢?” “殿下不怕小女子將此事告诉爹爹,向陛下狠狠参殿下一本?” “不怕!” 林江年摇头。 “殿下是以为小女子不会这么做?” “那倒不是!” 林江年笑呵呵的看著她:“本世子以为,赵小姐不敢!” “小女子为何不敢?” “因为我不要脸。” 林江年很认真的看著她:“赵小姐真要是去跟陛下告状,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先勾引我的!” 赵溪:“……” 她神色愕然,脸色羞红,美眸睁大,半响后,方才咬牙道:“殿下,还真不要脸吶……” “多谢夸奖!” “……” 在不要脸这方面,赵溪很显然不是林江年的对手。 一开始她还掌握著一些主动权,但隨著林江年一系列出手后,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哪里会是林江年这等老江湖的对手? 无论在任何方面,几乎都完败! 而隨著两人关係进一步发展,言语行为愈发放肆的林江年,已经逐渐让这位赵小姐有些无可奈何。 这位临王世子可以不要脸,但赵溪不行! 堂堂赵相之女,京中有头有脸的大家千金,怎么可能会跟这临王世子一样如此……下流! “啐!” 赵溪又啐了一口,脸色微微泛红,轻瞪了他一眼。 见林江年目光落在她身上,略有些放肆地看著她,赵溪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滚烫感。 身子略有些发软。 心中羞恼。 但眸光中却依旧闪烁著几分欣喜神采。 难以掩饰。 “看什么看?!” 见林江年还盯著她看,赵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不能看吗?” “不能!” “本世子偏要看。” “……” 赵溪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红韵,神色似羞且怒,美不胜收。尤其是瞪著林江年的那双美眸,隱约还夹杂著一丝复杂情愫。 对於林江年如此『无理取闹』的行为,又似乎有些无奈。只能略气愤般地轻瞪著他,脸蛋鼓鼓著,给人一种莫名的萌感! 见状,林江年这才收回目光,打量了赵溪几眼,似乎想到什么:“赵小姐刚才去哪了?” 听到这话,赵溪微微收敛眸光轻哼了一声,开口道:“我去看望徐姐姐了。” “徐姐姐?” 赵溪是去祭拜那位被陈昭所害的徐家姐姐? 林江年又打量了一下赵溪,略有些疑惑:“赵小姐刚才去是哪祭拜了?” 瞧出林江年的疑惑,赵溪轻声解释:“徐姐姐她……我將她埋在赵府后山那边……” 听著赵溪的解释,林江年方才明白怎么回事。 当初徐家被陈昭陷害,满门抄斩。朝中无数人唯恐避之不及,徐家尸首无人收拾。是赵溪暗中派人去收了许家的尸首,让那些被陷害而死的徐家人入土为安。 而跟赵溪关係极好的徐家姐姐,则被赵溪暗中厚葬在了赵家后山,立下碑! 从此也能看出赵溪跟那位徐姐姐的关係的確很好,如此不遗余力的替她报仇,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感情真好! “如今陈昭已死,许姐姐大仇得报,也可以安息了!” 赵溪脸上浮现一抹欣慰,神色略有些低沉,却也有种说不上来的轻鬆。 陈昭死了,他手底下那些当日对徐家痛下杀手的那些护法,也全部都死了! 大仇终於得报!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紧绷著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有种说不上来的畅快感。 只不过…… 林江年却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赵溪很快注意到林江年的反应,疑惑的看向他。 “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林江年犹豫著。 眼下赵溪神色放下,明显是放下了心头的掛念,林江年不確定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什么事?” 见林江年犹豫不定,赵溪美眸逐渐狐疑。 她认识的临王世子,以往可不会这般犹犹豫豫。 “发生什么了吗?” 赵溪心中略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林江年犹豫了半响后,终於还是轻嘆了口气:“陈昭,他有可能没死。” 此话一出,赵溪愣在原地。 脸上原本浮现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紧接著,浮现起了一抹苍白! 她似有些愕然,意外的盯著林江年:“没死?!” “他没死?!” “有可能……” 林江年点头,嘆气道:“只是有这种猜测,但还没有证实!” 赵溪沉默了。 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她灼灼地盯著林江年,语气呼吸似乎逐渐变得有些紧张:“到底,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没死?” 林江年想了想,摇头:“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挺复杂的……” 於是乎,他还是將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他並未提及柳素给他送来的信,毕竟也没有证实。但即便如此,林江年说完后,还是让赵溪陷入了沉默。 脸色,也愈发凝重。 聪明如她,如何察觉不出其中的问题! 是啊,陈昭死的似乎有些太过於简单了…… 先前,赵溪是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得知陈昭死了! 具体细节她並不清楚,只是听说陈昭要谋反,想要刺杀太子殿下,最终被禁军侍卫斩杀,尸体被悬掛在城墙口。 得知这个消息的赵溪甚至亲自去了一趟城门口,確定的確是陈昭,陈昭真的已经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她,极为激动高兴! 可眼下,在听完林江年的怀疑后,她也同样陷入了怀疑。 陈昭,果然是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 陈昭在宫中藏身这么多年,布局隱忍了这么多年,又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怎么会死的如此轻巧? 当意识到这点问题时,赵溪脸色白了白,抬眸看向林江年:“所以,他极有可能真的没死?” 林江年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城墙口掛的又是谁?” 林江年想了想:“有可能是陈昭的替身,他在宫中掌权那么多年,宫中遍布他的眼线,想要办到这一点並不难……” 林江年想起在密室里假冒寧帝的那个人,易容对於陈昭来说轻而易举。 “这么说来,他还很有可能没死……” 赵溪喃喃开口,目光怔神。 才刚涌现起的喜悦情绪,隨著林江年带来的这个消息,悄然消散。 “那,他要是还活著,现在在哪?” 赵溪抬眸,看向林江年。 “宫中。” 林江年分析到:“他要是还活著,一定还会继续留在宫中。说不定正潜伏在某个角落,继续等待时机……” 他心中,已经逐渐推演出一条脉络。 陈昭在宫中经营了多年的势力,绝不可能一朝瓦解!宫中,多半还有他的暗线。 对於一个会易容的人来说,想要藏起来並不难。若陈昭没死,他一定会想办法换个身份继续隱藏,暗中继续进行著自己的计划。 “宫中……” 赵溪喃喃自语,但很快,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皇宫那么大,想要揪出他哪有那么容易?” “他若存心想藏,根本就不可能找的到。” “那倒未必!” 林江年轻轻摇头:“新皇登基,皇宫內势必会迎来一轮清扫,陈昭昔日在宫中安排的那些眼线亲信也会被逐步揪出清楚……” 说到这里,他看了赵溪一眼,开口道:“也不必太著急,他既然潜伏在宫中,就一定还会再现身!” 虽然不清楚陈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继续刺杀太子? 亦或者还有別的目的? 但,他一定还会再现身! 但赵溪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能在宫中潜伏等待十几年,谁知道他这次又会藏多久?” 听到这话,林江年沉默。 也对! 陈昭实在是太能隱忍了! 先前能隱忍十几年,这一次万一他继续选择隱忍呢? 正思索时,却见赵溪正盯著他看。 神色略有些黯淡,在得知了陈昭还活著的消息,先前的喜悦情绪烟消云散。 赵溪就这般注视著林江年,似有些灼灼,也有些……別样的情绪。 “伱这么看我做什么?”林江年忍不住问道。 “你,答应过我的。” 赵溪轻咬下唇,语气似有些委屈:“你上次答应过,要帮我杀了他……” “你不会反悔吧?” “……” (本章完) 第436章 林江年覬覦的美腿 第436章 林江年覬覦的美腿 “別这么看我……” 林江年有点顶不住这位赵小姐幽幽的目光,轻咳了一声。 但赵溪却不说话,依旧这般幽怨的注视著他,我见犹怜。 那精致的面容上,似还浮现起一抹哀怨。 楚楚可怜。 让人忍不住就想呵护。 林江年心中暗嘆一声,怪不得从古至今那么多人都难逃美人关! 更別说,眼前的这位赵小姐,还是跟他有过亲密接触,曾有过手脚功夫交流的女子。 两人之间的关係,本身就变了味! 再加上眼下…… “放心吧,答应过你的事情,本世子肯定不会反悔。” 林江年开口道。 既然答应了帮她杀陈昭,这也算是林江年对她的补偿亏欠,自然不会抵赖反悔。 不过…… “要是陈昭真还活著,他藏身在宫中,想杀他很难。” 林江年摇摇头:“除非能逼他主动现身!” 但,如何才能逼陈昭主动现身? 很难! 林江年的势力还伸不到皇宫去,很难办到这点。不过,有个人或许能办到…… 林江年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起长公主的身影。以她在宫中的影响力,或许有机会能查出些真相。 再者,以李縹緲跟赵溪之间的关係,若是赵溪主动提起,想必李縹緲也不会拒绝。 不过,对於林江年而言,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確定一点——陈昭的死活!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假设,並不能证明陈昭的死活。而唯一的线索方向,就是柳素! 柳素给林江年送来的信,意味著她多半知道些什么真相。意识到这点后,林江年当即派林青青去打探柳素的下落。 然而,当林青青派人进入那家客栈时,却早已不见了柳素的身影。 在將信送到林江年手中时,柳素已经在世子亲军眼皮底下,悄无声息从客栈离开了。 她去了哪里,目前不得而知。 但想要知晓陈昭的死活,柳素或许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林江年已经派出京中地区的眼线暗中盯防,只要柳素一现身,便会第一时间將消息传回。 “希望他是真的死了吧!” 赵溪目光幽幽,望著林江年:“他要是没死,我先前所做的这一切,岂不都成了笑话?” “那也不至於。” 林江年轻轻摇头:“即便他真的没死,短时间內也不敢现身。等到他现身之日,就是他的死期……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杀了他!” 林江年语气坚定,也很自信。 暂时还不清楚,陈昭到底是不是年三十那晚与李縹緲有过交手的那位神秘高手。 但即便是,也能確定他的实力绝对没有达到一品宗师之境。 只要陈昭没入一品,林江年就有足够的自信宰了他! 实在不行,这不还有长公主? 以如今他跟李縹緲之间的关係,请她帮忙的话……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更重要的是,隨著寧帝驾崩,太子登基,先前摆在这位长公主面前的约束都已不存在。李縹緲作为赵溪的好姐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赵溪也清楚这个道理,但心中还是有些郁沉。 原以为陈昭已经死了,大仇得报,却没想到对方还有可能金蝉脱壳,这让她如何能高兴起来? “不过……” 赵溪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苦笑一声:“目前的结果也不算坏!” “至少,陈昭那阉狗在京中彻底失势了!” 先前的陈昭是天子身边的宠臣,是掌控著密天司,权势滔天的大阉狗,权倾朝野。 谁也不敢轻易动他! 但如今,失去了一切势力的陈昭,哪怕真的还活著,也只能藏身隱姓埋名。 没了昔日的权势,没了手底下的诸多走狗。他如今仅剩的,也就只有那一身令人忌惮的武功。 相比於之前的情况,已经好上太多了! 想到这,赵溪先前黯淡的神色一扫而空。 再抬眸望向林江年时,又闪烁著几分色彩:“希望,你不会骗我吧?” 林江年嘆气:“在赵小姐眼里,本世子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吗?” “不好说。” 赵溪目光幽幽的望著他,撇撇嘴:“毕竟您是世子殿下,位高权重,万一您到时候反悔了,我一介弱女子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默默认下,可怜巴巴的接受?” “赵小姐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林江年乐了,这女人故意以退为进是吧? 他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突然走近一步,来到赵溪身前。低眸,静静看著她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绝美,清幽,又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典雅气质。 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女人味,举手投足间,都完美符合著大家闺秀的审美標准。 见林江年突然不怀好意的凑近,赵溪眨眨眼,下意识后仰些许,有些警惕:“伱,做什么?” 林江年静静欣赏著她的脸蛋,似笑非笑:“赵小姐倒也不必如此担心本世子会反悔,毕竟……” “赵小姐的这双美腿,本世子可还一直惦记著呢!” 说著,林江年目光便顺著她精致绝美的脸蛋一路缓缓往下,经过那饱满高耸的部位,穿过平原,最终缓缓落在了身下那裙摆遮掩之下的一双修长美腿上…… 隔著裙摆,仿佛一眼能看穿裙摆之下的风光! 而赵溪的脸庞上,霎时间涌现起一抹羞红和慌乱。完全没预料到,林江年竟会突然说出……覬覦她的腿? 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如此直白,如此大胆! 如此赤裸裸! 饶是经过前几次经歷的赵溪,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的她心头还是忍不住泛起羞意,脸色泛红。 同时,在察觉到林江年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裙摆下的双腿上。哪怕隔著裙摆遮掩,但不知为何,赵溪却依旧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刺激感! 就仿佛像是不著寸缕地暴露在他面前似的! 一股热流气息从心头涌现,赵溪下意识后退两步,红著脸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啐,你下流!” “赵小姐何出此言?” 林江年慢悠悠的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布满著緋红脸庞上,似笑非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世子夸讚赵小姐,又哪里下流了?” “你少给我玩文字游戏,你就是下流!” 赵溪红著脸,没好气道:“不但下流,还好色,流氓,登徒子……啐……” 赵溪搜刮著脑海中对於林江年这种好色之徒的形容词,忍不住一股脑全部都说了出来。 如此正大光明的说出这种下流话,他不是登徒子又是什么? 林江年则是有些无辜的摆手:“本世子这不是为了向赵小姐证明吗?” 说著,林江年又笑眯眯上下打量著她,意味深长道:“如此一来,赵小姐岂不正好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本世子会反悔?” “你……” 赵溪脸色似更红了,再度凶巴巴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许再继续说下去。 不反悔? 不就是惦记著她的身子吗? 虽然听到他不会反悔,赵溪心头稍许放下心来。可一想起这不反悔的原因时,又忍不住羞意涌上心头。 回想起之前的场景,赵溪感觉呼吸有些乱,连忙深呼吸几口气。 “你最好是真的……” 说著,似觉得自己气势不太够,赵溪又板著脸道:“这是你欠我的,你若敢反悔,我就,就……” 说著说著,突然卡壳了。 林江年挑眉:“你就什么?”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也休想再碰我!” 赵溪瞪他。 林江年细细一品:“赵小姐这话意思是,本世子只要不反悔,就能碰?” “也不能!” 赵溪轻咬银牙,没好气道。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突然又走近一步。隨著这一步走近,两人的距离再度被拉的很近。 眼神对视之际,赵溪眸光羞涩,似有些闪躲,想要避开。 林江年突然轻笑开口:“可本世子就偏要碰,怎么办?” 注视著眼前这张白皙精致的脸蛋,以及那双盈盈的美眸,他似笑非笑道:“要不,赵小姐假装反抗一下?” “你……” 似没料到林江年竟还调戏她,赵小姐脸色愈发红润,仿佛像是涂抹上一层鲜红的胭脂。 美的惊艷! 而林江年注视著眼前这张熟悉而绝美的脸庞,微微凑近了些,便亲上了她那饱满鲜艷的红唇。 很轻鬆。 毫无抵抗之力! 晶莹红润的嘴唇,如同饱满多汁的水果般,软绵绵,弹性十足。 品尝起来,口感极佳。 口齿留香! 而骤然被突袭的赵溪,娇躯微颤抖了下,似有些紧张般地微微紧绷著。 但,却並没有反抗,甚至连像林江年所说的那般假装反抗一下都没有! 她就站在那儿,任由著林江年亲上。感受著那熟悉炙热的气息將她笼罩。 赵溪娇躯微颤,脑袋微微空白!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每次都能给她带来极为强烈的触感! 脑袋昏昏沉沉,似有些醉懵懵,就这样任由著林江年伸手將她搂进怀里,低头继续进攻。 而她生疏地回应著,不知不觉间,双臂不知何时揽上了林江年脖子。 这一个吻,良久! 直到怀中的赵溪脸色通红,浑身瘫软,几乎使不上气力来时,林江年这才有些依依不捨的鬆开了她。 鬆开后的赵溪浑身上下似没气力了般,整个人瘫软在林江年怀里,靠著他的身子支撑著。 但她的双臂,依旧紧紧搂抱著林江年的脖子,动作十分亲昵。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怀中赵小姐满脸潮红,目光迷离之色,眼神玩味,似笑非笑:“怎么,赵小姐现在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了吗?” 赵溪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眸底浮现一抹羞恼。 她红著脸,没好气道:“反抗有用吗?” 她之前不也反抗过? 结果呢? 不但没用,还差点被这傢伙给吃干抹净! 这傢伙得手了,分明就不会善罢甘休。 亲都亲了,再反抗又有什么用? 更关键的是……她並不牴触! 刚才大脑几乎缺氧般空白的触感,以及身体內涌现起的那股异样情绪,都让她莫名的有些刺激。 赵溪脸色通红,似还在回味著刚才的那种感觉。 “好像,还真没用?” 林江年想了想,她还真没说错,不过…… 林江年低眸乐呵呵的看著她,半眯眼:“所以赵小姐这是放弃了……打算臣服本世子?” “臣服你个头!” 听到这么羞耻的话,赵溪红著脸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深呼吸几口气,恢復了些许理智后,挣扎著想要从他怀中起身。 “快放开我!” 林江年自然没少,搂抱著赵溪那细柔的柳腰,隔著衣衫感受著她那细滑肌肤的触感,低头看著她因羞涩而遍布嫣红的脸蛋。 以及那刚被临幸过,还泛著湿润光泽的红唇。 诱人之极! “急什么?” 林江年轻轻摇头:“本世子还没亲够呢!” “还要亲?!” 赵溪一听,顿时脸色更红了,下意识抿嘴。 林江年乐了:“不是不反抗了吗?怎么又不情愿了?” “你管我?” 赵溪冷哼一声。 虽然但是,依旧有几分傲娇。 林江年低眸,脑袋又朝著她凑近了几分。 赵溪脸色顿时更红了,微微后仰躲避,眼神闪躲:“你,你还来?!” “不能来了吗?”林江年轻声反问。 “不能……唔……” 赵溪话还没说完,嘴巴又被堵住。 不过,这一次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林江年低头在她那娇艷的红唇上亲啄了一口,而后又抬起头,望著眼前这张精致绝美泛著红潮模样的绝美脸庞。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林江年轻声开口。 此刻的赵溪胸口扑通跳著,呼吸急促,脸色羞红,微闭著眼睛,似等待著林江年的下一步继续。 听到林江年的话时,她微微睁开眸光,看著他。 “我,要回临州了!” 林江年突然轻声开口。 “回,临州?” 赵溪似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略有些短路的思绪在短暂怔了下后,仿佛明白过来什么般。 表情怔住。 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你,你说什么?!” “……” (本章完) 第437章 不要在外面 第437章 不要在外面 赵溪脸上还依旧洋溢著一抹精致的潮红,但目光在听到林江年的话后瞬间消散,多了一抹苍白般,她盯著林江年! 似有些意料未及。 “你,你要回临州了?!” 她盯著林江年,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来。同时,神色间多了一抹说不上来的情绪。 似有些不安。 对视上赵溪的视线眸色,林江年將她此刻的反应尽收眼底,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点头:“是啊!” “这次入京后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赵溪神色依旧怔怔,似乎还没从林江年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回临州? 恍惚间,赵溪才终於想起什么。 她突然想到,眼前的这位临王世子並不是京中人士! 他来自临州,来自王朝境內遥远的南方……距离京城,有上千里的距离。 他此次入京是来京中办事,如今事情办完了……自然也该回去了? 合情合理! 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 当念头浮现起时,赵溪心中却猛然涌现起一股深深不安。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堆积在胸口处,使得她整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有些莫名的慌! 半响后,似才略微回过些神的赵溪,沉默了下:“什,什么时候走?” “还不確定,应该就这几天了吧。” 林江年轻声开口。 李辞寧登基,京中局势逐渐稳固,等到江南姜家那边的人到京城后,確认一下那位姜老爷子的情况,差不多就该动身了。 因此,林江年今日来找赵溪,除了来告诉她陈昭有可能没死一事外,同时也是来打算跟她道別的。 “这,这么快?!” 赵溪又怔了下。 听到林江年突然要回去,她心头升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而在听到他这几天就打算走时,那股深深的失落愈发明显。 同时,心中一紧。 莫名有些不舒服! 有些说不上来的……慌! 原本红润的脸蛋略有些苍白,她张了张嘴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 林江年低眸,静静看著此刻怀中兴致明显变得低落的赵小姐,从他提及要离开京城时,她情绪明显极大。 林江年又轻凑近她跟前,轻笑道:“是不是捨不得本世子?” 一边说著,一边又將她往怀中搂了搂,使得两人贴的更紧。低眸,便能见两人紧贴之时,那被挤得略微有些变形。 惊鸿一瞥间,隱约可见些许雪白。 “谁,谁会捨不得你个没良心的?!” 似察觉到林江年的动作,赵溪略有些恼怒,轻瞪了他一眼。 “真没有捨不得吗?” 林江年细细揉捏著她纤细滑腻的腰肢,轻笑开口。 赵溪略有些不適地微微扭动著身躯,“没,没有。” 她依旧有些嘴硬。 不过…… 林江年看著她清秀的脸庞,嘆气道:“但是,我捨不得伱吶!” 赵溪一怔,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主动说起……捨不得她? 她略有些恍惚,半响后,才似反应过来,偏过头,沉闷出声:“捨不得,你还走?” “继续留在京城,我担心会小命不保。” 林江年轻声嘆息。 赵溪美眸一怔,仿佛想到什么,沉默了。她如此聪慧,自然能明白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寧帝驾崩,新皇登基,他这个藩王世子继续留在京中,对他將相当不利。 谁也不敢保证,朝廷会不会哪天突然对他下手……尤其是宫中那位新皇,先前可是一直都极力主张想要削藩! 留在京中的林江年,会不会哪天突然成为质子? 毕竟再怎么样,这里终究是京城,是天子的地盘!林江年打算在这个时候返回临州,是明智之选。 可…… “走吧走吧,早点走了也好!” 赵溪低眸,语气愈发沉闷,似隱约还有几分赌气意味:“京城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祸害,更好!” “听听,怨气都快蔓出来了!” 林江年嘖嘖开口,“捨不得本世子就直说,又不是什么丟脸的事!” “谁会捨不得你这个没良心的?!” 赵溪瞪他。 根本不承认。 “行行,那是我捨不得你好吧?” 林江年轻笑一声,又轻轻细细的抚摸著怀中少女,安抚著她的情绪,突然低声开口:“那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临州去?” “去,去临州?!” 听到这话的赵溪下意识抬眸,对视上了林江年的眸光。那柔和的目光,正对她发出著邀请。 赵溪脑海中仿佛涌现起什么念头,心头猛然一跳。 这一剎那,她的確动心了! 跟这傢伙一起去临州,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后,很快,一抹黯淡神色又从她眼眸底浮现。 她,不能去。 “你觉得,我能跟你去吗?”赵溪的声音有些沉闷。 “为什么不能?” 林江年低头静静看著她。 若赵溪愿意跟他一起回临州,无论如何,林江年也都一定会带上她。 临王府那么大,不至於多养不起一个人! ……就算再多来几个也还是养得起! “我爹不会允许的。” 赵溪白了他一眼。 她是赵相之女,堂堂赵相,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跟著別人跑了? 尤其还是藩王世子? “怎么?你爹还能阻拦你不成?” 林江年轻笑一声,提出建议:“实在不行,你可以偷偷从家里跑出来,跟本世子去私奔!” “私奔?” 赵溪一怔。 “对啊!” 林江年点头,理直气壮地出著餿主意:“你可以跟本世子偷偷一起离家出走,私奔……,等到了临州,进了临王府……你爹就算发现了也没办法,他难不成敢跑到临王府要人?!” 赵溪:“……” “你这是什么餿主意?” 赵溪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当真以为我爹不敢?” “你真敢这样拐跑我,我爹一定敢去找你爹要人……指不定,还要打上你们临王府去。” “咳……”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乾笑道:“我这不只是打个比方吗?” 那位赵相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德高望重,威望极高,就连林恆重都敬重几分。 换成別人,多半不敢去临王府撒野,但这位赵相的话……他还真有这个资本。 赵溪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你还真尽会餿主意!” 林江年轻笑一声,低头看著她:“这不是捨不得你吗?想带你一起走。” 听到这话的赵溪,沉默了下,抬眸望著林江年,脸上笑容消失。 半响后,她嘆气:“你知道的,我不能跟你走。” 她是赵相之女,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赵家背后的势力。 且不说赵相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是跟林江年走了,將会对她爹,还有整个赵家造成难以想像的影响! 当朝赵相之女跟藩王世子好上了,有了这一层关係,以后他爹如何在朝中立足? 一旦朝廷真的跟林家发生了矛盾,到时候她爹势必会受到牵连。 所以,她不能走! 而这,也是当初李縹緲曾提醒过她的事情……以她的身份,本不应该跟林江年有过多的牵扯。 她当时並没有放在心上! 而眼下,当要分別时,赵溪却突然有些理解李縹緲当时的话了…… 林江年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今天来,更多的是来向她道別。若赵溪愿意跟他走的话也好,她不愿意也在意料之中。 林江年嘆气道:“总得要试一下,万一你突然愿意了,不是?” “我像是那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將自己家族置於危险处境之下的无脑女人吗?” 赵溪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林江年轻笑道:“这一次,我反倒希望你能无脑点。” “很可惜,本姑娘天资聪慧,绝不会上你的当!” “那可未必。” 林江年轻轻摇头,似笑非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 “什么词?” 林江年目光微微顺著她精致的脸蛋往下滑落,目光顺著某一道若隱若现的缝隙钻进去。 而后,微微凑到赵溪耳边,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个词。 下一秒,便见赵溪清秀的脸庞上瞬间涌现羞红,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紧接著迅速捂紧胸口,用力的拍了他两下。 “你,你才……无脑!” “放开我,你放开……” 赵溪有些恼羞成怒般挣扎起来,试图想要从林江年怀里挣脱。 但隨著她这么一挣扎扭动,原本被挤得变形之处愈发颤颤巍巍。 林江年低头,静静看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因恼羞成怒而愈发通红的绝美脸蛋。 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上,泛著一层嫣红,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却完美无瑕。那双似慍怒般的眸光,正凶巴巴地瞪著他。 似很生气! 咬牙切齿! “我刚才说错了,赵小姐可並不无脑,相反,赵小姐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目光很诚恳,也很认真。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 听到这话的赵溪,面色依旧泛红,但眸中的怒气似减弱了些许,她轻哼一声:“你以为,你现在夸我就有用吗?” “这可不是夸,是陈述事实!” 林江年轻声开口,接著稍许停顿了下:“不过……” 在赵溪瀰漫著羞意眸色注视下,林江年又补充了一句:“的確……很大!” “这一点,本世子刚才没说错。” “……” 赵溪猝不及防,没料到林江年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怔了半响后,脸色再度羞红,目光也顺便变得怒气冲冲。 “你……你给我放……唔……” 当即就要翻脸的赵溪,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时,又被全部堵了回去。 林江年没等她说完,便再度轻车熟路的低头凑近,堵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放……” “放开……” 赵溪剧烈挣扎著。 如果说刚才不挣扎,是她並不反感林江年的行为。 现在挣扎,就显得是恼羞成怒了。 也似乎是打算在警告林江年,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休想对她为所欲为! 但很显然,赵溪的警告並没有起效。 正如她先前预料的那般,她的挣扎没有任何用处。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在林江年的面前显得毫无意义。 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般的打闹! 很快,她的挣扎力度又逐渐变小,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渐渐地,似乎又逐渐…… 而与此同时的林江年,也不再满足仅限於此。 他开始缓缓游离,隔著衣衫感受著怀中女子那轻柔而细滑的妙曼触感。 再度化身成为手艺人的林江年,本著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標准的理论,试图验证著自己刚才的猜测。 不多时,林江年证实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货真价实。 没有猜错! …… 等到这个长久的吻再度分开时,赵溪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整个人瘫软倒在林江年怀里。 脸色通红滚烫,髮丝凌乱,低眸视线中,见自己原本整齐的衣领不知何时变得凌乱,还开著一个口子,浅色肚兜若隱若现。 隱约间,似包裹著什么。 但那印出来的一只手掌弧度,却破坏了这一层美感! “你……” 赵溪的声音变得羞恼:“还不快……拿出来?!” 林江年却並未听她的话,轻声细语道:“不想拿出来怎么办?” “你……” 赵溪声音略有些颤抖,她浑身紧绷,有些有气无力。 却又猛然意识到什么…… 两人此时还正在院子里。 这大庭广眾之下,四周空荡荡,虽然没有人。 但赵溪心头依旧还是涌现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惊慌和羞耻感! 万一,万一要是有下人突然闯进来…… “不,不要……” 赵溪的声音瞬间变得羞慌,本想要继续阻止他,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不要,在这里……”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低眸,看著怀中娇柔的女子躯体,面色潮红,正语气紧张,露出略有些惊慌的神情。 林江年凑到她耳边,轻声吐气:“那,回房间就可以了对吧?” 没等赵溪来得及回答,林江年便弯腰伸手穿过她的腿弯,將她抱起。 一边感受著赵小姐那比例惊人修长美腿的触感,一边抱著她大步朝著旁边屋檐下的房间门口走去。 …… 修改了数个版本,总算放出来了 (本章完) 第438章 我咬死你 第438章 我咬死你 被抱起的瞬间,赵溪才终於反应过来什么,面色愈发羞慌。 她,她可没说回房间就可以…… 但林江年显然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抱起她便大步的朝著房间走去。 赵溪娇躯紧绷,面色又羞又慌,眼见著林江年驾轻就熟的將她抱到屋檐下,推开房门,大步迈入,再用脚將房门勾勒上。 伴隨著房门轻轻『砰』地一声关上,赵溪心也猛然悬起,那股紧张的情绪瞬间蔓延。 她紧咬红唇,美眸羞怒地瞪著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男人,见他如此霸道野蛮的行径,心头羞嚇不已。 “你,你放我下来……” 赵溪娇躯扭动,试图想要挣扎。 但她才刚有所动作,便猛然察觉到有只还没伸出来的大手正报復性的一用力。 赵溪娇躯便骤然一僵,紧接著身子便如同瘫软般软绵绵下来。 “你……” 赵溪整个人紧贴在林江年怀里,想要阻止他的动作行为,见林江年依旧我行我素,她又急又羞,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终於忍不住张开银牙,恶狠狠地朝著林江年脖子上狠狠咬去。 触及瞬间,脖子上传来温热轻柔的触感,紧接著便有丝丝疼痛感袭来。 “嘶……伱咬真的?!” 林江年能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用力的疼痛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劝阻安抚。 倒也不是很疼,赵溪动口的力度虽然不小,但对林江年还是没有任何杀伤力。 他担心的是会留下印记……回家可就不好解释了! 林江年赶紧开口安抚著。 赵溪在林江年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將心头恼羞的情绪发泄出来后,方才鬆口。 鬆口之际,林江年的脖子上便留下了一排整齐的小牙印。 “你属狗的是吧?” 林江年齜牙咧嘴。 这些女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咬人? 虽然不疼,但是会留下罪证吶! 这对於一个小心谨慎的男人而言,问题的確很严重。 “哼,咬死你!” 赵溪面色緋红,朝著他露出一个凶巴巴的眼神:“谁,谁叫你欺负我的?” “嘿,你这么一说,本世子今天还真就欺负定你了!” 见赵溪还嘴硬,林江年顿时继续上手。 赵溪脸色羞红,“你,你不许乱来……放,快放我下来!” 她扭动著身躯,那被裙摆包裹之下的修长美腿上下扑腾挣扎了两下。 林江年一只大手摁著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目光扫视四周,抱著赵溪轻车熟路地来到熟悉的软榻边,坐下后,又將赵溪搂抱在怀中。 赵溪在挣扎了一阵后,发现完全挣扎不动,也就放弃了。 软榻上,赵溪侧坐在林江年怀里,低头盯著他,面色羞红,咬牙没好气道:“还不快拿出来?” “你,你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了!” 她还威胁上了。 虽没將赵溪的威胁放在眼里,但林江年还是很听话的將手抽了回来。 一个黄大闺女被他欺负成这样,显然羞耻心早已爆棚。 再刺激下去,指不定过犹不及。 当感受到那作怪的大手离开,那怪异的感觉消失后,赵溪仿佛深深鬆了口气般,如释重负。 紧接著,她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衫,隨后瞪著一双美眸盯著他,脸色依旧羞红。 “登徒子……你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面对赵溪的谴责,林江年微微后仰些许,静静打量著赵溪绝美的脸庞,似笑非笑:“赵小姐觉得本世子是什么人?” “下流的人!” 赵溪不假思索道。 “那下流的人应该做点什么?” “你……” 赵溪很快反应过来什么,当即警惕羞恼:“你,不许再乱来……” “那本世子是什么人?” 赵溪:“……” “你是好人,是正经人,是正人君子……行了吧?!” 赵溪美眸瞪著他,咬牙开口。 似气鼓鼓著,一张脸蛋上满是鬱闷气愤的神情,瞪著他。 林江年见状,咧嘴一笑。 两人眼神对视,赵溪亲轻哼一声,移开视线。 似有些羞涩的傲娇。 房间內原本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赵溪依旧侧坐在林江年怀中,微微扭动了下身躯,没有起身。 而林江年一只手搂著赵溪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落在了裙摆之上,隔著薄薄的裙子,感受著赵溪那雪白滑腻美腿的触感。 赵溪原本羞慌的情绪逐渐淡下,扭头偷偷看了林江年一眼,当注意到林江年脖子上留下的那一排小小整齐的牙印时,面色微微泛红。 紧接著,她不知是想起什么,那双灵动的美眸中突然多了一抹促狭般。 她下意识伸手,落在林江年脖子上,轻轻抚摸著她刚才留下的『勋章』。 “誒。” 赵溪突然开口,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泛红的脸庞上突然浮现起一抹似笑非笑。 “你说,本姑娘留下的这个印记,要是被你家里那位知道了……她会生气吗?” 家里的那位? 很显然,赵溪说的人是纸鳶!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她应该,不至於会那么小气吧?” 赵溪眨眨眼,玩味道。 林江年嘆气感慨:“本世子回去了,怕是要跪搓衣板。” “呦!” 赵溪玩味:“堂堂临王世子殿下,原来还是个妻管严吶?” “居然被自己的一个小小侍女给拿捏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堂堂赵相之女,不也被本世子给拿捏了?” “啐!” 赵溪脸色微红,轻瞪了他一眼,轻哼道:“想拿捏本姑娘,你还差得远!” “是吗?” 林江年一边轻声开口,那隔著裙摆摸索的手,顺势缓缓往下,似乎做好了即將侵略的准备。 赵溪娇躯微颤,意识到什么,面色羞红,连忙认输:“別……我错了!” 她认错的很乾脆! 林江年顺势停下,似笑非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桀驁不驯的模样!” “哼!” 赵溪轻咬银牙,恨恨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也就知道欺负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了……我倒想看看,你在她面前是不是也是这么硬气?!” “那是自然!” “呵!” 赵溪瞥了他一眼:“都要回去跪搓衣板了,你还能硬气?没记错的话,那个叫纸鳶的侍女武功挺高的吧?” “你在外面沾惹草,在她面前还能硬气?” “为什么不能?” “是吗?” 赵溪轻呵一声,美眸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突然嫣然一笑:“那,要不试一试?” “怎么试?” “让我多咬几口,看看回去之后,你家那位到底会不会生气,你是不是真的能那么硬气?” 说著,赵溪略有些跃跃欲试,微张银牙,似想上来再咬林江年几口。 林江年眼皮一跳,连忙阻止:“住口……別乱咬!” “你怕了?” 林江年面不改色:“本世子怎么会怕?” “你就是怕了!” 赵溪冷笑一声,一眼就戳穿了他。 这傢伙,果然是担心回家后会被家中的那位发现! 想到这,赵溪心情略微有些复杂。那个叫纸鳶的侍女,命可真好吶…… 她就是这傢伙钦定的名正言顺的世子妃吗? 赵溪脑海中回想起了上次跟那个叫纸鳶的侍女见面的场景,她不得不感慨,那个纸鳶的確长得很漂亮,气质气场丝毫不亚於她。 这多少让赵溪有些挫败。 但很快,她又想起,可不只是她,就连李縹緲那女人也同样比不上那个小侍女…… 赵溪心里顿时平衡多了! 再看向林江年的眸光中,隱约间又浮现逐渐一抹异样情绪。 世子妃又如何? 这傢伙……不还是在外面沾惹草吗? 世子妃的男人…… 有夫之妇…… 似乎,更有意思了…… …… 面对赵溪的质疑,林江年始终面不改色,对视上赵溪的美眸,他轻轻摇头:“这你就错了,那不是怕,是尊重,是爱护……” “在外沾惹草,回家之前收拾的乾乾净净就是尊重是吧?”赵溪笑意盈盈,仿佛看穿了他的套路。 “你刚才的硬气呢?不是说在她面前很硬气吗?” 林江年还是面不改色,想了想,道:“还有一半吧?” “一半?” “对,少了个气字。” “嗯?” 赵溪面色微怔,绝美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疑色。细细一思索,半响后,才终於反应过来什么。 “你……下流!” 赵溪脸色羞红,这才意识到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硬气硬气! 少了个气,不就只剩下了…… “你还真无时无刻不想著那些下流之事!” 赵溪红著脸瞪他,啐道。 林江年似笑非笑:“赵小姐这等美人在怀,本世子若是不想,岂不是才有问题?” “啐!” 赵溪红著脸呸道。 虽然知道这傢伙说的是实话,她坐在林江年怀里,能感受到他身子传来的火热气息,以及刚才他说的硬气少了一半的触感。 但这傢伙说的这么直白,还是让她羞意忍不住涌现。 但隨即,赵溪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般,突然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江年:“听说,你跟縹緲之前被困在皇宫密室內?” “对啊,怎么?” “你们一起关在密室里面……发生了什么?” 赵溪的美眸中,浮现起一抹兴奋目光。 林江年:“……” 又来是吧。 还问? 这都是第几个人来问了! “什么都没发生。” “呵!” 赵溪自然不信,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江年:“本姑娘坐在你腿上,你就胡思乱想……你跟她孤男寡女共处密室內几天,难道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有!” 林江年摇头。 “不信。” 赵溪摇头。 先前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是很意外的。 但隨即,便开始联想起来。 毕竟,这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让她不由得不好奇,两个人被关在密室里,不可能什么都不发生吧? 很不寻常! 见林江年始终不愿意承认,赵溪美眸微微流转,紧接著似想到什么般,眸中泛起一抹羞意。 紧接著,她突然微微凑近,双臂搂住了林江年的脖子,动作变得有些亲昵,在他耳边轻声吐气开口:“你就告诉我吧……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耳边传来的热气縈绕,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气,来自於怀中赵溪身上独有的女子体香。 很好闻。 她这突然展现出温柔诱人主动的一面,也让林江年差点有些著不住。 不过,他表现的依旧很淡定:“真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信。” 赵溪还是不信,她可知道眼前这傢伙的嘴到底能有多严。想要让他说实话,可没那么容易。 美眸微微流转,又仿佛想到什么般,脸色愈红,继续轻声吐气:“你要是告诉我,我就让你摸……腿。” “如何?” 林江年摇头拒绝:“不如何!” “你不让,我也能摸!” 一边说著,一边的大手一边顺势从赵溪裙摆下缓缓探入,落在那柔滑修长的小腿之上。 没了裙摆的遮掩后,手掌心便能直观地感受著小腿心的触感。 赵溪娇躯微颤,脸色瞬间羞红:“你……” “不许摸!” 林江年充耳不闻:“听不到,我聋了!” “你!!” 赵溪面色羞红,挣扎著扭动身子,想要反抗林江年的行为。 但林江年却已经轻车熟路地游歷那双毫无遮掩的雪白修长美腿上下游走。原本的素白绣鞋也隨著挣扎落下,露出那双包裹著小瞧精致玉足的美腿。 云罗白袜,露出著一截雪白的小腿肌肤,格外诱人! 似受到了什么刺激般,足心下意识弯曲,足背弓起,露出完美的曲线,脚趾蜷缩著。 赵溪面色羞红,下意识扑进林江年怀里,恼羞成怒。 “我,我咬死你!” “不,不许摸了!” 感受著裙摆下传来的刺激的触感,赵溪心中羞耻心瞬间爆棚,她张开银牙,就想要狠狠地咬死眼前这个作弄她的狗男人! 可她才刚张开银牙,正要咬上来时,原本低著脑袋的林江年突然抬起,侧头。 於是乎,原本应该是对著林江年脖子方向的赵溪,猝不及防之下,落在了林江年的嘴巴上 “唔!” 赵溪瞪圆了眼睛,猝不及防之下的碰撞,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声音。 但下一秒,便感觉温热的气息传来。 “你……唔……” 意识到什么的赵溪羞恼,便下意识想要挣扎后仰。 可她刚有所心动,一只手便落在了她后脑勺上,摁住了她。 不让她动! 主动亲上来的,这能让你跑了? …… (本章完) 第439章 都可以 第439章 都可以 房间內,暖意气息縈绕瀰漫著。 软榻上,林江年身子微微后仰,享受著赵小姐的『主动』送上门来。 赵溪心中羞恼,原本是想狠狠咬这傢伙一口,却没想到被对方算计。还没来得及咬上,就又被堵住了嘴巴。 不对…… 准確来说,这次更像是她主动送上门! 主动亲他似的! 羞慌著想要分开,却又被林江年摁著脑袋,不让她动弹,赵溪面色羞红,被强迫的同时,忍不住又张开银牙,似报復般狠狠咬了一口。 咬哪里都是咬! 不过,赵溪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她遭到了更大的报復。 她在主动进攻的同时,也將自己的中门暴露。被林江年抓紧时机趁虚而入。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城门失守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节节败退。 逃也逃不掉! 与此同时,林江年那原本落在她修长匀称小腿上的那只大手,也似是为了报復她,缓缓蔓延往上。 炙热的触感,从小腿肌肤上传来,一路蔓延浑身,赵溪娇躯微颤,浑身紧绷。 “唔……” 她瞪圆了杏眸,扭动身躯想要阻止,但却完全无济於事。 许久后,她气喘吁吁的瘫软倒在林江年怀里。 目光迷离,浑身没了半分气息。 “错了没?” 林江年轻声细语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热气縈绕。 赵溪恨恨的看他一眼,面色粉红,羞恼不已。 美眸中有无限羞意。 紧咬银牙,似有些气愤。 “还没错?” 见她似乎不服气,林江年当即一眯眼。 赵溪娇躯顿时一颤:“错,错了……” 似担心林江年继续欺负她,赵溪很果断的选择了认怂。 半响后,又似有些气馁般,恼羞成怒道:“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林江年笑眯眯的看著她:“你不喜欢吗?” “伱……哼!” 赵溪似赌气般轻哼了一声。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再不好好欺负欺负你,等本世子回去了,下次想再欺负赵小姐,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听到这话的赵溪,面色微微一僵。 似也想到了这点。 从京城到临江城,上千里的路程,哪怕再快的路程,一来一回都得要三四个月。 等林江年回临江城后,二人下次见面得等到什么时候? 一瞬间,赵溪有些恍惚。低头静静盯著他,美眸中似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不舍。 半响后,赵溪才回过神来,发觉到林江年的那只手依旧还落在她的腿上……那只刚才还在小腿位置的手,不知何时从裙底缓缓摸索往上,已经落在她大腿位置。 “你……” 赵溪红著脸,將林江年的手给扯了出来,轻瞪了他一眼。又不知是想到什么,挣扎著起身。 紧接著,她撑著林江年胸膛处微微起身,隨后张开一条腿跨坐在林江年的身上,面对面,居高临下的看著他。 突然感受到怀中赵小姐的气势,林江年微微抬头:“怎么了?” 赵溪眼神微微有些复杂,面色红润,欲言又止。似想到什么,她脸上突然浮现一个『凶狠』的表情。 “咬死你!” 话音刚落,赵溪又突然张开银牙,狠狠在林江年肩膀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很用力! 比之前的任何一口都更要用力,仿佛使上了全身所有气力,娇躯因使力而微微颤抖著。 而林江年,也感受到肩头传来的疼痛感……她是真用力啊! 等到鬆口时,赵溪仿佛用尽浑身气力,气喘吁吁。 她低眸,將林江年衣领口扯开。 “誒,你做什么?” 林江年眼皮一跳。 扒他衣服是吧? 赵溪没有搭理他,將衣领扯开,看著在他肩膀上留下的一个深深牙印。 很小巧,也很深。 足以看出她用了很大的气力。 但赵溪却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那么硬?” 赵溪沉闷开口,似有些鬱闷。 她牙齿都快咬崩了,已经使出全部的气力了,却依旧只留下一个牙印。 没能见血,赵溪显然有些失望。 林江年:“嗯?” 在短暂鬱闷后,赵溪眸光又逐渐柔和下来,盯著林江年肩头的牙印,似有些心疼,缓缓伸手抚摸著。 “疼吗?”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赵溪想了想:“假话?” “疼!” “真话呢?” “非常疼!” “扑哧!” 赵溪突然轻笑起来,绝美清秀的脸庞上泛著红润,目光柔情般注视著他。 半响后,似又有些懊恼,嘆气:“本来是想在你身上咬出个血印来著,谁知道你这傢伙的皮肤那么硬……咬不动!” 林江年:“?” “什么仇什么怨?” 林江年:“我这都还没让你见血,你倒先想让我见血了?” “对呀!” 赵溪衝著他嫣然一笑,隨即目光又有些幽怨:“在你这傢伙身上留下个印记,免得你到时候回了临州,就把本姑娘忘了!” “放心吧,忘不了!” “呵,这可就不一定了!” 赵溪目光幽幽,轻呵一声:“都说男人都是负心汉,喜新厌旧,没一个好东西!” “本世子不是这种人!” “我看你就像!” 两人眼神对视,片刻后,赵溪又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容甜美,秀色可餐。 她媚眼如丝,却又笑意盈盈:“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个坠入情网的蠢女人?” “不像。” 林江年轻轻摇头,嘆气:“你可不蠢……没那么好骗。” “本姑娘要是好骗,早就被你吃干抹净了吧?!” 赵溪面色红润,轻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林江年原本扶在赵溪柳腰上的大手,缓缓往下滑落,触感圆润。 “赵小姐难道以为不好骗,本世子就不能吃干抹净了吗?” “你……哼!” 赵溪轻哼了一声,却並未反驳,轻捶了他一下。 不痛不痒。 此时,两人身躯紧贴,姿势亲昵。而林江年的手也得到解放,一边感受著赵小姐细腰之下的触感,另一边隔著衣裙感受著裙摆之下修长美腿的细滑。 左右开弓,爱不释手! 赵溪身躯滚烫,搂抱著他的脖子,闭上眼睛,紧咬下唇,能明显感觉到,她呼吸愈发急促,娇躯如水般柔软。 而林江年,也很快感觉到了窒息感! 有点闷。 闷的稍微有些喘不上气来。 直到赵溪身躯缓缓变得柔软滑落下来时,林江年这才得以喘息机会。 果然,能闷人的赵小姐才是好赵小姐! “你……” 赵溪面色羞红,紧咬下唇,美眸似有些羞恼的注视著林江年。 但却並没有阻止林江年的行为,任由著他的肆无忌惮。 那双美眸中泛著几分情慾般的光芒,正怔怔盯著林江年,似有些复杂,又似在犹豫著什么。 “还会,回来吗?” 她轻声开口。 声音有些忐忑,还有些许说不上来的复杂情感。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眼睛,俊朗的脸庞上掛著淡淡笑意。目光清澈,很认真,也很郑重的点头:“会!” “一定会!” 似得到某种肯定的答案,仿佛心中那块大石头落下。那一抹复杂的情绪也在此刻化为柔情,落在林江年心头。 与此同时,林江年的手再度轻车熟路的顺著那微微分开的裙摆落在那双光滑细腻的美腿上,感受著那柔滑的触感,以及惊人的比例长度。 隨后,似有些不满足地般缓缓往上。 这一次,畅通无阻! 没有任何的阻拦。 “京中还有赵小姐这样如似玉的痴情女子等著本世子,本世子怎么会不回来呢?” 林江年轻笑开口,目光逐渐有些炙热,盯视著眼前这张绝美容貌的脸庞,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沉重。 似察觉到什么,赵溪娇躯微颤,对视上林江年那炙热的目光,她下意识有些慌乱地想要移开视线。 但最终,强忍住了。 她娇躯瘫软地倒在林江年怀里,似有些害怕,也有些颤抖。 她闭著美眸,羞涩道:“就,就只能这样……” “不,不能再继续了!” 她知道林江年想要什么,但是…… 她不能给! 她依旧保持著几分清醒的理智。 林江年呼吸微沉重:“都到这一步了,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赵溪轻咬著下唇,声音很轻,却又似带著几分肯定:“我知道,你不会强迫我的!”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用手头上的行为表示了他的態度。 他是可以强迫的! “不要……” 赵溪的声音立刻变得有些颤抖,浑身紧绷,摁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像是哀求般的看著他:“真,不行……” 林江年盯著他,沉声问道:“为何?” “我怕!” 赵溪的声音有些害怕,多了几分颤音。 “不用怕。” 林江年轻声安抚,一边轻轻抚摸著她滑腻的身子,想要让她放鬆下来。 “每个女人都会经歷这一天的……”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赵溪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愈发羞红滚烫。 她摇摇脑袋,红著脸看著他,目光再度变得有些复杂。 同时,似有了些许异样的情绪。 半响后,她才幽幽开口:“我怕……” “你再也不回来了!” 此话一出,林江年微怔,而后摇头道:“不会的,我……” 他正要解释什么,却突然被赵溪捂住。 鼻息间传来淡淡香气,赵溪轻捂著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还是很怕……” 赵溪看著他,声音很轻,她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会回来,可是……” “我心里还是很不安。” “我怕,我要是现在给你了……你万一真的不回来了,又或者很久很久以后才回来。” “那怎么办?” 赵溪美眸盈盈,似泛起一层水雾般,使得她整个人更显美感。 她轻咬著下唇,美眸羞涩:“都说,男人在得到了以后就会不珍惜……或许你现在不会这么觉得,可是,你是临王世子……” “你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时间一长,你又怎么能保证,不会把我给忘了?” 赵溪的担心並不无道理,一旦林江年离开京城后,两人再想见面至少得一年半载,甚至可能三年五载,亦或者是…… 再没有机会见到。 京城和临州,相隔太远,远到换成是谁来都不可能安心。 更何况,眼前的这傢伙是临王世子,他身边永远不缺美人。她对於他来说,到时候或许就不过只是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时间和距离,能改变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所以,我不能让你得逞……至少现在不能!” 赵溪轻声开口,她缓缓俯身压在林江年胸膛,任由那被挤压得变形,她凑到林江年耳边,仿佛鼓起了什么勇气,轻声吐著香气。 声音轻柔酥麻。 “等你回到京城的那天,我再任由你处置……” “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配合你……” “怎么样?” “……” 林江年侧目,对视上一张近在咫尺,緋红羞涩的脸庞,眸中仿佛有无限羞意。 羞涩而又大胆的望著他,目光炙热,情意绵绵。 林江年感觉喉咙略有些乾涩,不得不说,赵溪的这一番话,的確让他心动了! 很诱人的条件! 尤其是那一句『想怎么样都配合』,让林江年瞬间有了种……不走了! 乾脆留下来算了的衝动! “你故意的?” “对呀!” 赵溪美眸中似泛著一抹调皮般,“所以,你要早点回来哦?” 声音中又多了一抹媚意。 “那,现在呢?” “现在?” 赵溪略疑惑,很快从林江年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目光下意识低头瞥了一眼。 紧接著意识到什么,羞红著脸慌乱移开。 “我,我怎么知道?……你,你自己想办法!” 衣裙之下,林江年的手愈发放肆,指尖轻轻勾勒起那薄如蝉翼的褻裤,“也不是不能等到下次……不过,本世子要提前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赵溪顿感身下一凉,面色羞红:“你,你想怎么样?!” “像上次那样?” “不,不行……” 赵溪面红耳赤拒绝:“太,太累了!” 林江年问道:“哪里累?” “都,都累!” “这不是还有手吗?” “手也累!” “那也没事……” 林江年目光落在赵溪那通红绝美的脸庞上,见她面色羞嚇,羞涩地咬著嘴唇,泛著光泽的红唇上被微微咬出了一道浅痕。 “嘴巴也可以!” 赵溪:“?” “……” (本章完) 第440章 王爷出事了 第440章 王爷出事了 赵溪毕竟已经不是不韵世事的小姑娘了! 前几次的交锋之下,虽然最终她守住了底线,没有让林江年得逞,但…… 该占的便宜,不该占的便宜,也差不多都被占完了! 底线是守住了,但清白丟完了! 因此,在有过两次经验前提之下,赵溪只是短暂愣神一下,便瞬间秒懂了林江年的心思想法。 这是……盯上她的嘴巴了? 这,也可以吗?! 赵溪睁圆著美眸,似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方式…… 她神情惊愕又羞慌,恼怒又气愤地拒绝! 绝对不行! ……绝对不能再让他得寸进尺,愈来愈过分! 第一次是美腿,第二次加上了玉手,这次还盯上了她的红唇。 那下一次呢? ……所以,坚决不行! …… 赵小姐的激烈反对抗议,在林江年的意料之中。 毕竟再怎么说都还是黄大闺女,堂堂赵相之女,名门千金,身份尊贵的大小姐,如此行径对她来说的確有些太过於『惊世骇俗』,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很正常。 不过不要紧,徐徐图之。 面对赵溪的激烈反对,林江年也没有坚持,退而求其次。如此一来,赵溪的反对意识也就没有开始那般强烈了! 毕竟,有些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紧接著便会有无数次! 只要开了这个头,想要停下就几乎不可能…… 在有过前两次的经歷后,赵溪本身就没有那么抗拒。脸色虽然依旧羞红滚烫,但拒绝的语气却越来越小。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拒绝並没有什么用! 这利息,她得给! 在林江年的一番劝诱之下,趁著房间气氛刚好,最终成功让赵溪半推半就地……默认了! 於是乎,暖香四溢的房间內。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气氛曖昧! 门窗都关上后,房间內气息流动缓慢,沉闷的空气,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尤其是在如此氛围之下。 软榻上,一开始时,赵溪玉体横陈,衣衫不整的半躺著。双臂往后撑在软榻上,支撑著身子。髮丝凌乱,俏脸緋红,似没脸见人般,侧过脑袋去,不敢与林江年对视。 她模样楚楚可怜,衣衫凌乱,雪白的肌肤若隱若现,勾勒出那饱满的弧度,隨著急促呼吸微微上下起伏。 长裙之下,一双修长雪白的美腿暴露在空气视线中。 大腿丰腴圆润,小腿曲线玲瓏修长的。肌肤雪白,长度惊人,在灯光的照耀下,寻不出一丝瑕疵来。 仿佛一块光滑的美玉般,让人爱不释手。 小腿再往下,那晶莹剔透的脚踝也在灯光的照耀下,薄如蝉翼般精致,鞋袜不知何时被褪下,那双纤细小巧的玲瓏玉足正搭在林江年大腿上。 似有些被迫般。 房间內寂静无声,气息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静静享受著这一刻的气氛。 直到许久之后。 “好累……” 赵溪一声嚶嚀,语气似有几分撒娇味道。 她目光哀羞,可怜兮兮的看著林江年。 但很显然,林江年並没有打算放过她。 於是乎,在林江年眼神鼓励之下,仿佛明白了什么的赵溪,面色通红。 隨后,像是慢慢认命接受了般,羞红著脸轻瞪了他一眼,艰难地坐起身子。红著脸闭上眼睛,紧咬下唇,心一横…… 添加了新的工具帮忙。 “……” 不得不说,解锁了新工具后,反倒让赵溪愈发有些手忙脚乱。 或是羞涩,也或是不熟练,不一会儿,便愈发气喘吁吁。 很累! 腿累,手也累! 太累了! “还,还是累……” 赵溪的声音愈发可怜兮兮,只感觉胳膊已经有些酸胀发麻。 可是,林江年却似乎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微微凑近到赵溪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赵溪面色羞愤,紧咬银牙瞪著他,似作势要咬死他。 但此刻的赵溪,也早已被房间內的气氛所影响,娇躯肃然,有种特別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隱约间,似洪水滔天。 最终,在林江年的再三要求下,赵溪伸手用力掐了他两下,美眸更是羞恼的瞪了他好一会儿,犹豫良久,像是终於下定什么决心般。 方才缓缓跪在软榻上,將散落的凌乱鬢髮撩至耳后,露出那张羞红精致绝美的脸庞,然后…… 修炼了玄阳心法后的林江年,体质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加上玄阳心法本就是至刚至阳的心法,因此林江年身躯的问题比常人要高。 哪怕是在寒冬,林江年身体所散发出来的热气依旧能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但同时,这股炙热气息偶尔也会让林江年感觉到燥热,不適,尤其是在情绪波动时更为明显。 宫中那位长公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便能压制住林江年心头的燥热不適。 当然,除此之外,也还有別的办法能够压制。 就比如眼下,林江年很快感受到了一股略温凉的触感,伴隨著丝丝热气吐息。 那是嘴唇的触感,略有些清凉,林江年似受到冰冷的刺激,身躯一激灵。 但隨后,冰凉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他身体还更要热的温热气息。 …… 房间內,林江年低眸看著身旁跪趴在软榻上的赵小姐。她上半身正趴在林江年腿上,一头乌黑青丝凌乱散落,露出那雪白性感的美背。 若隱若现。 光滑的雪背,纤细的腰肢,以及那跪趴俯身时,双腿併拢而微微拱起的翘臀弧度。 尖尖的,如满月般圆润。 林江年的指尖在上面缓缓游离,时而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像是在鼓励著。时而又缓缓往下滑落,像是有些调皮般地……挑逗! 怀中的女人时不时微微颤抖著,短暂停顿后,又很快重新继续专心致志。 只不过,偶尔间鼻息会微微加重,似轻哼般的发出细微的声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直到又过了许久后。 终於一切尘埃落定。 “咳咳……” 赵溪俯趴在软榻边,低著头捂著胸口一阵乾呕。 一旁的林江年脸上则满是神清气爽,轻轻拍著她的胸膛,似是在安抚。 而后又贴心的递上了茶水,给辛勤的赵小姐漱口。 半响后,似乎终於缓过气来后。 “你……混蛋!” 赵溪似恢復了些许气力,用力的掐捏林江年,脸色通红,恼羞成怒。 “让你欺负我,就,就知道欺负我……掐,掐死你……” 心中憋了一肚子气,恼羞至极的赵溪对著林江年便是一顿输出。 像是想要发泄著刚才被这混蛋强迫的情绪。 林江年没有反抗。 他刚刚在这位赵小姐的身上输出完,本著公平的原则,现在也该轮到她了。 这叫《礼尚往来》! 轻轻伸手,將正处於羞愤中的赵溪搂入怀里,轻声开口安抚著。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错了……” 林江年软声细语著道歉安抚。 听著林江年柔和的声音,赵溪原本心头的气愤倒是消退了大半。 她本也不是真的生气。 只是这傢伙太过分了,一次次得寸进尺……她若是不拿出態度来,岂不是真被他拿捏了? 下一步,那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折腾欺负! 不过,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似乎怎么挣扎也无济於事了? 更重要的是…… 她本身似乎也没有想像中那么生气! 更多的还是羞涩! 身为黄大闺女天然的羞耻心,让她有些难以面对! 但毕竟都已经发生了,赵溪在恨恨发泄了一番心中不满的情绪后,也逐渐冷静下来。 浑身还有些酥麻瘫软,蜷缩在林江年怀里,衣衫凌乱,也懒得没力气整理了。 她的指尖落在林江年腰间位置,似还在尝试著用力揉掐著。 力气却很轻,像是在挠痒痒般。 半响后,她微微抬眸,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面色依旧羞红,但目光却灼灼。 “我……可都满足伱了!” 她咬著贝齿,神色似有些忐忑,但却有些坚定般:“你,要是敢辜负我……” “我,我跟你没完!” “怎么会?” 林江年將她微微往怀里抱了抱,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赵小姐对本世子如此,本世子岂敢辜负赵小姐?” “再说了,本世子又怎么会捨得辜负?” “哼……” 听著林江年的话,赵溪轻哼了一声。收回眸光,又似想到什么,轻咬咬唇:“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回来?” “我儘量早点吧。” 林江年也不敢保证,这次回去之后,下次会什么时候再回来? 到时候再回来,又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 林江年仿佛想到什么,低头看著怀中蜷缩柔弱的女子,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弯曲著,似还沾染了些许水渍。 “等本世子下次来京,就带你走!” 林江年轻声开口,心中做出了某种决定。 他很想这次就带著赵溪一起离开京城,但理智却又告诉他,还不行! 时间太仓促,一切都没做好准备。 赵溪也绝对不会跟她走! 哪怕她也很想,但她不能拋下自己的家族。身为赵相之女,有些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听著林江年轻柔而又坚定的语气,赵溪没说什么,只是低著脑袋,微微枕在林江年怀里,轻嗯了一声。 很轻,又像是很乖巧顺从般。 半响后,才有轻柔的开口说了一句:“我等你。” “你,要早点来哦!” “……”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渐渐暗下。 而房间內依旧温存著的二人,这次不知不觉的意识到……已经过去很久了! 时间似乎过的很快。 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对於林江年而言,他今晚倒是很想留下来……马上就要离开了,多少有点捨不得她。 但赵溪却是红著脸,说什么也不让林江年留下。 哪怕她心中也不舍,也隱约希望林江年今晚能留下来陪陪她。 但是,理智还是让赵溪清醒过来。 不行! 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无故將男人留宿闺中,传出去名声不好。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赵溪不放心! 这傢伙白天就敢对她如此放肆,赵溪不敢想要是让林江年今晚留下来,怕是真的就清白完全不保了…… 对於林江年这方面的鬼话,赵溪反正是一个字也不信。 还是大白天的,他就强迫著自己帮他用那么羞人的方式解决…… 而更让赵溪羞慌的是,明明她已经很努力,耗费了所有气力,好不容易才帮忙解决了。 但这傢伙似乎精力很旺盛,她根本就应付不来。 哪怕是在结束之后,两人温存至极,这傢伙的手脚依旧不老实。 都让他摸完了快! 而赵溪的身子也因此变得十分敏感,原本就微弱的抵抗力愈发的薄弱…… 因此,赵溪坚决不敢让林江年留下,再三要求下,把林江年赶走了! 她怕! 怕真留下了他,今晚哪怕林江年不乱来,她恐怕都会主动想要……了! 对此,林江年虽然略表遗憾,但也没有强求。 “那我走了?” “滚滚滚……” 赵溪衣衫不整,面色羞红,蜷缩在软榻上,红著脸不耐烦道。 林江年没说话,又凑近,在赵溪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一声:“等我回来!” 而后,他这才整理了下身上衣衫。转身,离开房间。 软榻上,赵溪美眸原本羞恼著,似有些不耐烦。但等到林江年离开房间后,她的目光却逐渐变得有些怔怔,盯著门外,一言不发。 直到半响后,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上,似才终於回过神来般。 但美眸中,却似乎有些患得患失。 她挣扎著坐起身子,目光怔怔,脑中思绪混乱,似回想著什么。 直到,当察觉到嘴巴里依旧有某些异味时,她这才如梦初醒,脸色愈发羞红,慌乱著挣扎起身。 …… 另一边,林江年离开了赵府,便回到了姜府。 还没等他回到姜府,姜府门外,等候多时的林青青便快步匆匆上前来,面色焦急惊慌开口。 “殿下不好了,王爷他……” “出事了!” “……” (本章完) 第441章 临王遇袭,生死不明 第441章 临王遇袭,生死不明 傍晚。 京城內,一列铁骑从城外风尘僕僕入京,穿过繁华街道,抵达宫门外。 铁骑之上,一名身披盔甲为首的將士身影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亮出了身上腰牌。 “南方急报,速速入宫稟报陛下!” 宫门外的禁军侍卫在检查完腰牌后,当即连忙放行。 將士步伐匆匆入宫,情报快速上传。 太和宫內。 殿中清冷。 “陛下,南方急报!” 一道低沉而急促的声音响起,伴隨著一个脚步迈入大殿內。 殿中,大寧王朝新登基上任的新皇李辞寧,此刻正坐在殿后,听到『南方急报』几个字,面色当即凝重。 “何事?!” 大寧王朝南方境內,大半都是那位临王势力范围,能从南方传回来的急报,必定跟此有关! 一道身影跪在殿前,低头沉声道:“陛下,南方急报,数日前,临州临王林恆重突遇刺客刺杀,身受重伤,目前正昏迷不醒……” 此话一出,殿后的李辞寧猛然抬起头,眼神凝重:“林恆重?遭遇刺杀?!” “怎么可能?!”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辞寧,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林恆重是谁? 势力占据王朝半壁江山,权势滔天的临王,当年王朝灭南疆诸国,一统天下的主要功臣。 称之为王朝第一武將也不为过! 更重要的是,林恆重不只是在军事上有著卓越的天赋,同时自身的武功实力不容小覷。 早在数年前,便有传言林恆重已经是天底下赫赫有名的一品宗师高手! 虽没有证实过,但从种种传闻和跡象上,也都足以说明林恆重武功实力深不可测。 一品宗师高手,天底下不过寥寥,屈指可数。这等级別的高手,岂会轻易被人刺杀? 这么多年来,杀过林恆重的高手数不尽数,但无一例外,没有任何人成功。 甚至都没人能伤到过那位临王! 不仅是林恆重武功实力深不可测,更因他的手底下还有诸多高手庇护。在那临州境內,又有谁能伤得了他? 因此,听到这个消息的李辞寧,第一反应便是质疑。 “陛下,消息是从先帝安插在临江城那一批暗线中传来的,千真万確,此事已在临州传遍了,引起不小的轰动……” “传闻刺杀林恆重的是一名宗师高手,正好那晚林恆重身边几员高手大將都不在身边,方才让对方有机可乘……” “听说那位大宗师高手重伤林恆重后撤退之时,遭遇临王府诸多侍卫高手的围剿,但依旧没能拦下对方……” “那晚,很多人都察觉到了此事……” “陛下,极有可能是真的!” “……” 林恆重遇遇袭重伤,昏迷不醒! 这个消息对於李辞寧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震撼到他心神不寧,目光惊愕,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而后,脸色凝重而又阴沉! 消息的真假,他无法確定! 但有一点可以確定,若是林恆重现在真出了事……大寧王朝一定会出大乱子! 如今他刚登基,勉强稳住朝堂局势,但摆在他面前的,依旧还有一大堆烂摊子。 朝堂局势是暂时稳住了,但他手底下各派系臣子以及各世家的关係並未处理乾净。他初登基,威望尚浅,哪怕手中有了不小的实权,但整个王朝境內的那些势力是否会认他这个天子,又是否会听从派遣还不得而知。 他需要时间! 还需要很多的时间来稳固这一切! 眼下,他最需要的就是稳定。而林恆重遇刺重伤的消息,无异於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何人刺杀的林恆重? 目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趁机搅乱王朝的局势? 还是另有所谋? 临王遇袭,此消息一出,必定会引起临州境內的暴乱。临州境內那数十万忠於林家的將士岂会善罢甘休? 他们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揪出凶手,一旦没妥善处置好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 李辞寧最担心的还是……林恆重! “他还活著吗?” 李辞寧声音低沉,沙哑开口,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也冰冷的可怕。 殿下,来人沉声开口:“临王府大门紧闭,任何消息都没传出……听说林恆重受了重伤昏迷,目前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但感觉情况不太妙!” 此话一出,李辞寧的脸色愈发阴沉。 半响后,他沉声咬牙:“查,速去查查此事乃何人所为!” “是。” 说著,李辞寧停顿了下,目光又一凝:“传朕的旨意,去临王府一趟,確认一下林恆重的生死……切勿打草惊蛇,有任何消息,速速传回。” “遵命!” 等到殿前的人退下后,大殿內,李辞寧面色苍白,似呼吸有些急促,一时间忍不住剧烈咳嗽了几声。 或许是咳嗽的严重了些,使得他苍白的脸色竟多了一抹红润。似有些无力般微微后仰,呼吸急促,目光失神。 他最担心的,是林恆重的生死! 林恆重若是还活著,一切都还好说…… 万一他要是死了! 这天下就真的大乱了! 林恆重一死,谁还能镇得住临王府那几十万兵马? 林江年? 且不说林江年如今尚在京城,哪怕他回到临州,又当真有能力镇压这一切? 万一…… 李辞寧不敢继续往下想,这位才刚登基不久的天子,便突然感觉到压迫感的危机! 一旦南方乱了,大寧王朝也將岌岌可危! 要知道,如今朝廷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南方的林家,同时还有北方日益壮大的许家…… 那盘踞在王朝北方,镇守国门的许家,同样是王朝的隱患。 这一刻的李辞寧,终於有些理解父皇了。 “你怎么看?” 半响许久后,李辞寧沉声开口,神色似极为疲惫。 就在李辞寧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还站著一道身影。 “真假不明,不过……倒不无可能!” “怎讲?” “属下得知消息,林恆重身边有四大高手,但那四人如今都不在林恆重身边。若真有一品高手刺杀林恆重,也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此事无论真假,都证明了一点……恐怕还有一股我们所没能注意到的势力存在,不得不防!” “你觉得会是谁?”李辞寧问道。 “陛下,当今天底下,有这个能力本事刺杀林恆重的,除了陛下和朝廷外,恐怕只有一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辞寧目光也是猛然凝重。 很显然,他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 当今天底下,有如此能力刺杀林恆重的人除了朝廷之外! 便也就只剩下了…… “许家!” 李辞寧目光深邃,而后沉声道:“你秘密去一趟许州,替朕去办一件事情……” “……” 等到身后的这道身影退去后,李辞寧这才缓缓起身,走出大殿。 “陛下,要回寢吗?!” 殿外,一名宦官太监快步上前,恭敬开口。 李辞寧面色苍白,冷声问道:“长公主呢?” “长公主殿下今日在太后娘娘那边!” 李辞寧点点头,摆驾静寧宫。 寧帝驾崩,李辞寧登基,昔日的皇后娘娘如今也成了太后。不过居住的寢宫依旧没变,依旧住在静寧宫內。 李辞寧来到静寧宫时,天色刚好暗下。 前院內,一袭白衣的李縹緲正站在屋檐下,气质清冷。 “縹緲!” 李辞寧面露一丝笑意,缓步上前。 “陛下。” 李縹緲转身,静静看向突然过来的李辞寧,似有些疑惑。 “临州,出事了……” 李辞寧走上前,並没有说太多废话,步入正题。 李縹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目光微微凝重,也有些意外。 “縹緲伱可知道,林恆重的底细?” “想要刺杀重伤他,天底下有几人能办到?” 李縹緲思索片刻,摇摇头:“正常情况,能伤他的人不过一二!” “若是刺杀,不好说。” 李辞寧沉声道:“这对我们不是一个好消息,林恆重遇刺,对朝廷来说是个不小的隱患……” 李縹緲自然能意识到,林恆重遇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肯定是朝廷。 一旦处理不好,这个锅朝廷得要背!万一挑起了两方势力的矛盾,后果不堪设想。 李縹緲沉默了下,突然开口:“我会去一趟临王府!” “嗯?” 李辞寧似还没反应过来,意外愕然:“縹緲,你要去临王府?!” “去临王府做什么?!” “去办一件事。” 李縹緲微微点头,又静静看著李辞寧:“你的身体如何?” “暂时死不了。” 李辞寧轻咳嗽了一声,似有些虚弱。 “如意楼,或许能治你的病!” 李縹緲沉默了下,开口。 李辞寧怔了下,这才意识到妹妹的意思。 “你,没必要如此冒险!” “总得要试一试。” 李縹緲沉默了下,又缓缓开口:“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嗯?” “皇叔他,有可能就在如意楼。” 听到这话,李辞寧猛然抬头,目光惊愕。 “……” 姜府。 內院。 当听完林青青的匯报后,林江年脸色变得愕然,意外! 隨即逐渐阴沉! 林恆重遇袭了? 重伤昏迷不醒?!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林恆重武功深不可测,临王府更是高手如云,岂会有人能伤得了他? 林江年匪夷所思,久久没回过神。 难以置信。 “殿下,如今王爷他生死不明,王府情况岌岌可危……” 林青青脸色无比严肃,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她也完全不敢置信,在她眼里几乎是天下无敌般存在的王爷,怎么会被人刺杀? 又怎么可能会重伤昏迷?! 可消息是从临王府传来,快马加鞭千里急报,由不得她不信。 “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林江年面色阴沉,沉思良久,扭头看向一旁的纸鳶:“纸鳶,你怎么看?” 得知王爷遇袭的消息时,纸鳶也极为意外。但相比於林江年和林青青,她显然更为了解王爷。 “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纸鳶轻皱眉,细细思索道:“王爷是当世一品宗师高手,能伤及他的人很少,能办到这点的,天底下总共就那么几位……” “而想要重伤王爷,就更难了……” “若是偷袭呢?” 林江年问起,高手的正面较量和偷袭不是一回事。 “王爷身居高位,武功深不可测,想要偷袭刺杀王爷,没那么简单,除非是……” 纸鳶细声开口,而后仿佛意识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抬眸,眼神底浮现起了一抹凝重。 而这时逐渐冷静下来的林江年,也猛然意识到什么,两人眼神对视。 林江年的声音略有些沙哑:“除非是……有內应?” “王府內,有內奸?” “嗯。” 纸鳶重重点头,面色凝重:“对方,一定是王爷身边的人……甚至是,极为信任之人!” 此话一出,林江年沉默了。 的確,想要刺杀一品宗师高手,除非是被身边最为信任的人出卖! 如此一来,情况似乎更严重了! 王府內出现了內奸,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意味著临王府如今情况岌岌可危。 “殿下,王爷遇袭的消息已经在临州境內传来,引起了民间不小的动盪……” 林青青的声音低沉而又有些焦急:“如今临王府传来的消息称王爷重伤昏迷不醒,王府群龙无首,殿下必须要儘快回去,主持大局!” 林恆重一倒,不仅临王府军心大乱,临州境內就连民心都乱了! 与此同时,得知这个消息后,林恆重手底下那些亲信大將也势必会连夜赶回。 如此情况下,林江年这个临王世子自然也必须要赶紧回去,稳固局势,以免再出更大的乱子。 只不过,如此一来…… 林江年思索著,又扭头看向旁边的纸鳶。 昨晚才刚答应过纸鳶,要陪她一起去江南姜家,但突如其来的消息,又再度打乱了林江年的计划。 纸鳶静静看著林江年,轻声开口:“你是世子,你必须要儘快先回去……” “否则,会出大乱子!” “……” (本章完) 第442章 长公主来告別 第442章 长公主来告別 临王遇袭,生死不明。 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眼下势必要赶紧回到临州,以稳定民心。 林江年虽说在临州並不得什么民心,但他终究是临王世子,是临王府世袭罔替的继承人。 有他在和他不在,完全是两种情况! 若临王平安无事,那一切都还好说。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林江年这个继承人不在临王府,会出大乱子。 更重要的是,临王遇刺的消息是从临江城连夜传到京中的。此时知晓这件事情的人还不多,消息目前还停留在临州境內。 等到再过两天,各方势力都会陆续收到情报消息! 林恆重手底下还有四大高手,他们在收到情报后,势必会陆续回到临江城。 这四人虽是临王府之人,但却只听命於林恆重,对林江年这个世子並无太多的尊敬。除去前些日子见过的东方观山之外,剩余的其他人对林江年这个世子的態度都极为曖昧。 更要命的是,他们手底下有兵权! 他们都是临王军中的將领,手中都有调动兵权的权力。 这对如今的林江年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若林恆重真出了什么事,这几人,將会成为林江年很大的麻烦和威胁。 因此,在短暂协商后,林江年迅速重新调整了计划。 先回临江城! 至於江南姜家那位老爷子那边,目前暂时是去不了。不过林江年倒也很冷静,没有衝动。 眼下,情况尚且还不明! 林恆重遇袭,若是没事还好,若是有事…… 林江年就得更小心谨慎了! 到底是何人刺杀了林恆重?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 京城距离临江城上千里,路途遥远,即便林江年现在马不停蹄赶回去,没有个把月也到不了临州。 而这一路上,会不会又还有什么危险等著他? 那些人刺杀了林恆重,会不会又將目標转移到林江年身上? 这又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等著林江年往里面跳? 毕竟,若是林恆重重伤昏迷,林江年再出什么意外……对临王府无疑是重创! 因此,林江年在冷静下来之后,开始著手准备。 首先,得派亲信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临王府,確认林恆重安危。同时,这次回去之前得提前做好准备,以防像入京时那次一样,再度遇上刺杀和危险。 最后就是…… 这次匆忙回去,林江年意识到,他身边恐怕带不了那么多人! …… 夜色如墨。 赵府,內院清冷。 沐浴过后的赵溪换了身乾净衣裳,回到房间。 一头及腰瀑布般的青丝湿漉漉,空气中瀰漫著热腾腾的水蒸气。 青丝之下,露出一张微微红润的精致绝美脸庞,縈绕在雾气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美。 不知是在浴池中泡的太久,亦或者是別的缘故,那张红润的脸庞愈发水灵,盈盈的美眸中似夹杂著什么情绪。 她换上一身居家休閒的浅色衣裙,裙身宽鬆,將她那妙曼的身子展露无遗,隔著轻纱裙摆之下,隱约可见那苗条的曲线。 赵溪赤足踩在地毯上,露出一双雪白匀称的小腿,以及那毫无遮掩,晶莹剔透的玉足,踩著地毯回到房间內。 房间內,安静无声。 原本凌乱的现场,也已经被收拾乾净。 赵溪美眸落在不远处的软榻上,仿佛想起什么,脸色不自然浮现一抹羞红。 羞恼。 莫名浑身有些发烫,发软! 她强制自己移开视线,不要再去看,也不要再胡思乱想。 深呼吸几口气,这才平息心头的那股羞意。 但很快,她便感觉房间內有些沉闷。隱约间,似乎还有一股气息縈绕瀰漫著…… 很熟悉! 熟悉到令她莫名有些想乾呕! 与此同时,不久之前口腔內的那股味道仿佛又涌现,哪怕她已经漱口清洗了很多遍,却依旧似乎瀰漫回味著…… 赵溪脸色霎时间通红,捂住了嘴巴,又有点想乾呕。 同时,心中羞愤的情绪再也止不住。 她不乾净了! 从头到尾都不乾净了……都让那混蛋给『玷污』了! 娇躯发软,呼吸急促,尤其是那股气息依旧縈绕在空气中,让赵溪整个人思绪混乱。 她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那么『听话』? 为什么被那傢伙一忽悠,就完全乖巧地任由他摆布……连这么下流过分的要求都满足他? “赵溪啊赵溪,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赵溪神色似有些恨铁不成钢,羞恼著自言自语。 似又嗅闻到空气中那股略腥的气息,她快步走到旁边窗户口,將门窗全部打开。 当窗外院中的冷风呼啸而来,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时,清冷的风刺激著她的大脑,冷的她一哆嗦。 但与此同时,也清醒多了,脑中那复杂羞愤的情绪隨之消退! 隨著冷风涌入房间,將房间內的那股怪异气息衝散。赵溪站在窗口,静静吹著院外的冷风,直到思绪彻底冷静下来后,方才转身。 目光又落在房间內不远处的软榻上。 怔怔望著那处熟悉的地方,有些恍惚。 当羞涩情绪逐渐散去,理性和感性逐渐恢復后,她又开始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他要走了?! 这一走,至少是一两年。 甚至……可能更久! 以朝廷跟临王府的关係,接下来只会越来越严重。如此一来,两方势力矛盾加剧,之后会变得如何,无人知晓。 而赵溪也清楚,林江年这次回去之后,不出意外,几乎不太可能会再回京城了! ……至少,在答应她回来之前是这样的! 他没有再回来的必要。 除非是,专程为了她! 因此,当听到林江年很確信地答应她,一定会再回来找她时。 赵溪很高兴,也很感动。 或许,这也是她今晚会莫名那么顺从让那傢伙得逞的原因…… 他会回来找她。 赵溪很相信。 但同时也知道,这个期限……或许会很长。 另一边,赵溪很清醒,也很理智。 因此,当林江年先前提出要带她一起走的时候,赵溪也没有答应! 一来,是她赵相之女的身份,註定不能跟林江年有太多接触,更別说是『私奔』什么的。 二来,她跟林江年的关係很复杂。 二人现在算是什么关係? 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人目前仅仅只能算得上是……朋友! 但,又不完全是朋友! 毕竟,哪有做朋友能做到这一步的? 不仅坦诚相待,亲嘴摸腿……甚至还帮朋友解决需的? 可仔细一想,虽说两人做到了这一步,但两人明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关係! 非要说关係的话,大概就是……未婚妻的好姐妹? 好闺蜜? …… 想到这,赵溪心中涌现起一丝羞意,一丝心虚愧疚,但同时,又莫名有种刺激感…… 隨后,赵溪又似乎才终於想起什么,脸上逐渐浮现一抹狐疑。 他,打算回去了? 那,縹緲呢? 他跟縹緲的婚事如何? 取消了? 还是…… 正当赵溪思绪飘散时,院中视线中,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 凭空出现的般,悄无声息。 月光的照映下,白衣胜雪,冷风吹起她的裙摆,以及那一头散落的青丝。 冷艷! 绝美! “縹緲?!” 在见到李縹緲的那一剎那,赵溪心中再度本能地涌现起一抹心虚。 像是一只刚刚偷腥过的小猫般,有些不安。 但隨后,又很快镇定下来,精致的脸上浮现欣喜笑意:“縹緲,你怎么来了?!” 月光下,李縹緲缓步走近屋檐下,目光落在窗口的赵溪身上,似有些狐疑:“你在做什么?” “天气有些热,吹吹风!”赵溪面不红,心不跳。 李縹緲注视到赵溪身上那单薄的睡裙上,冷不丁问道:“不冷?” 原本是不冷的,被李縹緲这么一提醒,赵溪这才感觉身子骨有些发凉。 她本就穿的清凉,打开窗户后冷风涌入,冻的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还真有点冷!” 赵溪赶紧转身回到房间內,取过一件外披裹在身上,暖和了些。 而这时,李縹緲已经走近房间里。 刚迈步入房间,她便像是察觉到什么般,冷眉微皱。 “什么味道?” “啊?” 听到这话的赵溪,脸色闪过一抹慌张:“有,有什么味道吗?” 她都已经收拾乾净,开窗散气了好久,她还能闻得出来?! 李縹緲没说话,只是又嗅了嗅。 从踏入房间开始,她便嗅到了一丝很淡,很怪的气息。 略带了一丝腥味! 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奇怪味道。 李縹緲清冷的目光在房间內扫视,很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软榻上,似在软榻前的地毯上发现了什么异样…… “没闻到……应该是小月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弄下的吧……” 正当这时,一旁赵溪的声音传来,打乱了她的思绪。 赵溪有些羞慌,但掩饰的很好,不动声色地將锅甩给了侍女小月。又走到李縹緲面前,开始转移话题:“对了縹緲,伱这么晚了怎么会来找我?”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她,开口道“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赵溪一愣:“去哪?” “如意楼!” 赵溪怔住。 这才想到什么…… “你,你要去临王府?” 李縹緲点头。 赵溪这才想起,年前时李縹緲曾经跟她提起过,打算去趟如意楼。 听到这个消息,赵溪有些恍惚,也有些不舍! 她在京中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眼下林江年要走了,李縹緲也要走了,京中以后岂不是就剩下她孤独一人了? 正思索著时,赵溪又猛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盯著他:“你,要跟他一起回临王府?” “嗯?” 李縹緲清冷的眸光看她:“谁?” “还能有谁?” 赵溪盯著她,心头微紧,脸上却浮现一抹促狭之色:“他也要回临王府,你也正好打算去……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了准备一路同行?!” 面对赵溪灼灼的追问,李縹緲眸光清冷,不知是在想著什么。 她轻轻摇头:“没有。” “当真没有?!” 赵溪却是不信,她狐疑的盯著李縹緲:“那为何你们两个偏偏都打算这个时候去……不是商量好的?” 李縹緲还是平静淡然道:“没有。” 赵溪缓缓收回狐疑的视线,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的鬆了口气……她了解李縹緲,认识了这么多年,她不屑於撒谎! 既然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如此一来,赵溪也不知为何,莫名的放下了心……这种感觉,连她都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这二人是未婚夫妻,哪怕一起结伴回去也很正常。但不知为何,赵溪心中却莫名有些不舒服。 有种像是被欺骗了的感觉! 眼下確认李縹緲没有骗她后,赵溪轻鬆了口气,但同时又有种被拋弃了的感觉…… “好啊,你们这一走,那我以后岂不是在京中就愈来愈无聊了?” 赵溪目光有些幽幽,看著她:“將我一个人拋弃在京城?” 李縹緲沉默半响,道:“你想去,也可以一起去。” 此话一出,赵溪心中微动。但隨后,又嘆气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縹緲默然,没说话。 而这时,赵溪眼珠儿一转,又像是想到什么,美眸眨眨:“听说,你之前跟他一起……被困在密室?” “嗯。” “你们两个,发生过什么吗?” 先前没能从林江年口中撬出什么,赵溪打算从李縹緲身上下手。 “没有。” “不可能!” 赵溪自然不信。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为何?”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他难道对你没想法?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你难道没有春心萌动?!” 赵溪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不简单。 从一开始她就有这种感觉! 林江年不肯说,赵溪自然只能將主意打到李縹緲身上。 而李縹緲神色清冷,目光淡然:“没有。” “我不信!” “……” 面对著赵溪灼灼的追问,李縹緲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软榻上。 突然开口:“他刚才来找过你?” 此话一出,能瞧见赵溪脸上浮现起一抹惊慌:“你,怎么知道?” “房间里,有他身上的味道。” 李縹緲面无表情地看著她:“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又发生过什么?!” 赵溪:“……” (本章完) 第443章 你不会跟好姐妹抢男人吧? 第443章 你不会跟好姐妹抢男人吧? 赵溪突然有点慌!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縹緲竟会发现林江年之前来过,更没想到,李縹緲会把她刚才的质问全部还回来! 更重要的是…… 她不知道李縹緲跟林江年在皇宫密室內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可她有! 她跟林江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完了!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这房间,就在这张软榻上……两人顛鸞倒凤,没羞没燥…… 念头浮现,赵溪心头止不住的羞慌,还有一种莫名被正宫抓姦在床的羞耻感。 是的! 羞耻感! 同时还有些心虚…… 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好姐妹的事情。 但这股情绪只是浮现片刻,又很快消失不见。赵溪恢復冷静下来,抬眸与李縹緲对视,脸上重新浮现起一抹笑意。 “没错,他的確来找过我。” 赵溪点点头,很乾脆的承认了:“而且呀,还在这里待了很久……” 说到这里,赵溪朝著李縹緲走近,来到她跟前,望著她依旧清冷毫无任何表情的脸庞,笑意盈盈道:“我跟他呀……”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呢!” 赵溪语气略有些欢快,有些愉悦,理所当然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什么?” “你说对吧?” 面对赵溪似有些挑衅的话语,李縹緲冷眉微蹙,看了赵溪两眼。 没说话。 “那你呢?” 赵溪似乎找到了什么突破口,开始步步紧逼:“我都承认跟他发生过关係了……那你呢?” “伱跟他共处一室两天两夜,又发生过什么?” 李縹緲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没有。” “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一点都不坦诚。” 赵溪摇头,满脸不信:“你真没给?”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嘖嘖,那傢伙可真是个下流的登徒子……怎么可能会对你没想法?” 赵溪原本是有些相信的,但一想起林江年那傢伙对她的所作所为,心中又莫名涌现起了一丝不確信。 那傢伙对她如此过分,恨不得將她剥光吃的乾乾净净……面对著名义上的未婚妻,貌美如,又气质倾城,在两人共处一室的情况下,那傢伙难道就不想把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给拿下? 那傢伙难道就不想征服这位性子清冷高傲的未婚妻? 赵溪很不信! 那混蛋胆子肥的很! 即便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来,赵溪都不觉得奇怪。 见李縹緲没说话,赵溪眼神愈发玩味,她再度走近,来到李縹緲跟前,笑容盈盈的打量著她。 “你真没给?” “……” “也没被他占过便宜?” “……” “他难道真的没摸过你?” “……” 望著李縹緲始终波澜不惊的神情,清冷的眸子静静注视著她,一言不发。 赵溪衝著他浅浅一笑:“他摸过我!” “……” “还亲过我,很用力,很野蛮的那种……你看我嘴巴还肿著呢。” “……” “他还喜欢摸我的腿,喜欢拿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赵溪说著,面色微红,一只手轻轻搭在裙摆旁,微微將裙摆往上撩了些,露出那双光洁滑腻修长的美腿。 动作姿势很美,也很诱惑。 李縹緲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的看著这一幕,始终一言不发。 宛如一个局外人,静静看著她静静表演。 “没意思!” 见李縹緲始终无动於衷,赵溪撇撇嘴,有些无趣。 哪怕她已经如此刺激了,但李縹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真就一点都不在乎?” 赵溪盯著她,忍不住又问道。 “为何要在乎?” “他是你的未婚夫!” 赵溪盯著她,“你的未婚夫对我又亲又摸,还……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李縹緲没说话。 “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芥蒂?” 赵溪盯著她,试图想从她脸上瞧出任何一丝波澜情绪来。 李縹緲沉默著,半响后才道:“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但我还想確认一下。” 赵溪幽幽嘆气:“我总感觉,你没有说实话。” 李縹緲冷眸看她:“你觉得,我应该很在乎?” “当然不,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会反悔!” 赵溪轻摇头:“你上次可已经答应过了,將他让给我……” “现在,他已经是我的了。” 赵溪语气轻柔,不知是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红润:“他现在已经是我的男人了……万一你突然反悔,要將他抢回去怎么办?”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放心,我不会。” “那你发誓?” “……”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呢。” 赵溪脸上重新绽放出一抹笑意,隨即语气又有些幽幽:“不过,你们这次都走了,我可真就又无聊了……” 原本林江年今日来告別,已经让她有些惆悵若失,没想到,李縹緲也来告別了!她在京中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即將要离开,这如何让她不失落? “你这次要去多久?” “很快。” 李縹緲语气清冷:“最多小半年。” 京中事务诸多,她这次去如意楼,无论计划能否顺利,都会儘快赶回来! 京中局势不稳,她必须要留在京中。 “唉……” 赵溪语气幽幽:“小半年吶……” 说著,她又微微抬眸:“你有把握么?” 李縹緲没说话,轻摇头。 沉默了下,赵溪又问道:“陛下他,身体如何了?” “还好。” 李縹緲虽说如此说著,但脸色却略有些许严肃。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李辞寧的身体不好。 几乎是每况日下! 如今情况虽说看著还好,但没人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按理来说,对於这位新皇如今的首要任务,是赶紧诞下皇子来稳固朝廷局势。 但对於李縹緲而言,能否生下皇嗣並不重要。 李辞寧必须要活著! 他若是死了,哪怕留下皇嗣,在如今这混乱的朝堂局势中,恐怕也难以立足。 赵溪见李縹緲没说话,轻嘆了口气,“早点回来……记得注意安全。” 李縹緲微抬眸,看向她。 赵溪幽幽嘆气:“再怎么样,你都是我在这天底下唯一最要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李縹緲默然,半响后,方才点头。 赵溪似想到什么,突然迈步上前,走到李縹緲身前,伸手拥抱了下她。 李縹緲站在原地没动,任由赵溪突然搂抱著她。 赵溪抱著她,伸手在她身上隔著衣裙感受了下她那细腻的肌肤:“嘖嘖,手感不错。” 李縹緲微蹙眉,没说话。 这时,赵溪突然凑到了她耳边,轻声细语:“对了,还有一件事……” “这次你去如意楼,肯定会跟他再见面吧?” “……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好姐妹,总不会跟我抢吧?” “你可別偷偷摸摸……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別到时候回来了,你都怀上好几个月了……你不会跟好姐妹抢男人……” “对吧?” “……” 深夜。 冷月清明。 一层浓雾遮掩了天际,使得天地间一片漆黑清冷。 皇城。 笼罩在一片肃杀气息中。 夜晚的小院,空气清冷。 东厢小居內,窗户微微打开,夜晚的冷风时不时涌入。 窗边,一袭精美宫装的女子正趴在窗口,眺望著院中景色。 身姿妙曼,曲线玲瓏,隨著她微微俯趴的姿势,將那完美无瑕的身材展露无遗,一袭宽鬆的宫装略显几分诱惑。 窗口,锦绣撑著小脸儿,嘆气:“公主又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似想到什么,锦绣回头,目光不经意的瞥了眼房间內不远处的身影。 “该不会是去找……世子殿下了吧?” 清冷的房间內。 一袭浅色宫装的少女正面无表情的盘腿坐在地上,手中依旧抱著那柄精致的银剑,低头轻轻认真的擦拭著。 直到听到锦绣的话后,方才微微抬起脑袋,看了她一眼。 “哈,果然一听到世子殿下你就有反应……安寧,你果然对他有想法。” 锦绣顿时睁大眼睛,质问道。 安寧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寧,你是不是喜欢他?!” “没有。” “你胡说,你就有!” “没有。” “那你发誓!” “……” “你不发誓,你果然是心虚了!” 锦绣愈发气势汹汹。 “你有病。” 安寧冷著脸儿看了她一眼,重新低下头,不再看她。 “你骂我?!” 锦绣气坏了,“你居然敢骂你姐姐?你还有没有礼貌?” “……”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 “你喜欢他也没用,他是临王世子,是咱们公主的未婚夫,轮也轮不到你!” “……” “你顶多到时候就是个陪床的,被他玩腻了就丟到一边去孤独终老,可怜兮兮……” “……” “你別不信,我跟……” 锦绣正要继续喋喋不休的开口时。 低著脑袋的安寧又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著她:“喜欢殿下的人是你吧!” 此话一出,锦绣脸色微变:“你,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安寧没说话,就这样盯著她。 那双清冷而又略带几分倔强的目光,静静盯著锦绣。 很快,被她眼神盯视之下,锦绣有些不自然,目光略有些闪躲。 “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我,我是怕你上当……” 锦绣微微移开目光:“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是姐姐,是,是担心你上当受骗……” “殿下他,他……” 锦绣正要继续跟安寧科普那临王世子不是好人,是大色狼,会把她剥光衣服,剥的乾乾净净,然后占她便宜,將她压在身下,然后……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安寧又重新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不知为何,锦绣心头似略鬆了口气。目光怔怔之际,又似乎有些迷茫,不知想著什么。 就在这时,院中似乎有什么声响动静传来。 “公主?!” 锦绣仿佛察觉到什么,抬眸。 视线中,一袭白衣的李縹緲缓缓走进院中来。 “公主,您总算回来啦!” 锦绣起身快步迎接,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又像是察觉到什么:“公主,你,怎么了?” 锦绣这才发现,公主的状態似乎有些不对。 月色下,公主气质清冷,绝美无双! 可不知为何,锦绣却隱约感觉公主神色不太对。 “没事。” 李縹緲目光清冷,看了她以及房间內的安寧一眼:“早点歇息吧。” “哦,是。” 锦绣点头,正要说什么时,却瞧见公主已经转身离去,回到了房间。 锦绣站在原地,眨巴著眼睛看了几眼。 怎么感觉公主似乎兴致不高,有点奇怪? 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 深夜,寂静! 皇城。 太医院! 此处,住著不少宫中禁军侍卫的伤员。 內院中,夜深。 陈常青却没有多少困意。 他盘腿坐在房间內,运功疗伤。 他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復了不少,不影响行动了。但想要完全痊癒,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的伤势太严重了! 先前为了救太子殿下,陈常青挡在了陈昭的面前,硬抗下了陈昭两招。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陈昭。 陈昭那恐怖的实力,几乎差点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陈常青心头后怕不已。 心惊胆战!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想將那种深深畏惧的情绪压下。 陈昭所展现出来的真实实力,让他惊恐。 他如何都没想到,这位深居宫中的宦官,竟会隱藏如此之深! 想到这,陈常青未免心中有些庆幸。 但隨即,一抹担忧之色又涌现心头。 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直到许久之后,门外突然有什么声响动静。 “谁?!” 陈常青骤然紧绷,眼神警惕,猛然看向门外。 没有动静。 但不知何时,房间內突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身影。 一道笼罩在灰袍下的身影,目光深邃,面无表情:“陈常青!” 听到这个声音,陈常青浑身一颤,隨即从地上爬起,又迅速单膝跪倒在地,低头恭敬道。 “属下,拜见陈公!” “……” (本章完) 第444章 那年十八,站著如螻蚁 第444章 那年十八,站著如螻蚁 寂静。 阴暗的房间內,隨著灰袍身影的出现,气氛变得凝固。 似有股肃杀之气瀰漫。 陈常青单膝跪倒在地,脸色略有些苍白,眼神底闪过一丝惊骇。 但很快又消散。 “陈公,您没事?” 陈常青恭敬开口问起。 房间內,灰袍身影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声音沙哑:“怎么?你希望我有事?” 陈常青身躯顿时一惊:“属下不敢!” 隨即,陈常青又开口道:“陈公料事如神,一招金蝉脱壳將太子等人戏耍玩弄鼓掌!” “想必他们现在,恐怕还不知陈公您还活著!” 幽冷的房间內,陈常青缓缓开口。 但心头,却早已升起一丝深深的忌惮。 陈昭,没死! 这个原本应该已经死在禁军侍卫手底下,甚至连尸首都被悬掛在城门口受人唾弃的陈昭,今晚又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眼前。 哪怕陈常青早有预料,心中依旧忌惮不已! 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一个早就设伏了许久的局! 联想於此,陈常青不寒而慄。 当日,陈昭命陈常青將李辞寧骗到养生殿,意图刺杀李辞寧,关键时刻陈常青挺身而出,跟陈昭决裂。 最终为救下太子,陈常青被陈昭打的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妥妥一出忠君忠臣之相! 然而,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陈常青所做的一切,都早有陈昭的示意。 当日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在那位太子殿下面前演的一齣戏! 一出骗过了所有人的戏码! …… “你这次救了他,李辞寧必定会对你委以重任!” 房间內,灰袍身影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冰冷:“伱身家清白,他不会对你有过多的怀疑。你现在要做的,是儘可能得到他的信任,掌握更多的权势!” 陈常青低眸,恭敬道:“属下,谨遵陈公之命!” 说到这里,陈常青停顿了下,又沉声问道:“属下有疑,陈公大费周章所做这一切……目的何为?” “不该问的別问。” 灰袍身影面无表情开口,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 他那双冰冷的眸光落在陈常青身上,沙哑开口:“我给你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也隨时可以收回……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陈常青浑身一颤,脸色当即略有些苍白,低下头:“属下明白!” 他明白,陈昭这是在威胁他! 他的性命,还一直掌握在陈昭手上。 眼前的灰袍身影,轻而易举便能要了他的命。 因此,陈常青的神色变得愈发恭敬,低头跪倒在地上。 “属下对陈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 半响后。 房间內重新恢復了冷清。 灰袍身影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漆黑昏暗。 陈常青依旧单膝跪倒在原地,低著头,直到沉默许久之后,仿佛才终於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紧接著,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抬头。露出了一张略显苍白,而又惊疑不定的脸庞。 他抬眸盯著窗外,神色逐渐凝重,许久沉默不言。 越是接近,他越觉得这个陈昭深不可测。 他藏的太深了! 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活著? 一招『金蝉脱壳』成功的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线,甚至连那位新皇都没有发觉到…… 陈昭依旧还活著,他依旧还藏在这深宫中,等待著时机! 但陈常青的心头,却猛地一沉。 他看不穿陈昭的目的。 当日,陈常青按照陈昭的吩咐,在太子面前演了一齣戏。 一出跟陈昭决裂的戏码! 陈常青隱约能猜到陈昭的目的,『金蝉脱壳』后的陈昭失去了对朝堂的掌控。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重新掌握这一切的权势,同时在背后能为他所控制利用。 而这个人! 正是他陈常青! …… 第二日清晨。 方才刚醒来的陈常青,便收到了新皇的传召。 换了一身衣衫后的陈常青,便跟隨著禁军侍卫赶往太和殿,面见天子! 空荡荡的大殿內。 踏入大殿中的陈常青,恭敬下跪:“属下拜见陛下!” 殿上。 李辞寧目光清冷的看著殿下的这道身影,他的桌前,还摆放著一份资料。 有关陈常青身世身世的资料。 早在之前,他手底下的人便將陈常青这一辈子的履歷调查的清清楚楚。 此人出生在北州境內一个普通世家,从小拜入一个江湖小门派,颇有武学天赋,很小就崭露头角。 十八岁时,陈常青下山开始游歷江湖,行侠仗义,之后来到京城,加入了密天司。 而此人在密天司內,短短几年內凭藉著出色的手段破获了许多案件,成功一路升迁,成为了密天司的魁首! 当然,能成为密天司魁首,除去能力出眾之外,更重要的是……还要有关係! 情报上显示,陈常青能成为密天司魁首,跟陈昭脱不开干係。 当时正是前任密天司魁首遇害身亡之际,陈昭正好选中了当时正风头正劲的陈常青。 按理来说,这陈常青被陈昭认命为了密天司魁首,应当是陈昭的人。 但调查的情报中,却並非如此。 这个陈常青似乎与密天司中的其他人不一样,此人有理想有抱负,有著与其他人不一样的目的想法。 而这,自然也成为了其他人的眼中钉。 陈昭当年提拔此人,便是打算给陈常青一个机会,但陈常青的表现显然让陈昭並不满意。 甚至,成为了密天司魁首后的陈常青还多次阻碍陈昭陷害忠臣的计划。如此一来,这陈常青慢慢便沦为了棋子。 加上陈昭在密天司內有四大护法亲信,这也逐渐导致陈常青这个魁首的权势被慢慢架空…… …… 李辞寧静静看著手中的情报,清冷的目光中泛著一抹色彩。 这陈常青,倒也是个人才! 此人虽是陈昭手下,却与陈昭完全不是一路人。 他这些年在密天司內所作所为,都逃不过李辞寧的眼睛。从调查的资料上来看,此人行事风格很有原则。 但也正是有原则,导致他一直不受陈昭的信任。 而这对李辞寧来说,则是一个好消息。 而他先前的捨命相救,也让李辞寧对此人產生了一些兴趣。 如今李辞寧手底下正是用人之际,眼前的陈常青武功不俗,对朝廷又忠心耿耿,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是寻常时候,李辞寧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眼前此人。但如今陈昭已死,心腹大患剷除,对李辞寧来说,便无须太过於担心。 而另一方面,李辞寧还迫切需要密天司这张王牌! 哪怕密天司经歷了几番波折后元气大伤,但依旧不容小覷。李辞寧必须要儘快將密天司掌控在自己手中,而眼前陈常青这个魁首,便是他最好的办法。 李辞寧缓缓收回桌前视线,看向跪在殿前的陈常青:“你便是陈常青?” 殿前,陈常青跪在地上,低头恭敬道:“回稟陛下,属下正是陈常青。” 李辞寧打量著他,语气缓和:“你的伤势如何了?” “多谢陛下关心,属下伤势已无大碍。” “这次,要多亏你了!” 李辞寧突然轻嘆了口气,道:“若非是陈魁首舍相救,朕这次恐怕早已命丧当场了!” 陈常青面色不变,沉声道:“此乃属下应尽本分!” 李辞寧摆摆手:“陈魁首这次救驾有功,朕自当不会亏待有功之人,陈魁首想要什么儘快说出来,朕定满足陈魁首。” “属下不敢!” 陈常青沉声道:“陈昭意图刺杀陛下,罪该万死。属下身为陈昭的部將,却没能第一时间保护好陛下,此乃属下失职……” “属下不敢有任何要求。” 李辞寧轻笑一声:“陈魁首不必如此拘谨,陈昭狼子野心,与陈魁首並无关係。朕不是暴君,不会是非黑白不分。” 说到这里,李辞寧又开口:“那日若非是陈魁首提前的通风报信,朕恐怕也会著了陈昭的当……” 说到这里,李辞寧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 那日,在陈常青护驾之前,曾暗中给他递过情报纸条。也正因如此,才让李辞寧能早有准备。 “不知陈魁首,又是如何发现陈昭想对朕动手的?” 李辞寧突然问起。 陈常青神色坦然道:“陈昭刺杀陛下前一晚,突然秘密召属下等人入宫,属下当时便察觉到有些不对……” “第二日长公主殿下与临王世子殿下进入密室后……陈昭命属下將殿下骗来养生殿,属下特地留了个心眼……” “提醒陛下小心……没想到,陈昭果然有问题!” 陈常青的解释很正常,但李辞寧还是听出其中的意思。 “陈魁首,果真有勇有谋,又对朝廷忠心耿耿,实乃不可多得啊!” 李辞寧感慨著。 “多谢陛下夸奖!” 李辞寧看著殿前的陈常青,突然问道:“不知陈魁首,可否愿意为朕办事?” 此话一出,陈常青似怔了下,沉声道:“但属下是有罪之身,恐怕……” “陈魁首救了朕的性命,对朕忠心耿耿,朕愿意相信你。” 李辞寧缓声打断了陈常青,缓缓开口:“陈魁首虽然受陈昭蒙蔽,但本意並未如此,又及时弃暗投明,救朕一命,此乃不可多得的忠臣!” “如今朕的身边,就需要陈魁首这等忠臣,陈魁首可否愿意为朕办事?” 听到这话的陈常青面色无比凝重,激动而又颤抖:“属下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很好。” 李辞寧面露几分微笑,缓声开口:“你如今是密天司魁首,既然如此,日后就继续接任密天司魁首一职。同时,朕再给你一道圣旨,命你铲清密天司內陈昭留下的一切同党……” “有任何事,可隨时入宫前来向朕匯报……” “……” 安静的大殿之內。 李辞寧轻描淡写的下了几道圣旨! 而陈常青的命运,也隨著这几道圣旨而彻底发生了改变。 当从大殿內走出来时,陈常青的目光有些恍惚。他抬头看向殿外前方的空地上,入眼可將整个皇城的视线收入眼底。 这里便是大寧王朝皇宫,是皇权巔峰的象徵! 陈常青以前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踏足这里。 更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手握大权,站在了权势的巔峰。 如今的他彻底掌控了密天司,从今往后,密天司內由他一人说了算,他的身后,也不会再有人掣肘。 有了天子的圣旨,他几乎可以说是手中有了尚方宝剑! 不会再有人逼著他去逼良为娼,也不会再有人逼著他对那些无辜之人痛下杀手! 陈常青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回想起不久之前,惨死在他眼前的那名女子,以及那位才几岁的小女孩。 那是徐家的遗孀! 最终没能逃过陈昭的屠刀! 她们惨死之前的目光,让陈常青忍不住浑身颤抖。 还好,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决不允许这样的悲剧重现。 深呼吸一口气,陈常青缓缓睁开眼睛。 他已经成功贏得了陛下的信任,成为了当今天子手底下的一把刀! 他有了隨时能入宫面见天子的权利! 这也意味著,陈常青日后的主子只有一人……当朝天子! 而成为密天司魁首的他,也將不再畏惧京城任何官员权贵! 这便是权臣! 而这一切,都是他用性命换回来的! 同时,也有一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遥想十八岁时意气风发的从师门下山,闯荡江湖,想要为民请命,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 却屡屡碰壁,被现实不断毒打。 最终,几乎磨去了他的稜角。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陈常青眼神底,逐渐浮现起一张俊朗逸秀的身影。 “临王世子!” 若是没有他,恐怕如今的陈常青,依旧还是那个浑浑噩噩的他。 或许,早被陈昭扫地出门了…… 恍惚间,陈常青突然想起,距离当年他从师门下山时,也过去了快十年! 而当年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就近在眼前! 恍惚间,陈常青仿佛想起了那年十八岁的自己,站在京城城门外,如同微不足道不起眼的螻蚁。 而如今的他,屹立在皇城中,权势之上,成为了天子炙手可热的权臣! 人生的命运,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陈常青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收回目光之际,他眼神底又闪过一丝阴霾。 一切,都还尚未结束! 陈昭还活著! 活著的是陈昭,是他最大的威胁隱患。 这个隱患,不得不防! 也不得不除! 他,终究终有一天,绝不会再受制於人。 陈常青的眼眸,逐渐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 (本章完) 第445章 许家兄妹 第445章 许家兄妹 林恆重遇刺一事,消息尚未传到京中,因此京中尚且还算平静。 但不出意外,用不了两天,等到消息传来后,势必会在京中引起极大的动盪和反响。 届时,整个朝堂都会受其影响。 而更重要的是,一定会有人因此將主意打到林江年身上来。 倘若林恆重遇刺一事是真,如今临王府群龙无首,唯一的继承人临王世子还在京中。若是这时,想办法將林江年留下…… 对於朝廷,对於那位新皇而言,自然是希望临王府目前能稳定。至少,在李辞寧拥有足够应对临王府之前,他更希望临王府能安稳。 但另一方面,京中势力鱼龙混杂,也自然会有人不希望看到天下安稳。甚至巴不得临王府大乱,乃至於天下大乱…… 天下大乱! 对有些人反而更有利! 因此,林恆重遇刺重伤的消息一旦传开,势必就会有人盯上林江年。 甚至是……有可能痛下杀手!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因此,留给林江年的时间並不多。 第二日清晨,林江年便找到了小姨,跟她说明了临王府的情况。 当得知林恆重遇刺身受重伤昏迷的消息时,姜语湘显然极为愕然,不可置信。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遭人刺杀?” 姜语湘在短暂惊愕后,变得忧心忡忡起来:“临王府的侍卫都在干什么吃的?” “王爷他现在情况如何?!” 诚然,姜语湘与这个名义上的姐夫接触的並不多,甚至因为纸鳶的事,当初还跟林恆重有过一些矛盾过节。 但再怎么说,林恆重都是她名义上的姐夫,是林江年的父亲。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小姨的焦虑担心,林江年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小姨。 林江年目前所知晓的情况消息也並不多,只是得知林恆重遭遇了神秘高手的袭杀,至於高手的来歷,以及目前情况都不得而知。 消息是从临王府日夜兼程,十万火急送到京城的。京城与临江城相隔上千里,哪怕送到时也已经是数日前的消息。 目前而言,林恆重的情况依旧不明朗。 姜语湘听完后,面色变得愈发凝重。 她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王爷若真出了什么事,临王府就得大乱。这个时候,群龙无首的临王府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主持。 想到这,姜语湘抬眸看向林江年,面色凝重道:“你是怎么想的?” 林江年將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小姨:“我得先儘快回去一趟,確认一下情况……” 儘快回到临江城,是林江年接下来最重要的计划。 姜语湘听完后,微微点头。这种事情,林江年这个临王世子势必不能再继续留在外面。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先暂时不能去江南姜家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姜语湘摇摇头:“正事重要,老爷子那边情况等我回去后再说……” 相比起姜老爷子病重,林恆重的情况显然更为严重点。 姜家作为江南最大的门阀世家之一,姜老爷子的名望固然大。但姜家早已根深蒂固,势力错综复杂,哪怕老爷子真出了什么意外,也並不影响姜家。 更何况,有大哥坐镇,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临王府这边,可就不一样了! 林恆重一旦出事,即便是姜语湘都能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先儘快回到临王府,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稳固局势,千万不能让临王府乱了……” 姜语湘站在林江年面前,微微抬眸看著他,神色稍许严肃,如同一位严肃的长辈般,轻声叮嘱:“回去的时候切记一定要小心,这次恐怕会有不少人盯上你。王爷他出事后,一定有人想要置伱於死地……” 姜语湘显然看的很通彻,也清楚这次的刺杀事情背后没那么简单。林江年要儘快回到临王府没错,但同时也要注意安全。 眼下,最不能出事的人是他。 “小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林江年点头,他早预料到了这一点,早有准备打算。 “不过有纸鳶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纸鳶武功很厉害,关键时刻也能保护你……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主!” 她千叮万嘱,目光也稍许有些不舍。 原本得知姜老爷子出事,林江年和纸鳶打算跟她一起回姜家,姜语湘还挺高兴。如此一来,就不用跟纸鳶和这臭小子分开了。 顺便也能带这小子回去,感受感受江南风景。 没料到临王爷突然出事,打乱了计划部署。 姜语湘也不得不有些遗憾,让林江年先回临州。 林江年看著小姨似有些失落的神色,犹豫了下,正要说什么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小姐,江南来人了!” 说话的是一名丫鬟侍女,正急匆匆的小步跑来。 听到这消息,林江年和姜语湘对视一眼。 江南姜家的人,终於来了?! …… 当林江年和姜语湘赶到前院时,前院大厅中早已聚集了很多人。 江南姜家来人了。 来的还是熟人。 “二少爷,二夫人,老爷子病重,恐怕扛不了多久,大少爷特地命我们前来通知你们一声……” 前厅內,站著几道风尘僕僕的身影,皆是从江南一路赶来的下人。 除此之外,姜寧康,薑母等人也正站在院中,皆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他盯著眼前这些风尘僕僕的身影,皆是熟悉面孔。其中为首的正是姜家的一位小管家,当年跟他关係还算不错。 “到底怎么回事?!” 姜寧康声音低沉,面色凝重。 前两日收到书信时,他便一直担心著。眼下姜家的人到了,他心头愈发感觉不妙:“老爷子身体不是一向硬朗吗?怎么会突然病倒不行了?” 小管家低著头,沉声道:“老爷前段时间身子骨的確挺好,但在年前时,老爷突然受凉感染了风寒,大病一场,一病不起……” “请遍了全城的大夫都无济於事,老爷的身子骨越来越差,恐怕……已经抗不了多久了……” “大少爷让我等前来,请二少爷,二夫人,还有二小姐儘快早点回去一趟……” 大厅內,寂静无声。 姜寧康面色难堪,阴沉不已。 不只是让姜语湘回去,甚至连姜寧康薑母都要请回去,这无疑都证明著……老爷子的情况很严重。 甚至,都已经像是在安排后事了! 情况比想像中更要严重。 一旁的薑母听到这消息,忍不住红了眼:“公公身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整个大厅內气氛沉闷,只有站在角落里的姜绍安没心没肺,有些茫然的看著这一切。 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对於江南的那位爷爷並无太多印象,也完全没有太多感觉。 原本想笑著说开几句玩笑话来缓和一下气氛,但见父亲和母亲脸色不太好,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薑母抹了抹眼泪,回头看向姜寧康:“老爷,怎么办?” 姜寧康沉著脸,深呼吸一口气:“父亲病重,我等自然要回去一趟,看看情况。”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当年理念不合,但终究血溶於水。如今父亲病重,他岂有不回去的道理。 但很快,姜寧康又皱著眉,有些担忧:“如今陛下刚登基,朝廷事务繁多,不知陛下会不会准假……” 薑母听了,忍不住道:“朝中那么多官员,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公公都出事,陛下岂会不批假给你?” 姜寧康想了想,也是,点点头:“那我明日一早便去跟陛下请假……” 说到这里,姜寧康又看到正好过来的林江年和姜语湘。 “语湘,你呢?” 姜语湘也听到了江南来人的话,先前还怀疑过是老爷子故意装病骗她回去。眼下事情闹的这么大,连二哥都准备回去了,显然不像是假的。 她点点头:“我跟二哥你们一起回去吧。” 姜寧康点点头:“也好,既然如此,路上也一起有个伴。” 说到这里,姜寧康又看向了林江年:“那江年你……” “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要先回临江城一趟。” 临王府出事的消息,林江年还没来得及跟姜寧康说,姜寧康不清楚,不过听到林江年要回临江城,倒也没说什么,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小心点……” “舅舅,我有话跟你说。” 林江年给了姜寧康一个眼神,开口。姜寧康察觉到了,点点头:“来书房吧。” 等到二人离开后,姜语湘快步来到江南来的那位小管家面前。 说是小管家,但此人也有四十来岁,在姜家待了几十年,算是从小看著姜语湘长大的长辈。 “姜伯伯,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 姜语湘盯著他,神色凝重道:“老爷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感染风寒?又怎么会突然病倒?” “老爷子到底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你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遍!” “……” 京城。 一处鸟语香的宅院內。 阁楼间。 一位锦衣长袍的年轻公子哥,正慵懒的躺靠在阁楼边,怀中搂抱著一名娇小的丫鬟,目光隨意的落在院中。 他怀中的丫鬟身著一袭轻薄纱衣,雪白的肌肤若隱若现,正乖巧的躺在公子哥的怀里,动作轻柔而又嫵媚地往公子哥嘴里塞著葡萄。 公子哥吃下怀中丫鬟塞来的葡萄,满意的点点头,落在丫鬟身上的那只大手,惹的怀中丫鬟娇羞不已。 场面不堪入目。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和谐。 “殿下,郡主来了!” 一名下人急促的声音传来。 此话一出,顿时让原本慵懒坐在阁楼间的公子哥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殿下,怎么了?” 怀中的丫鬟还满脸嫵媚,脸蛋上掛著红潮呢,冷不丁就被旁边的公子哥一把推开。 “赶紧下去,快走走走!” 说著,便毫不留情的將她赶走。 丫鬟委屈巴巴,还想说点什么,但见殿下那冰冷而不耐烦的眼神,她心头顿时一颤,一个字都不敢说,赶紧起身捂著衣领快步离开。 许轩迅速整理了下身上衣衫,又將四周凌乱的地方整理了一番。等到確定没有什么异样后,这才鬆了口气。 紧接著,轻柔的脚步声传来。 视线中,阁楼內出现了一道清秀的身影。 身姿高挑,气质不俗,一张清秀聪慧的脸庞,一头干练乌黑秀髮。 缓缓而来。 当踏足阁楼间时,又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眼神落在阁楼內,落在公子哥的身上。 “朝歌,您来了?!” 阁楼间,许王世子许轩满脸惊喜的朝著她招手:“妹妹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许朝歌眼神冷冷地看著阁楼间的许轩,眼神底闪过一丝鄙夷,隨即面无表情道:“找你有事。” “何事?” 许轩热情的招手:“过来坐啊!” 许朝歌瞥了一眼四周,面无表情道:“脏!” 许轩脸上的笑容当即凝固,一抹心虚涌上心头。 “朝歌,你这话什么意思……” “需要我明说吗?” “咳……不用了!” 许轩老脸一红,显然知晓妹妹已经察觉到什么。 也对! 不过,他也是脸皮厚,轻咳了一声后,摆摆手:“这不是閒著无聊嘛……妹妹你放心,我可什么都没做……” 说著,他起身朝著阁楼走来,试图想要解释自己的行为,却被许朝歌眼神警告劝退,一脸鄙夷嫌弃:“离我远点!” 许轩很受伤:“朝歌,我可是你亲哥哥!” “我没有你这么不知检点,道德败坏的哥哥。”许朝歌丝毫不给自己这个亲哥哥一点脸面。 许轩:“……” “你这么说,我就很伤心了。” 许轩一脸伤心模样:“在你眼里,我这个哥哥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我最討厌滥情和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 许朝歌淡淡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如果不是我哥哥的话,早就已经是个死人。” 许轩嚇的缩了缩脖子,訕訕一笑:“不至於吧……朝歌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许朝歌又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轩更感觉脖子一凉。 以他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她还真干得出。 “咳咳……没那么严重,妹妹你这是刻板印象。我怎么会是滥情还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许轩为自己鸣不平:“你看看,我最近都没有招惹別的女人……来京城这么久,我都没去过一次青楼……” 许朝歌没说话,冷冷看著他。 “咳……我至少比那临王世子好吧?” 察觉到自己失言,许轩当即要將林江年拉下水:“同样是世子,我不比他优秀的多?那傢伙才是真的滥情,身边红顏知己诸多……明明跟长公主有婚约,却还肆意留情,连身边侍女都不放过……真是禽兽啊!” 许轩咬牙切齿,显然依旧耿耿於怀。 然而,许朝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冷冷看著他。 “他不是个好东西。” “你也一样!” “……” (本章完) 第446章 不想背负骂名的许家 第446章 不想背负骂名的许家 面对妹妹的人身攻击,这位许王世子唯有苦笑嘆气。 他很想反驳一下,自己跟那位临王世子不一样……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唉……” 许轩忍不住嘆了口气:“我好歹也是你哥哥,多少给留点面子吧?” 许朝歌眼神始终鄙夷,“你乾的那些破事,我替你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哪次不是我帮伱摆平的?” “被父王知道了,你早被打断腿了!” 许轩面露討好之色,走上前来:“我就知道朝歌你对我最好……” “站住,离我远点!” 许朝歌再度呵斥,不许许轩靠近。隨即冷瞥了他一眼:“我找你有正事!” 听到是正事,许轩逐渐收起脸上嬉皮笑脸的神情:“什么正事?” “林恆重遇刺了!”许朝歌开口。 “刚听说。” 许轩点点头:“昨晚有情报传来,听说是遇刺了……不过感觉有点假!” “怎么说?”许朝歌看他。 “林恆重是何许人物?能是被轻易刺杀的主吗?” 许轩嘆了口气:“別人不清楚,咱们能不清楚吗?一品宗师境的高手,要真那么好刺杀,林恆重不知死多少次了。” “他又还是在临江城遇袭,在林家的老巢动手,这得是多厉害的高手才能办得到?” 不得不说,许轩的话並不无道理。 这天底下,许家若是说不了解林家底细,恐怕天底下就没人敢说了解! 最了解你的永远不是朋友,而是你的对手! 这么多年来,许家一直都將林家当做最大的对手,对林家的底细可谓是门清。尤其是那位临王爷,许家一直都视为最大的威胁! 这些年,许家不知在临州境內安插了多少眼线。 “消息不是假的。” 许朝歌开口道:“林恆重的確遇刺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 许轩疑惑道:“这天底下,有几人能有刺杀林恆重的胆量和能力?” “屈指可数吧?” “难不成是朝廷乾的?” 许轩眯眼,怀疑道:“那位新皇登基,迫不及待打算对林家下手了?” 许朝歌淡淡道:“他没那么蠢!” “他刚登基,皇位还没坐稳,此时对林家下手,无异於自寻死路。” “那还能是谁?” 许轩若有所思:“除了朝廷外,当今天底下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刺杀林恆重?” 那毕竟是大寧王朝唯二的异姓王,论威望比他们许家这个世袭罔替的异姓王更要大。 天底下想杀林恆重的人很多,这些年刺杀过林恆重的人也如过江之鯽。 但成功的,无一人! “朝歌,你说会不会……” 许轩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开口:“是咱们父王乾的?” 听到这种猜测,许朝歌瞥了他一眼。 “你还別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许轩似想到什么,分析解释道:“咱们父王一直跟林恆重不对付,而这次林恆重做的也太绝了……他把郑知命派到许州去,杀了那么多人,分明就是完全不给父王脸面……” “这口气,父王能咽得下?” 前段时间,郑知命孤身闯入许州,在许州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杀了不少他们许家的人! 那是报復! 许家清楚,那是林恆重对於之前父王刺杀林江年的报復! 但,林恆重做的太绝了! 许轩清楚自家父王的暴脾气,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恶气? “要不是林恆重手底下另一员猛將东方观山赶到许州,父王都打算留下郑知命了……这口气,我猜父王咽不下。” 许轩分析著头头是道:“前段时间父王不是一直背著咱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做什么,我怀疑可能跟此事有关……” “指不定,还真是父王乾的!” 许朝歌原本还嗤之以鼻,但在听完许轩的分析后,目光也是微微一凝。 依旧不是很信,但似乎也动摇了! “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报仇啊!” 许轩一拍大腿:“那姓林的都欺负到父王头上来了,这仇能忍?能干掉林恆重也好,就算杀不了……就当是出口恶气了!” “听说林恆重还受了不轻的伤?” “嘿,要是真的,这下临王府有的玩了……” 许轩不知想到什么,面露几分幸灾乐祸。 许朝歌则若有所思,总感觉这其中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对了,妹妹!” 这时,许轩又像是想到什么,摸著下巴道:“林恆重遇刺,不出意外,林江年应该会赶紧回去吧?” 许朝歌微微抬眸,看他一眼:“怎么?” “你不打算报仇了吗?” 许轩又想起什么:“那傢伙上次不调戏了你?你这不报仇?” 许轩想起了年三十那晚,林江年对许朝歌出言不逊。以妹妹的性格,怎么会不记仇? “那小子铁定要回临州,真让他回去了,妹妹你下次想报仇可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许朝歌神色清冷,眸底似闪过一抹异色,隨即淡淡道:“正事要紧。” 提起正事,许轩脸上笑容又微微收敛:“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许朝歌冷瞥他:“別忘记这件事情父王是让你来办的。” “这不是有妹妹你吗?我放心著呢!” 许轩一边拍著妹妹的马屁,又暗嘆了口气:“谁也没想到啊,三皇子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惋惜嘆气,摇头嘖嘖道:“多少有些烂泥扶不上墙!” 原以为这一场爭储大戏会十分精彩,却没想到最终如此虎头蛇尾,多少让看戏的许轩有些失望。 “这样对我们反而更有利。” 许朝歌淡淡开口。 “也是。” 许轩一想,也很有道理。若是三皇子是个人才,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就是这次没能看穿李辞寧的底细……” 许轩略有些惋惜。 这场爭储大戏太过於简单,以至於许轩根本无法判断那位太子到底有几把刷子。 准確来说,现在已经是陛下了! 许轩忍不住感慨,这次来京城果真没来错。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的確见证了不少精彩大戏。 太子与三皇子的爭储大戏才刚落下帷幕,另一边,宫中便传来了谋逆之事! 寧帝身边的老宦官陈昭,突然刺杀太子殿下,不慎失败身亡。 紧接著,便是寧帝驾崩的消息传来! 而这,也是许轩和许朝歌这次来京城的目的之一。 寧帝闭关大半年,天下各方势力猜测纷纷,都想知道这位天子到底怎么回事。许轩和许朝歌趁著这次机会入京,也是为了打探一下虚实。 如今確定天子驾崩后,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许朝歌开口道:“寧帝已死,我们也该回去早做准备了。” “是差不多该回去了!” 许轩点头感慨:“这段时间那些人把咱们盯的很紧,本世子连青楼都……咳……” 许轩轻咳一声:“寧帝一死,摆在咱们许家面前最大的威胁也没了,至於这位新皇……他还嫩的很!” 这位新皇登基,尚未做出任何政绩来,也难以短时间內掌控天下局势。 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咱们许家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对手了……” 说到这里,许轩脸上笑容消失,那双清冷的眸光中,仿佛若隱若现地闪耀著什么光芒。 从始至终,他们许家都只有一个对手! “要是这次林恆重遇刺身亡了,那该多好吶……” 许轩忍不住畅想:“这样一来,这天下真就我们许家说了算……” “少做点梦!” 许朝歌打断了他:“就算林恆重死了,临王军还在,林恆重手底下的那些亲信將领依旧不容小覷!” 许轩眼神不屑:“一帮乌合之眾,能掀起什么风浪?林恆重一死,他们就都得乱,至於那个临王世子……” 许轩脑海中浮现起那位与他年纪相仿,就连样貌都比他俊朗几分的年轻人,撇撇嘴:“你不会真以为,那个林江年能掌控得了林恆重的那些部將吧?” “他有那个能力吗?……他没有!” 许朝歌面无表情。 “你在嫉妒他?” “怎么可能?!” 许轩矢口否认。 许朝歌毫不留情戳穿:“你就是嫉妒他是李縹緲的未婚夫!” “绝无此事!” 许轩瞪眼,坚决不承认此事。 隨即又冷笑一声:“再说了,他们能不能成还是个事,寧帝驾崩了,李辞寧又非常宠信他的这个妹妹,怎么会捨得將她嫁给林江年?!” “这桩婚事,多半得凉!” 许轩眼睛明亮,心情莫名好起来了。 什么婚约? 都是虚假的! 本身就是政治联姻,如今寧帝驾崩,李辞寧怎么会捨得將妹妹嫁到临州去? 想到这,许轩顿时眉开眼笑。 许朝歌看著他这副德行,不想再多说什么,面无表情道:“別忘了正事,那件事情不能出差错……否则,父王饶不了你!” 许轩摆摆手:“朝歌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错不了。” 他心中早有计划,胸有成竹。 “最好如此!” 许朝歌冷瞥了他一眼,方才道:“父王不希望受天下人唾骂,我们许家也不能背负骂名……你日后能不能继承父王的位置,就看你自己了。” 说罢,许朝歌转身,又最后提醒了一句:“儘快早点办成,以免夜长梦多!” 紧接著不再理会阁楼间洋洋得意的许轩,头也不回的离开。 剩下许轩站在原地,直到妹妹的身影消失后,才撇了撇嘴:“不想被唾骂?不想背骂名?” “父王想的可真美好!” “天底下的百姓可不是傻子……父王骗得了自己,骗得了天底下所有的百姓?” “不管怎么说,这个骂名咱们许家都背定了!” “……逃不掉的吶!” “……”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姜府上下的气氛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在江南姜家来人过后,姜寧康前去入宫拜见陛下批假,薑母则开始忙碌收拾行李。 从京城到江南楚州境內不算远,但也不近,其中还有一段水路。这一路回去难免舟车劳顿,自然要多做准备打算。 不过消息毕竟来的太突然,没有多少准备的时间。当初姜寧康带著妻儿从江南来到京城后,便很少回去看望。 而这次,趁著姜老爷子病重,姜寧康便打算带著妻儿赶回去,顺便好好回家探探亲。 而姜绍安这位大少爷得知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多少有些依依不捨。 自从前些日子在翠仙居出了风头后,这些天姜绍安可谓是风光满面。林江年在翠仙居一战成名,消息传出去后,在京中紈絝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那天,八皇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林江年面前求饶喊姐夫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於令人震撼,使得不少人对这位临王世子重新有了深刻的认识! 加之那天林江年出手的实力也让人忌惮不已,消息传出去后,也越传越离谱。 什么林江年弹指一挥间,便將八皇子身边的护卫全部斩杀! 什么临王世子一个眼神,便压迫得八皇子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求饶! 传到最后,甚至传出林江年藏拙多年,其实早就已经是隱藏多年的宗师高手…… 消息传的离谱,隨之而来的,便是各方势力对这位临王世子的好奇猜测。 而身为临王世子表弟的姜绍安,自然而然身份地位跟著水涨船高。 那些昔日瞧不上姜绍安的紈絝世家子弟,纷纷上前或示好,或巴结,或打探……都想从姜绍安这里打探关於临王世子的消息情况。 如此一来,人生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簇拥著,极大地满足了这位姜大少爷的虚荣心,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在得知要离开京城时,多少是有些不太情愿的! …… 夜幕降临。 林江年从姜寧康那边离开后,来到隔壁院落,敲响了房门。 隨后,推门走进房间。 清冷幽静的房间里,亮著烛火。 一袭青衫白裙的纸鳶正蹲坐在地上,收拾著东西。 林江年缓步走近,来到她身旁蹲下:“收拾东西呢?” “嗯。”纸鳶轻声点头。 “我帮你吧。” 林江年说著,便伸手帮忙收拾东西,但很快,他就从行李上摸到了什么轻纱材质的东西。 低头一瞧,这才瞧见自己摸到的是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旁边的纸鳶迅速从他手上夺过,塞入行李,紧接著將行李系好。 “我,收拾完了!” 纸鳶语气似有些不自然,缓缓起身。 林江年轻笑一声,静静看著眼前少女那轻柔红润的脸庞。 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走近,从身后將纸鳶搂入怀里,脑袋枕在她脖子上,轻轻深吸一口气。 “真香!” 纸鳶脸色微红,不自然的扭动了下身子,回眸轻瞪了他一眼。 “不,不许说下流话!” “这哪里是下流话?” 林江年握著她的小手,轻笑道:“这明明是情话。” 纸鳶脸色泛红,移开目光,不搭理他。 她知道,越是搭理这傢伙,这傢伙就越会得寸进尺。 林江年一边感受著少女柔软的娇躯,一边静静盯著纸鳶的脸庞,轻声开口唤道:“纸鳶。” 纸鳶无动於衷。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纸鳶的眼眸,停顿了下,突然开口。 “这次,你跟小姨她们一起先回江南吧?” …… 月底了,提前更新,有月票的別忘记投了,最后一天不投就浪费了 (本章完) 第447章 皇陵的不速之客 第447章 皇陵的不速之客 听到这话的纸鳶,神色一怔。抬头,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 似愣了下,但却並不怎么……意外? 她没有开口,静静等待著林江年的下文。 “这次回去路途遥远,且行程匆忙,路途艰苦不说,恐怕还会有一些未知的危险……” 这次回去,跟当初入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当初林江年入京时,是抱著游山玩水的雅兴心情,一路悠閒且大张旗鼓。 而大张旗鼓的目的,也是为了引当时背后的那些人现身。 但这次回去的情况则完全不同。 林江年必须儘快动身回去,一路上自然没了游山玩水的心情和时间。 行程匆匆,身边也不適合带太多人。尤其是他身边的贴身小丫鬟小竹,她身子骨本身就偏柔弱,上次从临江城入京来时,一路上就因水土不服生病过好几次。 这次回去路程匆忙,若连续赶路,她的身子怕是撑不住。 除此之外,这次回去还得要面临著未知的危险。林江年不敢保证,回去的路上会不会有人等著他。 因此,林江年不但要早做准备。这次回去还务必得十分低调,不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如此一来,这次回去他身边自然就不適合带太多的人! 当然,林江年也还有別的打算。 …… 昏黄灯火摇曳的房间里,听著林江年的分析打算,纸鳶清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所以,你让我带小竹她们,跟小姨一起去江南?” “没错!” 林江年点头:“你不但要带著小竹她们一起大张旗鼓地去江南,还要营造出一种错觉……我也去了!” 纸鳶眼眸微垂,当即明白了林江年的意思。 他这是想误导所有人的视线,给所有人一种林江年去了江南姜家的假象。 “很难。” 纸鳶沉默了下,开口。 林恆重遇刺,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不赶紧回临江城,反而转道去了江南。 这显然不合常理! 想要骗过那些人,很难! “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但只要能营造出假象就行。” 林江年轻笑一声。 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会回临江城,但没人知道林江年会怎么回去,何时回去。 纸鳶身为林江年的贴身侍女,她去了江南,身边还疑似有临王世子。哪怕他们再不相信,也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 谁就能保证,林江年不会在前往江南的路上,改道回临江城? 如此一来,也必然能掩人耳目。 不一定要能骗过所有人,但只要能骗过绝大部分人就行。等到那些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林江年已经悄无声息的回到临江城了。 这,也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听完林江年的话后,纸鳶陷入沉默,半响没有说话。 似犹豫一阵后,纸鳶轻轻点头:“好。” 她也清楚,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林江年匆忙返回临江城,若是带上她们反而是累赘。纸鳶还好,但身边的小竹以及其他那些跟来的王府侍女肯定挨不住路途遥远。 自然,也不能將小竹她们留在京中。 如此一来,让她们跟著去江南是最好的选择。 正如林江年所言,如此一来,也能趁机迷惑外界的视线,让人不清楚林江年的真正动向。 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不过…… 纸鳶目光清冷,眸光似幽幽,静静注视著林江年。 林江年瞧见了,轻轻伸手將少女娇躯搂进怀中,轻轻抚摸她的秀髮:“怎么?是不是捨不得我?” 计划的確是个好计划! 但如此一来,也意味著林江年要跟纸鳶她们暂时分开了。 念及於此,多少是有些捨不得。 纸鳶眸光依旧清冷,眸底闪过了几分恍惚。 半响后,方才轻声开口:“小竹,可能不会答应。” “嗯?” 纸鳶轻声开口,面无表情:“小竹,很依赖你。” 林江年听懂了! 这一年多以来,小竹作为他的贴身丫鬟一直跟在他身边,这次突然要分开,小竹恐怕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来。 “小竹身子骨弱,她跟我回临江城肯定不行。” 林江年摇头,他可不想把小竹折腾坏了。 这次,他计划是孤身独自回去,身边自然不適合带她。 纸鳶眸光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窗外,淡淡道:“伱自己跟她去说吧。” “那我喊她进来?” 纸鳶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林江年这才起身,来到房间门口。 推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门口便有一道身影站立不稳,一个踉蹌直接摔进房间里来。 “哎呦!” 门口的小竹面露惊慌之色,眼看就要摔倒时,一双有力的双臂接住了她。 小竹定神一瞧,脸色当即泛红,像是一个偷腥的小猫般心虚不已:“殿,殿下……” “我,我刚刚路过而已……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我现在就走……” 小竹红著脸儿就要挣扎跑路。 林江年低头看著她粉嫩的脸蛋,没好气道:“別装了,进来吧,有话跟你说!” “呀?” 小竹一怔,眨巴了下好看的眼睛。 不明所以。 进来? 殿下喊她进来? 这,这是要干什么? 一瞬间仿佛意识到什么,小竹脸色滚烫羞红,仿佛想起上次时的经歷。 “这,这不太好吧……” 小竹正要忸怩的说著什么,便见殿下已经回到房间里。 她这才悄悄摸摸打量了下房间內的殿下和纸鳶姐姐,发现衣服都还穿的很整齐。 嗯? 还没开始吗? 怀著羞涩不安的情绪,小竹关上了房门,走到了殿下和纸鳶姐姐的面前,低著脑袋,语气有些小紧张:“殿,殿下,纸鳶姐姐……” “小竹,我有话跟你说……” 林江年把小竹喊进来后,便跟她说起去江南的事情。 小竹心情羞涩紧张忐忑,还在想著殿下和纸鳶姐姐怎么还没开始? 难不成是需要她帮忙? 帮忙推吗? 还是…… 还正在胡思乱想著的时候,听完林江年的话,小竹微微愣住。 目光茫然,眨眨眼。 什么去江南? 跟纸鳶姐姐一起? 半响后…… 小竹终於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殿下,让她跟纸鳶姐姐一起去江南姜家? “殿,殿下您呢?” 小竹连忙问道。 当听到说殿下要独自回临江城时,小竹一开始心里是极为不舍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意味著要跟殿下分开了?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小竹,心情顿时就焉了。 不过,小竹也很懂事,虽然依依不捨,但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她也听说了王爷出事的消息,知道自家殿下有要紧事要办。 更清楚她现在就是个累赘,执意跟在殿下身边,肯定会拖累殿下。 因此,小竹虽然闷闷不乐,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还是可怜巴巴的看著自家殿下:“那殿下,你可一定要早点来接小竹,还有……纸鳶姐姐哦?” 林江年轻笑著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你这次跟纸鳶一起去江南姜家,先看看那边的情况。等殿下处理完临王府的事情后,就一起去找你好不好?” “好!” 小竹情绪这才恢復不少,脸上重新浮现笑意。 把小竹安抚下来后,又叮嘱了一些她们去江南细节要事后,看看窗外天色,夜色已深。 “时辰不早了,早点……” 林江年开口,目光又突然落在房间里。 打量著房间里的二人。 此刻,昏黄灯火摇曳。 身著一袭浅色睡裙的纸鳶正坐在旁边,整理著桌上的书籍。一旁的小竹正乖巧地站在一旁,目光清澈而纯真。 两人都已经沐浴过,换上了居家的常服。房间內,瀰漫著一股浓郁的清香。 很好闻! 小竹的目光,正好与自家殿下的眼神对视上。 眨眼! 再眨眼! 很快,小竹的脸蛋逐渐红了。 她从自家殿下的眼睛里,很快瞧出了一点別的意思。 脸色更红了! 有些羞涩的移开了脑袋,但眼神底却仿佛有著一抹……兴奋! 而此时,纸鳶也正好將桌上的东西收拾完,突然听到身后没了声音,有些疑惑的转身。 便见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上前轻轻搂住了她。 轻笑在她耳边轻声开口:“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声音很轻,却仿佛带了一抹別的什么意味。 纸鳶一听,娇躯微绷,脸色顿时羞红,哪里不清楚林江年话中的暗示? 这分明就是想…… 纸鳶本身对此已经没有太多的抗拒。毕竟早已不是当初,在林江年鍥而不捨的努力之下,纸鳶没有了先前那般牴触。 再联想到两人即將要分开一段时间,一个去临江城,一个去江南姜家,这一分开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想到这,心中最后那点牴触也没了! 可正当这时,纸鳶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乖巧模样的小竹。 脸色顿时红了。 “小,小竹还在……” 纸鳶一边说著,一边想要推开林江年。 有其他人在场,她做不到跟林江年如此亲密。 但林江年却得寸进尺,在纸鳶耳边轻声开口:“没事,你可以当她不存在!” 纸鳶没说话。 什么叫当她不存在? 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她能当不存在? “实在不行的话……喊小竹一起?”林江年继续开口。 纸鳶美眸睁大,脸色羞红,怒目瞪著林江年。 她哪里还能不明白林江年的心思目的? 这分明就是想…… “不行!” 纸鳶脸色彻底羞红,咬牙拒绝。 “你別误会……只是单纯的喊小竹一起睡觉而已。” “不行!” “床够大,多一个人也没事吧?” “你闭嘴!” “……” “小竹,还愣著干什么?” 林江年突然扭头,看向一旁站在原地无辜眨眼的小竹:“还不快过来服侍你家主母更衣?” “啊?” 小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这才挪步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开口:“纸鳶姐姐?” “不,不许……唔唔……” 纸鳶又羞又怒,便要用力推开林江年。可下一秒,便被林江年捏起下巴,低头凑近堵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 纸鳶挣扎,试图想要摆脱。 但林江年早已驾轻就熟,拿捏了纸鳶的缺点。很快,等到鬆开时,已让怀中的少女面色羞红,气喘吁吁。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纸鳶的语气有些羞意,也有些委屈,恨恨地捶了林江年几下,但那双清冷的眸中却隱约泛起几分情慾。 水雾瀰漫,似略有些迷离。 呼吸急促,香气扑面。 “怎么?你不喜欢吗?” 林江年笑著,低头看著眼前这张清冷绝美的脸庞,不復往日清冷。 “不,不喜欢!” 纸鳶轻咬银牙,红润的脸庞依旧倔强,轻瞪著他。 羞恼不已。 “那好吧。” 林江年说著,瞥了一眼旁边的小竹:“小竹,你出去吧。” 说完,又低头再度亲上少女那倔强的嘴巴。 “唔……不……不要……” 怀中少女挣扎,力度却愈发微不足道。 而与此同时,林江又悄悄给一旁的小竹打了个暗號。 主僕一心,瞧见这一幕的小竹脸色緋红,眼神底的兴奋却愈发明显。 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小心翼翼上前,来到纸鳶姐姐的身后。 “纸鳶姐姐……对不起了!” “唔……你,你们……” “……” 夜深。 冷风肆意狂掠! 京中。 皇陵! 夜晚孤冷的风瀰漫天地间,四周呼啸,气氛淒凉。 皇陵內,一处亮著微弱灯光的小房间里。 一道落寞的身影正坐在地上,目光失神的望著。 仿佛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如垂暮老者。 “父皇,驾崩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似自言自语。 “呵呵呵……” 而后,便是一阵说不上来似哭还似笑的声音。 有些诡异。 半响后,这道身影缓缓抬起头,满脸落寞神情。 一张不修边幅的脸庞,神色沧桑,仿佛老了十几岁,浑身上下看不出半分往日的意气风发。 “输了,输了……彻底输了!” “本王如今苟延残喘地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看著自己这般模样,他喃喃自语著,眼神中逐渐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 他颤颤抖抖地抓起旁边地面上的一块尖锐的碎石,深呼吸一口气,正想要自裁时。 一个阴冷略带几分尖锐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响起。 “堂堂的三皇子殿下,没想到窝囊到打算自杀了?” “嘖嘖嘖……真可惜吶……” “……” (本章完) 第448章 你休想丟下我 第448章 你休想丟下我 阴冷的声音,从房间內响起。 “谁?!” 跌坐在角落的李元,骤然抬起头,看向前方。 前方一片寂静虚无,黑暗吞噬笼罩著四周。 空无一人! 李元神色恍惚,怔怔出神。某一刻,甚至怀疑是不是產生了幻觉? “谁在那?!” 李元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 房间外,依旧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在这夜深显得极为诡异。 直到片刻后,房间內,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黑影。 一道瘦小的黑影,身著一袭黑袍,浑身笼罩在黑暗中,几乎融为一体。 若是不仔细瞧,甚至难以发觉他的存在。 当李元的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时,眼神似动了动:“是,是你?” “三皇子殿下还记得我?!” 这个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有些轻鬆,缓步走近,露出黑袍下一张瘦小猴子脸,尖嘴猴腮。 李元盯著眼前这道瘦小身影,很快认出眼前此人。 此人,不就是…… 那晚他带兵入宫兵变,失败后被押送天牢时,一位神秘女子突然现身,想杀他! 关键时刻,正是眼前这个瘦脸猴子突然出现,挡在他面前救了他一命? 正是眼前此人! “你是谁?!” 李元盯著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瘦脸猴子,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爭储失败,他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任何事情都已经提不起太多的情绪。 “我是谁,三皇子殿下无须知晓。” 黑袍下的身影,正是当初京城外刺杀过林江年,又在前段时间皇宫兵变中救下过三皇子的那个瘦脸猴子。 黑暗中,他缓步走近,来到三皇子跟前,居高临下的打量著角落里的李元,嘖嘖开口:“昔日意气风发的三皇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惋惜啊……” 李元声音沙哑:“你是来嘲笑本王的?” “怎么会?三皇子殿下以为,我千辛万苦冒著杀头的风险闯进皇陵来见殿下,只是为何嘲讽殿下?” 瘦脸猴子嬉笑著开口。 “伱什么意思?” “我来这里,是有个问题想问问殿下……” 瘦脸猴子缓缓凑近到三皇子跟前,房间內灯光昏暗,照映出这张尖嘴猴腮的脸庞,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容:“殿下,你甘心吗?” 李元盯著他,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別的意思,就想问问殿下甘心输了吗?” 瘦脸猴子开口:“殿下甘心看著自己那位皇兄登基称帝,拿走了原本应该属於三皇子殿下您的东西。而殿下只能受困於这昏暗一方,悽惨孤独地度过余生……” “殿下甘心吗?” 李元眼神深邃低沉,一言不发。 但从他那沧桑脸庞上漠然的神色,却能瞧出几分心思。 “哦,对了……” 瘦脸猴子目光落在李元手中的那块锋利的石块,嗤笑:“三皇子殿下,是觉得活著已经没什么意思,准备自裁了吗?” 李元没说话,眼神冷冷盯著眼前这个在他面前放肆的瘦小猴脸身影。 “我从殿下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心!” 瘦脸猴子声音尖锐,带著几分兴奋:“殿下,想必一直都很不服气,会输给他吧?” “论能力,殿下您不比他差,论时局,您比他更適合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是吗?” 这话,几乎说到了李元心坎。 他猛然抬起头,眼神深邃,盯著眼前的瘦脸猴子。 他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会比李辞寧差! 那位皇兄优柔寡断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当一个合格的皇帝! 明明他才是最適合的! 明明就连父皇都……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李元,盯著他:“你来找本王,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来找殿下,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瘦脸猴子眯起眼睛,那双细小的眸光中仿佛有精光闪过:“我等,想与三皇子一同共谋大业!” 听到这话,李元猛然抬起头,声音愈发沙哑:“什么,意思?!” “当然是表面意思……” 瘦脸猴子笑眯眯道:“上次京城救三皇子殿下,便是我家主子授意……” “我家主子希望能与三皇子殿下一同合作,愿意全力帮助三皇子殿下,东山再起!” “……” 此话一出,李元心头猛然一跳,那张原本陷入死寂的脸庞,仿佛不可置信般抬起,盯著他。 东山再起? 合作? 他仿佛意识到什么,死死盯著他:“你家主子是谁?!” “殿下以后会知道的。” 瘦脸猴子笑眯眯道:“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殿下你甘不甘心,是不是真的已经放弃……既然殿下没有放弃,为何不选择再拼一把?” “我家主子,愿意全力辅佐殿下!” 这话,已经很明显! 全力辅佐? 东山再起?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是要谋反! 要推翻李辞寧? 这一瞬间,李元脸色变幻:“你们想谋反?!” “瞧殿下这话说的,不谋反怎么敢来找殿下您?” 瘦脸猴子笑眯眯开口。 李元没说话,脸色阴沉著,眼神阴晴不定。 “殿下还要犹豫么?” 瘦脸猴子开口道:“殿下如今沦落到这处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真就甘心么?” “殿下难道不想,夺回属於自己的一切?” “殿下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再来一次么?” 瘦脸猴子开口道:“这次殿下是中了李辞寧的计谋,不慎落败……但有了我家主子的帮忙后,殿下绝不可能会输……” “我家主子,一定有能力辅佐殿下您登基称帝!” “……” 听著瘦脸猴子的话,李元原本死寂的心仿佛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当然不甘心! 他当然想要夺回属於自己的一切。 可是…… “你家主子到底是谁?!” 李元盯著瘦脸猴子,沉声问道。 瘦脸猴子笑了笑:“殿下若是答应,我会让殿下知道的……很快,也能让殿下见到我家主子!” 李元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神略黯淡:“这里是皇陵!” 他被囚禁在皇陵中,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那又如何?” 瘦脸猴子却根本没有將这区区皇陵放在眼里,眼神轻蔑:“只要殿下愿意,我家主子自然有办法救殿下出去……” “不怕告诉殿下,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家主子办不到的事情。” 听著瘦脸猴子的吹嘘,李元再度陷入了沉默,以及许久的煎熬犹豫纠结当中! 眼前这瘦脸猴子的主子是谁? 李元不清楚。 但隱约间,已经猜到了一些苗头! 这天底下,敢有谋反念头,又有谋反能力的人並不多…… 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 但李元却愈发沉默了! 他並不傻,也很清楚眼前这瘦脸猴子来找他的目的。 什么辅佐他东山再起,登基称帝? 都是假的! 这瘦脸猴子背后的人,无非是想利用他的身份,打著他的旗號,来个名正言顺地谋反! 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他李氏江山! 而他李元,不过只是个傀儡罢了! 李元心头愤怒又惊惧,他身为李家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看著李氏江山旁落他人之手。 但…… 另一个念头却也悄无声息的从李元脑海中浮现! 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这瘦脸猴子背后的人,想借他皇子的身份行事。而李元又为何不能利用他们的势力为己所用,东山再起呢? 万一真的成功了,他將会是皇帝,是王朝的天子! 哪怕只是个傀儡,但这王朝江山依旧是姓李! 再者,谁敢保证,他就一定会成为一个傀儡? 他为何不能利用这瘦脸猴子背后主子的势力……最终將其掌控在自己手上? 念及於此,一抹兴奋的念头从李元眼神底闪过。 不久之前的死寂仿佛一扫而空,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而察觉到这一切的瘦脸猴子,笑眯眯道:“看来,殿下已经做出正確的选择了?” 李元盯著眼前的瘦脸猴子,沉声道:“我要见你家主子!” “殿下稍安勿躁!” 瘦脸猴子摆摆手:“殿下再等等!” “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殿下出去了……” “……” 另一边。 姜寧康面见天子,阐明来意,决定请半年的长假。 李辞寧得知姜老爷子的身体出了问题,倒也没有劝阻,很爽快地批了,並且让姜寧康代他问候姜老爷子。 那位姜老爷子名声颇望,昔日尚还是太子的李辞寧也曾受过那位老爷子的指点教导。 姜寧康回到姜家后,便匆忙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行程。 这次一去路途遥远,又要在江南停留一段时间,需要收拾准备的东西不少。加上这次算是举家回去,浩浩荡荡,沿途的安全保证很重要。 林江年特地从世子亲军中抽调出一支小队,暗中保护。 等到收拾准备的差不多后,便即刻启程。 清晨,天刚蒙蒙亮。 百姓们尚未起床时,一列车队便从姜府低调出行,穿过京城,出了城门后,顺著官道一路南下。 车队偽装成了商队,世子亲军的高手安排在其中,沿途保护安全。 车队內,一辆马车內。 一袭青衫长裙的纸鳶坐在马车內,目光顺著车帘的视线看向窗外,望著不远处渐渐远去的城池,不知想著什么。 旁边的小竹也有些闷闷不乐,似鬱闷著。 另一边,姜语湘坐在一旁,看著这对似有些失神的主僕,翻了翻白眼。 哪里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才刚离开京城呢,就开始捨不得了? 不过,在纸鳶要跟著她一起回江南时,姜语湘多少是有些意外的。但在听说了林江年的计划后,又不得不承认,那臭小子的確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打算。 “怎么?这么捨不得吗?” 见纸鳶依旧略有些失神的望向窗外,姜语湘终於忍不住开口。 纸鳶这才回过神般,看向小姨,脸色又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 “既然捨不得,为何不乾脆跟在他身边?” 姜语湘嘆气道:“你要是愿意跟著他,他肯定不捨得赶你走。” 纸鳶沉默,半响后,轻声开口:“我怕拖累他。” “拖累?” 姜语湘翻了个白眼:“他拖累你才对吧?” 隨即又嘆了口气:“你也是太惯著他了,你看他身边没人管著,这次回去指不定沿途得多沾惹草……等你下次见到他,估计得多不少姐妹……” 纸鳶默然。 半响后,才又道:“他,不会。” “你这就是完全被他洗脑了……” 姜语湘正想说点什么,但见纸鳶那怔怔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忍住了。 又轻嘆息了口气:“也好,你跟著小姨去江南,我这一路也不孤独了……” 纸鳶默然点点头,又抬眸看了小姨一眼:“小姨。” “嗯?” “我想去江南查一件事!” 姜语湘疑惑看向她:“何事?” 纸鳶想了想,轻声开口道:“我想查一查临王妃的事情……” 姜语湘一愣,仿佛意识到什么:“你是说……” 纸鳶点点头,目光清冷。 “当年临王妃怀有身孕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下他,为何会一直流落在外?” “……” 姜家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了前往楚州的路程。 前往江南姜家的隨行人员中,姜府內除了姜寧康,薑母,姜绍安外,以及几个少数侍女之外,倒也没有带太多人。 另一边除了纸鳶,姜语湘,小竹之外,还带上了那对双胞胎姐妹茉莉和风铃。 而林江年这边,则孑然一身了! 他身边只带了少数世子亲军的精锐,沿途暗中保护。林空被派去前面探路,排除危险。 至於剩下的林青青…… 京城,郊外! 一处民宅外,停靠著一辆马车 马车外,乔装打扮后的林青青早已等候多时。 “殿下。” 在姜府出城后,林江年也隨行悄无声息出了城,隱匿了行踪。 他知道,一定会有人暗中盯著姜家的车队。因此,林江年选择了低调的『金蝉脱壳』! 在姜家的车队离开后,他独自来到京城郊外。 林江年走近时,却瞧见马车前的林青青神色似乎有些不对。看向自家殿下,欲言又止。 “怎么了?” 林江年发现了她的端倪。 林青青没说话,只是目光瞥了眼身后的马车,似是在暗示著什么。 “嗯?” 林江年疑惑,什么意思? 看了看林青青,又看了看她身后不远处停靠在那的马车。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马车內便传来一个清脆悦耳,又兴奋的声音。 “林江年?!” 紧接著,马车內钻出了一道浅绿长裙的姑娘,站在马车上,雀跃的朝著他挥手。 “惊喜不?!” 姑娘脸上满是喜悦兴奋之色。 林江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扭头看向林青青。 林青青似乎有些心虚,低头:“许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殿下您的行踪,执意要跟来,赶都赶不走……” 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 这要不提起,他还真忘记这姑娘了! 眼见那满脸兴奋雀跃模样的许嵐出现在眼前,林江年有些头疼。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迈步走近。 “跟你一起回临江城呀!” 许嵐理所当然地开口。 当见林江年想说些什么时,许嵐眼珠儿一转,神色顿时变得可怜兮兮:“你不会是想反悔……赶我走吧?” 林江年开口:“情况不一样了,这次回去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很辛苦……” “我不怕!” “还很危险!” “我也不怕!” “……” 林江年正要说什么,马车上的许嵐一跃而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迈著轻快的小跑到林江年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微微扬起脑袋,露出一张清秀,略有些倔强小模样的脸蛋。 “哼,我早就知道你想丟下本姑娘一个人回临江城……” “幸好本姑娘早就有所察觉,才不会让你得逞……” “反正我什么都不怕,来都来了,你休想把我赶走……” “……本姑娘跟定你了!” “哼哼哼!” “……” (本章完) 第449章 折磨的路途 第449章 折磨的路途 京城外,林间小道上。 天色晴朗,暖阳缓缓照落。春风轻拂,林间树木焕发新芽,绿草青葱。 寒冬已过,气温回升。 春日的气息笼罩大地。 一辆並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行驶在林间小道上。 马车外,身为下属的林青青正心无旁騖的担任著马夫的职位,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的赶车。 她深諳一名优秀合格的下属应该具备的觉悟! 马车內。 气氛略显有些紧张。 沉闷。 林江年坐在马车內,面无表情看向对面。 就在对面,身著浅色绿裙的许嵐正板板正正的坐在那儿,瘪著小嘴,神色似有些委屈,但眼睛却睁著大大的,与林江年对视著。 倔强! 丝毫不怂! 就在许嵐的身旁,那个叫小绿的丫鬟正紧挨著自家小姐,小脸担忧,正紧张兮兮的看著自家小姐跟世子殿下对峙。 想说点什么,但又插不上嘴! 焦急不已。 林江年看著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主僕,有些头疼! 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点。 没想到这位许大小姐会突然蹦出来,执意要跟著他一起回去。任由林江年怎么拒绝,这位许大小姐死活赖著,就是不肯走。 瞧著眼前这张倔强的小脸,一副打定主意赖定他的模样。 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了! 许嵐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计划的同时,也让林江年多少有些纳闷。他这次离开京城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许嵐又是如何知晓他下落的。 …… 此时,坐在林江年对面的许嵐目光倔强又幽幽的盯著林江年。 神情委屈巴巴! 要不是她聪明,怕是这次就被丟下了! 上次林江年答应带著她一起回临江城后,许嵐便兴冲冲地找到了爷爷。爷爷虽说有些担心,但最终权衡之下,还是答应让许嵐跟著林江年回去。 如今许家在京中已经失势,处境堪忧。这位许老爷子自身难保,如此情况下,让许嵐跟著林江年回临江城,怎么样都比留在京中要好。 於是乎,许嵐兴奋的开始收拾东西,畅想著跟林江年一起返回临江城时路途中场景。 直到几天前,许嵐再次来到姜府时,却突然察觉到姜府的气氛不太对劲。 打听之下,才得知出了事! 林伯伯遇刺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许嵐惊愕不已,当即就想找林江年询问情况,可惜那时候的林江年不在府上。 不过,她身边的丫鬟小绿却从小竹口中打听到……林江年安排小竹她们去了江南,林江年则是打算独自返回临江城。 得知这个消息的许嵐当即忐忑起来,独自返回? 他答应过要带自己一起回去呢? 现在他连纸鳶和小竹都不打算带著? 那她呢? 忧心忡忡的许嵐当即想找林江年问个清楚,结果被丫鬟小绿拦住,悄悄摸摸的跟她说了点什么。 於是乎…… 在听完小绿的分析后,许嵐眼睛很快亮了起来!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吶! 林江年打算独自回临江城,连纸鳶和小竹都不带。若是许嵐去问的话,肯定多半也不会带她。 所以,不能问! 而另一方面,这不也就意味著,这次回去的路上,林江年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了? 没有纸鳶,也没有小竹…… 若是她能跟林江年一起回去,这不就意味著……她能跟林江年单独相处? 一想到这,许嵐当即愈发兴奋! 於是乎,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许嵐这两天悄悄摸摸盯著姜府的行踪,她知晓跟踪林江年没用,也知道林青青这个属下会跟著林江年一起回去。 於是乎,加上在『叛徒』小竹的帮助下,许嵐提前得知了林青青的动向。 最终,成功地打了林江年一个措手不及。 …… “你骗我!” 马车內,许嵐眼神幽怨,委屈巴巴的盯著林江年:“你答应过我,要带我一起回去的。” 林江年有些头疼,嘆气:“那是之前……你难道不知道临王府出事了吗?” “知道啊!” 许嵐点头:“林伯伯受伤了唄,那我就更得回去了!” 她又理所当然道:“林伯伯对我那么好,我当然要回去看看他。” 见许嵐铁了心地要跟著,林江年沉默半响,最后提醒了她一句:“別怪我没提醒伱,这次回去路途行程很赶,可没空照顾你,会十分艰苦!” “我不怕!” “到时候你后悔了,喊苦可都没用!” “我不会!” 许嵐抬眸,眼眸亮晶晶的注视著林江年,轻咬著下唇,语气坚定道:“別瞧不起人……” “我绝对不会喊累!”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跟著吧。” 林江年不跟她爭了,既然她不怕累,那她就跟著吧。 他也不打算改变原本计划,打算按照原本计划赶路。既然这位许大小姐执意要跟著,那就让她吃吃苦头! 至於到时候这位养尊处优的许大小姐受不受得了…… 她若是受得了,那她就跟著。要是受不了,到时候再单独派人护送她回去。 听到林江年终於答应下来,许嵐那双美眸当即明亮。 “太好了!” 她握紧拳头,神情兴奋,欢呼雀跃。 一旁的小绿也是终於放下心来,成了! 殿下愿意留下小姐和她,如此一来,她要儘量多製造小姐跟殿下单独相处的机会,爭取让自家小姐这次回去的路上儘快拿下殿下…… 小绿暗暗下定决心。 “別高兴的太早。” 林江年瞥了这对主僕一眼:“过两天別哭鼻子。” “才不会……少瞧不起人!” 许嵐朝著他哼哼两声:“本姑娘好歹也是个高手……你都不怕累,本姑娘自然也不怕!” 林江年倒是忽略了,这位许大小姐还是有点三脚猫功夫在身的。 但这点功夫能有什么用? 到时候估计得哭爹喊妈! 不过,见她眼下这副兴奋劲,林江年也没再多说什么。 有些教训,总得让她自己经歷了才会更明白,才会更深刻。 过两天,她就知道错了! …… 果不其然! 在成功留下来之后,达成目的的许嵐一开始很兴奋,激动又喜悦。 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著接下来这段时间跟林江年的相处……长路漫漫,从京城到临江城这么远的距离,隨行的路上只有她们四人! ……除去小绿和充当马夫赶路的林青青之外,四捨五入就是她跟林江年单独相处。 单独相处吶! 千载难逢的机会吶! 许嵐如何不兴奋? 她非常期待接下来一路上,会发生些什么! 然而,她的这份期待兴奋並没有能持续多久,很快,就在连续的赶路中被消磨殆尽。 …… 离开京城后,林江年並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低调地选择了林间小道,隱匿行踪。 相比於官道,小道的路显然更为崎嶇,一路上马车跌跌撞撞,顛簸让这位许大小姐很不习惯,也很不舒服。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她,也没料到赶路会比想像中更辛苦。 ……明明上次来京城时,一路上都好好的呢! 这位许大小姐,很快就感觉到了路途的险恶。 一路顛簸不舒服,时间一长,行程愈发枯燥无聊。掀开车帘,外面能看到的除了茂密的丛林,就是前方一望无际的道路。 头一天还好,许嵐毕竟身怀一点武功,还是能顶得住,加上兴奋劲头还没完全消退,拉著林江年扯东扯西,兴致勃勃。 但到了第二天,她的兴奋劲头就明显减弱了太多! 太折磨了! 第二天,依旧是枯燥的赶路行程。 没有游山玩水的雅兴,没有任何想像中的事情发生。除了赶路就是赶路。 甚至为了节省时间,日夜兼程地赶路。头天晚上许大小姐便是在马车上顛簸著入睡。 睡得很不安稳! 迷迷糊糊被顛簸醒了无数次,第二天浑身酸痛。 她开始怀念起了家里柔软的被窝! 到了第二天晚上,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在马车上休息了,几人便在荒郊野外扎营过夜! 扎营的生活条件自然说不上好,虽然比在马车上睡觉要好的多!但对於养尊处优惯了的许大小姐来说,依旧是种折磨! 但或许是这两天赶路太累了,许大小姐倒头就睡。等到第三天醒来时,浑身酸软,提不起力气来,神色憔悴。 然而在得知又要继续赶路时,这位许大小姐彻底崩溃了,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兴奋之色。 太折磨了! 她预想过赶路会很无聊,会很辛苦,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也低估了路途辛苦的程度。 这样赶路? 谁受得了! “怎么?受不了了?” 林江年看著经过两天辛苦赶路,面色开始憔悴,有气无力的许大小姐:“这就顶不住了?” “谁,谁说我顶不住的?!” 原本还有气无力的许嵐,听到林江年的话,当即有嘴硬起来:“我,我还行……” “一点都不累!” 见她还在死撑,林江年也不戳穿,笑笑:“行啊,那就上车吧,继续赶路!” “预计一下,这么赶路的话,再有一个月我们就能到家了!” “一个月?!” 听到这,许嵐顿时瞪圆了眼睛,神色惊恐。 还要一个月? 这才两天她就被折磨成这样了! 这要一个月下去? 这还能有命? 但这个时候,许嵐也只能死撑,不能被看扁了。 “一个月就一个月,小意思!” 许嵐咬咬牙,轻哼一声,继续死撑。 扭头看向旁边的小绿:“小绿,你说是吧?” “不是……” 旁边的丫鬟小绿脸色苍白,有些可怜兮兮:“小姐,我好累……” 小绿的脸色,明显比许嵐还差。 她毕竟不会任何功夫,这两天的顛簸赶路差点没要了她的小命。 “小姐,我感觉我会死在路上……” “没那么严重吧?” “有……” 小绿可怜兮兮道:“这才两天,我就已经感觉快没命了,还要一个月的话,奴婢真会没命……” “小姐,奴婢为了您的幸福,可是小命都搭上了!” “胡说什么呢?你活的好好的呢,別说丧气话。” 许嵐见自己的丫鬟可怜兮兮的模样,想了想:“那要不,你先回去?” “不要!” 见小姐要丟下自己,小绿当即摇头,从地上爬起来:“奴婢还能再撑一下……奴婢要跟著小姐,哪也不去!” “……” 马车继续行驶在小道上。 但马车內的气氛却跟两天前完全不一样! 马车內的这对主僕已经彻底没了两天前的一丁点兴奋和期待,只剩下了折磨以及生无可恋。 马车外。 林青青继续赶路。 林江年不知何时从马车內走出,看著前方景色。 林青青偷偷瞥了一眼马车內的二人,犹豫了下,小声问道:“殿下,你是故意的吧?” “嗯?”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林青青轻嘆了口气:“殿下这两天故意这样,是想让许小姐她放弃吧?” “这不是她自己选的么?” 林江年轻笑一声,並未否认。 他的確是故意的。 “这样下去,我看许小姐撑不过两天了……”林青青开口道。 能硬撑两天,已经让林青青对这位许大小姐改观了许多。 这两天连夜赶路,哪怕是她也有些顶不住。 “撑不下去就送她回去。” 林江年抬眸看向前方:“我记得前面会经过一个小镇吧?” 林青青点头:“的確有个小镇,镇上也有我们的人。” “行,今晚就在那边休整一晚。” 林江年开口,又瞥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她要是撑不住了,就派人护送她们回去吧。” “是。” 林青青点点头,明白了殿下的意思。 殿下这是想让许小姐知难而退,这次回去之路才刚开始,前方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 殿下身边带著她们两个的確不方便,也很难保证她们二人的安全。 將她们二人单独护送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林青青似乎想到什么,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车帘內,问道:“殿下,万一许小姐撑下来了呢?” 听到这话,林江年並未回应。 林青青想了想,又问道:“殿下……” “嗯?” “许小姐她,应该是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 (本章完) 第450章 我要跟你睡一个屋 第450章 我要跟你睡一个屋 秋叶镇。 位於中州南部地区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子。 镇上人口並不多,但由於距离官道不远,平日里也时常会有南来北往的商客,行走江湖的人士来此暂且歇脚。 因此,小镇上也设有驛站。镇子虽然不大,倒也还算热闹。 傍晚时分,林江年等人的马车缓缓出现在小镇外。 马车上。 当丫鬟小绿掀开车帘,瞧见前方小镇的影子时,欣喜激动不已:“小姐,你快看,有镇子,我们到小镇了……今晚终於不用睡外面了!” 马车內,赶了一天路,神色疲惫的许嵐掀开车帘,当瞧见映入眼帘的小镇时,感动的都快哭了! 连续赶了三天路,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外,她差点以为林江年是不是要把她拐卖到哪个犄角旮旯给卖了。 这几天一路上,吃的是难以下咽的乾粮,睡的要么是马车里,要不就是荒郊野岭……有多悽惨就別提了! 眼下终於看到小镇烟火气息,意味著今晚终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主僕二人喜极而泣,眼睛都快直的冒绿光了! 另一边,当马车缓缓驶入秋叶镇,早有小镇上等候多时的侍卫出现迎接。 这次回临江城,林江年身边虽只跟了林青青。但在回去的沿途路上,早已提前安排林空等人探路。 林江年等人抵达小镇时,手底下侍卫早已提前预订好小镇唯一一家客栈的房间。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低调行事,並没有將整个客栈直接包下。 马车缓缓在小镇客栈门口停下,林青青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掀开车帘,低声道:“殿下,到了!” 林江年起身从马车內走出,下了马车,抬头看向前方。 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看上去並不大,还算乾净,颇有几分旧歷史的沧桑感。 目光环顾客栈外街道,街头上人流並不多,三三两两人群掠过,也有一些风尘僕僕的商客来往,林江年一行人掺和其中倒也並不起眼。 眼下傍晚时分,天色將暗。 缕缕炊烟缓缓从小镇上升起,直入云空。同时,一阵饭菜香味瀰漫在街头上。 刚搀扶著下了马车的许嵐小绿主僕俩,闻到这股饭菜飘香,原本飢肠轆轆的肚子简直快馋哭了! “小姐,我好饿……” 小绿可怜兮兮开口。 “我也是!” 许嵐也快馋哭了,咽了咽口水,摸了摸早已平坦的小腹,忍不住扭头看向一旁的林江年。 眼神可怜巴巴!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林江年,看著眼前这对可怜兮兮的主僕,想著她们这两天折腾的够呛。 “行了行了,走,先吃饭!” “好耶!” 许嵐顿时欢呼雀跃,兴奋的拉著小绿兴冲冲往客栈里跑。 …… 客栈內。 作为秋叶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这家客栈颇有些年代歷史的沧桑感。环境算不上好,但相比於前两天的住宿条件,显然已经相当不错了。 二楼,包厢雅座內。 桌上摆满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瀰漫著热腾腾的香气。 饿了两天的许大小姐,早已两眼冒光,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一旁的丫鬟小绿原本还矜持,但面对著一桌子的美食,回想著前两天啃乾粮的悽惨场景,在自家小姐的招呼下,没能坚持多久,很快也加入了这一场风捲残云的战斗当中。 场面甚是壮观! 若是常人瞧见,多少得以为她们这些天遭遇过什么悲惨的虐待。 直到填饱肚子,撑得不行后,许嵐这才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子,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太幸福了! 没有挨过饿,过苦日子,是很难体会到眼下这种幸福的来之不易。 平心而论,这客栈內的饭菜水准很一般,对於从小养尊处优的许大小姐来说,往日她可能不屑一顾。 但现在,已经是难得可贵的『美味』了! “吃饱了?” 见许嵐放下筷子,摸著小肚子,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嗯。” 许嵐点点脑袋:“吃饱了!” “好吃吗?” “好吃!” “现在后悔了不?” 林江年道:“好好的许大小姐不做,硬是要跟著来吃苦,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哼!” 听到这话的许嵐嘴角一撇,有些委屈,但还是嘴硬道:“我乐意!” “行,既然伱乐意,那就没事了!” 林江年摆摆手:“今晚好好歇息,明天一早咱们继续赶路。趁著今天能吃多吃点,过了今晚,下次就得等回到临州了!” 此话一出,许嵐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等,等到临州? 啊? 这岂不是意味著过了今晚,接下来以后的日子都要像这三天的经歷一样了? 一想到这,许嵐脸色变成苦瓜色。旁边的小绿更是满脸愁容,主僕俩面面相覷。 许嵐神色有些可怜兮兮:“咱们这次回去,条件真的这么艰苦吗?”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不然呢?” “回去的路上,就没有客栈了吗?” “赶路要紧,哪有那么好的条件给你……前两天不是已经提醒过你了吗?” 林江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怕了?” “后悔了就早说,现在还来得及!” “谁,谁后悔了?!” 许嵐一瞪眼睛,当即否认。 “不就是没热腾腾的饭菜吃吗?不就是睡不好吗?” “小问题!” “你都不怕,本姑娘自然也不怕!” “……哼,反正你休想丟下我!” 林江年见这位许大小姐脸色明明已经有些苍白,但还依旧倔强的模样,乐了。 “行,不后悔就好。那早点歇息吧,明天早起赶路!” 听到这话,许嵐再度泄气。 想到接下来回去的路上都是这样枯燥无聊,且煎熬的旅程,便感觉人生无望…… 死了算了! …… “小姐!” 客栈,房间內。 小绿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小姐:“我们真的要这样一直赶路回去吗?” 这三天,她感觉自己都快被折腾死了! 明显都瘦了一圈。 许嵐气鼓鼓著,明显打定主意绝不后悔退缩。 她决定要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怂! 小绿看著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心中暗暗思索。 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再这样下去,先別说小姐撑不撑得住,她就先顶不住了。 自家小姐这次明显是想跟殿下在回去的路上单独相处发生点什么……但这几天连续赶路,导致事態的发展跟预料中的不太一样。 正当小绿思索著时,许嵐已经满脸疲惫地打著哈欠:“小绿,我好睏,你去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她现在很累,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哦。” 小绿听闻,连忙起身朝著房间外走去。 …… 不多时,房间內。 屏风后,浴桶內倒满热水,房间內瀰漫著暖香气息。 许嵐脱下衣裙后,將自己整个身子完全浸泡在热水中,任由热水包裹浑身肌肤,这几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一扫而空。 舒服! 许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客栈內的沐浴条件很一般,但对於眼下的许嵐来说,已是难得。 浴桶旁,丫鬟小绿正伺候著自家的小姐沐浴。 “小绿,我自己可以的,你也累了,先下去吧。” 许嵐知晓小绿这几天也很累,眼下见她还要伺候自己,便开口道。 “没事,小姐我等下再去。” 小绿摇摇头,目光落在浴桶內自家小姐身上,水面清澈,可见自家小姐那雪白的肌肤若隱若现。 脸蛋清秀,五官精致,妥妥美人儿一枚! 肌肤细腻柔滑,小绿摸了两把,忍不住都有些羡慕。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自家小姐都很优秀,除了…… 想到这,小绿又忍不住顺著自家小姐那精致的小锁骨往下滑落。 就是小了点! 不过,这能是什么缺点吗? 小小的也很可爱好吗? 谁能保证,那位世子殿下吃惯了山珍海味,不想来点小馒头什么的? 小绿胡思乱想著,又盯著自家小姐看了一会儿,这才小声开口:“小姐。” “嗯?” “情况不太对呀……” 小绿小心翼翼道:“小姐,你还记得,咱们这次回去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许嵐美眸迷茫。 “是殿下啊!” 见小姐不开窍的模样,小绿忍不住提醒道:“小姐,这次回去,你不是衝著殿下来的吗?” “要趁著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拿下殿下呀!” 听到这话,许嵐脸色微微面红耳赤:“我,我什么时候说要拿下他了?” 见小姐这副模样,小绿嘆气:“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吗?” “错过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可就没有了!” 许嵐目光怔怔,犹豫不定。 她心中的確是存了这么几分想法,这次回去想跟林江年单独相处。但小绿说的什么拿下……姑娘家本能的反应让她感到羞涩。 “小姐,你难道真的想像这几天一样日復一日的赶路,累死在回去的路上吗?” 听到这,许嵐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想!” “那就对了!” 小绿咬牙道:“那小姐你可就要加油了!” 许嵐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脸色红红的:“我……那我该怎么办?” “自然是用你的优势,想办法將世子殿下拿下啊!” “优势?” 许嵐眨眨眼:“我的优势在哪?” “嗯……” 小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自家小姐。 “小姐的优势,自然就是小姐你自己!” 半响后,收回目光的小绿憋出了这么一句。 但隨即她又摆摆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你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对!” 小绿一副情感老军师模样,头头是道地分析著:“小姐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小姐你愿意主动,世子殿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许嵐脸色愈发红润,不知是被浴桶中热水浸泡的还是別的缘故,她眼神有些羞涩闪躲,语气愈发茫然:“那,那我该怎么主动?” “自然是……” 小绿想了想,乌溜溜的眼睛微微一亮,隨即凑到了自家小姐耳边,轻声道:“当然是……死缠烂打!” “你看殿下这次身边都没有其他女人,这长路漫漫,殿下只要是正常男人……” “小姐你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 夜幕降临。 小镇上灯火稀疏,远处一片寂静,与繁华的京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江年沐浴过后,换了身乾净衣衫。 客栈內,隱约还能听到三三两两閒散客人的声音。 这几天连续赶路,即便是林江年也感到有些疲惫,他挥手让这几日一直赶路恪守职责的林青青先行下去歇息,在客栈內坐了一会儿,听其他的侍卫前来匯报情况。 一切相安无事。 林江年这几日秉承著低调行事的准则,沿途路上没有遇上任何麻烦和危险。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在踏足临州地界之前,一切都还不好说。 等听完侍卫的匯报后,时辰已经不早,客栈內三三两两的客人早已散去。 林江年起身,回到客栈三楼的房间。 刚回到房间没多久的林江年,又突然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 “许嵐?” 林江年扭头,便见许嵐出现在门口,正抱著一床被褥闯进他房间里来。 “你做什么?!” 林江年目光落在她怀里抱著的被褥,一愣。 “睡觉啊!” 闯进房间里来的许嵐顺手关上房门,转身,看向房间內的林江年。 昏黄的灯火照映在她清秀的脸庞上,尚未乾涸的一头秀髮湿漉漉著,使得她整个人肌肤显得吹弹可破。 白里透红! 美眸中似泛著几分羞涩情绪。 她轻咬著红唇,情绪有些紧张,但目光却很坚定。 “我怕你趁我睡著后丟下我偷偷跑了,所以……” “今晚,我要跟你睡一个屋。” 林江年:“?” “……” 与此同时。 秋叶镇外,官道之上。 灯火昏暗,一辆马车摸黑行驶在官道上。 马车外,一名妙龄女子抬头,看向远处亮起的点点星火光芒,美眸微微亮起。 “公主,前面有个小镇誒,离的不是很远……” “咱们今晚,就在这个小镇暂且歇息一晚吧?” 马车內,车帘掀起,黑暗中,隱约间有一双清冷的美眸若隱若现。 半响后,又传来一声清冷波澜不惊的回应。 “嗯。” “……” (本章完) 第451章 偷亲 第451章 偷亲 客栈,房间內。 当瞧见许大小姐抱著被褥大摇大摆地闯进房间来时,林江年愣了片刻。 什么情况? 送上门来不成? 怔神之际,许嵐已经走到床铺旁,將怀中抱著的被褥摊开,铺放在地面上,整理好。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看向林江年。 见林江年正愣愣的盯著她,许嵐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眼神微微有些闪躲:“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这又玩的哪一出?” 林江年看了看铺放在地上的被褥,又看了看眼神闪躲的许嵐,后知后觉意识到了点什么。 “不是已经跟伱说了吗?” 许嵐脸色更红了些,有种说不上来的羞涩情绪从心底涌现,她微微移开脸蛋,嘀咕道:“我,今晚……” “睡这里!” 林江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你觉得合適吗?” 意识到这位许大小姐想做什么,林江年眼神逐渐变得奇怪。 “怎么就不合適了?” 面对林江年的眼神盯视,许嵐莫名有些慌张,但还是又重新扬起脸蛋,直视林江年目光,理直气壮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半路丟下我?我这是以防万一……”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嫌弃我是个累赘,想丟下我……” “我不这样做,万一你趁著我睡著后,偷偷跑了怎么办?!” 仿佛是想说服林江年,又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直气壮的藉口。 说著说著,许嵐底气越来越足! “你確定,不是你想对本世子意图不轨?” 林江年眼神很怀疑。 许嵐脸色羞红,仿佛心事被戳穿般,恼羞道:“怎么可能?!” “我,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呸,你想的美!” 羞涩情绪之下,许嵐下意识反驳。 坚决不承认! 可话说出口后,又后悔了…… 心中懊恼不已。 她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 今晚怎么会听信了小绿的鬼话,脑抽跑到这里来? 刚刚又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啊? 她明明就是衝著他来的,怎么还否认了呢? 一时间,许嵐心情复杂,惴惴不安,欲言又止。 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想起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此时想再改口却又已经来不及。 於是乎,她表情更丧了…… “你放心吧。”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位许大小姐竟然还能给他整这么一出:“只要你不后悔,不怕吃苦,不会丟下你的。” “我不信。” 许嵐自然不相信。 以她认识林江年这么久以来,两人数次交锋之下,每次她都输得很惨。 这傢伙嘴里的话,不能全信。 “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不过……” 林江年瞥了眼她身后铺好的地铺,嘆气道:“你以为这样就有用了吗?” “什么意思?” “我真想丟下你,別说是跟我睡一个屋,你就是跟我睡一张床都没用。” 林江年没好气道。 许嵐显然是在白费功夫。 “你……流氓!” 但许嵐却似乎误会了什么,脸色更红了。 “你我谁才是流氓?” 林江年瞥她一眼:“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跑到我房间来,孤男寡女你觉得合適吗?” 许嵐红著脸,小声嘀咕:“怎么就不合適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许嵐移开脑袋,不知是想到什么,脸蛋莫名有些滚烫。 “行了,时辰不早了!” 林江年瞥了眼窗外夜色:“累一天了,你不困吗?赶紧回去歇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被林江年这么一提醒,许嵐困意涌上心头,这几日连番赶路,她早就精疲力尽,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眼下浑身疲惫,她很想躺著好好歇息睡一觉。 不过…… “我不!” 许嵐打定主意,咬咬下次:“来都来了……我今晚就睡这里。” 她打定主意,今晚要跟林江年睡一个屋。 来都来了,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退缩。 林江年没说话,盯著她看了一会儿。 目光灼灼!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很快,许嵐又在林江年的盯视下脸色变得愈发慌乱,羞红。 她有些无措,羞慌地闪躲著。最后无处闪躲,乾脆直接將脑袋低垂下。 装死! 半响后,就在许嵐心头紧张羞涩到了极点时,林江年终於收回视线。 “行吧。” 林江年也不跟她多计较:“你要留下,那就留下吧,不过事先说好……” “咱们孤男寡女的,这玩意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你可別到时候赖上本世子!” 听到这话,许嵐心中羞涩,眼神却有些幽怨地瞪著他。 “你瞪我做什么?” “就瞪,就瞪!” “……” 林江年懒得理会她。 既然她愿意留下,她就留下吧,连她都不介意,林江年自然也不拘小节。 折腾了好几天,他也累了。迈步来到床铺边,脱衣上床。 睡觉。 许嵐原本还站在一旁发愣,在察觉到林江年解衣宽带的动作时,眼神当即睁大,下意识羞慌的转过身去。 他,他怎么能当著自己的面脱衣服?! 许大小姐心头羞涩不已,可心中又涌现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她忍不住又偷偷的扭过脑袋,悄悄摸摸的偷看。 当察觉到林江年只是脱下外衣,便上了床后,心中又莫名有些遗憾…… 念头浮现时,许嵐脸色更红了……许嵐啊许嵐,你到底在胡思乱想著些什么? 別乱想! 你,你只是来这里监督以防这傢伙丟下自己的! 怎么能想別的乱七八糟的? 许嵐努力想抑制住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可越是如此想著,脑中那乱七八糟的念头便不住的涌现。 </ins></div> 使得此刻的她,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虽然嘴上说著不介意,但一想到今晚要跟林江年单独相处,孤男寡女共睡一室,饶是许嵐再大胆,也不可能无动於衷。 此时她的脑中早已翻江倒海,兵荒马乱! 站在原地愣愣发著呆,直到林江年的声音传来。 “你还站在那儿做什么?偷看本世子睡觉?” 林江年的话,將许嵐从羞慌茫然之中拉了回来。 “我,我才没有!” 回过神来后的许嵐迅速收回视线,赶紧回到旁边地铺旁。 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见林江年已经躺进被子里,没有看向她这边时,这才如释重负。 紧接著,许嵐脱下鞋袜,將地铺重新整理好,这才悄悄钻进被子里,和衣躺下! 穿著衣服睡觉显然很不舒服! 但她不敢脱。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让她胡思乱想,羞涩到了极点。明明是她自己主动来的,可是女孩子家家的羞耻心理还是让她有些放不开。 躺在地铺上,许嵐仰望著头顶,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噗通跳动。 有种像说做贼心虚般的紧张感。 很难形容! 睡不著! 明明刚才困意涌上心头,可在躺下之后却没了半点困意。 ……这怎么可能睡得著嘛! 今晚在小绿的怂恿下跑过来,名义上是担心林江年丟下她……至於真正的目的,大概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了! “喂!” 半响后,许嵐终於忍不住出声,打破房间內沉闷寂静的环境。 然而,没有回应。 “林江年,你睡了吗?” 许嵐开口。 还是没有回应。 “真睡了?” 还是寂静! 真睡著了?! 许嵐目光怔怔,这么快就睡著了?! 原本还期待著些什么的许嵐,顿时有些挫败。 他,他怎么能直接睡了呢? 自己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黄大闺女,跟他睡在一个房间,他难道就没有任何想法? 自己都快紧张死了,结果他睡的这么快? 真拿自己当兄弟了? 一瞬间,这股挫败情绪愈发强烈,甚至还有些委屈。 许嵐脑海中依旧胡思乱想著,心情突然异常失落。睁大著眼睛看著头顶,不知道想著什么。 睡不著!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著。 心情鬱闷。 许嵐坐起身子来,目光幽怨的看向林江年的方向。 片刻后,不知是想到什么,许嵐又悄悄爬起来,往床铺边挪了挪。 很快,她靠近床铺边。 透过房间窗户略微透露的月光,瞧见正躺在床上的林江年。正紧闭双眸,睡的正熟。 微弱光线下,许嵐怔怔地看著『熟睡』中的林江年,不知想著什么。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熟睡的林江年,很安静。 很符合她心目中对於美男子的想像定义! 熟悉的脸庞,稜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又阳刚,气质不凡。 许嵐盯著这张让她又爱又气的她咬牙切齿的清秀俊朗脸庞,情绪复杂。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傢伙的! 甚至也不清楚到底算不算喜欢。 就是总忍不住想找他,想跟他待在一起,哪怕这傢伙总对自己爱答不理! 可见不到的时候,又会特別想他,特別想见见他…… 这应该,是喜欢吧? 许嵐心里想著。 小绿是这么说的,书上也是这么说的……再仔细看看,这傢伙长得的確很好看。 所以,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可是,这傢伙好像故意在装傻! 他明明就知道自己的心思想法,却故意避而不提……还总是欺负自己! 他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 想到这,许嵐眼神变得幽怨。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庸俗……就喜欢大的? 许嵐低头看了一眼,神情很快愈发失落。 她也不想的吶,这也不能怪她……都怪娘亲! …… 黑暗中,房间里。 许嵐就这样趴在床边,悄悄摸摸盯著林江年许久许久。 平日里,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脑海中一边胡思乱想著,恍惚而又怔怔地盯著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 突然,有个强烈的念头从脑海中涌现。 她脸蛋更红了,羞涩地想要当场跑路。可那强烈的衝动,又让她忍不住蠢蠢欲动。 终於半响后,她仿佛下定什么决心。 “林江年?” 寂静的房间內,许嵐又轻声开口,喊了几声。 床上的林江年始终一动不动,仿佛早已『熟睡』。 见状,许嵐放下心来。 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 她蹲跪在床铺边,微微半站起身子,上半身往床铺伸了伸,凑到林江年跟前,一点一点缓缓凑近。最终,她悄悄摸摸贴近林江年,迟疑了片刻后,便突然落下,在他嘴巴上轻轻碰了一下。 很轻! 动作也很生疏! 一触即分! 可这一瞬间的触碰,仿佛有股雷击般的气息传来。 酥麻! 让许嵐几乎僵硬在原地。 一股从未有过的触电般的感觉蔓延全身,刺激地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几乎发软。 黑暗中,许嵐那张清秀的脸庞彻底红到几乎溢血。 仿佛干了什么亏心坏事,许嵐根本不敢再抬头,做贼心虚地转身逃回地铺,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严严实实,脑袋埋地深深的。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紧张万分! 许嵐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转身『落荒而逃』时,原本床上『熟睡』的林江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中,有些复杂神情和无奈。 又被偷亲了? 他似乎有些低估了这位许大小姐的胆子…… 原本不想搭理她,以为许嵐会老实去睡觉,没想到她居然来这么一出? 等到林江年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林江年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 看来,是真要好好跟她谈一谈了。 …… 与此同时。 地铺。 在偷亲完林江年后,许嵐便將自己裹进被子里,当起了鸵鸟。 整个人处於一种亢奋而又羞耻紧张的情绪中。 直到在被子里几乎快闷出一身汗后,她这才微微掀开被子,小心翼翼露出半个脑袋,呼吸著新鲜空气。 黑暗中,那张清秀脸庞上满是羞红之色,但那双美眸却似乎夹杂著兴奋刺激感。 这股强烈的刺激,使得许嵐娇躯依旧还在微微颤抖。 她悄悄摸摸的看了一眼床铺方向,確定没有任何动静后,这才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朦朧夜色下,许嵐紧咬下唇,只感觉浑身燥热,好似出了一身热汗。 很不舒服。 犹豫了许久,她这才伸手入被窝。紧接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很快,许嵐在被窝里將身上衣裙褪下。 没了外衣束缚,许嵐顿感一身轻鬆,清凉的冷风丝丝涌入,一股舒適感涌上心头。 紧接著,那股强烈的困意终於涌上心头。 夜深,仿佛像是心满意足般,许嵐脸上掛著一抹浅浅笑意,在胡思乱下之下,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过去。 …… (本章完) 第452章 客栈相遇 第452章 客栈相遇 夜深。 秋叶小镇。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客栈门外。 马车上,跳下来一位妙龄女子。身著一袭锦绣襦裙,模样天生丽质,眼眸明亮,熠熠生辉。 她的身后,紧隨一位清冷的姑娘,身上穿著一袭素衣,怀中抱著一柄宝剑,紧绷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冷地打量著四周环境。 此时已是夜深,小镇街头上一片漆黑,大多数人都早已睡下,除去些许地方三三两两还亮著星火。 客栈內,倒是灯火通明。 不过,大厅內也早已没了任何声音,客栈小二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偷懒去了,不远处柜檯后,掌柜的撑在柜前打瞌睡。 直到听到门外隱约传来的马车声,这才抬起头,又有客人了? 小镇虽然不大,但南来北往总有旅客经过,这大半夜的,外来的旅客也只能旅居他这客栈內。 果不其然,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紧接著,两道身影踏入客栈。 掌柜的抬头,下一秒,神色一怔,似有些意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艷。 出现在他视线当中的,是两位容貌极美,气质惊人的女子。容貌绝色,气质不俗,就连身上穿著一眼可见非富即贵。 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更重要的是……两人长相一模一样! 虽然装扮气质完全不同,但样貌却是完全一模一样。 双胞胎姐妹! 这大晚上的,客栈突然来了这么一对双胞胎,掌柜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身为客栈掌柜,他这些年南来北往也见识过不少人物。可还从来没见过像这样年轻貌美的双胞胎姐妹,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这样的绝色女子,通常不都被那些权势勛贵们养在深院中么? 这大晚上的两名女子单独出门,不怕不安全? 这在江湖中,得被多少人覬覦啊? 掌柜的心中震惊,目光又不经意落在后面那位素衣姑娘身上。 模样清冷,怀中还抱著一柄剑! 闯荡江湖的么? 掌柜的毕竟见过世面,短暂愣神后,很快回过神来,站起身来:“两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身著襦裙的锦绣轻声开口:“要三间乾净房间,再准备一些饭菜,等会儿送到房间去。” “三间?” 掌柜的微愣了下,两个人要三间房间? 不过,他又很快意识到什么,瞥了一眼门外马车,点头:“好嘞,客官稍等,这就去准备!” 且不说这大晚上的,为何会有两名如此绝色女子出现在这里。既然能出现,说明来头就不小,做生意的掌柜的不敢懈怠,连忙起身去后面找那躲起来偷懒的小二起来干活。 大厅內,寂静无声。 “终於能好好休息一晚了!” 等到掌柜的离开后,锦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脸上浮现几抹疲惫:“这两天,都快累坏我了。” 锦绣一边说著,一边揉了揉腰肢,忍不住嘆了口气:“赶路好无聊吶!” 一旁抱著剑的安寧静静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眼神打量著四周。 “怎么了?” 锦绣察觉到她眼神视线,疑惑问道。 安寧收回视线,清冷的小脸摇了摇头。 “没意思!” 锦绣见状,撇撇嘴:“你就知道跟公主学,成天冷著一张脸……真没一点意思!” 锦绣忍不住嘆气。 自家公主性子冰冷就算了,安寧也跟著公主学。两个闷葫芦,她哪里受得了? “早知道就让你自己跟著公主了!” 锦绣撇撇嘴,似乎想起什么,有些遗憾:“我应该跟殿下一起走的。” 听到这话,安寧微微怔了下,抬眸看向她。 “可惜他跑的太快了……” 锦绣语气不免有些遗憾。 三天前,宫中事务已定,公主带著她和安寧踏上了前往临州的路,而也是在三天前,她们得知姜府人去楼空的消息。 江南姜老爷子病重,姜家举家离开京城,返回江南。 听说,林江年也跟著去了。 不过,事情没有得到证实。 他是真的去了江南,还是会半路改道不得而知。 总之林江年消失了,隱匿了行踪,没人再见到过他。 这让锦绣多少有些遗憾,早知道跟著安寧这个闷葫芦,她还不如跟著世子殿下呢。 反正都是要去临王府,跟在世子殿下身边总比跟著安寧好。再说了,有安寧陪著公主,也不需要她了不是? 安寧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锦绣瞥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什么,眼神警惕:“伱该不会,在想著殿下吧?” 安寧面无表情开口道:“想殿下的是你。” “我才没有。” 锦绣矢口否认。 她怎么会想临王世子? 她只是担心自己这唯一的妹妹会被那临王世子勾走魂魄。 这傻丫头又傻又笨,还容易上当受骗。自己身为姐姐不好好看著点,到时候指不定被卖了还帮临王世子数钱呢。 还好,这次去临王府路途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內她得想办法,好好跟安寧灌输一下思想。 绝对不能让她上鉤! 要好好提防殿下! 锦绣暗暗下定决心。 安寧没有理会锦绣,转身朝著客栈外走去,回到客栈外的马车。 而与此同时,客栈的掌柜也去而復返。 “姑娘,房间已经打扫清理好了,就在三楼。” “稍后小二会把饭菜送到您们房间里去。” 锦绣听闻,微微点头,接过掌柜递来的房號,转身也来到客栈外。 “公主,房间已经开好了!” 锦绣出现在门外马车边,轻声匯报著。 “嗯。” 马车內,传来了一声冷清的声音。 紧接著,一袭白衣的李縹緲缓缓从马车內走下。 她似乎永远都是这一袭白衣长裙,气质清冷,浑身上下仿佛笼罩著一抹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锦绣瞧了自家公主一眼,心头莫名有些担心。 公主身体內的寒气……好像又压制不住发作了! 自从上次临王世子帮公主『治病』后,又过去了数日。锦绣知道,公主原本是有打算跟那位临王世子一起去临王府,途中也正好能『治病』。 但没想到,林江年突然悄无声息消失,不辞而別。那傢伙为了隱藏行踪,没让任何人知道下落。 如此一来,公主就只能独自去临州。別的还好说,但就是公主体內的寒气再度发作,使得她又重新恢復往日冰冷气质。 从这里到临州至少还有一个月的路程,不知道公主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更重要的是,临王世子到时候会不会在临王府? 万一不在……那可就大事不妙啦! 锦绣担心之际,李縹緲已经下了马车,踏入客栈。 长公主这次南下並未隱藏行踪,有心之人只要一查,便能查得到。不过,李縹緲身份毕竟敏感,沿途南下这一路极少拋头露面,以免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也並不是担心会遇上什么危险! 这次前往临州,李縹緲身边只带了锦绣和安寧两个贴身侍女。但这一路南下,无论是锦绣和安寧,都不担心会遇上什么危险。 毕竟在她们眼里,自家公主才是最大的危险…… 客栈內。 掌柜见这对绝色双姝突然回到客栈外的马车,当即意识到……马车內,恐怕还有一位更尊贵的大人物! 是哪家的勛贵? 还是王侯子孙? 正当掌柜的猜测著时,一道白衣身影缓步出现在客栈內。 清冷绝尘的气质,刚踏足客栈,便隱约有股寒意瞬间瀰漫在大厅內。掌柜的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浑身的肌肤似乎一瞬间遍布鸡皮疙瘩,脸上涌现一抹惊恐。 紧接著,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目光怔神,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便快速收回视线。 心中翻江倒海,惊骇不已。 这女子……太恐怖了! 只是看一眼,便有如此恐怖的气息縈绕。 这女子,武功定然不弱。 想到这,掌柜才终於意识到什么…… 难怪敢带著一对如此绝色双胞胎大半夜出行,原来是她们的主子来头如此之大。 这掌柜的这些年南来北往也遇到过不少住店的江湖人士,高手也见识过不少。但从来没有一个能像这位白衣女子一样,气势恐怖到那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必定是江湖中顶尖级別的高手! 而这齣尘的气质,也让掌柜意识到对方来头果然不小。 直到白衣女子带著两名双胞胎上楼离开,大厅內的气息这才终於微微散去。 掌柜的擦了一把冷汗,深深鬆了口气。 来了位大人物啊! 而这时,李縹緲已经带著锦绣和安寧上楼,来到三楼。 正要先行回房时。 三楼,楼梯角落处,一道身影正从旁边房间里走出。 正是刚沐浴更衣后的林青青。 这几日连续赶路,林青青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因此林江年勒令她今晚无须守夜。林青青听从回去沐浴更衣,准备好好歇息一晚。 不过,歇到半夜,终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准备出来看一眼,排查一下客栈隱患。 结果才刚走出房间,正好碰上上楼的三人。 林青青怔怔看著出现在视线中的三道熟悉身影,愣在原地。 “长,长公主?!” “林青青?!” 跟在公主身旁的锦绣一眼就认出,眼前此人是林江年身边的亲信属下。 先前几次去姜府时,她见过几面,已经算是认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锦绣惊愕,隨即仿佛意识到什么般,那双美眸剎那间亮起,惊喜道:“殿,殿下也在这里?!” 此话一出,明显能感觉到旁边气氛变了。 李縹緲神色清冷,目光顺势落到林青青身后不远处的房间。 而另一旁的安寧依旧抱著剑,在听到林江年的名字时,下意识微微抬起脑袋。 看了一眼,没说话。 面对三双『虎视眈眈』的眼眸,一瞬间,林青青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这,这三人在听到自家殿下名字时,明显眼睛发亮! 这么激动? 尤其是这位长公主殿下,不,不会也是衝著自家殿下来的吧? 等等,好像……长公主殿下名义上可还是自家殿下的未婚妻啊! 念及於此,林青青心头一咯噔! 不好! 那位许小姐,还在殿下房间里呢。 这…… 仿佛意识到什么,林青青眼神瞳孔微微睁大。 冷汗直流。 “完了!” “……” 清晨。 阳光缓缓通过窗台照射进房间来。 林江年睁开了眼睛。 舒坦地睡了一夜后,神清气爽。 林江年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时,才意识到什么……地上还有个人! 林江年目光看向地铺上,便见地铺上,许大小姐正睡得香甜。 一头青丝凌乱散落,一张精致的脸蛋,正闭著眼,睡的很香。 睡著后的许大小姐才会显得安静,颇有几分大小姐气质。 不过…… 林江年很快皱眉。 这位许大小姐睡觉的姿势有些不太老实啊! 她正侧著身子,双腿微微弯曲夹著被子,將被褥夹在双腿之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这个睡觉姿势倒没什么问题。 但有问题的是……这位许大小姐,没穿衣服! 准確来说,是没穿外衣。 她昨晚不知何时將身上外衣脱下了,於是乎,这位许大小姐浑身上下只剩下贴身衣物。 隨著她侧身姿势,那双雪白的大长腿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林江年视线里,很是晃眼! 还別说,腿挺长。 也挺白的。 大户人家的小姐保养就是好。 这么一看,这位许大小姐倒也不是没有优点。 而她上身仅仅只穿著单薄的白色褻衣,褻衣材质像是丝绸,很柔滑也很单薄,透过褻衣隱约可见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 隨著她侧著身子,精致的锁骨之下,微微挤压了些许…… 林江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心中有了判断。 小有规模! 但规模不大! 林江年脸色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她这又是想来哪一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居然还敢脱衣服? 这么信任他? 等等…… 回想起昨晚的事,林江年又突然怀疑……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玩色诱这一套? 还別说…… 林江年目光再度不经意地从这位许大小姐身上扫视两眼。 又多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许嵐的色诱的確起了作用。 至少此刻目前的林江年,还真对这位想拜把子的许大小姐,產生了某些邪恶念头。 “罪过,罪过!” “……” (本章完) 第453章 殿下好雅兴 第453章 殿下好雅兴 目光再度不经意的从这位许大小姐身上扫视两眼过后,林江年收敛心神,移开视线。 起身,穿衣。 动作很轻,並未吵醒尚在熟睡中的许嵐。 地铺上的许嵐,依旧睡得很香甜。姿势虽然不雅,但瞧上去却赏心悦目。 果然,只要长得好看,姿势再怎么不雅依旧不影响美感。 侧身微微蜷缩的许嵐,正闭著眼睛睡得香甜,那张清秀的脸上似在睡梦中洋溢著几分笑容。 很是放鬆。 这几天连日赶路,可把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给累坏了,眼下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林江年並未吵醒她,穿上衣衫后起身,来到房间门口。 推门,走出。 门外,林青青正恭敬地等候在门口。 “青青?” 林江年有些诧异,林青青怎么会大清早的站在门外。 而此时,林青青脸色也有些紧张,她目光下意识透过自家殿下看向身后的房间里。 虽有屏风遮挡,但林青青还是隱约瞧见了点什么,她正要开口:“殿下,昨晚……”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笑声。 “世子殿下,好巧呀!” 声音清脆悦耳,又略带几分温柔,隱约还有些喜悦兴奋。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的林江年也是一怔,扭头。便见旁边走廊下,出现了一道熟悉身影。 一位气质出眾的妙龄女子,身姿高挑妙曼,身著一袭浅蓝白相间的襦裙,裙摆修长,胸脯饱满,外披一件素色纱衣,一头乌黑青丝秀髮盘起,点缀著一根精致髮簪。几缕髮丝垂落,露出一张精致轮廓的脸庞。 一双笑意盈盈的目光,正静静看著他。笑容和煦甜美,隱约可见那张绝色的脸颊上露出的两个梨涡。 浅浅地笑著。 眼前呈现的这一幕,极美! 林江年在瞧见这妙龄女子的身影时,下意识怔了怔。 “锦绣?!” “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后,林江年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锦绣身为李縹緲的贴身侍女,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这里虽还是中州地界,但距离京城已有两三日路程。 很显然,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 林江年扭头看向身旁的林青青,见林青青正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小声解释道:“昨晚,长公主几人来了……” 林青青低声快速向殿下解释了昨晚之事! 就在昨晚殿下睡下后,长公主等人突然出现在客栈內。以至於林青青都愣了下,怀疑是不是殿下早就跟长公主约好的。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 “李縹緲来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意外的是,他这次回临州,除了纸鳶小竹以及小姨之外,就没什么人知晓他的行踪。 自然,林江年也没有將他的行踪告诉过长公主。 那么,长公主又是怎么知晓他的下落? 又正好在这里撞上? 虽然长公主一直说要动身前往临王府的如意楼,但京中局势尚未稳,李縹緲无法脱身。按照林江年的推断,她至少还得在京中留一段时间。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动身了? 更没想到的是,竟会在这里遇上?! “怎么?殿下瞧见奴婢,似乎不是很高兴?” 走廊下,锦绣望著林江年,笑意盈盈,但那双眸子中却隱约有些幽怨。 “殿下,可把奴婢骗的好惨吶……” “此话怎讲?” 锦绣幽幽道:“殿下放出风声,营造出要前往江南的架势,没想到……” “实则是暗度陈仓,另一边悄悄摸摸瞒著所有人偷偷回临州,奴婢被殿下骗的好惨……” 昨晚突然在客栈遇上林青青时,锦绣就意识到上当了! 很多人都被骗了! 这傢伙果然没有去江南,如此低调,身边竟然只带了林青青,难怪没人能查到!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很聪明。 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很大程度免了回去路上会遇上的危险。 只不过…… 锦绣心里莫名有些气愤。 这傢伙要回去就算了,竟然连她都瞒著……不对! 他连公主都瞒著! 太过分了! 面对锦绣的幽怨神情,林江年则是选择忽略,轻咳一声正色道:“怎么,莫非锦绣姑娘找本世子有事?” “没事。” “既然没事,那本世子又怎么骗了锦绣姑娘?” 锦绣幽幽道:“没事就不能找殿下了吗?……殿下不告而別,难道不觉得很过分?” 面对锦绣的指控,林江年多少有些心虚。 按理来说,他打算离开京城时,的確已经安顿好了一切。 但唯独,没有跟长公主告別。 两人的关係毕竟特殊,很奇怪! 说朋友不算朋友,说亲密不算亲密,但要说陌生的话……也算不上。 有婚约在身,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係。但要说真没关係,可自从皇宫密室那一次之后,两人之间又莫名多出了一些羈绊…… 很难形容! 两人的关係,比林江年跟赵溪之间的关係还要复杂。 加上这位长公主到时候也要去临王府,因此林江年权衡再三后,最终还是没有跟她提及。 如此一来,也自然没有跟锦绣等人告別。此时被锦绣直白的提起,的確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事出有因,来不及跟锦绣姑娘告別,见谅!” 林江年开口。 锦绣自然也不是真箇怪林江年不告而別,听到林江年的话,心里那一丝堵著的情绪也逐渐消散。 “对了,锦绣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再度开口,明知故问:“你家公主呢?” “我和安寧隨公主打算一同去临州,去你们临王府。” 锦绣努努嘴,解释道:“公主在房间呢。” “原来如此。” 林江年露出恍然神色:“那可真是巧了,没想到半路上能遇上,果真有缘……伱家公主醒了没,我去见见她?” 跟锦绣寒暄一番后,林江年便打算去见李縹緲。 既然碰上了,自然不可能避而不见,这也在林江年计划之外! 不过,似乎又是意外之喜。 既然碰上了,大家目的地又是一致,接下来自然是打算结伴而行。 毕竟,隨著长公主的出现,无异於林江年的身边多出了一位准宗师级別的高手保护! 跟在长公主身边的安全感,不言而喻。 …… 走廊下,锦绣脸上掛著一抹浅浅的笑意,望著林江年前去找自家公主的背影,眼神微微兴奋。 得知林江年在此时,她难掩喜悦之色。 说不上来原因。 但感觉这次回临州之旅,在遇到世子殿下开始后,似乎就不会变得无聊了。 这让她莫名有些希翼,也隱约有些期待。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林江年?” 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声音好像……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锦绣微微一怔,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旁边门口房间。 微微扫眸,很快,眸光猛然一凝。 视线中,房间內出现了一名女子身影。 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样貌清秀,五官精致,標准的美人相。 此时,这位姑娘似乎才刚睡醒,睡意惺忪,脸上迷迷糊糊,尚未完全清醒,髮丝凌乱,不修边幅,有种说不上来的凌乱美。 她一边揉著惺忪的眼睛,一边走到门口。 锦绣目光顺势往下,当注意到对方身上穿著时,脸上浅浅笑容完全消失。 眼前的姑娘正衣衫不整,身上衣裙尚未完全穿好,雪白香肩若隱若现,腰带也尚未完全穿好,完全就是一副…… 不对劲! “咦?” 被门外的交谈声吵醒,许嵐迷迷糊糊爬起来,脑子尚未清醒。 意识察觉到自己还在林江年房间內,她连忙胡乱赶紧穿上衣服,便起身想出来看看情况。冷不丁瞧见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绝色女子,正狐疑警惕的盯著她。 “你是?” 许嵐看著门口这位气质出尘,极为漂亮的女子,愣了愣。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后,这才意识到哪哪有些不对! 而此刻,门口,锦绣美眸凝重,脸上笑容完全消失,盯著眼前的许嵐,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间。 这里,不是殿下的房间吗? 殿下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这个女人,跟殿下又是什么关係? 昨晚……发生了什么?! 锦绣打量著眼前衣衫不整,面容姣好的女子……是个什么情况,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昨晚,世子殿下怕不是跟她…… 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锦绣那微红润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 隨即,又有一股怒意情绪涌上心头。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气愤。 为何情绪如此激烈! 又为何……心里莫名不爽! 很不舒服。 世子殿下,果真……好雅兴吶! 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依旧不閒著。有美人相陪,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想到这,锦绣紧咬银牙,绝美的脸庞上又因气愤而浮现起一抹红韵。 而此时,许嵐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门口这位陌生的漂亮姐姐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许嵐敏感察觉到对方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说不上来……但感觉不太友善。 “你是谁?” 许嵐略有些警惕地后退一步,目光打量著旁边:“林江年呢?” “他去哪了?” 而这时,锦绣也微微收敛情绪,看著眼前满脸小警惕模样的许嵐。从对方衣著气质上来瞧,也不似什么普通女子,更不像是什么风尘女子,至少都是出身名门的大户人家小姐。 身为临王世子,自然不可能瞧得上那些庸脂俗粉。 只不过,那傢伙回去一趟,难不成路上都还能勾搭上哪家的大小姐不成? 不过,念头一闪而过,再看眼前的许嵐,锦绣突然猛然想起了什么般。 “许嵐?” 许嵐一怔,眼神愈发警惕:“你认识我?!” 果然! 是许嵐。 锦绣没见过许嵐,但知晓此人的存在。也知晓前段时间林江年为这位许大小姐救了整个许家的事情。 更知晓这位许大小姐跟林江年从小便认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想到这,锦绣心头愈紧,胸口有些发闷。 迭满了都! 难怪这次那傢伙回去连纸鳶都不带,也要带上她?! 青梅竹马吶! 这杀伤力多大? 殿下为了她甚至愿意冒著背负上谋反罪名,甚至不惜欠下陛下人情,也要將许家救出…… 想到这,锦绣心头更堵了! “小姐?!”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小绿不知从哪里出现,冒出一个脑袋。 她打量著门口的锦绣,又看向房门內的自家小姐。 瞧见自家小姐那衣衫不整的模样,眼睛猛然一亮。 成了? 小姐昨晚难不成是已经把殿下给……逆推了? 一想到这,小绿便兴奋起来。 而锦绣在发觉到旁边小绿出现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深深看了许嵐一眼后,转身离开。 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堵! 她自己也说不上原因,想了半天,最终把原因归咎到了安寧的身上。 没错,一定是安寧的问题! ……自己肯定是担心安寧被殿下祸害了! 必须赶紧去跟著小妮子说清楚,远离殿下,千万不能让殿下得逞! …… 另一边,並不知道锦绣已经胡思乱想误会了的林江年来到了长公主的房间门外。 敲门。 “公主?” 不多时,伴隨著一声“吱嘎”,房间门开了。 一道清冷的少女身影出现在门口。 明明国色天香,样貌绝色,却板著张小脸,身上有著与她年龄不相仿的气质,怀中抱剑,在瞧见门口的林江年时,眼眸底闪过一抹明亮。 “安寧,好久不见!” 林江年笑著打招呼。 而安寧听到林江年的声音,微微低下脑袋,快速扭开视线,依旧板著一张冷冰冰的脸蛋。 转身,回到房间。 没有搭理林江年。 步伐却似有些凌乱,像是紧张逃离般。 明明长得跟锦绣一模一样,但性子却完全不同。 有意思! 心中感慨片刻,林江年走进房间。 很快,瞥见房间內不远处的梳妆前,一道素衣白裙的绝美身影。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一股出尘绝寒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內的温度,隱约隨之下降。 如同寒冬般,冷得让人心中发寒。 林江年很快意识到什么…… 这位长公主,又『发病』了! …… (本章完) 第454章 主动的长公主 第454章 主动的长公主 “公主。” 林江年看向梳妆檯前那道清冷身影,透过铜镜中倒映出一张绝美脸庞。 美得不可方物,也冷得惊艷! 铜镜內,那双美眸透过镜中落在林江年身上,相隔对视上。 此刻,一切无言。 这位气质始终冰冷绝尘的长公主,就这样平静地望著他。 面色毫无波澜。 可不知为何,林江年却有种错觉。对视上这位长公主的眼神时,恍惚间从她眸中瞧出一抹明亮。 似有什么情绪波动。 当定神一瞧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么? 梳妆檯前的长公主缓缓转身,看向林江年。 一袭素白长裙,下裙修长,类似马面裙,隱约有浅色纹绣边,上身是浅色对襟长裳,如此浅白装扮,更使得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愈发冷艷。 似才刚起身不久,长公主尚未梳妆打扮完毕,一头乌黑的青丝隨意垂落,髮丝柔顺。整个人的气质与以往相比,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味道。 依旧是那张清冷的脸庞,可梳起头髮和披散著头髮的长公主,却仿佛是两个人。 有种说不上来的慵懒气质。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公主殿下!” 林江年轻笑著开口,打破了房间內的寧静。 李縹緲注视著林江年,半响后,开口:“为何不说?” “什么?” 林江年试探开口,心中隱约有了答案。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平静道:“回临州。” 果然如此。 林江年心中瞭然,见李縹緲神色反应,莫名有种来问责的错觉。 “自然是事出有因。”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拿出了万能藉口:“临王府出事,王爷遭人刺杀陷害……著急回去,来不及跟公主告別……” “还请公主见谅!” 听听,多么完美的藉口。 果不其然,当林江年拿出这个理由后,长公主显然沉默了。 似乎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半响后,李縹緲突然扭头:“安寧,你先出去。” 原本站在一旁发著呆,默默听著公主和殿下对话的安寧怔了下,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又扭头看了自家公主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点了点脑袋,默默抱著剑离开房间。 踏出房间,还很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砰。” 隨著房门被轻轻关上,客栈房间內光线变得昏暗。 房间內,剩下林江年和长公主独处。 林江年眼皮微跳,大概猜测到了长公主的目的。 可…… 这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这位长公主主动,多少感觉有些怪异。 尤其是…… 不知从何时起,这位长公主在林江年眼里,似乎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第一次见到李縹緲时,林江年就知道她很漂亮。 这女人缺点或许很多,但那些缺点大多数都是来自於內在,来自於她的性格。 在外貌这方面,这位长公主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只不过,先前林江年对长公主的冰冷性格並不感冒,两人接触並不多,因此没什么感觉。 但眼下隨著两人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熟。林江年也逐渐了解到这位长公主的內心……虽然他依旧没什么想法。 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位长公主很漂亮! 漂亮到能已经偶尔能动摇林江年那原本就不坚定的信念! 毕竟,谁不喜欢美好事物? 更何况是如此美人? 林江年突然就能理解赵溪为何会看上他了! 心中微嘆了口气,林江年看著眼前依旧波澜不惊的长公主,试探开口:“公主?” 长公主没说话,她依旧坐在梳妆檯前,微微抬眸,注视著林江年。清冷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情绪,冷清,绝美。 那张绝美脸蛋上,白皙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瑕疵,光滑如玉,隨著她微微抬起脑袋,隱约可见那精致下巴凸显的弧线。 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半响后,长公主突然朝著他伸出了一只手。 林江年微怔。 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这只素白玉手,白袖之下,露出一截雪白皓腕,肌肤雪白,白地晃眼。 玉掌轻薄,掌心隱约可见脉络,十指纤细修长,如精致美玉般,光滑,没有任何一丝瑕疵。 很美的一只手! 让人很难升起任何一丝的邪恶念头。 林江年怔怔看著眼前这只雪白柔荑,目光落在李縹緲绝美清冷的脸庞上。 她正平静的看著他。 什么都没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不知为何,这一刻,林江年心中猛然一跳。 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衝动。 不过…… 他很快冷静下来。 轻迈步走上前,伸手,握住了这只纤细修长的玉手。 手掌细腻柔软,如软玉般柔滑。 也很冷! 如寒冬冰块,冷的让人从心底涌现起寒意。 当被林江年握住手掌时,长公主依旧波澜不惊,平静的注视著林江年。 只是…… 当那股熟悉滚烫的气息,顺著手掌心传递蔓延而来时。这位始终清冷无双的长公主,那双冷眸微眨了眨。 低眸。 像是有些不经意地避开了林江年的目光。 …… 门外。 房间门口。 安寧怀中抱著剑,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像。 令人望而生畏。 客栈內,三三两两的客人起床,在瞧见走廊外出现了这么一位容貌气质绝色的女子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也有些人瞧见安寧后,心升起了一些別的什么念头。可当他们刚有这个念头,在瞧见这位冰冷少女怀中抱著那柄银晃晃的宝剑后,又很快打消了念头。 来头不小,得罪不起。 安寧心无旁騖,尽职的守在门口。除了偶尔间,目光时不时落在身后房间里,怔怔出神,不知想著什么。 直到不久之后,锦绣回来了。 “公主和殿下呢?” 锦绣来到房间门外,瞧见站在门口的安寧,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意识到什么。 “公主和殿下在房间里?” 锦绣猜测到……殿下肯定是在给自家公主『治病』。 自从上次殿下帮公主治疗后,又过去了数日,这些日子没了世子殿下帮忙,公主体內的寒气又重新逐渐失控。 锦绣眼睁睁地看著自家公主从正常人,再度变成那位寒气外溢的绝美仙子! 这也让锦绣突然意识到,自家公主好像有些离不开世子殿下了? 原本还担心这次回临州,若没能遇上世子殿下,自家公主身体情况可怎么办。 现在半路上遇上,简直是意外之喜。如此一来,公主身上最后的隱患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公主『治病』期间绝对不能轻易打扰,锦绣也没再在多问什么,跟著安寧一起守在门外。 低著脑袋,不知想著什么。 旁边,安寧依旧静静站在那儿,站的笔直。 她不善言辞,也很少跟人交流,习惯了一个人沉默孤单。 但今日,却莫名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沉默许久后,安寧这才微微扭头看向旁边的锦绣,却见锦绣低著脑袋,目光略有些失神怔怔,不知想著什么。 安寧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什么……平日里,她虽然习惯沉默,但锦绣却不一样。 锦绣性格外向,而且很喜欢跟她作对唱反调,两人呆在一起的时候要么是锦绣找她茬,要么就是锦绣一个人肚子喋喋不休地说著什么。 但今日,锦绣却异常沉默! 有点反常! 两人身为双胞胎姐妹,虽性格截然不同,但在某些方面,依旧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一些情绪。 这便是所谓的……心灵感应? 此刻的安寧,便察觉到锦绣有点奇怪。 情绪不太对。 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她看了锦绣一眼,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最终,半响后,她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没事。” 锦绣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兴致不太高。 安寧没再开口,但愈发感觉锦绣不太对劲。 肯定有事! 不过,她没有再问。 过了一会儿,锦绣却深深嘆了口气。 收敛情绪,扭头看向安寧,面色微微严肃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安寧看著她,没说话。 “我跟伱说……” 锦绣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间,微微放低声音:“你绝对要离殿下他远一点,千万別让他盯上你了,你可绝对不能被他的言巧语,衣炮弹给矇骗……”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色狼,心大萝卜,只会馋你的身子……” 安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我说?” 见安寧没反应,锦绣有些不乐意。 “听了。” 安寧开口。 “那就好。” 锦绣这才放下心来,满意地点头:“他肯定对你意图不轨,所以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锦绣依旧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著,试图让安寧看清楚临王世子殿下那大色狼的本质。 而一直沉默的安寧,却突然冷不丁的问道:“那你呢?” 锦绣一愣,目光茫然:“我?我怎么了?” 安寧瞥了一眼身后房间,面无表情道:“你怎么不离殿下远一点?” 这一问,倒把锦绣给问住了? “我,我当然也会离他远点……” 锦绣眼神有些闪躲。 “哦。” 安寧点点头,依旧看著她。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 仿佛被看穿了些什么,锦绣有些心虚,恼羞成怒道:“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我是你姐姐,我还能骗你不成?” 锦绣端出了姐姐的架势。 安寧反驳道:“我才是姐姐。” “胡说,我比你早出生,我才是姐姐!” “我早!” “我比你成熟,我是姐姐!” “……” “我胸比你大,发育比你早,所以我才是姐姐!” “……” 安寧不说话了。 目光落在锦绣的胸口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陷入了沉默。 半响后,才又面无表情开口:“不要脸。” “你就说是不是事实?只有妹妹才会比不上姐姐,我是姐姐,比你出生早,自然比你发育的快!” 安寧张了张嘴巴,想反驳什么。 但锦绣说的这些话,在安寧听来就非常下流,羞耻。 最终,她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扭过头去,不搭理她。 小脸绷的更紧! 见安寧说不过自己,锦绣这才大获全胜般洋洋得意起来,轻哼了两声,原本鬱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正想要再说些什么时,眼角余光一瞥,瞥见不远处走廊下突然出现的两道身影。 锦绣原本刚刚好转的心情,隨之荡然无存。 不远处走廊下,出现的两道身影,正是许嵐和小绿。 …… 另一边,小绿拉著自家小姐回到房间,一通追问。 得知自家小姐昨晚没能拿下殿下,小绿表示非常遗憾。尤其得知自己小姐居然如此没出息,昨晚偷偷地偷亲了殿下之后,小绿更急了! 小姐怎么那么怂啊? 偷亲? 还不让殿下知道? 这不是被占了便宜还毫无进展? 亏大了啊! 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强吻吗? 都睡一个房间了,自家小姐就不能勇敢一次,直接爬上殿下的床,把殿下压在身下…… 把生米煮成熟饭吗? 小绿就不信了,以自家小姐的容貌和气质,主动脱光了钻殿下被窝,就不信殿下会不动心! 小姐怎么就不能勇敢一点呢? 主动一点,不就成了? 为自家小姐操碎了心的小绿可急坏了! 许嵐听著小绿所说这些『大胆』的行径,脸色通红。她虽胆子也大,但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多少还有著女孩子的矜持,哪里能像小绿出的那样的餿主意,做出如此……不要脸的行为来? 可听到小绿这么一分析,她又感觉有些遗憾。 开始反思起来……昨晚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胆小了? 是不是真的应该……主动钻被窝?! 想到这,许嵐脸蛋微微滚烫,心中忍不住羞涩。可心中,又莫名有种兴奋的衝动…… 纠结之时,许嵐这才又想起什么:“对了,林江年他人呢?” “不知道,没见到。” 小绿摇头,她今早还没见到世子殿下。 想到这,许嵐脸色微微一变。 那傢伙不会是偷偷跑了吗? 又联想到刚才在林江年门口遇到的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姑娘,许嵐心中不安,涌现起了一股危机感。 她再也坐不住,连忙拉著小绿匆匆出门。 …… (本章完) 第455章 几女对峙 第455章 几女对峙 走廊外。 前来寻找林江年的许嵐带著小绿步伐匆匆赶到时,一眼就瞧见站在不远处房间门口的锦绣和安寧。 没办法,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这对风格迥异的双胞胎姐妹,哪怕只是单独站在那儿,都足以吸引旁人的目光。 更何况,此刻二人站在一起所產生的视觉衝击极其震撼,让许嵐不得不注意。 她抬眸瞧去,眼中浮现一丝惊艷。身后跟著的小绿,也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好,好漂亮的……两位姐姐! 双胞胎? 长得一模一样?! 哪怕衣著不同,装扮气质都不同,一眼就能瞧出两人的差別。可那张绝色倾城,却又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庞,太引人瞩目了。 瞧见这一幕的许嵐不知为何,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 这两位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 而且,还是双胞胎姐妹……这对於男人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 林江年呢? 许嵐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不久之前见过的那位浅蓝白相间襦裙的身影身上,没听错的话,刚才林江年就是跟她在房间门口交谈? 然后,林江年就下落不明? 她把林江年骗到哪去了? 许嵐心生警惕,目光下意识落在二人身后紧闭的房门上。 有问题! 林江年不会在里面吧? 而与此同时,门外的锦绣和安寧,也同时瞧见前方不远处的许嵐和小绿。 安寧小脸依旧冰冷,目光在这对主僕身上扫过,一言不发。 一旁锦绣目光微微眯起。上下打量著这位不久之前才刚见过的大小姐,没说话,却像是不著痕跡的审视著什么。 没人说话! 小绿跟在许嵐身旁,略有些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声担忧开口:“小姐,她,她们是谁啊?” “怎么感觉看咱们的眼神不太友善?” 许嵐也察觉到了,眼前这对姐妹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太友善,隱约有些敌意。 这让她心中有些没底! 不过,一想到林江年下落不明,许嵐心中顿时又有些焦急。 这几个来歷不明的女人,该不会是把林江年给拐跑了吧? 这可不行! 想到这,许嵐急了。 压下心中的那几分不安和担忧隨,她壮著胆子迈步走近。 “你……” 许嵐正要开口,突然眼前一晃。 下一秒,一道浅色素衣身影出现在她跟前,正是门口另一位抱剑的清冷少女,正面无表情的盯著她。 “此地严禁靠近!” 声音冷冰冰,像是在警告著她。 许嵐心头猛然一跳。 一股气愤情绪顿时从心头升起! 欺人太甚! 她什么態度啊? 自己还什么都没做,这姑娘就气势汹汹跑出来,满脸敌意不善的模样。 这么凶巴巴,她想干什么?! 许嵐心头恼怒,正要开口说什么时,目光对视上这位持剑少女的眼睛。 下一秒,仿佛从持剑少女眼神中瞧出什么,许嵐心头微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一步。 她从这持剑少女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杀气。 也明显能感觉到,这持剑少女的武功不弱。 很强! 比她厉害的多! 许嵐顿时怂了! “你,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许嵐语气有些紧张,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没出息,她又强自镇定,冷哼一声:“我是来找人的。” 安寧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没说话。 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安寧不允许任何人有接近自家公主的机会。 许是被眼前这位气质清冷的姑娘震慑住,许嵐心中有些气呼,咬牙又问道:“林江年呢?伱们把他藏哪去了?!” 听到这话,安寧眼神略狐疑,打量著眼前这位看起来很漂亮的大小姐,她跟殿下认识? 沉默半响,安寧扭头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锦绣。 而这时,一旁静静看著始终没说话的锦绣也终於开口问起。 “你找林江年做什么?” 许嵐扭头,目光落在这位与眼前持剑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锦绣身上。相比於这持剑姑娘清冷锋芒的气息,这位看上去明显要柔和的多。 无论是气质和言语都和善的多,可不知为何……许嵐还是能从对方眼神前瞧出一些些不太友善。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许嵐质问道:“你们把他藏哪去了?” “藏?” 听到这话的锦绣,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瞧你说的,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我们怎么可能藏起来呢?” 许嵐一怔,好像有道理? “那林江年去哪了?” 许嵐再度问起,目光却一直盯著二人身后的房间。 锦绣注视著眼前这位有些来者不善的许大小姐,眸光眯起。 这天底下,敢直呼世子殿下大名的人可不多! 但眼前这位许小姐,却能肆无忌惮地直呼林江年名字,这足以看出她跟世子殿下的关係非同寻常。 也对……毕竟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自然与其他人不一样。 也难怪世子殿下冒著那么大的风险,也要救出许家的人…… 念头浮现,锦绣心中更堵了! 很不舒服。 就仿佛原本应该属於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横插一脚进来抢走。 虽然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但就是莫名的不太舒服。 以至於眼下,当许嵐追问起世子殿下的下落时,锦绣语气不冷不淡:“这就不知道了。” 这回答,以至於旁边的安寧都忍不住扭头又看了她一眼……她为什么要撒谎? 殿下不是明明就跟公主在房间里…… 不过,安寧什么都没说,依旧面无表情。 而许嵐,也明显意识到这位身著锦绣襦裙的女子似乎在说谎,对她有敌意,態度更是不冷不淡。 许嵐心中微微焦急。 她怀疑林江年就在这房间里,更怀疑那傢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许嵐心中担忧焦急,有心想要闯进房间里去看一看。可眼前这位持剑姑娘面无表情挡在她面前,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又让许嵐望而生畏。 於是乎,场面就这样对峙下来。 大家互相看著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但明显能瞧的出,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友善。 许嵐身旁的小绿被安寧那冷冷的气息给嚇著了,但还是强撑著胆子站在自家小姐旁边,跟小姐共进退。 就在场面气氛愈来愈凝固时,旁边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林青青出现在走廊上,正好瞧见了几女对峙的这一幕。 瞧了一眼,林青青眼皮猛地一跳。 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青青心头悬起,直到看到许嵐姑娘浑身上下依旧还安然无恙时,这才猛然鬆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打起来…… 林青青很清楚,那位气质冷冰冰的持剑姑娘,武功深不可测。 连她都不是对手。 万一要是发生点什么衝突,许小姐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许小姐。” 想到这,林青青连忙快步上前,打破了对峙的局面。 “青青姐?!” 原本对峙处於劣势的许嵐,瞧见林青青突然出现,顿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林青青走到许嵐的身旁,看了对面的锦绣和安寧一眼,又看向许嵐,意识到许嵐恐怕还不清楚这二人的身份。 於是,她低声开口:“许小姐,你跟我来一下!” “嗯?” 许嵐微微一怔,有些茫然的看向她。 “怎么了?” “一言难尽……” 林青青嘆了口气:“你跟我来一下吧。” “可是,林江年他……” “放心吧,殿下没事的。” 听到林青青的保证后,许嵐这才放下心来,又见林青青神色凝重担忧,这才意识到什么……青青姐似乎要跟她说些什么。 於是,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位漂亮到不像话的双胞胎姐妹,这才跟著林青青来到不远处一旁。 “青青姐,怎么了吗?” 许嵐此时一脸疑惑和茫然:“林江年去哪了啊?” “还有,这两个人是谁?跟林江年又是什么关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面对许嵐的连番追问,林青青轻嘆了口气,这才小声的跟许嵐解释起来。 “她们两个,一个叫锦绣,一个叫安寧,都是当朝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 “没错,长公主昨晚来了……就是殿下的未婚妻……” “她正在房间里跟咱们殿下商议要事……” 原本还一脸忿忿,有些不爽的许嵐,在听到长公主的名字时,当场愣在了原地。 目光呆滯,神色像是凝固在了原地般,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而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茫然,惊讶,乃至於惊愕…… 长,长公主?! 长,长公主来了?!! …… 另一边走廊下,锦绣和安寧依旧守在门口。 锦绣美眸淡然,瞧著旁边不远处正低声细语交谈著的林青青和许嵐。 隱约间,她能猜到两人的对话。 扭头之际,这才瞧见安寧不知何时一直盯著她看。 “你看我做什么?” 安寧盯著她看了一阵,突然冷不丁开口:“你跟她有矛盾?” 锦绣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安寧开口。 “你的感觉有问题。”锦绣撇嘴:“我怎么会跟她有矛盾?” “你撒谎。” 安寧道。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 安寧移开目光,没有跟锦绣再辩论。 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不远处的许嵐身上时,眼神底微微闪过一抹疑色。 她依旧守在门口,尽心尽职地为自家公主护法。 直到不久后,身后房间內传来了开门声。 “吱嘎!” 门口的锦绣和安寧这才转身,看向房间內。 与此同时,一袭素白长裙的李縹緲缓缓走出。 “公主!” 锦绣和安寧迎了上去。 锦绣目光落在自家公主身上,很快便注意到……公主变了! 那股縈绕在公主身上的寒气,果真又消失了! 公主又变正常了! 很显然,是那位世子殿下的功劳! “公主,您感觉怎么样?!” 锦绣开口问起。 此时,出现在门口的李縹緲气色很好,那股摄人心魄的寒意被压制消散,她浑身遍感轻鬆,整个人愈发出尘。 那双清冷的眸光中似隱约泛著什么光泽,没了往日那般波澜不惊,如同有了生命力般流转著。 她轻轻点了点头。 门口的锦绣和安寧总算放下心来,而锦绣观察自家公主面色微微红润,像是抹上了一缕胭脂,明明不施粉黛,却又极为精致,那股出尘的气质縈绕,又给自家公主平添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入尘。 若非知道公主跟殿下在房间里做什么,瞧自家公主这模样,锦绣甚至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还干了別的什么…… 而这时,锦绣又想起什么,扫了一眼公主身后的房间內:“对了,殿下呢?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 李縹緲轻摇头,停顿了下,又吩咐道:“让他歇一会儿,別打扰他。” 歇一会儿? 锦绣微怔。 好端端的,为何要歇一会儿? 难道殿下累了不成? 这怎么听著更有些不对劲? 自家公主跟殿下在房间里不是在治病吗? 治病会很累吗? 这个『治病』……它真的是正经的那种吗? 锦绣有些怀疑,但还是遵从公主的吩咐:“是。” 李縹緲微点头,正要迈步离开时,却又突然像是瞥见什么,微微抬眸。 目光正好瞧见不远处走廊下,林青青身旁的许嵐身上。 而这时,许嵐也正好看过来。 当瞧见出现在门口,一袭素白长裙,气质清冷,倾城容貌的李縹緲时。 许嵐瞳孔微微睁大,怔怔出神地看著前方视线中那道白衣身影。 眼眸中涌现一抹惊艷! 紧接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说不上来的紧张慌乱感涌现。 隱约间,还有一丝丝的心虚…… 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让她目光下意识逃避。 不敢与她对视。 与此同时,一股自卑情绪从许嵐心底升起,怎么挡都挡不住。 早就听闻过那位长公主容貌气质天下无双,京中也一直有传闻。 可直到今日亲眼所见,才更能体会到……什么是差距! 许嵐,自卑了! …… (本章完) 第456章 我比不过她 第456章 我比不过她 一袭素白长裙的长公主,静静看著不远处走廊下的许嵐,目光停顿片刻便收回,隨即转身,离开。 那冷艷的气质扑面而来,给了在场所有人一股窒息般的压力。 哪怕等到她离开良久,许嵐依旧怔怔站在原地。清秀的脸蛋上,有些失魂落魄。 说不上来的低落。 许嵐突然意识到,她在这位长公主面前,似乎没有任何优势…… 论容貌比不过,论气质也比不过,身材更不用说……全方面都完全没得比。 跟这位长公主比起来,她没有任何一方面的优势。 全方面被吊打! 更別说是身份了…… 那可是长公主,大寧王朝身份最尊贵的人之一! 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妹妹! 而更重要的是……她是林江年名义上的未婚妻! 名正言顺的那种! 而这也是最致命,最让许嵐失魂落魄,自卑的原因。 哪怕她从来没有想过能跟这位长公主竞爭,但一想到两人之间如此巨大的差距,还是让她心中落差不已。 完全没得比! 人家名正言顺,自己这算是什么? 偷偷勾搭人家有妇之夫吗? 这个念头浮现,许大小姐低著脑袋,满脸失神。 甚至连想做个妾,都还得小心翼翼看人家脸色的那种…… 一旁的林青青自然注意到了许嵐的变化,她心中暗暗嘆气。 她身为殿下的属下,自然早就看出这位许小姐喜欢自家殿下。 要不然,人家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怎么会一次次的放下身架,不顾形象的来找殿下? 这次更是不惧回临州沿途路上的辛苦,也要死皮赖脸赖著殿下。 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但刚才长公主的出现,好像把这位许小姐仅剩不多的自信给干崩溃了? 瞧著失魂落魄的许嵐,林青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安慰不了。 那位毕竟是长公主,是林青青需要仰望的存在。 別说是许嵐了,换成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来了,在这位长公主面前,恐怕也很难找到半点优越感。 这位长公主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身份地位,都很难有人能相提並论。 更何况……长公主的武功更是天下无双,深不可测。 连林青青都钦佩不已。 看了看前方长公主离开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身旁的许嵐,林青青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想起昨天在路上时曾跟殿下提及过,这位许小姐喜欢殿下的事情。 但自家殿下在听到后,並没有给出一个明確的答覆。 身为一名优秀的下属,林青青自然能意识到殿下的意思。 因此,她並没有多掺和。 自家殿下身上的情债,还得让殿下自己去解决。 作为属下,她只需要当一个合格的哑巴就行了! …… 此时的林江年,並不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现在很虚。 在又一次为了帮助李縹緲压制体內的寒气,而损耗了大量內力后,他身子骨再度变得虚弱。 不过,相比於之前,现在情况明显要好的多。 不知是他这段时间內力精进的缘故,亦或者是次数多了后轻车熟路。这次虽然依旧损耗了大量內力,但没有先前想像中那般虚弱。 同时,在帮李縹緲压制体內寒气的时候,林江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穫。 在吸收李縹緲身体內寒气的同时,林江年能感觉到自己如今身体也產生了不小的变化。 过往修炼玄阳心法那股燥热感消失不见,如今几乎已能收放自如。而那被他吸收入身体內的寒气,在炼化后,逐渐转化为他自身所用。 那原本至刚至阳的玄阳心法,似乎逐渐有些变了味。 林江年能感觉体內的玄阳內功不够纯了! 但,又隱约感觉更加精纯了! 在融合了李縹緲体內的纯阴寒气后,仿佛阴阳结合般,使林江年身体中的內力处於一种玄妙的状態。 先前每一次在帮李縹緲压制体內寒气的同时,林江年也能察觉到自己內力的明显增强。 而这,也是明明每次林江年都会被长公主压榨到精疲力尽,十分虚弱,却依旧还是趋之若鶩,心甘情愿替李縹緲『治病』的原因。 如此『修炼』,可比林江年自己单独摸索时进步快多了! 方才刚踏入四品之境没多久的林江年,在跟李縹緲『治病』的这段时间里,明显感觉境界逐步稳固,实力隱约再度有所提升。 虽然距离三品高手还有一段距离,但要是身边有这位长公主在的话,林江年预感似乎也用不了多久…… …… 盘腿坐在房间內,运转內力流转浑身一个周天。隨著內力缓缓恢復,体內虚弱一扫而空,林江年方才收功,睁开了眼睛。 身体情况好多了! 他站起身来,透过不远处的铜镜內看向自己,虽然脸色略还有些苍白虚弱,但相比於之前需要歇息好几天的情况明显要好太多。 確定身体內什么大碍后,林江年迈步走到房间门口。 推门,走出。 刚推开门,便瞧见门外站著几道身影。 只是,让林江年有些意外的是,门外站著的不是锦绣和安寧。而是林青青,以及站在林青青身旁,低著脑袋一言不发,似乎情绪有些低落。 “许嵐?” 林江年微微一愣,有些奇怪:“你咋的了?” 他先前在帮李縹緲『治病』的时候,隱约听到门外传来许嵐的声音,但当时全神贯注之下,並没有听的仔细。 再看许嵐这副模样……发生了什么? 林江年看向一旁的林青青,见林青青也是一脸无奈。 而此时,听到林江年的声音后,许嵐这才抬起脑袋,露出一双幽幽目光看著他。 林江年被她这眼神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拍了拍她脑袋:“到底怎么了?別用这种眼神看我。” 许嵐瘪了瘪嘴,小脸儿上满是幽怨,不说话。 而一旁的林青青见状,当即轻咳一声:“殿下,我先下去了!” 林青青明智地选择了开溜。 剩下林江年和许嵐站在原地,两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谁欺负你了?” 林江年回想著,难道是锦绣和安寧刚才欺负她了? 也对,许嵐怎么斗得过那对双胞胎。这许大小姐笨蛋一个,怕不是要被锦绣忽悠的团团转。 “哼,你欺负我!” 许嵐语气似乎多了几分委屈。 “我何时又欺负伱了?” “你就欺负我了!” “说话要讲理,我怎么欺负你了?” “不讲!” 林江年:“……” 本还想说点什么,但发觉许嵐似乎情绪兴致不太高后,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什么……真不高兴了? 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林江年暗嘆了口气:“这可不是你许大小姐的性格啊,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沮丧成这样?” “你说说看,我怎么欺负你了?” 许嵐低著脑袋,撅著小嘴,有些闷闷不乐:“长公主她怎么来了?” “正巧遇上了唄。” “怎么会那么巧?” “你还別说,我也想问。” 林江年也很纳闷,他这次回去已经很低调了,却没想到,还是能遇上长公主。 ……的確有点巧! “她,她也要跟你一起回临王府?” 许嵐试探询问。 “打住,什么一起回临王府。是她要去临王府办点事,我们只是正好碰上了。” 林江年摇头。 “那她还不是要跟你一起回去?” 许嵐语气更幽怨了。 林江年嘆气:“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 许嵐不说话了,仿佛一名受了委屈赌气的小媳妇,就这样可怜兮兮地盯著林江年。 “所以,你到底怎么回事?” 林江年看著她的反应,心中一动,隱约猜到了点什么:“因为长公主?” 许嵐幽幽嘆气:“她真的好漂亮啊!” “你也不差啊!” “她气质好冷艷,好羡慕!” “你气质也可以。” “我比不过她,她真的好优秀……” “不一定要跟別人比,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也很优秀……” “可是她身材还好好,前凸后翘,长得高腿还长,肌肤又白又嫩……” “……” 林江年不说话了,这就没法安慰了。 是事实。 他也不能昧著良心不是? 但见许嵐如此模样,林江年也猜到了点什么,他微微嘆气:“你没事跟她比什么?” 没事好好的跟谁比不行,非要跟李縹緲比? 她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许嵐低著脑袋,有些委屈的撇嘴:“我没有跟她比,可是……她是你未婚妻啊!” 林江年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看向许嵐,她这话的言外之意…… “所以呢?” 许嵐语气有些有气无力:“你,什么时候跟她成亲?” “谁说我要跟她成亲了?” 听到这话的许嵐一怔,抬眸看向林江年,“什么?” “她,她不是你未婚妻吗?” “那又如何?” 林江年反问道:“谁说未婚妻就一定会成亲?” 许嵐:“?” 这一瞬间,许嵐脸上表情愣住,脑子似乎有些不太够用了。 未婚妻,不一定会成亲? 都是未婚妻了,为什么还不一定会成亲? 面对许嵐茫然的眼神,林江年摇摇头:“未婚妻是未婚妻,成亲是成亲,不可混为一谈……” 他没有去跟许嵐解释这其中复杂的关係,也懒得解释,以她的智商,恐怕解释了也理解不了。 许嵐的確理解不了,但听林江年这意思……他难道不打算跟长公主成亲? “你们,难道不打算成亲?” 许嵐突然试探问道。 语气中不知为何,隱约多了一丝期待和兴奋。 虽然好像,哪怕林江年不跟长公主结婚,好像也轮不到她? 但……这样一来她压力好像就会小很多? 一想到这,许嵐便愈发兴奋。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林江年並没有给出一个確切的答覆。 毕竟李縹緲如今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林江年话不能说的太死。 但许嵐在听到这个答覆后,原本还沮丧不安的情绪,隨之瞬间阴转晴。 对啊!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 但目前来说……这不是还没成亲呢? 指不定……就黄了呢? 先前在长公主出现后,许嵐一直处於一种心虚不安的情绪当中,一方面自卑自己比不过这位长公主,另一方面也感觉自己像个外来者,有种破坏人家美满家庭的道德谴责感。 可眼下听完林江年的话后,瞬间让她从阴霾中一扫而空。 豁然开朗! 没错! 谁说未婚妻就一定会成亲的? 算起来,她跟林江年才认识的更早。 明明她先的! 长公主就了不起吗? ……指不定还得喊她一声姐姐不是? 一想到这,许嵐原本黯淡的眼眸重新充满色彩,灵动流转地盯著林江年,神采奕奕。 林江年也不知道这位许大小姐怎么了,刚才还一脸落寞神情,这一眨眼就变得神光异彩了?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没事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 “嗯嗯。” 许嵐忙不迭地点脑袋。 “那就行。” 林江年点点头,也没多问她到底经歷了什么心路歷程。 “好了就赶紧去收拾一下,准备继续赶路了。” “啊?” 一听到要继续赶路,原本还兴奋的许嵐又瞬间焉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著林江年,试探问道:“能,能不能再歇一天?” “怎么?累了?” “才,才没有!” 似乎担心林江年会把她留下,许嵐矢口否认。 “我,我就是担心你累了!” “我不累啊!” “不,你累!” 许嵐盯著林江年那略苍白虚弱的脸庞:“你不累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你……” 正要说什么的许嵐突然发觉什么。 等等…… 对啊! 这傢伙脸色怎么那么虚弱苍白? 就跟……那啥过度了一样? 虽然许嵐没经验,但经常听身边丫鬟小绿提起过,说男人那方面要是过度的话,就会变得虚弱。 而林江年此刻的模样状態…… 还真有点像?!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虚弱? 许嵐仿佛猛然想起什么,眼神又逐渐变得狐疑。 “你,刚才跟长公主呆在房间里……” “干了什么?!” “……” (本章完) 第457章 一同南下 第457章 一同南下 长公主的出现,的確打乱了林江年的计划部署。也使得他南下回临州的路程,稍微被拖延了些。 原本按照林江年的计划,他不打算走官道,低调隱藏身份顺著小道离开中州地界。 等到了雁州后,再转官道一路南下,儘快回到临州。到了临州便会有人接引,到时候,一切皆定。 在此之前,林江年不打算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伴隨著长公主的突然出现,他的计划不得不发生一些变化。 就比如说……小道应该没法走了! 既然碰上了,大家的目的地又一致,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分头行动。 但问题是,跟林江年行事低调不同的是,这位长公主离开京城,一路南下的行踪並无任何隱瞒。 如今碰上之后,林江年的行踪恐怕也隱瞒不了多久。 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如此一来,再走小道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另一方面,林江年先前的计划是以免夜长梦多,担心回去的路上会遇上未知危险,因此秉承著低调的原则。 但如今身边有了长公主这位准一品宗师之境的高手,再继续南下的危险性將会大大降低。 无论是长公主的身份,亦或者是她的身手,都足以震慑寻常宵小。 使得林江年安全感十足。 因此,在权衡商议过后,眾人在客栈內短暂休整一番,便决定改走官道,踏上继续南下回临州的路途。 …… 如此一个小镇上,突然出现数位容貌倾城绝色的女子,自然引起不小的躁动。 不过,那些原本不安之人,在瞥见那位浅衣少女怀中抱著的锋利长剑时,又將那躁动的情绪压下。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行走江湖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看眼色行事。无脑挑事之人,很少有能活得长久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出现在客栈內的这几位容貌倾城女子来歷不凡。 闯荡江湖的,哪有弱女子? 何况是如此光明正大? 如此一来,自然就没什么人敢主动找麻烦。 当然,倒是也少不了有些心思各异之人试图上前搭訕。 不过,在他们还没靠近之前,就已经被林青青以及暗中的侍卫给挡下。 客栈,大厅內。 柜檯后,掌柜的瞧见昨晚出现的那对绝色双胞胎姐妹,同时也暗暗猜测著她们身边那位白衣女子是什么身份来歷? 这对双姝已经堪称是倾城之姿,无论是容貌气质都天下少有,乃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 但她们的那位白衣主子,气质却更佳。掌柜的虽没能瞧见模样,但昨晚那惊鸿一瞥,冷艷气息却足以让人望而生寒。 如此这般,已经不仅仅像是普通世家的人了,更像是…… 对於这样的大人物,掌柜的可不敢懈怠,小心翼翼招待,同时心中愈发猜疑。 而这个时候,掌柜的又瞧见从楼上走下来一道年轻身影。 是昨日来的另一位贵客! 从样貌和穿著来看,也不像是寻常之人,身边带著一位容貌气质不凡的大户人家小姐,同时还跟著一个丫鬟和一个女侍卫……一看就像是世家子弟带著佳人出行郊游。 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和大小姐们,就是有閒情雅兴。 瞧那位公子的样貌,跟这位大小姐倒也算得上是般配。不过,那位大小姐容貌气质虽算得上绝色,但跟那位白衣女子相比起来,却似乎还是差得远了…… 如此一对比,差距便很明显。 这也让掌柜的愈发断定,那位白衣女子绝不是普通世家之人。 就那股清冷的气质,就足矣让人不敢直视,拒人於千里之外,气势更是逼的没人敢在她面前抬头。 正当掌柜的感慨著时,却见视线中的那位公子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客栈门外,那对绝色双姝身旁。 紧接著,便见那对绝色双姝中,那位身著艷丽长裙的女子脸上浮现一抹甜美温和笑意,看向这位公子哥。 就连旁边那位抱剑少女,先前始终冷冰冰一副充满了杀气模样。 然而,在瞧见这位公子哥时,却仿佛有些害羞般,微微低下了脑袋。 客栈內,掌柜的瞧见这一幕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 认,认识? 紧接著,更让掌柜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透过客栈大门外,他瞧见了视线中那位样貌俊朗清秀的公子哥,在跟门口那对绝色双姝打了声招呼后,便迈步来到停靠在客栈外的一辆马车前。 而后,上了马车! 掌柜的没记错的话,那辆马车……正是那位白衣女子所乘坐的马车。 而那位白衣女子,刚才不久之前就上了马车…… 掌柜的目光微微呆滯。 这……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歷? 掌柜呆呆看著这一幕,眼神中逐渐浮现起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 …… 在短暂休整后,眾人再度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两辆马车,先后缓缓离开客栈,离开秋叶镇,踏上官道南下。 而就在眾人离开半天后,傍晚时分,夜幕降临。 客栈內,掌柜的依旧倚靠在柜檯打著瞌睡,客栈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他。 “客官?” 掌柜的一个激灵,下意识抬起头,便见客栈外走进来几道风尘僕僕的身影。 这些人气息內敛,分明都是武功不俗的高手。 为首之人走到柜檯前,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像,摆在掌柜的面前:“有没有见过此人?” 掌柜目光落在这画像上,眼神瞳孔微微一缩。 这画像上,不就是今天的那位公子么? 眼前这些人,找他们做什么? 掌柜的瞧著这些人浑身瀰漫著杀气,气势汹汹的眾人,心头微震。 恐怕,来者不善吶! …… 与此同时,林江年等人正出现在南下的官道之上。 相比於小道的崎嶇,官道的路显然要平整顺畅多了。加上长公主一行人的出现,也使得原本回去的行程放缓了些许。 这对於许嵐和小绿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原本以为又要经歷一路顛簸痛苦枯燥的赶路旅程,没想到意外之喜来的如此突然。 虽然行程依旧紧张,路途依旧枯燥无聊。但相比於前面几天的经歷,简直要好上太多。 加上昨晚在客栈內好好歇息了一晚,精神恢復了许多,因此继续赶路时,这对主僕又变得神采奕奕。 两人凑在马车里,嘰嘰喳喳交头接耳不知道说著什么,许嵐脸色时不时红起,偷偷摸摸打量著坐在另一旁的林江年。 又低下脑袋,不知想著什么,处於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纠结情绪当中。 少女情怀总是诗! “哎呀,好闷吶!” 就在这对主僕嘰嘰喳喳交谈了好一会儿,小绿突然开口,嘀咕道:“我出去吹吹风!” 说著,小绿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车帘外,林青青正专心致志地赶车,见到小绿突然走出来,扭头看了她一眼。 “青青姐,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可以吗?”小绿衝著林青青甜甜一笑。 林青青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又瞥了一眼身后马车內,瞭然。 “可以。” “谢谢青青姐!” 小绿再度甜甜一笑。 而隨著小绿走出车厢,车厢內,剩下了林江年和许嵐单独相处。 马车行驶在宽敞平坦的官道上,马车內气氛沉闷。林江年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许嵐。 这位许大小姐此时正微微低著脑袋,隱约间可见脸上一抹红润,衣袖下双手交织,手指纠缠著,似有些纠结不安。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未免有些好笑,他看了眼马车外,忍不住道:“你又想玩什么招呢?” 听到这话,许嵐这才微微抬起脑袋,不满地反驳道:“没玩招。” 林江年看她:“有话要说?” 许嵐点点头,又摇摇头。 脸色微红,局促不安。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说……” “那你说吧,我听著。” “不知道说什么……” “……”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內。 车帘微微掀起,透过马车的车帘,锦绣的目光落在后面的马车上。 当瞧见马车外坐著的林青青以及那名叫小绿的丫鬟时,锦绣神色微微一怔。 隨即,目光微凝。 小绿怎么会在外面? 那,岂不是意味著…… 马车內的那个许嵐正跟殿下单独相处著? 锦绣当即意识到什么……这个叫小绿的丫鬟,恐怕是在给自家小姐製造机会。 真卑鄙! 念及於此,锦绣心中微微有些说不上来的吃味。 有些堵。 略有些不太舒服。 马车內,寂静无声。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李縹緲,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锦绣,似发觉她兴致不太高。 “怎么?” “没,没事……” 锦绣摇头。 李縹緲静静看著她,似瞧出些什么,却也没有继续再开口。 马车內,只有二人。 马车外,一身浅色劲装的安寧,正同样专心致志地赶车。 “公主?” 过了一会儿,锦绣又忍不住突然开口。 李縹緲微抬眸,看她。 “公主,你真的……” 锦绣犹豫著,还是忍不住开口:“真的不打算嫁给殿下吗?” 这个问题,她先前也问过,公主给出的答案千篇一律。 不嫁! 但如今,情况跟之前又完全不一样了。 自家公主,跟世子殿下之间的联繫愈发频繁。锦绣能感觉到,公主对殿下的態度不一样了。 没有了以往的陌生和生冷! 更重要的是,如今公主跟殿下之间有了羈绊。 一直困扰著公主性命之忧的寒气,被世子殿下压制住。在没有找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之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世子殿下继续替公主『治病』。 如此一来,自家公主跟世子殿下之间的羈绊將会更加牢固。 而另一方面,某种意义上来讲,世子殿下如今对自家公主是有救命之恩的。 救命之恩,按照民间那些章回情爱小说里面的剧情发展,那可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更何况,自家公主本就跟殿下有婚约,如此一来,这岂不就是水到渠成,顺水推舟之事? 而殿下在跟自家公主『治病』的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听说还会有肢体接触……如此一来,万一就產生感情了呢? 不对…… 锦绣心中明白! 是肯定会產生感情的。 自家公主或许不一定,但以锦绣对那位世子殿下好色程度的了解,他肯定会对自家公主动心。 如此一来的话…… 这次公主名义上说要去临王府的如意楼,等到时候进了临王府的大门,会不会就顺理成章成为了临王府的人? 而听到锦绣突然问起的李縹緲神色不变,微微抬眸瞥了她一眼。 隨即,淡淡道:“为何突然问这个?” “好奇!” 锦绣老老实实回答,她看著自家公主,开口道:“公主跟殿下的关係,有些不一般了……” 李縹緲默不作声,对此並未否认。 见状,锦绣嘆气:“奴婢感觉,公主伱……有可能真的会喜欢上殿下。” “公主你说对吗?” 李縹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似思索了一阵后,轻摇头:“不会。” “公主你犹豫了。” 锦绣却看的很透:“以往公主都不会犹豫的。” 听到这话,李縹緲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似没意识到这点。 她,真的犹豫了吗? “还有……” 锦绣又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內:“那个叫许嵐的姑娘,对殿下意图不轨……” “她想跟公主你抢男人!” “……” 后面的马车內。 林江年有些无语地看著眼前的许大小姐。 他能猜到许嵐想跟他说些什么,但她显然有些磨嘰了,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尤其是昨晚的事情发生后,这位许大小姐在面对林江年时总会有些说不上来的心虚。 毕竟干了亏心事! 幸好她以为林江年不知道,否则估计早就无地自容,想自杀了。 林江年倒是也想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一谈,但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马车外还有两个旁听的,並不適合聊正经事。 只能打算等途中休息的时候,再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 正当林江年盘算著时,前面的马车突然急停。 马车內的许嵐没坐稳,差点直接甩飞出去,一头栽进了林江年怀里。 许嵐脸色当即一红,有些羞慌紧张的地爬起来。 “怎么了?” 林江年扭头看向车帘外,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急停? “殿下,前面有人!” 马车外,传来了林青青略凝重低沉的声音。 …… (本章完) 第458章 不许欺负安寧 第458章 不许欺负安寧 马车上。 林江年掀开车帘,看向马车外。 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五六道黑影,身著麻衣,腰间佩刀,正將前方长公主一行的马车拦下。 林江年目光视线从这几道身影身上扫过,微皱眉:“什么来歷?” “不清楚。” 林青青面色微微凝重,轻摇头,盯著前方视线中的这些身影,右手缓缓按在摆放身旁的剑柄上。 麻烦,比预料中来的要早一些! 从小道改走官道后,就已经预料到会遇上一些未知的麻烦和危险。只是没料到,这才过去多久,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属下去处理。” 林青青正要起身,又被林江年拦下。 “这些人武功不弱,你一个人不一定是对手。” 林江年轻摇头,他从前方这些黑影身上,隱约瞧出了点端倪。 从这些人身上的气息来看,应当不是什么厉害的高手,但也算不上弱,林青青一人想要应付起来,並不容易。 “属下能应付。” 林青青语气微凝,神色微微担忧。这次南下时。殿下身边只有她这一个护卫。 殿下將她拦下,难道是打算亲自出手? 身为殿下侍卫,她岂能让殿下去冒险? “不急。” 林江年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前方马车上,“咱们这里又不是没有高手……不用白不用。” 林青青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殿下这是把主意打到长公主身上了? 也对,有长公主在,眼前这些人自然不足为惧。 但,长公主会愿意出手吗? 林青青神色疑惑。 …… 与此同时,官道之上。 前方马车缓缓停下,马车外的安寧抬眸,面无表情的看著前方四周出现的六道来者不善的黑影。 这几道黑影步步逼近,虎视眈眈。 为首之人,是一位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色沧桑,目光锋芒毕露。 “怎么了?” 与此同时,安寧身后,车帘被掀开,锦绣探出一个脑袋来,便瞧见前方视线中这一幕。 当即明白了什么。 “有危险?!” 锦绣眨眨眼,脸上並无意外担忧之色,甚至,还隱约有些雀跃。似是这枯燥乏味的路途中,难得能遇上些许有趣的乐子。 “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锦绣打量了几眼,瞧出这些人武功不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马车內的公主匯报。 一旁的安寧则是一言不发,抓起身旁的剑。 “你能对付的了吗?” 锦绣对她產生了质疑。 安寧並未理会她,缓缓从马车上站起身。 官道上。 为首的男子微微抬眸,眼神底闪过一丝惊艷之色。 似没想到,竟能在这样的地方遇上如此绝色女子。 竟还是一对绝色双姝?! 念头浮现,他心头微微一动。 但隨即,又从那位站起来的浅衣少女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为首男子收敛心神,当即警惕。 行走江湖混饭吃的人,自然不可能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货色。为首男子在意识到危险时,第一时间警惕。 他拔出腰间长刀,刀锋锐利,对准了马车上的浅衣少女。 “不想死的话,都给我下来!” 为首男子没有忘记他的目的,不是眼前这对角色双姝,而是坐在马车內的人物。 隨著他话音刚落,身旁的几人也隨之拔刀,步步逼近。 一袭浅色素裙的安寧立於马车之上,衣裙干练利落,又落落大方。 一张始终冷冰冰的脸蛋,盯视著前方这些不速之客。 很美,也很冷的一个小姑娘! 颇有气质。 但那张绝美的脸蛋,又使得她浑身上下冰冷的气势少了几分威慑力。 如同一位性格內向的邻家姑娘,毫无任何威胁。 “美人儿,赶紧下来……” 马车旁,一道黑影已缓缓逼近,脸上浮现几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安寧眸子微微动了动,低垂,冷意盎然,右手缓缓搭落在那柄她几乎从未离身的宝剑之上。 “咻!” 隨著宝剑缓缓出现,一声细微清脆的剑鸣声突然响起。 伴隨著一道寒光闪过。 “啊!” 骤然间,一声凌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 在场眾人几乎愣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旁边那道靠近的黑影,面色惊恐,死死捂住脖子。 脖间,鲜血止不住的从他手掌间涌出。 “砰!” 隨即,身形便直直倒下。 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这一幕,让在场其余所有人心中皆是一寒。 为首的男子更是心中惧寒,他意料到眼前这个姑娘可能实力不容小覷。 但完全没想到……这么恐怖? 甚至他刚才都没瞧清对方如何出手,自己便折了一名手下? 这小小的姑娘到底什么来歷? 这么厉害?! 一股寒意瞬间瀰漫浑身,但眼下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一起上!” “……” 后面的马车上。 许嵐和小绿正好奇地跟著探出了脑袋,悄悄看向前方。 当瞧见安寧一剑便將那一道黑影斩杀时,这对主僕惊愕的睁大眼睛。隨即,如此血腥的一幕嚇的她们闭上眼睛,又退回了马车內。 “她,她竟然那么厉害?!” 许嵐胸口扑通跳著,脸色微微苍白,有些惊愕。 完全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小姑娘,武功竟如此恐怖?! 一瞬间,许嵐突然有些庆幸,还好之前在客栈时没有得罪她。 否则…… 许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感觉莫名有些寒意。 不愧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连一个侍女都这么厉害。 许嵐忍不住有些羡慕,也有些小失落,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小绿。 旁边的小绿似意识到自家小姐什么意思,有些无辜地眨眨眼:“小姐你別这么看我,我不会武功的……” “……” 而马车外。 “这么厉害?!” 林青青瞧见安寧出手的那一幕,目光微凝,倒吸一口凉气。 长公主的身边,竟还隱藏著这么一位高手? 林江年半眯眼睛,看向前方,问起:“伱觉得,她什么实力?” 早就知道这个叫安寧的小姑娘武功不容小覷,但没见她出手过,林江年对於安寧到底处於什么水平並不清楚。 林青青细细盯视打量了一阵后,想了想开口:“至少三品以上……或许可能已经摸到二品边缘,但不確定……” “三品之上?”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跟他所猜想的差不多。 这个小安寧看著不声不响,平日里每次见到林江年时都畏畏缩缩害怕的不行,上次甚至还被林江年嚇的掉进湖里,没想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小高手? 有点意思! 就在林江年感慨之时,前方官道上的打斗,也逐渐停息。 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 在被杀了一名下属后,为首的男子领著剩余的属下迅速对安寧展开围攻。 但很显然,他依旧还是低估了安寧的实力。 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展现出了极为恐怖的实力,手中的那柄寒剑锋芒毕露,落下之际毫不手软。 剑气纵横,寒光肆虐。 四周围攻而来的黑影,有些人甚至都没能看清眼前这位浅衣少女如何出手,就稀里糊涂的丟了性命。 场面血腥又残忍! 片刻间,官道之上多出五道尸体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马车旁,浑身气质清冷,面无表情的浅衣少女目光漠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明明一张人畜无害的绝色脸庞,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寒意。她缓缓抬头,提剑面无表情盯著前方视线中仅存剩余的一人。 此刻,那为首男子已经几乎被嚇破了胆,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他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 手下人全死了,可他连正主都还没能见到。 他好像,招惹上了什么厉害的大人物?! 念想於此,他再没了半分心思。 “姑,姑娘饶命,有,有话好说……” 为首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討好般的笑容,开口。 然而,安寧只是冷冷盯著他,提剑,出剑。 极为简单的出手动作,却让为首男子脸色大变,连忙提刀格挡。 “叮!” 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伴隨著一声清脆碎裂声,为首男子手中长刀突然断裂,巨大的衝击震的他连连后退几步,手掌被震的发颤,一股剧烈疼痛涌现。 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安寧身形再度逼近,手中寒剑抵在他脖子上。 杀气,瞬间袭来。 “姑娘饶命!” 为首男子被彻底嚇破了胆,面色惊骇,再也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跪下。 “別杀我!”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能屈能伸。跟性命比起来,尊严一文不值。 安寧眼神依旧冰冷,正要动手將此人性命了结时,身后不远处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等等,先留他一命!” 听到这话,安寧手中动作一顿。 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 安寧没说话,静静注视著林江年,想了想,听话的收回了剑。 不过,並未离开。 林江年走上前,与安寧並排而立,看向跪倒在地求饶的男子:“说说吧,你叫什么,什么目的?” 跪在地上的男子瞧见林江年时,眼神瞳孔微微一缩,隨机面色惊惧开口:“我,我叫周震,是,是这边附近一带周口帮的三当家……” “周口帮?” 林江年回想了下,没有任何印象,什么来歷? 回头看了林青青一眼,见她也是微微摇头,显然也没听说过。 “你今天拦路想做什么?” 林江年问道。 周震神情惊疑不定,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林江年,欲言又止。 “嗯?” 林江年微眯眼:“想活命,就老实交代!” 周震闻言,嚇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瞥了一眼林江年身边的安寧。 面无表情的安寧已经长剑归鞘,重新抱著剑站在林江年身旁,冷冰冰的盯著他。 仿佛隨时都能重新拔剑送他归西! 周震这才老老实实开口:“是,是有人让小的来的……” “几天前,有人给了小的一张画像和很多银子,说,说让我带人沿途来堵,堵你……” “……” 周震似乎被安寧嚇坏了,老老实实把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几天前,有一位神秘人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银子以及林江年的画像,让他前来追堵林江年的下落。 周震收了银子之后,这几天便一直在沿途官道以及小镇到处打听林江年的下落。当从秋叶镇的客栈里,从掌柜的那打听到了林江年的下落,便一路沿途追来。 林江年等人南下的速度並不快,因此很快被他们追上。 林江年盯著他:“有人让你来杀我?” “没,没有……” 周震结结巴巴地开口。 那神秘人只是让他找到林江年,並没有说要干嘛! 但周震看见对方给了那么一大笔银子,以为林江年是对方的仇家,本想拦下把林江年抓过去。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自己手底下的人就被乾脆利落地全杀了…… 哪怕混跡江湖多年的周震,也完全没料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下手竟如此残忍…… 他早被嚇破了胆! 林江年盯著此人,此人脸色苍白,如此模样不像在说谎。 如此说来,此人应该只是个被利用无关紧要之人。那么,他背后的人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江年若有所思,隱约猜到了什么。 总会有人怀疑林江年並没有前往江南,那么,沿途寻人探查他的下落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於他们探查的下落…… “看来,是有人盯上殿下了……” 林青青凝重的语气从一旁传来,目光森然:“他们,果真想对殿下不利。” 对此,林江年並不意外。 “早猜到了,让他们来吧。” 林江年语气轻鬆,微微扭头,见旁边的安寧也正盯著他看。 “有安寧在,不用怕的。” 林江年衝著安寧眨眨眼:“对吧?” 听到这话,安寧脑袋剎那间一片空白,身子僵硬在原地。 对视上林江年那满脸笑意的目光,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情绪蔓延。她那张原本白皙冷冰冰的脸庞,猝不及防浮现起一抹羞慌。 她下意识扭开脑袋,不敢再与林江年对视。 浑身僵硬紧绷。 “我……” 安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极力想要维持冷冰冰的神色,却又不敢去看林江年。 正当这时,突然有一道身影强势插入,迅速挡在了林江年和安寧之间。 林江年抬眸之际,便见锦绣如临大敌,护犊子般將安寧护在身后。 而后美眸警惕,气愤而又幽怨地瞪著他。 “殿下,不许欺负安寧!” “……” (本章完) 第459章 临王世子是假的 第459章 临王世子是假的 见锦绣如同老母鸡护犊般紧张地將安寧护在身后的动作神態,林江年哑然失笑。 “我何时欺负安寧了?” “我都看见了!” 锦绣轻瞪了他一眼。 她刚刚就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 当瞧见殿下站在安寧旁边时,锦绣莫名感觉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这才一眨眼,就听见殿下调戏安寧。 而安寧的反应,也让锦绣愈发警惕。 她当即连忙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將二人隔绝开,以防事情朝著不可控制的地步发展! 锦绣拉著安寧往后退了两步,而后严肃地看向她问道:“殿下是不是欺负你了?” 此时的安寧正微微低著脑袋,略有些慌乱无措。听到锦绣的话,下意识抬头,有些结巴开口:“没,没有。” 她的声音很轻,也似乎很紧张,像是个受了惊的胆小姑娘。与刚才那位面无表情,提剑斩杀数人的冷冰冰少女形成了鲜明对比! “还没有?!” 锦绣见安寧这模样反应,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差写脸上了! 真见鬼了! 以她对安寧的了解,要是有別的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如此调戏她,怕是活不过一刻。 可偏偏殿下如此出言不逊调戏她,她非但没什么反应,甚至还帮殿下说话。 这妮子,不会真的…… 想到这,锦绣美眸微微睁大,顿时心急如焚。 不对! 这情况不对啊! 她原本还等著打算这段时间跟安寧好好洗脑,绝对不能让她栽在世子殿下手上。 但眼下看这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锦绣气道:“殿下刚才明明就在调戏欺负你,你还说没有?!” “伱怎么还帮他说话?!” “没,没有……” 安寧低著脑袋,小声辩解。不知是有些心虚还是別的缘故,原本紧绷的小脸泛起了一抹粉红,点缀在她那白皙的脸蛋上。 悄悄抬起脑袋,瞧了另一边的林江年一眼,又似有些惊嚇般快速低下头,背过身去。 对锦绣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冷著一张小脸,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中,却似乎有著別样的情绪。 …… “殿下,怎么处置此人?” 旁边,林青青询问起林江年,如何处置这个周震。 此时,周震目光小心翼翼打量著四周,咽了咽口水:“各位大侠,女侠们……”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有眼无珠……可,可以饶小的一命吗?” 林江年瞥了跪在地上的周震一眼,此人只是个被利用,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也没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 “你走吧。” 听到这话,周震微微一颤,脸上当即露出惊喜神色:“真,真的?!” “多谢大侠,多谢公子!” 周震满脸兴奋,劫后余生般狼狈挣扎著从地上爬起。 今日当真是惊恐的一天! 转身之际,周震脸上一闪而过一抹狰狞。他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大当家。 此仇,他周口帮必报! 心中想著,周震步伐迅速,准备离开此地。 可就在他刚转身走了没几步,身后骤然一凉。 剑光纵横! 空气中一道剑鸣声划过。 周震快步离开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蹌,浑身猛然一颤。他怔怔地低头,这才瞧见自己胸口处,不知何时被一柄长剑贯穿。 剑身光滑,倒映出他此刻惊愕有些狰狞的脸庞。 鲜血直流。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浑身猛地抽搐,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惊惧。 死亡的气息笼罩了他! 他眼神呆滯,有些不可置信般,艰难转过身子,看向身后。 “你,你……” 他脸色难堪,语气艰难,似想质问什么,胸口的疼痛已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嘆气:“本来是想放你一马的,但你小子的眼神有点不对……” “我每次想害人的时候,跟你这眼神一模一样……” “我可太熟了!” “所以,你得死。” 周震死死盯著林江年,脸色惨白,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但最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身子轰然倒地。 死不瞑目! 林江年目光漠然,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此人虽只是个小角色,但留下依旧是个隱患,林江年没打算给自己留后患。 再者,此人是周口帮的三当家,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周口帮不会是个什么好帮派,此人自然估计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 解决此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林青青缓步上前,將长剑收回,检查了一下此人,確定已经咽气后,方才回到林江年身边匯报。 “去查查这个周口帮。” 林江年开口吩咐道:“查一查它们背后的势力,有没有人指使,顺便……” “斩草除根。” 死了一个三当家,这背后的周口帮林江年自然也不打算放过。 必须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不过,这些事情就用不著林江年亲自去动手了,吩咐下去,自有人去办。 林江年当下首要任务,是继续返回临州。 “行了,继续赶路吧。” 路上出现的小插曲被很快解决,眾人继续上路。 虽然死了六个人,但对於在场几人来说,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林江年和长公主自然不用说,这一年来林江年见惯了生死,也经歷了太多危机,死在他手上的人也数不尽数。 如今的林江年,已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临王府时,听到死人时会感到极为震撼的他! 长公主更不用说,跟在长公主身边的锦绣和安寧也同样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因此並无太大反应。 反倒是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自小在温室中长大,少见这样的血腥场面。 在瞧见死了那么多人后,嗅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差点没让这对主僕吐了。 加上之前马车赶路时顛簸,使得主僕脸色更为惨白。 马车內,许嵐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好奇的去看一眼。瞧见这么血腥的一幕后,她就再也忘不掉,脑海中总能回想浮现起那种恐怖的画面。 使得她愈发想吐! “堂堂许大女侠,这就受不了了?” 林江年瞧见这一幕,乐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 许嵐瞪了他一眼,惨白著脸色:“你,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不觉得很噁心吗?” “见多了。”林江年轻笑一声。 见多了? 许嵐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林江年脸上,似想到什么,突然沉默了。 对啊! 他是临王世子! 这样的场面对於他来说,太过於稀疏平常了! 多少人想要他死啊? 甚至…… 先前的那位临王世子,不就是这样死掉的么? 想到这,许嵐微微有些恍惚。 不知是想到什么,心头突然一紧。半响后,她突然小声开口提醒:“你,你要小心点。” “嗯?” 林江年看向她,见许嵐轻咬下唇,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又像是有些害羞般,微微扭开。 “反,反正你就是小心点……別,別到时候哪天死了!” “你咒本世子?” “才,才没有!” 许嵐脸色微红,气道:“我,我这是担心你,万,万一你哪天被人刺杀,没,没了咋办?!” “放心吧,想杀我的人很多,但目前还没人能办到。” 林江年淡淡道:“本世子福大命大,可是很能活的。” “也对,祸害留千年……”许嵐嘀咕。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 官道旁,坐落著一个小小的村庄。 村庄不大,人烟稀少。 与此同时,一处民居。 民宅內。 一道身披诡异黑披风的黑影匆匆从外面走进院子,其中一处房间。 “教主料事如神,林江年果然回临州了,他如今就在西边官道上……” “林江年身边带的人並不多,除了一个女侍卫,就只有两名女子……” “不过,还有一辆马车上,有一对双胞胎,疑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 房间內,这道黑影单膝跪倒在地,低头匯报著情报。 昏暗的房间里,主位上,正静静坐著一道黑袍身影。 宽大的黑袍下,笼罩著一具瞧不出身形的躯体。 黑帽之下,那张狰狞恐怖的青铜面具下,一双波澜不惊的深邃眼睛,正盯著房间內的黑影。 压迫的气势,使得房间內寂静无声。 除此之外,房间內还站著几道黑影,天神教的三长老赫然就在其中。 此时,听到下面的人匯报,三长老眼神微凝。林江年回临州,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李縹緲竟然跟林江年在一起?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二人虽有婚约,但世人皆知二人並无牵连,那李縹緲何等天骄,岂会瞧得上林江年? 甘愿去做个什么世子妃? 可,如今这又如何解释? 李縹緲跟林江年在一起…… 这对於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寂静的房间內,天神教教主目光深邃,一言不发。 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他沉默著。 房间內也始终寂静。 终於,半响后,黑袍教主沉声开口:“下去吧。” “遵命。” 房间內的黑影这才如释重负般,退出房间。 等到此人走后,一旁的三长老这才上前,想说些什么:“教主,如果李縹緲真跟林江年在一起,这可就有些不妙了……” “这个李縹緲武功极高,我等若是想对林江年下手,將会极其麻烦……” “本教心中有数。” 教主声音沙哑,语气没有任何情绪。 隨即,他抬眸,又沉声开口:“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再度被打开。 紧接著,有一道身影被丟了进来。 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狼藉,满是伤痕,脸上浮现著惊恐,战战兢兢。 “饶命,教主饶命!” 声音颤抖惊惧,如坠深渊般惊恐。 门外,天神教的四长老迈步走进,恭敬道:“教主,此人在属下的严刑拷问下,终於全部都老实交代了……” 教主面无表情的盯著他,声音沙哑:“说吧。” 此刻,在这张熟悉而气势压迫十足的青铜面具之下,此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著开口。 “回,回教主……柳,柳素圣女的,的確欺瞒了教主……” “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属下跟著柳圣女前往那个破庙……等赶到时,已经来不及……” “真正的临王世子,其实早已经死了……属下亲眼所见,死的不能再死了……” “现在的那个临王世子,是,是假的……” “他其实是柳圣女找来,假冒的临王世子……” “是,是假的!” “……” 房间內,陷入短暂的沉寂。 在场不少人微微惊愕,似第一次听到这消息。 震惊不已! 只有门口的四长老面色阴冷,嘴角浮现起一抹令人玩味的冷笑。 地上此人,是他天神教的教徒,也是柳素手底下的亲信。 更是清楚知晓一年前那晚破庙真相的人之一! 谁也没想到,真相竟会是如此! 都没料到,所有人都被柳素给骗了! 她根本就没说实话,她骗了教主。 她隱瞒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若非是四长老在调查大长老之死时发现了端倪,顺著线索一路调查。最终在机缘巧合之下抓到柳素身边的这名亲信,又在威逼利诱之下。本想逼问大长老之死的真相,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得知了这么一个惊嘆的消息! 临王世子,是假的! 如今活的那个临王世子,竟只是柳素暗中栽培的傀儡,是她的一枚棋子! 难怪,柳素会如此护著他! 难怪二人的关係如此亲密,原来……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得知此事后,四长老当即想明白了一切。柳素背叛了天神教,也背叛了教主! 如此重要的消息,她竟隱瞒了教主,无疑是有了反心。 四长老眼神冰冷,一抹残忍冷笑从他嘴角浮现。 这下,看她还怎么办? 她的死期到了! 此刻,寂静的房间內。 黑袍教主眼神深邃,盯著眼前此人,一言不发。 但房间內的眾人,却都能感觉到教主身上那股死寂般的冷意,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上 不少人心头微颤,皆意识到什么…… 教主很生气! …… (本章完) 第460章 抵达潯阳城 第460章 抵达潯阳城 教主很生气! 柳圣女,竟敢欺瞒教主?! 她背叛了教主,隱瞒了这么大的消息! 谁能想到,如今那个活著的临王世子竟是假的,是柳圣女一手精心扶持的傀儡? 她身为天神教圣女,却瞒著教主干了一件惊世骇俗之事。 她想干什么?! 此刻,房间內寂静无声,气氛压抑。在场眾人皆心思活络,思索著这其中的利弊关係。 在场的眾人,几乎都是天神教中的骨干成员。这一年来,他们天神教损失惨重。 先是刺杀林恆重计划失败后,遭到临王府报復,天神教在临州境內的数个据点被连根拔起,损失了诸多精锐高手。 紧接著,大长老又突然身亡,死因不祥。 连番遭受重创的天神教,如今可谓是元气大伤。 眼下,更是又得知柳圣女似乎『背叛』了天神教,这个消息传出,无疑再度给所有人心头上蒙上一层阴影。 当然,除此之外,临王世子是假冒的,这个消息对在场所有人来说,无疑又是意外之喜的消息。 倘若此事为真,这岂不是就意味著……林家已经绝后了?! 这消息一旦传出,势必会掀起惊天骇浪。尤其眼下林恆重遇刺重伤昏迷的节骨眼上,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 临王府,必定大乱! 乃至於,影响到整个大寧王朝的格局动盪! 如此一来…… 房间內,不少人眼神对视几眼,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教主。” 沉寂许久,房间內的三长老突然走出,沉声恭敬道:“教主,这可是个好机会……” “如今林恆重生死不明,临王世子若真是假冒的……將此消息传出去,定然能给临王府致命一击!” 三长老语气激动。 黑袍教主眼神冰冷,声音毫无任何感情:“此事,本教自有打算。” 黑袍下,笼罩的身形仿佛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慄。 “传本教命令,调集教中遍布临州与雁州教徒,前往临江城待命,隨时等候差遣!” 三长老心头一寒,意识到教主的目的,神情愈发恭敬。 “属下遵命!” 而这时,一旁的四长老也走出来,开口道:“教主,柳圣女欺上瞒下,对教主隱瞒如此重要消息,她狼子野心,对教主已有反意……断然不能轻饶!” 黑袍教主扫了他一眼。 四长老仿佛被看穿了般,浑身猛地一颤,冷汗直流,低下脑袋,神情愈发恭敬。 黑袍教主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在房间內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沉声道:“你们依照原本计划行事,京中依旧盯著,其余人,密切关注临王府情况,有任何消息,隨时向本教匯报!” “遵命!” 黑袍教主缓缓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脚步微顿,声音依旧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派人前往京城!” “召圣女来见本教!” “……” 周震几人的出现,只是林江年眾人从官道南下路程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所有人都没放在心上,也並没有影响继续南下的行程。 不过,虽然周震已经死了,但事情並没有完全结束。 一直暗中沿途藏匿的世子亲军侍卫在得到殿下的命令后,迅速对周震所属的周口帮展开了调查。 没几日,便將整个周口帮查了个底朝天。 跟林江年所猜测的差不多,这周口帮的確只是江湖中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 准確来说,这个帮派算是一个家族式的小帮派,帮派的帮主,也就是大当家,便是周震的亲爹。 至於二当家,是周震的兄长! 说起这一家三口,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当爹的有头脑,兄长手段够狠,周震又学了些功夫,这父子三人早年间在江湖中靠著给人押鏢闯出了点名声。 之后,名声越传越广,势力也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之后便逐渐演变成了周口帮。靠著在附近数个小镇村庄城镇收取保护费营生,儼然逐渐成为了当地最大的帮派。 自然,也成了百姓眼中最大的毒瘤。 没几日,林空便將这周口帮查了个底朝天,也確定了周震没有说谎,这周口帮的確跟林江年没有任何恩怨。 而那个周震,也只是个被利用了的小角色。 当然,即便查清了这一点,林江年也没打算放过这个周口帮。 既然都要斩草除根了,自然要斩的清除掉。 在查清周口帮的底细后,林空带著林江年留下的信物去了一趟当地官府。 紧接著,在一个夜黑月更高的夜晚。官府衙门秘密出动了一列全副武装的兵马,突袭了周口帮所在的据点,打了周口帮一个措手不及。 当场將正在青楼喝酒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拿下,抓回衙门,秘密处决! 一夜之间,这个在江湖中並不入流,甚至不算起眼的小帮派,在官府的雷霆清剿之下,一夜之间被抹除。 …… 林江年在得到林空传回来的情报时,已经过去了数日。 周口帮被抹除,灭口地乾乾净净,没有留下任何后患。 同时,在调查之中,也没能查到周震背后的人是谁。林空的確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跡,可等到顺著蛛丝马跡去追查时,那背后的人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对此,林江年早有预料。 虽然不清楚背后之人到底什么来歷,但能確定对方的目的……衝著他来的。 不过,奇怪的却是。 从周震等人出现之后,林江年继续一路南下,却再也没碰上过任何危险和麻烦。 一路都安然无恙,再没有任何不长眼的人出现。 直到林江年收到林空送来的情报时,他们一行人已离开中州,进入了雁州地界! 一路上,安然无恙。 而回去的路,很熟! 数月之前,林江年便是从这条官道入京。当时如今时已临近冬天,官道四周树木枯黄,天地间一片萧瑟。 如今回去时,正值春季,万物生长,天地间一片生机勃勃。 全然是另一幅景色。 而这沿途连番赶路,眾人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变化最大的大概是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 如此高强度的赶路,一开始这对主僕完全受不了,沿途一路上经常脸色苍白,累的够呛。 但在逐渐习惯之后,这对主僕竟然坚持了下来。 这倒是让林江年对这位许大小姐有所改观……许女侠看来也不像是想像中那般养尊处优! 而这沿途一路上,自有了长公主一行人加入之后,倒也不显得无聊了。 这一路上,林江年跟那位长公主的交流依旧不算多。 长公主不善言语,绝大部分时候很孤寂,很少说话。林江年跟她最多的接触,不过就是在每天晚上休息时,过去找她。 在帮长公主压制体內寒气的同时,也趁机吸收她身体內的寒气以提升自身实力。 不得不说,事半功倍! 呆在长公主身边修行內力,远比林江年独自修炼时要快的多! 而隨著他吸收了越来越多的寒气后,体內的玄阳心法早已不再纯净,更加精纯,相比於以往愈发刚柔並济。 林江年依旧不清楚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实力愈发更上一层楼……至少从感觉上来看,对他的提升极大! 这长公主,对他来说果然是个宝! 若非是影响不好,担心被李縹緲看出端倪,林江年甚至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呆在她身边。 在她吸乾林江年时,林江年何曾不想吸乾她? 隨著这一路南下路程,林江年的实力日渐增强,肉眼可见能感觉到內力愈发浑厚,逐渐朝著三品之境而去。 这种恐怖提升实力的速度,哪怕是林江年都有些瞠目结舌。甚至隱约有些担心……进步如此之快速度,会不会留下什么隱患后遗症? 林江年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里李縹緲,毕竟身边坐著一位准一品宗师之境的高手,在武学上的造诣比林江年高的多,能解答他不少的武学疑惑。 对於林江年的问题,李縹緲只是瞥了他一眼,並没有回答。 但从她的眼神中,林江年看到了几分看白痴般的目光。 本想找李縹緲好好理论一番,但林江年很快陷入沉默深思,逐渐反应过来…… 好像,他的確问了一个废话? 武学一途实力提升太快,那是与根基有关。但林江年习武以来的根基並无任何问题,至於在內力方面,林江年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实力,都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辛勤努力修炼得来的结果。 並非什么醍醐灌顶,吃了什么千年灵芝瞬间提升的內力……如此一来,又怎么需要担心根基不稳,会有什么后遗症? 想明白了这些后的林江年豁然开朗,彻底放下心来。 也就再无任何顾忌,专心致志的打算『吸乾』李縹緲。 而隨著这一路,林江年频繁帮助李縹緲『治疗』,也能察觉到里李縹緲的变化。 她容貌依旧没变,但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每次与林江年单独相处时,她依旧不善言辞,很少说话。两人之间,也几乎没什么交流。但林江年却能从她脸上,瞧见这位长公主流露出与以往清冷气质不符的神態。 她似乎很喜欢发呆,愣神。 以往每次如同冷冰冰的雕塑,让人畏惧不敢直视。 但自从没了冰冷气息后,她再发呆愣神时,便如同一位傻乎乎的女子。 莫名有些萌感! 虽然依旧还是很清冷,但相比於以往,有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反差感。 林江年每次都忍不住想出言调戏调戏她,可一想到她的身份时,又强自忍住了。 好似什么都没变,但在与这位长公主相处时,林江年又隱约感觉在不声不响之中,悄然发生了某些变化。 而另一边,锦绣和安寧这对双胞胎姐妹很恪守职责,每当林江年与长公主单独相处时,她们都尽心尽职的守护著,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而对於这对姐妹来说,此次南下的路途也充满了新奇。 她们二人自幼从小在剑道那个封闭的地方长大,之后跟隨著公主离开前往皇宫。 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尤其是前往那遥远的南方,这让她们多少有些期待。 加上这一路又有世子殿下为伴,路途也並不无聊。 锦绣性格本就外向,又与林江年熟络,这一路上经常拉著林江年聊天交流,锦绣总问起有关南方的奇闻趣事,打探著临江城有趣的东西。 林江年一一回答,满足锦绣的好奇。而在这个时候,安寧也安静地抱著剑坐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听的很认真。 时不时目光落在林江年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灼灼有神。 不知想著什么。 “听说南方的姑娘跟咱们北方的不太一样?” 马车边,锦绣兴致勃勃地好奇问著:“听说南方姑娘又温柔,气质温婉,跟水做的似的,一捏就出水……真的吗?!”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你从哪听说的?” “都这么传的呀?” 锦绣眨眨眼:“难道不是吗?” “这,不好说!” 林江年摇头:“南方姑娘跟北方女子的確在某方面有些不同,但也没那么夸张……” “殿下很懂女子嘛!” 锦绣笑意盈盈道:“看来,殿下没少经歷吧?” “本世子是正经人!” 林江年丝毫不上当:“锦绣姑娘休要污衊本世子名声!” “殿下这名声,还需要奴婢来污衊吗?” 锦绣微微凑近些许,朝著林江年眨眨眼。那双美眸中,宛如流转著几分玩味。 像是在暗示什么。 林江年望著凑近的锦绣,眯眼笑道:“南方姑娘本世子的確见过不少,但北方女子倒不是很熟悉……” 说著,林江年也顺势凑近锦绣跟前:“锦绣姑娘,是要让本世子熟悉熟悉吗?” 此话一出,便见锦绣粉白精致的俏脸浮现一抹嫣红,眸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后仰。 但神色却似乎並不是很担心,笑意盈盈道:“奴婢倒是也想,但公主不答应吶!” “没事,咱们可以背著你家公主。” “咯咯……” 锦绣笑的很开心,眉目含笑,清脆银铃儿的笑声,隨著马车流传。 旁边,安寧瞧著这一幕,微微有些不自然的扭开了脑袋,脸色有些泛红。 似不敢再看著二人的互动。 “不要脸。” 她紧绷著小脸,心中默念了一句。 是对锦绣说的。 与此同时,后面马车上。 “小姐,別生气!” “生气会气坏身子!” 小绿连忙安抚著旁边的自家小姐。 此刻的许嵐咬牙切齿,听著前方马车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又急又气。 “狐狸精!” 许嵐脸色气愤不已:“那个叫锦绣的,就是个狐狸精……” “就知道卖弄风骚,勾引林江年……长的一副狐媚模样,明明只是个侍女,却如此不要脸……” “呸,噁心!” “……” (本章完) 第461章 小镇旧人 第461章 小镇旧人 马车上。 许大小姐咬牙切齿,小脸气的通红。 越想越气。 越气越赌! 到最后,快鬱闷死了! 在马车上坐立不安,衣袖下捏著小拳头,气呼呼的捶著坐垫发泄。 小绿在一旁小心翼翼安抚:“小姐,別生气,生气会气坏身子,先冷静……” “冷静不了一点!” 许大小姐咬牙切齿:“啊啊啊好气好气好气,气死我了!” “气坏我了!!” 许嵐一通发泄后,终於才逐渐冷静下来。可脸上的神情,却愈发鬱闷了。 不仅鬱闷,还有些抑鬱。 “怎么办。” 许嵐看向旁边的小绿,可怜兮兮道:“现在怎么办?” 听到小姐求助,小绿想了想,也有些头疼! 不是自家小姐不太行,而是……敌人太强大了! 双胞胎姐妹这怎么打? 人家买一送二,自家小姐就一个人,这怎么打得过? 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嘛! 本来小绿跟自家小姐商量著,在这次回去的路上,儘量製造小姐跟殿下独处的时机,让小姐想办法把殿下给拿下…… 可自家小姐脸皮太薄,胆子不够! 再加上隔壁马车那一对双胞胎的出现,把殿下的魂都给勾走了! 殿下明显沉溺於温柔乡,如此一来,情况对自家小姐更不妙了! “小姐,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马车內,小绿经过严谨的思考后,小脸凝重道:“咱们得主动出击了!” “主动出击?” 许嵐有气无力:“怎么主动出击?” “嗯……” 小绿也没想好。 这些日子赶路,自家小姐跟殿下相处的时间很少,加上还有隔壁几个『狐狸精』勾搭著殿下,导致自家小姐的机会更少了。 可要是再不主动出击,小姐怕是以后可能就彻底跟殿下无缘了。 “这个嘛,还是那句话,小姐你要利用自己的优势……” “你是不是又在嘲讽我!?” “绝对没有,小姐我是坚定站在你这边的!” 小绿言辞凿凿道。 “那我有什么优点?” 许嵐语气依旧有气无力,甚至没有几分自信。 自从那位长公主出现后,严重打击了许大小姐的自信,以至於她莫名有些自卑。 跟那位长公主相比,她好像没有任何优势。 別说是长公主了,就连她身边的那两个侍女,她都比不过。 如此一来,许嵐怎么可能不抑鬱? “当然有啊!” 小绿点头:“小姐伱也有著她们没有的优势……你跟殿下认识的更早,跟殿下的关係更亲密……” 小绿在一旁宽慰道。 但许嵐没说话,她知道小绿想说她跟林江年从小就认识,这是一种优势…… 但问题是……並不是同一个人! 如今的林江年,她认识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多,实际上也没占多大的优势。 当然,这点许嵐並没有跟小绿提起过。有关林江年的秘密,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小绿。 “再换个办法吧。” 许嵐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闷闷不乐。 但仔细一想,好像这一切又都是她自己造成? 若是之前那晚在客栈的时候,她要是能再胆子大一点的话…… 会不会如今就已经……? 想到这,许嵐眼睛微微亮起。 紧接著,便开始后悔了。 “唔……” 一旁,小绿绞尽脑汁思索了半天。 “小姐,我想到了个好办法!” 小绿神情兴奋。 “什么?” 许嵐目光有些狐疑,盯著眼前自己的这个丫鬟。 她跟小绿认识多年,对这死丫头再了解不过,小绿性格跟她一样很洒脱,但脑子里总会想些稀奇古怪,离经叛道的想法。 就比如之前,爷爷和父亲他们跟林家有恩怨的时候,小绿就曾建议许嵐要不乾脆跟家里人断绝关係好了…… 能提出如此离谱建议的,也只有小绿。 而眼下,当瞧见小绿神采盎然的目光时,许嵐当即警惕……这小妮子又想到了个什么餿主意。 果不其然,小绿兴奋地靠近,小声衝著自家小姐道:“要不,咱们找个时机,偷偷给殿下下药……” “然后小姐你趁机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饭……哎呦,小姐你敲我干什么?” 许嵐:“……” 面色通红的许嵐没好气道:“你说的什么餿主意?!” “哪有,奴婢这个主意明明妙极了?!” 小绿丝毫没感觉自己的行为哪里不对了? 不就是下药吗? 自家小姐对殿下有意思,虽然不清楚殿下喜不喜欢自家小姐,但想来八九不离十…… 否则的话,殿下怎么会任由小姐跟在他身边? 小绿断定,自家小姐跟殿下之间其实就差捅破窗这么一个契机了。而这个契机,想等到小姐和殿下互相捅破,恐怕不知要等到何时!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她创造机会…… 直接来真实的! “小姐,我跟你讲,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小绿煞有其事道:“那位长公主是殿下的未婚妻,小姐你不管怎么样肯定都爭不过的,但那两个侍女就不一定了……” “如今殿下跟长公主之间还没有什么感情,小姐你还有机会,要把握住……” “等那位长公主万一真的跟殿下……那啥,到时候小姐你怕是连哭都来不及了……我看那长公主,是断然不会让你进林家大门的……” “小姐,要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吶!” 听著小绿在一旁的蛊惑,许嵐眼神闪烁,似有些意动,但脸色还是微红:“不,不行!” “下药……太,太坏了!” 她有些接受不了。 “嘿,又不是小姐你来,这种事情让奴婢来就好了,小姐你只需要把握住机会就行……” “可,可是……” “別可是了,小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再犹豫汤都喝不上了……” “……” 官道之上。 两辆马车前后摇摇晃晃行驶著,一路南下。 路上,始终平安。 没有再遇上任何麻烦。 顺著官道一路往下,进入雁州地界后,又经过五六天的路程后,终於抵达了下一站……潯阳城! 入春的季节,气候宜人,一路春风拂面。 在抵达潯阳城之前,眾人在潯阳城外的一个小城镇上停下,暂时歇脚。 “为何不直接入城?” 马车停靠在潯阳外的一个小城镇上,锦绣有些意外地开口问起。 明明天色尚早,距离潯阳城也不远,继续赶路,完全能在天黑之前抵达潯阳城。 为何要提前在这里歇一晚? “养精蓄锐,明天才好入城。” 林江年的解释显然不太能信服人。 “什么嘛?” 问了跟没问一样,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但也没继续多问。 “青青。” 林江年將林青青唤来,问起情况。 “殿下,小城镇上有四五家客栈,属下已在镇內开好房间,今晚在此歇息。” “林空等人提前一步前往潯阳城打探情况了,晚点会回来匯报!” 问清楚情况后,便决定今晚在此歇息。眾人虽然依旧还是有些不解,但既然林江年决定了,大家也没有异议。 马车在客栈外停下后,眾女先行回到客栈。 到了客栈后,许嵐便拉著小绿鬼鬼祟祟跑回房间,关上了房门,不知道密谋什么。 这两天,林江年能察觉到这对主僕有点不对劲,每天不知道鬼鬼祟祟地干著什么。 不过,林江年也没多问。 另一边,锦绣和安寧也护送著李縹緲先行回到房间。 进入雁州地界后,长公主等人也开始有意低调。 毕竟,以她们这对主僕的样貌,若是拋头露面,太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和不必要的麻烦了! 尤其是到了这种人流大的小镇上,以免麻烦,她们极少露面,锦绣和安寧换上了低调朴素的衣裙,。 相比於之前路上旅居的小镇,这靠近潯阳城外的小城镇规模更大,小镇居民更多。 入住了客栈后,眾人稍作休息,用膳沐浴更衣。 林江年也先行回到房间,换了身乾净衣衫后,起身来到客栈大厅,用膳。 等到傍晚时分,林空等人匆匆赶回客栈,前来匯报情况。 “殿下,潯阳城內一切正常,不过,太守府那边有些异动……” “下午时分,太守府內有一列侍卫出了城,目的不明……” “不过……殿下的行踪,恐怕已经暴露了!” 听著林空调查来的情报,林江年神色淡然,並不意外。 如今到了潯阳城境內,他的行踪不可能再完全隱瞒的住。 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上,这也是林江年为何没打算今日直接入城的缘故。 他的身份太敏感,不適合直接入城! 还需要等一个契机。 “潯阳太守,如今是何人?” 林江年开口问起。 “如今潯阳太守名为何金群,是昔日潯阳城的一名太尉,在王家倒台后,暂替潯阳太守一职……” “不过,前段时间朝廷下了旨,正式封此人为潯阳太守……”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 当初,他在离开潯阳城之前,將王家一网打尽。整个王家被灭口,无一生还! 潯阳太守一职,自然也就空缺下来了! 如今过去了半年,想来这里早已改头换面。 “这个何金群,是谁的人?” 林空沉声道:“此人曾是雁州刺史手底下的一名小小將领,后来一路升官,被连续提拔为昔日太守府下的一名太尉……” “果然。” 林江年轻笑一声,袁忠南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王家倒台后,他自然会想办法將自己的亲信安插进去。 而这个何金群,怕早就是袁忠南安插的一枚棋子吧? 如此一来,如今这潯阳城,恐怕已是那位雁州刺史袁忠南的囊中之物! “殿下,听闻袁忠南如今也在潯阳城內……” 林空沉声开口提醒道:“殿下若到时候入城,恐怕会碰上,殿下要小心……” “……” 林空在匯报完情报后,便又匆匆离开,继续前往监视潯阳城的情况。 而林江年在大厅內坐了一会儿,目光碟算著。 如今到了潯阳城,那位刺史自当是要见上一面。 两人之间,也算是有些渊源。 毕竟当初林江年能扳倒王家,靠的就是这位刺史的鼎力相助。 两人之间,达成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合作! 也算是各取所需。 林江年需要利用他的权势对付王家,而那位刺史想要依仗林家的名头,来达成他的某些利益目的。 在与这位刺史短暂接触中,林江年能感觉到此人不凡。不过想想也正常,堂堂一州刺史,又岂会是简单之辈? 这位刺史手中掌握著雁州兵权,算是一方封疆大吏。 若能与此人交好,对临王府来说的確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而上次,那位刺史也向临王府透露出了善意。 “发什么呆呢?” 林江年正思索之际,耳边响起清脆的笑声。 抬眸,见锦绣和安寧不知何时下了楼。 二人都经过了一番梳妆打扮,锦绣褪去那一身炫彩衣裙,换上了一身朴素长裙,还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却精致靚丽。 安寧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一身素衣长裙,怀中抱剑,清冷著小脸站在一旁。 不过,在锦绣一番打扮后,她们二人再站在一起,乍一看倒不太像是双胞胎了。 至少没有先前那么显眼了! “你们怎么下来了?”林江年看了二人一眼。 “公主要闭关,我们两个就下来看看。” 锦绣打量了一下林江年,见他就一个人,眨眨眼:“你的那位青梅竹马呢?” “怎么没陪你?” 语气似有些揶揄。 “这不是有锦绣姑娘吗?” 林江年笑眯眯地朝著她招招手:“有锦绣姑娘陪本世子就够了!” “呸!” 锦绣脸红啐道:“我才不陪。” “那安寧呢?” 林江年故意逗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安寧。 安寧一怔,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白皙的脸蛋当即泛红。 有些慌乱地扭开视线。 “不许看!” 锦绣大怒,挡在安寧跟前,怒目瞪著林江年。 “安寧才不陪你!” “你又不是安寧,怎么知道她不愿意?” “她,她就是不愿意!” “……” (本章完) 第462章 见义勇为的女侠 第462章 见义勇为的女侠 眼见锦绣护犊子般怒气冲冲的模样,眼神充满了警惕,似乎生怕林江年盯上安寧似的。 林江年见好就收,也没再继续逗她,瞥了眼客栈外小城镇景色,起身道:“时辰还早,要不要出去转转?!” “哼,不去!” 锦绣下意识拒绝。 “那行吧,本世子自己出去转转。” 说著,林江年朝著客栈外走去。 眼见林江年真的打算离开,锦绣这才反应过来,殿下是故意在逗她。 顿时有些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回头,见身后的安寧正低著脑袋,脸蛋微微红润,锦绣心头又一咯噔。 “你脸红什么?” 锦绣瞪著她,压低声音气道:“你难道真想去陪殿下?!” “我,没有!” 安寧语气有些慌乱,摇头。 “你发誓!” 安寧没有理会锦绣,紧绷著小脸:“我,出去转转!” 说著,安寧抱著剑朝著门外走去。 瞧见这一幕的锦绣,当即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也要出去转转? 她怕不是想陪殿下出去转转吧? 这能让安寧和殿下单独相处? 以殿下的手段,还不得把安寧给剥光吃的乾乾净净?! “气死我了!” 锦绣气的微跺脚,眼看林江年和安寧已经前后离开客栈,锦绣这才连忙快步跟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 小镇街头,不算繁华热闹,但也不算冷清。 临近潯阳城,也算得上是颇为热闹的一个小镇。跟秋叶镇不同的是,这里过往的商客行人並不多。 南来北往的商客到了此地,大多都会选择直接前往潯阳城。因此,小镇上绝大部分都是本地人。皆是淳朴百姓,小镇上炊烟裊裊,入眼可见民居后肥沃农田。 小镇上的百姓们,大多都过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锦绣和安寧这对姐妹行走在小镇上,对四周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两人兴致勃勃地打量著,饶有意思。 她们从小在剑道长大,之后又一直生活在京城皇宫內,几乎从未见过民间底层百姓们的日子。 对於她们来说,这无疑是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一路上,锦绣一边兴奋的打量著四周,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边瞧见不明白的东西,又抓著林江年询问。 嘰嘰喳喳,声音清脆悦耳,笑容甜美。 安寧则是抱剑跟在一旁默默地听著,不吱声。偶然间悄悄抬头看一眼侧前方的林江年。 不知是想到什么,又快速低下头去。 恍惚间,明亮的眸光中泛著些许说不上来的茫然。 时值傍晚,天色尚未完全暗下。 天边可见些许晚霞,將大半片天空染成了深红色。 “好美!” 锦绣仰著一张绝色甜美的脸蛋,忍不住感慨道。 前方远处天空,视线中,一望无际的红霞! 美不胜收。 三人一路閒逛,走到了小镇口,这对双胞胎姐妹正静静欣赏著天边晚霞美景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此刻寧静。 隱约间,小镇外传来了几声惨叫,以及女子的抽泣声,伴隨著孩子的哭喊声。 一时间传来,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林江年抬眸瞧去,正瞧见小镇外不远处的一处民居內,门口院中聚集著四五个地痞流氓模样的青年,正对著地上的一名男子拳打脚踢。 就在院中的另一侧,还有一位约莫二十来岁左右,身穿粗麻布衣的女子,正被两名地皮流氓控制著,女子怀中还抱著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子,小女孩儿被眼前这一幕嚇的哇哇大哭。 女子也更是面色惊恐,满脸哀求道:“別打了,求求伱们別打了……” 女子试图想要挣扎,却被旁边的两个不怀好意的地痞流氓控制著。 另一边,那男子被打倒在地,蜷缩在地上,抱著脑袋哀嚎不已。 民居外的小镇上,有三两个行人瞧见这一幕,皆是面露惊惧之色,连忙加快脚步离开。 有些胆子大一点的,也只远远看著这一幕,並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欺负人家妻女,太过分了!” 一旁的锦绣瞧见这一幕,顿时睁大眼睛,绝色清秀的脸庞上瞬间浮现起一抹怒气。 从小在剑道长大的她,又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自幼耳濡目染,极少碰上这种事情。 因此瞧见眼下这一幕,顿时怒从心头起。 不只是锦绣,就连一旁的安寧瞧见这一幕,眼神也愈发冷冰冰,握紧怀中长剑。 似要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 “住手!!” 三人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女子惊喝之声。 声音清脆,却又中气十足! 如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赫然如惊雷般响起,瞬间震住院中的那些地痞流氓。一时间齐齐停下动作,下意识回头。 紧接著,一道身影从林江年三人旁边掠过,出现在院外。 听到这个声音时,林江年微愣了愣。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院子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 身姿高挑,身材妙曼,五官精致端正,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身青蓝相间的马面裙,如同一位行走江湖见义勇为的女侠,瞬间將院中眾人震住。 “什么人?敢多管閒事?!” 此刻,院中那四五个地痞流氓先是被这一声惊雷喝声给嚇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时,这才瞧见院子门口多了一道身影。 定神一瞧,在发现是个女人时,顿时怒不可恕。 他们刚才差点被个女人给嚇著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欺负人家妻女,还有王法吗?” 院中门口,身著马面裙的女侠满脸冰冷的盯著院中这些地痞流氓,冷声开口。 “臭女人,你想多管閒事是吧?!” 几个地痞流氓当即怒了,顿时拋下地上的男子,朝著院门口的女侠围来。 为首的地痞眼神还色眯眯著,上下打量著眼前样貌绝色的女侠,淫笑道:“既然想多管閒事,那就陪……啊……” 这为首的地痞刚靠近,试图想要伸手的瞬间,马面裙女侠抬腿便是一脚踹出,踹在这为首的地痞胸口,將他踹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这一幕,顿时把在场其他的地痞全震住! “大哥?” “你怎么了?” “大哥你没事吧?” “这女人有问题,兄弟们一起上!” 其余的地痞流氓反应过来,连忙掏傢伙朝著女侠包围而来。 马面裙女侠面色冰冷,目光冷冷的盯著这些地痞流氓。 “你们这些败类,找死!” 长剑出鞘,空气中几道寒光掠过。 女侠手持长剑,几招便打的这些地痞流氓们哇哇大叫。 他们这些地痞流氓也就身体素质比常人强了些,平日里一起欺负欺负普通人还可以,一旦碰上高手,就完全不是对手。 几个呼吸之间,这些地痞们全都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不过,这位马面裙女侠终究没有下死手,只是稍微出手,便让这些地痞嚇坏了! 他们在地上打了个滚,很快纷纷落荒而逃。 “臭女人,你给我等著,有种別跑!” 不过,在跑路之前,那为首的地痞醒了过来,丟下一句狠话后,便带著人落荒而逃。 很快,院中安静下来。 解决掉这些地痞流氓后,女侠长剑入鞘,转身看向院中。 此刻,院中先前在挨打的男子正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狼狈,领著旁边的妻女来到门口女侠面前。 “多谢女侠今日出手相助……” “太谢谢你了!” 这一家三口当即就要给女侠跪下,女侠连忙阻止:“使不得使不得,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她就是见不得这么多人欺负人家妻女,这才愤而出手。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如何得罪了这些人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 提起这个问题,男子和一旁的妻子脸上露出几分难看神色,似想到什么,男子连忙开口:“女侠,你快走吧……他们这些人,你得罪不起的。” “无妨!” 马面裙女侠根本没有將这些人放在眼里:“不过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不足为惧。” 但男子眼神却有些惊恐:“不,他们有靠山的,得罪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有靠山又如何?有靠山就能如此肆意妄为地欺负老百姓了?” 马面裙女侠冷哼一声,语气不屑。 男子深深嘆了口气:“女侠,你不知道,这些地痞流氓不可怕,但他们的靠山……是官府啊!” “我们普通老百姓,得罪不起官府……” 说到这里,男子声音愈发惊慌。 “官府看上了我们家的祖山,想要用低价买走,我不同意,他们就派人来威胁恐嚇,还下套故意让我中计……” “官府的人不出面,就让这些隔三差五地痞流氓们来骚扰我妻女,这次他们乾脆不装了……” 当听完男子断断续续的讲述后,马面裙女侠神色冰冷,眼神愤怒。 “如此狗官,竟想肆意侵占百姓山土?还有王法吗?!” 男子脸色惨白:“他们是官府的人,他们就是王法,我们这种老百姓怎么可能斗得过?!” 想到这,男子声音颤抖:“我和我娘子决定了,既然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 “再不给他们,下次他们恐怕就……” 听到这话,马面裙女侠怒火中烧,沉声道:“难道就如此纵容官府肆意妄为?你们……” 她正想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告官?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无力。 去哪告官? 这些官员之间都是官官相护,普通老百姓能上哪去告? 自古民不与官斗,普通百姓哪里斗得过那些官老爷?! 想到这,她眼神有些黯淡。 在江湖中闯荡久了,见识的多了后,她愈发能意识到很多事情的无能为力。 仅仅靠个人的能力,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正当这时,院外有突然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院中男子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不好,女侠你快走!” “想走?来不及了!” 一声狞笑响起。 紧接著,不久之前狼狈逃走的那个地痞流氓,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小院外。 除此之外,小院外还多出了十几个地痞流氓,手中皆持武器,见院子里包围著水泄不通。 显然是搬来的救兵! “就是这臭女人,坏了老子的好事,给我上!” “弄她!” 话音刚落,院外十几个地痞流氓一拥而上。 院中,马面裙女侠站起身,面色冰冷的注视著周围这些目光不善的地痞流氓,拔剑。 寒光掠过! 空气中似有冷风呼啸。 刚靠近的地痞流氓,便被这一道剑气瞬间横扫。 “啊!” 惨叫声响起,四周一片混乱。 马面裙女侠迈出一步,冲入人群当中,提剑出手。 “啊!啊!啊!!” 剑光纵横! 这些地痞流氓,很显然低估了这位女侠的实力。 几乎一瞬间,便乱了阵脚。 而后,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吊打! 这被搬来的救兵,片刻之后伤亡惨重,倒在地上惨叫,被嚇破了胆落荒而逃。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局面,瞬间瓦解。 院中,马面裙女侠手中长剑抵在先前那为首的地痞脖子上。 那地痞脸色惨白,眼神瞪大,如见了鬼般惊恐。 “扑通”! 跪倒在地。 “女侠饶命!” 马面裙女侠眼神冰冷,正要有所行动时。 “蹬蹬蹬!” 又是一列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同时,还有马儿逼近。 不多时,便再有十几道身影出现在院外。 只不过,这次来的是……官府的人! 十几位身穿官服的捕快出现在院子外,在瞧见院中这一幕时,齐刷刷拔刀,將院中女侠包围起来! 与此同时,马背上,出现了一位身穿青色官府的男子,目光扫视院中,落在马面裙女侠身上,眼神一冷 “什么人?!竟敢当眾行凶?!” “还不快放下凶器,束手就擒?!” “你想跟官府作对,谋反不成?!” 一顶谋反的帽子扣下。 院中,那男子和妻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 谋,谋反? 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这,这可怎么办? 院中,女侠站在原地没动,手中的长剑依旧抵在那地痞脖子上,冰冷刺骨。 她一头青丝长发盘起,露出一张清秀而冰冷的脸庞,青蓝马面裙裹身,气质非凡。 微微抬眸,那双冰冷的目光盯著马背上的男子。 一抹杀意,从她眼神底涌现。 …… (本章完) 第463章 依旧心怀正义,但智商依旧不太高 第463章 依旧心怀正义,但智商依旧不太高 院中,气氛凛然。 隨著这十几个身穿官服的捕快出现,情况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院中的男子抱著妻女,眼神惊恐,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 一家三口瞧见官府的人出现,瞬间面如死灰。 官府的人来了,情况性质就变了。 哪怕刚才的地痞流氓再多,终究也只是地痞流氓。即便发生衝突打斗,那也顶多是街头械斗。但现在官府的人到了,要是再发生衝突,那可就是谋反! 更重要的是,男子非常清楚,眼前出现官府的人,跟这些地痞流氓就是一伙的。 女侠要是落到他们手里,铁定没有好下场。 想到这,男子脸色惨白道:“女侠,你快走,今日之事跟你没有关係!” 说到这,男子又壮著胆子走上前,恭敬道:“大人……” “闭嘴!” 没等男子开口,马背上的中年男子便冷笑一声打断了他:“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男子被嚇的闭上了嘴巴,脸色难堪。 马背上,身穿青黑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目光微眯,一双鹰眼盯著院中的女子,呵斥道:“还不快把剑放下?大庭广眾之下械斗,还有没有把官府放在眼里?!” 院中,沈灵珺立於原地,抬头看向中年男子,手上的剑没有动过分毫,目光锋利:“伱是什么人?” “大胆,见了我们县尉还不下跪?!” 一名捕快呵斥道。 县尉? 来的居然是县尉? 不远处的男子和妻子听到这话,脸上再没有半分血色。 “县尉?” 沈灵珺抬头盯著眼前马背上的县尉,目光丝毫不惧:“这些地痞仗势欺人,欺压人家妻女,县尉大人怎么不管?!” “仗势欺人?” 马背上,这名县尉亮明身份,却连对方丝毫不惧,不由心中有些不快,再对视上眼前这女子目光,那锋芒的目光隱约刺的他心中惊恐。 县尉不由大怒,心中恼火。 “本官未见他们仗势欺人,反倒是你,一介江湖人士,竟然藐视官府,藐视朝廷,见到本官不下跪,还如此囂张!” “再不放下凶器,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平日里,他这番话一出口,大多数人都会被嚇的半死。哪怕是那些不服管教的江湖人士也大都会老实,毕竟再怎么样,没人真的想跟官府朝廷做对。 但很显然,这县尉今天碰上了硬茬。 沈灵珺缓缓收起手中长剑,入鞘。 抬眸盯著马背上的县尉,冷声道:“他们人多势眾,持器械来这对夫妻家里,將男人打成这般模样,大人难道瞧不见?” “大人难道不管?!” 面对质问,县尉微微眯眼看向院中的年轻夫妻。 “冤枉,天大的冤枉!” 此时,那为首的地痞恢復自由,当即一溜烟跑离院子,来到县尉马前,哭诉道:“大人,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小的被这女人打成这样,你看看小的朋友们,都惨遭她毒手……大人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这地痞当即一通哭诉,明显的顛倒黑白。 沈灵珺眼神当即一冷。 而此时,马背上的县尉也是脸色一冷,一挥手:“当眾械斗,来人啊,把人都给我带回去!” 话音刚落,周围那十几名捕快快步上前,將院中的沈灵珺团团围住。 “我看谁敢!” 沈灵珺目光一冷,正要说什么。院中那男子已经焦急开口:“女侠,你別衝动……他们是官府的人,是一伙的。你要是动了他们,就完了……” 男人非常清楚不过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要今天女侠真的跟官府的人產生矛盾,后果不堪设想。 但沈灵珺却目光愈冷,丝毫不惧:“我就不信,真没有王法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沈灵珺冷哼一声,盯著马背上的县尉,咬牙冷声道:“身为父母官,却顛倒黑白,狼狈为奸,你这狗官,该死!” “找死!” 眼见这女人竟然还敢骂他,县尉气坏了。 “来人,给我把这个女反贼拿下!” 四周的捕快齐齐包围上来,一时间,刀剑光影。 院中,沈灵珺手中长剑再度出鞘。寒光掠过,剎那间狂风便瞬间震退四周捕快。 紧接著,她如同一道残影般从人群中衝出,一跃而起,朝著马背上的县尉而去。 擒贼先擒王! 马背上的县尉瞧著这名女侠突然衝著他来了,当即脸色大变,连忙惊慌道:“快,快保护本官!” 靠近县尉身边的两名捕快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想要阻拦沈灵珺的脚步。但才刚靠近,就被这一阵狂风瞬间卷过,震退。 “救命!” 眼看身边的捕快救不了自己,县尉当即惊恐的喊了一声,狼狈的想要闪躲。 可这一下子,惊动了身下的马儿,一不小心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他狼狈地想要起身,这才刚抬起一个脑袋,一柄长剑便抵在他脖子上。 一瞬间,这县尉浑身遍体生寒,眼神惊恐。 “女,女侠……別,別衝动!” 这县尉瞬间没了刚才任何囂张跋扈的气势! 而这时一旁的捕快们也终於发现自己家大人被挟持了。 “快放了大人!” “大胆,你是要谋反吗?!” “別乱来!” 周围的捕快们齐刷刷再度將沈灵珺包围起来,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自家大人还在她手中,眾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人群中沈临君无视了周围其他捕快们的威胁目光,冰冷的盯著眼前的县尉,冷声道:“狗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此时县尉的脸色惨白,惊恐不已:“女侠,冷静,有话好说!” 谁也没想到这位女侠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在场眾人无一是对手。 “你这狗官,该死!” 沈灵珺手中的剑一动,便想將眼前这狗官斩杀。 “女侠,別乱来!” 身后的男人抱著妻女,连忙劝道:“他是朝廷命官,杀了她,会掉脑袋的。” 对於这个后果,沈灵珺並没有放在心上。 从下山开始,她就一直秉承著师门的宗旨。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见义勇为。 莫说只是个小小的朝廷狗官。哪怕当初是那临王世子她不也依旧敢行刺? 只不过…… 似乎想到什么,沈灵珺眼神底闪过一丝复杂。 隨后她又恢復正常。 一个小小的狗官他自然不放在眼里。既然这狗官平日里狼狈为奸,勾结他人,欺压百姓,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至於杀了这狗官后,能不能解决问题她並不清楚。 但至少没了这个狗官祸害百姓,那就是好事! 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见一个杀一个! 正当沈灵珺下定决心要將这狗官杀了时,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嘆息。 “这么久没见,沈女侠还是如此衝动意气用事吶?” 听到这突兀传来的声音,周围眾人一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在这四周嘈杂的声响中显得极为清晰。 显然,说话之人內力浑厚。 是个高手! 而沈灵珺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却猛然愣在原地,目光微微呆滯。 紧接著,仿佛反应过来什么,猛然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就在眾人身后不远处的院外。出现了三道身影,一男二女。 两位样貌绝色,风格迥异的的女子,一位热情似火,目光愤愤般。一位清淡如水,怀中抱剑,冷的不可方物。 而就在这两位绝色女子当中,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 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形修长,样貌俊朗,气质出眾,如富家贵公子般引人注目。 哪怕身上穿著低调,依旧掩饰不住他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般的出尘气质。 而如此俊男靚女的三人突然出现此地,自然瞬间引起在场不少人的注意。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凝固。 而人群中,正准备了结眼前狗官的沈灵珺,抬眸之际,瞧见视线中出现的那道熟悉身影。 脑袋仿佛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愣在原地。 隱约间,有些恍惚。 宛如做梦般。 不太真实! 惊愕!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等到她仔细认真的定神一瞧,確定眼前出现的这道熟悉身影,正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时,她终於能確定……没有看错。 是他! 临王世子!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他……身边依旧永远有美人相伴。 果然还是他! 沈灵珺有些恍惚,半年前的记忆仿佛在此刻涌上心头。 “你……” 沈灵珺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眼神复杂。 这一刻,有无数情绪涌现。 隱约间,还有些愧疚…… “沈女侠,好久不见吶!” 林江年轻笑著开口,静静看著视线中这道身著马面裙,身姿高挑,容貌气质英姿颯爽的沈女侠! 老熟人了! 不愧是沈女侠,一如当初刺杀他时那般依旧心怀正义,怀著一颗侠义心肠。 这位沈女侠,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当初的林江年並不能欣赏,毕竟被刺杀的人是他。但现在不一样了,亲眼见这位沈女侠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场面,虽说行为挺愚蠢的。 ……但至少,看著还挺热血的不是? “殿下,她是谁?” 一旁的锦绣小声询问,她看了看旁边的殿下,又看了看人群中的沈灵珺,美眸中满是疑惑之色。 什么情况? 殿下认识这位女侠?! “算是吧!” 林江年点头。 “算是?”锦绣愈发狐疑。 “应该算是老熟人了。” 林江年开口,倒並没有解释他跟沈灵珺的关係。 而锦绣看了看殿下,下又看了看沈灵珺,眼神狐疑的同时,逐渐变得有些……犀利!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看这位女侠,姿色的確相当不错,气质出眾,尤其是这一身英姿颯爽的马面裙,颇有几分韵味…… 尤其是锦绣在打量这位女侠时,也发觉这位女侠看林江年的目光不太对劲…… 似乎有些复杂,还有许多异样的情绪。完全不像是正常老友见面时该有的反应。 反倒像是……有感情债纠葛似的?! 想到这,锦绣再看向这位女侠时,眼神目光隱约有些……不太友善了。 沈灵珺並没有关注这些,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林江年的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家。” 回家? 沈灵珺怔了下,才意识到什么。 回临王府? 他京中的事处理完了? 公主……已经娶了? “沈女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开口感慨道:“当初沈女侠不告而辞,一眨眼过去半年了!” 听到这话,似乎勾起沈灵珺的某些回忆。她情绪有些愧疚:“我……” 她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而此时,在场其他捕快都茫然的看著这一幕,看著二人若无其事般的敘旧……等等,大人还在他手里呢?! 被剑抵在脖子上的县尉此时心中快气坏了,真没把他放眼里唄? 不过,脸上可惊惧著,生怕一不小心丟了性命。 而这时,沈灵珺才终於反应过来什么,低头看了一眼眼前县尉,又看了一眼林江年,欲言又止。 “此人,该杀吗?” 她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 询问起了林江年的想法。 林江年没有回答她,轻笑反问:“你想杀吗?” 沈灵珺沉默了下:“嗯。” 此话一出,周围气氛愈发紧张。 林江年则是又问:“为何?” “它是狗官,鱼肉欺压百姓,该杀!” “杀了,然后呢?” 林江年又问。 “我……”沈灵珺语塞,回答不上来。 杀了就杀了,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杀了他,解决不了问题的本质。” 林江年轻轻摇头。 沈灵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依旧认为该杀,只不过没有反驳林江年。 “杀了他,以沈女侠的实力,自然不担心朝廷的追杀,对沈女侠来说通缉令也不痛不痒……是吧?” 沈灵珺默然,没有反驳。 这的確是她的底气所在,天大地大,只要她不想,朝廷抓不到她。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 林江年指了指院子里那对年轻夫妻,以及那个几岁被嚇的躲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你跑了,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此话一出,沈灵珺愣在原地。 脸色,也逐渐变得有些苍白。 …… (本章完) 第464章 顺从的沈女侠 第464章 顺从的沈女侠 沈女侠的脸色微微苍白,被林江年突然一提醒,她才猛然意识到……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自从当初师门解散后,她独自下山闯荡江湖,一直以来都是孑然一身,习惯在江湖中飘荡,嚮往的是无拘无束地瀟洒人生。 一切遵从本心。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 碰上不长眼的事情,总会想著去管一管。 在她眼里,天底下碰上的一切不公事,她或许解决不了本质。但至少,她的剑能解决眼下的麻烦! 至於后果…… 她从来都没有去细思过。 她並不在乎,也並不担心官府的追杀。以她的武功实力,想要在江湖中隱藏身份,躲避官府的追杀並不难。 大不了离开此地,前往其他州郡。 这天大地大,她哪里不能去? 也正因如此,她从未细想过事情的本质,也没有意识到……她或许可以安然无恙。 但,有些人却会被拖累。 就比如说院中这对年轻的夫妇,以及那个才几岁的小女孩。 沈灵珺可以离开,但他们不行…… 这对夫妻是本地人,他们会留在这里。一旦杀了眼前的这个狗官,到时候势必会连累到他们。 甚至是…… 想到这,沈灵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原本坚定的神色,也在此刻变得有些苍白。她看向林江年,张了张嘴巴,无法反驳。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响后。 “那,你说该怎么办?” 她忍不住开口。 不该杀? 难道,就纵容这狗官继续鱼肉百姓?! 她办不到。 既然这狗官祸害百姓,她只要瞧见了,就无法坐视不理! “很多时候,事情的解决办法可以委婉点,会有很多种办法的……”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位许久未见的沈女侠,忍不住嘆了口气。 大半年没见,她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太大变化。 似乎又长大了些,气质好了不少,也比一年前初出江湖时要成熟了点。 但不多! 行事风格依旧莽撞,一腔热血,心怀正义。 但…… 脑子依旧一根筋,不太好使! “你现在杀了他,只会连累到其他人,什么都改变不了,得不偿失!” 林江年轻轻摇头:“当然,你可以换一种方式!” “换种方式?” 沈灵珺看向林江年,目光迷茫。 “对!” 林江年点头,瞥了一眼地上这个脸色苍白的县尉,似笑非笑道:“就比如说,先放了他,让他放鬆警惕,然后查查这位大人家住在何处,到时候三更半夜前往他家等著他……再悄无声息將他宰了!” “以伱的武功,办到这点想必並不难吧?!” “若是担心失败,你也可以假扮成劫匪,想办法把他妻女给绑架了,趁机把他骗出来然后撕票弄死……” “又或者更直接点,以这位大人的名义,买通几个杀手去刺杀一下他的那位上级……就算陷害不成,这位大人的上级也定然会对他心生芥蒂怀疑,等到这狗官失势,你再想收拾他,可就简单多了……” “……” 四周一片寂静。 周围的人听著眼前这位容貌俊朗的公子哥侃侃而谈的声音,皆陷入沉默当中。 目光呆滯。 这…… 是在当眾商议著如何杀他们家大人吗?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完全都不避讳著他们的啊? 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尤其是当事人,这县尉脸色苍白,心头惊恐。 原本被剑指著就已经很恐惧了,没想到还来了一位活阎王,竟然会这么多阴谋诡计…… 卑鄙,缺德啊! 他脸色苍白,心头警铃大响。 而沈灵珺在听完林江年的话后,微微怔神,呆呆地看著林江年。 她原本以为,林江年会跟她列举杀了这狗官的严重后果,然后说一番场面官话,將此事糊弄化解…… 毕竟,当官的都是这样! 可沈灵珺万万没想到的,林江年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换个时间再杀? 暗杀? 绑架这狗官家人? 雇凶杀人? 这…… 未免也有些太卑鄙了吧? 沈灵珺眼皮猛然跳了跳,她一直自詡自己並不算什么正直之人,若能杀这狗官,她也会做出一些极端恶劣的行为来。 可,这跟眼前这位临王世子一比……她的那些什么极端恶劣行为,反倒就显得像是小家子气。 不值一提了? 全靠他人衬托! 而更让沈灵珺心中震动的是……在听完林江年的这一番话后,她竟真的陷入短暂沉思。 而后,隱约觉得林江年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是个好办法! 一瞬间,她美眸微微亮起。再看向眼前这狗县尉时,眼神底闪过一抹精光。 而地上的县尉,则是浑身猛地一颤:“女侠饶命……祸不及家人啊!” 太缺德了! 竟想对他家人下手! 这还是人吗? 你们还有没有江湖规矩道义了? 而听到这话的沈灵珺,显然又有些犹豫。 的確,这不太符合她以往的行事准则。 然而,林江年此时又在一旁开始蛊惑:“对付坏人,就得用比他们更坏的办法来对付他们,以暴制暴,让他们也尝一尝苦果,这样才能让他们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听到这话的沈灵珺,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的目光,很快再度变得坚定。 逐渐冰冷。 “那他……” 沈灵珺扭头看向林江年,问道:“现在怎么处理?” 两人大庭广眾之下商量著计划已被当事人听的一清二楚,显然不太適合继续执行。 但如何处理这狗官,让沈灵珺犹豫不定。 “先放了吧。” 沈灵珺沉默了下后,默默將剑收回。 这一幕,也让林江年有些诧异,沈女侠居然这么听话了? 还记得去年入京途中,这位沈女侠一口一个狗世子,满腔愤意恨不得跟林江年同归於尽! 没想到这才过去半年,这位沈女侠如今居然愿意听他的话了? 这…… 林江年有些感慨。 他反倒有点怀念这位沈女侠当初桀驁不驯的模样了! 当脖子上的交锋冷意消失后,地上的县尉如同捡回一条命,整个人几乎惊恐的瘫倒在地上。 隨后,他狼狈地挣扎,快速从地上手脚並用,连滚带爬的逃离。 “大人?你没事吧?” “大人,你怎么样?” “大人,现在怎么办?” 旁边的捕快见自家大人平安无事后,如释重负,鬆了口气。 他们大人要是今天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可一个都跑不了。 此时,那县尉躲在捕快后面,惊疑不定的盯著眼前这些人。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被嚇破了胆,尤其是刚才差点丟了命,让他此刻根本气势全无。 眼神底闪过一丝狠毒,知晓眼下这情况,想要解决已经很难。 於是乎,他当即一咬牙:“先回去!” 说罢,他眼神深深怨恨的从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而后,带著四周的捕快和那些地痞流氓们匆匆灰溜溜离开。 不一会儿,四周闹哄哄的人群散去,消失的乾乾净净。 唯独剩下有些看热闹的百姓居民们远远看著,指指点点,感慨嘆息,却无一人敢靠近。 院中,沈灵珺任由著县尉带著人离开,没有阻拦。 自林江年出现后,她脑中的思绪就没有冷静下来过,目光复杂地看著林江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这时,院子里,那对夫妇面色终於缓和了些,隨即那男子又走上来,面色惊惧,语气有些颤抖:“女侠,你,你快走吧!” 沈灵珺扭头,见这男子面色惨白道:“你今天得罪了县尉,官府的人肯定饶不了你……到时候,他们一定还会来找你麻烦!” “你斗不过他们的,赶紧跑吧。” 男子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惶恐不安:“早知道就给他们好了……” 现在得罪了官府,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男子不敢想。 听到这话的沈灵珺,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扭头看向林江年。 眼神复杂。 她知道,现在能帮助这对夫妻的人只有林江年。 他是临王世子,他,肯定有办法。 而刚才林江年站出来,阻止她杀那县尉,显然也是为此。 因此,她看向林江年时,复杂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请求。 林江年瞧见了。 愈发有些感慨。 看来这半年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这位沈女侠原本锋芒的稜角被磨平了不少,已没有当初刚入江湖时的热血! 他目光落在院中的那对夫妇身上,又看了看那个躲在母亲怀里,眼神畏惧,怯生生看著她的小女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换个地方吧。” 林江年瞥了眼天色,此时天色已经暗下。 沈灵珺也意识到这点,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这对夫妇和那个小女孩,为防止县尉的人再来报復,也同样一起带回了客栈。 路上,林江年走在最前面,锦绣和安寧二人一左一右,各自跟隨在林江年旁边。 安寧倒是还好,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个一个精致的小雕塑,抱著剑一言不发。 但锦绣却时不时扭头看向林江年,欲言又止。 想问些什么,但又没开口。 林江年察觉到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 锦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扭开了脑袋。 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小情绪。 而沈灵珺,则是默默地跟在林江年身后。 她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如此顺从林江年,明明当初…… 可一想到半年前在京城外的那晚,她心中便忍不住涌现起一阵愧疚。 逃避了半年,本以为想再见到他很难。 却没想到,会又再次碰面! 她抬头悄悄打量著林江年,以及他身旁那两位容貌气质出眾的女子。 直到眼下仔细观察后,沈灵珺才意识发现……那是一对双胞胎! 样貌一模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的双胞胎! 这让沈灵珺心中愈发惊讶! 隨后又恍然。 ……不愧是临王世子! 他的身边果然从来不缺绝色女子,还是如此倾城容貌的一对双姝。 沈灵珺胡思乱想著,跟著林江年回到客栈。 客栈外,林青青等候多时。 见到殿下从外面回来,正要上前时,目光又猛然一凝,落在身后的沈灵珺脸上。 下一秒,她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愕警惕。 很显然,她认出了沈灵珺。 “殿下,这……” 林青青惊疑不定,有些意料未及,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殿下怎么出去一趟,带回来这个当初刺杀过他的女人? “青青,去办件事情!” 林江年召来林青青,指了指后面跟著的那对夫妻和小女孩,吩咐她去查一下。 林青青很快心领神会,虽不知道自家殿下为何要突然查这么一件小事,但还是点点头,领著那对夫妻离开。 而此时,那对夫妻也隱约意识到……这位容貌俊朗的公子哥,似乎来头不小? 隨后,林江年领著沈灵珺等人回到客栈。 客栈里,客人並不多。 安寧在回到客栈后,上楼去找公主。锦绣原本想留下来,但见安寧离开了,也只能怀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上楼。 林江年找了个角落,又找小二要了些吃喝的,坐下来后,才见一身英姿马面长裙的沈灵珺正站在一旁,眼神复杂,目光神色略有些拘束。 “坐啊!”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轻笑:“沈女侠何时变得如此拘束了?” 听到这话,沈灵珺沉默了下,咬了咬下唇,这才在林江年对面坐下。 “能在这里再相遇,咱们也算是有缘了吧?” 林江年轻感慨一声,倒了两杯茶。 当初第一次跟沈女侠见面时,是在临江城的青楼,碰上这位沈女侠要为那位魁鶯鶯报仇,在青楼刺杀了他。 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当初那位桀驁不驯的沈女侠,如今没了往日气势。重新出现在林江年面前时,反倒有些说不上来的没底气。 有点唯唯诺诺的感觉! 沈灵珺怔怔望著林江年,美眸中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她才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深呼吸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愧疚歉意。 “上次的事……对不起。” “……” (本章完) 第465章 遭受江湖毒打就好了 第465章 遭受江湖毒打就好了 林江年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听到面前的沈灵珺突然开口,微顿了下,放下茶杯,抬眸打量著她。 脸上似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沈女侠,这是何意?” 对面,沈灵珺眼神愈发复杂。 仿佛回想起当初那晚的事情,眼眸有些闪躲。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直面林江年,语气略有些沉重道:“我要向你道歉……” “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也是我……差点害死了你!” 说到这里时,沈灵珺语气愈发沉重。 愧疚的神情涌现。 或许因此,半年前她才会选择不告而別。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江年! 毕竟,那晚的事跟她脱不开关係,她间接差点害死了林江年! 这让她有些难以面对林江年,也无法面对自己! 这半年来,她一直都生活在愧疚情绪中,纠结,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先前,她也暗中打探过,得知林江年没事。而林江年在京中的那些事跡,沈灵珺也略有耳闻。 得知林江年没事时,她鬆了一口气,但心中始终有愧,想找个机会向林江年表达歉意。 可,她又没脸去见他。 直到今天…… 或许是冥冥之中早有註定,沈灵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林江年。 原以为天下江湖之大,两人日后註定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 又再度重逢! 而在时隔半年之后,沈灵珺也终於鼓起勇气,將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亏欠说了出来。 而在说完之后,沈灵珺不由得感觉一阵轻鬆。 她的目光,也变得坦然。 “对不起!” 是她差点害死了他,她已经做好接受后果的准备。 哪怕他要她的命,沈灵珺也无怨无悔。 毕竟,一切都因她而起,她有著推卸不开的责任。 只是,当她开口说完后,林江年却没说话,只是静静打量著她,上下在她身上扫视过。 一开始沈灵珺还好,但在被林江年盯了许久后,终於感觉到有些不適应。 浑身莫名有点发毛! 原本鼓起的勇气,也在林江年的盯视下逐渐消失殆尽。 眼神,又开始不自然变得有些闪躲。 “伱……” 半响后,沈灵珺终於再开口:“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林江年反问。 沈灵珺张了张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该说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 也对,他或许什么都不用说,毕竟本来就…… “看来,半年没见,这江湖快要磨平沈女侠的稜角了?” 这时,林江年又轻笑一声:“没想到,如此桀驁不驯的沈女侠,如今竟会主动向本世子道歉,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沈灵珺默然,微微低垂著脑袋,声音很低:“殿下何必挖苦我。” “不,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沈灵珺沉默了下,道:“上次的事情,的確是我的过错……” 她从来不会否认自己的错误,也不会去掩饰。知错能改,挨打立正 当初初入江湖,她便听闻过临王世子的『恶名』,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对临王世子自然没什么好感。 加上自己的好友鶯鶯姑娘死在临王府內,沈灵珺自然將所有一切的过错全都归咎林江年身上。 她要为鶯鶯姑娘报仇,討一个公道。 也想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临江城百姓討一个公道! 这是她从小在师门內就深受薰陶的思想! 这也是她当初为何会被李乾林蛊惑,被其利用刺杀林江年的缘故。只是没料到,后来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她的刺杀计划最终落空,不仅如此,就连她自己都落在林江年的『魔爪』中。 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沈灵珺却没想到,林江年竟然没杀她。 一开始,沈灵珺以为林江年是要將她留在身边,狠狠羞辱她。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结果跟她所想的,恰恰完全相反。 林江年非但没有羞辱她,反而甚至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 在『被迫』呆在林江年身边的那段时间,沈灵珺也突然发现,这临王世子似乎並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般『凶残』。 这也让沈灵珺开始对自己先前的了解认知產生怀疑! 尤其是当林江年提及鶯鶯姑娘死因真相时,哪怕沈灵珺不愿意承认,但心中其实已经信了几分…… 再然后,便是在北上前往京城的路上再次遇见他。 沈灵珺正准备跟著师伯前往京城去见那些师门师兄弟,半路上遇上林江年,於是一路结伴北上。 再接著,就是在抵达京城的前一晚! 那晚的小镇客栈內! 林江年遭遇来自诸多势力高手的刺杀,凶险万分! 而让沈灵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也接受不了的事情是……自己一直最信任的师伯。竟就是一路隱藏其中,准备刺杀林江年最大的危险! 沈灵珺惊愕万分,不可置信,她想要阻止这一切,却发现她什么都阻止不了。 最终,一切都还是发生了! 醒来之后的沈灵珺,自觉无顏再面对林江年,便独自离开了京城。 这半年来,离开了京城后的沈灵珺,又重新回了趟临江城。 她要去確认一件事情。 確认当初的鶯鶯姑娘,到底是不是刺杀过林江年! 虽然没有查出真相,但从种种留下来的线索和跡象来看,证实沈灵珺心中的猜测想法。 鶯鶯姑娘,的確有问题! 而这,也让沈灵珺先前一直所坚持的想法,突然崩塌了。 她很迷茫! 直到今天,再度见到林江年。 原以为林江年会很生气,也会很愤怒。 但沈灵珺,依旧没有从林江年眼神中看出半点情绪。仿佛对於他来说,当初那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想到这,不知为何,沈灵珺心头微紧。 “沈女侠这倒是说错了,那不是你的错!”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何错之有?” “我……” 沈灵珺张了张嘴巴,半响后,默然道:“毕竟,事情因我而起。” “可不是因你而起。” 林江年摇头,淡淡道:“毕竟,想杀本世子的人是你那位师伯。哪怕没有你,他也依旧会杀本世子!” “真正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你那位师伯。” 听著林江年的话,沈灵珺怔了怔:“可是……” 如果不是他,林江年怎么会信任她师伯,又怎么会在那晚被师伯背刺…… 虽然林江年如今安然无恙,但沈灵珺心中依旧有愧,过意不去。 “这件事情跟沈女侠没什么关係,沈女侠不必在意。” 林江年摆摆手。 半年前,京城外那晚的刺杀,林江年从始至终没有怪过沈灵珺。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受害者。 而那晚的她,也曾据理力爭,不畏生死地挡在她那位师伯面前,想为林江年说情。 因此,林江年没有怪罪过她。 只是沈灵珺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选择了不告而別。 听到林江年的话,沈灵珺有些恍惚。 他,不怪她?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时,沈灵珺心中微鬆了口气,仿佛是悬在心头许久的情绪微微鬆懈了些。 但紧隨,一股愈发愧疚的情绪再度涌现。 她眼神愈发愧疚,咬咬唇:“不管怎么样,那件事情终究跟我有关,我有著推卸不开的责任……” 她有些倔强。 毕竟跟师伯有关,她也有责任。 这一点她不会否认。 “既然沈女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林江年也没坚持,既然她执意认为自己有责任,林江年也不跟她爭执。 反问道:“那沈女侠打算怎么办?” 沈灵珺咬咬牙,目光坚定:“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一切后果?” “对!” “你什么都愿意做?” “……对!” 虽然感觉这话有些歧义,但沈灵珺还是点头。 “那行,我正好也有件事情想找你。” 林江年点点头,迎上沈灵珺略有些不安的目光,轻笑一声:“你的那位师伯呢?” “他如今在哪?” 京城外那晚,林江年被长公主救下。 而沈灵珺的那位师伯,也从此下落不明。 李縹緲没有提及过他的下落,也没有说过他的生死。 沈灵珺在听到林江年的话时,眼神底闪过一丝什么:“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林江年敏锐捕捉到了:“你知道他的下落?” 沈灵珺张了张嘴巴,又低下了脑袋,似犹豫纠结了片刻。 最终,点了点头。 “那就行!” 林江年又问道:“他如今在哪?” “我想见他一面!” 此话一出,沈灵珺猛然抬头:“你,你要见他?!” “不可以么?” “不,不是……” 沈灵珺眼神有些担忧,也有些不安:“你,你要见师伯做什么?” “自然是报仇唄!” 林江年嗤笑一声:“上次他差点要了我的命,这笔帐,不得好好找他算算?” 沈灵珺眼神底猛然浮现起了担忧之色,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担心我会杀了他?” 林江年问道。 沈灵珺看了林江年一眼,低下头,摇了摇头。 她不担心林江年会杀得了师伯,毕竟师伯的武功深不可测,哪怕…… 但林江年想杀师伯还是很难! 她担心的反而是……师伯会对林江年不利!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本世子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你师伯再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沈灵珺嘴唇动了动,最终沉默了良久,开口道:“师伯,如今就在潯阳城……” “潯阳城?” 林江年挑眉:“那可就巧了!” 人在潯阳城? 这不正好嘛! 沈灵珺沉默著,没说话。 “至於你嘛……” 这时,林江年又静静打量沈灵珺半响,道:“这是我跟你师伯的恩怨,跟你没什么关係,你也不用感觉对不起本世子!” “反倒,本世子还得谢谢你!” “谢我?” 沈灵珺一怔,有些愕然的抬起了头。 “毕竟,已经很少能见像你这么纯粹,又傻得有些离谱的正直女侠了!” 林江年感慨著:“本世子杀的人多了,有时候也分不清对错。但只要看到你,就感觉事情好像也並不难分辨了。” 沈灵珺没说话。 不知道林江年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跟林江年理论一番。但现在,经歷的多了以后,她也意识到林江年说的其实並没错。 她並不聪明! 甚至很多时候显得有些蠢! 心怀正义,但很多时候都用错了地方,也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遇见不公之事,她唯一能帮忙的也只有手中的剑。 若是寻常地痞流氓还好,她能轻易收拾。可一旦跟地方势力牵扯上,有了利益的勾心斗角,她反倒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初下山时,她以为自己可以靠手中的剑荡平世间一切不公。 如今,她才突然清醒,原来自己能做的非常有限。 她无权无势,终究是斗不过地方势力! 哪怕不甘心,但她终究还是逐渐认清了自己! 因此,对於林江年的调侃,她並没有反驳。 “我的確不聪明。” 沈灵珺眼神有些黯淡,咬了咬下唇:“还容易闯祸,好心办成坏事!” “能认清自己,也算是一种进步。” 林江年开口道。 “可是……” 沈灵珺眼神有些迷茫,虽然认清了自己,但也让她对自己產生了某些怀疑和动摇。 自己先前所坚持的那些理想,到底是正確的还是错误的? “其实,我还是挺钦佩你的。” 林江年感慨著:“沈女侠心怀正义,侠义心肠,在如今这复杂的江湖中能保持本心,这已很难得了……” “本世子,一直都很钦佩沈女侠的。” 沈灵珺默然:“殿下不用刻意夸讚……我自己心中有数。” “这可不是刻意夸讚。” 林江年摇头:“这是真情流露,当今江湖中人情真真假假,沈女侠的想法和行为的確有些过於幼稚了点……但何尝,不能算是一片赤诚之心呢?” “能像沈女侠这般保持著纯粹江湖道义的人可寥寥无几,沈女侠路见不公,拔刀相助,不畏强权,不畏权贵,坚守本心……” “这种行为,著实让本世子钦佩又敬服……” 沈灵珺目光怔怔,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如此夸讚他。 对视上眼前林江年的目光,见他丝毫不像是在故意戏耍自己,像是……认真的? 他,真的是在夸自己? 自己,有那么多的优点么? 沈灵珺恍惚,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林江年在说完时,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 “要是本世子不是沈女侠眼中那无恶不作,欺压百姓的权贵……” “那就更好了!” “……” (本章完) 第466章 奴婢的计划一定能行 第466章 奴婢的计划一定能行 客栈,三楼。 走廊尽头的房间內,幽香瀰漫。 一袭白裙的李縹緲坐在窗沿前,美眸透过窗户眺望远处夜景。 小镇,星火点点。 相比於繁华京城,此地更显安寧,夜晚也更要寧静。 “公主,你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房间的另一侧,安寧抱著剑倚靠在桌旁,一言不发,清冷的脸上不知是想著什么,有些恍惚出神。 而锦绣,则是小声跟公主殿下说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將几人在小镇外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跟自家公主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潯阳城的官员竟如此黑暗下作……” “真想让安寧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还有那个沈女侠……不知道殿下从哪里认识来的,对殿下好像不太一般……” “估计又是殿下在哪里惹上的风流债……” 锦绣猜测著开口,暗暗咬著银牙,神色略有些鬱闷。 说不上来。 她明显能瞧出来,殿下口中的那位沈女侠,跟殿下之间的关係不一般。 从两人之间的交谈和对话,以及那位沈女侠看殿下时复杂充满各种情绪目光,已足以让锦绣脑补出一出精彩大戏了。 这,又是殿下在哪里惹上的风流债不成? 想到这,锦绣愈发有些闷闷不乐。 而窗口的李縹緲,在听完锦绣的匯报后,脸上並无任何情绪。 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公主,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锦绣试探著开口。 总感觉,让殿下跟那位沈女侠单独相处不太好? 也说不上哪不好。 就是不太顺眼。 李縹緲回眸,目光落在锦绣身上。而后,轻轻摇头:“不必了。” 听到自家公主拒绝,锦绣有些失望,但也没再继续多说什么。 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安寧。 安寧察觉到锦绣目光注意,迎视上,对视一眼。紧接著,安寧便面无表情的挪开。 一副你別找我的態度! 见状,锦绣美眸微微睁大,不乐意的轻哼一声。 “你什么眼神?!” 安寧不说话。 “哼,那伱就待在这里吧,我出去转转!” 说罢,锦绣便气哼哼的离开了房间。 安寧站在原地,看著锦绣离开房间,欲言又止,眼神底浮现一抹犹豫。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依旧冷著一张脸儿。 …… 锦绣刚从房间內走出,来到走廊上,透过三楼往楼下大厅瞧去,一眼便瞧见角落里的林江年和那位沈女侠。 瞥见这一幕,锦绣心中不知为何猛然鬆了口气。 还好…… 两人是在大厅! 锦绣刚才还真的有点担心林江年会把那位沈女侠带回房间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眼下二人都在外面,大厅中还有三三两两其他人。谅二人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大庭广眾之下之下……吧? 想到这,锦绣放下心来。 美眸继续盯落在沈灵珺身上,美眸微微凝神。 猜测著,此人到底是谁。 而这时,另一侧不远处传来的议论声,引起锦绣的注意。 “小姐,不好啦!” “殿下又带回来一个女人……” “大事不妙了……” “……” 客栈另一处角落。 许嵐和小绿不知何时站在楼上,目光同样正悄悄摸摸的往楼下打探。 不久之前,小绿髮现殿下从外面回来,身边还多了一些陌生人。 这倒不重要! 重要的是,其中有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子,气质出眾。 这当即让小绿察觉到不对劲! 尤其是在瞧见殿下跟那位漂亮的女侠装扮的女子单独相处时,小绿心中警铃大作,当即连忙回房间去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家小姐。 而许嵐在得知,林江年出去一趟,又突然带回来一个漂亮女子时。 她懵了! 当即连忙跑出来查看。 “她,是谁?!” 此时,许嵐眼神极为复杂,盯著楼下角落里的林江年,以及坐在对面的那位女子。 瞧不清楚模样,但许嵐並不认识。 见此人与林江年交谈著什么,两人似乎相谈甚欢,这让许嵐睁大眼睛,心头当即警惕! 什么情况? 她这边还想著如何防著那个叫锦绣的狐狸精,这一不留神,林江年又从哪里拐来一个漂亮的女人了? 他,怎么办到的? 出去一趟,就能带回来一个女人? 许嵐对林江年是服气的,对於这傢伙沾惹草的能力极为佩服。 但同时,她心中那不安感愈发强烈。 “小姐,现在怎么办?” 小绿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小姐,莫名其妙的,小姐又多了一个情敌。 这下可怎么办? 看楼下那位,似乎也跟殿下的关係不一般。 如此一来,自家小姐的地位可就愈发岌岌可危了吶。 “我怎么知道?!” 许嵐神情有些懊恼。 刚才瞧见那一幕时,她心中莫名委屈,恨不得想下去抓著那个负心汉狠狠质问一番。 但反应过来时,又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质问? 这样一想,她心中更鬱闷了! 眼下心头堵的慌,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真跑下去质问吧? 那行为也太蠢了! 小绿瞧见自家小姐闷闷不乐的神情,心中也是担忧不已。 她这个小丫鬟,为自家小姐操碎了心吶! “小姐,要不……” 小绿眼珠子一转:“我那天的建议……” “嗯?” 许嵐对视上小绿的目光,很快意识到什么。 “你是说……这,这能行吗?!” 许嵐惊疑不定。 “当然可以!” 小绿斩钉截铁道:“这可是小姐你现在唯一逆风翻盘的的手段了……虽然行为卑劣了点!” “但奴婢愿意替小姐背这个锅!” “可是……” 许嵐眼神转动,脸色微红,犹豫不定。 但很显然,似乎有些心动。 “小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小绿劝慰道:“小姐你放心吧,奴婢肯定有把握的……” “奴婢也是之前从一个江湖名医手中买到的……” “无色无味,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一定能行!” “……” 角落里,许嵐和小绿二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著。 而不远处,三楼。 锦绣美眸落在不远处角落里的而这对主僕身上,耳边隱约听著这对主僕时不时传来些许对话声,脸上浮现起一抹疑色。 什么无色无味? 什么没有副作用? 她们……在说什么? …… 客栈,大厅內。 沈灵珺眼神复杂的看著眼前的林江年。 半年没见,这位临王世子依旧没变。他始终是这副风轻云淡,又玩世不恭的姿態。 但沈灵珺对於这位临王世子的態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至於现在,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那堆积在心头半年之久的愧疚,今日终於找到宣泄处。意识到林江年真的不怪罪她时,沈灵珺心头没由来得一阵轻鬆。 但对林江年的那种负罪愧疚感,却又多了几分。 哪怕林江年不怪她,但这件事情,她始终认为自己有责任。 林江年越是风轻云淡,越不怪她,她心里反倒越过意不去。 “我……” 半响后,沈灵珺点点头,开口:“我,会转告师伯的。” 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劳烦沈女侠了!”林江年轻笑一声。 沈灵珺沉默了下,才开口道:“殿下,可以换个称呼吗?” “怎么?” 沈灵珺摇摇头,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只是觉得,我配不上女侠二字。” 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女侠。 “沈女侠谦虚了,在本世子眼里,沈女侠担当的起女侠二字。” 沈灵珺沉默,也没有再反驳,而是默默起身,准备离开。 “要走了?” “殿下还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了……” 林江年开口,正想再继续说点什么时。 突然,客栈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脚步声,由远至近。 而夜晚街头上,也传来行人纷纷避让惊呼的声音。 马蹄声,很快接近。 紧接著,便又有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伴隨而来。 一股压迫沉闷气氛蔓延来。 这…… 刚刚起身的沈灵珺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大晚上的,小镇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她正要说什么时,又猛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林江年。 而坐在角落里的林江年,目光淡然,风轻云淡。 似乎早预料到什么。 不多时,马蹄声逼近,出现在客栈外。 与此同时,一列列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栈之外,將客栈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压抑的气氛骤然袭来。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 “……” 客栈內,有不明所以的客人起身探头出去,目光看落在客栈外,便猛然一缩。 官府的人! 客栈外,乌泱泱地出现了无数身穿官服的身影。全副武装,將客栈外包围的水泄不通。 这一幕,將这些客人嚇的脸色微变。 怎么回事? 大晚上的客栈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官兵? 如此全副武装,杀气腾腾……莫非是,客栈內出现了什么危险的通缉犯人物?! 一时间,不少人被嚇的脸色苍白,连忙赶紧四散躲避。 客栈內,掌柜的听闻到客栈外的动静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 这大晚上的,官府的人怎么来了? 他连忙起身走到客栈门外,满脸討好神色开口:“各位大人,官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滚开!” 可还没等掌柜的说完,一名全副武装的官兵一脚踹在掌柜的身上,將这掌柜的一脚踹倒在地。 紧接著,这一列官兵便持械涌入客栈大厅內,將整个客栈大厅內包围控制。 紧接著,人群中似有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紧接著,这些官兵便径直的朝著角落方向走来。 很快,这些官兵出现在林江年与沈灵珺跟前,將二人包围起来。 此刻,沈灵珺脸色冰冷,目光警惕地盯著这些官兵,手已经搭在剑柄之上。 她自然瞧出这么是怎么回事! 官府的人来报復了! 不出意外,是之前放走的那位县尉! 果不其然,沈灵珺微微抬眸,隱约瞧见客栈外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之前的那名县尉。 此刻,他正在数名官兵捕快的保护下,走进客栈內。 刚走进客栈,他目光视线就落在角落的林江年和沈灵珺二人身上,眼神底浮现一抹凌厉冷笑。 “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些逆贼刺杀本官,竟然还敢留在此地,自寻死路!” 县尉语气充满了冷意,眼神底满是畅快的狞笑。 不久之前,他堂堂县尉被一女人用剑挟持,真乃奇耻大辱。 本以为今日可能小命不保! 没想到,最后竟然又放了他?! 这些逆贼刁民果真愚蠢! 放了他,他岂会放过这些人? 惊恐未定的县尉回到县衙,当即迅速召集县衙內的捕快官兵,再度杀了回来。 他势必要一血耻辱。 客栈內,气氛剑拔弩张。 沈灵珺眼神冰冷,盯著前方人群后的县尉:“狗官,你竟然还敢来?!” 县尉被沈灵珺眼神盯上,顿时遍体生寒,下意识后撤两步。 不久之前被捉拿的耻辱还歷歷在目。 他知晓这个女人武功不弱,因此早有防备,躲在人群后,冷声道:“你这逆贼刁民刺杀本官,竟还敢出言不逊,今日,本官便要替天行道!” “来啊,给我把她拿下!” 县尉这次前来,做足了准备。 他抽调了县衙大半的兵力,甚至连布防的官兵都抽调了一部分过来,势要將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捉拿回去! “哼,我看你们谁有这个本事!” 沈灵珺眼神丝毫不惧,一袭马面长裙立於原地,青丝飞舞,右手握紧剑柄,便要拔剑出鞘。 “咻!” 剑身刚出鞘瞬间,沈灵珺突然感觉旁边有一只大手又將她刚拔出的剑被摁了回去。 “嗯?” 沈灵珺一怔,扭头,这才意识到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低头,手背上还隱约传来的炙热气息触感。 沈灵珺心头微怔。 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那一刻,她隱约察觉到了什么…… 时隔半年不见,身旁的这位临王世子的武功,似乎……已经强到可怕! 他…… 这一刻的沈灵珺,隱约有些恍惚。 抬眸,看向林江年。 却见林江年依旧站在原地,风轻云淡道。 “你解决不了。” “让我来吧!” “……” (本章完) 第467章 听说你想杀本世子的头? 第467章 听说你想杀本世子的头? 沈灵珺目光怔怔地看著身旁的林江年。 此刻,他身上隱约有种说不上来的气势。 这股气势,与以往沈灵珺认知中的林江年不太一样。 这位昔日的临王世子,如今重新出现在她眼前,又隱约让沈灵珺感到莫名几分陌生。 尤其是…… 沈灵珺低头,隱约还能感觉到刚才手背上传来的那一股势。 很重,很沉。 这让她十分惊愕,不可思议! 她意识到,如今的林江年,已不是一年前她所认识的那个临王世子了。 一年前时的林江年还完全不会武功,哪怕是入京之时,在沈灵珺眼里,林江年的武功也算不上多高。 可如今……这才过去多久? 此刻的林江年,让她有些看不透。 刚才那一刻林江年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气势,已让沈灵珺感到气息凝固,隱约的压迫。 这足以说明,如今林江年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已然达到碾压她的地步! 这让沈灵珺如何不吃惊?! 这段时间內,他到底经歷过什么? 这一刻,沈灵珺眼神愈发复杂,她怔怔地望著林江年。 心中五味杂陈。 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但与此同时,她心头又涌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哪怕此刻,客栈內外早已被官府的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哪怕气氛剑拔弩张,四周布满了虎视眈眈,意图想要將她拿下的官兵。 若是以往,沈灵珺虽心中不惧,但也完全不敢放鬆。 她很清楚,落入官府手中等待她的下场是什么。 但今晚,此刻! 她人生第一次完全无视在场四周那些虎视眈眈的官兵,面对四周袭来的威胁,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害怕情绪。 甚至,心头充满了安全感! 而这一切……都来自於身旁的临王世子! 他风轻云淡地站在那儿,明明孤身一人,却让沈灵珺感到前所未有的轻鬆。 好似,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 客栈內,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人群后的县尉目光阴冷地落在林江年身上,闪过一丝阴霾。 又是此人! 不久之前,在小镇之外,就是这年轻人旁若无人的说要刺杀他,对他家人下手? 此年轻人看著温文尔雅,心思却如此歹毒卑鄙! 该死! “来人,给本官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 隨著县尉一声令下,客栈內四周的官兵齐刷刷朝朝著林江年与沈灵珺逼近。 客栈內的其他客人以及看客早已躲著远远的,有些的躲在角落里,惊疑不定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到底怎么得罪官府的人了?值得官府如此大动干戈的前来抓人? 隨著四周官兵逼近,沈灵珺下意识往林江年身旁靠了靠,握紧手中的剑柄,打算挡在他身前。 林江年微微眯眸,瞧见沈灵珺的动作,並未说什么。神色依旧风轻云淡,又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县尉。 他正眼神阴冷,满是狞笑目光地盯著林江年。 似已经宣判林江年的下场! 而林江年却衝著这位县尉笑了笑,笑容和煦。 很和善! 县尉眼神阴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年轻人是何意。 死到临头了还衝著他笑? 想求饶? 已经晚了! 正当县尉心中冷笑之时,却见这年轻人突然移开目光,抬头看向客栈上的某个方向,轻嘆了口气。 “安寧,帮个忙唄?” 声音带著几分轻鬆,几分调侃,慵懒姿態,全然没有將在场这些人放在眼里。 县尉眼神冰冷,心中怨怒。此人竟没有丝毫畏惧,大难临头了还如此镇定,难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该死! 正当县尉脸色一沉之际,下一秒,四周空气仿佛突然寒了几分。 与此同时,客栈內突然捲起一阵狂风。 下一秒,一道寒光掠过。 寒气瀰漫,原本脸色阴沉的县尉,突然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大人,小心!” 四周响起了焦急惊恐的声音,下一秒,伴隨著几分惨叫。原本护在县尉身旁的几名官兵,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哀嚎。 县尉瞳孔猛然一缩,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想要后撤离开。 但才刚有这个想法,身后便有一阵寒意袭来。 “再动,死!” 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县尉浑身一僵,凝在原地,呼吸都几乎在此刻骤停。 他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冷冰冰的杀气袭来。 不敢乱动! 这县尉惊恐万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小心了,对方竟然还能万军从中取他狗命…… “別,別乱来……” 县尉眼神惊惧,神色大变。 四周,当凌厉的冷风散去时,四周的捕快和官兵这才发现……自家大人又被挟持了! 而挟持自家大人的……是一位姑娘! 一位年纪並不大的姑娘! 长的国色天香,气质倾城出眾,一眼惊艷! 气质却冷的出奇! 手中握著一柄寒剑,正挟持著自家大人! “放开大人!” “逆贼你们是要谋反吗?!” “大人要是出了任何问题,你们全部都得被诛九族!” 在场官兵一阵譁然。 “……” 人群之中,一袭浅色长裙的安寧面无表情。 她无视了四周那聒噪威胁的声音,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林江年。冷冰冰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安寧,把他丟过来吧。” 早预料到的结果,林江年並不意外,衝著安寧笑了笑。 听到这话的安寧怔了怔,低眸思索了一下,而后看向眼前的这个县尉,想了一下。 紧接著,安寧挥动手中剑鞘拍在眼前县尉身上,直接將此人拍飞出去,重重摔在林江年跟前。 简单粗暴。 “哎呦!” 这县尉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挣扎! 果然是丟过来! 做完这一切,安寧迈步走到林江年身旁不远处,长剑入鞘,再度一言不发。 继续当雕像! 一旁的沈灵珺瞧见这一幕,目光略有些失神。再看向那个冷冰冰小姑娘身上时,多了一丝忌惮。 先前在小镇外瞧见林江年身边这个抱剑姑娘时,沈灵珺便隱约意识到这个姑娘恐怕不简单。 果然,武功深不可测。 从这姑娘气质上来看,应当又是林江年的侍女丫鬟一类。 这让沈灵珺惊奇不已,林江年身边哪来那么多如此厉害的侍女? 先前有个纸鳶武功深不可测,现在又来个安寧…… 都是样貌绝美,武功极高之辈! 就连身边的侍女都如此厉害,这也让沈灵珺意识到,之前她一意孤行刺杀林江年的计划,究竟有多幼稚愚蠢…… 此刻,周围那些官兵捕快眼见自家大人竟然遭受如此虐待,怒不可恕。 四周刀剑齐刷刷对准林江年几人,但心中忌惮,却无人敢上前。 那抱剑姑娘太恐怖了! 加上自家大人还在对方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林江年无视四周那些官兵,从旁边扯了条凳子坐下,低头看向地上正痛苦哀嚎著的县尉,轻笑一声:“听说你是想抓我,对吧?” 此刻,摔的头昏眼的县尉终於逐渐喘过气来,狼狈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便对视上林江年居高临下的目光。 他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恐,挣扎著想要后撤逃离。 刚有所行动,一旁的沈灵珺眼疾手快,一脚將他又踹了回来。 “哎呦!” 在地上狼狈打了个滚的县尉怒不可恕:“伱,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你们知道本官是谁吗?!” “哦?” 林江年饶有意思道:“这还真不知道。” “说说?你是谁?!” 县尉怒气冲冲道:“本官乃是这奉平县县尉,你们竟敢殴打本官?你们可知殴打官员有什么后果吗?试想的,赶紧放了本官,否则……” 他色厉內荏威胁道。 “否则如何?” “否则你们一个都別想跑,殴打朝廷官员,本官可以定你们是反贼,是杀头大罪!” 县尉恶狠狠开口。 他堂堂一介县尉,今日如此狼狈,怎让他心中咽得下这口恶气。 此刻虽然狼狈,但语气依旧充满了凶狠和威胁。 “杀头大罪?” 林江年挑眉:“你一个小小的县尉,你说杀头就杀头?” 县尉目光阴冷笑:“这奉平县本官说了算,本官要你死,你就得死!” “哦!” 林江年有些恍然:“也就是说,这奉平县你一手遮天是吧?大伙都得听你的?” “没错!” 县尉冷笑地盯著他:“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本官,本官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有点意思。” 林江年笑道:“你一介小小县尉,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看来你背后的来头不小啊?” 一个小县尉便如此膨胀,背后必定有人,也难怪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压老百姓。 县尉冷笑:“算你有点眼光,那还不赶紧放……” 他还没说完,林江年目光视线已经移开,瞥了眼四周的这些官兵。 “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个县尉,你的顶头上级,应该是这奉平县的县令吧?” “县令何在?” 听到林江年直呼县令,狂妄至极,县尉心头怒气上涌,正要开口。 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县令大人到!” 此声音一出,四周迅速一阵譁然轰动。不多时,官兵人群中分开了一条道。 紧接著,一位身穿灰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步伐匆匆,一路小跑狼狈跌跌撞撞跑进客栈內。 “吴大人,你来的正好,快来救我!” 县尉瞧见中年男子的身影,眼神猛然亮起。 县令大人来了! 太好了! 死定了! 今晚这里的所有人都死定了! 县尉因激动而面部表情有些扭曲,浑身微微颤抖。全然没有注意到,这闯入进来的中年男子,那惨白到可怕的脸色。 中年男子姓吴,正是这奉平县的县令父母官。 然而,此刻这位吴县令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血色。 他步伐匆匆,神色狼狈,额头上满是汗珠,身上还穿著尚未来得及脱下的官服。 此刻,他闯入客栈內。 当瞧见客栈內剑拔弩张的气氛时,心头猛然悬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再当目光视线落在地上狼狈模样,向他发来求助目光的县尉时,眼皮猛然一跳。 再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坐在一旁的年轻男子身上。 身著一袭青衫长袍,样貌非凡,五官稜角分明,气质温文尔雅,正目光慵懒而散漫地打量著闯入进来的吴县令。 目光对视上的这一刻,吴县令浑身猛地一颤。 一颗心骤然沉入谷底。 他完全无视了一旁痛苦求助目光的县尉,步伐发软,匆匆地跑到林江年跟前。 紧接著。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世子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多有冒犯,还请世子殿下恕罪!” 吴县令脑袋直接重重磕在地面上。 这一磕,脑袋与地面木板接触,发出一声沉闷响声。 而这沉闷响声,也宛如一记大锤,重重捶打在所有人心头上。 在场的其他人瞧著这一幕,目光呆滯,惊愕,愣在原地。 不可置信!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县令大人,怎,怎么……跪在了那年轻人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 一瞬间,在场那些官兵们陷入茫然当中。 许多人根本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只是茫然而又惊愕的看著这一幕。 而最为惊愕怀疑人生的,是一旁的县尉。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县令大人突然跪倒在这对方面前,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吴县令……疯了吗? 他跪什么跪?! 眼前这极为震撼的一幕,让他懵逼。 但隨即很快,他就听到吴县令的话,捕捉到其中的关键重点……世子殿下? 哪个世子? 哪个殿下? 县尉怔了怔,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涌上心头。 不管是哪位世子殿下,但只要是世子殿下……就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存在。 这等身份尊贵之人,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种荒凉的小地方? 会,会不会是弄错了? “吴,吴大人……” 此刻,这县尉的声音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似乎不太一般? 他有些求助又带著几分侥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吴县令,试图想要询问答案。 然而,吴县令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怒斥道:“临王世子殿下在此,你还不快下跪恭迎?!” 临王? 世子殿下?! 仿佛有道惊雷从县尉脑海中闪过,他目光惊惧,脸色惨白。 身躯站立不稳,直接瘫倒在地上。 因惊恐而面目有些扭曲,不可置信的抬起脑袋,却正好对视上林江年那张和煦的脸庞。 正衝著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目光满不经意。 “听说,你想杀本世子的头?” “是嘛?” “……” (本章完) 第468章 殿下好威风呢 第468章 殿下好威风呢 “世,世子殿下?!” 县尉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目光呆滯惊恐。 遍体生寒。 明明早已入春,天气回暖。 但此刻的他,却宛如陷入寒冰冬日之中。 『扑通』! 才刚撑著身子起身的他,再度直直跌跪在地,面色惨白,再没了一丝血色。 临王世子? 身处潯阳城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临王世子是谁? 虽没有见过,但也听说过这位临王世子的名声。 那可是林恆重的儿子啊?! 是这天底下唯二异姓王之子! 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就,就是临王世子? 而他,竟然不知死活的三番四次挑衅了临王世子?! 县尉如临末日,脸色苍白,语气颤颤巍巍。 “殿,殿下?!” 他的確早看出眼前这年轻人不是寻常子弟,但也顶多是將他当成外地来的富家公子。 外地的富家公子,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谁能想到,这次竟会踢到铁板?! 他面色惊恐,最后带著一丝侥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吴县令,但吴县令却完全没有再看他,整个人恭敬地跪趴在那年轻人面前。 “下官不知殿下光临,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吴县令声音低沉而恭敬,颤颤巍巍著,姿態极低。 而四周,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將客栈內外包围水泄不通的官兵和捕快呆滯的看著眼前这一幕,无一人说话。 寂静无比。 眼前这一幕很震撼。 以往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县令和县尉大人,此刻脸色苍白,恭敬地跪倒在那年轻男子面前。 而那年轻人,面色淡然地看著二人。 画面仿佛定格。 在场的那些官兵和捕快们,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脊椎窜上,一股莫名的恐惧涌现。 连他们的大人都如此卑躬屈膝,那他们这些刚才气势汹汹的人…… 寂静和恐惧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客栈中央,林江年静静打量著眼前跪在他面前的吴县令,他倒是有些意外:“你认得本世子?” 吴县令恭敬低著头,答道:“下官没见过世子殿下,但今晚有人通知了下官,下官连忙赶来迎殿下……” 林江年眼皮微挑,很快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人到了啊! “既然你知晓本世子身份,那知道怎么办了吧?” 林江年淡淡瞥了旁边的那名县尉一眼。 吴县令心头一颤,当即心领神会。 “下官明白!” 吴县令再度衝著林江年一鞠躬,隨即直起身子,目光看向旁边面色灰如死狗的县尉,眼神底闪过一丝决断。 他知道,自己这位同僚完了! 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 要怪,就只能怪他不长眼,得罪谁不好,偏偏不知死活的得罪临王世子。 这样的一尊大佛,岂是他们这些底层官员能得罪的起的存在? 也怪他平日里太过於明目张胆,今日算是栽了。 想到这,吴县令目光冰冷。 “来人,把陈德抓起来!” 话音刚落,有两名捕快快步上前,將地上如同死狗的县尉拿下。 “大,大人……” 县尉脸色惨白,他试图想要挣扎一下,可当对视上吴县令冰冷目光时,只看到深深的漠然。 “殿下!” 吴县令再度恭敬询问林江年:“孙德以下犯上,得罪冒犯世子殿下,下官已將他抓捕,交由殿下处置!”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他是你的人,本世子可没有资格处置。” 吴县令目光一凛:“下官明白!” 说著,吴县令一挥手:“將陈德带下去,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旁边的两名捕快便要脸色彻底如灰的县尉拉下去,而这一刻,陈县尉像是还要进行最后的挣扎:“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他想要求饶。 但林江年连看都没再看此人一眼,旁边的捕快如同拖死狗般,硬生生將他拖了下去。 一旁的吴县令沉声道:“殿下放心,今日之事,下官一定会妥善处理,给殿下一个满意答覆。” 林江年目光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又瞥了眼客栈外,淡淡道:“太吵了!” 吴县令听懂了,当即连忙回头,沉声道:“都別站著了,回去,全部都散去!” 在场的那些官兵和捕快们面面相覷,但很快,便有机灵的人陆续开始撤退离去。 没办法,今晚的事情实在是闹大了,不少人已经意识到那位年轻人是大人物。 临王世子? 听名头就厉害的要命! 就连县尉大人都被拿下了,他们这些属下还不得老老实实听话? 一时间,原本围堵在客栈內外的官兵和捕快,不多时便消失的乾乾净净。 客栈恢復了空荡荡,唯独剩下这位吴县令依旧跪在林江年面前。微微低头,神色一如既往的恭敬。 林江年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吴大人早些回去吧。” 吴县令缓缓从地上爬起。 “下官遵命!” 吴县令姿態很低,又衝著林江年深深鞠躬,这才退出客栈。 直到这一刻,客栈內依旧寂静无声。 躲在远处悄悄观望这一切的那些客人,此刻神情皆惊愕不已。 他们躲在远处,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但也有人认出了人群中的吴县令,而后在看到吴县令恭敬跪倒在那年轻人面前时,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歷? 眾人猜测纷纷,却无人敢出声。 一旁的沈灵珺从始至终怔怔看著这一幕,心中情绪万千。 莫名的,她感觉有些讽刺。 也有些无力。 对於普通老百姓来说,那位县尉已经是跨越不过去的大人物。即便是她,对於这些官员欺压百姓也无能为力。 她有一腔热血,却很难改变什么! 可是呢? 那在普通人眼里,已是极为尊贵的大人物,可到了林江年面前,却不值一提。 甚至,那个县尉连被林江年亲自收拾的资格都没有! 身份的差距! 这一刻,沈灵珺再度深深感受到权势的威力。 在权势之下,她的那一腔热血显得尤为弱小。甚至是……不值一提。 一旁的安寧倒是始终一如既往,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她就这样抱著剑站在那儿,目光不时注视落在林江年身上,眨眨眼。 眸中似有些好奇,又似还有些別的什么情绪。 但脸色却始终紧绷著,依旧是那位不善言语,气质冷冰冰的小姑娘。 而在吴县令离开后,客栈內陷入长久死寂般的安静。 无人出声! 林江年缓缓起身,朝著客栈外走去。 一旁怔怔出神的安寧似回过神来,见林江年往门口走去,下意识跟上。 刚走出客栈的林江年,便察觉到身后跟著的安寧。 回头看了她一眼,安寧似乎有些不自然,低下了脑袋,没有去看林江年。 林江年似意识到安寧的行为,轻笑一声:“安寧,伱这是关心本世子吗?” 安寧一怔,脸色当即羞慌。 “我,我没……” 她想要否认。 但那白皙的脸蛋上却浮现起一抹羞红,眸光更是有些紧张。 瞧见她这般害羞的模样,林江年笑了。 很好玩! 而安寧也很快意识到林江年是在故意调侃她,有些赌气般地扭开身子,不去看林江年。 站在原地,哪怕林江年继续往外走,她也没有再跟上。 但眼角余光,却还是不时的落在林江年身上,见他出了客栈,来到小镇街头上。 此刻,小镇外夜深。 四周不远处还是聚集了不少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毕竟刚才客栈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难不引人注意。 林江年刚走出客栈,看向街头不远处。 黑暗之处,隱约可见熟道身影隱匿其中。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林江年淡淡开口。 人群中传来一阵异样骚动,紧接著,黑暗中走出一道黑袍身影。 此人快步走到林江年跟前,紧接著,恭敬单膝跪倒在地。 “属下潯阳城太守府侍卫统领赵远,拜见世子殿下!” 林江年低眸,一位约莫三四十来岁的男子,身披黑甲,目光坚韧,一眼便是练家子。 武功不弱! 林江年打量了他几眼,淡淡开口:“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正是!” 赵远道:“我家太守大人听闻殿下经由潯阳城,特命属下等人在此迎接殿下入城!” “大人已备好酒菜,为殿下接风洗尘,还请殿下屈驾,大人等候多时了!” 这赵远,姿態摆的极低。 林江年目光淡然,他明白了吴县令是如何得知他身份的。眼前此人的到来,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他今日没有选择直接入城,等的就是现在。 不过,林江年抬眸瞥了一眼夜色,淡淡道:“今天就算了,时辰不早了,本世子有些累了,不想再动。” 赵远听出眼前这位世子殿下话中意思,当即恭敬道:“那殿下今晚好好歇息,属下明日再来迎接殿下!” “行吧!” 林江年点头,又瞥了眼不远处那些围观的百姓:“本世子不希望有人打扰,妥善处置吧。” “殿下放心,属下不会让任何人打搅到殿下休息!” 赵远沉声应道。 林江年满意地点头,转身重新回到客栈內。 经过门口时,见安寧依旧还站在那儿,正板著一张脸。见林江年目光看来,略有些赌气恼怒的移开目光。 可可爱爱! “咋了,还生气了?”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看著她,这小姑娘越是如此,他就越喜欢欺负她。 安寧冷著一张脸,不说话,转身离开。 直接上楼去了! 甩给林江年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林江年也没计较,客栈四周依旧寂静,一旁刚刚被踹了一脚的掌柜正满脸惊慌小心翼翼的模样:“殿,殿下……” 他刚才已经听到了这位公子的身份,此刻毕恭毕敬,惴惴不安。 “下去吧,没你什么事!” 林江年摆摆手,让掌柜別太紧张。 转身时,有见不远处的沈灵珺还站在那儿,目光有些复杂的看著他。 “时候不早了,今晚你就在这里歇息吧。”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明天一起入城,再找个机会去拜访拜访你的那位师伯!” 沈灵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林江年也没再继续废话,转身上楼。 楼上,依旧很安静。 林江年来到长公主房间外,走廊上,身著一系襦裙的锦绣正慵懒地撑靠在栏杆边,妙曼身姿一览无遗。眨巴著一双美眸,饶有意思地打量著林江年。 见林江年走近,锦绣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笑意,嘖嘖道:“世子殿下刚刚一怒为红顏,可真让人羡慕吶!” 林江年莫名其妙道:“什么一怒为红顏?” “就刚刚呀!” 锦绣努努嘴,指了指楼下:“刚才殿下可威风了呢……” “就连那县令和县尉被殿下您收拾的老老实实,毕恭毕敬地,殿下可真腻害呀……” “殿下为那位沈女侠出头,瞧她刚才含情脉脉地注视著殿下您。怕是要被殿下迷的死死的,感动到以身相许了吧?” “……” 林江年抬眸,见眼前锦绣笑意盈盈,语气促狭,美眸流转,眸中满是戏謔调侃。 在楼上的她,早已將刚才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有吗?” 林江年走近几步,疑惑道:“本世子刚才有那么威风吗?” “当然有吶!” 锦绣似笑非笑:“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殿下那么威风霸气呢。” “是吗?” 林江年笑笑,反问道:“那么,锦绣姑娘被本世子迷倒了吗?” 锦绣一怔,似没想到林江年会突然將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当然没有。” “没有吗?” 林江年朝著锦绣凑近两步,笑眯眯道:“真没有迷倒锦绣姑娘吗?” “没有。” 锦绣矢口否认,撇嘴:“奴婢可不是那般庸俗之人……” 这话,怎么像是话里有话? 林江年静静打量了她两眼,注视著锦绣清秀绝美的脸蛋,虽看似盈盈,那双美眸中隱约有一抹……似幽怨? 有些奇怪。 林江年再度凑近两步,几乎贴近走廊上的锦绣,眯眼。 “锦绣姑娘这语气酸酸的,该不会是……” “嫉妒了吧?” (本章完) 第469章 长公主的心境转变 第469章 长公主的心境转变 面对眼前林江年的突然逼近,锦绣美眸底浮现一抹慌乱。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恢復如常。 “没有!” “奴婢怎会嫉妒殿下?” 锦绣浅浅一笑,试图想要掩饰:“殿下想多了!” “当真是想多了吗?” 林江年步步紧逼,盯著她的眼睛。 锦绣在林江年的逼视之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维持不住。神色不自然,眼神闪躲了下。 “当,当然是真的。” “那行吧。” 林江年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再继续逼近。目光恢復平静:“既然是本世子想多了,那就不打扰锦绣姑娘。” 说著,林江年转身朝著旁边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还是去瞧瞧安寧吧,那小姑娘挺可爱……” “等等!!” 锦绣还没来得及鬆口气,就听到林江年的自言自语。当即紧张地瞪大眼睛,下意识一把拽住林江年衣角。 “不,不许去!” 林江年衣角被拽住,扭头看向锦绣:“锦绣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他面色如常,神色还有些无辜。 但锦绣分明能瞧见,林江年眼神底有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故意的! 分明就是故意的!! 锦绣气的脸色泛红,美眸瞪大,气呼呼的盯著他,咬咬牙:“你去找安寧做什么?!” “聊聊天啊!” “不许去!” “为何?” “就,就是不许去。” 林江年乐了,反问:“要是我执意要去呢?” “我,我……” 听到这话,锦绣一怔,一时语塞。要是林江年硬要去找安寧,她能怎么办? 她什么都办不了啊! 这傢伙是临王世子啊,她只是个小小婢女,还能阻止不成? 打又打不过,拦也拦不住…… 一想到这,锦绣气馁。 隨即更气急败坏,她瞪著林江年,急道:“你,你要去敢去找安寧,我,我就再也不理伱了!” 不得不说,气急败坏之下的锦绣语气都莫名有些幼稚的赌气。 从认识锦绣开始,林江年就看出锦绣的性子並非如同表面那般冷静端庄优雅。 相比於安寧,锦绣从气质上来看的確更稳重,处事风格也更为成熟点。 在外人眼里,她是长公主身边最忠诚信任的侍女,相比於冷冰冰不爱言辞的安寧,她的確更像是一位成熟懂事的姐姐。 林江年刚认识她的时候,也一度被欺骗了。 但后来林江年才发现,除去这些之外,锦绣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跟安寧一样从小在剑道长大,之后又一直留在京城皇宫。 本质上,她也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没经歷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小姑娘。 这样的小姑娘,再成熟又能成熟去哪? 而平日里的交流接触,也能瞧出锦绣性格活泼洒脱,与外貌气质完全不符。 因此此刻,在林江年故意『欺负』她时,锦绣赌气说出这话,莫名有点幼稚。 也有点可爱。 “真不理我了?” “不理了!” “……那好吧。”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注视著锦绣那紧张而又羞恼的神情,又朝著她凑近几分,轻挑眉:“不过,锦绣姑娘捨得吗?” 对视上林江年炙热的眸光,以及那略有些曖昧亲热的话,锦绣心头忍不住涌现一股羞嚇。 白皙的脸蛋泛著红韵,下意识羞慌的闪躲,不敢去对视林江年。 “哼!” 她只能用一声轻哼来表达自己情绪的不满。 但林江年却继续逼近,突然伸手轻捏住锦绣那略清瘦精致的下巴,將她原本扭开的小脸蛋又掰了回来。 “唔……” 猝不及防,锦绣就『被迫』重新与林江年对视。 锦绣试图想要挣扎,但却被林江年牢牢掌控。她小脸儿气的有些羞红,脸蛋圆鼓鼓著,似是被气的。 “你,你要做什么……” 锦绣心中惊慌,心跳剧烈跳动,对视上林江年那灼灼炙热的目光时,她整个人被那种羞涩又害怕的情绪笼罩。 “锦绣姑娘害羞的时候,原来这么好看啊!” 在静静打量了一阵锦绣羞涩闪躲的神情反应,林江年终於鬆开了她,轻笑夸讚感慨道。 但锦绣此刻早已情绪不稳,脑袋微微有些空白。怔怔地愣在原地,直到听到林江年那充满『调戏』意味的话语时,才逐渐回过神来。 但心中除去些许恼羞的情绪之外,却並无太多抗拒。甚至隱约间,还有一抹说不上来的……欣喜? 正当她愣愣出神时,林江年已经转身朝著门口走去。 不过,刚走了两步的林江年又突然止步。紧接著回头,盯著锦绣看了两眼。 那张白皙娇嫩的脸蛋上,此刻正泛著红潮般的模样,白红相间,肌肤雪白,又美的惊艷。 紧接著,林江年突然折返。在锦绣怔神之际时,林江年低头凑近,猝不及防地在她白皙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啵!” 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娇嫩的肌肤似是受到什么刺激,水嫩,富有弹性。 水嫩至极。 口感极佳! 而被突袭的锦绣,更是愣在原地。 美眸睁圆,娇躯微僵硬,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彻底一片空白。 而林江年则是心满意足地转身:“好了,我先去找你家公主聊点事,晚点再来找你!” 说著,衝著她摆摆手后,林江年来到房间门口,推门,走进去。 剩下锦绣依旧愣在走廊上,目光呆滯的望著林江年离开的方向。 半响后,才似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蛋,还能感觉到微微湿润,回想起刚刚那一刻温热的气息。 锦绣原本泛红的脸蛋彻底一片通红! 她终於意识到什么……自己被殿下强吻了? 强行给亲了?! 殿下,终於要对她下手了是吗? 一瞬间,羞涩和恼怒的情绪涌上心头,锦绣站在原地,心中各种情绪万千涌现。 她就这般站在原地许久许久,精致绝美的脸蛋上情绪不断变化著。从羞涩到羞恼,再到幽怨,再到涌现起的几分少女春情…… 许久之后,锦绣这才微微低下脑袋,那双盈盈的美眸中仿佛能溢出水。 她轻咬著下唇,半响后,才似有些羞恼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殿下……” “果然是个色胚!” “……” 幽静清冷的房间內。 一袭白衣长裙的长公主正盘腿坐在床沿上,闭目养神。 容貌绝美,气质倾城。 隨著她闭目之际,周身仿佛縈绕著一股无形的气势。隨著这股气势蔓延四散,房间內也瀰漫著一股渗人的冰冷寒气。 房间內的角落,安寧抱著剑站在那儿,静静守护著自家公主。 清冷的小脸上不知想著什么,有些小认真模样。直到林江年推门走进来时,她才回过神来,扭头。 “安寧。” 林江年笑著打招呼。 而安寧在瞧见林江年时,想起刚才的事情,小脸蛋似乎更冷了,模样有些凶巴巴,故意扭开脑袋,不搭理林江年。 留给林江年一个倔强的小后脑勺。 “还生气呢?” 林江年笑著解释道:“刚才那是跟你开玩笑呢,別放在心上。” 安寧板著小脸儿,不说话,不搭理他。抱著剑,心无旁騖,一副聋了的模样。 果然不愧是亲姐妹,还真有相似之处。 林江年瞥了一眼旁边盘腿闭目的长公主,又走到安寧的旁边。 安寧后退了一步,小脸儿上浮现一抹惊慌之色,警惕不已。 林江年忍不住道:“我有那么可怕吗?这么怕我?” 安寧抿了抿嘴,没说话。 但小眼神儿依旧警惕。 “行吧。” 见她这副模样,林江年也没再继续逗弄她,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家公主有话说。” 安寧看了看自家公主,又看了看林江年,见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安寧心头涌现起一股羞慌情绪。连忙低下脑袋,有些慌乱地逃离了房间。 等到安寧离开后,房间內安静下来。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长公主,也在这时缓缓睁开眼睛。 睁眼瞬间,房间四周瀰漫著那股压迫的渗人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察觉到这点,林江年忍不住嘆气:“长公主殿下,怕是距离一品宗师境已经不远了吧?” 他能感觉到,自从李縹緲身上那股寒气被压制后,她体內的气息隱约更加恐怖。 小小的身躯內,蕴藏著难以想像的恐怖气息。 甚至比当初寒气缠身时的长公主更要恐怖! 林江年心中顿时也有了个猜测。 他能藉助长公主体內的寒气增长修炼速度,那么反之,他体內的玄阳心法是不是也能帮助长公主提升实力? 面对林江年的询问,李縹緲並未否认,点了点头。 承认了! 她的实力,这段时间的確增长了不少。 林江年眼皮微跳:“还要多久?” 真要一品宗师境了? 她要真成了,怕是会这几百年前最年轻的宗师高手了吧? 甚至,日后可能更近一步也说不定。 “不清楚。” 李縹緲轻摇头。 她距离一品宗师的確只差了一些些,但就是这一步,往往很多时候会成为天堑的差距。 她还缺少一个契机。 至於什么时候能迈进那一步,她並不清楚。 “真让人嫉妒吶。”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你真是我见过最妖孽的女子了!” 李縹緲没说话,静静注视著他。 半响后,她才缓缓收回眼眸,淡淡道:“你也很妖孽。” “此话怎讲?” “你起步比我晚了些,但论天赋,你未必会比我差多少。” 李縹緲开口道。 乍一听像是在夸人,但仔细一听…… “不比你差多少?” 林江年嘆气道:“那不还是比不上你?” “嗯。” 李縹緲点了点头,並未否认。 林江年:“……” “你还真一点都不谦虚!” 李縹緲平静道:“这是实话。” 林江年本想反驳,但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反驳不了? 这天底下,论武学天赋,怕是没人能跟她相比了吧? 她也的確用不著谦虚。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你天底下最厉害!” 林江年敷衍开口。 李縹緲抿了抿嘴,没说话,面无表情。 “那今天还来吗?” 林江年又看了她一眼。 李縹緲沉默了下。 “嗯。” “就在这?” 林江年瞥了一眼床铺上,挑眉。 李縹緲似瞧出他的心思,但並未在乎。 “过来吧。” “这,不太好吧?” 林江年轻咳一声。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行吧,要脱……鞋吗?” “……” “等下弄脏了你的床,你可別找我麻烦!” “……” “你別用这种眼神看我,整的好像本世子会对你做些什么一样……” “……” 半个时辰后。 林江年脸色微微苍白,虚弱的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感觉身子被掏空。 床铺边,一袭白衣长裙,气质出尘典雅的李縹緲轻拍了拍身上衣裳,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那张绝美出尘的容貌泛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美眸中的寒意消散。她低眸看了一眼床铺上的林江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十指纤纤,纤细修长而又晶莹剔透。 李縹緲略有些怔神。 自从身体吸入林江年身体內的心法內力后,她能感觉到身体內的变化。 也说不上这种变化的好坏! 但目前来说,的確是他救了她。 同时,也让她已停滯了数月未曾有过动静的境界,隱约又增进了些许。 距离一品宗师境更近了! 而另一方面,李縹緲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与以往不太一样! 自从林江年出现后,似乎改变了她很多? 李縹緲又瞧了眼床铺上的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个以前她从未正视瞧过一眼的傢伙。 哪怕这傢伙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但李縹緲之前从未將他放在眼里。 她並不打算嫁人,也自然不愿接受承认什么未婚夫。 哪怕是父皇的旨意,她也並未放在心上过。 但如今…… 李縹緲静静盯著床铺上,林江年那张因內力损耗严重,而略显有些苍白虚弱的脸庞。 怔怔盯视许久。 哪怕她心中依旧没有过要嫁人的打算。 但相比於过往而言,好似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心境上隱约有了一些变化…… 在她以往平静波澜不惊湖面上,盪起了一层层涟漪。 “……” (本章完) 第470章 小绿:交给奴婢吧 第470章 小绿:交给奴婢吧 房间內。 林江年浑身无力的躺在床铺上,闭目养神。 他很累。 是那种事后感觉身子被掏空的累。 每当这个时候,林江年都不想说话,心无旁騖,没有任何思想杂念,只想静静闭著眼睛休息。 大概相当於进入了贤者模式。 脑袋放空,距离成佛的境界估计著就只差一个念头了! 当然了,这种状態也仅仅只持续了一会儿。等到林江年身体思绪逐渐恢復正常后,便荡然无存。 成佛? 成个锤子! 林江年挣扎著从床铺坐起身子来,抬头看向视线中的那一袭白衣。 不得不说,此刻房间內的场景和画面莫名的有些不太对劲! 床铺上脸色苍白,衣衫不整的林江年,以及旁边那满脸红润神清气爽的李縹緲,两人此刻的状態……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 当然,也只是林江年觉得不太对劲,视线中的李縹緲一如既往,並无太多情绪变化。 她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片刻后,开口问道:“身体如何了?” 不冷不淡的语气问候。 像是漠不关心,对於別人来或许如此,但对於眼前这位长公主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令人受宠若惊的热情关心了。 “还好,没什么大碍了。” 林江年摇头,都已经被抽习惯了,身体早没有之前的不適。 加上同时吸收著李縹緲身体內的寒气为自身己用,那种虚弱感也得到了缓解。 如今除去身子亏空外,林江年身体没有任何影响。而这种亏空,也很快能得到缓和。 李縹緲听到林江年的话后,默默轻点了点头。 没有开口。 林江年则是有些累,不怎么想说话。 於是乎,房间內又陷入寂静。 有些冷场。 与这位长公主相处时,她极少说话,以至於绝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处於这种尷尬的处境当中。 当然,或许在长公主眼里,这也算不上尷尬。 寂静片刻,李縹緲微微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眸光在林江年身上打量片刻,似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开口。 “外面,如何了?” 林江年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倒是很少见这位长公主主动开口。 不过,林江年轻摇头:“没多大的事,已经解决了。” 李縹緲听到后,默不作声点头,又不再开口了。 房间內再度陷入沉寂。 今晚客栈发生的事情对林江年而言,的確只是小事一桩,若非是跟沈灵珺扯上关係,林江年都懒得出面,一个小小县尉欺压百姓,这种事情自然用不著他亲自出面,自会有手底下的人去解决。 “不过,潯阳城太守府倒是派人来了!” 林江年看了李縹緲一眼,开口道:“明天咱们得要去见一见那位潯阳太守了!” 李縹緲没说话,静静看著他。 “那位太守多半知道你我在一起,听说雁州刺史袁忠南也在,明天指不定会碰上……” 林江年没有直接入潯阳城,等的就是袁忠南和那位新任太守的態度。 如今来看,那位刺史和太守的態度並不明朗。但至少来说,並没有什么敌意。 “过了潯阳城,再有小半个月就能进入临州地界。等到了临州,距离临王府就近了……” 房间內,李縹緲没说话,静静注视著他。 “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准备离开,不过,在经过李縹緲身前时,又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 “对了,能帮个忙吗?” 李縹緲怔神,望著林江年:“什么?” “等到了潯阳城后,陪我去见个人?”林江年开口。 李縹緲皱眉:“见谁?” “你应该不认识,但你肯定见过。” 李縹緲眸色狐疑,没说话。 “对方有点厉害,我怕打不过……” 林江年希翼地看向李縹緲。 李縹緲没说话,她看著林江年,半响后,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放心了。” 得到了確切答案,林江年心情轻鬆,衝著李縹緲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李縹緲站在原地,注视著林江年离开的方向,目光落在门口。 依旧一言不发。 …… 林江年走出房间时,门外已经不见锦绣身影,就连刚刚出来的安寧也不见了踪影。 去哪了? 林江年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她们姐妹的身影,也没太放在心上,大概猜到锦绣估计是故意躲起来了。 於是乎,林江年先行回到自己房间。 今天折腾了一天,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他也有些累了。 不过,林江年刚回到房间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水的功夫,房门又被风风火火的敲响了! 如此急促的敲门声,林江年甚至都不用问,就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房门被敲响后,隨即就被推开,紧接著一道倩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林江年!” 闯入房间里来的人,正是许嵐。 “伱怎么来了?” 林江年打量著闯进来的许嵐,“有事吗?” “有!” 原本『气势汹汹』闯进来的许嵐,在见到林江年时,气势不知为何剎那间荡然无存。 莫名的有些拘束。 她挪著脚步,小心翼翼来到桌旁。 “怎么了?” 见许嵐突然变得忸怩,林江年忍不住道:“有话怎么不说?你咋了?” 林江年突然想起,这几天的许嵐有些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啊?” 许嵐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紧接著,她这才又有些结巴的开口:“我,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刚才,是怎么回事?” 许嵐疑惑问道:“为什么客栈里会有那么多的官兵?你招惹上什么麻烦了?” “他们怎么又突然都走了……你身份暴露啦?” “还有还有……刚才你旁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许嵐像是不经意地问起。 然而,林江年早已看穿一切。 许嵐问了一大堆,但醉翁之意不在酒。 於是乎,林江年也没有跟她废话。 “她叫沈灵珺,一位很厉害的刺客。” “刺客?” 许嵐一怔,神色有些茫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刺客?” “刺客还分种类吗?” “不对……我的意思是,她是刺客?” “嗯。” “刺杀谁了?” “我。” “你?” 许嵐再度怔住,目光愈发迷茫,脑子好像有点转不过来了。 “她刺杀你?!” 半响后,许嵐才终於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抓住了林江年话中的漏洞:“那你怎么看起来跟她关係很好?!” “你怎么看出我跟她关係很好的?” “就是……” 许嵐正想说什么,有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你刚才偷看我?!” “谁,谁偷看你了?!” 许嵐下意识反驳。 但说完之后又后悔了! 她这根本就是心虚的反应嘛! 再看林江年神色,明显也不信。 “你,你跟她就在楼下……我,我还用得著偷看吗?!” 许嵐气道:“她既然是刺杀你的刺客,你怎么还留著她?”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只是简单的跟许嵐提及了沈灵珺的来歷,並没有细说。而跟沈灵珺之间的恩怨纠葛,也都没有解释。 但即便如此,许嵐也是似懂非懂的明白了。 “所以,她之前刺杀过你……但你觉得她本性不坏,所以放了她一马?” “这次回去的路上,又正巧碰上了?” 林江年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她理解的也没什么问题。 “真的只是这样?!” 然而,许嵐目光却变得有些狐疑,她上下盯视著林江年:“你真的是因为她本性不坏而放她一马?” “而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你这什么眼神,本世子是那么肤浅的人?” “你就是!” 许嵐语气篤定:“她难道长得不好看?!” “你难道对她没想法?” 那个沈灵珺长得那么漂亮,这傢伙不动心? 许嵐不怎么信。 “你脑袋里就这点东西了是吧?” 林江年没好气道。 “本来就是嘛!” 许嵐有些不服气:“那不然,为什么她都刺杀你了,对你恨之入骨,你还放了她?” “而且,她怎么现在又不杀你了?” 很显然,许嵐並不算太笨。 “这解释起来太麻烦,我懒得解释!” 林江年懒洋洋道:“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哼,不信!” “不信算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时候不早了,我累了,该歇息了!” 许嵐自然还不想走:“还早呢。” “不早了,明天还要入城,我累了!” 说著,林江年缓缓起身:“你还不走,又想留下来不成?” 听到这话,许嵐心头略有些羞涩,但又隱约有些心动,她轻哼道:“有问题吗?!” “没问题!” 林江年开口道:“你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反正我先睡了。” 说著,林江年一边解身上衣衫,一边朝著床铺走去。 “你……流氓!” 许嵐脸色当即泛红,有些惊慌的起身。 “我,我回去了!” 说完,她落荒而逃。 等到跑出了房间后,站在走廊上,许嵐又很快懊悔起来。 情况……不对啊! 不应该是这样啊! 她干嘛要跑啊? 干嘛不直接留下? 反正上次不都已经睡过一个房间了…… 自从上次许嵐死皮赖脸的跟林江年独处房间睡了一晚后,原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关係会更近一步。 没想到,突然蹦躂出来一个长公主,打乱了许嵐的计划! 忌惮於那位长公主是林江年名义上未婚妻的身份,许嵐变得小心翼翼,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往林江年房间钻,生怕会被发现…… 以至於,如今到潯阳城了,她跟林江年的关係都始终还没能更近一步。 这可让许嵐心急如焚。 尤其是还有那对叫锦绣和安寧的双胞胎『狐狸精』虎视眈眈,这如何让许嵐不著急。 许嵐站在走廊上轻跺脚,懊恼不已。 自己怎么关键时刻又怂了啊?! 心情鬱闷的许嵐失落地回到了房间,房间內,等候多时的小绿一见自家小姐的模样,就知道……又没戏了! 小绿也跟著嘆气。 但很快,眼睛又微微亮起:“小姐,別沮丧了!” 许嵐垂头丧气,往桌旁一趴,整个人像是丧失了精气神般,有气无力:“我也不想啊……但能怎么办!” 心情不好! 又不爽,又堵的慌。 各种情绪让她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我好没用啊……” 许嵐丧气道。 平日里自己总是自詡天不怕地不怕,可为何到了那傢伙的面前时,却总是瞻前顾后,怕成那个样子? 鼓起了勇气,在见到那傢伙后又瞬间烟消云散。 那傢伙……还真是自己的克星啊! “小姐,振作起来!” 小绿在一旁为自家小姐加油打气,见小姐还是如此沮丧模样。 她小眼珠儿一转,小心翼翼打量了下房间,又走到房门口,將房间反锁上,確定四周没人偷听后,这才折返小姐身旁。 紧接著,她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小包包裹起来的东西。 “小姐,你看!” “这是什么?” 小绿凑到自家小姐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 紧接著,便见许嵐微微睁大眼睛,脸上浮现一抹羞慌。 “你,你真弄到了?!” “那可不,小姐你別小瞧奴婢!” 小绿洋洋得意,將这一小包东西塞给小姐:“小姐,把握住机会啊! “我,我不要……” 许嵐如同烫手的山芋般,不敢去接,脸色羞红:“这,这也太……” “真,真要这样吗?” “小姐,最后的机会了!” 小绿面色肃然道:“小姐,你也不希望殿下被隔壁那两个狐狸精抢走吧?” 听到这话,许嵐微微一怔。 目光落在这一小包上面,还是有些犹豫不定:“这,这不太好吗?” “会,会不会被发现?” “放心吧小姐,此药无色无味,药效极强,还没有任何副作用。听说女的用了之后,就算是再贞烈的都会瞬间变成淫那啥……什么的。男的用了,保证到时候殿下生龙活虎,失去理智,化身猛虎……” 说到这里,小绿眼睛愈发明亮,呼吸急促,兴奋不已,又想到什么,赶紧提醒道:“不过小姐,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殿下太猛的话,奴婢担心你身子可能会受不了……” “要不奴婢到时候在门口守著,小姐你要是受不了了就喊奴婢,奴婢到时候好阻止殿下救下小姐你……怎么样?” 许嵐:“……” (本章完) 第471章 入城 第471章 入城 清晨。 阳光缓缓洒落在位於潯阳城外的这座小镇上,风和日丽,艷阳高照。 小镇上的居民早早起身,开始了一天的农作。 只不过,今日小镇上的气氛隱约有些沉闷。 不少起身的居民,察觉到街头萧瑟。也发觉到今日的小镇上,多了不少神秘身影。 小镇街道上,一列列全副武装的侍卫身影从街头上穿过,小镇之外,更是多了许多身披盔甲的官兵將士,將整个小镇几乎包围。 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笼罩小镇。 这一幕,让不少小镇居民心头一颤。 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官兵? 更有人瞧出,这些出现的官兵和侍卫都来自於潯阳城,还隱约有人瞧出了这些人身上的穿著……像是太守府的人! 一时间,不少心中有鬼的人惶恐不安,有人联想起了昨晚的动静,猜测著是不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还是出现了什么大人物? 连太守府的人都出动了,这到底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正当小镇居民惴惴不安,惶恐猜测当中时。 客栈內,房门推开,林江年走出房间,房门之外,林青青早已等候多时。 “殿下。” 见殿下出来,林青青连忙上前恭候。 “外面如何了?” 林江年瞥了一眼客栈窗外动静,虽然没有瞧见,但隱约也听到街头上百姓的喧譁,猜测到了什么。 “太守府的將领赵远在客栈外恭候殿下,那位太守还派来了不少官兵,迎殿下入城!”林青青在一旁解释道。 “他这阵势排场看来闹的不小啊?” 林江年似料到什么,嗤笑一声。 林青青沉声皱眉道:“殿下,这位太守……他如此高调,有暴露殿下您行踪的意图。” “那倒未必。” 林江年轻摇头:“我的行踪已不算是什么秘密,用不著担心暴露。他此举,怕是做戏给我看呢!” “做戏?”林青青似不解。 林江年笑而不语,並未解释。 他昨日没进城,便已经给了那位太守足够的尊重,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一定能理解到林江年的意思。 那位太守今日的排场,也是给林江年的回应。 “目前来说,这位太守至少是挺懂事的,比王家好多了!” 林江年开口道。 林青青疑惑不解,有些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但既然是殿下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也没有再问。 “对了,昨晚那一家三口情况如何?” 林江年又问起昨日救下了的那一家三口,交给林青青去调查的事情。 而林青青也不负眾望,开口道:“属下已调查清楚了……” 事情的经过,也跟那男子所说的並无太大区別。 官府的人看上了他家的祖山,想要据为己有,但又不想给钱,而那男子也不愿意將祖山卖掉。 於是乎,便有了那一群地痞流氓来闹事这一出。 没有意外,这群地痞流氓的背后,的確有官府的撑腰,顺著线索调查下去,跟昨天那位县尉脱不开干係。 “那县尉昨晚被抓入县衙大牢,没过多久就全部都交代了……” 一个小小的县尉,换成平时或许还真不一定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能在小地方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多少都有势力盘踞庇佑,那县尉跟县令二人的关係也还算不错,二人一同共事,也曾称兄道弟。 但很可惜,陈德这次得罪的人是林江年。 吴县令在得知林江年的身份之后,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下定决心……他要大义灭亲! 虽然他与陈德关係极好,二人平日里情同手足。但私交归私交,陈德犯法,吴县令还是毫不手软的对这位兄弟痛下杀手。 ……跟他得罪的人是临王世子没有任何关係! 於是乎,事情解决的很顺利。 也很迅速。 有临王世子这个身份在,那位吴县令可谓是秉公执法,连夜还那一家三口一个公道。 不但將祖山归还,还赔偿了许多医药精神损失费,並帮助那一家三口重新修缮房屋。 “不过……” 林青青似乎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又道:“那个叫陈德的县尉,背后也还有人。” “谁?” 林青青犹豫了下,开口道:“听说,那陈德跟太守何金群身边一名亲信官员有些亲戚关係……” “难怪。” 林江年轻笑一声,一个小小的县尉敢如此囂张狂妄,原来是背后在太守府有人? 不过,林江年也没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县尉,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太守府的人呢?” “就在客栈外。” “行。” 林江年点点头:“去看看其他人醒了没,差不多准备进城吧。” “是。” 林青青先行退下。 林江年则是转身来到隔壁房间,正要敲门时,房门被轻推开。 紧接著,小绿从房间里露出一个小脑袋瓜,瞧见林江年,脸色有些微红,鬼鬼祟祟道:“殿,殿下?!” 林江年见她如此鬼祟模样,有些疑惑,瞥了一眼她身后:“许嵐呢?” “小姐刚,刚醒来呢……” 小绿身子还在房间里面,就露出一个小脑袋,双手撑著门,似乎生怕林江年进去似的。 林江年也没有多想:“让你家小姐赶紧起床吧,该进城了。” “哦,好嘞!” 等到林江年离开后,小绿这才鬆了口气。重新退回房间,关上房门。 回头,见自家小姐也有些紧张的坐在那儿,脸色略有些苍白。 “小姐,你紧张什么啊?” “我,我……” 许嵐脸色慌乱,语气有些结巴,眼神明显不太对。 “你这样太明显了,一定会被发现的。” 小绿嘆气,小姐这模样,哪怕殿下是傻子都能看出她有问题。 “可,可是……” 许嵐语气有些结巴。 本来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就很羞耻,她也不擅长撒谎。一听到林江年的名字,就下意识慌了。 “不行,小姐伱这样肯定不行。” 小绿回到自家小姐身旁,小脸儿严肃道:“小姐你绝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来,不能让殿下发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就今晚!” “等今晚进城之后,奴婢会想办法製造你跟殿下单独相处的机会,到时候……” “小姐,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听著小绿的劝慰,许嵐也是深呼吸了几口气,捏著小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我不紧张,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 “我一定能行的!!” “……” 客栈,大堂內。 寂静无声。 从今日小镇上来了官兵之后,客栈內也空了。 那些客人察觉到今日小镇不对劲,纷纷退房离开保平安。此刻客栈內只剩下了掌柜的与几名小二。 林江年下楼时,长公主等人早已在客栈內等候多时。 一袭素白长裙的李縹緲坐在大厅內,气质清冷出尘,明明衣著朴素,却永远都是人群中最引人瞩目的存在。 如此绝美的气质,天下罕有。 她静静坐在那儿,正与锦绣和安寧一起吃著早膳。 安寧坐在一旁,始终不离身的宝剑放在身旁,正低头小口小口地喝著粥。 听到林江年下来的动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用膳。 而另一旁的锦绣在瞧见林江年时,眼神有些闪躲,一抹羞恼情绪涌现,瞪了林江年一眼, 美凶美凶的模样,毫无任何杀伤力。 “早啊!” 林江年走到三人桌前,在长公主的对面坐下,笑著跟三人打招呼。 李縹緲没说话,看了林江年一眼,微点头。 算是回应了。 一旁的安寧没说话。 至於另一旁的锦绣……更没说话了。 她正夹起桌上最后一个雪白馒头,恶狠狠咬上一口,仿佛是將馒头当成了林江年似的,咬的很用力。 “饿死鬼啊你?”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迅速从锦绣筷子上抢过她咬了一半的馒头,往自己嘴里塞。 “都不知道给我留点?” 锦绣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林江年,见林江年竟然把她咬过的馒头吃了,脸色当即羞红不已:“你,你……” “怎么了?” 林江年一边嚼著锦绣的雪白馒头,一边看向她问道。 “哼!” 锦绣说不出话来,哼哼的扭过脑袋,不理他。但脸色却泛起一抹羞红,滚烫滚烫著。 他,他怎么能抢自己咬过的馒头? 那,那岂不是意味著两人间接地…… 呸呸…… 想到这,锦绣心中暗呸,脸色更红了,甚至隱约感觉自己的嘴巴不乾净了…… 而一旁的安寧瞧见这一幕,也是愣了愣。 她看了看正在吃馒头的林江年,又看了看旁边脸色红红著的锦绣,目光怔怔,不知道想著什么。 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李縹緲淡然的看著眼前这一幕,看了看左边红著脸的锦绣,又看了看右边正在发呆愣神的安寧。 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等到美眸再落在林江年身上时,依旧一言不发。 却隱约有一抹別样的神采。 林江年將抢来的馒头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又看了看面前正发愣的三人:“行了,吃饱了差不多该启程了,该进城吧。” 李縹緲最先收回视线,淡淡看了林江年一眼后,起身。 一旁的安寧也回过神来,抓起身旁宝剑,跟上公主的脚步。 剩下的锦绣美眸羞怒著瞪了林江年一眼,却见林江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一时间,锦绣心中又涌现一阵慌乱,连忙起身落荒而逃。 似担心再不赶紧跑,就会被林江年给吃干抹净。 …… 客栈外。 安静的诡异。 街道上,没有一个老百姓。 一列列全副武装的侍卫守在街头上,面色严肃,一股无形的气势笼罩著。 身披盔甲的赵远,正静静守在客栈门外。 当客栈內的林江年与李縹緲缓步走出来时,门口的赵远顿时目光猛然一凝。 当即一步上前,单膝跪倒在地。 “属下赵远,拜见临王世子殿下,长公主殿下!” 声音清脆洪亮,语气恭敬。 隨著他一声落下,客栈外,街道上,那些侍卫官兵身影也几乎齐刷刷地跪下。 “拜见临王世子殿下,长公主殿下!” 声音仿佛穿透小镇,场面震撼! 院中,李縹緲没说话,扭头看了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与他並排而立,衝著她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表示不是他的主意。 李縹緲收回目光,没打算开口。 林江年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赵远,笑道:“赵將军辛苦了,起来吧。” “谢殿下!” 赵远这才缓缓起身,恭敬道:“属下已经备好车马,接世子殿下与长公主殿下入城!” “我家大人,已备好酒菜为世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接风洗尘!” 林江年笑著道:“那就替本世子多谢太守大人款待了” 赵远低著头:“世子殿下,长公主殿下,请!” 林江年微微点头,率先迈步朝著外面走去。李縹緲沉默不语,静静跟在林江年后面。 锦绣和安寧也一言不发,跟在自家公主后面。 身后的赵远微低垂著脑袋,再瞧见这一幕时,心头微震,眼眸很快收敛。 街道上,早有马车等候多时。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开小镇,朝著潯阳城的方向而去。 直到小镇上的侍卫和官兵全部都撤离之后,那股笼罩的压迫气势才逐渐散去。 客栈內外,不少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久久震撼著。 “刚才那两位,就是临王世子和长公主殿下?!” “我的天,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长公主殿下瞧不上那个临王世子吗?” “二人站在一起,明明就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很般配嘛!” “果然江湖谣言误人!” “临王世子都快把公主接回临王府了,江湖还在谣传二人不合……那帮东西尽胡说八道!” “朝廷居然真的跟临王府联姻了,我的天,以后林家怕不是真就是皇家人了?!” “朝廷糊涂吶!” “……” 从小镇到潯阳城並不远,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前方便出现潯阳城城池的面貌。 城外,早被守城士兵严格把守,气氛森严。 城內外百姓同样议论纷纷,猜测著究竟来了什么大人物! 在赵远的护送之下,马车缓缓入城,一路平安来到太守府门外。 当马车缓缓停靠下时,马车外,传来一声清脆洪亮的声响。 “下官潯阳太守何金群,恭候世子殿下与长公主殿下!” “……” (本章完) 第472章 见沈灵珺师伯 第472章 见沈灵珺师伯 马车內。 林江年与李縹緲相对而坐,锦绣和安寧这对侍女各自一左一右地跟隨在李縹緲身边。 马车內很安静,无人说话。 直到马车缓缓停靠下来时,马车外,传来潯阳太守何金群洪亮的声音。 太守府,到了! 听到马车外的声音,林江年抬眸看向对面的李縹緲:“你下去么?” 李縹緲平静地望著林江年,淡淡道:“不必了。” “行。” 林江年点点头:“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李縹緲不语。 一旁的锦绣则是翻了翻白眼,这傢伙就想著占公主的便宜。 林江年笑笑不语,起身走出马车。 马车外,林江年站在马车上,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坐落著一处熟悉的府邸。 潯阳太守府! 林江年並不陌生。 这里,便是当初潯阳太守王世泉所居住的府邸。 王家虽惨遭灭门,但府邸却完好的保留了下来,继续作为下一任太守的府邸。 府邸的大门换了,招牌也换了,甚至连门口的装饰也都全部换了个遍。 但,依旧还是原来的地方。 时隔半年,再回到熟悉的地方,林江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此刻,府邸门口空地之上,早已有诸多身影等候多时。 四周是全副武装的太守府官兵跪倒在地,人群前,还有数道身影正跪倒在地,模样恭敬。 为首之人,是一位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国字脸,样貌严肃,並无太多奇特之处。 此刻,他正恭敬地跪倒在府院前空地上,恭迎著林江年的到来。 此人正是潯阳郡新任太守,何金群。 “何大人,无须多礼!” 林江年在身旁侍卫林青青的搀扶之下,从马车上下来,快步来到府邸前的空地上,將跪在身前的何金群搀扶起,满脸笑意道:“论年纪辈分,本世子应当称呼何大人一声叔叔,何大人这可使不得!” “世子殿下身份尊贵,这礼数可不能乱,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何金群脸上同样浮现起笑容:“殿下一路风尘僕僕赶路,想必应该辛苦了吧?” “下官得知殿下会经由此地,特地专程恭迎殿下,为殿下接风洗尘,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哪里,何大人有心了,何大人如此招待,本世子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见怪!” “那就好……” 二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脸上都掛著和煦灿烂的笑容,交谈甚欢,场面其乐融融。 四周原本紧张的气氛也隨之散去。 “对了,长公主殿下呢?” 函询过后,何金群这才仿佛想起什么,目光看向林江年身后,略有些疑惑道:“听说长公主殿下这次隨殿下一同回临王府?怎么不见长公主殿下?” 林江年淡淡道:“公主身体有恙,不便见大人。” “原来如此。” 何金群恍然,一副明白了的模样,当即赶紧道:“世子殿下与长公主殿下长途跋涉,应当一路辛苦疲惫了吧?赶紧入府暂且歇息一番,下官已安排妥当,还请殿下赏面!” “有劳何大人了!” “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 在这位太守大人热情招呼之下,將眾人迎入府邸。 府內早已安排好房间供眾人休息,同时安排好了酒菜招待。林江年对太守府並不陌生,甚至里面的布局路线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另一边的李縹緲没打算露面,她本就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见陌生人! 当然,这位太守大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以李縹緲的身份地位,她愿意来一趟,就已经很给他脸面了。 隨著新帝登基,大寧王朝如今朝堂上的权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谁都清楚,新帝极其信任自己这位亲妹妹,给了她极大的权力。如今的李縹緲,甚至有了可以隨意调动王朝境內各州郡县兵马的大权。 如此显赫身份和权势,自然不是这一个小小潯阳太守所能高攀的。 她愿意来这里一趟,是看在林江年的面子上。 而锦绣和安寧也跟在公主身边,没有拋头露面。 另一边的许嵐和小绿,也被安排在了太守府內一处安静的住处,暂且休息。 当所有人都入了太守府,安排妥当之时。太守府外,却有一人驻足了。 府外,一袭青衫马面裙的沈灵珺並没有跟隨著入府。她站在不远处,静静望著前方先前发生的这一幕。 看著那位潯阳太守,在这潯阳城內权势滔天,名声显赫的太守大人,跪在林江年面前,態度恭敬和善的模样。 眼神复杂,不知想著什么。 而当所有人都被安排入府时,她则是悄无声息退至人群之后。 “林统领,麻烦跟你家殿下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沈灵珺扭头看向一旁不远处的林青青,沉默了下,道:“我答应伱家殿下的事情,不会反悔。” 林青青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我会转告殿下的。” 殿下並没有说要看紧她,因此林青青並没有阻止沈灵珺离开。 更重要的是……林青青作为跟在殿下身边,从头到尾目睹殿下跟这位沈女侠之间纠葛的目击者之一,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林青青总感觉,殿下对这个叫沈灵珺的女刺客不一般。 按理来说,一个刺杀过殿下的刺客,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殿下偏偏留下了她……这就很不对劲! ……至少在林青青看来,事情有些蹊蹺。 殿下对这个女刺客,似乎有种不一样的感情? 因此,林青青很谨慎……一切都可还不好说! …… 太守府內。 何金群早已备好热腾腾的酒菜来为林江年接风洗尘,李縹緲以身体抱恙没有现身,剩下林江年独自赴宴。 而这顿酒席,也算是宾客皆欢。 不管对方心思如何,至少表面上,这位新任潯阳太守对林江年的態度极为热情,恭敬。 甚至,隱约还有了几分巴结討好的姿態。 这多少让林江年有些怪异! 再怎么说,这潯阳太守也算得上是一方大官了,身为潯阳郡的郡守,手中有著不小的兵权。 若是看在林江年的身份上,与林江年平辈相称並不奇怪。但他如此恭敬甚至有些討好的姿態,就有些令人深思玩味了! 仔细一琢磨,林江年倒也能琢磨出个一二来。 原因想必有很多,但关键的原因,多半跟之前王家一夜之间被覆灭有关! 半年之前,王家在潯阳城內权势滔天,王家经营了几十年的人脉势力,错综复杂,掌控著整个潯阳地区的命脉。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势力,几乎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 虽说这其中有雁州刺史袁忠南的帮忙,但这也足以让这位新任的潯阳太守忌惮。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王家一夜之间突然被灭门! 当初,王家虽然倒台,但王家的人还在,加之王家在潯阳的势力,王家未必会垮的如此之快。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王家在入狱后的当天晚上,就被灭门了! 死的乾乾净净,一个没留! 时至今日,当晚灭门的凶手至今还没抓到! 但在很多人眼里,灭门王家的凶手其实已经很明显了……除了林江年,还能有谁? 这个锅,不出意外的落在林江年身上。 也正因如此,诸多原因之下,使得这位新任潯阳太守在这位临王世子面前,下意识表现的有些恭敬! 这可是狠人吶! 半年前入京途中,顺便就把如日中天的王家给灭门了! 何金群自认为可没有当初王家那般的权势……他能不怕吗? 於是乎,这接风宴上,新任潯阳太守姿態摆的极低,在酒过三巡之后,没等林江年开口,何金群便主动提起昨日小镇上之事。 “听说,殿下昨日碰上了一些麻烦?” 林江年瞥了一眼他:“何大人也听说了?” “此事,说起来下官也有些责任!” 何金群轻嘆了口气:“那陈德与下官手底下一名亲信有些亲戚关係,因此平日里勾结在一起……不过殿下放心,下官已经查出来,就绝不会姑息,想如何处置他们,殿下儘管吩咐!” 林江年目光淡然:“小事罢了,既然是何大人的人,自然该由何大人自行处置。”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覆。” 这位太守简单的一句话,便已经宣判了不少人的命运。 “对了,殿下,还有一件事情!” 何金群似乎又想到什么,开口道:“前两日,袁刺史得知殿下將会经过潯阳城,因此特地叮嘱下官,多留殿下几日,袁刺史很快会赶来,希望到时候能见殿下一面,好好敘敘旧!” “袁刺史啊?” 林江年脸色微红,半眯著眼睛,似乎有些醉意:“恐怕不行!” “何大人应该也已经听说过了吧?本世子父王遇刺客刺杀,如今危在旦夕,本世子还要儘快赶回去,怕是在此待不了两天!” 何金群面色当即凝重:“临王爷爱民如子,威望极高,竟还有宵小胆敢刺杀王爷,简直该死!” “不知王爷如今身体如何?可还安好?” “不知道。” 林江年淡淡瞥了他一眼。 何金群当即意识到什么,连忙开口:“是下官鲁莽了。” “无妨!” 林江年摆摆手,淡淡道:“多谢何大人今日款待,不过本世子最多在此留一天,明日便要继续赶路。” “若袁刺史来不及赶回,下会有空,本世子再来拜访吧。” “……” 酒足饭饱后,林江年以喝醉身体不適的藉口,拒绝了侍女的搀扶,摇摇晃晃地来到后院安排好的住处。 等到踏入后院时,原本还满脸醉醺醺模样,脚步虚晃的林江年,突然像是酒醒了般,眼神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殿下。” 林青青悄无声息出现在林江年身后,开口道:“袁忠南如今还在三十里外的小镇上,若是快马加鞭,最晚明日便能抵达潯阳城……” “等他来了再说吧。”林江年目光淡然。 “这潯阳太守对殿下太过於热情,殿下要小心以防有诈……” 林青青也能察觉到这潯阳太守不一般的热情,虽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坏事,但还是提醒殿下要多一个心眼。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林青青又想起什么:“沈灵珺走了!” “走了?” 林江年微怔:“她去哪了?” “属下派人暗中跟隨她,发现她去了潯阳城东城区的一处小院……那里,想来是她的藏身之处。” 林江年若有所思,“行,派人继续盯著,不要打草惊蛇,准备一下,等我的命令!” “是。” 吩咐完后,林江年转身来到后院一侧。 院中屋檐下,锦绣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儿,慵懒地伸著懒腰,露出那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安寧则是靠著屋檐下站著,冷冰冰抱剑少女的姿態。 林江年的出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你们在做什么呢?” 林江年笑著上前打招呼。 安寧没说话,一眨不眨的注视著林江年。 锦绣则是轻哼了一声,扭开脑袋,似乎还在生著气。 “咋都不说话?” 林江年看了看二人,这二人好像有默契了似得,都不说话。 “行,不理我算了!” 见这对双胞胎姐妹如此有默契,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紧接著来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 清冷的房间里,李縹緲抬眸望著闯入进来的林江年,目光波澜不惊。 “还记得你昨天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林江年走到李縹緲身前,开口道。 李縹緲依旧注视著他,淡淡点头。 “现在有空吗?” 李縹緲沉默了下,默默点头,缓缓起身。 “对了,等下你记得离我近一点……要是有危险,记得一定要保护好我。” 李縹緲看了他一眼。 “我的性命,可就全都交到你手上了。” “……” 潯阳城,东郊。 坐落在城区当中的一处小院子里。 沈灵珺推开院门,走入进去。 “灵珺?” 院中,传来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师伯,我回来了!” 沈灵珺踏入院中,目光看向院子屋檐下坐著的一位沧桑老者。 满头白髮,目光深邃。在瞧见沈灵珺出现的时候,难得涌现起一丝光彩。 一身宽鬆的灰色长袍裹身,而那宽大的右手衣袖下,空荡荡,正隨著风轻轻飘舞摆动。 “……” (本章完) 第473章 活著比死了更惨 第473章 活著比死了更惨 “师伯!” 沈灵珺走进院子,看向前方屋檐下的老者。 不过半年的时间,师伯似乎苍老了十几岁,头髮发白,眼神中早没有了昔日的精光,垂垂老矣。 不知是想到什么,沈灵珺心中莫名沉重。 “灵珺,你昨日去了哪里?” 屋檐下,沈岸看著院中的沈灵珺,浑浊的眼神底浮现起一抹和善笑意。 “去了一趟城外,遇上了一些小麻烦。” 沈灵珺默然开口,望著自家师伯,欲言又止。 “怎么了?” 似瞧出沈灵珺的犹豫,沈岸开口问道。 “师伯。” 沈灵珺微微低眸,半响后,方才开口道:“灵珺在城外遇到了一个人。” “谁?” “临王世子,林江年!” 听到这个名字,屋檐下的沈岸明显怔了下。 “林江年?” 沈岸默念著这个名字,似有些恍惚。 “他,不是应该在京城么?” 沈灵珺解释道:“他已经从京城回来了,在回临江城的路上,正好遇上……” 沈岸静静听著,眸光逐渐恢復平静,波澜不惊。 脸上,也没了太多情绪。 “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沈灵珺摇头,眼神有些复杂。 她原本以为林江年会找她算帐,却没想到,林江年根本没有怪过她。 这让沈灵珺多少有些难以释怀。 总感觉亏欠了他。 “那就好。”沈岸点点头。 “不过……” 沈灵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他,说想见师伯您一面!” “见我?” 沈岸目光中闪过一丝什么,隨之又归於平静。 “看来,他是想来找我报仇了?” 听到这话,沈灵珺心头一紧。 她也猜到了这点。 林江年没有跟她计较,但不可能放过师伯……毕竟,半年前师伯差点要了他的命。 虽然沈灵珺也不清楚林江年究竟是如何从师伯手底下逃脱,但既然林江年活了下来,如今他想再见师伯…… 沈灵珺自然担心! 她担心林江年要找师伯报仇,也担心师伯会对林江年不利。 因此,她很纠结。 “师伯,他……” 沈灵珺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沈岸已经蘣,坦然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这是我欠他的,与你无关!” “欠著的,终究是要还的。” 沈岸轻声感慨,目光深邃浑浊,空袖穿风,隨处摇摆。 …… 潯阳城,东郊城巷。 小院外不远处的街道上,两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在街头口。 白衣长裙,一头青丝飞舞,容貌倾城,气质清冷的李縹緲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又將目光移落到身旁的林江年身上。 “伱要见谁?” “马上你就知道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盯落著前方的小院,目光淡然。 李縹緲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再多问,面无表情地看著林江年走到小院外。 伸手,敲门! “谁?” 房间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多时,院子房门打开。 当瞧见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林江年时,沈灵珺明显一愣,隨即神色有些慌乱:“你,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轻笑地看著她:“怎么,本世子不能来吗?” “这……” 沈灵珺下意识看了眼身后,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紧张。她意识到林江年派人跟踪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上门。 正当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林江年又开口:“你师伯呢?” “在,在里面。” “那就行。” 林江年摆摆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沈灵珺依旧还担心不已,直到她眼角余光瞥向林江年身后不远处,瞥见了一道白衣身影。 长,长公主?! 沈灵珺一惊,紧接著瞬间意识到什么……林江年竟然请来了长公主? 沈灵珺心中不由地下意识鬆了口气,还没等她继续说些什么,林江年已经迈步走进院中。 这是一处简陋的小院,並不算大,却收拾的乾乾净净。 林江年抬眸瞧见前方那屋檐下,坐著一位老者。 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对方身上的气息,正是沈灵珺的那位师伯。 至於陌生的,自然是对方此时的模样状態! 就连林江年瞧见时都愣了愣,有些意外。 半年前时的沈岸依旧容光焕发,目露精光,虽年事已高,但风采依旧。 可这才短短半年,他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气息微弱,像是曾遭受过什么重创。 林江年打量之时,目光突然落在对方右手衣袖上,眼神猛然一凝。 他手呢? 只见屋檐下的沈岸,浑身颓靡落魄气息,而他右手宽大衣袖下,空荡荡著…… 少了一只手?!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微微愕然,一瞬间,某个念头从脑海中涌现起……李縹緲乾的? 想到这,林江年下意识回头。 此刻,李縹緲正好走进院中来,先是看了林江年一眼,隨即瞥到屋檐下的老者。 她轻皱眉,感觉对方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记不起。 直到同样瞧见对方那空荡荡的衣袖时,才意识到什么……紧接著,她对视上林江年目光。 见林江年投来询问的目光。李縹緲依旧保持著沉默。但已经相当於回应了林江年……果然是她乾的! 当林江年走进院中时,屋檐下的沈岸神色始终波澜不惊。 只是,当隨后那道白衣身影出现时。原本还平静的沈岸突然一凝,脸上表情也在瞬间变了变。 他看到了那道白衣身影,很熟悉! 沈岸脸部微微颤了颤,瞬间变幻,仿佛回想起半年前的那一晚,那个深夜…… 眼前这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出现,斩断了他所有的自傲! 他输的很彻底! 成名多年的老前辈,竟输给了一个年轻的后辈! 沈岸身受重伤,道心破碎,实力境界大跌! 每每想到这,沈岸都感觉断臂隱隱生疼。 他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將脑海中的思绪赶出后,方才重新睁开眼睛。 “临王世子,长公主,別来无恙。” 沈岸的声音低沉沙哑,又平静毫无波澜。 “沈老前辈,好久不见吶!” 林江年看向屋檐下的沈岸,脸上笑容和善,宛如是许久未见的老友,毫无任何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林江年也没有再靠近一步。 “这才半年没见,沈老前辈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沈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那道白衣身影,收回视线,目光淡然:“世子殿下今日来找老夫,有何要事?” 林江年脸上依旧掛著笑,反问了一句:“沈老前辈认为,本世子找你应该有何事?” 沈岸沉声道:“世子殿下是来报仇的?” “本世子半年前差点殞命在沈老手上,这个仇,按理来说自然是得报!” 林江年点点头:“毕竟,本世子睚眥必报。” 沈岸目光淡然,平静道:“上次之事,的確是老夫对不住世子殿下。殿下没死,那便是天意。如今殿下来寻仇,老夫也无怨无悔。” 听到师伯的话,沈灵珺一惊:“师伯……” 沈岸沉声道:“这是老夫亏欠世子殿下的,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命!” 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或许,他早就在等著一天! 而长公主出现时,也意味著他今天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 “好一句冤有头,债有主!” 面对沈岸的从容赴死,林江年却只是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倒是还有个问题,想问问沈老前辈。” “殿下儘管问吧!” 林江年盯著他静静看了一阵,突然开口:“半年前,沈老前辈受人之託,前来刺杀本世子。” “本世子一直想问问沈老前辈,受的是何人之託?” “是谁让沈老前辈来刺杀本世子的?!” 面对林江年的突然发问,沈老神色微动:“殿下难道不是早就调查清楚了?” “一开始本世子的確以为查清楚了,但后来发现有点不对劲……” 林江年盯著他的眼睛,突然冷笑一声:“不是三皇子,对吧?” 林江年的语气突然一转,在场气氛突然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沈岸看著眼前目光灼灼盯著他的林江年,沉默不语。 而林江年的脸上,多了一抹冷笑。 果然如此! 半年前,林江年在遇刺以后,便一直派人在查沈岸背后的人。 差点死在对方的手上,林江年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在暗中调查之下,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三皇子。 沈岸曾与三皇子有交,也曾去过三皇子的府邸,伴隨著种种跡象,林江年一开始的確怀疑沈岸是受三皇子指使。 但隨著三皇子谋反失败,暴露出了三皇子不堪大用。加上三皇子的势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林江年也趁机从中查探到不少情报。 就比如说眼前的沈岸! 林江年开始怀疑起之前的猜测,尤其是当京城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时,这种怀疑愈发强烈。 更重要的一点是……倘若三皇子当真能请得动像沈老这等级別的高手。那在当初夜袭皇宫兵变时,也不至於如此轻而易举被拿下。 他的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这种级別的高手?! 不过,林江年虽怀疑,但並没有证据,直到这次南下回家遇上沈灵珺,才让林江年动了心思。 此刻,院中,寂静无声。 林江年盯视著眼前的沈岸,一言不发。 沈岸没有开口,他沉默著,眼神愈发浑浊,气息微弱。 但越是如此,就越证实了林江年的猜测! 他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求证此事。眼下从沈岸的反应上来看,已经八九不离十。 “沈老前辈的背后,另有其人吧?” 林江年盯著他,缓缓开口。 沈岸並未承认,也没有否认,静静看著林江年:“临王世子如今再来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 林江年点头:“沈老前辈背后的人想置本世子於死地,本世子若不能將他们揪出来,睡不安稳。” 沈岸沉默,半响后,收回视线,默然道:“那世子殿下问错人了。” “沈老前辈不愿告知?” 沈岸沉声道:“我既然答应过背后之人,就自然不会出卖。” “没想到,沈老前辈还颇讲信用啊?!” 林江年笑笑,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不过,即便沈老前辈不说,本世子也已经猜到了。” “今日来见沈老前辈,不过是为了確认一下……” “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林江年的心中,已经有了篤定的猜测。 他望著屋檐下,浑身颓靡之气,毫无生机模样的沈岸,又缓缓开口:“本来,今日来找沈老前辈,还想跟沈老算一算半年前的帐……” 林江年笑笑:“但你如今这模样,似乎也已经不需要本世子出手?” 沈岸並未否认,声音低沉:“老夫,时日不多了!” 林江年並不意外,他能瞧的出,眼前的沈老的確已经命不久矣。 断了一只手,浑身气息散尽,虚弱不已,实力境界大跌。 很显然,半年前李縹緲重创了他。虽侥倖活下一条命,但一只脚也已经踏入了棺材! 如今,不过是勉强续命! “本世子可没有欺负老东西的习惯,看在你命不久矣,也看在沈女侠的面子上,本世子就不杀你了!” 林江年瞥了一眼旁边院中的沈灵珺。 原本浑身紧绷,面色紧张担忧的沈灵珺,在听到林江年这话时,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神色,隨即便是欣喜。 看向林江年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先前过往的恩怨,就当是一笔勾销吧。” 林江年又瞥了垂暮老矣的沈岸,目光淡然。 虽说看在沈灵珺的几分薄面上,但林江年也没那么好心。 眼下的沈岸实力境界大跌,命不久矣,已经对林江年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昔日高高在上的江湖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一朝沦落到如此地步。即便杀了他,对林江年而言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活著,反而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说罢,林江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来到李縹緲身前。 “走吧。” 院中的李縹緲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又看了屋檐下的沈岸一眼。 默然,点头。 …… (本章完) 第474章 泼脏水 第474章 泼脏水 院外。 小巷尽头路口,停放著一辆马车。 林江年与李縹緲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巷,当走到马车前时,林江年突然驻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李縹緲。 她也抬眸,看向林江年,眼神对视。 白衣联袂的长公主气质依旧,清冷无双。美的惊艷,又冷的动人。 从踏入小院到离开回到这里,她从头到尾始终沉默不语。 “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林江年突然开口。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眸光波澜不惊:“问什么?” “算了!” 林江年摆手:“我还以为你会很好奇。” 李縹緲没说话。 “不过……” 林江年语气一转:“你不打算问,我倒想问问伱……” 他突然衝著李縹緲一笑:“半年前那晚,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城外遇袭?又为何恰好出现救了我?” “只是巧合么?” 面对林江年的突然询问,李縹緲沉默半响,看了他一眼:“你怀疑我?” “那倒没有。” 林江年摇头,他的命是李縹緲救的,李縹緲若想杀他,不需要等到现在。 但,有些疑惑他也想弄清楚。就比如说,长公主是如何得知他当时会在城外遇袭? 又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赶到……这很值得让人深思。 李縹緲神色依旧很平静,她淡淡道:“我欠临王爷一个人情。” “这我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的確早知道。” 李縹緲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人要杀你。” 林江年恍然:“果然。” 果然,她的確早就知道。 难怪会在那晚及时赶到……如此一来,林江年心中的疑惑算是解开了。 不过。 “那,你知道那晚想杀我的人……” 林江年又轻声问起:“除了三皇子外,还有谁吗?” 李縹緲沉默著,没有说话。 “怎么?” 林江年与她眼神对视上,目光交匯。 李縹緲神色坦然,但林江年却目光灼灼,对视之下,二人像是经歷了一场久违的僵持。 最终,这一次是李縹緲率先败下阵来。 她移开目光,清冷开口:“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我那只是猜测,並不能確定。” 林江年轻摇头。 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直到眼下李縹緲的话,才验证了林江年心中猜想。 “除了三皇子外,半年前那晚,还有许家派来的杀手,对吧?” 林江年开口。 李縹緲没有出声,默认了。 林江年则冷笑一声:“可真有意思啊!” “三皇子不希望我活著入京,想將我剷除在京城外。而许家嘛,也想趁机浑水摸鱼……” 直到今日见了沈岸后,林江年心中猜测才终於確定。 “那晚,许家试图瞒天过海,趁著三皇子动手之际,派人以三皇子的名义趁机暗杀本世子……” “我若真死在京城外,必定会挑起朝廷与临王府的矛盾。这对许家来说,无疑是他们最想看到的局面吧?” 李縹緲默然,的確如此。 若那晚林江年真死在京城外,不管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朝廷跟临王府的决裂是必然的。 临王世子死在京城地区,朝廷绝对脱不了干係。 如此一来,谁收益最大? 不言而喻。 “许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吶。” 林江年冷笑开口。 许家,真无时无刻不想著弄死他! 一年前那晚的破庙中,有许家的身影。半年前京城外那晚,也有许家的参与。 林江年还没去找过许家的麻烦,但许家却一直都想要置他於死地! 这笔帐,林江年迟早要跟他们好好算算。 “许家,果真狼子野心!” 林江年轻呵一声,又看向李縹緲:“你们朝廷一直都提防著临王府,生怕我临王府哪天会谋反……” “但,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许家比我临王府更有威胁吗?” “许家镇守王朝北边疆域,守著北面国门,手握重兵……若许家哪天反叛,挥师南下直逼京城!” “你们朝廷打算如何应对?” 李縹緲没说话,但眸光微微凝重。 无论是南方的林家,还是北方的许家,对朝廷来说都有著不小的威胁。 朝廷中一直觉得南方林家威胁最大,更多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林恆重本人,他这十几年来的功绩太大,灭南疆十几国,在百姓和军中威望极高,不得不让人忌惮。 但除去林恆重本身之外,相比起来,的確是北方的许家对王朝威胁最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朝廷更多的是担心林恆重盘踞王朝南方,哪天会自立为王。 南方多沼泽丛林,加上地形崎嶇。若林家有自立为王的想法,朝廷想要平叛的难度极高。 而对於北方的许家来说,则完全不同…… 许州距离京城更近,加上从许州到京城当中有一望无际的平原,若是许家挥兵南下……那就不是自不自立为王的问题了。 稍不留神,整个王朝都有被覆灭的危机! 如此一对比,的確是许家的威胁要更大! “所以,你们不该盯著我们林家,该去盯许家……” 林江年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给许家泼脏水的机会:“这次许王世子兄妹来到京城,可不像是来游山玩水的,他们的目的並不简单……” “我怀疑他们跟三皇子谋反一案都有关联,从许家的种种情报上显示,许家一直都有不轨的行为和打算……” “你还记得年前许州边境遭到北方游牧部落的侵犯吗?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小小的游牧部落,为何突然敢入侵我大寧王朝?” “我怀疑这些游牧部落跟许家有牵连,多半是他们上演著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为的,就是想迷惑朝廷,掩饰自己打算兵变谋反的计划……” 泼脏水嘛! 林江年最擅长了! 不管这些事情的真假,林江年都得將锅甩到许家头上去。 当然,林江年也不是完全在胡说八道,他所说的这些事情都有理有据,也都跟许家脱不开干係。 哪怕许家的人来了,都没法解释乾净! 而一旁的李縹緲在听完后,神色变得愈发凝重。 的確,许家近来的行径都透露著一股诡异。许王世子兄妹突然出现在京城,目的不明。 还有年前北方突然传来几个部落骚扰入侵王朝边境的消息,但隨著三皇子兵变谋反,导致整个朝廷的视线都被转移,都顾不得北方战事情报。 到如今,被林江年突然提醒,李縹緲才意识到……北方的情况如何了? 已经没了消息! 许家送来的战报,说是那几个联合部落已经被落败逃离。但这件事情,怎么都透露著一股诡异! 李縹緲冷眉皱的更深。 “说不定,这三皇子兵变谋反的背后,跟许家就有关係……” 而这时,林江年的声音又从一旁悠悠响起:“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合,刚好就在那个时间点……” 李縹緲沉默半响,突然转身离开。 “誒,你去哪?!” 林江年见状,连忙问起。 “有事!” 李縹緲丟下一句清冷毫无情绪波澜的声音,绝美的白衣背影很快消失。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笑容。 她急了! …… 小院中。 隨著林江年与长公主离开后,重新陷入了寂静。 沈灵珺站在院中,望向屋檐下的师伯,情绪复杂,但心中却也鬆了口气。 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林江年放过了师伯,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可回想起林江年离开之前的那番话,说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这让沈灵珺心头愈发愧疚。 她,以前或许是真的误会他了! 临王世子,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坏,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如此想著,沈灵珺心头情绪万千,箇中滋味縈绕。那种愈发不安的情绪,让她惴惴不安著。 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缓步走到了屋檐下:“师伯。” 此刻,屋檐下的沈岸如风烛残年,苍老的不成样子。 “灵珺!” 沈岸声音低沉而沙哑:“这半年来,苦了你了。” 沈灵珺摇头。 沈岸嘆气开口:“这半年来你跟在我身边,我也把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你了……” “你武学天赋不弱,日后继续勤学苦练,一定能取得不小成就……我正一门的传承,也算是有了衣钵继承……” “希望你能將我们正一门的精神传承下去,不要辱没了师门……” “也不要辜负了师伯和师傅对你的期望!” 沈灵珺低著头,跪在师伯面前,目光坚韧道:“师伯放心,灵珺绝不会辱没师门,日后定然將师门发扬光大!” 听到沈灵珺的保证,沈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我能教你的也都已经教完了,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 沈灵珺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怔:“师伯,你,你要赶我走?!” “留在我这糟老头身边,只会拖累了你。” 沈岸嘆气道:“我时日不多了,你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沈灵珺脸上浮现哀伤神色,她摇头,坚定道:“灵珺哪也不去!” 师伯时日不多,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丟下师伯不管? 沈岸目光欣慰,但语气却也早已做好决定:“师伯已经决定好了,再者,师伯想趁著这最后的时间,去完成一些尚未来得及完成的心愿。” “师伯,要去哪?” “不知道,不过,应该会去见几位故友吧。” 沈岸感慨释怀地笑了笑:“灵珺,你是你师傅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们正一门最出色的弟子,可惜我们师门底蕴太小,耽误了你……” “你武学天赋不弱,若是出身大门派大世家,如今成就绝对远不止此……” “师伯知晓你性格单纯,又心怀正义,眼里容不得沙子。但你太过於年轻,容易遭人矇骗……日后行走江湖,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轻易上当!” 沈灵珺低头,语气沉重:“灵珺记住了!” “还有……” 沈岸似想到什么,轻声感慨:“那临王世子,的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听到这话,沈灵珺下意识抬头。 “若非是昔日欠下的人情,半年前我也绝不会对他下手……这一切,都是命……” 沈岸喃喃自语,眼神底似有些悔意。 而沈灵珺也是忍不住问起:“师伯,到底是谁让你去刺杀他的?” 沈岸轻摇摇头,並未回答这个问题:“一切都过去了……他没有杀师伯,也没有跟灵珺你计较,足以证明此子心胸宽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说到这里,沈岸仿佛想到什么。语气微沉:“这大寧王朝,很快將会有一场剧变……届时將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灵珺,你独自行走江湖太过危险。若你最后实在是无路可走,就去找他吧……” 沈灵珺沉默著,没说话。 去找林江年? 她有什么脸面去找他? 而屋檐下,原本垂垂老矣的沈岸,缓缓站起身来。 那双浑浊的眼神底,难得浮现起一抹精光。他看著眼前的沈灵珺,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又抬眸看向前方院外不远处。 “是师伯对不起你,也是我们正一门亏欠了你。就让我这糟老头子,最后再帮灵珺你谋一条后路吧……” “……” 太守府,內院。 院中,绿植青翠,树木儿轻摇,绿意盎然。 雕刻著精致图案的屋檐下,正百无聊赖地坐著一位样貌绝色,气质出尘绝美的女子。 目光似有些幽幽,怔怔的望著院中景色发著呆。 偶尔回过神来时,脸上会浮现一抹说不上来似嗔且怒的神色。但隨后很快,又陷入某种说不上来的入神状態中。 不远处走廊下,安寧、抱著剑,面无表情的看著不远处的锦绣。 作为双胞胎姐妹,安寧一眼就发现锦绣今天的不对劲! 形容不上来,但就是感觉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患得患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寧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从早上开始? 从早上还在客栈的时候,被世子殿下抢了一个馒头之后? 不对,又好像是昨晚……昨晚的锦绣,也很不对劲! 安寧仿佛回想起什么,那清瘦的小脸蛋上,逐渐浮现起了一抹狐疑。 (本章完) 第475章 第三个人的存在 第475章 第三个人的存在 院中寧静, 春日阳光慵懒地洒落在院子里,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锦绣在怔怔出神了好一会儿时,回过神来时。抬眸方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安寧正盯著她看。 安寧的小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二人作为双胞胎姐妹,平日里打打闹闹,日常不合。但很多时候,几乎一个眼神就能领悟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锦绣,也从安寧的眼神中瞧出了点什么…… “你看我做什么?!” 锦绣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语气中,有点心虚。 不知为何。 安寧依旧面无表情的看著她,不吱声。 被安寧如此盯著,锦绣愈发心虚。 她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安寧,开始转移话题:“你说,公主和殿下去哪了?” 没有回应。 “公主这次竟然丟下我们两个,偷偷跟殿下出去……很不对劲!” 以往公主出行时,身边至少都会带上锦绣或是安寧。但这次,公主谁也没带。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公主是跟殿下一起出去的!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公主跟殿下,有秘密了? 似想到什么,锦绣眼睛逐渐亮起:“誒,你说,咱们公主是不是已经对殿下……” “有想法了?” 这个念头浮现,锦绣越想越觉得可能。 她能感觉到,自家公主对殿下的態度已经发生了变化。尤其是这次南下路途中,公主跟殿下经常单独相处,二人常常孤男寡女的在房间里……『疗伤』? 虽说是殿下帮自家公主在疗伤,但难道疗伤时,殿下和自家公主就没有发生过任何其他事情吗? 再者说了,『疗伤』的话,不可避免的会有些肢体接触。对自家公主而言,以往这样的事情想都不敢想。 但如今自家公主却没有抗拒,反而跟殿下越走越近。今天甚至还丟下她和安寧,二人独自出去幽会了…… 在锦绣看来,这不是幽会是什么? 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著自家公主开始对殿下……那啥了? 面对锦绣的突然兴奋猜测,安寧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无聊。” 她对这个不感兴趣。 但不知为何,小脑袋瓜里也下意识联想起,公主是不是真的跟殿下已经…… 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家公主岂不就是……世子妃了? 那她,以后是不是……也要天天见到殿下了? 浮现起这个念头时,安寧也莫名有些不淡定。 她连忙有些慌乱的摇摇脑袋,不再去乱想。 “唉,也不知道公主跟殿下去哪幽会了……” 锦绣轻嘆气,目光幽幽。 从京城一路南下的路途挺无聊,好不容易到了潯阳城,本想出去转转,但想起公主的叮嘱,锦绣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正继续感慨著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公主?!” 锦绣美眸微微亮起,兴奋起身。屋檐下发呆出神的安寧也回过神来,扭头看去,却见院子里只进来一道身影。 林江年。 不见公主身影。 “殿下?!” 锦绣目光扫视了眼林江年身后,很快露出疑惑:“公主呢?” “伱家公主有点事,晚点才回来。” 林江年开口。 虽不清楚李縹緲去了哪,但想必一定跟林江年先前的那番话有关。 林江年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李縹緲还没回来,他就先行回来了。 “有事?” 锦绣有些疑惑,公主有什么事?,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再抬眸,又见林江年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目光似有深意。 锦绣仿佛回想起昨晚以及今早的事,脸色当即有些滚烫羞嚇,下意识略惊慌地移开目光视线。 “我,我先回房间了!” 锦绣转身想要逃离。 “去吧去吧。” 林江年並未阻拦,扭头看向屋檐下另一侧的安寧,笑呵呵道:“正好,我跟安寧聊聊天。” 锦绣才刚迈出一步的腿,又猛然收回。 转身,猛然盯向林江年,眼神底满是警惕和羞恼。 跟林江年认识这么久了,她哪不知道这殿下的套路。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拿安寧来威胁她! 但偏偏,锦绣又不得不受他威胁! 她要是现在走了,剩下林江年跟安寧单独相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以安寧那傻乎乎的性子,保证会被殿下吃的乾乾净净…… 她岂能放任二人单独相处? 一想到这,锦绣当即眼神警惕,喝道:“不行!” 一边说著,一边快步走到安寧身旁,拉著她就要一起离开。 “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此时的安寧还有些小懵。 在听到林江年说要跟她聊聊天时,安寧还在想著殿下要跟她说什么。冷不丁被锦绣拽了下,脚步微微踉蹌。 “你,做什么?” “少问,跟我来。” 锦绣不由分说,拉著还傻愣愣的安寧迅速跑路。 剩下院中的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看著这一幕。 这安寧果真是锦绣的死穴,一提她就暴躁翻脸。如此一来…… 似乎,很好拿捏?! …… 另一边,锦绣拉著安寧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继而,面色严肃的盯著她看。 安寧此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怔怔地看著眼前神色暴躁凝重的锦绣。 “怎,怎么了?” “怎么了?!” 锦绣气道:“你还说怎么了?” “你没看见殿下都盯上你了,你还傻愣愣的站在那儿。” “怎么?等著羊入虎口吗?” 锦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急又气。 而安寧则依旧有些茫然,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她毕竟也不是傻子! 等到瞧见锦绣此时的模样,又逐渐想起刚才的事情,似是意识到锦绣想说什么。没吱声,就这样静静地看著锦绣。 “你难道不知道殿下他对你意图不轨吗?他覬覦你的身子,想玩弄你……” “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发什么愣,我这可都是对你好,你千万要记住了,绝对不能跟殿下单独相处……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做什么?!” 锦绣原本还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著安寧,试图想要让她知道跟殿下单独相处的可怕之处。 然而,安寧却不说话,就这样盯著她看著。 什么也没说! 但好像……又说了点什么。 在安寧眼神盯视之下,原本还言辞凿凿的锦绣,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太適应。 莫名的…… 心虚! “你看我做什么?!” 锦绣又板著脸道:“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安寧面无表情的看著她:“你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 安寧想了想:“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锦绣愣了,隨即眼神愈发警惕:“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傢伙给安寧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连安寧都开始帮他说话了? 不对劲! 有大问题! 安寧没有解释锦绣的问题,只是依旧面无表情道:“他就不是。” 语气,甚至有些倔强。 锦绣:“……” 她心头猛的往下沉。 完了!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 “殿下是不是用言巧语哄骗你了?!” “没有。”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殿下了?!” “……” 安寧沉默,没说话。 锦绣只感觉脑袋嗡嗡,她怎么不说话? 难道……真喜欢上了? 自己严防死守,安寧不会这都还是沦陷了? 正当锦绣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之时。安寧却冷著小脸儿看著她,面无表情道:“喜欢殿下的人是你!” “我没……” 锦绣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就没有!” “……” 安寧不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了锦绣一眼,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你去哪?!”锦绣赶紧问道。 她担心安寧要去找林江年。 “去找公主。” 安寧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安寧又回头看向房间里的锦绣。盯视片刻,而后,一字一句道:“你,肯定喜欢殿下!” 说完,不等锦绣狡辩,安寧抱著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剩下锦绣站在房间內,清秀绝色的脸庞上泛著一抹红韵。 “我,我才没有……” 锦绣喃喃自语,依旧想要反驳。只是话说到一半,又逐渐没了声。 半响后,锦绣莫名有些恼羞成怒。 “谁,谁喜欢他了?!” “我,我可是你姐姐,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 锦绣脸色似乎更红了,白皙的肌肤上涂抹上了一层胭脂般,美的惊心动魄。 在房间里发愣了许久后,锦绣方才终於微微回过神来,情绪复杂,紧接著又有些怒气冲冲。 “都怪殿下!” “都是他的错!” “明明答应过不去撩拨安寧的,他出尔反尔!” 打定主意的锦绣气呼呼出门,准备去找林江年好好算帐。 …… 另一边,不久之前。 小院,房间里。 “小姐,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房间內,两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 小绿看著自家小姐,开始讲起了自己的计划:“等一会儿,奴婢会趁著殿下不在的时候,悄悄提前溜进殿下房间,往殿下的茶水里面下好药……” “等殿下回来后,小姐你再找个藉口今晚留在殿下房间里,想办法让殿下喝下茶水,然后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这药的药效很快就会发作,效果极好,反正小姐你到时候想办法拖延一下,等到药效发作后……” “到时候,大事便成!” “小姐,你都记下了吗?!” 房间里,许嵐面色羞红,心中忐忑紧张不已:“真,真的能行吗?” “当然,小姐你放心吧。” “不,不会被发现吧?” “这药无色无味,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可,可是……” “別可是了,小姐你再不加油,连小妾都没得当了,到时候奴婢要跟著你一起受苦!” 见自家小姐还在犹犹豫豫,小绿当即为自家小姐敲定:“就这么办,小姐你只管想办法让殿下喝下茶水,其余的交给奴婢吧……” “到时候奴婢也会守在门口,保证小姐事成,不被任何人打扰。奴婢也会盯著小姐您的情况,绝不会让小姐您出半点事……” “一切都有我呢!” 小绿拍著圆鼓鼓的胸脯,一副保证包在奴婢身上的態度。 “那,那好吧……” 在自家丫鬟的蛊惑下,许嵐终於下定决心,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小姐,你就等著奴婢的好消息吧!” “……” 小院內,暖阳瀰漫。 四周静悄悄著。 何金群这次招待林江年可谓是下了血本,將太守府最好的地方拿了出来,更没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院中清冷,就在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乌溜溜的打量著四周,確定周围没人后,这才快步朝著前方屋檐下走去。 一边走,一边继续观察四周。不多时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再度確定四周无人,这才悄悄摸摸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清冷昏暗的房间內。 小绿打量著房间四周,殿下还没回来,正是最好的时机。 她眼睛明亮,躡手躡脚的来到不远处的桌前。 桌上,正摆著一壶茶水。 小绿小心翼翼打开茶壶,紧接著从怀中取出一小包的粉末,小心翼翼倒进壶中。 倒了一半,感觉分量不太够,於是乎一股脑全部都倒了进去。 至於自家小姐到时候万一扛不住的话……这不是还有自己嘛?! 小绿红著脸,快速將茶壶摇匀。很快,茶壶內的粉末便溶於水,不见了踪影。 小绿眼睛明亮,兴奋到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颤抖著的手將现场快速收拾了一下,又將茶壶放回原地,再次確定没有任何紕漏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紧接著,小心翼翼关上房门。然后,快步低著脑袋,心虚的逃离了小院。 做贼心虚,紧张不已小绿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另一边院口,正好出现一道身影,將眼前这一幕尽收眼底。 …… (本章完) 第476章 锦绣的怀疑 第476章 锦绣的怀疑 院子东侧,院子口。 锦绣目光狐疑地看著不远处那道鬼鬼祟祟离开的身影。 那,不是许嵐身边的丫鬟,叫什么小绿? 她怎么会在这里?! 锦绣目光落在不远处屋檐下,很快察觉到什么……这个叫小绿的丫鬟,刚才是从林江年房间里出来? 她去林江年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锦绣绝美的脸色微微凝重,她在安寧那里受了气,本过来打算找林江年算算帐,没想到碰上了这一幕。 难不成…… 似想到什么,锦绣微睁大美眸……他连个丫鬟都不放过? 想到这,锦绣心中愈发堵,本想转身离开,可刚迈出一步时,又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不甘心。 同时,还有些愤愤以及委屈情绪。 最终,她咬咬牙后,迈步走进院子,来到屋檐下房间门口。 敲门! 房间里没有回应。 锦绣继续敲门,还是没反应。 这下,锦绣开始疑惑了。 小绿刚才明明是从他房间里出来的,怎么没有回应? 锦绣伸手去推门,轻轻一推,门开了。 她很快发现……房间里没有人。 没有林江年的身影。 瞧见这一幕,锦绣原本心头堵著的情绪,瞬间豁然开朗。 他不在房间里? 那,是她想多了?! 一瞬间,锦绣美眸明亮。刚刚心中堆积的那一丝鬱闷,隨之散去。 但隨即,她又猛然意识到什么……林江年不在房间里,那小绿刚才过来做什么? 联想起刚才小绿躡手躡脚鬼祟的模样,锦绣美眸微微一凝。 她一个小丫鬟,悄悄摸摸趁著殿下不在,潜入殿下房间里做了什么? 肯定有问题! 锦绣心中篤定,美眸顺势在房间內打量起来。 房间內的陈设皆极为奢豪,毕竟是潯阳太守亲自安顿的居所,自然不可能寒酸。 房间很大,四周皆是雕刻著精致纹的陈设艺术品,墙上掛著精美的画卷。那四周缠绕的屏风之后,还有一张大床! 很大,足够睡好几个人了! 锦绣环顾四周,並未发现房间內有什么异常。 一切的陈设都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如此一来,反倒让锦绣愈发狐疑……那小绿刚才跑进殿下的房间里来到底做了什么? 她是那个许嵐的丫鬟,来这里一定是受了许嵐指使。 锦绣皱著俏眉。 她跟许嵐並不熟,虽然一同结伴南下,但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更重要的是,锦绣能从许嵐身上感受到一股对自己的敌意。 原因嘛,不言而喻。 锦绣能看得出,许嵐对殿下有意思! 而且还很明显,明目张胆的那种。 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她跟林江年是青梅竹马。 而正因许嵐对锦绣有敌意,也使得锦绣对於许嵐的行为会多关注一些。 就比如眼下…… 锦绣继续扫视房间,试图想要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跡。 许嵐不太可能会害殿下,她没那个想法,许家也没那个胆子。但小绿这鬼鬼祟祟地行为,又如何找到个合理的解释? 锦绣皱眉思索,还是没能想明白。找遍了房间,也没有找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锦绣轻嘆了口气,估计是自己想多了,莫名有些患得患失。 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突然想起,之前在客栈时无意间听到许嵐和小绿的一些对话…… 虽然没听完全清楚,但还是隱约听到了一些什么关键词…… 锦绣站在原地,细细思索,面色逐渐凝重。 不对劲! 这对主僕一定有古怪! …… 太守府內。 潯阳太守何金群闭目养神,面无表情。 在他身前不远处,赵远恭敬开口:“世子殿下不久之前与长公主离开了府上,世子殿下刚回来,长公主不知去向……” 听到这话,何金群猛然睁开眼睛:“他们去了哪里?” “城东郊的一处民宅,具体见了什么人不得而知,属下担心冒犯打扰到二位殿下,没敢调查。” 何金群眼神底浮现一抹欣赏:“你做的很好。” “多谢大人夸奖!” “这二位殿下都是你我得罪不起的存在,好好招待便可。若能结交上,对你我有大益处。” 何金群眯著眼睛,不知算计著什么。 赵远则是有些怀疑:“大人的想法打算,恐怕瞒不过二位殿下。” “那又如何?” 何金群並未放在心上,对此他早有打算。 “还有一件事……” 赵远似想到什么,开口问道:“这位世子殿下与长公主殿下的关係,恐怕並未如同外界所传言那般不合,甚至……” 听到这话,何金群目光微微一凝:“伱知道什么?细说!” “属下怀疑,朝廷恐怕已经与临王府暗中联姻……” 赵远犹豫了下,说出了自己先前的发现:“先前属下接二位殿下回来时,见长公主殿下与世子殿下二人关係亲近,就连那长公主身边的侍女也对世子殿下青睞有加……” 何金群听完之后,面色微微凝重。 “若真如此,这可是个大消息!” 朝廷要削藩,表面上与临王府水火不容。暗地里,却还是促成了这门婚事……这其中深意,可就很值得深究。 “朝廷是想拉拢林家不成?” 何金群喃喃自语,先帝驾崩之后,如今的新帝依旧要把长公主嫁给临王世子,也只有拉拢这么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可朝廷,为何要拉拢林家?!” 何金群紧皱眉头,半响后,脑海中突然涌现起一个什么大胆的念头,瞳孔微微一缩。 “难道……” “朝廷已经察觉到北方许家的异心,打算要对许家动手了?!” 这个念头浮现,何金群脸色微变,愈发凝重。 若真如此,王朝恐怕將发生剧变。 而他这个太守,也势必会被捲入其中。 他当即猛然站起身子:“刺史大人呢,如今何在?” “刺史大人还没到城!” “备车马,本官要亲自去迎接刺史大人!” 何金群摆手,匆匆离开。 …… 另一边,外院。 “不久之前,何金群突然匆匆离开太守府,备好车马出城,看情况,大概是去迎接刺史大人了……” “雁州刺史袁忠南前段时间离开了潯阳城,情报显示,王爷遇刺之后,袁忠南曾派过不少人前往临江城打探情况……” “殿下,临王府来信,王爷依旧昏迷不醒,但王府並未乱,临江城的秩序没乱,一切有条不紊地维持著……” 院中,林空低著头,恭敬地向林江年匯报情报。 这次南下回临王府,林青青明面上跟隨著林江年,而林空则是暗中调查收集情报。 另一边,林江年也提早派人日夜兼程赶回临王府,查探临王府的情况。 此时,林江年听著从临王府传回的情报,微微皱眉。 临王府没乱,临江城的秩序也没乱,这的確是个好消息。 但王爷始终没醒,依旧让人心头不安。 从林恆重遇刺之后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如今还没醒,只能说明林恆重的伤势……恐怕很重! 甚至,极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但很快,林江年又感觉有些不太对? 说不上来,但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恆重作为已经屹立在天底下巔峰的宗师级別的高手,怎么会轻易受这么重的伤? 到底是要什么级別的高手,才能重创他?! “青青,你怎么看?” 林江年瞥了一眼屋檐下的林青青,问起她的想法。 林青青微皱著眉,摇摇头:“属下也不清楚,但感觉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王爷的伤势……” 林青青轻嘆了口气:“都在传王爷伤势很重,但一切消息都是从临王府传出,外人根本见不到王爷。” “王爷自受伤后,就没有外人见到过!” “……属下也不相信,天底下能有人將王爷重伤到这种地步。” 显然,林青青心中也有疑虑。 在殿下面前,她並未隱瞒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作为当年被林恆重亲自收养的人,最清楚不过王爷的实力。在林青青眼里,王爷几乎已是天下无敌的存在,怎么可能会重伤昏迷至今? “你的意思是,王爷他有可能没受伤?” 林江年微眯眼:“这一切,他都是偽装的?” “不无这种可能。” 林青青点头,但很快又有些疑惑:“可王爷为何要这么做?” “这就不得而知了!” 林江年轻摇头。 从如今的局面来看,的確不太对劲。 但若是说王爷一直在装受伤,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他的计划的话,有些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 但林江年也不能確定。 就连他都几次面临生死关头,差点就丟了性命,自然要小心谨慎。 眼下,还是都要等他回到临王府后,亲眼见过王爷后才能確定。 “我们到临江城还需要多久?” 林江年问起。 “若是快的话,应该再有小半个月就能抵达临州地界。到时候,那边就会有临州的將士前来接应……” “行,准备一下吧。今晚好好歇息,明日继续启程!” “是。” “……” 在林青青和林空匯报完情况后,二人各自退下。 时值傍晚时分,李縹緲方才从外面姍姍回来。 那一袭耀眼白衣,在落霞的衬托下显得绝美出尘。 “去哪了?” 林江年站在屋檐下,笑呵呵地看著她。 李縹緲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办了点事。” “需要帮忙吗?”林江年反问。 “不用。” 李縹緲的回答言简意賅。 “行吧。” 林江年也只是隨口一问,並没有多说。 李縹緲准备离开时,在经过林江年身旁又停了下来。沉默了下,她突然问了一句:“若许家谋反,你会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林江年微怔,而后耸耸肩,笑道:“我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紈絝世子,公主殿下觉得我能做什么?” 李縹緲没说话,清冷的美眸静静注视著他,一言不发。 林江年心中嘆气,他自然知道李縹緲问的並不是他。 显然,林江年之前的那番话让这位长公主心头產生了危机感,也意识到了许家这个麻烦。 林江年本想逃避,但长公主似乎並没有打算放过他。 “许家若是谋逆,便是王朝的敌人。我林家身为王朝臣子,自然应当维护王朝利益。若公主到时候用的上,我林家自会为朝廷拋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江年的这番话,多少有些虚偽。能有多少信服度,不確定。 但李縹緲也没有深究。 她静静注视著林江年片刻,而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 “这女人,真奇怪!” 林江年看著李縹緲离开的背影,轻嘆了口气。 许家谋反? 会不会谋反,都跟如今的林江年没多大关係。 许家远在北方,真要反,许家第一个要对付的是朝廷,跟林家可没多大的关係。 从某种程度意义上来说,许家若是真谋反,反而对林家更有益。 坐镇王朝南方的林家能以此要挟朝廷,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甚至,指不定真能如朝廷那些人所说的那般……自立为王? ……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 林江年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乾净衣衫,回到房间里。 “嘖,果然奢侈!” 林江年打量著房间內的陈设,如此装潢,不比他这个世子的房间要差多少。 倒也能看得出那位潯阳太守对他的重视尊敬程度。 天色尚早,沐浴更衣后的林江年回到房间无事做,便盘腿开始修炼內力。 隨著內力波动,房间內温度逐渐升高。縈绕在林江年周身的气息,也隨之愈发浑厚。 如今的林江年,內力浑厚程度已逼近三品高手。 这种进步速度,堪称恐怖。 而这一切,都得多亏了李縹緲! 片刻后,林江年缓缓收功。 不行! 太慢了! 自从在李縹緲那边吃了口好的,林江年食髓知味,已经被养刁了! 这段时间南下以来,林江年基本上都呆在李縹緲身边,打著为李縹緲『治病』的藉口,一边吸收她身体內的寒气为自身修炼。 单独修行的速度太慢! 於是乎,林江年起身,趁著时间还早。打算过去找李縹緲,再好好吸一吸她。 打定主意,刚走到房间门口时。 “砰砰砰!” 房间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紧接著,便听到房间门外传来一个略有些紧张的声音。 “林,林江年?” “你在吗?” “……” (本章完) 第477章 我拿你当兄弟 第477章 我拿你当兄弟 “许嵐?!” 林江年打开房门时,瞧见房间外站著的人是许嵐。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门口的许嵐。 夜色刚刚暗下,房间门口的光线略昏暗,许嵐身著一袭轻纱对襟长裙,裙身很长,裙摆也不似那种传统女子的衣著。 乾净利落,又带著几分爽净。 似是刚沐浴过,青丝散落,还略带几分水汽,空气中泛著一股淡淡清香。 加上身为许家大小姐,平日里极少出门,她的肌肤颇为雪白,是那种如同软玉般白皙。 此刻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似有些紧张,微微低著脑袋,没有去看林江年。 “有什么事吗?” 林江年奇怪问起,许嵐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 “嗯……” 许嵐的声音很轻,她悄悄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怔:“你,你要出门吗?” “算是吧。” “伱,你要去哪?”许嵐微微一惊。 “也没什么事!” 林江年本想去找李縹緲,但许嵐突然找上门来,他也没有解释太多:“找我有什么事?” 似听出林江年语气中的敷衍,许嵐声音幽幽:“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这语气……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的许嵐,很快瞧出了点端倪。 这姑娘状態不对! 似乎话里有话? 再瞧她此这模样神態……有点怪! 以往的许嵐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气势,无论是性格还是形象都如此。但自从后来林江年提出了建设性意见后,许嵐明显改了很少。 除去某些先天性暂时无法改变的条件之外,在其他方面,这位许大小姐的確越来越像位大家闺秀了。 无论是容貌气质,皆找不出什么缺点。 毕竟也算是出身名门,自身底子在,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能,当然能!” 林江年想起什么,又打量了她两眼:“进来说?” “嗯……好!” 听到这话,许嵐似乎更紧张了,那被青丝秀髮遮掩下的耳垂微微泛红。她低著脑袋,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里。 然后。 “砰!” 房间门被关上。 与此同时。 小院外,不远处。 有道身影悄无声息躲在角落里,在瞧见不远处屋檐下的许嵐走进林江年房间里时,那双美眸顿时睁大。 愤愤开口。 “果然,有问题!” “……” 房间內。 伴隨著房门关上,许嵐心头仿佛像被一块大石头锤了下,震的她浑身发麻。 娇躯有些发热,也有些发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房间內的温度有点高。 刚走进房间,浑身有些炙热冒汗。 不通风的房间里,空气凝固,隱约有些呼吸困难。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已经中药了吗? 许嵐脑海中胡思乱想,目光不自觉下意识落在一旁桌上的茶壶。 ……小绿说已经搞定了! 她已经把药下到茶壶里去了! 这傢伙喝了没? 看桌上乾乾净净,那傢伙还没喝? 一想到这,许嵐一颗心几乎悬到嗓子眼。 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她无比紧张。 哪怕在此之前心中已经演练过了无数次,已经幻想著林江年喝下药之后的无数种场景。但等到真正面临的时候,她依旧还是羞涩不已,甚至下意识有点想要转身跑路。 下药吶! 太卑鄙了! 虽然不是自己亲自下的,但……自己授意的啊! 自己怎么能干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 內心的羞涩,以及道德的煎熬让许嵐有些扛不住,很想乾脆放弃跑路算了! 但最终,许嵐还是强忍住了! 不行!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她绝对不能怂! 这次怂了,以后哪还有机会? 岂不是白白把机会给那个叫锦绣的狐狸精了? 脑海中浮现起长公主身边那个叫锦绣的姑娘的模样,许嵐原本还犹豫的情绪一瞬间很快冷静下来! 那个叫锦绣的,看著和和善善,但实际上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平日里跟林江年不清不楚…… “坏女人!” 许嵐咬咬牙,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 她决不能输给那个『狐狸精』! “不要怂,许嵐你可以的!” “这傢伙的观察能力很强,绝对不能让他发现了异常!” 许嵐快速调整著情绪,抬头之际,见林江年已经回到房间里,正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你怎么了?” 林江年看著脸色泛红,几乎闹成了大红脸的许嵐:“你脸红什么?” “我,我没有……” 许嵐下意识想否认,连忙掩饰:“太,太热了!” “房间里怎么那么热?” 许嵐眼神闪躲,转移话题:“你,你不热吗?” “还好!” 林江年自然清楚房间內为何会热,於是走到一旁窗户口,將窗口微微打开透风。 许嵐原本想阻拦,但话还没说出口又忍住了。 晚风顺著窗沿飘进房间。林江年来到桌旁坐下,见许嵐还傻愣愣地站在房间里,瞥了她一眼:“傻站著做什么呢?” “你,你才傻站著!” 许嵐心头原本紧张,但在回懟了林江年几句之后,又感觉心头的紧张情绪消散了不少。 她轻哼一声,似给自己鼓气,同样来到桌旁桌下,微微瞪著眸子看著林江年。 眼角的余光,却又不自觉的落在桌上的茶壶上,继续开始胡思乱想……小绿靠不靠谱。 她真的已经下药了吗? “有那么热吗?” 林江年瞧著许嵐脸色通红,额间溢出有些许汗珠,有些纳闷。 他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喝点水吧。” 许嵐看著林江年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水,红著脸,没敢动。 “怎么?” “我,我不渴……” 许嵐舔了舔嘴唇,语气有些结巴紧张,就连身子都有些僵硬,正襟危坐著。 她可不敢喝! 可是听小绿说了那药效的……她害怕! 林江年也没多想,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江年开口问起。 “也,也没什么事……” 许嵐结巴著开口,目光一直盯著林江年给自己倒的茶水,呼吸几乎骤停。 “就,就过来找你,问,问问情况……” “问什么?” “就,就……” 许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脑袋微微有些空白,早之前准备一大堆的藉口此刻全部忘的乾乾净净,心臟扑通扑通地跳著。 “其,其实也没什么事……” 结结巴巴了半天,许嵐也没说出个已所然来。 “真没事么?”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盯著她看。 他早就看出许嵐不对劲,准確来说,是这一路上都不太对劲! 自从上次在客栈里面那晚,许嵐晚上偷亲他之后,林江年一直想找个机会跟这姑娘好好聊聊,但长公主的出现打乱了林江年的计划。 一直都没找到个好机会跟她聊聊,今晚许嵐主动找上门来,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林江年约莫猜测著多半跟他有关。 眼下问起,这姑娘又支支吾吾扭捏捏捏,就这拧巴程度,怕是跟柳素有得一比了。 林江年知道,要是他不主动提起,这姑娘怕是能一直憋著。 拖下去,不见得是好事! “你找我没什么事的话,那我找你有事。” 林江年开口。 “什,什么事?” 此刻许嵐的心思,全部都落在林江年身前那杯没有喝的茶水,脑袋昏昏沉沉,紧张万分。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林江年心中斟酌了下言辞,思考著该怎么跟这位许大小姐好好聊聊。 许嵐覬覦他的身子,林江年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明示。 但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才好。 林江年一边思索斟酌,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水,凑到嘴边。 与此同时,瞧见林江年端起茶杯的许嵐,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喝了? 他要喝了?! 真要喝下去了?! 那今晚…… 羞涩,紧张,害怕,刺激……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许嵐微微睁大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衣袖下的双手捏成拳,死死拽著衣角,浑身紧绷,足以看出她此刻情绪的紧张。 而林江年在將茶水凑到嘴边时,突然停下。 顿了顿。 而后,他低头瞥了眼杯中茶水,又抬眸瞧了眼对面的许嵐。 而被发现的许嵐,眼神当即惊慌地快速移开。 但眼角余光,却还是盯著。 林江年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轻抿了一口茶水。 而后,放下茶杯。 见到林江年终於喝下茶水,许嵐悬著的心猛然鬆懈。 犹如计划得逞般,浑身冒著冷汗。低著脑袋,脑袋空白,还在回味著刚才那刺激的画面。 直到半响后,许嵐逐渐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没动静了?! 她微微抬头,正好与林江年对视上。 林江年正静静地看著她,似笑非笑。 “你,你看我做什么?” 许嵐心头再度紧张,语气依旧有些心虚慌乱。 “你不对劲!”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很不对劲。” “哪,哪不对劲?!” 许嵐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经歷过这样的情绪波动。 太刺激了! 以至於此刻她感觉身子有些发软,提不起力气来…… 娇躯有些湿湿的。 “我们认识多久了?” 林江年突然问起。 许嵐眼神茫然,不知道林江年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但想了想,还是下意识开口:“一年多了?” “是啊,咱俩已经认识一年多了……” 林江年感慨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当初的不杀之恩。” 许嵐听出来了,林江年这是在揶揄她,有些恼羞:“彼此彼此!” 林江年嘆气开口:“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不算短……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拿你当兄弟看!” “兄,兄弟?!” 许嵐脸上表情微凝。 “那可不,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兄弟!” 林江年点头:“这天底下关係好的很多,但像咱们兄弟这样关係的,可不多见吶!” “你说对不?” 许嵐:“……” 她没说话。 一股失落感从心头猛然涌现。 他,他真的把自己当兄弟了? 自己再怎么说,好歹都是个女孩子,他居然真把自己当兄弟来看? 没,没这么侮辱人的!! “当然了,我拿你当兄弟看,並不是说你不好。恰恰相反,以本世子的眼光,寻常人根本入不得眼……” 林江年又继续开口:“我把你当兄弟,恰恰说明了你足够优秀,足够漂亮!” 原本心中失落的许嵐在听到林江年的忽悠时又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向他:“真,真的?!” “当然,千真万確!” 林江年点头,言辞凿凿道:“你看,本世子身边有不优秀,样貌丑陋的人吗?” 许嵐此时脑袋瓜迷迷糊糊,被林江年忽悠著一想,好像还真是? 这傢伙身边似乎就没有出现过丑的,她所见到过的那些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么说来,他没有骗自己? 如此一想,刚刚才涌现起的失落感又被衝散。 还没等到许嵐回过味来,林江年嘆气的声音又幽幽传来。 “可惜啊……” “可惜什么?” 许嵐连忙紧张地问起。 “可惜啊,我拿你当最好的兄弟,可是你……” 林江年脸上多了几分愤愤,似有些生气,还有些失望。 “可你居然想睡我?” “你辜负了兄弟对你的信任吶!” 许嵐:“???” “……” 许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什么睡? 自己何时要睡…… 这个念头刚浮现,许嵐娇躯猛然一颤,仿佛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看向林江年。 见林江年神情愤愤,有些失望失望,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著她。 但那神色分明就……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嵐心头一咯噔,但还是想挣扎掩饰一下:“你,你说什么呢……” “我对你那么信任!” 林江年眼神很是失望,语气却咄咄逼人:“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 说著,林江年低头瞥了一眼自己面前剩半杯的茶水,又伸出一根手指,將茶杯往许嵐面前推了推。 不言而喻! 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这一刻,许嵐脑袋彻底一片空白。 他,他发现了?! 他,他怎么发现了? 完了!! 许嵐本就泛红的脸颊,在这一瞬间彻底嫣红,滚烫羞涩,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 (本章完) 第478章 给看就喜欢 第478章 给看就喜欢 此刻的许嵐,真的有种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面,再也不出来的衝动。 但是…… 房间內铺设著檀木地板,整整齐齐,严丝合缝,根本不给她钻的机会。 她已经完全慌了神。 因做了亏心事而慌乱地不知所措,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也预想过会被林江年发现端倪的结果。但怎么都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让她根本预料不及。 许嵐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馅了? 她明明表现的很好……可能不是那么完美! 但,但是…… 他,他怎么知道茶水里有问题? 闻出来了?! 就,就知道小绿不靠谱! 真的不靠谱! 什么无色无味……都是骗人的! 这一刻的许嵐真的慌了,不过,她眼下也完全顾不得要去找小绿算帐。 因为林江年的目光正灼灼地落在她身上,哪怕许嵐没抬头,依旧能感受到。 “我,我……” 许嵐咽了咽口水,她面色羞红,不敢抬头,语气结结巴巴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你是想跟我说,不是你做的?” 许嵐呆愣著,下意识点头甩锅。 “这茶水里被下了药,你完全不知情?” 许嵐沉默,不敢说话。 “伱该不会是想毒害我吧?” 林江年眼神灼灼地盯著她,狐疑问道。 “没,没有!” 听到这话,许嵐当即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我,我没有想毒害你,不,不是毒药!” 她怎么可能会给他下毒? “那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林江年追问。 许嵐清秀白皙的脸蛋滚烫羞红,心虚地低著脑袋,抿著嘴巴,不说话。 “还说不是下毒?” 林江年语气一转:“你肯定是想毒害我,对不对?!” “没有,真的没有!”许嵐连连摇头否认。 “那这茶水你如何解释?” 林江年眯眼:“你在里面下了什么?!” 面对林江年连番质问,许嵐明显有些招架不住,差点就直接脱口而出。 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支支吾吾解释:“就,就是……那个……那……反,反正不是毒药,对你身体没有害!” “我,我绝对没有想害,害你!” 许嵐的脸蛋几乎红的快溢出血,低著脑袋,双手交织,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抬头,惴惴不安。 林江年见她这副心虚害怕模样,不由有些好笑。 他自然清楚许嵐不会下毒药害他,但也没料到,这姑娘居然会给他下药。 若非是他有太蛊心法傍身,或许还真就中了她的招了。 林江年瞥了眼桌上的茶水,这茶水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异常。 但刚刚端起凑到嘴边时,林江年体內的太蛊心法便自动运转。 这是心法在面对危险时,做出的本能防御。 也瞬间提醒了林江年,茶水有问题。 原本林江年还怀疑会不会是那位太守包藏祸心,亦或者是其他不怀好意之人意图不轨。结果抬头瞧见眼前许嵐那心虚的小模样,当即就猜测到了个大概! “说说吧,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林江年手指敲击著桌面,质问:“既然不是想害我,你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面对林江年的审问,许嵐脑袋更低了。 双手交织捏紧,脸色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江年盯著她的模样看了一阵,目光逐渐变得狐疑:“你该不会给我下的是……” “春药吧?!” 此话一出,便见许嵐娇躯一僵。 脑袋几乎埋进那並不高耸的胸脯里,完全没脸见人。 林江年也愣了! 他见许嵐如此心虚模样,只是隨口猜测,没想到……猜对了?! 真给他下春药了?! 饶是林江年经验丰富,此时也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出。 他之前倒是曾想过,以后要是打不过纸鳶和柳素了,找个机会下点药把她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当然,林江年也只是想想,並没打算这么做。 结果呢? 他还没这么做,眼前这姑娘反倒先下手为强……给他下药了?! 倒反天罡吶! 见许嵐这模样反应,再联想起之前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林江年脸上表情也逐渐变得奇怪…… 这姑娘对他下这种不正经的药……想做什么? 不言而喻! 这段时间,她一直鬼鬼祟祟的,该不会就是在密谋这个吧?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偷偷算计自家兄弟是吧?!” 林江年有些啼笑皆非,他是真没想到,许嵐居然跟他玩这一出。 这天底下,敢这么算计他,给他下药,怕是也只有许嵐乾的出来了吧? “你是怎么想出这么离谱的想法的?” 林江年看著她,问道:“谁教你这么做的?!” 许嵐还是低著脑袋,当起了鸵鸟,装死。 “现在知道装死,害怕了?” 林江年没好气道:“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是小绿对吧?” “我就知道那死丫头没什么好心思,居然这次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原本还沉默的许嵐,听到林江年愤愤语气,有些慌乱道:“不,不关小绿的事,是,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 “呦,你还护著她啊?” 林江年盯著她:“是小绿指使你这么做的吧?” “不,不是……” “是她蛊惑你的吧?” “……” “她是不是还给你出谋划策,帮助你制定了行程计划?” “……” “她是不是现在就躲在房间外不远处,悄悄摸摸盯著这边?” 此话一出,许嵐惊愕的抬起脑袋:“你,你怎么……”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许嵐很快又慌乱地移开视线,唯唯诺诺,可怜兮兮著。 猜都不用猜,没有小绿,许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亏你们能想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 林江年没好气问道:“药是谁下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许嵐抿著嘴,还是不敢说话。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承认?” 林江年面无表情道:“是不是要我把小绿抓进来审问?” 许嵐心头一慌:“不,不要……” 抿了抿嘴,在林江年的审视之下,她终於又低下脑袋,小声开口:“药,药是小绿拿来的……白,白天的时候,她悄悄溜进来,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药……” 果然是小绿! 林江年恍然。 以他对许嵐的了解,这姑娘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多半是受了小绿那死丫头的蛊惑。 之前就常常见那丫头蛊惑小竹,就知道她不老实。没想到这次居然联合自家小姐,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你,你不要怪小绿……” 见林江年沉著脸,许嵐心头忐忑,她自然知道给临王世子下药会有什么后果,她咬咬下唇:“都,都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你,你要怪……” “就怪我吧!” 许嵐一副低头认错,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林江年心头好笑。 “现在知道怕了?” “你可知道,你给我下药,要是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会有什么后果?” 许嵐脸色惨白,“我,我下的不是毒药……” “你下的是什么药?” “……” 许嵐说不出口,支支吾吾著,但隨即,又很快意识到什么:“你,你刚才不,不是已经喝,喝了?” “怎么?” “你,你怎么还没事?” 许嵐刚才明明亲眼见林江年喝了茶水的,怎么他现在还没反应? 小绿不是说,药效很快的吗? “怎么,你希望我有事?” “没,没……” 许嵐缩了缩脖子,弱弱道。 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林江年自然也没有解释。 “说说吧。” 林江年又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许嵐,半眯起眼睛,审问道:“为何要给我下药?” “你想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许嵐娇躯又微僵。 脸蛋依旧羞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他这不是在问废话吗? 给他下春药,还能想做什么? 这,这不是为难她吗? 许嵐自然说不出口,难以启齿。 “你,你不是都已经知,知道了吗?” 半响后,许嵐才支支吾吾的说了这么一句。 “知道什么?” 林江年的反问,让许嵐一时有些气急。 又羞又恼。 下药被逮了个正著,猝不及防的確让她羞愧又心虚慌乱。 但隨著事已至此,反正发生都已经发生了,该摆烂就摆烂的態度,许嵐逐渐从被羞涩不安包裹的情绪中逐渐缓过来。 再听到林江年如此明知故问的话题,心中愈发羞恼。 这混蛋,明明那么聪明能猜得到怎么回事,非还要问! 他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却还是假装视而不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他还故意让自己难堪……太可恶了! 越想越急,越想越气,也越想越委屈。 这段时间以来堆积的情绪,在这一刻有些绷不住。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羞急之下,许嵐那双幽幽的眸光中,隱约泛著几分泪光,有些倔强的盯著林江年。 “我何时欺负你了?” 林江年可不背锅:“下药的人是你,意图不轨的人也是你,要欺负,不也是你欺负我?” “你……” “就是你欺负我!” 许嵐紧咬下唇,眼眶泛红,犹如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林江年,见她快要哭了的反应,到嘴边的话也忍住了。 “行,算我吃点亏,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林江年嘆了口气,看著她:“咱们,好好谈谈吧?” “谈,谈什么?” 许嵐的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很轻,有种说不上来的柔弱。 “这不得问你?”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今晚跑过来找我……整这么一出,总不能是来找我谈人生理想的吧?” 听到这话,许嵐咬咬牙,恼羞道:“你,你都知道了还问?!” 混蛋,明知故问。 而林江年在上下仔细將许嵐又打量了一番后,终於忍不住感慨道:“你真覬覦惦记上本世子的身子了?” 许嵐脸红:“粗,粗鄙!” 林江年瞥她一眼:“能有你给我下药粗鄙?” 许嵐再度闹了个大脸,恼羞成怒道:“不,不许再提了!” 林江年脸上笑容微敛:“所以,你来真的?” 许嵐低著脑袋,心头害羞,声音很轻:“嗯。” “真喜欢上本世子了?”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覬覦的?” “不,不知道……” “你再仔细想想,看看是不是你覬覦错了人?” “……” “没,没有错……” 许嵐目光幽幽的盯著林江年:“就是你。” 反正已经豁出去了,她也不管了!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面对许嵐如此乾脆的承认,林江年反倒有些沉默。 也有些纳闷费解。 林江年回想之中,他与许嵐的相处虽然不算少,加上两人之间有秘密的存在,关係也並不差。 但以往的相处当中,林江年也並没有发现跟许嵐之间有擦出什么火。 再抿心自问,林江年觉得他平日里对许嵐也並不算好,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说还有些过分…… 想到这,林江年又有些狐疑地看向她:“你该不会是有某种受虐倾向吧?” “你,你才有受虐倾向!!” 许嵐脸色通红,当即羞恼反驳否认。 但话音刚落,她裙摆之下的双腿却忍不住交织摩擦了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 “那你说说看,你喜欢我哪点?” 听到林江年如此直白的问题,许嵐有些羞涩的扭开视线;“我,我也不知道……” 喜欢这傢伙哪点? 许嵐自己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时间长了,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最初喜欢上的原因。 但感觉肯定错不了! 非要说哪点的话……好像哪哪都喜欢? 但是这话,许嵐显然是说不出口的。 “就,就是……反,反正就是那样……喜,喜欢就是喜欢……” 许嵐支吾结巴说了半天,最后乾脆一咬牙,瞪了林江年一眼:“反正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服你咬我……” 她豁出去了! 就是喜欢,没有理由! 也不要理由! 林江年短暂沉默。 突然直白的许嵐,反倒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而许嵐见林江年半天没有回应,又忍不住问道:“那,那你呢?” “我怎么?” 许嵐咬唇瞪他,这混蛋明知故问。 不过,眼下已经豁出去的许嵐,可管不了那么多。 她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那,那你……喜欢我吗?” 许嵐盯著他的眼睛,咬著下唇问出了口。 能够察觉到,当她问出这话,呼吸似乎都停滯了下。 而心跳,却又不爭气的快速跳动著,浑身血液流淌,在这一刻凝聚。 她睫毛微颤,一眨不眨地盯著林江年,等待著他的回应。 仿佛像是等待著某种结局。 而林江年的反应,依旧很平常。 他先是对视上许嵐那紧张不安情绪的清秀嫣红脸蛋,目光从她脸上扫视,缓缓一路顺势往下。 缓缓打量,像是在琢磨著什么般。 半响后,林江年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能看看腿不?” 此话一出,让原本悬著一颗心的许嵐愣在原地。 “什,什么?!” 半响后,她才逐渐意识到什么。 “看,看什么?” 似还有些不確信。 “腿!” 林江年目光精准地落在许嵐被裙摆包裹之下的双腿上。 仿佛受到什么刺激,许嵐裙摆下的双腿合拢,下意识缩了缩,浑身紧绷,脸蛋滚烫羞红:“流氓!” 话刚说出口,又似乎意识到什么,抬眸怒瞪林江年:“不许转移话题!” “没转,这不在正经回答你吗?” “你,你哪回答了?” “就刚刚!” 林江年开口:“不是问你能看腿吗?” 许嵐恼怒道:“这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 林江年理所当然地点头:“你就说给不给看?” 许嵐恼羞:“不给!” 林江年冷笑:“腿都不给看,还想要我喜欢?” 许嵐气急败坏:“……我要是给你看了呢?” “那我肯定喜欢啊!” 林江年理所当然开口。 许嵐:“……” “……” (本章完) 第479章 让你得逞了 第479章 让你得逞了 “流,流氓!” 半响后,反应过来的许嵐红著脸啐道。 “少废话,你就说给不给看?” 许嵐:“……” “你,你……” 许嵐羞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让她怎么回答? 哪怕她再大胆,也难以启齿。 没料到林江年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使得刚才还沉闷的气氛被打破。 也让许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质问,一下子没了下文。 许嵐咬著下唇,目光幽怨地盯著他。 “伱,就知道欺负我!” 半响后,许嵐愤愤开口。 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怨气,找不到地方发泄,委屈巴巴。 “你也別想转移话题!”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到底让不让看?” “你……” 许嵐没想到林江年还抓著不放,脸色羞红,愤愤地瞪著他,林江年目光炙热盯视过来时,她又忙不迭地有些慌乱的扭开。 又急又气。 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刺激情绪。 他,他怎么会如此的下流? 竟,竟然说想看自己的…… 脑子里果然想的都是不正经的东西! 还如此明目张胆! 但与此同时,又有另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刺激著许嵐的心情。 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料。面对林江年灼灼的目光,以及步步紧逼的质问,许嵐有些不安的扭动著娇躯。半响后,才有些难为情的轻声开口:“你,你想怎么看……” 这话一说出口,许嵐感觉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般,差点软瘫倒地。 羞嚇的情绪將心头沾满。 脸蛋滚烫炙热,完全不敢再看林江年。 “这还能怎么看?”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似笑非笑:“要我亲手教你吗?” 许嵐低著脑袋,避开林江年的视线目光,心中羞涩,浑身紧绷,心乱如麻。 此刻她脑袋瓜依旧一片空白,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拽著裙摆,拽的很用力,足以看出她此刻情绪的紧张程度。 过了半响,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声音很轻,还微微有些颤抖:“真,真的要看?” “不看也没事,不用为难。” 原本心头羞涩的许嵐,在听到林江年这句话时,心头猛然一紧。 羞涩情绪瞬间荡然无存,紧接著伴隨著一股危机不安感涌上心头。 而这时的她,也终於下定决心。 不就是看看腿吗? 这算多大的事? 自己今晚原来过来,不就是想著……那啥的吗? 原本都打算来献身的了,现在只是看看腿,多大的事? 想到这,许嵐终於决定豁出去了。 她依旧坐在桌旁,紧咬著下唇,依旧不敢抬头,紧紧抓著裙摆的双手,在下定决心后,终於有了动作,缓缓往上拉扯。 隨著轻纱裙摆被提起,很快露出一双小巧精致的绣鞋,包裹著一双轻纱罗袜的玉足。 再往上,便是…… 林江年的目光顺势望去,但很快,他失望了! “怎么还有內搭?” 林江年语气有些失望,带著几分质问。 裙摆微微掀起,少女想像中的雪白美腿却並未展示出来,被白色的褻裤包裹著,没有漏出半点春风来。 而此时的许嵐,脸色早已通红的几乎能溢出血来。她依旧扯著裙摆,双腿下意识夹紧,紧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心中又恼又羞。 她低著脑袋,声音微微颤抖:“那,那我……脱?” 语气有些忐忑,像是试探。 但不知为何,又隱约有那么一抹兴奋的存在。 “那倒不必了!” 林江年摇头:“够了!” “哦!” 听到这话的许嵐,没有鬆一口气的欣喜,反而更忐忑了。 她有些摸不准林江年的心思想法。 这,这傢伙,到底还想怎么样? 他,他对自己…… 许嵐心中愈发忐忑,也愈发紧张不安。 正当她思绪混乱,胡思乱想之际时,耳边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过来!” 声音不冷不淡,没有任何情绪。 听到这话的许嵐下意识抬头,正好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 “什,什么?” “还傻愣著干什么?” 林江年板著脸看著她:“让你过来,没听到吗?” 生冷冷的话,让许嵐心中莫名有些委屈。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可刚站起身来,便感觉双腿发软,浑身因刺激而无力,差点没瘫倒。 刚刚掀起裙摆时的刺激动作,让她身子格外敏感。 连忙深呼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这才站稳住。 接著,许嵐怀揣著不安的情绪,挪步来到林江年身旁。 “还挺听话的嘛?” 林江年轻笑一声。 许嵐不说话。 “坐吧。” 这时,林江年又开口。 同时,拍了拍自己身旁。 这动作,让许嵐一怔,很快意识到什么。 她悄悄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位置。仿佛意识到什么,心臟又有些不爭气地跳动起来。 “傻了?” 林江年不合时宜的话,又打断了许嵐的思绪。 她脸色泛红,最终深呼吸一口气,怀揣著紧张的心情,缓缓坐在林江年身旁。 凑近之际,她隱约能感觉到从林江年身上传来的热气,以及那股……熟悉的气息。 这都让许嵐浑身有些发软,呼吸急促,髮丝间的耳根都微微泛著红韵。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林江年看著身旁浑身绷紧的许嵐,“这么怕我?” 若是以往,许嵐或许还会反驳几句,但眼下她根本就没那个心思。 “胆子不是很大吗?都敢给我下药了,怎么现在胆子又这么小了?” “你,你別说了……” 许嵐脑袋几乎埋进胸口,哪里还有先前半分大胆? “行,那我问你点別的。” 见她如此模样,林江年也没再继续刺激她,换了个话题:“你是怎么想的?” 许嵐目光有些茫然:“想,想什么?” “你说呢?” 林江年微眯眼睛:“你今晚跑来找我……想过后果吗?” 许嵐又低下头去,半响后,轻嗯了一声。 老实乖巧。 “那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 “你的打算是什么?” “不,不知道……” “……” 面对林江年的询问,许嵐是一问三不知。 不管怎么问,都是不知道! 片刻后,林江年总算是明白了! 这位许大小姐她根本就没想过后果! 她今晚跑过来找林江年,试图想要下药生米煮成熟饭…… 但除此之外,她没想过事后怎么办,也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反正就属於是脑子一热,想干就干……这很符合林江年对她的刻板印象。 “没想过后果,你就敢乱来?!” 林江年没好气道,打算狠狠说教一番。 但许嵐却低著脑袋,小声的反驳:“会有什么后果?” “我又不怕!” “这是你怕不怕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问题?”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吃干抹净不认帐?”林江年被她的想法逗乐了。 “那,那我也认了!” 许嵐有些倔强的仰著小脸,盯著林江年:“你,你就算不要我,我也不后悔!” “大,大不了……” “我赖你们临王府去。” 林江年:“……” “行,你贏了!” 林江年还是有些高估了许嵐。 这位许大小姐没那么聪明,脑袋瓜想的东西没那么复杂。但她想好决定的事情,又很难改变。 “那,那……” 许嵐抬头悄悄看了林江年一眼,见林江年面色微微缓和了些,这才有些扭捏开口:“你,你……” “有话直说,扭扭捏捏可不是你许大小姐的风格。” “人,人家是女孩子,就,就不能矜持害羞点?” 许嵐紧咬银牙,气道:“你,你就不能让著我点?!” 原本心中羞涩的情绪,又被这傢伙气没了。 深呼吸一口气,许嵐也终於豁出去了。她抬起头,盯著林江年,气呼呼道:“那你,你……” “到底要不要我?!” 话说出口,许嵐就死死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紧张万分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原本以为林江年会沉默,会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打算。 然而…… “要,为什么不要?”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都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真,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上下打量:“小馒头也是馒头,也不是不能吃。” “你……你说话真难听!” 许嵐气的小脸通红,怒目瞪他。 哪里听不出这混蛋又在讽刺她? 但与此同时,心中却猛然鬆了口气。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悦情绪,从心头迅速蔓延。 “真,真没有骗我?” 紧接著,许嵐又依旧还是有些不確信,盯著林江年的眼睛,继续追问。 林江年嘆气:“你都已经这么傻了,我哪里还忍心骗你?” “可,可是……” 许嵐有些恍惚。 或许是喜悦情绪来的太快,以至於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接受。 她怔怔的望著林江年,依旧还有一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仿佛下一秒,梦就要醒来。 她就这样盯著林江年,欲言又止,少女羞涩的情绪与喜悦之色充斥著她心中,抑制不住的情绪涌现。 很快,她眼眶开始微微泛红,晶莹的泪便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还要哭了?” 林江年愣了下,纳闷道:“我这不都答应让你得逞了吗?你怎么还哭起来了?” “混蛋!” 听到这话,许嵐忍不住锤了他一下:“我,我这是高兴!” “头一次听说还能高兴到哭起来的。” “我就哭,你,你管得著吗?!” 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被林江年这么一打岔又差点收了回去。 许嵐气不过,狠狠锤了林江年两下。但眼眶依旧红红著,模样怜惜。 “行,那你哭,我看著,哭够了再跟我说。” 许嵐:“……” “你,你混蛋!” 许嵐气不过,伸手抹了抹眼泪,咬著嘴唇瞪著他:“你,你就不能让让我?!” 林江年没跟她爭,微微低头,看著眼前眼眶泛红,神色有些委屈的许大小姐。 清秀的模样因泪眼婆娑的模样而有种说不上来的柔美,略凌乱的髮丝又使得她平添了几分韵味。 光看脸的话,的確挑不出什么瑕疵来。 尤其是她柔柔弱弱的模样,与以往风风火火的性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还別说,別有一番滋味。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而这时的许嵐,也注意到林江年灼灼的目光,盯视之下她心乱如麻,紧张而不安地拽著裙摆。 房间內,气氛逐渐变了。 许嵐脸色微红,又紧张,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悦。 “哭够了吗?” 林江年冷不丁突然问起。 许嵐一怔,隨即红著脸,咬牙瞪他一眼,赌气道:“够了!” “既然哭够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什么?” 许嵐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林江年,却见林江年目光落在她脸上,缓缓往下,眼神中似有一抹异样光彩:“不得让我见见小馒头?” “验验货?” 许嵐一怔,紧接著,瞬间反应过来。 脸蛋瞬间通红,慌乱地避开林江年的目光视线,下意识捂住胸口,紧张不已。 “你,你……” 在林江年的目光盯视下,她突然有种被剥光的错觉,下意识想落荒而逃。 “我,我回去了……” 她试图想起身跑路。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林江年一把抓住,轻轻用力一拽,许嵐脚下踉蹌不稳,整个人跌入林江年怀里。 再次与林江年亲密接触,许嵐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完全不敢动弹,像是不知所措般,完全任由著林江年为所欲为。 许嵐娇躯跌坐在林江年怀里,林江年一只手隔著衣裳搂著她纤细的腰肢,感受著许大小姐细滑紧绷的触感。 见许嵐娇躯僵硬,似忘记了要反抗。林江年另一只手也没有客气,触摸著少女那白皙娇嫩的肌肤,缓缓往上…… “不,不要……” 敏感的娇躯似乎受到了强烈刺激,许嵐终於回过神来,浑身紧绷蜷缩起,脸蛋红如溢血,声音羞涩颤抖著,想要阻止。 但已然来不及。 “咦?” 与此同时,林江年疑惑的语气紧隨响起。 “这也不小啊?” “……” (本章完) 第480章 公主被绿了! 第480章 公主被绿了! 夜幕笼罩。 不远处的房间內,灯火通明。 而就在房间外,漆黑的小院中,距离房间不远处的角落里。 一道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儿,猫著身子,正悄悄摸摸往房间那头看。 看了半天,发现房间那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开始微微焦急。 怎么还没动静? 按理来说,药效应该已经发作了吧? 难道小姐没有骗殿下喝下茶水? 不应该啊……难不成,是暴露了? 可好像也不像? 黑暗中,小绿面露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她身为奴婢,已经帮自家小姐做了能做的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可在这个关键时刻,小姐那边怎么还没反应啊? 小绿盯著不远处亮著灯火的房间里,心头愈发焦急。 她现在不清楚房间里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家小姐已经进去很久,但房间里没有动静。 按照正常情况,这个时候房间里应该已经比较激烈了,同时还应该伴隨著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来…… 然而,都没有。 房间灯光依旧亮著,这怎么能不让『忠心为主』的小绿焦急,担心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小绿抓耳挠腮半天,犹豫著要不要冒著被发现的风险,悄悄凑近去打探一下? “这么久没反应,肯定出了什么小意外!” “小姐会不会临阵脱逃,害怕反悔了?” “不行,这个时候小姐需要我,需要我去帮她一把……” 小绿心里暗暗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躡手躡脚起身。正当她刚有所行动时,身后突然飘来一阵风,伴隨著一阵清香。 小绿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捂住她的嘴巴,將她往旁边远处角落拖去。 “唔唔唔……” 小绿惊恐地睁大眼睛,但是嘴巴被捂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著对方將她拖到角落。 什,什么人? 为什么自己会被偷袭? 完了……贞洁要不保! 小绿被拖到角落里,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一个低声警告的声音。 “不许出声!”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浑身僵硬惊恐状的小绿一怔。 是,是个女声? 等等,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小绿睁大眼睛一看,夜色中,朦朧月光下,瞧见身前正站著一位妙曼身姿的女子,正面色严肃地盯著她。 小绿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锦绣! 她,她不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吗?! 而后,小绿仿佛回过神来,扭头,也瞧清楚刚才捂自己嘴巴的人……安寧! 长公主身边的那对双胞胎姐妹?!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绿此时愣住,有些不安:“你们要……做,做什么?!” 夜色下,锦绣面色严肃地盯著小绿,盘问道:“伱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是在做什么?” “我,我……” 小绿神色慌乱,她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我就,就閒著没事……隨,隨便转转……” “还骗人?!” 锦绣面无表情,她一早就发现小绿有问题了!。 下午时分,锦绣无意间瞧见这个叫小绿的鬼鬼祟祟从林江年房间里出来,当时虽然没从林江年房间里发现什么端倪,但锦绣还是留了个心眼。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正好逮住许嵐悄悄来找林江年,还进了他的房间。 这一待,就待到现在还没出来!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二人在做什么? 又能做什么?! 联想起小绿下午时鬼鬼祟祟,锦绣不得不怀疑…… 尤其是途中,又发现小绿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院子里,意图不明。 这更让锦绣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对主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又见过去了那么多,许嵐还是没从殿下房间里出来,锦绣坐不住了。当即喊著安寧一起过来,將小绿逮来盘问。 “大晚上的你来这里转什么?” 锦绣盯著她,质问道。 “我,我……” 小绿被锦绣的气场震住,没想到眼前这位与她同样是侍女丫鬟的女子,身上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尤其是想到对方是那位长公主的侍女,这更让小绿心中没底,慌乱不已。 自己今晚,可是在帮自家小姐抢长公主的男人啊! 这要是被长公主发现,自己和小姐就完蛋了! “怎么不说话?” 锦绣盯著她:“快老实交代,你跟你家小姐到底在玩什么样?你们是不是想对殿下不利?” “没,没有……” 小绿连忙摇头:“绝对没有。” “那你们想干什么?” 小绿不敢回答,要是把她给殿下下药的事情说出来,那就大事不妙! 小姐绝对逃脱不了! 想到这,小绿闭嘴。 打死她也不会说。 锦绣冷著脸,这个丫鬟居然还嘴硬? 她绝对有问题,有大问题! 锦绣心中微紧,她几乎已经猜到,这对主僕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跟殿下有关。 想到这,锦绣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寧。 “安寧。” 下一秒,空气中一道寒光闪过。 一股寒意从小绿脖子上涌现,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把寒剑。 杀气盎然,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小绿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要,要死了? 自己要被杀了?! 小绿被嚇的浑身瘫软,面露惊恐:“別,別杀我……” “行了,安寧你別嚇坏她了!” 锦绣眼皮一跳,她只是想让安寧嚇唬嚇唬小绿,没想到安寧直接拔剑,赶紧劝阻。 一旁的安寧面无表情,看了锦绣一眼,又看了眼被嚇坏的小绿,默不作声的收剑,入鞘。 冷著一张脸儿,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锦绣这时又看向小绿,问道:“快说吧,你跟你家小姐到底有什么阴谋?” 脖子上的杀气消失不见,小绿几乎被嚇的瘫软,缩了缩脖子,“没,没有阴谋……” “你可知道,殿下是我家公主的未婚夫?” 锦绣盯著小绿,继续恐嚇:“你若不老实交代,我家公主万一生气了,要对你和你家小姐不利,到时候可別怪我没提醒你……” “你也听说过我家小姐威名吧?我家小姐杀人不眨眼的,真生气了,就算是殿下他来了也拦不住……” “扑通!” 小绿被嚇的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 显然是被锦绣的话给嚇著了。 “真,真没有……” “……” 片刻后。 “公主的名头真好用,你看把她给嚇的。” 黑暗中,角落里,锦绣嘖嘖开口。 安寧立於一旁,一言不发。 目光不时看向不远处亮著灯光的房间,不知想著什么。 “她们这对主僕果然有问题,那个许嵐对殿下意图不轨……” 锦绣语气又很快变得愤愤。 小绿的心理素质並不高,加上本就『做贼心虚』,被锦绣这么一诈,惊慌之下被锦绣套了话。 虽然小绿一口咬死,並没有把下药的事情说出来。但今晚许嵐的目的,还是没能逃过锦绣的眼睛。 她早就有所猜测察觉,从小绿口中得到了证实。 “真卑鄙啊,竟想捷足先登!” 锦绣看向不远处亮著灯光的房间,脸色微变:“不会已经……开始了吧?” “咱们公主,岂,岂不是被绿了?!” 锦绣当即忧心忡忡起来。 不知是在担心自家公主,还是在担心別的…… “不行,不能让她得逞!” 很快,锦绣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安寧,面色严肃道:“安寧,我们要保护殿下,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接近殿下……你明白吗?” 黑暗中,安寧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望著锦绣,没说话。 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所以,为了咱们公主,必须要阻止那个叫许嵐的,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不能让咱们公主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摘了果子……咱们要守住殿下的清白!” “……” 林江年突然意识到,他或许一直都被许嵐的表象给骗了! 最开始认识许嵐时,她一身男儿装,风风火火,性格豪爽,一马平川的形象给林江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哪怕是后面许嵐换上女儿装,也依旧没有扭转林江年心目中对她的形象认知……或许有,但贫瘠。 並不多! 这也是林江年为何一直无动於衷的原因之一……谁没事会对自家兄弟產生別的想法? 那不成变態了吗? 兄弟,就该平平无奇,坦坦荡荡! 然而…… 直到林江年亲手触及时,他才惊奇的发现……好像,事实大小並非想像中那般? 视觉上与感觉上形成了不小的差距! 以至於,林江年甚至有些意外之喜。 虽算不上壮观,但也绝对不能说是没有……难道,以前都误会她了? 林江年怀著诧异的心情看向怀中的许嵐,见许嵐微弓著身子,浑身紧绷,双手正死死摁著林江年的大手,不让它动弹。 她死死闭著眼睛,那张清秀脸蛋上早已羞红到找不出半点白皙,血红一片,根本不敢与林江年对视。 羞恼至极! “怎么回事?” 林江年还在惊讶不已,寻求一个解释:“不是说好的没有吗?” “你怎么还藏拙了?” 一边说著,他还一边又尝试验证摸索了一番。 “你,你快拿出来……” 许嵐声音带著几分颤意,几乎要羞昏过去。 他摸就摸了,还,还一本正经的问出来……真,真不要脸! 许嵐想要阻止,但浑身一阵无力,宛如有团火焰將她整个身子包裹,几乎要將她燃烧殆尽。 眼看阻止不了林江年的动作,又听见他故意说那些羞人刺激的话。许嵐又羞又急又气,顿时张开银牙,扑倒林江年怀里,在他肩膀上咬了一下。 而林江年本著实事求是,求知慾望涌现,非但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更近一步,甚至低头想要亲眼去求证。 但很快被许嵐摁著脑袋,不让他乱看。 “不,不许看……” “你骗人还怕我戳穿?” “我,我没骗……” “那你说,怎么跟看到的不一样?” “我,我不知道……” “你平日里是不是故意束缚著它,故意对兄弟藏著掖著是不是?” “……” “好哇,我拿你当兄弟,你对兄弟一点都不坦诚,防著兄弟是吧?” “你別说了……” 许嵐被林江年的话刺激到浑身无力。她搂著林江年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怀里。 在林江年言语以及动作下,气喘吁吁,眸光盈盈,不安地扭动著身子。 而林江年也察觉到,许大小姐的身子比想像中更要敏感。 此刻怀中娇躯细腻柔软,已然无力抵抗。虽极力掩饰,但身体上的反应却已將她出卖。 而在亲手实践验证过真偽大小后,林江年心头那几分火气也被挑逗起。 都已经送上门来,送到嘴边来了,林江年自然不可能无动於衷。 虽然对『兄弟』下手的確有些怪异,但在知晓『兄弟』隱瞒了那么『大』的事情后,这种怪异的情绪又很快被冲淡…… 既然有,那就不能叫兄弟了! 林江年一只手搂著怀中早闭上眼睛,脑袋空白,羞涩至极,惴惴不安等待著下一步的许嵐,另一只手开始拨开『兄弟』的偽装,准备进一步亲眼確认一下时。 门外不远处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著,伴隨著两个议论声响起。 “安寧你说,大晚上的公主怎么突然说要见殿下?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不,不知道。” “公主这么晚让我们来喊殿下,殿下应该还没睡著吧?” “没,没吧……” “可不是么,这么晚打搅殿下,殿下等下生气了怎么办……但可是公主喊我们来的,殿下总不能跟公主生气吧?” “……” 议论声从院子里响起,在此刻寂静的院中极为清晰,传入房间。 房间內,原本浑身逐渐酥软,目光迷离的许嵐,在听到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时,宛如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 当即睁大眼睛,清醒过来,慌乱地想要挣扎起身。 “快,快放开……有,有人来了……” 许嵐羞慌开口,她听出外面传来的声音,来的是锦绣和安寧,那可是公主的侍女啊! 万一被公主发现…… 许嵐做贼心虚,被嚇的不轻,当即就想赶紧起身。 然而,林江年却不让她动,反而將她搂的更紧。 “怕什么?” 刚被挑起火气的林江年,盯著眼前许嵐近在咫尺清秀的脸蛋,红润而又吹弹可破。 还有那因害怕被发现而露出的惊慌神色,別有一番滋味。 刺激! 更让人有种想狠狠欺负的衝动。 “你,你快放……唔……” 许嵐此刻被门外的声音嚇的不轻,尤其是听到脚步声由远至近,更是被嚇的心臟扑通挑动。 正要让林江年放开自己时,却反被林江年用力一拽,再度踉蹌跌入林江年怀里。 还没等许嵐回过神来,抬头,便感觉有一股炙热气息逼近。冷不丁,嘴巴被什么炙热气息包裹,堵上。 当场堵的严严实实! 许嵐娇躯一僵,当场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他竟然敢…… “唔……外,外面有……唔……人……” “唔……不要……” “……” (本章完) 第481章 误喝茶水的锦绣 第481章 误喝茶水的锦绣 门外。 锦绣和安寧已经踏入院中。 锦绣盯著前方亮著灯光的房间,语气轻鬆,但面色凝重,眼神底微微焦急。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房间里一直都没有动静,该不会是……已经结束了吧? 被那个许嵐给得逞了?! 不应该啊……不至於这么快吧? 想到这,锦绣的脚步不由加快了些许。 而安寧抱著剑跟在锦绣身后,小脸儿紧绷,神色有些不自然,似因撒谎而有些不安。 时不时抬眸看向前方房屋,又看了看锦绣,欲言又止。 最终,她一个字没说,默默跟在锦绣身后。 二人的声音由远到近,很快接近屋檐下,抵达到房间门口。 房间內亮著灯火,寂静无声。 踏入屋檐下时,锦绣的脚步都下意识放轻些,目光透过房间盯向屋內。 然而,什么都瞧不见。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却没有任何动静声音……这更让人觉得有古怪了! 锦绣调整了下情绪,开口试探唤道:“殿下?” “你睡了吗?” 声音轻柔而清脆,在寂静的夜晚里,清晰的传入房间內。 然而,房间內依旧寂静无声。 没有回应。 锦绣面露一丝狐疑,扭头与不远处屋檐外站立的安寧对视一眼。 房间亮著灯,但为何没有回应? “殿下?” “……” “你在吗?” “……” “公主有事找您……” “……” 房间內,安静的有些诡异,没有半点声音传来。 这让锦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愈发疑惑。 甚至,忍不住想上前敲门。 而就在屋檐外,站在院子里没有靠近的安寧,微微抬眸看向前方的房间。 目光怔神,先是有些疑惑。紧接著不知是意识到什么,白皙清秀的小脸蛋儿上,突然涌现一抹緋红。 …… 而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房间內。 “唔……唔……” 挣扎和反抗的斗爭依旧还在。 门外逼近的脚步声,使得『做贼心虚』的许嵐一颗心猛然悬起,紧张万分之际,完全没料到林江年会骤然突袭。 嘴巴被堵上的那一刻,许嵐脑中思绪彻底崩断。 温热滚烫的气息將她包裹,来势汹汹地將她吞没。 从未有过这种经歷的许嵐当即懵了,不多时便在林江年的攻势之下。 很快失守。 输的一塌糊涂。 而正当许嵐晕头转向,即將沉沦时,门外骤然响起的声音,又让处於沦陷边缘的她猛然回过神来。 “有,有人……” 那种即將要被发现的刺激感,使得许嵐娇躯一阵阵轻颤。 “会,会被发现的!!” 声音很近。 就在一墙之隔。 许嵐能清晰听到锦绣的声音传来,宛如在她耳边似的。许嵐又惊又急又羞,她强撑著最后一丝气力,挣扎扭身,目光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林江年:“先,先停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一丝颤抖,夹杂著几分乞求。 林江年微微后仰,目光炙热盯著怀中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眸光中水光盈盈的许嵐。 显然,此刻的她也已经有想法了! 但门外传来的声音又让她紧张至极,始终保持著一丝理智,担心门外的锦绣会闯进来,逮个正著。 “怕了?” 林江年眼角余光瞥了眼门外,继续看著怀中酥软的许嵐。 她的身子,比林江年想像中的更要敏感。林江年没费多少气力,就轻鬆拿捏了她的死穴。 林江年一边轻声开口,一边穿过轻纱丝绸的衣裳,触及之处,肌肤细滑。 “嗯……” 此时的许嵐,一张清秀绝美的脸蛋已经羞慌失色。在林江年盯视之下,她害羞的將整个脑袋埋进林江年胸口。 同时,试图想要阻止林江年继续欺负她的好兄弟。 “公,公主喊你……伱,你快想办法……” “別,別被发现了……” 许嵐的声音很轻,带著几分焦急,气喘吁吁。 她太害怕了! 害怕被门口的锦绣发现。 更害怕被那位长公主知晓…… 许大小姐脸皮本就算不上厚,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若是眼下她这面色潮红,衣衫不整,蜷缩在男子怀里的这一幕被外人瞧见,她,她不活了!! …… 林江年本想无视门外的锦绣,正事要紧。 奈何锦绣的声音不时从门外响起,打扰著房间內的气氛。 一墙之隔刺激归刺激,但许嵐显然没有经歷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样的场合。 加上听说长公主找他,林江年在冷静片刻后,很快重视。 毕竟长公主平日里没事可不会隨便找他,今晚突然说要找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锦绣?” 沉默半响后,房间內终於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这么晚找我,有事么?” 门外,心急如焚,正思考著要不要找个理由硬闯进去的锦绣,听到林江年的回应后,终於微微鬆了口气。 仔细一听,林江年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也让锦绣很难判断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锦绣知道,许嵐一定在房间里。 二人此时指不定…… 脑海中仿佛想起什么不雅的画面,锦绣脸色泛红,同时也暗暗咬了咬下唇。 “殿下,公主有事找您!” 门外的锦绣,撒谎一点都不眨眼,除了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公主特地命奴婢前来通知您。” 沉默半响,房间內传来林江年的声音:“知道了,我等下过去。” 还等下再过去? 听到这话的锦绣,美眸微微睁大。 但眼下,她也知道急不得。 “那殿下您快点,公主好像有重要的事情等你,你別让公主等急了!” “好。” “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去吧!” “……” 这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 似乎在赶她走? 这可把锦绣给气著了。 她扭头给了安寧一个眼神,气呼呼转身。 院中的安寧此时有些心神不寧,看了看锦绣,又看了一眼亮著光的房间。 犹豫了下,跟上锦绣的脚步。 然而,踏出院子的锦绣,却並未离开,又折返重新回到院子口角落,偷偷盯著不远处的房门口。 “许嵐一定在房间里,她一定在勾引殿下!” 锦绣语气篤定,愤愤开口。 一旁的安寧白皙的小脸蛋儿微红,低著脑袋,没有回锦绣的话。 “再等一会儿,要是等下殿下还没出来,安寧你就再去敲门!” 锦绣吩咐道:“殿下要是不开门,你直接撞门闯进去!” “这,这不好吧?” 安寧一怔,撞门? 这可是她没有想过的,本来跟著锦绣来骗殿下就已经很不好了。再要是去撞门…… 仿佛想到什么,安寧白皙的脸蛋更红了。 锦绣见安寧没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殿下不会责怪你的。到时候殿下要是怪罪起来,有我帮你扛著!” 锦绣拍著胸膛保证 “绝对不会让殿下欺负你!” 安寧看了看锦绣,又隨即低下脑袋,不说话。 不知想著什么。 …… 而此时,房间內。 当听完门外脚步声逐渐远去时,一直悬著一颗心的许嵐,总算是如释重负,放下心来。 回过神来,她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打湿,香汗淋漓。凌乱不堪的衣衫紧贴在身上,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舒適。 更重要的是…… 她感觉裙摆之下有些黏黏的,似沾染上了什么,很不舒服。 仿佛意识到什么,许嵐脸色隨即又变得羞红,正想要挣扎起身时,方才又发觉什么。 “你……別,別摸了……” 许嵐这才发觉,就在她神经紧绷,担惊受怕之际,一旁的林江年却仿佛旁若无人,不断得寸进尺。 等到许嵐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都快被剥光了。 而那宽厚手掌传来的炙热气息,不断瀰漫在她雪白柔滑的肌肤上,让许嵐愈发羞涩。 “快,快放开……” 许嵐红著脸咬唇挣扎:“公,公主找你……” “不急!” 林江年慢悠悠道:“正事要紧!” 许嵐哪里听不出他所说的正事是什么意思? 虽然,虽然说今晚她的目的的確就是这个。但眼下,情况完全不一样。 从林江年口中得到確信的答案,已让许嵐心中大定。加上眼下外面还有人等著……万一等下那对双胞胎姐妹等久了又折返。 到时候铁定暴露! 想到这,许嵐哪还敢让林江年继续? 她可听小绿说起过,这傢伙很厉害的…… 听小绿从小竹那边悄悄打探的情况,说什么这傢伙每次都是一个时辰起步…… “你,你先去见公主……” 许嵐羞红了脸,挣扎扭身道:“別,別让公主等急了……” 说到这里,许嵐的声音又小了很低,似羞涩地低下了头:“晚,晚点再,再……”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林江年瞧著怀中面露娇羞的许嵐,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林江年也没再继续坚持。 公主那边在喊他,的確不宜再拖延。 “行,那我晚点过去找你。” 林江年的目光视线从许嵐凌乱散落的胸襟口,隱约可见一抹雪白。 “晚点再找我兄弟好好敘敘旧!” “流氓!” 许嵐脸色愈红,察觉到林江年的视线,她连忙慌乱的捂住胸口,慌乱地想要挣扎起身。 但却感觉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半响后,方才终於艰难站起身来,哪怕如此,已经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此时的许嵐只感觉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她要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尤其是……褻裤! 许嵐已经感觉自己有些水漫金山了! 她不想被林江年发现这一幕。 羞涩地不敢再看林江年,快速整理著身上早已凌乱的衣衫。 “我,我先走了!” 简单整理了下衣裳后,许嵐有些落荒而逃。来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打量著夜晚院中。 確定院子里没有人后,她这才小心翼翼从门后钻出,低著脑袋,趁著夜色一溜烟的跑了。 …… “她果然在房间里!” 不远处,院子口黑暗处,瞧见这一幕的锦绣当即睁大美眸。 哪怕相隔甚远,她依旧能瞧见许嵐略有些踉蹌的步伐,以及凌乱的髮丝。 一抹愤愤神色从她心头涌现。 “孤男寡女,果然有问题!” “安寧,你去盯著她!” 安寧扭头看向锦绣:“那你呢?” “我去找殿下算帐!” 锦绣气呼呼起身,朝著院中走去。 …… 房间內。 许嵐离开后,林江年也起身,整理了下身上衣衫,准备出门,前去找长公主。 然而,当林江年刚走到门口,推开门时。 门外,锦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美眸锋芒,俏脸微紧绷,似带著几分来者不善。 “锦绣?” 林江年一愣。 似有些没料到她去而復返。 “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能发现殿下金屋藏娇呢?” 锦绣幽幽开口,语气带著一抹冷笑,似还有一抹说不上来的……怨气! “嗯?” 林江年这才察觉到哪不对,上下打量了锦绣两眼,想到什么:“你都看见了?” “不然呢?” 锦绣的语气有些不太好,像是吃了火药似的。 “殿下可真是好雅兴吶……” “你少阴阳怪气!” 林江年乐了,没好气道:“少胡思乱想。” “是吗?” 锦绣瞥了眼林江年身后的房间:“殿下不用解释的,奴婢刚才都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 “殿下跟许小姐在房间內顛鸞倒凤。” 林江年:“……” “等等……” 林江年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见锦绣这幽怨而又愤愤的模样,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公主找我?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殿下真聪明!” 林江年:“?” 见门口锦绣一副兴师问罪的態度,尤其是骗了他还承认得如此乾脆,反倒让林江年有些不会了。 他大概猜到什么……许嵐在他房间的事情,恐怕锦绣早就知道! 刚才,估计是故意来捣乱的。 想到这,林江年有些嘆气:“你这到底闹的哪一出?” “自然是来观摩观摩殿下的英勇战绩。” 锦绣轻哼一声,迈步踏入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情绪会如此激烈,但在看到许嵐钻进林江年房间里,她心头就莫名不舒服。 下意识就忍不住想要捣乱! 房间內,陈设整整齐齐。 锦绣眼角余光瞥了眼不远处屏风后,见不远处床榻整整齐齐,並没有想像中那么凌乱,她心中猛然鬆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发生? 那就好! 原本心头紧张,担心已经是事后的锦绣顿时豁然开朗,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欣喜。 回头之际,却见林江年正打量著她。一时间,锦绣又有些心虚,轻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林江年似笑非笑:“看锦绣姑娘来抓姦吶?” 锦绣脸色当即一红:“我,我抓什么奸?!” 林江年笑眯眯道:“锦绣姑娘大晚上的闯进我房间来兴师问罪,这不是抓姦是什么?” “我……” 锦绣心头一慌。 她是来抓姦的吗?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点像? 想到这,锦绣顿时有些羞恼,心跳扑通跳动。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名的,有点口乾舌燥。 她这才想起自己今晚为了『抓姦』,已经在外面蹲守好久了,此时又累又渴。 她来到房间內桌前坐下,见桌上摆著茶水,顺手取出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喝茶一边轻哼一声。 “哼,我只是担心你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牵扯上,坏了我家公主的名声……” “等等!” 林江年突然出声。 “怎么?” 房间內,见锦绣已经喝了一小口茶水的林江年眨眨眼,怔了下。 隨即,方才轻咳一声,摆摆手。 “咳,没,没事……” “你继续喝。” “……” (本章完) 第482章 需要本世子帮忙吗 第482章 需要本世子帮忙吗 幽静的房间內。 锦绣坐在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饮下。 一杯茶水下肚,似还不解渴,锦绣又倒了一杯,喝了个乾乾净净后,方才放下茶杯。 不知是不是错觉,亦或许是渴了许久的缘故,她感觉这茶水似乎有些清甜。 而在一旁,林江年看了看桌上的茶壶,又看了看一连喝下两杯茶水的锦绣,眼神逐渐变得奇怪。 沉默半响,林江年转身来到房间门口,將房门关上。 “砰!” 顺便同时反锁。 而锦绣察觉到林江年的行为动作,当即紧张起来:“你,做什么?” 他,好端端的关门做什么? 还反锁? 他想干什么?! 关好门后,林江年返回桌前,坐下,看向眼前神色有些警惕的锦绣,开口宽慰:“別那么紧张。” 別紧张? 她能不紧张吗?! 原本还好,林江年这么一说,锦绣反倒更紧张了……他不会是真有什么目的吧? 锦绣目光变得狐疑,凝重而警惕,娇躯微微坐直了些:“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很好奇,刚刚许嵐来找我做什么吗?”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的锦绣,轻笑开口。 锦绣闻言微怔,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主动提起。 她的確很好奇。 虽然环顾房间內乾乾净净,不似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样子。床铺都整整齐齐,若真发生了什么,不可能短时间內整理的那么快…… 但锦绣,也不能排除另外一个可能。 毕竟……也不一定非要在床铺上! 想到这,锦绣美眸微凝,试探问道:“她,来找伱做了什么?” “聊人生,谈理想!” “啐!” 听到林江年的话,锦绣啐了一口,她才不信。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谈什么人生理想?!” 面对锦绣的质问,林江年挑眉,笑道:“锦绣姑娘挺懂的啊?” 锦绣脸色微红,轻咬牙:“殿下不要转移话题!” 林江年目光落在锦绣的脸上,轻笑道:“许嵐来找我,的確目的不太单纯……” 听到这话,锦绣心头微微一紧。 果然,目的不单纯! “锦绣姑娘也知道,本世子太过於优秀,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覬覦,她们覬覦本世子的才华,容貌,还有……本世子的身子。” “……” 锦绣听著听著,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傢伙,怎么突然夸起自己来了? 他还要不要脸了? 不过,锦绣想了想,又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虽然的確有自夸的成分,但这傢伙说的好像其实也差不到哪去…… 那个许嵐,不就一直想著主动送上门来的吗? “所以,你们……” 锦绣的目光变得愈发狐疑,上下盯视著林江年,紧张地问道。 “放心,她没得逞。” 锦绣:“?” 锦绣很快品出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所以,她真的……” 锦绣美眸盯著林江年:“今晚?” 林江年嘆气:“太优秀总是会伴隨著这样的烦恼。” 锦绣:“……” 確定了! 那对主僕,今晚果然是衝著林江年来的。 锦绣一瞬间就脑补出了今晚一系列的剧情……许嵐跑到林江年的房间里,试图用『色诱』『勾引』之类的手段,妄想蛊惑林江年,趁机上位。 同时,她让小绿在外面望风,確保万无一失。 却没想到,被锦绣发现了端倪,戳穿了她的阴谋轨跡…… 此刻的锦绣突然庆幸自己今天多留了个心眼,要不然,还真不就让她得逞了?! 而正当锦绣胡思乱想时,又感觉有道炙热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抬眸,见林江年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似乎还有几分好奇探索。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锦绣隱约感觉林江年的目光很奇怪。 说不上来。 “你不好奇,她是怎么覬覦本世子的吗?”林江年又突然问起。 “怎,怎么?” 锦绣的確有些好奇,之前房间里发生过什么?那个许嵐……又是如何『勾引』林江年的? 毕竟两人在房间里面待了那么久,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吧? “只能说,我也完全没料到……” 林江年突然轻嘆了一口气。 这让锦绣更纳闷了:“什,什么?” “本世子乃是正经人,自然不可能轻易为女色所诱惑。却没想到,许嵐为了霸占本世子,竟偷偷给本世子下药……” “下药?!” 锦绣美眸微微睁大。 还,还有这一招?! “下,下的什么药?” 锦绣下意识问道,但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这还能下什么药? 总不能是毒药吧? 那就只剩下了…… 想到这,锦绣脸色微变,盯著林江年上下看了许久,紧张道:“你,你中药了?!” “那倒没有。” 林江年摇头,挑眉:“我识破了她的诡计。” “那就好。” 听到这话,锦绣鬆了口气。 紧接著,又有一股羞恼情绪涌现。 那个许嵐……她疯掉了吗? 下药?! 亏她想得出来,好歹也是名门大小姐,怎会做出这么卑鄙的行为来? 今晚要真被她下了药,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 正当锦绣拍著胸膛,如释重负时,林江年又冷不丁地开口:“你不想知道,她把药下在哪了吗?” “下在哪……” 锦绣下意识开口,却见林江年目光变得玩味。上下打量著她,锦绣突然有些不安。 “你,你看我做什么?!” 锦绣心中微悬,却见林江年目光又突然挪开,落在她身前桌面的那壶茶水上。 锦绣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林江年看她的眼神很奇怪。直到脑海中突然想起林江年刚才的那句话……『药下在哪里?』 许嵐的药,一定是不正经的药! 这种药能下的方式也就那么点,要么是藏匿於薰香一类物品当中,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中招。 要么,就是混合在食物里面,亦或者是水…… 等等?! 锦绣猛地一机灵,美眸看向桌面上那空荡荡的茶杯,以及那剩下的半壶茶水……一瞬间,一个不祥的念头猛然涌现。 她心头骤然一跳,抬眸之际,见林江年正目光和煦的望著她。 很阳光灿烂的笑容。 但锦绣,脸色却骤然以变。 “你,你別告诉我……在,在茶水里?!” 锦绣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意。 “锦绣姑娘真聪明!” 林江年感慨道。 锦绣:“……” “呕……” 在从林江年口中得到了確信的答覆后,锦绣脸色当即变得有些惊恐。紧接著,忍不住乾呕起来,试图想要將自己刚才喝下的茶水弄出来。 “不用挣扎了,你已经喝下有一阵了,估计药效都快发作了!” 锦绣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你,你怎么不早说?!” “刚才想阻止你来著,可你喝的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开口……” 锦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刚才口渴,哪里想了那么多? 又哪里想到茶水里面会被下药? 再联想起先前林江年欲言又止,以及刚才看自己时那奇怪的眼神……对上了! 一切都对上了! “那,那你为什么刚才一直不说?!!” 锦绣语气变得有些气急败坏,她喝第一口时林江年没阻止还情有可原。可自己后面又倒了一杯,他为什么还是没阻止? “我那不是看你口渴吗?反正喝一口也是喝,两口也是喝,就没阻止了。” “你……” “放心吧,这药对你的身体没什么伤害的。” “真,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可,可是……” 听到对自己没什么伤害,锦绣微鬆了口气,但隨即,又想到什么,脸色再度一变:“你,你不是说这药,这药是……” 锦绣有些难以启齿,脸色微微泛红:“春,春药?” “对啊!” 林江年点头:“但它对你的身体没副作用,除了……” “除,除了什么?” 林江年想了想,道:“会想男人!” “……” “唰唰唰!” 锦绣唰的一下站起身子,有些惊慌地后退两步,脸色羞红:“你,你不要脸!” 这,这还叫没副作用? 这分明就是最大的副作用! 想到这,锦绣呼吸急促,紧张到心跳加快,浑身血液开始流淌。 而这时,她开始感到身体有了些许变化。 有股说不上来的炙热气息,正缓缓从身体內涌动。伴隨著脑袋开始逐渐昏沉,以及身体隱约传来的无力感。 锦绣当即意识到……药效开始发作了! “药效开始了?” 林江年也察觉到锦绣身体变化。 “没,没有!” 锦绣矢口否认。心头警铃大作,不行,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否则…… 殿下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看著自己喝下了茶水,故意不提醒自己,又故意还把房门反锁上…… 甚至,锦绣怀疑……这什么茶水,指不定就是他下的! 想到这,锦绣心乱如麻,羞慌的情绪不住的涌现。 她当即深吸一口气,將心头那涌现起来的怪异衝动想法压下。 “我,我要回去了!” 说著,锦绣警惕地快步朝著房门口走去。 “不需要帮忙吗?” 林江年懒洋洋的语气从身后传来,似还有些愉悦。 听到这话,锦绣脚下一软。她连忙稳住身形,感觉体內那股炙热的气息愈来愈强烈,脑袋也开始恍惚。 这药效,劲头上的很快。 “不,不用了……” 帮忙? 这岂能让他帮忙? 那今晚真不得失身了?! 她必须要赶紧回去,回去…… 反正要先离开这里。 锦绣面色逐渐泛红,有些慌乱的试图把反锁的大门打开。 但她越是心急慌乱,手上的动作就越颤抖,加上身体那不断涌现的变化,使得她一时之间竟打不开门。 “真不用帮忙?” 身后,林江年的声音又传来。 “不,不用……” 锦绣紧咬著下嘴唇,脸上传来滚烫气息,那双如盈的美眸中也似泛著水光。 她浑身紧绷著,好似担心身后的林江年会突然扑上来。 但是,林江年坐在那儿没动,静静看著门口的锦绣手忙脚乱。 他倒没有趁人之危的打算,真要对锦绣下手,他隨时都可以。但锦绣毕竟是李縹緲的侍女,她若不愿意,林江年也不会强人所难。 半推半就可以,但硬来不行。 不过,眼看想落荒而逃的锦绣,却被挡在了门口。她一通折腾之下,还是没能把房门打开,快急坏了。 似乎快站立不稳,身子半撑在门上。 “真的不用帮忙吗?” 林江年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锦绣没有开口了。 林江年见状,终於慢悠悠起身来到门口。 走进之时,方才察觉到身旁锦绣急促的喘息声,虽然强力抑制,但还是有些快抑制不住。 那张原本清纯甜美的脸蛋儿上,布满了春潮红润,盈盈的眸光中似泛著水泽。当林江年走近时,她有些慌乱地想要避开视线。 “这么怕我做什么?” 林江年见状不由得有些好笑,锦绣平日里在他面前瞧著挺能行的,到这个时候却又慌成这样。 也没见得比安寧好上多少。 难怪是姐妹呢! “放心吧,本世子可绝不会趁人之危。”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帮她打开房门。 门外,晚风涌入房间。 锦绣低下脑袋,迈步想要离开。可刚跨过门槛时,心头紧张,浑身火热之时双腿突然一软,差点摔倒。 娇躯一个踉蹌,眼看就要摔倒时,一旁的林江年下意识伸手搀扶住她。 “嗯……” 锦绣浑身发软,大半个娇躯倒在林江年怀里。 伴隨著二人亲密接触之际,滚烫炙热的气息从林江年身上蔓延,瀰漫传到锦绣身上。 原本正苦苦支撑的锦绣,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仿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仅剩不多的抵抗开始层层瓦解。 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今晚多半就…… 可林江年身上那股熟悉气息瀰漫,將她包裹。锦绣有些贪婪地呼吸著。伴隨著药效发作,她脑袋愈发昏沉,理智也逐渐丧失。 一股说不上来的衝动涌上心头,炙热的气息,让她有些昏了头。 逐渐沉沦。 锦绣下意识搂上林江年的脖子,脑袋埋进他的胸口,贪婪的呼吸著,不安地扭动著娇躯。 “热,热……” 她呢喃著,声音很轻,很柔,夹杂著一丝动人的呻吟。 “……” (本章完) 第483章 来真的 第483章 来真的 “你,来真的是吧?!” 感受到锦绣突然搂上他的脖子,娇软芬香的娇躯贴近。 很软,很柔。 林江年能感觉到,脖子处有清香热气袭来,贴的很近,鼻息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縈绕,刺激著林江年的肌肤,以及身体器官…… 尤其锦绣那轻声呢喃的声线,更是让原本还正在假装正人君子的林江年,抵抗力开始逐渐瓦解…… 微微侧目,便隱约可见锦绣那泛红的侧脸颊,以及那逐渐发软的娇躯。 显然,药效开始发作了! 林江年还是有些低估这药效了,准確来说……是高估了锦绣。 许嵐在茶水里面下的药,他刚才也喝了一口。由於有太蛊心法傍身,茶水里面的药並未能给林江年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那药效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太蛊心法运转化解的乾乾净净。 林江年也確定,这药的確没什么副作用。 这也是在瞧见锦绣误喝下后,並没有太著急的缘故。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但林江年忽略了一点……锦绣並不会武功! 她身体內没有任何內力所言,承受不住这药效的强度。 对林江年而言並不算强,甚至没什么影响的药效。可到了锦绣身上,就不一样了! 药效一发作,锦绣明显招架不住。 哪怕她强撑忍住,但意识却也开始模糊,抵抗的情绪越来越弱小。 已经开始有些把持不住。 “热,热……” 感觉身子越来越热,一股说不上来的火气从心底升起,迷糊的锦绣声线变得更柔,夹杂著一丝情慾衝动。 还似多了几分媚意。 跌落入林江年怀中的娇躯,也愈发不安的扭动,往林江年身上不时蹭著…… 那仅剩不多的一丝理智告诉她此刻应该要镇定,冷静,但偏偏不知为何……身子却不听使唤似的。 迷迷糊糊间,锦绣感觉脚下一空。紧接著,整个人突然悬空。 像是被人抱了起来! 仿佛意识到什么,锦绣心头一紧。但此刻的她在药效的侵蚀之下意识已变得模糊,完全没了反抗的力气。 只能任由林江年抱著,转身回到房间,大步朝著屏风后走去。 而被抱起,整个人都被林江年身上滚烫炙热气息包裹的锦绣,也仿佛意识到接下来將要发生什么,徒然紧张,一抹惊慌情绪涌现。但很快,又被药效发作时涌现的情慾给掩盖。 当感觉身体陷入那柔软的被褥当中时,锦绣最后一丝念头彻底消散。恍惚迷糊的她,也放弃了抵抗。 罢,罢了…… 就,就给他了吧…… 迷糊间的锦绣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上心头。 “热……” …… 锦绣似乎做了个梦! 梦里她感觉自己置身於火炉当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將她包裹,热的她口乾舌燥。 於是乎,她忍不住开始撕扯身上衣裳,想把身上那碍事的衣裳全部脱下来。 可即便如此,依旧不解热。 那股热气仿佛从她身体里面涌出,炙热的几乎要將她烧的乾乾净净。 再紧接著,她又感觉自己置身於汪洋的大海当中,整个人浸泡在海水中。 很湿! 浑身上下都被打湿般,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这种感受的感觉,让她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睁眼瞬间,她眼前依旧一片模糊。 脑子混乱,思绪完全还是乱的。 此刻的她,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很湿,仿佛出了一身冷汗。从衣服到头髮丝,都被汗水打湿了。 香汗淋漓! 锦绣脑袋依旧有些天旋地转,目光茫然,有些失神。 “好点了没?” 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锦绣娇躯微颤。 那失神的目光方才逐渐回神,也逐渐想起了什么…… 她,喝了被下了药的茶水! 然后…… 她想走,但是没有走成功,紧接著……药效发作了?! 再然后呢? 药,药效过去了? 已经……结束了? 仿佛想到什么,锦绣目光依旧迷茫,但那张红润的脸庞上却涌现起一抹羞红。 迷茫的美眸也在这一瞬间变得羞涩不已。 她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话,却感觉喉咙有些沙哑乾涸,说不出一个字来。 “渴……” 半响后,她声音沙哑,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字。 “喝点水吧。” 耳边又传来林江年温和的声音,林江年端著一杯茶水来到床边。 然而,此刻床上的锦绣却没有半分气力,根本动弹不得。 林江年见状,坐在床边,轻轻將她搀扶起。但锦绣却有气无力,娇躯软绵绵的趴靠在林江年怀里。 她脸色泛红,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林江年一只手搀扶著她,另一只手端著茶水凑到她嘴边:“张嘴。” 听到这话的锦绣微颤,她不敢睁眼,顺从的张开嘴巴,任由林江年动作温柔小心地餵她喝水。 很顺从,也很听话。 喝完水后,她脸颊似乎更红润了些。 思绪依旧混乱。 “身体感觉如何?” 餵过水后,林江年又问起。 “难,难受……” 锦绣声音很轻,依旧还有些沙哑。 她浑身上下没有力气,感觉很不舒服,不只是身体的不適,同时身上湿漉的感觉也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却似乎没有想像中的……疼? 不是说,第一次都会很疼的吗? 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 还是说这药效太强,以至於自己都完全没有感觉? 甚至连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 “难受是正常的,你的身体太弱,一时间很难消化这些药效。” 林江年轻嘆气,他倒是忽略了锦绣不会武功这点:“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刚才已经帮伱逼出了身体內大部分的药效。还剩下一部分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锦绣听著听著,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逼,逼出来了? “用,用什么逼出来的?” 锦绣突然问道。 “自然是內力啊!” 林江年没有注意到锦绣的脸色变化,开口道。 太蛊心法能助林江年百毒不侵,自然也能帮其他人解毒。 但锦绣在听到这话时,那原本红润的脸蛋却像是突然愣住。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见自己此刻正躺在床上,床铺一片凌乱,甚至连自己身上的衣裳也很狼藉。 锦绣迷迷糊糊有意识,这似乎是她先前自己……扯的? 很凌乱,但却依旧还裹在身上,並没有被脱下来过。 再联想起自己身体似乎並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异样…… 锦绣很快意识到…… 没,没有发生? 殿下他,刚才只是用內力帮自己解毒,並没有对自己…… 那什么? 锦绣目光怔怔,意识到这点的她,心中微鬆了口气。 但紧接著,便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说不清,道不明。 她愣神许久,不知为何,却並没有想像中的欣喜。 反而……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为,为什么?” 锦绣突然看向林江年,眼神有些复杂。 “什么?” “你,你刚才……” 锦绣与林江年对视两眼后,又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轻咬下唇,问道:“刚才,你,为,为什么没有……” “趁机对,对我……” “那啥?” “……” “嗯?” 听到这话,林江年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两眼她,也很快意识到锦绣想问的是什么。 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本世子没有对你那啥……你很失望?” “没,没有……” 锦绣紧咬下唇,张了张嘴巴,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她当然没有失望,只是,只是…… 好吧,她的確有些失望! 但又不是他所理解的那种失望,只是……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明明自己刚才已经那样……如此情况下,他为什么无动於衷? 锦绣不明白! 平日里殿下经常想方设法的占她便宜,並且不止一次表达出想要將自己留在他身边的想法。甚至,昨天晚上还偷亲了她…… 这都说明,殿下覬覦她的身子很久了! 可刚才,如此好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为何没有对自己下手? 明明,自己药效发作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甚至……还主动了! 哪怕林江年今晚把她给……那啥! 锦绣也不会太怪他,毕竟,是自己不小心喝了药。 他也完全可以说是为了帮自己解毒,然后合情合理的得到自己……可他却没有。 这让锦绣有些困惑,也有些迷茫…… 她想不明白! 心中还有一种说不上来失落情绪,让她的兴致不太高。 很奇怪的想法。 “都说了,本世子是正人君子,可从来不会趁人之危。” 见锦绣怔怔出神,林江年挑眉:“锦绣姑娘中了药,我若这个时候对你下手,那不成下作的採贼了吗?” “只,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难不成在锦绣姑娘眼里,本世子是那种人吗?” 锦绣沉默,轻咬了咬唇没说话。 但很显然,默认了! 在她印象里,林江年的確就是这样的人…… “行吧,也没错,本世子的確是这样的人。” 说著,林江年的目光又微微变得有些火热,落在锦绣身上,那衣衫不整之下,隱约可见些许雪白肌肤。 “不过,我不太喜欢强迫人,所以……” “我在等锦绣姑娘主动对本世子解衣宽带的那天!” 林江年笑眯眯地望著锦绣:“希望,锦绣姑娘不要让本世子等久了……” “……” “行了,你身体里的药效还没完全消散,你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我去跟你家公主说一声。” 林江年起身,正打算要离开时。 “等等……” 身后,又传来锦绣的声音。 “怎么?” 床铺上,锦绣面色泛著红潮,美眸中带著几分复杂情绪,望著林江年。 她咬了咬红唇,一言不发。 这张往日甜美的脸蛋上,如今却仿佛有种说不上来的嫵媚。 她也不知为何会叫住林江年,只是,当林江年起身准备离开时。 她莫名的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下…… 更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仿佛要离开似的,她下意识想要挽留。 但当林江年转身看向她时,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本能的不想让林江年走,想让他多陪自己一会儿。 锦绣目光恍惚,仿佛是回想著林江年刚才的那番话。 “我……” 锦绣的声音很轻,依旧有些沙哑:“不,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 林江年询问出声。 “不,不知道……” 锦绣低下脑袋。 听到这话,林江年又折返床边,上下打量检查锦绣的情况,接著又抓起她雪白的皓腕,往她身体內输入內力。 虽然药效已经散去大半,但锦绣毕竟身子弱。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林江年可没法跟长公主交代。 锦绣身子微蜷缩在床上,微微抬眸,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林江年。 他正抓著自己的手,正全神贯注。这张平日里瞧著就赏心悦目的俊俏脸庞,此刻近在咫尺,莫名地又让锦绣心头微跳动。 心头火热。 那残留的药效仿佛在作祟。 脑海思绪,仿佛还能回想起不久之前自己主动的画面…… 如此想著,锦绣身子似乎又有些发软。 她紧咬著下唇,依旧盯视著林江年,感受著自己的手掌被他握住,那丝丝暖流气息涌入自己的身体。 这一刻,锦绣突然有了种莫名的衝动。 说不上来。 “林,林江年?” 她突然轻声开口。 这,是她第一次唤林江年的全名。 很奇怪! 但,好像那个许嵐也是这么喊他的? “嗯?” 林江年微抬眸,看向锦绣。 也有些意外,锦绣怎么突然喊他名字? 抬眸之际,便瞧见锦绣红润水灵的脸庞近在咫尺,似布满春潮般,美的不可方物。 那双盈盈的美眸中似泛著异样的萌动,水汪汪,清澈明亮,却又瀰漫著一丝丝情慾。 精致挺翘的琼鼻,以及那布满水泽,红润饱满的嘴唇,因长时间轻咬而留下了一道浅印。 眼前这一幕,让林江年心头猛地一跳。 本就强自镇定的道心,在此刻突然有些乱了。 下一秒,近在咫尺的锦绣突然凑近,微微仰著小脸,主动亲上了林江年。 动作很生疏,也有些慌乱。 第一下还亲错了地方,贴在了林江年鼻子上。直到第二下才终於找准位置,亲落在林江年嘴巴上。 “嗯……” 唇瓣接触,那前所未有的触感使得锦绣娇躯猛地一颤,脑袋再度一片空白。 而林江年也愣了,没想到锦绣会突然…… 等回过神来时,嘴巴上传来一阵柔软,清甜,带著一抹清凉气息的触感。 动作生疏,胡乱来著。 有点怪异! 却又能感觉到那热情的气息洋溢,仿佛很用力想要挤进来。 很热情,也很主动。 “殿,殿下不想等久了,那,那就……” “別,別等了……” “……” (本章完) 第484章 拔了自家公主的头筹 第484章 拔了自家公主的头筹 夜色迷离。 房间內,灯火通明。 良久,唇分。 林江年低头,望著眼前这张绝美而泛著红韵的绝色脸庞,呼吸微微急促。 也有些不太冷静了! “你,来真的?!” 他今晚本想当正人君子,奈何……有人不让啊! 虽不知锦绣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开始变得主动。但对林江年来说,似乎並不是坏事…… 他不打算趁人之危,但对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这焉有不吃的道理? 锦绣没有回答,此刻她脑袋依旧昏沉沉。那尚未完全消散的药效,似乎还在发挥著作用,熟悉炙热的气息涌上心头。 林江年一只手轻搂著锦绣柔弱无骨的腰肢,另一只手捧著她的脑袋,低头,吻落。 这一次,轮到他主动了! 很快,锦绣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热浪气息涌来,她的思绪在这股热浪之下,一点一点消散。而在残余药效刺激之下,锦绣渐渐地,开始主动攀搂上林江年的脖子,下意识配合起林江年的动作。 那原先早被汗水浸湿的衣裳很快在两人默契配合之下,剥离落下。 如今已是春季,天气回暖,南下沿途一路上,偶尔也会遇上炎热天气。 因此,今日的锦绣身上穿著並不多。 除去外衣后,身上便只剩下一件轻纱薄透的褻衣,而下身只有一件被汗水打湿的褻裤紧贴,以及那双蜷缩著,却依旧可见修长雪白的美腿,正因紧张而微微紧绷著。 雪白的肌肤上,泛著一抹异样红色。 林江年能分辨出,这是药效残留的痕跡。很显然,残留的药效又继续开始发作了。 房间內气温隱约升高,就连林江年都隱约感觉呼吸有些不畅,有种说不上来的衝动…… 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刚才接吻时,被锦绣传染了药效? 於是乎,林江年紧接著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相比於许嵐一直以来的藏拙,锦绣在这方面倒是从来没有藏私过。 很早之前,林江年便一眼瞧出锦绣在这方面的优点。 而这,也是林江年能分辨出锦绣和安寧这对双胞胎姐妹的凭据之一。 而在这个时候,林江年也开始相信锦绣是姐姐了! 毕竟按理来说,大一点的就应该是姐姐。 更何况是大这么多的? 铁定姐姐无疑! …… 房间內的气温逐渐在升高,灯光摇曳,朦朧夜色下,林江年尝试著掀开了庐山的真面目。 锦绣很配合,甚至没有半推半就。 两人之间並未有过事先排练,却配合的极为有默契! 极为难得! 锦绣平躺在床铺之上,青丝凌乱。她微微侧过脸颊,那张绝美的脸庞緋红,精致的五官美艷动人。 …… 房间內的灯火,也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到了尾声。 光线逐渐变得昏暗。 气氛也烘托到了极点。 林江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將那早已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褪下。 当然,或许也並不只是出汗! 锦绣闭著双目,脑袋昏昏沉沉,感受著身体內那股炙热的气息,以及身体上传来的怪异感觉。 直到不久后,房间內突然寂静了片刻。 好似……即將要发生什么般。 锦绣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原本迷糊的思绪稍许回过了神,虽早做好了准备,但还是下意识紧绷著。 逐渐昏暗的房间內,锦绣微微睁开美眸。朦朧光线下,她对视上了一双灼灼而炙热的目光,正盯著她看。 心头一阵羞涩的情绪涌上心头,还没等锦绣来得及重新闭上眼睛。 下一秒…… 锦绣脑袋一片空白。 只剩下了几个字在脑海里不断地重复著。 “没骗人……” “……” 夜深。 太守府,小院中。 屋檐下,一道孤影正静静站在那儿,目光怔神地望著院中。 突然,她仿佛似有什么感应般,猛然抬起了头。那双原本怔神的眸光中,似闪过一抹什么。 很快,那张清秀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疑色。 安寧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感觉越来越奇怪。 又说不上来。 胸口处有些闷闷的,还有些慌,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又能发生什么大事呢? 安寧依旧冷冷地站在那儿,不知想著什么。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院外。 锦绣,还没回来! 她去找了殿下,可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正当屋檐下的安寧犹豫著,要不要过去瞧瞧时。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安寧,怎么还没休息?” 听到这声音,安寧连忙回头,微微低下脑袋:“公主。” “锦绣她,还没回来。” 一袭白衣常服的李縹緲出现在屋檐下,她散落著一头青丝秀髮,少了几分冷艷,多了几分典雅气质。 “锦绣去哪了?” “去,殿下那了。” 安寧老实回答。 听到锦绣去了林江年那儿,李縹緲似微怔了下。而后,又回过神来。 “公主,我,去看看?” 安寧问起。 李縹緲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夜色,轻摇头:“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安寧微抬头,欲言又止。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重新低下脑袋。 “是。” 等到安寧回房后,李縹緲依旧站在院中,任由晚风吹拂她的秀髮,露出那张绝美倾城的脸庞。 恬静,典雅! 少了以往的冷意,使得她如今看上去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女子味道。 犹豫了片刻,李縹緲迈步离开院子。不多时,来到了另一处院落。 夜深人静,乌云遮掩了月光。 李縹緲的身形落在院中屋顶之上,美眸落在院中不远处,那熄了灯的房间內。 伴隨著夜风飞舞,从耳边呼啸而过。 隱约间,她好似又听到了一些別的什么动静。在这寂静的深夜里,逐渐飘散。 李縹緲脸上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她仿佛永远都是这般清冷麵无表情。 深夜之中,她在屋顶之上佇立了许久。 夜空之中,也好似被寒意笼罩般。 降温了! …… 清晨。 光线透过门窗洒落房间內。 屏风之后,床铺边的地面上,遗落著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衣物,夹杂著女子的贴身衣物,隨意的落在地面上。 使得场景颇为显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曖昧。 床上,两道身影相拥而眠。 睡得很香甜。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锦绣率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醒来的瞬间,她只感觉脑袋依旧昏昏沉沉,浑身酸痛,宛如散架了般,几乎提不起任何一丝力气。 像是被折腾坏了。 脑海中,逐渐迷迷糊糊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很迷糊,又好似十分清晰,像是刻在了脑子里,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直到,当睁开眼瞧见睡在身旁的林江年时,望著那张熟悉的脸庞,锦绣的思绪才终於一点一点的恢復过来。 不,不是梦境?! 那,那昨晚…… 锦绣怔怔望著身旁的林江年,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还不著寸缕。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伴隨著她有些惊慌地想要撑起身子时,还微微颤了颤。 但就是这么一动,让锦绣感觉一阵疼痛袭来。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 疼! 很疼! 直接给她疼清醒了。 不是做梦。 是真的。 她昨晚真的……把殿下给睡了?!! …… 半响后。 锦绣坐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脑袋,怔怔地望著一旁的林江年发著呆。 思绪逐渐恢復,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很清晰! 她甚至能回想起,好像是自己主动的? 甚至到了后面,她更是主动想要压殿下一头……想到这,锦绣顿时感觉自己脸颊开始滚烫,羞愧。 自,自己怎么会如此放荡…… 不,不可能! 一,一定是那药害的……一定是!! 锦绣羞愧的將脑袋埋进被褥里,掩面,她没脸见人了。 自己昨晚不是来找殿下问罪的吗? 怎么问著问著,就把自己给交代在这了? 锦绣恍惚著,说不上来的复杂心情。 倒是没有多少难过后悔,只是感觉有些恍惚,还有些……羞耻。 这,这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面对殿下? 还有…… 怎么跟公主交代? 想到这,锦绣脸色不由微微苍白! 坏了! 她昨晚没有回去,安寧一定会怀疑什么的……指不定公主都知道了。 完了! 殿下是公主的未婚夫,公主都还没来得及,就被她给拔了头筹…… 虽然,虽然……公主说她不介意,甚至之前还让锦绣自己做过选择。 可,锦绣依旧还是升起一股背叛了公主的愧疚不安感。 这让她非常惶恐,以至於此刻的羞慌情绪都少了许久。 想到这,锦绣再也坐不住,连忙想要赶紧起身。 她刚微微撑起身子,想从林江年身上爬过去,一只大手突然拦腰將她抱住,將她重新搂回被褥。 “呀……” 锦绣惊呼一声,被嚇了一跳,回头正好对上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红了:“你,你什么时候醒的了?!” “刚醒!” 林江年一手搂著怀中锦绣的腰肢。 “你,你別……” 锦绣脸色通红,有些羞恼的挣扎起来。 “怎么?还害羞呢?” 林江年轻笑一声,对视上她那双微微泛著红韵的桃眼。 锦绣不敢与他对视,羞慌的移开了目光,挣扎著扭动娇躯:“放,放开……” 林江年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又凑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唔……” 良久后。 锦绣面色羞红,气喘吁吁,没了力气抵抗。 那双羞红的美眸羞恼的瞪著他:“你,你……下流就知道欺负我。” “嘿,伱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打算欺负你了!” 林江年一挑眉,当即便又是一个翻身。 嚇的锦绣睁大美眸,羞慌道:“不,不要……快,快放开我……” “我,我昨晚没回去,公,公主会发现的……我,我要回去了。” “没事,不差这一时!” “不,不行!” 锦绣面色苍白,想起公主,她心头满是愧疚心虚,哪里还有半分心思? 听到这话,林江年一顿,低头看了一眼:“那我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锦绣红著脸,闭上了眼睛,扭开了脑袋,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自己想办法……” “那就……” 林江年似乎想到什么,凑到锦绣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锦绣听完,美眸先是微微睁大,羞恼地瞪著林江年。在林江年的威胁之下,最终又无可奈何,咬咬下唇,最后终於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答应,林江年这才满意地鬆开了她。 他也没想著真再欺负她,昨晚刚折腾过,这才过几个时辰呢,她身子还没恢復,不適合再做剧烈的运动。 锦绣强撑著略有些发软的身子起来,捡起地上的衣裳,开始穿上衣服。 这时的锦绣才发现,衣服没法继续穿了。 但…… 锦绣咬著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直接套上了衣裙。 还好,从外面看也看不出来。 又穿上鞋袜后,锦绣撑著起身,走动了两步,发现身子並没有大恙后,深鬆了一口气。 回头羞恼地瞪了林江年一眼,这一眼中,仿佛还蕴含著其他別样的情绪。 隨即,锦绣快步走到房间门口,小心翼翼推开门往外看去。见院中没有其他身影,她这才如释重负,连忙迈出房间,裙摆生风,快步离去。 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姑娘! …… (本章完) 第485章 向公主请罪 第485章 向公主请罪 清晨。 等到锦绣离开后,林江年在床上又继续躺了一会儿,方才起身。 床铺凌乱,空气中还残留著锦绣身上的淡淡清香,证明著昨晚房间內所发生的激烈战斗。 被褥掀开之际,在那浅色床单之上,铺开一朵鲜艷的红梅。 林江年拾起昨晚隨意被拋弃在地上的衣衫穿上,整理一番,站在房间內的铜镜面前,確定身上无恙,昨晚並没有留下太多痕跡后,方才放下心来。 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走出。 院中,静悄悄著。 繁似锦,一缕阳光穿透院中树叶,窸窣的落在院子里。 “青青。” 林江年轻喊了一声,不多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著,一袭劲装的林青青快步走进院子。 “殿下。” 林青青走到屋檐下,低头向林江年匯报起情报。 “何太守昨晚出城后,至今日早晨依旧没有回府。雁州刺史袁忠南也还没抵达潯阳城……” “好像路途中发生了一些小意外……” “其余一切都正常,並无任何异动。属下已经安排妥当,隨时可以继续上路。” “……” 听完林青青的匯报,林江年思索了下,微点头:“行,准备一下,去通知一下她们,准备启程吧。” 既然袁忠南没回来,林江年也不打算继续等下去。 还是回临王府要紧! “是。” 林青青点头,正要转身离开时,又似想到什么,抬眸看了一眼殿下身后的房间里。 犹豫了下,试探道:“殿下,那锦绣姑娘那边……” 林江年扭头看了她一眼:“你都看见了?” 林青青顿时一震,连忙摇头:“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嗯?” “属下……” 林青青轻咳嗽了一声:“殿下放心,属下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 林江年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欣赏。 他就喜欢林青青这一点,上道。 不过,林青青犹豫了下,又试探问道:“殿下,可长公主那边……” “殿下您打算怎么交代?” 说实话,林青青是有些担心的。 明明那位长公主才是自家殿下的未婚妻,但是偏偏……殿下却把人家身边的侍女给睡了。 这让林青青如何不担忧? 这可不是小事吶!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长公主对自己身边这对双胞胎侍女极为宠信,可如今却被殿下给拿下来……万一长公主计较起来,可咋办? 不会因此影响了自家殿下跟长公主的关係吧? “无妨!” 相比於林青青的担忧,林江年则显得很坦然。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自然该面对的也得面对。 並且林江年也多少有点信心……以他跟李縹緲之间的交情,她应当不至於会翻脸。 而他,也打算找个机会跟长公主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把锦绣从她身边弄过来。 既然锦绣如今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自然也该另当別论。 当然了,若是长公主不愿意割爱,亦或者是她们主僕情深,姐妹情深…… 林江年这里,倒也有另一个解决的办法。 …… 清冷小院。 清晨时分,气温还很低,清冷的风吹拂著。 小院走廊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挪著小步回到院子。 锦绣低著脑袋,有些紧张地一只手捂在胸口,另一只手轻掩著裙摆,似担心会走光般。 隨著她迈步,清凉的风顺著裙摆涌入,一股空荡荡冰凉凉的气息涌入。 刺激的她差点有些站立不稳。 她脸色更红了,脑袋更低,悄悄摸摸打量了下院子,便做贼心虚般地快步朝著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你去哪了?” 正当锦绣刚走到屋檐下房间门口,一只手才刚落在门把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面无表情的声音。 差点没把锦绣魂给嚇出来! 她扭头,这才瞧见不远处屋檐下,安寧不知何时站在那儿,正有些歪著脑袋盯著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不过,当瞧见锦绣身上穿著时,微微露出一丝疑惑。 “你,怎么了?” “没,没……” 此刻锦绣的魂都快嚇没了,一股羞耻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强自镇定情绪,冷静道:“我,我出去转了转。天气有点热,我,我先回去洗个澡了……” 说完,不等安寧回答,锦绣快速推开房门跑进房间。 关上房门。 “砰!” 门外,不远处的屋檐下,安寧眸中的疑惑神色更浓。 盯著紧闭的房门,一言不发。 …… 房间內。 当关上房门之后,锦绣只感觉心臟还在扑通跳动著。 有种说不上来的慌乱和羞耻感。 刚刚碰上安寧时,她心跳几乎差点停止。 还好,只是安寧! 安寧不太聪明,她应该发现不了……吧? 还好不是公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不想让安寧发现。 回到房间后,平復了好一阵,才將情绪平復下来。 而这时,锦绣才察觉到身上的不適。黏黏的,很不舒服。仓促穿上的衣裳有些凌乱,还沾染上了汗渍,极为不適。 加上昨晚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如今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还残留著……什么! 殿下留下的痕跡! 气息很浓! 锦绣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又有些羞涩。 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这才起身去准备热水,准备洗个澡。 等到热水备好后,锦绣站在热气腾腾的浴桶旁,伸手缓缓解开身上的外衣。隨著轻纱单薄的外衣落下后,那一具雪白妙曼的女子娇躯便暴露在空气中,一览无遗。 里面,什么都没穿! 朦朧雾气中,锦绣隱约还能瞧见自己那雪白娇嫩肌肤上,留下的些许痕跡。轻轻触碰一下,还略有些生疼。 美眸中顿时浮现一丝羞恼! ……真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这么用力! 殿下真就这么喜欢这两个东西吗? 念头刚浮现,锦绣又莫名感觉身子有些发热,这让她心头一慌。 不会是药效还没过去吧? 想到这,锦绣连忙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走到浴桶旁,略有些艰难的爬进浴桶。任由那热腾腾的热水將雪白娇躯包裹,舒缓著昨晚折腾了一夜的疲惫。 …… 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后,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除去双腿有些发软,略感觉到些许疼痛之外,身体並无其他异样。 锦绣从浴桶中起身走出,哗啦啦的水珠落下,倒映出一具瀰漫著热气的雪白娇躯。 肌肤娇嫩泛红,点缀著水珠。凹凸有致,弧度诱人。尤其是起身之际,伴隨著一阵颤颤巍巍,极为惹眼。 擦拭乾净身上的露珠,锦绣重新换上一身乾净衣裳,將傲人的身材包裹著严严实实。 等到穿上衣裳后,还略感觉那饱满之处被勒的有些生疼。 锦绣美眸不由变得有些幽怨……真用力啊! 疼! 穿戴完毕后,锦绣站在铜镜前,望著铜镜中的女子重新恢復往日的典雅气质。 一张绝色清秀的脸庞,五官精致,依旧如往日,但相比起却又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味道。 尤其是那双往日明亮清澈的眼眸,似多了几分女子情怀心思。 怔怔望著铜镜中的自己,半响后才回过神。 又左右看了看,確定没有露出任何痕跡后,方才鬆了口气。 隨即,锦绣仿佛下定什么决心,又深呼吸一口气。 推开房门,走出。 院子里,静悄悄著。 正当锦绣要迈步离开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屋檐下。 “啊!” 锦绣被嚇了一跳,定神一瞧,这才发现是安寧。 安寧出现在屋檐下,冷绷著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伱,你怎么在这里?!” 锦绣被嚇的一跳,下意识拍了拍饱满的胸脯,美眸微瞪:“你嚇我一跳!” 安寧依旧盯著她,半响后,突然开口:“你昨晚,在干什么?” 昨晚? 锦绣心头一跳,难道安寧知道什么了? 想到这,锦绣心头悬起:“昨晚?还,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在睡觉啊。” “在,哪睡觉?” “房间里啊,还能是哪?” 安寧沉默了:“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这话,锦绣敏锐意识到什么……安寧,不知道她昨晚没回来?! 想到这,锦绣顿时放心了。 “我当然是……很晚回来的,反正回来了……” “公主呢,公主在哪?!” 锦绣开始转移话题:“我有事要去找公主,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锦绣转身开溜。 剩下安寧站在原地,望著锦绣离开的身影,眼神愈发疑惑。 她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锦绣,好像在说谎? 她,隱瞒了什么? 但安寧再仔细一想,又想不明白……锦绣,为何要说谎? “真,奇怪!” “……” 摆脱了安寧的纠缠,锦绣来到公主所在的院子。 走进院子里时,锦绣突然开始变得很紧张。 心跳加快了! 一股深深的心虚不安感涌上心头,让她紧张不已。 自己昨晚,可是跟殿下已经…… 她,她这已经是背叛了自家公主了! 公主,会不会生气? 自己抢在了公主面前,公主会不会雷霆大发? 或者是…… 想到这,锦绣心头微沉。 她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屋檐下房间门口。 鼓起勇气,敲门。 “公,公主?” 半响后,房间內传来李縹緲清冷毫无情绪的声音。 “进来吧。” 锦绣在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推门走进房间。 房间內,屏风后,一袭白裙的李縹緲盘腿而坐,微闭双眸,周身縈绕著一股刺骨寒意。 縈绕著她周身不断旋转,最终又重新回到她身体里。 锦绣关上房门后,躡手躡脚的走近,瞧见公主正在修炼,並不敢打扰,静静站在一旁候著。 直到片刻后,李縹緲周身的寒气彻底消散。她眼眸微动了动,睁开眼睛。 一抹寒意,骤然闪过。 房间內的锦绣,只感觉后背猛然一凉。 与此同时,她仿佛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公主,你的实力……又精进了?!” 李縹緲神色如常,淡淡道:“嗯。” “太,太好了!” 锦绣欣喜道。 但李縹緲脸上却並没有任何情绪,她看了锦绣一眼:“找我有事?” 听到这话,锦绣身子微僵。 脸上笑容逐渐消散。 “公主……” 锦绣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自家公主面前,低著脑袋,声音有些心虚,弱弱道:“公主,奴婢……对,对不起你!” “奴婢做了对不起公主您的事情。” “奴婢昨晚……” “被殿下给……睡了。” 声音愧疚不安,紧张兮兮。 昨晚的事,锦绣能瞒著安寧,毕竟安寧是她妹妹。她不想被安寧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她之前一直给安寧灌输著临王世子不是个好人,是个色胚,让安寧一定要小心不能被殿下得逞的思想。 结果一转头……她自己反倒被得逞了! 但对於公主,锦绣从未想过要隱瞒。 她是公主的侍女,自然不会做出隱瞒主子的事情来。尤其是还是这么大的事情……她把公主的未婚夫给睡了!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锦绣也不得不前来向自家公主请罪,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包括自己昨晚发现了许嵐的不轨目的,去找世子殿下对质,不小心中了药,最后…… 除了昨晚最后的细节没说之外,剩下的锦绣全部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至於公主会如何教训收拾自己,锦绣心理也没底。 她很忐忑! “……” 房间內,寂静无声。 在锦绣说完后,房间內陷入死寂。李縹緲没有开口,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可越是如此,越让锦绣心头不安。 “公主,对,对不起……” 锦绣低著脑袋,她昨晚原本是有机会可以拒绝殿下的。 只是她……没有拒绝! 这是她最不安的一点。 “你没有对不起我。” 然而李縹緲的回答,却让锦绣有些意外。 李縹緲语气很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模样,她瞥了锦绣一眼:“你中了药,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可,可是……” “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这样吧。” 李縹緲淡淡开口:“起来吧。” 锦绣依旧跪著,不想起来。公主越是不怪她,她心里反倒愈发不安。 明明是自己做了对不起公主的事情,公主怎么能……一点都不生气? “公主……” 李縹緲见锦绣依旧跪著不动:“你想怎么做?” “奴,奴婢不知……” 锦绣低著脑袋:“一切,一切听公主的。” “那……” 李縹緲清冷的美眸似闪了闪,片刻后,开口道:“你以后,就跟著他吧。” “……” (本章完) 第486章 我们是什么关係 听到这话,锦绣娇躯微颤,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公,公主,奴婢不要……” “怎么?” “奴婢,奴婢……” 锦绣低著脑袋,声音很轻,惶恐不安,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奴婢不想离开公主……” 公主没有怪罪她,这让锦绣鬆了口气,但她从未想过要离开自家公主。 眼下公主的话,让她惴惴不安。 李飘渺没说话,静静看著她。 锦绣脑袋更低,揪著衣衣角,语气微颤抖:“奴婢,想侍奉在公主身旁。不,不愿离开公主……”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依旧沉默著,一言不发。波澜不惊的眸光静静望著锦绣,不知是想著什么。 房间內,气氛短暂陷入某一刻冰点。 直到半响后,李縹緲又突然开口道:“那他呢?” 锦绣微怔,眸中涌现犹豫。 她知道公主在问什么。 隨即,锦绣眼神微坚定:“奴婢,不想离开公主。” 心中虽然不舍,但锦绣从未想过离开公主,更不可能为了殿下而拋弃公主。 至於殿下那边…… 锦绣轻咬了咬嘴唇,犹豫著。 李縹緲似看出了她的纠结,淡淡道:“他会来找我。” 锦绣心头微沉,她知道,林江年一定会来找公主的。 以她对殿下的了解,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一定会来找公主,想办法从公主这里……將她拐走! 但,这不是锦绣想要的。 除非,除非是…… 仿佛突然想到什么,锦绣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公主,轻咬著下唇。 她不想离开公主,也不想离开殿下的话。或许,还有另一个办法……? “奴婢,会,会跟他……处理好的。” 李縹緲默然,轻声开口道:“你跟了他,未必是件坏事,他不会欺负你,也不敢对你不好。” 锦绣心头一紧,难道公主这还是想要把她送到殿下身边去吗? “不过,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李縹緲又突然开口。 听到这话,锦绣悬著的心,总算是微微放下,她激动道:“多,多谢公主……” “以后,若你改变主意。” 李縹緲停顿了下,又看了她一眼:“也隨时都可去找他。” “公,公主……” 锦绣心头微颤,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心头,堵在喉咙里,痒痒的。 视线有些模糊,有种忍不住想哭的衝动。 她明明已经做了对不起公主的事情,但公主却並没有任何怪罪她的意思。 还,还给她如此大的选择余地,这让锦绣心中感激又感动。 “好了,起来吧。” 李縹緲瞥了她一眼,道:“你身子还没恢復,先去好好歇息吧。” “我,我没事……” 锦绣脸色微红,她的身子,除了有些虚弱外,的確已经没什么大碍。 她微微挣扎著起身,可就在起身那一刻,又感觉娇躯一软,略颤抖了下,她踉蹌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一时间,有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涌现。 这,这是怎么回事? 锦绣微微一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时,眼前突然一晃,一股清凉飘散著清香的气息掠过。 李縹緲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跟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接著,一股清凉的气息顺著手腕涌入锦绣的身体內。 这股清凉气息刺激著她,原本的眩晕感瞬间被冲淡,与此同时的虚弱感也很快一扫而空。 “公,公主……” 锦绣意识到什么。 “你身体里还残留著一些药效,没什么大碍!” 李縹緲收回手,淡淡道。 感觉到浑身轻盈,已经没了先前半分虚弱不適感,锦绣心头一喜,感激道:“感谢公主!” 李縹緲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而锦绣也懂事,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等到房门关上后,李縹緲立於房间內。长衣素裙,青丝垂落,一张清冷而国色天香绝美的脸蛋上,那双美眸波澜不惊,静静注视著窗外方向。 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 小院內。 林江年走进院子里,迎面便碰上一位抱剑姑娘。 一袭浅色素白衣裳,秀髮微微盘起,剩余的垂直落於身后,露出一张精致五官的清冷脸蛋。 正站在屋檐下,注视著他。 “安寧?!” 瞧见安寧的那一刻,林江年愣了下。 差点认成了锦绣! 没办法,长得一模一样,让林江年很多时候容易忽略其他气质方面的认知。 尤其是昨晚这才刚跟锦绣顛鸞倒凤过,如今瞧见这一张跟锦绣完全一模一样的脸蛋,多少让林江年有点怪异。 他微定心神,这才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没事。” 与林江年碰上时,安寧也有些不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小脸蛋依旧冷冰冰著,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可爱感。 看著如此模样的安寧,倒让林江年心中微微一动。 还別说……这模样的安寧的確很可爱。 有种忍不住想欺负的衝动。 尤其是这张跟锦绣长得一样的脸蛋,但性格气质却完全不同,极为反差。 风格如此迥异的一对双胞胎姐妹,的確很难让林江年不起什么心思…… 特別是这才刚把姐姐给吃了,剩下眼前的妹妹要不也…… 林江年盘算著,要不要等下去找李縹緲,看看能不能顺便从她那里,把锦绣和安寧这对姐妹一起给要过来? 锦绣和安寧毕竟是亲姐妹,自己总不能当个坏人,把她们姐妹俩分开吧? 所以,自己就『勉为其难』,一併打包都带走? 或许是感受到眼前世子殿下的目光有些不太对,安寧开始有些不安,眼神视线闪躲,犹豫著要不要转身离开。 但又感觉不太礼貌。 正当她进退两难,小小的身躯有些紧张为难之际。 “你们在做什么?!” 旁边不远处,传来一声警惕的冷喝。 刚从公主那边出来没多久的锦绣,一眼就瞧见院子里正跟安寧站在一起的林江年。两人似乎正在交流著什么,而安寧则是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似乎很紧张。 这一眼,便让锦绣当即炸了毛! 她这才刚不在一会儿,殿下又勾搭上了安寧?! 她都警告多少次了?! 让安寧要远离殿下,可安寧居然一点都听不进去? 还有殿下…… 昨晚刚折腾完自己了还不够,这又立马盯上安寧了?! 他难不成想姐妹双收?! 一想到这,锦绣美眸当即瞪圆。连羞耻的情绪都被拋到九霄云外,快步上前,甚至都顾不得身体还有些疼痛。 小跑上前將安寧和殿下分开,一双美眸盯著两人,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林江年抬头,便见锦绣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满脸气愤羞怒地瞪著他。 这模样…… 凶巴巴的也有点可爱! 安寧果然是她的逆鳞啊,这不过才跟安寧聊了两句,她就紧张成这样? 这模样,又护犊子,又似乎有些吃醋的样子,让林江年有些忍俊不禁。 他这一笑,可把锦绣给气坏了! 她这正气汹汹的质问呢,没想到这傢伙居然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还笑? 还有脸笑? “你笑什么?!” 锦绣瞪眼看他,怒气冲冲。 “看到锦绣姑娘心情很好,便想笑。” 林江年注视著锦绣,轻笑开口。 锦绣身子微僵,脸色当即红了。 似没想到林江年会如此明目张胆,尤其是他的目光视线落在她身上时,炙热又直勾勾,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不,不许笑!” 锦绣顿时紧张起来,强撑冷著一张脸,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安寧:“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语气冷哼,带著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 安寧听到了,面无表情。 心里不太高兴。 看了锦绣一眼,又看了林江年一眼,面无表情转身,走开了。 等到安寧离开后,锦绣悬著的心才微微松下。 而这时,一旁传来林江年的声音:“安寧好像生气了?” 他看著安寧离开的背影,发现这小姑娘好像的確有点生气的样子? 回过头时,却瞧见锦绣面无表情道:“那你去哄她啊!” “真让我去?” 锦绣咬牙:“你去啊!”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真去了啊!” 说完,林江年迈步,一副要去追安寧的姿態。 锦绣脸色当即气的通红,美眸睁的大大的。 他,他竟然真敢去?! 他果然对安寧意图不轨! 一瞬间,气愤和委屈的情绪涌现,那双原本明亮的美眸瞬间泛红。 “跟你开玩笑的呢!” 林江年只是作势走了两步,並未真的去找安寧,转头一看,便瞧见锦绣双眸通红,正死死盯著他。泛红的眼眶中泛著泪光,我见犹怜。 心头顿时一惊。 这咋还哭了呢? 林江年走到锦绣跟前,出声安慰:“跟你闹著玩呢,別哭別哭!” 林江年低声安抚著。 “別理我,我不想理你!” 锦绣眼眶泛红,泪珠縈绕,紧咬下唇,心中委屈不已,赌气地扭过身子。 不想理他! 林江年见状,伸手將她搂进怀里。 “你……” 锦绣娇躯微紧,连忙挣扎起来,脸色当即红起:“放,放开我!” 大庭广眾之下突然被林江年抱住,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她羞慌不已。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欺负你的。” 林江年搂抱著锦绣纤细的腰肢,微低头,轻凑到她耳边道歉:“別生气了!” 锦绣脸色泛红,哪怕已经跟林江年有过更亲密的关係,但像这般亲密的接触,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尤其还是在大庭广眾之下。 “你,你放开……” “那你先別生气了?” “你先放开……” 林江年鬆开了她,锦绣恢復自由,连忙慌乱地从林江年怀里挣脱开,紧张的环顾四周,確定没有人看到后,这才鬆了口气。 她这鬼鬼祟祟的模样,让林江年不由有些好笑。 “你,不许笑!” 锦绣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不笑。”林江年听话的答应了下来。 锦绣板著脸,面无表情。 “怎么?” 林江年又轻步走到她跟前,正要伸手便被锦绣警告:“不,不许动手动脚。” “我就抱抱你。” “不行!” 锦绣红著脸拒绝。 “行吧。” 林江年也没再强求,望著脸色泛红,紧张又羞涩模样的锦绣,关切问道:“你的身体如何了?” “你说呢?” 锦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还疼吗?” “闭嘴!” 锦绣羞嚇道:“不许问了。” “好吧。” 林江年见锦绣面色红润,除去有些虚弱外,並无大碍,也就放心了。 “你家公主呢?” 林江年又问起。 “在房间。” “那正好。” 林江年点头,正要迈步过去时,被锦绣突然拉住:“你,你要干什么?!” “去找你家公主啊。” “找,找公主干嘛?!” “自然是去求你家公主割爱了!” 林江年望著锦绣的眼眸,轻笑开口:“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找你家公主,让她答应把你……” “不,不行!” 不等林江年说完,锦绣便阻拦他:“你不能去找公主!” “为何?” “就……反正就是不行!” 锦绣咬咬下唇,望著他,目光有些复杂,语气轻了些:“我不会离开公主的。” 林江年倒並不意外,挑眉:“不想离开你家公主?” “嗯……” 锦绣点头,脑袋微垂。似又有些担心林江年会生气,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见林江年盯著她看,又有些羞嚇的移开目光。 “我,从小就跟在公主身边,公主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能拋舍公主……” “那我呢?” 林江年轻笑反问,“你不打算离开你家公主,那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打算拋弃我?” 林江年的话,让锦绣有些面红耳赤:“我,我哪拋弃你……再,再说了” “我们,又没什么关係……” 说到这,锦绣的语气莫名有些气馁,似有一丝吃味。 “没什么关係?!” 听到这话,林江年可就不乐意了,他一步上前逼近锦绣。 锦绣见状,下意识想要后退,当刚后退一步,突然发现身后就是围墙。她被林江年逼到了墙角,美眸有些慌乱:“你……” 正要说什么时,对视上林江年那灼灼,略有些不善的目光。 “你確定,我们没有任何关係吗?”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锦绣有些不安,她羞慌地顾左右而言他,推搡道:“没……唔……” 她这个没字才刚说出口,林江年便低头凑近,猝不及防地堵住她倔强的小嘴。 锦绣娇躯一颤,美眸徒然睁大,羞愤情绪涌现。 这混蛋,他,他又…… “你……唔……放……唔……” “坏……坏蛋……呜呜……” “……”(本章完) 第487章 你!们!在!干!什!么! 小院围墙。 光天化日之下,没人注意的角落里。 锦绣面露潮红,呼吸急促,媚眼如丝,连声求饶之下,林江年方才依依不捨地鬆开她那鲜艷娇嫩的红唇。 唇分之际,锦绣的身躯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被林江年搀扶著,倒入他怀里。 锦绣羞恼地闭著眼睛,一张精致的粉面扑红,像是染上了一层胭脂般,水灵清彻,绝美动人。 尤其是那鲜艷的红唇,几乎都快被林江年给亲肿。泛著水泽,娇嫩娇嫩。 一开始被林江年堵住嘴巴时,她羞恼万分,拼命挣扎。 这可是在大庭广眾之下啊! 他,他怎么敢的? 他还真一点都不要脸啊! 锦绣试图想要拼死抵抗挣扎,但她越是挣扎,反倒愈发激起林江年的兴趣,他亲的更卖力了。 那炙热的唇吻宛如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般,蔓延锦绣全身。原本抵抗的气力,很快就在林江年的侵略之下消失殆尽。 很快,锦绣便意识到自己开始失守。 有一只邪恶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侵犯』自己,意识到不对劲的锦绣慌了! 她害怕林江年等下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给……谁知道这个不要脸的会不会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尤其是这傢伙的手已经伸了进来,十分熟练的动作,一看就不是新手。指不定以前不知道摸过多少女子,否则怎会如此轻车熟路? 而在林江年的如此进攻之下,锦绣很快就败下阵来,终於忍不住哀求出声。 这才让林江年依依不捨的饶了她一次! “知道错了吗?” 锦绣紧闭著眼睛,呼吸急促,浑身炙热,脑袋仿佛还在回味著刚才的气氛,那酥软的娇躯仿佛触电般的感觉,让她莫名有些回味…… 而这时,耳边传来林江年略带热气的声音,在她耳边迴荡。 似促狭,又带著一丝威胁。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锦绣恼羞成怒,声音微颤抖,往日清脆灵动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柔媚。 有种撒娇的味道。 这让林江年心头一动,低眸看著眼下怀中被自己逼到墙角的锦绣,她正有些无措的模样,眼神不敢看他。 衣衫有些凌乱,对襟衣领处不知何时被掀开,雪白的锁骨以及素色的肚兜包裹若隱若现。 如此模样,倒是有几分良家女子刚被恶霸侵犯过的样子! 而似乎察觉到眼前『恶霸』的虎视眈眈,锦绣方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有些羞慌的整理著胸口的衣裳,將其整理好,紧紧繫上,確定没有露出半点春光后,方才鬆了口气。 “这么防著我啊?”林江年眼神玩味。 “防的就是你这个流氓!” 锦绣咬咬唇,没好气道。 “也不知道昨晚是谁……” “你闭嘴!” 锦绣脸色霎时通红,恼羞成怒,下意识要去捂林江年的嘴巴。 林江年微微一避,锦绣便猝不及防顺势直接投入了林江年怀里。 “呦,投怀送抱吶!” 林江年感慨,顺势將她搂进怀里。 “放开我!” 锦绣挣扎。 “好了,跟你闹著玩呢。” 林江年一只手搂著她的柳腰,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髮丝,轻声道:“不过,你既然不打算离开你家公主的话,那你我,又该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挣扎的锦绣也渐渐老实了。 她没有继续反抗,任由林江年搂抱著她,她的脑袋微侧,搭在林江年肩头上。 鼻息之间,能嗅闻到从林江年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让她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怎么办? 她还没有想好。 对她来说,事情发生的有些太过於突然,以至於她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是绝对不会离开公主的! 可,殿下这边又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昨晚的事情已经发生。她不会像別的女子那般要死要活,亦或者是硬要林江年给她一个名分什么的。 哪怕嘴上说著没有关係,但在锦绣心里,早已认定了林江年。 哪怕林江年是传闻中的那些负心汉,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跑路不认帐。对锦绣来说,这也是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 自小在剑道长大,跟隨在公主身边多年,在这方面,锦绣的思想一直都很保守。 女子的羞涩心思让她不知该怎么面对林江年,但……她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更何况,她心中本身就对殿下有好感。否则,昨晚她原本有机会离开,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可如此一来,问题就不好解决了。 她既然选择留在公主身边,那殿下这边……又该咋办? 日后公主和殿下分开,她该何去何从? 公主与殿下若是有了矛盾,她又该站在哪边?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似乎就只剩下了…… 锦绣美眸中逐渐涌现一抹精光,片刻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殿下?” “嗯?” “你……” 锦绣轻咬了咬下唇,“要不娶……” 正当锦绣开口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怒。 “你们,在干什么?!” 打破了院中角落的安逸气氛。 原本还趴在林江年怀里的锦绣当即惊慌的连忙挣扎从林江年怀里起身后退,脸色变得羞红不安。 她差点都忘记,这还是在大庭广眾之下。她怎么能在这里跟殿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一股羞耻感从心头涌现,锦绣脸色羞红的几乎忍不住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如此羞耻的场面被人逮了个正著,锦绣几乎没脸见人。 而与此同时,这一声惊怒也让锦绣感觉有些耳熟。 她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 很快,她就瞧见院中另一侧的院子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主一仆! 正睁大著眼睛盯著角落里的二人! 正是许嵐和小绿! 许嵐正双手叉腰,满脸惊愕惊怒,不可思议的看著远处视线中角落里刚才搂抱在一起的二人。 一瞬间,委屈,气愤,不甘,心酸等种种情绪瞬间蔓延心头。 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憋屈感。 “你,你们……” “在干什么?!” “……” 直到今早之前,许嵐的心情一直都是美好的! 昨晚她在小绿的怂恿之下,最终迈出了那一步,决定对林江年下药,趁机把他给拿下! 但谁料,计划还是出现了紕漏,下药的事情被林江年发现了! 原本以为计划失败,自己已经彻底没戏了之后。没想到峰迴路转,她在向林江年表明了心意之后,成功的打动了他。 原来,林江年对她也是喜欢的! 而就在两人之间气氛愈来愈浓郁,哪怕没下药也即將要进行下一步时,门外的不速之客打断了房间內二人的进程。 许嵐心中羞涩,便有些慌乱的逃回了房间。 不过,在回来之前,林江年向她保证,晚点会过去找她。 於是乎,回到房间后的许嵐平復了一下心情,就开始著手准备。 先是赶紧让小绿去准备热水,她重新洗了个澡,將自己洗香香,又换了一身乾净衣裳,將自己收拾的乾乾净净,然后就在房间里,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林江年的到来。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等到许嵐都困得睡著了,林江年始终没来! 清晨醒来的许嵐,多少是有些失望惆悵的。 心中虽然对於那种事很紧张,但她还是希望林江年昨晚能来…… 不过,她心里也並没有多少情绪,以为林江年有正事耽误了,並没有怪他。 加上已经跟林江年表明心意,林江年也保证绝对不会拋下她,这让许嵐心中始终甜蜜著。 她向丫鬟小绿分享著自己的喜悦,小绿得知之后,也对小姐表示祝福。小姐跟殿下成了,这是她这个丫鬟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至於昨晚出现的那些意外……小绿没敢跟自家小姐说。 许嵐也没有注意到小绿奇奇怪怪的反应,她正陷入了热恋的甜蜜氛围之中,早上起来后迫不及待就想来找林江年。 结果,就撞上了眼前这一幕。 “许嵐?” 林江年回头,看著出现在不远处的许嵐,正瞪大眼睛盯著他,满脸不可思议和气愤。 旁边,还跟著略有些侷促小心的小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旁边的锦绣,缩了缩脖子。 完了! 完蛋了! 她看到了什么? 殿下刚才跟那个锦绣抱在一起? 锦绣果然对殿下意图不轨…… 昨晚,是故意威胁她破坏自家小姐的好事?! 完了完了…… “我,我先走了!” 被人大庭广眾之下逮住,锦绣羞慌不已,脸皮太薄,有些顶不住。她低著脑袋,颤抖著轻声丟下这一句后,便转身落荒而逃。 林江年也没阻拦,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许嵐和小绿,迈步走了过来。 “奴婢也先退下!” 小绿见状,也开溜。 完了! 这种场合可不是自己这个小丫鬟能解决的,还是让小姐和殿下自行解决吧。 小绿怀著忐忑的心情离开。 院中剩下林江年和许嵐二人,林江年走到许嵐身前,见她依旧盯著自己看。 “怎么了?” 林江年轻笑:“怎么这副表情,谁欺负你了?” “你!” 许嵐紧咬银牙,盯著林江年目光幽幽,似有些委屈:“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你骗人!” 许嵐语气有些激动:“我都看到了,你,你们抱在一起了!”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 “你真看错了……那是锦绣眼睛里面进了沙子,我帮她吹一下呢。” “真,真的?” 见许嵐愣神模样,林江年乐了:“这你也信?” 许嵐一怔,隨即才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你又骗我!” “怎么会,你都已经这么傻了,我怎么还捨得骗你。” “你,你就是在骗我!” 许嵐语气愈发幽怨,神情也变得有些不安,忐忑:“你,你跟那个狐狸精……是,是什么关係?” “狐狸精?” 林江年一愣:“谁?” “锦绣!” 林江年疑惑:“锦绣何时成狐狸精了?” “她就是!” 许嵐脸色当即变得愤愤,咬牙切齿:“她长得一张狐狸精的脸,气质更像!” “你这就是以貌取人了!” “我才没有,她平日里就知道勾搭你……说话柔柔弱弱,还,还……” 许嵐愤愤道:“反正,反正她就是个狐狸精!” 见许嵐如此气愤模样,林江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彆气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別说伤和气的话。” “谁跟她一家人……” 许嵐下意识气愤开口,但很快又愣住。 隨后,扭头看向林江年:“等等,你说的一家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你跟她……” 许嵐意识到什么,眼睛睁的大大的,惊愕道:“你们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不管,你快说!” 许嵐炸了。 刚刚看到林江年跟锦绣抱在一起,她心中就已经有了不安的预感。 正抓著林江年要一个解释呢,结果解释来了……一家人? 谁跟她一家人啊! 她不接受! 许嵐完全接受不了。 “你什么时候跟她好上的?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她,她凭什么……你说啊,你快说啊……” 面对许嵐一连串破防般了的追问,林江年则是笑眯眯的看著她,不紧不慢开口:“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都还得多亏了你……” “多亏了我?” 许嵐目光茫然,跟她有什么关係? “这件事吶……” “还得从昨晚你给我下药说起……” “……” 南下行程紧迫,林江年等人只在潯阳城內逗留了一晚,便收拾继续南下。 车马在太守府內侍卫兵马浩浩荡荡护送之下出了城,顺著官道继续南下。 从抵达潯阳城开始,林江年的行踪就再没有任何掩饰。 同时,他与长公主一同南下的消息,也逐渐在江湖中传遍。 引起议论纷纷。 谁也没料到,长公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与林江年同行。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不由得让人开始猜测怀疑起,朝廷跟林家之间的关係! 不过,这些猜测对林江年没有太大影响。 休整了两日后,眾人南下赶路的行程快了不少。 中间的一辆马车內。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別理我,我想死!” “啊?” “我不想活了……小绿,你快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啊啊啊……我好蠢啊!” “快被自己蠢哭了……” “……”(本章完) 第488章 半路相遇 “誒?” 马车上,看著自家小姐这自怨自艾的模样,小绿一脸懵逼。 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开始骂起自己来了? 这,怎么回事呀?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呀?” 小绿忍不住追问。 自家小姐早上还好好的,可等到出了潯阳城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 难道是跟早上的事情有关?! 跟殿下有关?! 回想起早上撞见了殿下和锦绣搂搂抱抱的场景,小绿当即变得有些焦急。 难不成,是发生什么意外吗? 小姐……被殿下始乱终弃了不成?! “小姐,难道是……” 小绿小心翼翼试探问道:“跟殿下有关?” “跟,那个锦绣有关?!” 小绿看向自家小姐的反应,见小姐並未否认,当即明白了……完了! 果然是这样?! …… 而此时的许嵐,还沉浸於『悲痛』『悔恨』中无法自拔。 她怎么都没想到,昨晚她离开之后,竟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对於昨晚之事,林江年倒並未隱瞒。面对许嵐气势汹汹的追问,大概將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可在许嵐听完之后,整个人就蒙圈了。 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居然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筹备了那么久准备给林江年下药的计划,被一眼识破。 更没想到,原以为下药计划已经失败,却在她离开之后没多久,下了药的茶水又被后面闯入的锦绣阴差阳错给喝了…… 不小心中了药之后的锦绣,最终昨晚跟林江年…… 得知真相之后的许嵐,眼泪掉下来啊! 她辛辛苦苦这么久的计划,结果最后为別人做了嫁衣。更气的是,这一切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一手將自己最討厌的『狐狸精』,送到林江年床上…… 许嵐开始怀疑人生! “小绿,我好傻,真的……我真的就是一个大傻瓜……” 马车內,许嵐的语气充满了懊悔,失落,失魂落魄著。 “小姐……” 小绿愈发焦急:“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別问了……不想说!” 许嵐精致秀气的脸蛋上无精打彩著,似浮现一抹委屈神色:“我,我成妹妹了……” “啊?” “还是我自己造成的……小绿你看我脑袋,是不是挺绿的?” “……小姐,到底怎么了?” “哼,我是不可能叫她姐姐的……” “……” “阴险狡诈……她昨晚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主动勾引的……” 许嵐恨恨咬牙,清秀的脸蛋上满是愤愤。 “这个仇,我跟她没完!!” “……” 另一辆马车內。 气氛清冷。 锦绣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她扭头悄悄看了一眼静坐的公主,正盘腿闭目养神。多盯视看了几眼,收回目光。 等到视线看向旁边时,却见坐在她对面的安寧正静静盯著她。 抱剑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清冷的小脸蛋不知是如何,就这样静静盯著锦绣看。 而原本就有些心虚的锦绣,被安寧如此盯视,顿时有种发毛的错觉。 心中怀疑猜测著,安寧是不是瞧出些什么端倪来了? “你,看我做什么?!” 锦绣强自镇定,开口。 安寧没说话,只是微微扭开脑袋,將目光从锦绣身上移开,不再看她。 可等到锦绣收回视线时,过了一阵儿没多久,安寧的目光又重新落到她身上来。 这下,锦绣有些忍无可忍了:“安寧,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 安寧的回答不冷不淡。 “那你总是盯著我看什么?” “……” “你为什么不说话?!” 锦绣色厉內荏质问:“有话你就直说,別鬼鬼祟祟的。” 安寧又沉默了,不吱声。 这可把锦绣给气的够呛。 “安寧,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你不是。” “我就是你姐姐!” “不是。” “……” 马车內,这对双胞胎姐妹又开始爭执起来。 不过,气氛倒隨之缓和了不少。 两人最后小眼瞪小眼,互相谁也不让著谁。 在爭执到底谁才是姐姐的这个问题上,二人似乎都有些乐此不疲,互不相让。 另一边。 马车外,马匹之上。 林江年坐在马背上,抬头眺望远处方向,目光深邃淡然。 一旁跟隨著的林青青忍不住问起:“殿下,您为何不回马车里去?” “外面天气好,我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真的只是这样?” “有问题?” “没有。” 林青青老老实实收回视线,摇头。 当然没问题,殿下想去哪就去哪。 至於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青青心中有了猜测,但没敢说。 ……还得是自家殿下厉害啊! 林青青心中忍不住感慨。 对於殿下,她如今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殿下居然连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都敢下手,並且……长公主似乎还没找殿下麻烦? 这可不得了! 连侍女都沦陷了,那么……长公主还会远吗? 虽然自家殿下一直嘴上说著不会娶长公主,但以林青青对殿下的了解。若那位长公主主动投怀送抱的话,自家殿下一定不会拒绝! 如此一来,林青青几乎心中已经能预料到……殿下日后的世子妃,恐怕八九不离十会是长公主了。 但隨即,林青青又开始纠结。 可如此一来,纸鳶姐该怎么办? 想到这,她心中微微有些焦急不安。 “怎么?” 林江年察觉到了她的反应。 “没,没事……” 林青青摇摇头,最终还是把这一丝担心压下去。 以殿下跟纸鳶姐的感情,哪怕到时候长公主横插一脚,也影响不了什么。 再者说……自己一定会是坚定不移的站在纸鳶姐那边。 …… “殿下,再有四五天的样子就能抵达临州,临州境內会有临王府的侍卫兵马接应殿下,等到了临州,也差不多半只脚到家了……” 马车內,林青青向林江年匯报著前方的情报。 这次世子回家消息早已传回临王府,临王府也派出兵马在临州境內迎接。 而对林江年来说,这次回家之旅从路上遇上长公主开始,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有了长公主这一尊『大神』,沿途之上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那些暗中的宵小以及不怀好意的势力,哪怕想要对林江年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他们会是长公主的对手吗? 他们又能同时得罪的起朝廷和林家吗? 林青青在向林江年匯报完情报后没多久,前方视线中有一道骑马的身影快步靠近。 “殿下,雁州刺史袁忠南出现在前方亭中,派人前来,特请殿下与长公主殿下一聚!”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目光视线一眯。 一旁的林青青微微一愣,但对於这个消息也並不意外。 此次入潯阳城没能见到那位刺史,没想到,南下赶路时,那位刺史大人特地等候在此地。 “殿下,该怎么办?” 林青青出声询问:“是见还是不见?” 林江年轻笑一声:“人家刺史大人都特地前来了,我这要是不见,岂不是不给面子?” 林青青心中瞭然:“那属下前去安排一下?” 林江年点头:“让大家原地驻扎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情况。” 说罢,林江年调转马匹回到身后停下的马车前。 “公主?” 马车车帘微微掀开,马车內的李縹緲睁开美眸,透过车帘看向马匹上的林江年。 “雁州刺史袁忠南来了,说要见你我一面。” 林江年看向她:“你见吗?” 李縹緲沉默,没说话。 “不见的话也没事,我还是说你身体不適?” 林江年也没想著李縹緲会答应,先前的太守她就没见,这雁州刺史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林江年刚说完时,马车內的李縹緲眼眸微抬,开口道:“既然都来了,那就见一面吧。” “嗯?” 这下倒让林江年有些意外,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李縹緲缓缓起身,走出马车,白衣联袂,倾城容貌淡雅而恬静,冷艷至极。 林江年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见呢?”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我与袁叔有过一些交情,既然碰上了,自然该去打声招呼。” “袁叔?” 林江年一怔,似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係? 但转念一想,又很快明白。 能成为一州刺史,封疆大吏般的存在,都不会是普通之辈,他们是王朝的中流砥柱。如此一来,袁忠南与李縹緲认识,也並不足为奇。 “走吧。” 见林江年还在思索什么,李縹緲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 官道之上。 前方视线中到处是崎嶇的山路,与北方一望无际的平原不同,南方境界地形错综复杂,遍布杂草丛林。 就在官道外一处平日里供南来北往之人休息的亭子中,瀰漫著一股肃杀之气。 亭外四周,藏匿著十几道气息强劲的侍卫。 而亭子外面,也同样有数道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將士守在那。 亭子中央,静坐著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面容沧桑,似饱经风霜,皮肤有些黝黑,五官稜角分明,颇有几分成熟男人气质。 他正静静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抬眸,看向亭外方向。 不多时,亭外不远处两匹马出现在他视线中。 紧接著,马匹上两道身影出现,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来到亭外。 紧接著,二人下了马车,缓步朝著亭中走来。 一直坐在亭中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朝著亭外走来,那张沧桑的老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本官拜见世子殿下,长公主殿下!” “二位远道而来,本官没能及时迎接,又打扰了二位殿下,还请恕罪!” “袁大人言重了,袁大人是晚辈的长辈,该说打扰,应该是本世子打扰了才对……” “殿下客气了,昔日潯阳城一別,殿下可还好?” “托袁大人的福气,一切安好。当初还得多亏了袁大人帮忙啊,这份恩情,晚辈铭记於心。” “哈哈殿下不必在意,本官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 亭中。 林江年满脸笑意,与眼前的中年男子交谈甚欢。如认识许久,关係极好的长辈与晚辈见面。 场面极为融洽。 半年不见,袁忠南没有太大变化,依旧如半年前那般,和蔼可亲。 但林江年心中却明白,如今的袁忠南可不简单。 隨著王家覆灭,袁忠南掌控了潯阳郡境內,如今的袁忠南,可已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刺史。 哪怕是朝廷也不容小覷! “得知殿下与公主会经过潯阳城,本官本想快马加鞭赶往潯阳城见上一面,没想到路途出了点意外,便只能在这半路上,与二位殿下一见了!” 袁忠南感慨著。 林江年嘆气:“若非父王出事,晚辈也想在潯阳城多待几天,与袁大人好好敘敘旧。” 提起此事,袁忠南面色微凝:“临王爷遇袭,本官得知消息时也极为惊怒。没想到如今我王朝境內竟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刺杀临王爷,简直该死!” 林江年问道:“不知袁大人可知,刺杀我父王的凶手是何人?” 袁忠南嘆气:“本官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这次刺杀临王爷的凶手武功实力深不可测,身份也极为神秘,目前暂时没有太多消息……” “不过殿下不必太担心,此事已引起朝廷重视,本官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定会查清楚,为临王爷报仇!” “那就多谢袁大人了!” “……” 亭中,林江年与袁忠南交谈之际。 李縹緲静静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清冷的眸色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注视著,不知想著什么。 直到,袁忠南在与林江年一番交谈后,终於將目光落在旁边的李縹緲身上。 “公主殿下,近来可好?” 李縹緲眼眸微垂,淡淡道:“一切尚好。” “那就好。” 似乎早清楚这位长公主的性子,袁忠南脸上並无任何不悦。那双深邃的眼眸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李縹緲。 隨即,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突然问道:“还不知,二位殿下打算何时成亲?” “本官到时候,能否喝上一杯喜酒?” “……”(本章完) 第489章 自立为王 此话一出。 亭中短暂寂静片刻。 李飘渺神色如常,並未开口解释,只是扭头看了眼另一边的林江年。 这一动作被袁忠南捕捉到,他眼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而林江年也没料到,这位袁刺史会八卦起这个。当李縹緲视线目光瞧过来时,林江年就明白……这是把问题甩给他了! 林江年面不改色,轻笑一声:“此事还得圣上答应才行,若晚辈真与公主殿下成亲之日,一定请袁大人来喝杯喜酒。” “还望到时候袁大人能赏个脸!” “殿下放心,本官到时候一定为殿下备上一份大礼,祝福二位!” 袁忠南满脸笑意开口,並未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紧而,又开始聊起了別的。 林江年与这位袁刺史並不算熟,两人之间的关係也算不上好。但有半年前一事,加上二人的身份,倒是使得二人的关係亲近了不少。 相比来说,袁忠南似乎与李縹緲要更熟识一些。不过李縹緲性子清冷,不善言辞,並没有过多交流。 “没想到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几年,当年先帝册封本官之时的场景依稀歷歷在目,没想到一眨眼啊……” 袁忠南似有些感慨。 先帝驾崩,新皇登基,王朝更迭,对袁忠南这样的臣子来说,势必会有些感慨。 尤其是他与先帝有过不小的交情,难免有些伤感。 “如今我大寧王朝內忧外患,我这做臣子的未能帮陛下分忧,实乃本官失职……” “袁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袁大人身为雁州刺史,为王朝忠心耿耿,尽忠职守,维护雁州的和平稳定,立下了不小功劳,可谓是鞠躬尽瘁……” 林江年轻笑著开口,又见袁忠南目光略带几分深意的看向他。 林江年心中瞭然,扭头看向身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縹緲:“我跟袁大人还有些私事想要商议一番,你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依旧没开口,她默默看了林江年几眼,淡淡点头。 而后起身,离开了亭中。 一袭白衣身影,很快消失。 而袁忠南半眯著眼睛瞧著这一幕,感慨道:“公主殿下的性子一向清冷高傲,没想到在世子殿下面前竟如此听话。” “殿下,果然御妻有方啊!” 听著袁忠南略调侃的语气,林江年並未反驳,目光落在对面的袁忠南身上,顿了顿:“不知袁大人想跟晚辈说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心中有些小疑惑没能想清楚,想请教请教殿下。” “请教可不敢当,袁大人请讲吧。” 说到这里,袁忠南顿了顿,微眯眼:“殿下可还记得,半年前答应过本官之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江年神色未变:“自然没忘!” “袁大人当初助晚辈一臂之力,此人情晚辈铭记在心!” 听到这话,袁忠南点点头,又嘆了口气。 “如今这天下局势,变得扑朔迷离。本官这雁州刺史,可谓是如履薄冰……” 袁忠南的语气似有些沉重,“本官说到底,终究不过是朝廷的一枚棋子,在这天下局势中显得微不足道……日后,可还得仰仗世子殿下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袁大人谦虚了,袁大人身为雁州刺史,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可谓是名声显赫,怎会微不足道?” “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如此,但在殿下面前,我这刺史哪有半点显赫一谈?” 袁忠南轻轻摇头,他注视著林江年,缓缓开口:“临王爷此次遇袭,殿下可猜想过凶手是谁?” 听到袁忠南又提起此事,林江年目光微凝:“袁大人知道?” “本官並不清楚,但天底下能办到这一点的,无非也就那么几股势力……” 袁忠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江年清楚那几股势力的来歷。 只是不清楚,袁忠南为何会提起这个? 而这时,袁忠南的声音微微变得有些凝重:“如今王朝局势动盪,殿下觉得,那位新皇能镇得住吗?” 林江年面色不变:“袁大人这是要妄议国事?” “如今本官与殿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因此才会提及这些……” 袁忠南目光有些深邃,“这些事情,事关你我的命运,本官不得不提。” “此话怎讲?” “殿下可否知晓,宫中那位新皇的身体……其实並不好?” 袁忠南突然又问起。 林江年目光微凝,新皇的身体不好,他自然清楚。据说是先前被三皇子那种下药,损害了身子,导致身体虚弱。 “其实新皇身体从小便不好,半年前病倒不过只是加深了病况……如今那位新皇的情况,很不乐观!” 此话一出,林江年心头一震。 有些警惕。 袁忠南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 他在朝中究竟有多少眼线?! 似瞧出林江年的心思,袁忠南轻嘆了口气:“新皇尚无子嗣,身子又出了问题,还不知能撑到多久。如今朝堂局势刚稳,若是出了任何意外,后果如何……” “殿下应该比本官更清楚吧?” “袁大人的意思是?” “这位新皇很有想法,他势必会想在有生之年剷除王朝的一切隱患。而你们林家,必定首当其衝……” 说到这里,袁忠南瞥了林江年身后一眼,还有一句话他並没有说。 或许,將长公主嫁到林家,亦可能只是朝廷的障眼法。 “本官相信,以临王爷和殿下的聪慧,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本官今日前来,只是想问殿下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袁忠南又停顿了下,隨后,才盯著林江年,缓缓开口:“殿下,可否想过要……” “自立为王?!” 此话一出,亭中寂静。 天地间没有了半分声音。 林江年一言不发,静静看了袁忠南片刻,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放下茶杯后,方才神色淡然开口:“袁大人慎言,我林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岂会有这等狼子野心大逆不道的想法?” “也是,是本官多嘴了!” 袁忠南面色缓和,隨即又轻笑一声:“本官看来是有些老糊涂了,哈哈……” “袁大人忠心为国,本世子佩服。” “……” 亭中的紧张气氛,又悄无声息消散。 两人之间,也再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转而又聊起了其他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等到时辰差不多后,林江年起身准备告辞:“多谢袁大人款待,南下路途遥远,晚辈要先告辞了!” “既然如此,那殿下慢走,日后有机会再来,本官一定好好招待!” “那就多谢袁大人了!” 林江年起身告辞,走出亭中,翻身上马,很快消失。 亭中。 袁忠南始终坐在那儿,静静望著林江年消失离开的方向,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不多时,从亭外不远处的方向,缓缓走进一道身影。 “刺史大人!” 来人恭敬开口。 正是潯阳太守,何金群。 “大人,如何?” 何金群小心翼翼问起。 袁忠南深邃的目光始终看向前方,淡淡开口:“不好说。” 何金群小心翼翼开口:“大人以为,这林家……究竟有没有自立为王的打算?” 袁忠南没有说话。 今日见这位临王世子,是为了试探。 但,並没有试探出什么来。 “若是林家將来真自立为王,对大人而言利弊皆有,那到时候……” 何金群想问些什么,又忍住了。 雁州与临州接壤,若临王府到时候真的起兵自立为王,朝廷想要镇压,到时候首当其衝的就是雁州刺史。 到时候,刺史大人会如何抉择? “本官倒不担心这个……” 袁忠南目光淡然,朝廷若是跟临王府开战,他面临的压力是最大的。但同时,机遇也是最大的。 手握雁州兵马的他,到时候羽翼丰满,便有了跟朝廷谈判的资格。 “本官担心的,恰恰是朝廷跟临王府……” 说到这里,袁忠南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目光微凝。 半响后,他喃喃道:“朝廷跟临王府联姻,对本官才极为不利……” …… 林江年骑马返回,路途中时,见前方官道不远处的路边,那一袭白衣正静静坐在马背上。 微风吹拂,春日的阳光缓缓洒落在她身上,仿佛沐浴著一层光辉的光泽。 鲜衣怒马,绝代倾城,冷艷的气质,以及那张让人无论何时瞧见,都不得不惊嘆的绝美脸庞。 哪怕看上去有些冷,却依旧让人有些怦然心动。 林江年骑马靠近,轻笑道:“在等我?” 马背上,李縹緲回眸静静看了他几眼,並未否认,点头。 “有事?” “没。” “那回去?” “好。” 两人並排骑马,一同返回停靠在不远处官道边休息的车马前。 “……” “袁忠南想试探我,不过我没回应。” “看样子,他是有些急的,恐怕是听闻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此人对你们朝廷来说,是个不小的隱患吧?” 马背上,林江年似不经意地提起。 李縹緲望著前方,並未否认,轻点头:“他手上有雁州的兵权,在雁州势力庞大,朝廷都要忌惮几分……” “那你觉得,他在害怕什么?” 林江年扭头,看向李縹緲白皙精致的侧脸,轻笑问起。 李縹緲沉吟片刻,瞥了林江年一眼,淡淡道:“他在担心朝廷跟林家和解。” 朝廷一旦跟林家和解,南方危机解除,对於这位雁州刺史来说,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如此一来,他对朝廷来说就没有了太大的利用价值。到时候朝廷想拿捏他,轻而易举。 “准確来说,是他害怕看到你我联姻吧?” 林江年微挑眉。 他与李縹緲出现在潯阳城,自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而那位潯阳太守从昨日消失后一直没现身,去了哪不言而喻。 “还別说,你这次跟我一起回临王府,反倒起了不小的作用。” 林江年感慨。 李縹緲不置可否,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一丝微风吹过,將她额前青丝微微吹起。 那张绝美而令人怦然心动的脸庞,白皙精致的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衝动。 林江年注视看了几眼,心中突然微微一动。 “要不,你乾脆考虑一下得了?” “嗯?” 李縹緲略疑惑扭头。 “联姻啊!” 林江年似笑非笑:“你们朝廷跟我临王府联姻,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到时候你主內,我主外,什么袁忠南,什么许家都不过是插標卖首之辈……” “咱们一起嘎嘎乱杀!” 李縹緲似怔了下,抬眸注视著林江年,片刻后。 她突然开口:“你想娶我?” 冷不丁的声音,不冷不淡。 一时让林江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这话说的,怎么像是他很想娶她似的? 林江年摆手:“什么娶不娶的,咱们这是联姻,是你我各取所需……懂吗?” 李縹緲眼眸微垂,面无表情。 “有区別?” “应该……有吧?” 林江年想了想,强调了一遍:“咱们联姻的话,理论上是利大於弊的。” 对临王府来说,跟朝廷联姻肯定是不亏的。对林江年来说……也不太亏! 能娶回一尊准一品的宗师高手,又长得如此倾城绝美,虽然冷了点,但关上灯都一样……自然不亏。 李縹緲看向前方,语气不冷不淡:“既然如此,先前在京中你为何不娶?” “那不是你不同意吗?” 林江年振振有词。 之前在京中时跟这位长公主互相拉扯,最终还是林江年略胜一筹,逼的她主动退让。 因此林江年理直气壮。 “是么?” 李縹緲清冷的目光从林江年身上扫过,收回视线,又看向前方。 没再开口。 而她的反应,也让林江年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也没再继续追问。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江年感觉身旁的这位长公主身上的气息又冷了不少。 不应该啊? 她身体內的寒气才清除不久,按理来说没这么快发作啊? 正当林江年纳闷之际,二人回到马车休整处。 刚凑近,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爭执声。 “狐狸精,你个狐狸精……” “你骂谁呢?!” “骂的就是你,你个狐狸精,趁人之危,不要脸,呸……” “你说话真难听,你才不要脸!” “你抢我男人,你下贱!” “气死我了……安寧,快帮我教训她,打她!!” “……”(本章完) 第490章 爭风吃醋 官道旁,草地上。 马车边,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说是两方人马,实际上也只有两位当事人正在爭锋相对。 身著一袭浅绿襦裙长衫的许嵐正瞪圆著眼睛,满脸气愤『凶悍』模样,双手撑腰,盯著她对面的锦绣,气势汹汹。 而穿著一身天青色长裙的锦绣同样吹鼻子瞪眼,满脸气愤模样的注视著许嵐,那张绝美的脸蛋因气愤而微微泛红,呼吸急促。 尤其是这身紧身衣裙將她娇躯包裹紧实,隨著气愤的喘气声而使得那被包裹著的饱满胸脯隨之上下剧烈起伏。 霎是壮观! 明显被气的不轻。 两方如此一对比,大小立判。 许嵐输的一塌糊涂…… …… 原地,两人依旧互相对峙,瞪著眼,谁也不让谁,吵的不可开交。 可说要吵,实际上也並没有怎么吵。 大多是互相挖苦嘲讽,嘴里不饶人!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许嵐单方面挑衅! 相比於从小在临江城混跡长大,嚮往著江湖侠女梦想的许嵐,从小在剑道长大,又在宫中待了多年的锦绣显然在这方面並不是许嵐的对手。 加上原本就心虚,以至於稍微落了下乘。被许嵐一口一个狐狸精给气的脸色发红,气呼呼的寻求身旁安寧的帮忙。 一旁的抱剑少女面无表情地看著两方对峙,一言不发。 听到锦绣挨骂,安寧那张冰冷的小脸微微抬起,盯著面前的那对主僕。 冰冷的目光,微微让人心中有些发寒。 不过,安寧没动。 但她这冷冰冰的气势,还是让对面的许嵐和小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尤其是小绿,仿佛回想起先前被威胁的教训,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小声地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试图想让自家小姐老实点,別等下真得罪这个冷冰冰的侍女了…… 许嵐心中虽也有些忌惮这个叫安寧的姑娘,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呵,说不过就想动手了是吧?” “果然是狐狸精,卑鄙,无耻,下流……” “你……” 锦绣被气坏了。 她是没想到这个许嵐还真是口齿伶俐,出口成『脏』,被气的脸色泛红。 “你才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你才是!” “你是!” “……” 两人依旧爭执著。 而一旁的林青青则是早已经满头大汗……这怎么处理啊?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位能突然吵起来!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 殿下带著长公主殿下去见雁州刺史,离开之前特命她好好安顿眾人,就地安营暂作歇息。 可没想到,马车在停下来之后,那边的许嵐和小绿从马车內出来散气通风。 这边,锦绣同样与安寧走出马车来呼吸新鲜空气。 本来一切都安然无恙,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边的锦绣突然与另一边的许嵐对上了眼。 两人眼神对视上,紧接著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还有怨气! 尤其是锦绣,她对於下药一事依旧耿耿於怀。 虽然对於把自己交代给了林江年,她並不后悔。但一想到自己是中了药,尤其是这药还是许嵐下的,她心中顿生怨气。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失了身,被殿下折腾了一整夜? 总之……很不爽! 尤其是转念又一想,若不是自己坏了她的好事。指不定这个许嵐下药的计划就得逞了……想到她对殿下意图不轨,锦绣心中的戒备和敌意自然就上来了。 而许嵐那边,也更是如此。 在得知自己辛辛苦苦下药计划,结果没想到稀里糊涂的给她人做了嫁衣。 而且便宜的人还是她一直就非常討厌的那个『狐狸精』,许嵐心中是又委屈又气愤。 怨自己没脑子,竟然会让別人得了逞,同时也气锦绣那个『狐狸精』……不讲武德,不要脸抢她男人! 许嵐心中自然对锦绣诸多不爽,怨气连连。 如此一来,隨著两人眼神对视,便开始较劲上了。 一开始,还只是互相眼神敌意对峙,谁也不让谁。但隨著眼神较量了一阵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你看什么?” “你又看什么?!” “我在看一个抢別人男人的狐狸精!” “你才是狐狸精!” “……” 於是乎,便从眼神对峙,逐渐演变成了口角衝突。 气氛,也逐渐变得凝重。 而这时的林青青,已如临大敌! 这两边,她谁也得罪不起啊! 一位是跟自家殿下青梅竹马,基本上已经是自家殿下囊中之物的许大小姐,另一位则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才刚跟自家殿下睡过的锦绣姑娘…… 这两人无论是身份地位,都不是她林青青能得罪的起。 万一真要是打起来,无论是伤著了谁,后果都不堪设想。 於是乎,林青青只能勉强的控制住现场,两边安慰,乞求两边不要真打起来。 否则,万一那个叫安寧的小姑娘真的动剑,她可拦不住。 就在林青青紧张至极时,身后传来了马匹声。林青青惊喜回头,瞧见自家殿下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时,林青青总算如释重负。 “殿下?!” 林青青连忙快步上前,向殿下稟报情况。 而另一边,还在对峙吵架的许嵐和锦绣,在听到林江年回来的消息时,几乎同时回头。 然后互相又对视一眼,瞪了对方几眼后,终於移开目光,谁也不理谁。 马背上,刚回来的林江年便听到了不远处的爭吵声,以及快步走来向自己稟报情况的林青青。 听完之后,林江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还能吵起来? 他倒是也忽略了,眼下的锦绣和许嵐估计还互相有怨气呢,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吵起来。 许嵐会吵林江年並不意外,她性格本就豪爽,也是憋不住事的主,性格火爆,容易衝动。 但锦绣怎么也跟著吵了? 按理来说锦绣的性格不至於吧? 林江年心中惊讶,回头看了眼身旁的李縹緲,而后翻身下马,来到了马车前。 此时马车前,二女已经停止了爭吵,但气氛却依旧还是很不对。 “咋的了?” 林江年走近,看著现场的几人,乐了:“你们刚才在吵什么呢?” 见到林江年时,许嵐委屈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咬牙切齿道:“我在骂狐狸精呢!” “你才是狐狸精!” 听到这话的锦绣,当即又忍不了了。 “谁回我谁就是!” “你……” 眼看两人又要骂起来,林江年连忙上前打断二女的施法。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 林江年將二人拦了下来,又道:“时辰不早了,先赶路,否则今晚要露宿野外了。有什么事情,等下路上再慢慢说。” 不能让她们两个继续待在一起,得先分开,再慢慢安抚。 於是,林江年各自给了一旁的小绿和安寧一个眼神。 小绿倒是秒懂,当即拽著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咱不跟她一般计较,咱们先回去吧……” 许嵐心中原本还有气,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瞧见林江年的神色,气势又弱了不少。 “哼。” 衝著锦绣重重哼了一声后,这才有些不太情愿地跟小绿回到马车。 另一边的安寧並没有理解明白林江年的眼神,见林江年衝著她挤眉弄眼,那双灵动而清澈的眼眸底有些茫然。 看了看锦绣,又看了看林江年,不明所以。 她的懵逼状態和旁边气愤模样的锦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了,你也先回去吧,准备启程了。” 林江年看向锦绣。 锦绣眸光幽幽的盯著他:“你就向著她是吧?” “怎么会?” 林江年安抚道:“我是向著你的。” “呵!” 锦绣轻呵一声,她心中也有气,但知道该怎么做。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后,也不再搭理林江年,转身离开。 一场对峙,悄无声息的暂时化解。 而林青青,又出现在林江年身旁不远处,小声问道:“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启程,上路!” “是。” “……” 经过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后,在官道旁休息够了后的眾人,继续赶路。 沿途路上,依旧平静。 后面的马车內。 小绿安抚著自家小姐:“小姐,你別跟她一般计较,她不就仗著自己是长公主的侍女吗?那不也还是个侍女?她哪里比得上小姐你?” 许嵐脱了鞋袜,双腿微曲蜷缩在马车软榻上,精致清秀的小脸儿上满是鬱闷和吃味神色。 若是之前,听到小绿这话,她心中或许还会窃喜几分。 毕竟,那个锦绣说到底只是个侍女。 论身份,许嵐看不怕! 但如今…… 一想到,自己竟然亲手將那个『狐狸精』送到了林江年床上,许嵐就后悔莫及,仿佛心臟都被一揪一揪的疼痛…… 悔啊! 后悔啊! 自己怎么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只要一想起,心里就特別不舒服。 尤其是在看到锦绣时,那种气愤的情绪就愈发浓郁。特別是……在许嵐眼里,那个『狐狸精』已经得了便宜了,结果她看到自己时,还露出那般愤愤的神情。 她什么意思?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特地来自己面前炫耀的是吧?! 许嵐真是越想越气! 越想也越憋屈。 愈发闷闷不乐。 而在这个时候,马车的车帘被掀开。 紧接著,林江年钻进了马车。 “殿下?!” 一旁的小绿连忙开口。 林江年摆摆手,又看向软榻上的许嵐,瞧见许嵐这鬱鬱寡欢的委屈模样,乐了:“咋了,是谁欺负你了?” 许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一旁的小绿眼疾,当即轻咳一声:“奴婢出去透透风!” 说完,就赶紧退出房间,留下小姐和殿下单独相处。 林江年来到一旁软榻坐下,看著脸蛋绷的紧紧,神色委屈幽怨又气愤模样的许嵐,“还在生气呢?” “嗯。” 许嵐重重点头。 林江年挑眉:“生我的气?” “生我自己的气!” 许嵐咬牙切齿。 “生你自己的气?” 林江年一愣:“你咋了?” “我后悔!” “我好蠢!” 许嵐气呼呼开口。 见她如此反应,林江年很快明白了什么…… “这也不是你的错。” 林江年轻声安抚:“都是意外。” “可我就是生气啊……” 许嵐目光幽幽地盯著林江年,紧咬下唇:“你明明就是……我的!” “结果,被她个狐狸精给截胡了……” “她,她还来我面前炫耀……” “你是没看到之前她那副嘴脸,太气人了……我好生气,真的好生气!” 许嵐的语气说不上来的鬱闷和失落,有种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抢了似的。 此时看到林江年,那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你本来是,是我的……她欺人太甚!” 林江年一时间反倒有些不知该怎么安慰了,见她如此模样,半响后轻嘆了口气:“我这不是还在这里吗?” “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 “不一样!” 许嵐摇头:“你被她睡了,你脏了!” 林江年:“?” “她比我先……我以后岂不是要叫她姐姐?” 许嵐摇头:“我不要,打死也不要!” 见许嵐还在纠结这个,林江年不由被她逗乐了:“你不想叫,也可以不叫!”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林江年道:“她还能逼你不成?” “那她以后欺负我,你会不会帮我?” “她不会欺负你的。” “她会!” 许嵐气呼呼道:“她刚才就在欺负我。” 林江年心中嘆气,刚才不知道是谁气势汹汹一口一口狐狸精呢。 这下开始卖惨了。 不过,林江年也没戳穿:“放心吧,以后她要是欺负你,我就帮你教训她,『狠狠』教训她!” 林江年还特地把『狠狠』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许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抬眸望著林江年,清秀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红润,她轻咬著下唇,蜷缩在软榻上,眸光有些痴痴,也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像是个受了欺负委屈的小姑娘似的,衝著林江年张开了双臂。 “抱!”(本章完) 第491章 临王府接应的人 第491章 临王府接应的人 另一辆马车上。 气氛寂静。 李縹緲闭目养神,心无旁騖。 安寧如往常乖巧的守在公主身边,清冷著一张脸,一言不发。 而在另一边,则是依旧耿耿於怀,余气未了的锦绣。脸色似被气的有些泛红,闷闷不乐著。 半响后,她抬头悄悄看了自家公主一眼,见公主正闭目养神闭关修行中,又扭头看了一眼安寧,开始指责:“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安寧面无表情,没有回答锦绣的问题。 “你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 “……” “我都被人欺负了,你还不帮我?” “……”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 面对锦绣的不断指责,安寧似乎终於有些忍不了。 她也扭头看了一眼公主,隨即否认道:“我没有。” “你有,你就有,你刚刚就是不帮我!” “……” 面对锦绣的『无理取闹』,安寧一言不发,扭开了脑袋。 决定不搭理她。 “哼,好你个安寧,竟然跟著別人一起欺负我,我不要伱这个妹妹了!” 安寧又忍不住了,冷声道:“你不是我姐姐!” “我是。” “你不是。” “我是。” “……” 这一番爭执,又以无结果而终。 马车內,两人依旧谁也不让谁,互相瞪著眼。 这已经不是她们两个第一次如此了,也都早习以为常。 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道路还算平缓,前方安然无恙。 马车內,李縹緲缓缓睁开眼睛,静静看著马车內正慪气的姐妹二人,不知想著什么。 “公主!” 锦绣扭头就跟公主开始告状:“安寧欺负我。” “我没有。” 安寧立即否认。 “她有。” 锦绣言辞凿凿:“她刚才联合外人一起欺负我!” 安寧一时有些小气愤,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瞪著眼睛盯著锦绣。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二人,並未多说什么,只是突然问起:“京中如今情况如何?” 听到公主提起正事,原本正还在爭执的锦绣和安寧也很快冷静下来。 紧接著,锦绣撇撇嘴,说道:“京中目前一切都还算平静,公主我们离开之后,有陛下坐镇,剩余的那些官员家族势力暂时掀不起太大风浪……” 虽然李縹緲此次离开京城前往临王府,但京中的眼线情报並没有断。锦绣名义上是李縹緲身边的贴身侍女,实际上也是负责收集情报,为长公主排忧解难的助手。 “不过,最近京中一直有传闻……” 李縹緲眼眸微垂:“什么传闻?” “北方许家最近行动频繁,有传闻许家似乎將有大动作……” 李縹緲神色不变:“陛下那边有何反应?” “陛下想必已经知晓这个消息,但並无反应……” 锦绣犹豫了下,又道:“公主,我怀疑许家的行动,可能跟您有关……” “我?” 李縹緲似有些意外。 锦绣道:“公主您此次跟殿下同行的消息已经传回京中,也在京中引起不小的轰动……京中有传闻,公主您已嫁给殿下……” “此次便是与临王世子殿下一同回临王府……” “京中还传言,公主此次到了临王府后,就会留在临王府,不再回京城……” “还有传言,说朝廷已经跟临王府达成秘密协议……” 李縹緲听著锦绣说起的这些传言,清冷绝美的脸上並无太大波澜。 像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紧要。 “最不希望看到朝廷跟林家和好的,自然就是许家……如今传出咱们朝廷跟林家达成秘密协议,许家自然坐不住……” “一旦南方没了隱患,陛下一定会著手想办法解决北方的威胁……” “许家,极有可能是受公主你此次南下的影响,开始坐不住了……” “……” 离开潯阳城,顺著官道一路南下。 一路上,相安无事。 几乎没有遇上任何麻烦和不长眼的人! 这一趟原本应当会变得极为凶险的路程,变得极为安静和平。 安静的甚至有些无聊。 在经过昏昏欲睡的四五天赶路之后,眾人终於抵达雁州地界边。 “过了前方小镇后,就正式踏入临州地界了!” 不远处,马车上,林江年眺望著远处景色。 天色晴朗,风和日丽。 官道之外,四周路途崎嶇,到处是山峰和隱密的丛林。 “小心点,让大家不要放鬆警惕!” 林江年吩咐下去。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放鬆警惕。 临州地界。 官道之上。 丛林遍布,远处官道边上,出现了十几道身影。 十几道身披漆黑盔甲的身影,骑在马背上,阳光洒落在盔甲之上,折射出一道道凌厉冰冷的光芒。 四周无形中凝聚一股渗人的肃杀之气,笼罩著这一方天地。 这十几道身影静静立於那儿,便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那漆黑盔甲之上,一个醒目的『临』字,彰显著这些人的身份来歷。 “临王军!” 若是有人瞧见,便能一眼认出这些人的身份来歷。 临王军中的精锐黑甲! 是当年曾横扫南疆十几国,立下赫赫战功的精锐骑兵。 此刻,就在这十几道骑兵的人群前,还有一位坐在马背上的男子。 约莫三十来岁左右,年纪並不算大,但浑身上下却给人一种凌厉的冷意。 他静静坐在马背上,一张坚韧严肃的脸庞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生人勿进。 尤其是严肃的脸庞,更让人心中有些发寒。 他抬眸,看向远处官道之上,面无表情问道:“还要多久!” 身旁,一位黑甲沉声道:“大人,前方探子来报,世子殿下已出现在雁州边界,马上就会抵达咱们临州境內……” 男子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继续看著前方不远处。 不多时,前方远处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黑点。黑点逐渐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是殿下的车马!” 黑甲低沉的声音传来。 男子目光微凝,依旧盯著远处,终於,数道身影缓缓出现视线当中。 这是一行並不起眼的车队,甚至连下属都少得可怜。马车前,还有几匹烈马领头。 男子的目光视线,落在那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的年轻男子身上。 一袭灰银锦袍,一张俊朗而又张扬的脸庞,以及那双充满自信光芒的眸光。 很熟悉! 熟悉的让男子心中竟有些微颤! 他眼神微凝,重新恢復波澜不惊。 等到马车列队缓缓靠近,马背上的男子率先开口。 “属下吴越,奉王爷之命,特地前来接应世子殿下,恭迎殿下回家!” 他坐在马背上,目光直视,声音不冷不淡,不卑不亢。 並无太多情绪。 与此同时,马背上,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此人。 此人,他並不陌生。 世人皆知,林恆重手底下有一位神机妙算的军师,以及武功深不可测,战功显赫的四大高手! 除去林江年见过的郑知命和东方观山外,还剩下坐镇南疆的孙长境之外,以及另一位林江年从未见过的部將。 吴越! 正是眼前此人。 林江年虽並未见过,但早记下此人模样。 此人作风极为低调,相比於郑知命的张扬,东方观山的看似憨厚,此人在临王军中反倒属於並不起眼的存在。 但他既然能被林恆重赏识,就自然不会是普通之辈。 林恆重手底下的这四位部將,每一位都战功显赫,实力不容小覷。 林江年与吴越並无太多交集,也没料到,这次来接他的人,竟然会是他。 “没想到会是吴大人亲自来迎接本世子!” 两人眼神对视片刻,林江年轻笑一声:“劳烦吴大人了!” 吴越收回视线,语气淡然:“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王爷可还好?” 林江年开口问道。 吴越神色淡然,开口道:“一切都好,王爷並无生命危险!” “那就好。” 吴越目光平静:“属下奉命负责接应殿下平安回家,请殿下启程。” 林江年神色淡然:“吴大人带路吧。” “是。” 吴越平静回应,骑马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那十几道黑甲身影。 “上路!” 隨著吴越一声轻喝,十几道黑甲身影齐刷刷上马,官道之上,有凌厉的气息涌过。 林江年坐在马背上,半眯著眼睛,看著前方视线中的这一幕,一言不发。 …… 进入临州地界后,算是彻底安全了!对林江年来说,也能彻底鬆一口气了。 再有个三四天就能抵达临江城,对於这段时间一直高强度赶路的眾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加上之前赶路大部分路途中都是荒无人烟的地界,进入临州地界后,村庄和小镇,甚至是繁华的城池也多了起来,路途中多了不少烟火气息。 一片繁华景象! “这临州,也不似京中所传闻的那般蛮荒之地嘛?” 马车上,锦绣和安寧掀开车帘,看著马车外的景色,感慨著开口。 在来之前,听京中的传闻,说南方是一片荒芜之地,到处都是穷山恶水,荒凉至极。 还听说这南方之地的百姓都是极为粗鲁蛮不讲理未开化的蛮人,以至於来此之前,锦绣还做好了心理准备,跟著公主来过苦日子。 可没想到,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临州之地的繁华,似乎也不比北方差上多少。 至於说的蛮人,更是见都没见过。 到了临州地界之后,也再不用风餐露宿,不再需要露宿野外。 来接应的吴越早已安排好行程,在夜色落幕之前,提前赶到早准备好的小城客栈,暂做歇息。 累了许久的眾人,终於可以好好歇息,洗个澡,吃顿饭,好好歇息一晚! 小城並不算大,但也繁华至极,客栈內外早已被吴越包下。客栈的掌柜的在看到临王军的旗號时,便已经被嚇坏,毕恭毕敬著。 临王军的行踪並未掩饰,因此还在城中引起不小的轰动,对此猜测纷纷,临王军为何会出现在此。 加上前段时间临王爷遇刺的消息,致使人心惶惶,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 因此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客栈,二楼大厅內。 林江年沐浴更衣后,换了身乾净衣衫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早有下人备好饭菜端上。 林江年一边用膳,一边听著林青青在一旁匯报情况。 再有两天就能抵达临江城,隨著离家越来越近,关於临王府的消息也不断传来。 林恆重遇刺的消息,比林江年想像中传播的还要更严重些。 林恆重遇刺后,在临州境內引起了百姓们不小的轰动! 相比於林江年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世子,林恆重在百姓们眼中的地位显然要高的多! 在林恆重治理的这十几年里,临州境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们从最开始的食不果腹到如今的家有余粮,生活越来越好。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蓬勃发展。 百姓们对林恆重极为尊敬爱戴,甚至有些已经到了盲目的存在。 这也是朝廷一直都担心的问题,在临州境內,甚至不少百姓只认临王爷,不认皇帝! 在许多百姓眼里,林恆重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王。 而这些年,临家军和百姓们当中,也不乏有请求林恆重自立为王,登基称帝的请求。 如今林恆重遇刺,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临州境內的百姓们义愤填膺,自发组织人手,势要將凶手揪出来。 同时,也有风向猜测刺杀林恆重的凶手是朝廷的人,不少人纷纷將矛头对准朝廷。 闹的那叫一个热闹! 抓不完,官府根本抓不完! 同时,林青青也带回来了另一个消息。 “王爷醒了!” “就在昨天傍晚,从王府传出消息,说王爷醒过来了,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不便见任何人……” 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江年半眯著眼睛,没说话。 不管猜测如何,如今王爷能醒总归是好事。至於心中的疑惑,也只能等到过两天到了临王府,再亲自去问了。 只是…… 这一次的林江年,莫名有了几分忐忑。 想到即將要重新面临林恆重,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但最终,他又坦然了。 “殿下,你要小心!” 林青青在匯报完后,又似想到什么,面色微微凝重:“这个吴越,有些没把殿下您放在眼里。” 林青青语气有些低沉,眼神也有些冷:“他对殿下没有丝毫的恭敬,属下担心他可能会对殿下您不利。” 对於林青青的察觉,林江年则並不意外:“很正常,我一个区区世子在他眼里,又算得上什么?” “殿下您可是他的主子!” “在他眼里,可不一定……” 林江年心中有数,这个吴越跟郑知命一样,他们表面上看似无动於衷,但心里不一定瞧得上林江年。 以他们在军中的名声和威望,自然完全没必要將林江年这个毛头小子当一回事。 而他们这些人,也是林江年將来想要继位的最大阻碍。林江年想顺利接林恆重的班,这些人是他绕不开的坎。 这些人,迟早是要解决的。 不过目前来说,他们对林江年还没有威胁,他们的存在还有用处。 等到林青青匯报完情况后,林江年也吃饱喝足,起身打算回房。 走在屋檐下走廊,当经过锦绣的房间门口时,林江年又停下了脚步。 看著房间里亮著灯火,心中微动。 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锦绣,睡了吗?” “睡了!” 房间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那就是没睡!” 林江年试探推了推门。 门开了。 林江年迈步走进房间,顺势將房门关上。 “砰!” 顺便习惯性反锁上。 …… (本章完) 第492章 锦绣的建议 第492章 锦绣的建议 客栈,房间內。 刚刚沐浴更衣后,换了一身宽鬆睡裙的锦绣正坐在铜镜前,擦拭著秀髮上的水珠。 明亮的铜镜內,倒映出一张清秀绝美的脸庞,肌肤上泛著水珠,晶莹剔透,白里透红。 很美! 锦绣望著铜镜中的自己,美美地欣赏了一会儿。 素白的睡裙遮掩不住她那姣好的雪白肌肤,露出白皙修长的粉颈,以及睡裙之下,若隱若现的精致锁骨。 清纯气质中,又夹杂著几分女子独有的味道。 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后,那双明亮清澈的美眸中泛起几分幽幽神色,怔怔著,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又传来了一声嘆息。 紧接著,便是一声轻哼。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紧接著,一个熟悉而又让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听到门外的声响,锦绣心头先是一喜,紧接著心中那股幽怨的情绪涌上心头。 但门外的声音显然没有那么客气,开门,进入,关门……一气呵成! 等到锦绣回过神来时,林江年已轻车熟路闯入房间。 顺便还关上了门,反锁! 此举,当即让锦绣心头一紧,顿时警惕。 他又想干什么? 关什么门? 还反锁?! “你,你来做什么?!” 锦绣瞥了他一眼,赌气开口。 “来看看你啊!” 林江年走进房间,目光落在梳妆檯前的锦绣身上,眼睛微微一亮。 锦绣也很快注意到林江年那微微炙热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这让她有些不自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著有些清凉。当即下意识伸手挡在胸口处,轻瞪他:“你,你看什么?!” “不用你看!” 语气似有些小赌气,也有些紧张。 不过,她越是如此反应,越让林江年感兴趣。 刚到京城认识锦绣时,那时候的锦绣美貌又成熟,身上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冷艷气质。 或许从李縹緲身上传染了几分,那时候的锦绣给林江年一种神秘感,根本就不似一个侍女。 而那时候的锦绣,胆子也很大。 各种跟林江年拉扯,言语之中满是对林江年的挑逗和诱惑。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锦绣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上来的韵味,让林江年一直忍不住想欺负她。 狠狠欺负! 隨著二人越来越熟后,锦绣身上那股神秘感消失不见。她也逐渐在林江年面前展露越来越多的情绪,喜怒哀乐。 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 並不成熟,也很幼稚,喜欢跟安寧拌嘴爭执。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不算大,脸皮也很薄。 不熟的时候,她能在林江年面前『口出狂言』,但等到两人熟识之后,反倒胆子越来越小了…… 林江年迈步走到她身前,目光顺著她双臂遮挡的位置看了过去,透过手臂的缝隙,隱约瞥见雪白。 她身上的衣裙在林江年看来倒也还好,並没有很暴露。但对锦绣而言,如此贴身衣服被林江年瞧见,已经很羞耻了。 隨著锦绣紧张的双臂遮挡,反而使得她下意识將胸脯微微挤压。 更为壮观了些许。 这让林江年眼睛微微一亮。 他可是验过货的!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挡什么挡,又不是没见过。”林江年轻笑道。 “你……” 锦绣当即粉脸羞红,咬牙羞恼道:“闭嘴,不许说了!” “你现在胆子不小了啊,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林江年笑眯眯起眼睛,衝著锦绣靠近了几分:“信不信我教训伱?!” “哼,不信!” 锦绣自然没把林江年的威胁放在眼里:“你敢打我,我就告诉公主!” “怎么?” 林江年目光依旧上下打量著她:“我执行家法,你家公主也管?” “家,家法?” 听到这话,锦绣脑袋微一懵,反应过来时,脸色更红了:“家你个头……我,我才不是你家的。” “真不是吗?” “不是!” “你確定?!” 林江年眯起眼睛,仿佛透射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威胁道:“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锦绣察觉到了,心头下意识一慌。 隨即,心头涌现起恼怒和委屈的情绪,她小嘴一瘪,脑袋一扭。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欺负死我算了!” 自暴自弃的语气,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看上去我见犹怜。 “呦,还装起来了?” 林江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还生气了?” “哼!” 锦绣拍掉林江年的手,不搭理他。 这混蛋,就知道欺负自己。 越来越过分了,也越来越得寸进尺…… 果然,得到了他就会愈发过分! “还真委屈上了啊?” 见锦绣这一副受气包模样,林江年心头不由有些好笑。 他能看的出来,锦绣这模样三分真,七分演。 不过还別说,见她这模样,林江年心头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呢。” 林江年牵起她的小手,轻声安抚:“我怎么会捨得打你呢?” “你会!” 锦绣扭过脑袋,冷哼一声。 但並没有挣脱林江年的手,任由他握著。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锦绣的语气理直气壮。 “你搁这跟我无中生有呢?” “哼,谁知道呢?” 锦绣瞥了他一眼,闷闷道:“你是堂堂临王世子,身份地位尊贵,武功还厉害。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侍女,你要想打我,我哪里反抗的了?” “还不是只能委委屈屈的受著?就算有气也没地撒去……” “行了,別演了!” 林江年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可不是什么小侍女,你家公主厉害著呢,我要敢欺负你,你家公主还不找我麻烦?” “哼!” 锦绣挪开脑袋,略有些傲娇的轻哼了一声。 但没有反驳。 像是在说:你知道就好! “放心吧,我哪捨得欺负你呢!”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將锦绣搂入怀中。 娇躯入怀,如软玉般轻柔,肌肤娇嫩如雪,软绵绵著,同时,一股独属於锦绣身上的淡淡香气进入林江年鼻息。 二八佳人体似酥,莫过如此! “哼!” 锦绣轻哼一声,突然被林江年抱著,娇躯微微一僵,有些不习惯。 虽然已经有了更亲密的接触,但身体本能的还是有些不適。 不过,锦绣並未挣扎。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她……並不討厌。 但很快…… 见锦绣没有反抗的林江年,脑袋微微低垂,便顺势埋在锦绣胸口处。 “你……干什么?!” 锦绣脸色一红。 “你身上好香,让我闻闻!” 林江年一边开口,一边理直气壮的低头,將脑袋埋的更深。 隔著轻薄的睡裙,感受到那雪白柔软的触感。 “你,你……” 锦绣的脸色当即变得如血般嫣红,浑身紧绷,有些慌乱的將林江年脑袋捧起。 “不,不许乱闻……” 这,这混蛋,哪里是想闻她身上的香味? 分明是想趁机占她便宜! 太羞耻了! “你,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 “你,你哪正经了?” 锦绣气道。 “我本来是想做个正人君子的。” 林江年轻嘆口气,望著锦绣的脸庞:“可奈何你这妖精总坏我道心。” 听到这话,锦绣被气乐了:“你这话说的,还怪我?” “对,怪你!” “呸!” 锦绣脸色通红:“少油嘴滑舌……你,你给我起来!” “不,再抱一会儿!” “不行!” “就一会儿?” “不……那,那你不准乱闻!” “好。” “也,也不准乱摸!” “不乱摸!” ……唔唔……乱亲也不许,不,不信……唔唔……混蛋…… “……” 客栈房间內,暖香瀰漫。 锦绣娇躯酥软,无力的倒在林江年怀里。半眯著眼睛,面色羞恼,无力的捶著身旁的男子。 “混,混蛋……都说了不许乱来的!” “你说晚了!”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衣衫不整的绝美少女,眼神底有什么光芒涌现。 “你……” 锦绣红著脸。 她哪不知道是藉口? 心中羞恼,但也无可奈何。 她早就知道如此。 这混蛋今晚过来找她,肯定没好事! 正浑身酥软之际,又很快察觉到林江年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警惕的捂在了胸前:“你,你还想干什么?!” “你说呢?” “亲,都亲过了,摸,摸也摸了……你,你还不够?!” “你觉得呢?” 林江年反问:“这就够了?!” “那,那你还想干什么?!” 锦绣心中仿佛猜测到了什么,心头紧跟著扑通跳动起来。 “你。” “我?” 锦绣一怔,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什么? 但很快,想起自己刚才问的话,再对视上林江年那『色眯眯』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一切。 “下流!” “我,我不要……” 锦绣惊慌的起身想要跑路。 但才刚站起身来,就又被林江年一把搂入怀里。 “这可就轮不到你说了算了!” 將锦绣酥软的身躯搂入怀中,望著她緋红慌乱的脸蛋,林江年凑近她耳边,笑眯眯道:“別忘记你前几天答应过我什么?” 锦绣身子顿时微微一僵,也很快想起了就在两人那晚之后的第二天,在林江年还想继续欺负自己的时候,她为了阻止林江年,答应过他的事情。 “可,可是……” “怎么?你想反悔?” “我,我……” “你要是反悔,我可要去找你家公主好好理论理论一下了!” “你!” 锦绣恼羞成怒。 这混蛋,就知道用公主来威胁她? “谁,谁说我要反悔的?!” “不反悔?那这还差不多!” 林江年一只手搂抱著锦绣,另一只手轻车熟路…… 锦绣娇躯猛地紧绷,仿佛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 面红如血。 “你,你快拿出来!” 锦绣声音压低,微带著几分颤抖,死死摁住,不让林江年乱动。 “你摁的太紧了,拿不出来!” 听到这话的锦绣,下意识鬆了鬆手。 然而,恢復自由的林江年非但没有拿出来,反倒顺势得寸进尺的揉起了麵团。 “你……” 锦绣娇躯一软,跌躺入林江年怀里,彻底恼羞成怒:“你……” “就一会儿!” “不行!” “真就一会儿……我发誓!” “我不信!” “你怎么样才行?” “就是不信!” 锦绣是根本不可能再相信林江年半句鬼话,怎么可能一会? 她要是再不阻止,这傢伙得寸进尺,一定会把她吃的乾乾净净! 想到这,锦绣浑身火热,隱约感觉自己身体有了变化,似乎有些失控。 她连忙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身形:“你,你快拿出来……我,我有正事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著。” 林江年並不打算放手,依旧检查著锦绣身上跟安寧唯一不同的部位。 爱不释手。 “你……” 锦绣被林江年的动作弄的面色羞红,呼吸微微急促:“你,你快放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跟,跟公主有关!” 听到跟李縹緲有关,林江年手上动作微停:“跟你家公主有关?什么事?” 趁著这个时机,锦绣迅速將林江年的怪手给抽了出来。 动作幅度略有些大,身上的睡裙被微微掀开一个口子,那精致的锁骨之下,雪白之处有嫣红惊鸿一瞥。 紧接著,锦绣起身远离林江年,快速整理著身上凌乱的衣裳,紧紧捂住胸口,回头怒瞪林江年。 但她此刻羞恼著的模样,以及那张水盈盈满是潮红的脸蛋,没有半分气势,反倒更显得诱人。 林江年倒也不急,今晚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 “你家公主咋了?” 林江年开口问起。 “哼!” 锦绣重重地哼了一声,恼怒地瞪著林江年,那双往日甜美的脸蛋,眼下满是幽怨。 她轻咬著下唇,望向林江年的眼神中有些复杂。 半响后,她方才轻声开口:“是,关於我们之间的事情。” “嗯?” 锦绣犹豫了下,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喜欢我家公主吗?” “嗯?” 林江年微怔,有些奇怪的看向锦绣:“什么?” 好端端的,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 锦绣咬了咬下唇。 “要不,你把公主娶了吧?” “……” (本章完) 第493章 公主心里有你 此话一出,房间內寂静。 林江年:“?” 他目光狐疑地看向锦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说了什么? 而锦绣在说完之后,那双略羞涩的美眸也微微抬起,与林江年对视上。 有些害羞。 但,那坚定的目光,却仿佛像是在告诉林江年……他没有听错。 这下,轮到林江年沉默了。 “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半响后,林江年伸手就要去摸锦绣的额头,被锦绣羞恼拍掉:“我没发烧!” “那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胡涂话?” 没发烧? 没发烧能说出这话? 林江年不信。 “你……” 锦绣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平復了一下心情,方才又咬咬下唇:“我是认真的。”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林江年眼神依旧狐疑,上下打量著她:“你是不是跟你家公主有什么矛盾?” “没。” “那你是怎么想不开的?” 锦绣:“……” “公主嫁给你,就是想不开么?”锦绣的声音幽幽。 “那倒不是。” 林江年否认,只是这话从锦绣口中说出来,怎么听著都有点不对劲。 不得不让林江年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钓鱼? 亦或者是李縹緲派她过来试探自己的?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家公主吧。”锦绣幽怨地看著他。 “不喜欢。”林江年想都不想,直接否认。 他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真的?” “你猜!” 锦绣气道:“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锦绣:“你突然说起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家公主派你来的?” 锦绣沉默。 很显然,她意识到林江年似乎对自己还有怀疑。 但转念一想,又很快释然了。 也对,毕竟自己再怎么样,都是自家公主身边的侍女,眼下说出这么一番话,的確有些不合时宜。 不过…… “跟公主没有关係,是我自己的想法。” 锦绣语气有些闷闷,盯著林江年又问了一遍:“你真不喜欢我家公主吗?” “不喜欢!” “骗人!” 锦绣明显不相信林江年的话:“你为什么不喜欢公主?” 林江年反问:“为什么我要喜欢?” “我家公主难道不漂亮?” “漂亮!” “我家公主难道气质不好?” “挺好。” “我家公主难道还配不上你?” “不好说。” “……你说什么?!” 锦绣微微睁大眼睛,似有些惊愕,也有些气愤。 还没等她来得及发作,林江年又將她重新搂进怀里,“行了,別卖关子了,说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的锦绣:“突然开始撮合我跟你家公主,你有什么鬼鬼祟祟的鬼主意?” “你才有鬼主意!” 锦绣白了他一眼,又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掉,乾脆也放弃了。 她沉默了一下,方才嘀咕道:“我是一定会跟著公主的。” “所以呢?” “你说呢?” 见林江年还不开窍,锦绣慍怒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开口。 “嗯?” 见锦绣突然有些小生气,林江年有些摸不著头脑。 但很快转念一下,她突然想要撮合他和李縹緲,又强调自己一定要跟著李縹緲=…… 这…… 很快,林江年后知后觉似乎意识到什么。 低头看向怀中的锦绣,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精彩:“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只要我娶了你家公主,就不用担心你跟著公主离开?” “甚至,到时候你还能跟著你家公主一起嫁过来?!” 林江年挑眉,当即领悟到了锦绣的意思。 “呸,鬼才要嫁给你!” 锦绣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移开目光,轻哼一声。 但对於林江年的其他猜测,並未否认。 明白了锦绣的意思后,林江年有些哭笑不得。 但又不得不说,这还的確……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锦绣不愿意离开李縹緲,那么,她想同时留在李縹緲和林江年的身边,似乎也就剩下这唯一的办法…… 只是…… “你家公主知道你这餿主意吗?”林江年又问道。 “怎么就是餿主意了?!” 锦绣瞥他一眼,提醒道:“你跟公主本来就有婚约在身。” “不好说,我跟你家公主都没承认过!” “没承认过不代表没有。” 锦绣语气幽幽,盯著他:“所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想不想娶公主?” 锦绣的表情有些小严肃,也有些小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她的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公主迟早是要离开的,一旦等公主带著她和安寧回到京城,到时候想再见上林江年一面,怕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锦绣不愿意离开公主,但同时也捨不得殿下…… 因此,权衡再三后,她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要公主跟殿下成亲,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而她,也能以公主贴身侍女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留在林江年身边。 “你这问的……” 面对锦绣的质问,林江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要说不想吧? 那位长公主长得貌美如,气质倾城,冷艷无双,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尤其是跟李縹緲『疗伤』以来这段时间的接触,这位身份地位尊贵又不善言语的冷艷佳人,偶尔露出的那种憨憨感,又给了林江年一种震撼的反差感。 说不想,的確有点假。 换成任何人来都会心动的。 但要说想的话……林江年的確也是才刚想。 他之前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因此面对锦绣的追问,林江年感慨:“这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吗?就算我想,你家公主也不会同意吧?”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公主不会同意?” 锦绣眼睛微微亮起:“这么说的话,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 “娶公主啊!” “有吗?” 锦绣没说话了,眼神幽怨地瞪著林江年。 这傢伙,颇有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好了,跟你闹著玩的呢。” 林江年將怀中的锦绣抱得更紧了些:“哪有你这样的,要自家男人去娶別的女人的?” 锦绣脸色微红,似听到这个『自家男人』有些羞涩,她移开目光:“公主不是別的女人……” 说到这里,锦绣的语气又弱了几分,“算起来,其实是我抢了公主的男人……” “你这话多难听?” 林江年没好气伸手在锦绣的麵团上掐了两下,警告道:“说的好像我成东西了似的,被你们抢来抢去?” “你……” 锦绣脸色当即緋红,一边伸手阻拦林江年的怪手,一边恼羞道:“你,你就说娶不娶吧!” “你要不娶,等我跟公主回京城去了,你就再別想见到我!” “呦,还威胁起我了是吧?” 林江年伸手在锦绣娇躯身上大肆探索著,说道:“你这应该去问你家公主,你家公主要是愿意嫁的话,我倒也不介意娶。” “真的?” “你先说服你家公主再说吧。” 锦绣面红耳赤,羞恼地瞪著他:“这,这不是该你去吗?” “我怕你家公主动手打人!” “公主不是那样的人!” “但你公主也不是正常人。” 林江年嘆气:“你家公主可看不上我。” 锦绣红著脸道:“你,你平日里不是很会撩拨女子吗?用你的那些招,去把公主拿下啊!” “污衊!” 林江年喊冤:“我何时很会撩拨女子了?” “呵,你身边的红顏知己还少吗?” 锦绣冷笑一声:“你別告诉我是她们主动倒贴了。” “你真聪明!” “呵,鬼信!” 锦绣自然不相信林江年的鬼话,轻瞪了他一眼后,闷闷道:“反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让我家公主喜欢上你。” “你说的倒是轻巧!” 林江年没好气道,但手头上的动作依旧没停。揉捏麵团的手指间,轻轻撩拨了一下。 锦绣娇躯顿时一颤,又羞又恼的捶了林江年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將林江年的手拿了出来。 整理了下微微凌乱的呼吸,她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没好气道:“其实,我能感觉到,公主对你……应该是有好感的。”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一愣,甚至都忘记了重新伸进去:“你確定?” 李縹緲对他有好感? 那女人冷冰冰的,对他从来没有半个笑脸,心思极深看不透…… 在林江年看来,李縹緲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冰冷机器。 上天给了她无与伦比的美貌和武学天赋,但也同时拿走了她另外的一些东西。 “你是第一个能跟我家公主走的这么近的男人!” 锦绣眼神复杂的看了林江年一眼:“以前別说是跟我家公主走得近,就是能跟公主说上一句话的男人都少之又少……” “我家公主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流,更不喜欢男……” 说到这里,锦绣停顿了下。至少在认识林江年之前,她一直以为公主不喜欢男人。 公主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走进过,除了赵家的那位赵小姐。以至於锦绣之前还怀疑过,自家公主是不是跟那位赵家小姐有点什么……关係? 但自从林江年出现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这个自家公主名义上的未婚夫来到了京城,闯入了公主的生活里,使公主以往平静波澜不惊的人生,彻底发生了变化。 他是第一个敢在公主面前嬉皮笑脸,跟自家公主討价还价的男人,也是第一个能让自家公主情绪產生波动的男人。 更是第一个能隨意进入自家公主房间的男人,还跟自家公主有了羈绊……虽然那是因为林江年在治疗自家公主身上的寒气,但,也足以看出公主对他的纵容。 换成是別人,决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锦绣自幼跟在公主身边,几乎是跟公主一起长大的。她跟安寧不一样,安寧是个傻乎乎的丫头,心思虽然敏感但笨头笨脑的。 锦绣能察觉到自家公主对林江年不一样的態度,每次自家公主见到林江年时,身上的气息都会发生改变。 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但锦绣却隱隱约约能感受到,自家公主的情绪是喜悦的,放鬆的。 对於其他人来说,这还远远达不到有好感的地步。但对於自家公主而言,这已经是好感了! 若非是好感,又岂会如此纵容殿下? 这天底下,又哪还会有其他人,能让公主如此区別对待? 只不过,公主似乎並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而这,也是锦绣来找林江年,让他娶自家公主的另一个原因。 诚然,朝廷跟林家之间有著不可调和的立场矛盾,公主跟殿下的这门婚事,其中还掺杂著诸多的政治因素。 但对锦绣来说,她並不在乎这些。 她又不是朝廷的人,她只是公主身边的侍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家公主著想。 当然了,也顺便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私心! 一举两得! …… 林江年在听完锦绣的解释分析后,也陷入了某一刻的思索当中。 被锦绣这么一提醒,林江年倒是想起……有些时候,李縹緲对他似乎的確跟別人有些不太一样? 当然,並没有参照物,只是林江年的个人感觉。 就比如每次单独跟李縹緲待在一起时,的確有时能感受到李縹緲平静而又放鬆的情绪。 还有…… 每次给她治疗的时候,李縹緲有时也会主动伸出手给林江年握著。 一开始,林江年还感觉挺正常的……毕竟,他是为了给李縹緲『治病』,在所难免会有些肌肤接触。 再加上李縹緲性格清冷,莫得感情,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表露,以至於林江年往往忽略了一点…… 哪怕再清冷,李縹緲依旧是一名女子! 还是身份尊贵,地位极高,冠绝天下,容貌倾城,气质倾城冷艷的当朝长公主! 她的手,可不会隨便给人握。 哪怕是为了『治病』,也绝不太可能会做出如此牺牲…… 可林江年不仅握了,还摸了很多次。 甚至,之前有次在给李縹緲『治病』后,他还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能不能多握一会儿…… 而李縹緲呢? 她,似乎……没有拒绝? 林江年怔了良久,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次李縹緲的那张清冷无双的脸庞。 白皙的肌肤,冷艷精致的五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清澈仿佛能见底的眸子就这般注视著他。 而那被林江年握著的雪白柔荑,也如软玉般精致而柔软细滑。 那有些冰冷的小手,林江年记忆尤深。 而李縹緲那张难以形容的绝美脸庞,也像是在印刻在林江年的脑海中。 这一刻,林江年的心头猛然一跳。 遭了,是心动的感觉! ……(本章完) 第494章 心虚的锦绣 第494章 心虚的锦绣 夜深人静。 客栈內,寂静无声。 辛苦赶路了一天,眾人早已睡下。 三楼,客栈房间內。 盘腿坐在床榻之上的李縹緲缓缓睁开眼睛,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发而开。 冷眸中,似有寒气縈绕。 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夜色,隨后缓缓起身,来到房间门口,推门走出。 夜深,客栈內灯光昏暗,四周一片寂静。李縹緲出现在走廊上,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的存在,仿佛与这天地间格格不入。 直到,她突然停下脚步。 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房间。 房间內早没了灯光,但…… 却似乎有什么细微声响。 很,熟悉! 李縹緲静静看著前方,黑夜中,那双美眸漆黑而明亮。 毫无波澜。 …… 清晨。 天刚蒙蒙亮。 安寧已经起床了。 她每天的生活都很准时固定,起床,穿衣,洗漱,然后去喊醒赖床的锦绣,去跟公主请安。 当然,偶尔跟锦绣闹矛盾时,也会跳过喊她这一流程。 今日一早,她依旧如此。 在洗漱完毕后,便抱著自己那几乎不离身的宝剑,来到锦绣房门外,敲门。 房间內没动静! 安寧对此习以为常,推门。 但一推,她很快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推不开。 反锁了? 安寧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 锦绣可没有锁门的习惯! 但今天……门怎么反锁了? 安寧眼神底浮现一丝狐疑,有些奇怪! 她继续敲门,但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正当安寧脸色微微一变,以为房间里出了什么变故,犹豫著要不要硬闯时。 房间內,终於传来锦绣略有些沙哑的回应声:“谁啊?” 声音很轻,声线夹杂著几分沙哑,似乎有些虚弱。 听起来有些奇怪。 “我。” 安寧开口。 “怎,怎么了?” 房间內的声音,似有些小慌张和心虚不安。 安寧望著房门,面无表情道:“该去给公主请安了!” “我,我晚点再去……” 房间內,锦绣的声音有气无力:“你,你先去吧。” 门外,安寧微皱了皱好看的细眉,清秀的小脸蛋有种说不上来的小严肃模样。 感觉,有点不对! 但,又感觉不出来。 不过,確定锦绣没事,安寧也没有再继续敲门。转身,来到公主的房间门口。 “公主。” “进来吧。” 安寧推门走进房间,照例向公主请安。 清冷的房间內。 李縹緲坐在窗前眺望著窗外景色,目光淡然,不知想著什么。 安寧来到公主身旁,静静站著。 李縹緲似察觉到什么,瞥了一眼她:“锦绣呢?” “她,还没起床。” 安寧老实交代。 李縹緲似怔了下,没说什么。 安寧站在一旁,歪著脑袋,看著自家公主。 很快,安寧发现公主今日的气色不太好,好似有些没精神? “公主,你……怎么了?” 李縹緲微微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语气依旧淡然。 “我没事。” “……” 另一边。 锦绣房间內。 在將门外的安寧给骗走后,床榻上,锦绣如释重负。 那张精致清秀的脸蛋上,隨即又浮现一抹说不上来的羞恼。 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 要这么小心翼翼? “都,都怪他!” 锦绣恨恨想著,眸中满是幽怨。 昨晚,林江年来到她的房间里,不怀好意。 锦绣拼死抵抗,但最终还是没能挡得住林江年的魔爪……又被得逞了! 相比於第一次被下了药,稀里糊涂。这一次,给锦绣的感官和体验都是无比清晰的,记忆深刻! 於是乎,在恢復过来之后的锦绣觉得没脸见人了! 怎么能…… 怎么能又沦陷了呢? 清醒过来后的锦绣,羞恼地又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藉口……肯定是因为上次的药效还没完全消散。 自己又被影响了! ……肯定是这样的! 找了个藉口安慰自己后,锦绣这才逐渐冷静。 昨晚的林江年原本是打算留宿的,但锦绣死活不同意。 这里是客栈,人多眼杂。 林江年要是留下,万一明天一早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被安寧发现的话……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於是乎,大半夜的林江年又被赶回了自己房间。 而锦绣,在赶路累了一整天,又被林江年抓著折腾了半宿,身心疲惫,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著过去。 然后,就被安寧的敲门声吵醒。 等到锦绣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还不著寸缕,房间內更是凌乱一片,不堪入目。 还好昨晚反锁了门,否则要是安寧闯了进来……那她真的就不要活啦! 等到安寧离开后,锦绣这才深鬆了口气,坐起身来,看著凌乱不堪的床铺,心中羞恼地將殿下给臭骂了一顿。 清晨透过窗口的光线,落在少女雪白的肌肤上,倒映出一张精致绝美又幽愤的脸庞。 咬著下唇,散落著几分凌乱的髮丝,活脱脱像是一个被『糟蹋』了的小怨妇。 可不是昨晚才被『糟蹋』了嘛! 隨后,锦绣调整情绪,起身,穿衣,將散落在床榻上,地面上的衣裳一件件捡起来,一件件穿上。 隨后,又將房间內的痕跡『毁尸灭跡』,等到所有的『罪证』全部都被毁灭,看不出半点痕跡来后,锦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坐在铜镜前,看著铜镜中自己那张泛著粉红的脸庞,凌乱的模样,怔怔看了几眼,隨后,衝著铜镜中的自己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开始收拾打扮。 等到搞定一切后,看著铜镜中的自己又重新恢復了往日那股『清冷』『典雅』的气质后,锦绣很满意的轻哼了哼。 心情似乎不错,有些愉悦! 起身,推开门,来到公主的房间门外。 敲门,推门走进。 房间內。 李縹緲依旧坐在窗前,当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回头,看向进入房间的锦绣。 目光平静。 一旁的安寧也將目光落在锦绣身上,像是在打量观察著什么。 不知为何,走进房间的锦绣,便察觉到公主的目光视线正盯著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 公主今日的目光似乎比以往要更重一些! 这让锦绣心头有些忐忑。 是错觉吗? 还是自己心虚,想多了呢? 想到昨晚又被殿下给『糟蹋』了,锦绣心中对公主的那种愧疚感更深。 虽然公主说不介意,但锦绣总有一种抢了自家公主男人的不安感…… 更別提…… 她昨晚还信誓旦旦的想让殿下去把自家公主拿下……这妥妥的『吃里扒外』! 想到这,锦绣更心虚了。 微微低著脑袋,来到公主身前,小声开口:“公主……” “嗯。” 李縹緲语气不冷不淡。 正当锦绣心中鬆了口气,以为没事了时,又冷不丁突然听到公主开口。 “昨晚,睡得如何?” 听到昨晚两个字,锦绣心头可谓是猛然一跳。又听到公主问的是睡得如何,悬著的心才微微鬆懈。 可即便如此,锦绣的心口依旧紧张到了极点。 “还,还好……” 越来越不安。 自己有愧公主吶…… “嗯。” 李縹緲没有再继续问:“收拾一下,准备继续赶路吧。” “是。” 锦绣和安寧点头。 李縹緲起身,离开房间,剩下房间內的安寧继续盯著锦绣看。 “你,又看我做什么?!” 锦绣轻瞪了安寧一眼,不太適应。 安寧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不搭理她,也跟上公主的脚步,离开房间。 “奇奇怪怪……” 锦绣嘀咕一声,但还是鬆了口气,紧跟著出了门。 客栈內,眾人都已经起床。 客栈大厅內。 林江年正坐在大厅中用膳,许嵐才醒一会儿,还没完全清醒,坐在旁边哈欠连天,一旁的小绿对此有些无奈。 长公主下来时,一旁的小绿戳了戳自家公主,许嵐见状,顿时精神起来。 看了一眼长公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有种小妾见到了大妇的本能既视感! 林江年自然注意到了,乐了! 真没想到,许嵐居然会这么怕李縹緲? 还真是纯身份血脉压制啊! 不过…… 林江年抬眸看向李縹緲,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中也浮现起几分异色。 昨晚锦绣的一番话,倒让林江年回想起许多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如今再瞧见这位长公主,心中有了另外一种心境的异样。 “早啊!” 林江年笑著打招呼。 李縹緲目光落在林江年和一旁的许嵐身上,淡淡点头。 “吃过了吗?一起来吃点东西?” 林江年招呼著。 但话刚说出口,便感觉桌下的脚被人踩了一下。 回头,见许嵐正满脸焦急地瞪著他,一副你把她喊过来干什么的慌乱模样。 “怎么?” 林江年明知故问。 “没事!” 许嵐有些恼怒,轻哼一声,扭开了头。 李縹緲看了林江年一眼,又看了许嵐一眼,淡淡开口:“也好。” 她走到桌旁,坐下。 当李縹緲坐下那一刻,明显能感觉到另一旁的许嵐身子一僵。 有些坐立不安。 低垂著脑袋,不敢去看她。没了往日的活泼,甚至还变得有些紧张,手足无措…… “我,我吃饱了……” 桌下,许嵐愤愤的用力又踩了林江年两脚,然后站起身来,语气有些紧张结巴,落荒而逃。 一旁的小绿也赶紧跟上,这对主僕很快一溜烟跑没影了。 “你可真厉害啊!” 林江年看著李縹緲,感慨道。 “嗯?” 李縹緲不明所以,抬眸看向他。 “瞧,你一来,就把她给嚇跑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李縹緲目光淡然:“我长得很嚇人?” “那倒不是。” “那她为何要怕我?” 林江年想了想,笑道:“大概是血脉压制吧?” “血脉压制?” “你是堂堂的大寧长公主,她能不怕伱么?” 听到这话,李縹緲沉默片刻,面无表情道:“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 “难道不是因为……” 李縹緲停顿了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她是你的女人?” 此话一出,林江年脸上笑容明显一愣。 他听出了李縹緲的话中之意。 她这是…… 林江年仔细看著眼前的李縹緲,盯著她脸上的表情:“你这话……何意?” 明知故问! 但,李縹緲明显没有打算回答林江年这个问题。 不再开口。 低头,开始用膳。 不愧是大寧长公主,从小接受宫廷礼仪培训,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优雅感。 看上去赏心悦目! 眼前这位长公主几乎满足了瓶的一切优点! 林江年静静欣赏了一会儿,抬眸又正好瞧见不远处,紧跟著下楼的安寧和锦绣姐妹,便开口招呼著她们过来。 安寧和锦绣二人靠近,两人虽是长公主的侍女,但平日私底下並没有注重主僕有序。 安寧性格靦腆,原本还有些犹豫,但一旁的锦绣已经拉著她大摇大摆过来坐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锦绣坐的还是刚才许嵐坐过的位置。 她抬眸瞥向一旁,见林江年正满脸笑意的看著她,语气关切道:“昨晚睡的还好吗?” 此话一出,锦绣脸蛋当即泛起一抹红韵。 他,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晚睡得好不好,他心里没数吗? 明知故问?! 锦绣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很!好!” “那就好。” 林江年点头,一副放心了的模样:“休息好了,才有精力继续赶路。” “多谢殿下关心吶!” 锦绣皮笑肉不笑道。 “应该的。” 林江年一副不必上心的表情,紧跟著又问道:“那身体呢?没什么不適吧?” 听著像是正常的关心问候,但,锦绣哪里能联想到正常的啊? 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被折腾的画面…… 他绝对是故意的! 锦绣有些顶不住了,脑袋微微低垂,表面不动声色。 但桌下,抬腿,用力。 踩! 用力踩了林江年一脚! 林江年面色如常,不动声色,看向锦绣的眼神充满玩味。 锦绣心中有气,他不怕痛的是吧? 抬腿,又想要再用力踩下! 但她这才刚有动作,一只大手突然覆盖在她大腿上,隔著轻纱裙摆摩挲著。 锦绣娇躯猛地一颤,美眸徒然睁得大。 …… (本章完) 第495章 跟公主摊牌 锦绣怎么都没想到,公主和安寧都在场,殿下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他,他竟然…… 当著公主的面,在桌下对她动手动脚?! 当感觉到大腿上传来炙热的摩挲触感时,锦绣娇躯一颤。脸上表情僵住,仿佛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动不敢动。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有些慌了神。 这可是在公主面前啊! 公主可就坐在自己旁边…… 锦绣回头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眼神中满是慌乱和羞恼。试图想要警告殿下,让他別乱来。 然而,林江年却仿佛没瞧见她的目光,脸上依旧掛著浅浅的笑容。 但…… 桌下,那只覆盖在锦绣大腿上的手,却隔著锦绣裙子布料紧贴在她大腿上,轻轻抚摸。 动作不轻不重,像是在撩拨,也像是在故意挑逗…… 锦绣娇躯更僵了! 混身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她紧咬下唇,微微低垂脑袋,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神色强自镇定,生怕有任何的动静声响,引起旁边公主的注意。 然而,她如此顺从的反应,却反倒让林江年胆子更大,隔著布料感受腿上肌肤嫩滑的触感。似不过癮,逐渐缓缓往上…… 这一下,锦绣彻底慌了! 公主就在旁边,殿下背著公主偷偷欺负她已经让锦绣惊慌和心虚,却没想到,殿下居然变本加厉。 他,他真就不怕被公主发现吗? 这混蛋,胆子也太大了点! 桌下,锦绣娇躯微微战慄,她终於绷不住了。这万一要是被发现……她真就没脸活了! 偷偷羞恼恶狠狠地瞪了林江年一眼,眼里警告他,伸手探至桌下想要阻止林江年的侵略。见无果后,锦绣又羞又急,忍不住抬脚又狠狠踩了他两脚。 “嗯?” 这两脚发出细微声音,引起一旁安寧的注意。 她原本正低头细嚼慢咽的用膳,跟公主一样,她吃东西很慢,也很温柔。听到声音后抬头,先是看了林江年一眼,接著又看向锦绣。 很快,她发现锦绣神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脸色莫名有些红润。 “你,怎么了?” 安寧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而这一问,更让原本就紧张到了极点的锦绣一个哆嗦。动作一僵,残存的理智让她强忍住心中的羞涩,以及腿上那只大手不断传来的怪异感觉:“我,没事。” 一边说著,锦绣一边扭头看向林江年。 这一次,眼神中没了威胁,只剩下焦急,羞恼,以及几分楚楚可怜的乞求目光。 是的,她求饶了! 再不求饶,殿下指不定还会做出多过分的行为来…… 锦绣害怕了! 可怜兮兮的看向林江年,眼神中满是哀求和羞急。 而见状的林江年也终於心满意足,没再继续欺负她。衝著锦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收回了手。 腿上那不断侵略的炙热怪异触感消失,锦绣如释重负,暗自深深鬆了口气。 调整呼吸,又瞧见林江年意味深长的笑容正看著她,心中又羞又恼。乾脆移开视线,不去看这个喜欢欺负人的坏傢伙。 恨恨咬牙,锦绣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被殿下给吃的死死的了。想到这,心中感觉更是怪异,情绪复杂。 而一旁的安寧则微微歪著脑袋,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锦绣,小小的眼睛里浮现大大的疑惑。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发生什么了吗? 左看,右看,最终,安寧什么都没看出来。 正当她看的仔细认真时,冷不丁突然对上林江年的目光。 两人眼神对视,林江年衝著她和煦一笑。 安寧似被嚇了一跳,有些慌乱的连忙移开视线,低下头去。 紧张兮兮。 而一旁白衣胜雪的李縹緲气质出眾,面容清冷,低头用膳。 她目光波澜不惊,瞧不出半分情绪神色。 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 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 用过早膳后,眾人歇息一番后,准备继续上路。 十几道身披黑甲的骑兵整齐的出现在客栈之外,引起城中一阵喧譁。 但客栈四周,却寂静无声。 无人敢打扰。 昨晚林江年等人还没抵达城中时,城內的太守便早已收到消息。抽调城中官兵保驾护航,同时严禁任何宵小打扰到世子殿下的寧静。 吴越面色严峻,目光视线看向客栈中,两道身影缓缓从客栈內走出。 一袭青衫锦袍的临王世子,风采依旧。 那张年轻的脸庞,让吴越恍惚间,仿佛看到王爷年轻时的影子。 而世子殿下身旁的那位…… 那一袭白衣长裙的清冷身影,仿佛与天地间格格不入,冷艷的气质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大寧长公主! 李縹緲! 就在吴越抬眸打量之际,那道白衣冷艷身影也抬眸,清冷的眸光落在吴越身上。 眼神对视。 剎那间,吴越心头猛地一颤,体內的心法竟仿佛不受控制般运转,他呼吸急促,差点脚步踉蹌。连忙稳定心神,平復体內紊乱的內力。 等到他再抬头时,眼神底满是骇然后怕。 多了几分惊恐! 早就听说过这长公主乃是当世武学奇才,武功深不可测。可没亲眼所见,是很难切身体会到如此恐怖的压迫。 刚才那一刻,吴越从这位长公主的眼神底感受到一股碾压恐怖的气势! 这股气势,吴越只在王爷身上感觉到过! 这位大寧长公主如今才多大? 她身上的气势竟已能跟王爷相提並论了?! 吴越心中骇然,也愈发警惕。 刚才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这位长公主是故意的……她,在向自己示威? …… 与此同时,林江年与李縹緲从客栈內走出,来到客栈外早已备好的马车前。 “他怎么了?” 林江年察觉到吴越的眼神变化,回头看了李縹緲一眼。 刚才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身旁长公主身上气息变化。再联想吴越的反应,隱约猜测到了什么。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此人,不服你?” 听到这话,林江年一摊手:“这不是很正常吗?” “人家战功赫赫的大將军,能瞧得上我一个混吃等死的紈絝世子?” 李縹緲盯著他看了两眼,微微点头,並没有反驳。起身,上了马车。 留下林江年脸上表情微凝,不是……他就谦虚一说而已,她不会是真的认同了吧? “咯咯咯,紈絝的世子殿下~” 耳边传来锦绣清脆调侃的笑声。 回头,见锦绣跟安寧正站在马车的另一旁,锦绣面色红润,美眸中依旧还夹杂著几分羞恼,脸上丝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 很放肆! 林江年突然发现,锦绣在她面前似乎比以往要放肆了! 以前或许是担心林江年会占她便宜,但自从被林江年得逞了之后,似乎吃定了林江年不敢拿她怎么样,锦绣变得肆无忌惮。 尤其是旁边还有安寧,她更加有恃无恐!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你可知道,一名合格的紈絝世子,最擅长做的事情是什么?” “什么?” “欺男霸女,调戏良家妇女,糟蹋良家姑娘!” 林江年『恶狠狠』道:“今晚我就把你给糟蹋了!” 听到林江年的话,锦绣脸上笑容微僵,脸色羞恼,哪里听不出林江年意有所指,今晚? 他还想来? “你……下流!” 锦绣红著脸,咬牙没好气道:“休想,你敢乱来,我,我让……安寧教训你!” 安寧一怔,她没想到又被锦绣给拖出来挡刀了。 然而,林江年丝毫不惧,目光打量了一圈眼前这对双胞胎姐妹:“那正好,我连安寧一起糟蹋,你们姐妹俩一起……” 安寧怔怔,紧接著脸蛋几乎是唰的一下,瞬间通红。 一抹嫣红从这姑娘白皙稚嫩的脸蛋上浮现,仿佛像是涂抹上了一层嫣红的胭脂,她连忙低下脑袋,下意识想要落荒而逃。 “你敢?!” 而原本还正羞嚇的锦绣,冷不丁听到这话,顿时娇躯一颤,目光瞬间警惕。 下意识將安寧拉到身后,美眸瞪著林江年,怒道:“你,你不许……” “你,你敢对安寧下手,我,我……” 锦绣慌了! 心中紧张万分,殿下这话…… 是开玩笑还是故意试探? 他,是不是真的还惦记著安寧? 不行! 他都已经糟蹋自己了,怎么还能对安寧下手? 不行不行不行! 正想警告威胁这傢伙一番,但锦绣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威胁……没有一点杀伤力! 万一殿下真的打安寧的主意,她该怎么办? 威胁? 不起作用啊! 她一个小小侍女,还能威胁临王世子不成? 还是说……生气,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不许他再碰自己? ……这倒是个办法,但锦绣很快又否决了! 不让殿下碰自己,万一殿下去找安寧了怎么办? 殿下万一那什么……上脑,那可怎么办? 林江年的一句话,顿时引得锦绣如临大敌,惴惴不安。 “你,你要是敢欺负安寧……” 锦绣瞪著林江年,语气紧张,咬牙威胁:“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林江年则是笑眯眯:“那,就要看锦绣姑娘的表现了。” 意有所指。 锦绣娇躯一颤,脸蛋滚烫羞红,呼吸急促。 混蛋殿下……又,要挟自己! 表现? 那能是什么正经表现吗? “哼!” 锦绣芳心慌乱,连忙拉著身后的安寧落荒而逃:“走,安寧,我们不理他……” 说著,锦绣不由分说,拉著身后脸蛋同样緋红,目光思绪怔怔的安寧离开,不跟殿下坐一辆马车。 而林江年等到锦绣和安寧离开后,这才上了身旁的马车。 马车內,李縹緲正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听到林江年进来,缓缓睁开美眸,落在他身上。 林江年则是往旁边一坐,姿態放鬆,神色散漫。在这位长公主面前,丝毫没有半分顾及形象。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似察觉到长公主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林江年终於看向她,“怎么了?” 李縹緲瞥了一眼车窗外,半响后,方才淡淡道:“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欺负锦绣的?” 不冷不淡的话语,让林江年微愣。 有些意外。 她这是,来替自家侍女打抱不平的? “怎么会?” 林江年摇头:“我那是跟锦绣姑娘开玩笑。” “是么?” 李縹緲的语气不冷不淡,看向林江年那平静的目光中,总给人一种意有所指。 仿佛看穿了一切。 让林江年有些不太適应。 他倒是想说,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欺负锦绣的,他欺负锦绣的方式……可不能跟她细讲! “公主殿下,是来为锦绣姑娘討个公道?” 林江年挑眉,语气轻鬆道。 李縹緲沉默片刻,平静道:“锦绣平日里是胡闹了点,不过,她的性子也细腻,心地善良,人也很单纯……” 这些,林江年自然也清楚。 不过,李縹緲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些? 林江年疑惑的看向她,见李縹緲同样平静的看著他,沉默了下,道:“对锦绣好点,別让她受了委屈。” 此话一出,林江年一怔。 公主的语气不太对劲! 他怎么听出了点別的意思,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託付终身? “公主……” 林江年试探道:“此话何意?” “你觉得呢?” 李縹緲反问。 对视上李縹緲的目光视线,林江年突然有些头皮发麻:“公主何意?我,有点听不懂……” 开始装傻! 李縹緲则面无表情戳穿:“刚才在客栈,你在桌子底下对锦绣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林江年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 这娘们发现了? 他在桌子底下摸锦绣腿的事情,她早就察觉到了? 那她先前怎么没反应?! “我知道的,可不只是这些。” 李縹緲面色依旧如常,冷瞥了林江年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还打算继续瞒著本宫?” 此话一出,林江年沉默了。半响后,深深嘆了口气。 “唉,果然还是瞒不住你……” “没错,我的確跟锦绣好上了……” “……”(本章完) 第496章 长公主生气 关於跟锦绣的这点事情,林江年倒没打算瞒著李飘渺。 毕竟,在林江年看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既然发生了,那就得负责。 他也算是与锦绣情投意合,二人互有好感,顺理成章…… 但先前锦绣拉著林江年,不准他跟李縹緲提及此事。没办法,林江年只能暂时压下。 却没想到,李縹緲今日会突然主动提起。 如此一来,林江年自然也不好再继续隱瞒下去。 面对李縹緲的突然发问,顺理成章的承认。 没错,我跟你家侍女好上了! 我俩睡了! 你就说咋办吧! 然而,李縹緲的反应在林江年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没反应! 林江年大方的承认了跟锦绣之间的关係,李縹緲只是静静听著,並未发表任何意见,好似事情跟她没有一点关係。 平静的甚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想法。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说什么?” 面对李縹緲冷静的反问,林江年嘆气:“我跟你的侍女好上了,你不应该表示一下么?” “……” 李縹緲静静注视著他,半响后,才冷声开口:“我已经说过了。” “何时?” “刚才。” 林江年仔细一回想,方才想到什么…… 她刚刚说的是……让自己好好对锦绣? 这,算是她的態度么? 林江年有些不確定,又试探开口:“你,没意见?” 李縹緲看他:“我能有什么意见?” “我把你身边的侍女给睡了,你难道不生气?” 林江年是真的很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別的反应来,这位长公主实在是太冷静了! 冷静到林江年几乎从她身上感受不到半点喜怒哀乐!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她难道真的就从来不会有任何情绪么? 林江年有些不信邪。 李縹緲美眸微垂:“生气有用?” “那倒没有。” “……” “还是说,锦绣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女?”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继续试探。 似听出林江年话中的激將,李縹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锦绣自幼跟隨在我身边,与我情同姐妹。” “既然如此……” 林江年又追问:“现在我要將她从你身边抢走,你不生气?” “不会捨不得?” 面对林江年灼灼的质问,李縹緲短暂沉默了下。 半响后,才轻声开口。 “她,迟早是要嫁人的。” 她的语气很轻柔,仿佛是在诉说著一件寻常的事情。 “她不一定要永远呆在我身边,她,也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说到这里,李縹緲又停顿了下,扭头看向林江年,眼神依旧平静,那双明亮而又清晰的美眸,让人心中微颤。 “她既然选择了你,我自会尊重她的想法。” “又何必生气?” “……” 李縹緲的一番话,给林江年干沉默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得不说,这位长公主虽然看似难相处,但她对身边的人的確很好。 尤其是锦绣和安寧这对姐妹,她们似乎根本就不是李縹緲的侍女,更像是亲人似的。 她们二人平日里在自家公主面前,也完全没有寻常人家对自家主子的那种天然畏惧。 而如今,李縹緲的这一番话,更是让林江年心头有种难言的怪异感。 半响后,他才又问起:“你就这么放心,把锦绣交给我?” 林江年微眯眼睛,似笑非笑:“就不担心怕我是个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负心汉?” 李縹緲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落在他身上,两人眼神对视,她面色如常,淡然开口。 “那,你是吗?” 轻柔的语气,像是在询问,有些漫不经心,又像是对林江年的某种『审问』。 林江年压抑住心头那怪异的情绪,轻笑:“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会信么?” 李縹緲问道:“你骗过我?” “那倒没有。”林江年矢口否认。 “那为何不信?”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林江年心神不寧。 那种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盯著李縹緲看了一阵,而后移开目光,又轻笑问:“你愿意让锦绣跟著我,留在临王府?” 李縹緲目光深邃轻柔,片刻后道:“她若愿意,我自会同意。” 她从未想过限制锦绣的人身自由,当初尚在京城时,她就曾跟锦绣提起过,若是锦绣愿意,可以留在林江年身边。 “那……” 林江年又瞥了她一眼:“安寧呢?” “嗯?” 李縹緲瞧向林江年,似有些疑色。 “锦绣跟安寧二人是姐妹,姐妹情深……锦绣若是留下,岂不是要跟安寧分別,安寧那小姑娘应该会很伤心吧?” 林江年嘆气开口。 李縹緲微怔,默然。 的確,她似乎忽略了这一点…… 安寧跟锦绣姐妹情深,哪怕平日里二人之间看似不合,经常打打闹闹,但二人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 若是將来她们姐妹二人分开,安寧多半会极为伤心。 想到这,李縹緲那平静的神色上,也多了一丝犹豫和担忧。 而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要不,將安寧一起都留下吧?” 李縹緲微怔,扭头看向林江年。 “让她们姐妹二人分开有些太残忍了,我不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乾脆不如她们两个一起留下来好了……” 林江年语重心长道:“临王府够大,足够让她们姐妹一起住下。” “……” “……” 沉默,寂静。 马车內剎那间安静了许长时间。 无人说话。 林江年的一番话,让这位本就话少的长公主彻底沉默了。 半响后,她才抬眸,盯著林江年,那波澜不惊的冷眸中,终於多了一丝情绪。 “你跟安寧,何时的事?!” “暂时还没有。” “暂时?” “嗯。” “……” 李縹緲又沉默了。 一言不发。 而林江年看著她的反应,问道:“你还是不生气?”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打算把锦绣和安寧一起留下,把她们姐妹俩一起娶了……” “你也没意见?” “……” 不得不说,林江年的確是在作死的边缘上试探。 若是换成別人,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恐怕早已是个死人。 但林江年有恃无恐。 一来他了解李縹緲,以二人如今的关係,李縹緲绝对不会杀他。 二来,如今他也是李縹緲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李縹緲哪怕生气,也不会让他死。 正因如此,林江年才如此肆无忌惮,当著李縹緲的面,把主意打到锦绣和安寧这对姐妹的身上。 按理来说,换成是谁都忍不了吧? 抢走我身边一个侍女就算了,还想抢第二个。 姐妹双收?! 想的倒是挺美啊! 偏偏,说出这话的,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换成任何寻常女子来,都绝对忍不了。 哪怕是性子清冷的纸鳶来了,怕是都得当场给林江年一剑! 但李縹緲,偏偏就不是寻常女子。 面对林江年如此得寸进尺的言语行为,她表现的依旧很冷静。 “你若能留下她们二人,那是你的本事。” 李縹緲的语气冰冷,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而林江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不对劲! 她的语气,很冷! 生气了? 虽然只是细微的情绪波动,但对於这位长公主来说,绝对是罕见的反应。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张绝美清冷的脸庞,如冬雪般不可方物,冷艷,让人心中升不起一丝侵犯的念头。 但林江年,却反而更凑近了些,將这位长公主看的更清楚。 “你真的,不介意?” 林江年脸上掛著浅浅的笑容,盯著李縹緲的脸庞,缓缓开口:“真的愿意將锦绣和安寧都留给我?” “到时候,让她们姐妹俩住进临王府,一起伺候本世子?” “她们可是你身边的侍女,是你的得力干將,你当真愿意割爱?” “愿意让她们姐妹二人一齐宽衣解带,上本世子的床来服侍本世子?” 林江年的语气很轻,却带著几分压迫般的气势,又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使得此刻马车內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 而林江年,也终於从李縹緲的身上,察觉到了更多的情绪变化。 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逐渐生冷。像是一种本能的情绪,压制不住! 她,果然有情绪了! 尤其是那双清冷的眼眸底,似有压抑不住的冷意涌现,注视著林江年。 面无表情! 此刻的李縹緲,仿佛又变成往日那位浑身冒著寒气的长公主! “你生气了?” 林江年盯著她绝美的脸庞,脸上笑容更盛。 像是达成了某种目的。 而李縹緲冷冷盯著他:“你故意的?” “对呀!” 林江年点头:“我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想要激怒她,想看到她生气的模样反应。 目前,成功了一点点。 这位长公主往日平静的情绪,被林江年撩拨起了。 “当然,也不全是故意的。” 林江年满脸笑意的看著她:“毕竟,你要是真愿意把锦绣和安寧留下来,我刚才说的那些……” “都会是事实!” “……” 沉默。 但这一次,李縹緲没有沉默很久。 她面色冰冷,像是凝上一层寒霜,往日温和的语气,也在此刻变得有些生冷:“你不怕我生气?!” “怕!” 林江年点头:“不过,相比於你成天一副事不关己,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倒是更希望你生气……” 他嘆息道:“这样,你至少看起来更像是个正常人。” 李縹緲没有开口,盯著林江年,清冷的眼神底似闪过一抹复杂。 半响后,她面无表情道:“我生气会杀人!” “你嚇唬我?” 林江年摇头:“你真想杀我,可不会跟我废话这么多。” 李縹緲沉默,不再开口。 但她身上縈绕的寒气却始终没有化去。 “真冷啊!” 林江年试探性伸手,还没触碰到,便感受到李縹緲体內那股涌现的寒意。 “你这心法,当真神奇!” 林江年感慨著,又似想到什么,看了她一眼:“话说,咱们又有几天没……那个啥了吧?” 一路南下这段路程,隨著林江年不断的吸收李縹緲身体內的寒气,李縹緲身体变化很大,情况逐渐趋於稳定。 一开始没两天就又復发,渐渐地变成了三天,四天,再到如今的五六天一次…… 在吸收了林江年身体內的心法后,李縹緲明显能感觉自己身体变化,寒气蔓延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若是继续下去,日后她身体寒气蔓延的速度將会越来越慢。指不定將来的某一天……甚至可能不再发作。 但,那似乎需要很长的时间。 她,能有那么多的时间么? 李縹緲微微怔神,在听到林江年的话时,那双清冷的美眸抬起,却又似愣了下。 视线中,林江年正静静看著她,面带微笑,朝著她伸出了手。 手心张开,正朝著她发出某种行为邀请。 而李縹緲依旧沉默著,盯著林江年的脸庞看了片刻。 而后,她神色依旧平静,伸出藏匿衣袖下的素白小手,放在了林江年手心上。 动作很轻,很熟练,像是早已有过数次经歷。 配合的很嫻熟。 …… 又是一轮熟悉的经歷。 半个时辰后。 马车內,林江年面色略苍白,微微闭著眼睛,半躺在软榻之上,浑身无力。 又被抽乾了! 不过,他在被抽乾之前,也快速吸收李縹緲身上的寒气为自身所用,眼下之际,他正静静回味著,消耗这来之不易的修炼机会。 呆在李縹緲身边练功,事半功倍! 林江年能感觉自己体內的內力,愈发浑厚。 在將寒气全部炼化后,林江年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清冷眸子。 李縹緲面色红润,周身蔓延的寒气消失殆尽,此时的她如同一位貌美的邻家女子,正看著他。 唯一遗憾的是,眼神中少了几分邻家姑娘该有的羞涩。显得她此刻的模样有些呆萌,傻乎乎。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忍不住笑了。 而李縹緲冷眉微蹙,隨即又舒展开。 “你看我做什么?” 林江年率先开口。 李縹緲没开口,移开了视线,看向车帘外。白皙精致的侧脸上呈现一道绝美的弧线,气质冷艷。 很美! 美的让林江年心中微跳。 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这时,林江年似乎意识到什么,微微低头。 目光视线中,有两只手依旧牵在一起,一大一小,十指相扣。 一直没有分开。 ……(本章完) 第497章 混乱的临江城 李飘渺清冷的目光顺势扫落,停在两人依旧十指相扣的手上。 动作很亲昵,似有些曖昧。 但她的脸上,没有半分寻常女子该有的羞涩和慌乱神色。 更没有任何被占了便宜,亦或者是不適的反应。 很平静。 平静到仿佛此刻被握住的並不是她的手! 但…… 感觉却是如此清晰。 林江年能感觉到手心柔软细滑,带著些许冰凉的触感。 长公主的手很好看,手掌细长,十指芊芊,肌肤滑嫩,晶莹剔透,摸起来很舒服。 爱不释手。 林江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握上的,好似从李縹緲主动將手放在他手上时,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林江年静静盯著,恍惚有些愣神。 直到,耳边传来一个冷清清的声音。 “握够了吗?” 林江年回过神,抬眸,正好与李縹緲又对视上。 视线交织,李縹緲眸光平静,清澈明亮,就这般注视著林江年。 当真就没有半点寻常女子羞涩的模样! 好似,完全没有將两人如此亲密的行为放在心上。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在她心中,这也再寻常不过么? 林江年心中,突然有些不服气。 若是以前,林江年瞧见她这反应,多半会下意识鬆开。 但眼下…… 林江年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 他似不经意反问:“要是不够呢?” 李縹緲低垂,脸上没有表情反应,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注视著他,一言不发。 两人,像是僵持下来。 李縹緲什么都没说,被林江年握著的那只手也没动过。 似乎,又像是回答了什么。 林江年心中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呼吸短暂一凝。 隨即恢復,等到目光再落到李縹緲那张绝美倾城而又不自知的脸庞上时,欲言又止。 最终,他没有开口。只是手中握著那只雪白柔滑的小手,用指头轻轻在她手心挠了挠。 李縹緲抬眸盯著他。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半响后,感慨道:“你如果不是长公主的话,那该多好啊……”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怔了怔,再看向林江年的目光时,微微多了几分锋芒。 “你希望我不是?” 她语气不冷不淡,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阐述什么事实。 “倒也不是不希望,只不过……” 林江年停顿了片刻,开口:“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还记得吗?” “你们朝廷最大的威胁不应该是我临王府……” 上次尚在潯阳城时,在见过沈灵珺后,林江年曾跟长公主提及过。 朝廷真正面对的威胁不是林家,恰恰正是…… “许州有异动,许家似乎已经坐不住了,这消息,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林江年问起。 李縹緲没开口,清冷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凝重。 “相比於林家,许家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林江年看了李縹緲一眼,没有放过这个给许家泼脏水的机会:“许家先祖曾跟隨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功高盖世,本就不甘屈居人下。虽被太祖封往许州异姓王,但许家的野心,可远不止如此……” “这百年来,许家镇守王朝北方边境,手底下兵强马壮,又自认为功高劳苦,如今手底下势力越来越大,怎会不窥探你们李家的那个位置?” 林江年感慨道:“换成是我,肯定也不服的。” 许家会不会谋反? 不確定! 虽然京中有情报消息传来,但一切都是捕风捉影,谁也不清楚许家的底细。 但,许家有谋反的想法,这点毋庸置疑。 当年许家先祖为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那位许家先祖的才能和本事,並不亚於大寧王朝的太祖皇帝。 因此,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人甚至曾言,若当年许家先祖和太祖皇帝撕破脸皮,如今这大寧忘记是姓李还是姓许都还不好说…… 如今许州那位许王也是雄才大略之主,不甘屈居於大寧王朝之下,也实属正常。 “若许家当真反叛,你们朝廷能不能镇压?这天下,会不会就此陷入战乱?” 林江年静静望著眼前的这位长公主,轻笑问起:“你的那位皇兄,又能否有先帝昔日的手段,平定叛乱?” “还是说……”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突然停下,没再开口。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多了几分深邃。 似,早已料到了些什么。 李縹緲注意到了,清冷开口:“你想说什么?” “该说些什么的,不应该是你吗?” 林江年低眸瞥了一眼两人依旧紧握在一起的手,气氛似乎有些曖昧:“我对公主你可是推心置腹,但公主你,似乎什么都不愿意说?” 李縹緲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睛,从他的眼神底,她读懂了一些什么。 “你想问什么?” “只是有些小小的疑问罢了……” 林江年感慨著,握著李縹緲的那只手,似不经意的摩挲著,顺著那冰凉的触感,细腻而柔滑。 李縹緲面无表情,似没有察觉到。 “我一直挺好奇,公主殿下你不惜跋山涉水,亲自从京城前往我临王府……” 林江年看著她,轻笑问起:“当真只是想从如意楼取几样东西而已?” “……” 临州,临江城。 阳光和煦,微风抚柳。 作为南方临州境內最大的城池,临江城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繁荣昌盛。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安然的景象。 尤其自从临王府的那位临王世子离开临江城入京后,整个临江城似乎有些死气沉沉。 以往那位世子殿下在的时候,时不时会爆出临王世子欺男霸女,当街强抢民女的事情来,惹的百姓们义愤填膺,私底下都得狠狠骂上一顿方才出气。 虽是临王世子,但名声在百姓眼里却一片狼藉。加上临王府对於世子殿下挨骂一事似乎並未放在心上,只要不是太过於过分基本上不会管,这也导致骂临王世子几乎快成了临江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关於这临王世子每次欺压百姓的事跡,也会经由百姓的口中演变成无数个版本传出去,越传越离谱。 但自从差不多一年前,临王世子奉旨前往京城后,整个临江城突然就閒了下来! 以往閒著没事的时候还能骂骂临王世子,但自从世子殿下走了以后,大伙们突然没了骂的对象。 一开始还好,还能继续翻旧帐的骂,但时间一久,也就逐渐淡忘了。 毕竟人都不在临江城了,再骂也没什么意义。 而另一边,以前临江城有临王世子这么一尊大神存在,其他人可不敢轻易招惹,都收敛著。 但自从林江年一离开,昔日城中那些收敛的紈絝子弟们,便纷纷冒了出来! 以前不敢造次,是担心被临王世子给盯上。但自从临王世子离开后,这帮紈絝们没了天敌,似是憋屈了太久,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 一时间,使得整个临江城的治安秩序差点没崩坏。 无论是大街上,城中角落,各处青楼酒坊,隨处都可见这些憋坏了的紈絝们放肆的身影。 肆无忌惮! 临江城的老百姓们很快发现,自从世子殿下离开之后,其他那些官员世家子弟们造的孽,丝毫不比世子殿下少。 甚至,以前只是传闻世子殿下欺男霸女,作风混乱,心术不端……但很少听说世子殿下会欺负平民百姓,更没见到过世子殿下会做出当街让府上的下人把百姓活活打死这种恶行来。 可自从殿下一走后,临江城这大半年来的治安混乱,犯罪案件直线上升,甚至还闹出不少人命来。 那些家世显赫的世家紈絝子弟,可没有把普通老百姓们放在眼里。 一帮刁民,死就死了。 死不足惜。 哪怕是闹到官府去,最终也无济於事。 於是乎,这样一来,不少老百姓们开始怀念起世子殿下的好了。 至少,当初世子殿下还在的时候,临江城没有如今这般混乱,那些世家紈絝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老百姓。 更重要的是,虽然传闻那位世子殿下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但从没听说过殿下草芥人命,去隨意对老百姓下手。 ……哪怕是要杀,也至少会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而不是像如今临江城內那帮权贵们似的,根本就不把老百姓们当人。 …… 临江城。 一家酒楼內。 几位衣著华贵的紈絝子弟们聚在一起。 “陈少,听说前段时间你抢了个娘们,还把人家丈夫打死了,被你爹关了半个月禁闭?” 一位紈絝子弟满脸幸灾乐祸的开口。 那被称为陈少的是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满脸桀驁不驯,在听到这话时,脸色一沉。 “你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俊儒似想到什么,面色有些狰狞:“他妈的,我这次差点没被我爹给打死!” “这么狠?” 旁边那紈絝又嘲笑道:“连个小娘皮都搞定不了,你这也太丟人了吧?!” “谁知道那贱女人如此贞烈?我给她下了点药,玩玩之后醒来要死要活,还说要报官抓我?” 陈俊儒咬牙,面色铁青扭曲道:“妈的,还有他那个丈夫,真跑到官府去了,差点没给我把事情闹大!” 旁边有人道:“那你也不该把人打死啊!” “要不是老子发现的快,那个男人还想去临王府告状!” 陈俊儒一瞪眼:“这我能留他?!” 说到这里,陈俊儒又倒吸一口凉气,咬牙:“我爹也是下了狠手,差点命没了。妈的,都怪那娘皮,老老实实从了老子不行吗?!” 那紈絝感慨:“你小子算是运气好了,你爹打你一顿都算是轻的了。当街把人打死,你现在还活著都算运气好。” “要不是咱们王爷遇袭受伤,临王府如今乱成一团没空管这些,你怕是早被王爷给剁了!” 听到这,陈俊儒眼神底闪过一丝后怕,缩了缩脖子,但隨即又冷笑:“怕个毛,我爹跟临王爷当年有交情,总不可能真的杀了我!” “再说了,临王府还管这种小事不成?” 说著,他又愤愤道:“这个仇,老子得报。这半个月来老子受的苦,回头都得还给那小娘皮!” “不过还別说,那小娘皮还真挺带劲的……” “哈哈哈……” 酒楼包厢里,传来了一阵爽朗揶揄的笑声。 包厢內的这些年轻人,皆是临江城身份显赫的紈絝子弟。 “对了,你们说临王爷如今到底什么情况?到底是什么人刺杀王爷的?” “这还用想?肯定是朝廷啊!” “朝廷疯了吗?” “朝廷一直想削藩,暗中派人刺杀王爷很奇怪吗?” “那王爷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说情况不太妙。” “那可怎么办?万一朝廷跟临王府撕破脸皮,我们该怎么办?” “管他呢,那是朝廷跟临王府的恩怨,跟我们有什么关係?” “我还是看好朝廷,临王府总不能真谋反跟朝廷对著干吧?” “別说这个,林恆重这次遇刺,听说差点命都没了,现在还不知道醒了没,万一人没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林恆重一死,临家军群龙无首,还不得大乱?” “不是还有临王世子吗?” “呦,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还有那个废物了!” 包厢內,陈俊儒听到林江年的名字,不屑的撇嘴:“不过就是个仗著他爹权势的废物罢了,要不是看在他爹的权势上,咱们在座的哪个能把他放在眼里?” “他不是去了京城吗?我看他想回来都悬……朝廷岂会放过他,多半会把他留下当质子!” “嘖嘖,临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废物,真要是交代在京城,那可就有意思了!” “还別说,我倒是希望到时候他还活著,让他亲眼看看临王府覆灭,从堂堂临王世子跌落成阶下囚的模样……” 陈俊儒脸上浮现一抹狞笑。 在场的紈絝们,每个人脸上皆露出著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昔日都跟那临王世子有些恩怨矛盾。 而朝廷跟临王府的斗爭,跟他们这些人没多大的关係。哪怕斗的你死我活,他们这些世家的人都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反倒是,他们更乐意看到林家倒台。 这些年,有林家在,临州內的所有世家都被临王府压了一头,被治的服服帖帖。 一旦林家倒下,到时候临州的势力必將重新洗牌,他们这些世家的人,也能坐享渔翁之利,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正当包厢內的眾人议论纷纷时,酒楼外的街道上,突然引起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 包厢內,有人疑惑开口,凑到窗户口探出脑袋看热闹。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世子殿下,回来了!” 街道上,嘈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人群中,一阵譁然。 ……(本章完) 第498章 入城,伸冤! 临江城內。 从今日清晨开始,城门外便开始戒严。 与此同时,城中增添了不少身影,不少百姓预感到气氛有些紧张。 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前段时间,临王爷遇袭的消息传遍城中,致使临江城內外人心惶惶,城中戒备森严。 之前那段时间,城中的百姓每天从早到晚都能看到城中出现无数全副武装的城防军,临王府的侍卫,以及许多身穿黑甲的身影在城中穿梭。 而今日,北城门口,一大清早便又聚集诸多城防將士,就连城外的官道之上,都布置了诸多官兵。 尤其是当中,依稀还能瞧见不少临王府的侍卫,像是在迎接著什么人似的。 如此隆重的场景,让城中百姓再度议论纷纷。 而有些消息灵通点的,则很快打探出了消息。 “听说,是临王世子回来了!” “那狗世子不是去京城娶公主了吗?” “王爷遇刺,咱们临江城群龙无首,世子殿下当然要赶紧回来啊……” “不应该啊,朝廷居然会放人?” “太好了,世子殿下回来了……咱们临江城的百姓们有救了……” “省省,那狗世子以前是怎么欺负老百姓的你们都忘了?他回来了,咱们临江城的百姓还有好日子过?” “被世子殿下一个人欺压,总比好过被现在的那帮权贵欺负,他们比世子殿下可坏多了……” “对啊,没有世子殿下,谁能镇得住那帮不学无术,肆意妄为的权贵紈絝?” “……” 消息,如雨后春笋般骤然在临江城传开。 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个消息,引起城中无数人的关注热议! 上到世家权贵官员,下到民间百姓,得知这个消息时皆为动容。无数人心思各异,议论纷纷。 北城门口,早有城防將士將门口把守森严,从清晨开始便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出。 与此同时,城门口还站著数位身穿官服的身影,正佇立在门口,望著前方官道上,面色凝重。 直到,不远处官道之上,一列马车的身影从远处出现。 城门口,顿时不少聚集在外面的百姓们精神起来。 “来了!” “世子殿下来了!” “……” 官道之上。 一列马车缓缓行驶,抵达临江城外。 马车四周,是一列身穿黑甲的临王军,全副武装,那漆黑的盔甲上在太阳光线的直射下,光芒四射。 天地间,有一股凌厉的气息笼罩。 肃杀之气! 林恆重手底下四大高手部將之一的吴越,正坐在高头大马上,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前方不远处视线中,出现了一座恢弘大气的城池! 临江城! “到家了吶!” 马车上,林江年掀开车帘,看向前方,感慨万千! 他在临江城待的並不久,满打满算不过几个月而已。 但当初进入临王府时,在柳素的要求下,林江年將这大半个临江城內的东西几乎都记下。 尤其是临王府,那些记忆仿佛印刻在他脑子里。以至於一年后重返此地,依旧清晰。 这多少让林江年有种回家了的感慨! 是啊! 这里是他的家! 只是可惜了,纸鳶不在身边。 不知为何,林江年突然开始有点想念那个冷冰冰的小侍女了。 还有乖巧可爱听话的小竹! 算算时间,她们应该也到江南了吧? “这就是临江城吗?” 马车內,锦绣探出一个脑袋,看向前方视线中的那座城池,美眸明亮,有些惊嘆:“这规模大小,跟京城差不多呀!” “好像跟京城的建筑风格不太一样?” “南方的空气似乎新鲜不少呀,天气也很好,很宜居……” 马车內,锦绣清脆的声音有些嘰嘰喳喳。一路上左顾右盼,打量著这传说中的临江城! 在经过了两天的路程后,眾人终於抵达临江城! 这路上一个多月的路途艰辛,早已將锦绣憋坏。眼下不再用每日顛簸赶路,原本身心有些疲惫的她,此刻重新神采奕奕。 “临江城跟京城的確不太一样,但也差不多!” 林江年看向前方,作为南方最大的城池之一,临江城无疑是繁华的。 “等下马上就要入城了,入城后,我会先安排你们在临王府住下。”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看了眼马车內的李飘渺。 李縹緲目光平静回了他一眼,並未开口,像是默认了什么。 林江年收回视线,又看向锦绣。 锦绣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轻哼一声:“你看我做什么?” “等到了临王府后你好好跟著你家公主,別乱跑小心等下跑丟了!” 林江年叮嘱。 “瞧不起谁呢?”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丟了不成?” “这可不好说。”林江年说道。 他当初第一次到临王府时,也差点迷了路。 “临王府再大,能比皇宫还大吗?” 锦绣撇嘴:“我在宫中都从来没迷路过,还能在你们临王府迷路不成?” “这个嘛……” 林江年瞧了李縹緲一眼,倒是没有解释。 论占地面积,临王府自然不能跟京城皇宫相比,但论府邸规模,临王府可不见得会比皇宫要小。 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然,也不会经常被朝中的大臣们弹劾……你临王府修的比皇宫还好,你林恆重想干什么? “到时候记得跟紧点,要是丟了我可不负责。” “呵!” 锦绣继续翻白眼,懒得搭理林江年,拉著安寧继续兴致勃勃的看向车外,打量著前方视线中的那座巨大城池。 安寧没说话,但那双明亮的眸子也一直打量著外面,对一切都很好奇。 隨著马车接近,前方的城池也逐渐越来越大。与此同时,官道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城防將士列队左右,迎接著临王世子回家。 终於,马车列队缓缓停在北城门外。 北城门內外,官道四周早已挤满看热闹的百姓,人声沸腾。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后,四周像是自发性般逐渐安静下来。 马车前,吴越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看著前方城门口。四周,那身披黑甲的侍卫散发著肃杀之气,守护在马车外。 城门口,一位身穿官袍为首的中年男子缓步迈出,隨后,缓缓跪下! “下官等受王爷之命,特地在此迎接,恭迎世子殿下回家!” 隨著这位官员开口,身后的官员紧跟著跪下。 城门口的城防將士单膝下跪,官道外看热闹的百姓们也纷纷跟著下跪。 “恭迎世子殿下回家!” 声势浩大,无数人齐声,瞬间传遍城门內外,使得城池似乎抖动了下。 场面,极为壮观! 马车內。 “呦,没看出来,殿下好大的威风嘛!” 锦绣听到门外的声响,心中微惊,忍不住看向林江年,面露浅笑,揶揄道:“殿下回家,竟有如此大的排场,可真是厉害呀……” 但林江年却皱了皱眉,他这次回来可没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本想安安静静的回到临王府,没想到在城门外给他整这么一出。 下马威不成? 锦绣又瞧见林江年微皱眉的神色,眨眨眼:“怎么?殿下不喜欢吗?” “你说呢?” 林江年没好气道。 “咯咯……” 锦绣掩嘴笑了起来,笑的很灿烂:“这可就由不得你了,现在外面的百姓和官员都还跪著呢,你要不要出去打声招呼?” 林江年面无表情。 眼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若是不现身,恐怕不好收场。 临王世子回家,城中百姓自发恭迎,但临王世子却无视百姓官员……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他这才刚回来,估计又得被城中百姓逮著骂! 很显然,他想低调回家! 但似乎有人不愿意。 “既然大家都这么欢迎我回来,本世子自然不能辜负百姓们的期望!” 林江年淡淡开口,整理了下身上衣衫,起身,走出马车。 入眼,是官道內外,密密麻麻跪倒了一片身影。 林江年走出马车时,无数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四面八方的视线,几乎要將他吞没。 林江年面色如常,没有半分胆怯之色,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城门口的那数位官员身上。 “诸位无须多礼,都起来吧。” 林江年开口,声音很轻,但中气十足。声音沉稳而清晰的,传入在场四周所有人的耳中。 前方,马车上,吴越听到这话,微微一怔,似有些意外,扭头看向身后马车上那道身影上。 如此气息…… 如此浑厚的內力……这当真是他印象记忆中的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殿下? 吴越目光微凝,眼神愈发复杂。 “诸位大人,也起来吧。”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些官员,其中不少都是熟悉面孔,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劳烦诸位大人亲自来迎接本世子,诸位辛苦了!” “不过,本世子连番赶路,路途疲惫,就不与诸位大人多敘了,待来日,本世子再亲自登门拜访!” 说罢,林江年瞥了一眼吴越:“吴大人,入城。” “是!” 吴越面无表情看向前方:“开城门!” “开城门,迎殿下入城,回家!” 话音刚落,身后城门缓缓打开,眾人纷纷让出一条大道。 在吴越的领路下,马车缓缓入城。 马车內,锦绣听著外面的声响动静,雀跃不已。 她很想掀开车帘去看看外面的景象,看看临江城的模样,但又担心太过於显眼暴露身份,只能强压下心头情绪。 扭头看向重新回到马车內的林江年,眨眨眼:“这一出,是谁安排的?” 显然,锦绣也察觉到了这其中几分不对劲。 “不知道。” 林江年摇头。 他想低调入城,但却有人不这么想。 他现身后,不出意外,他回到临王府的消息便会很快传遍。 隱瞒不了。 这也意味著,林江年之后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人的视线之下。 “如今临王府情况复杂严峻,是谁都不奇怪。”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思绪万千。 马车內,李縹緲看了林江年一眼,没说话。 她如同一个局外人般,始终不言不语,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旁的锦绣觉得无聊,又拉著安寧悄悄摸摸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 城內,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人潮汹涌。 街道上早已被全副武装的官兵封锁,无数百姓聚集在街头外,目光看向这边,议论纷纷。 时不时,人群中还有呼喊世子殿下的声音,情绪激动。 “看不出来,殿下你在临江城还挺有名气的嘛?!” 锦绣有些意外。 不是说殿下在临江城坏事做尽,老百姓对其恨之入骨吗? 但怎么感觉……好像不一样? 本以为这世子殿下大摇大摆入城,不少老百姓都得来扔臭鸡蛋。可现在怎么感觉不少老百姓在瞧见世子殿下回来时,还挺高兴激动的? 锦绣有些不得其解。 就算京中的谣传有些偏差,但也不至於如此嘛? 看有些百姓们的模样反应,怎么感觉像是一副……青天大老爷回来了的模样? 见鬼了! …… “世子殿下,您要为老妇做主啊!” 就在这时,马车外的街道前,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这一声嘶吼很清晰,在四周嘈杂的声音中显得极为刺耳。 紧接著,便马车突然急剎停下。 “怎么回事?” 马车內,正眯眼思绪的林江年冷不丁被打断,微皱眉。 有人喊他? “不知道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 锦绣和安寧也是面面相覷,下意识看向车帘外。 “殿下!” 与此同时,马车外,林青青的身影快速靠近。 “殿下,有人拦在街头!” 林青青声音很低,匯报导。 “是什么人?” “好像是一位六旬老妇!” “六旬老妇?” 林江年微怔:“来做什么的?” “好像是……” 林青青的语气也有些奇怪:“像是来找殿下您伸冤的?” “伸冤?” “找我?” 此话一出,马车內其他几女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林江年。 “你们……这什么眼神?” 林江年被盯的有些发毛。 “找我伸冤?” “你等等……” 林江年思绪略有些乱,有些不確定的问林青青:“確定他们……” “没找错人?” “……”(本章完) 第499章 伸冤 临江城內。 街头上,两侧是全副武装的城防士兵维持秩序,四周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伸长脖子,想要一睹临王世子的风采。 临王世子回来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速传递,致使城中街道拥挤,热闹混乱。 身披黑甲的『临家军』威风凛凛,寸步不离的守在马车四周。街头为首马背上引路之人,正是吴越。 吴越坐面无表情坐在马背上,望著前方,那双深邃的眼眸底思绪著什么。 直到,嘈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混乱。 “世子殿下,您要为老妇做主啊!” 一声凌厉悽惨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著,便见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踉踉蹌蹌闯到街头,扑通一声跪下。 思绪正凝神的吴越,猛然回过神来,勒马! “停下!” 他猛然开口。 身后的马车,也被逼停。 “什么人?!” 吴越眼神猛然一冷,看向前方。 今日临王世子回家,在这临江城內,有什么人不长眼竟敢拦路?! 他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六旬老太,身形佝僂,身上衣裳破破烂烂,正跪倒在前方,脑袋磕在地板上,声泪俱下。 “求世子殿下为老妇做主啊!” 声音淒怜,嘶哑著嗓子喊出了声。 声音之大,仿佛用尽了混身的气力,哪怕是在四周混乱嘈杂的环境中依旧清晰。 譁然! 四周仿佛短暂的安静了片刻,下一秒,瞬间譁然沸腾。 “我去,什么人?竟敢拦临王世子的路?找死吗?” “谁啊?找狗世子伸冤?这不是闹著玩吗?” “等等,那老太婆看著有些眼熟?好像前些天见过,去衙门报官过,她儿子好像被人活活打死了!” “嘶……活活打死?等等,是前些日子那个媳妇被抢了的男子吗?” “好像是吧,听说是他媳妇被人看上抢走了,他去理论却被狠狠打了一顿,想去官府报官的时候,又被人报復,活生生被打死了……” “嘶,好可怜啊,是什么人竟然下如此狠心的手?” “你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吧,是不是陈……” “嘘,你不要命啦?” “……” 四周街道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谁也没想到,竟真有人敢当街拦下临王世子! 这一幕,多少让人有些恍惚! 不是,这狗世子不就是临江城最大的祸害吗? 找他伸冤? 这还有王法吗? 眾人唏嘘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街头上,拦在马车前的那位老妇。 老妇看上去约莫有六十来岁,头髮发白,面容憔悴满是皱纹,浑身上下的衣裳更是破破烂烂,看上去狼狈不堪。 很是可怜! 而她佝僂的身形阻拦在马车前,与那高头大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不是停下及时,那马蹄差一点就要从她身上踩踏过去。 “咻咻咻!” 就在这老妇出现的一瞬间,瞬间有几道黑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这老妇跟前。腰间刀剑出鞘,將其团团包围。 杀气盎然! “什么人?!” “竟敢阻拦世子殿下坐驾,可知罪?!” 冰冷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杀气瀰漫。 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这老妇剷除解决! 在面对如此压迫凌厉的杀气之下,这老妇浑身颤抖著,但却依旧跪在原地,脑袋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声音战慄,悲痛嘶哑著开口。 “老妇有冤,恳请世子殿下为老妇伸冤!” “我儿惨死,儿媳被人抢走,家破人亡,报官无门……” “老妇有罪,今日拦下殿下,希望世子殿下开恩,能为老妇討一个公道!” “求求殿下了,老妇给您磕头了……” 四周譁然,议论纷纷,街头上,这佝僂老妇拦在马车前,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鲜血直流。 身前,是漆黑盔甲縈绕的杀气。 马背上,吴越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开口:“带下去。” “是!” 今日殿下回府,不宜被任何人打扰,正当侍卫要上前处理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先等等!” “……” 马车內。 在被人当街拦下来时,林江年是有些纳闷的。 尤其是当听到林青青来匯报说……有位六旬老妇来找他伸冤。 伸冤? 来找他? 谁人不知,临王世子在临江城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可没半点好名声! 在临江城百姓眼里,临王世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祸害,仗著他爹是临王爷胡作非为,鱼肉百姓。 他不製造冤屈就好了,居然还有人来找他伸冤?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殿下,怎么处置?” 林青青开口问起。 林江年略一思捋,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这才刚回到临江城,便有人大庭广眾之下来阻拦伸冤,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去瞧瞧!” 短暂思索片刻,林江年当即做出决断。 不过,在起身之前,林江年又想到什么,扭头看向马车內,始终静坐在一旁,冷著一张小脸儿的安寧。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锦绣便瞬间察觉到,警惕道:“你看安寧做什么?!” 安寧见殿下看向她,也是微微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 “安寧,帮我个忙?” 林江年无视了锦绣警惕的目光,看向安寧。 “什,什么忙?” “跟我出去一趟,等下贴身保护……誒,锦绣你干什么?別闹!” “……” 车帘掀开。 林江年从马车內走出,他的身后,紧跟著走出来的是锦绣和安寧这对双胞胎姐妹。 安寧怀中抱剑,白皙的脸蛋上似略有些不自然,微微低眸。而一旁的锦绣则是微微气愤,跟安寧站在一起,跟在林江年身后。 此刻,街头四周乱鬨鬨,街道边的城防士兵正在极力维持秩序,防止再出现任何意外。 林江年迈步上前,视线目光落在前方街头上,被黑甲侍卫包围,正跪趴在地上磕头的老妇,微眯起眼睛。 “你们先退下吧。” 林江年开口。 黑甲侍卫没动,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吴越。 吴越微皱眉,沉声道:“殿下,此人来歷不明,恐怕有危险,此事还是交由官府去办吧。” “官府若是有用,她何至於来找本世子?” 林江年瞥了吴越一眼。 “这……” 吴越眉头皱的更深。 “怎么,本世子说话不管用么?” 林江年语气依旧轻描淡写。 但吴越心头却微震,他看了林江年一眼,收敛心神。 “属下不敢!” 隨即,他挥挥手:“都退下。” 黑甲侍卫身影退下。 安寧和锦绣跟在林江年身后,安寧对这一幕熟视无睹,並不关心,她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身前的林江年身上,同时警惕的扫视四周,严防任何危险靠近殿下。 而锦绣则是將这一幕默默收入眼底。 看来,这临王府內,多的是有人不太认可殿下的身份…… 她美眸底隱约浮现起一抹担忧,又很快隱匿。 等到黑甲侍卫退下后,林江年这才走到老妇跟前。 这是一位头髮白的老妇,浑身佝僂,瘦弱不堪,从身上的穿著来看,家境显然不怎么好。 狼狈不堪,一张苍老的脸庞,仿佛隨时都会倒下。红肿的眼眶,额头上正流著鲜血,沉浸在悲痛中。 当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时,这老妇缓缓抬起头,在瞧见林江年时,她浑身颤抖,声音更为激烈;“殿下,殿下……” “老妇拜见殿下……” “求殿下为老妇伸冤……” 说著,她又跪在林江年面前,脑袋重重磕落在地上。 “老人家,先起来吧。” 林江年没有上前,静静打量著这位老妇:“你认得本世子?” “老妇见过殿下的画像……” 这老妇的声音沙哑颤抖,整个人无比憔悴,像是哭久了无力般:“老妇终於等到殿下回来,请殿下替老妇討一个公道,老妇给殿下您磕头了……” 这老妇语气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要继续给林江年磕头。 “老人家不必如此。” 林江年摇头,却並未上前。 不確定这老妇的身份来歷,他始终保持著该有的警惕。 “你当街拦下本世子,说说看,你有何冤?” 林江年半眯眼睛:“若是说不出个已然来,本世子可决不轻饶。” 听到这话,老妇浑身猛地战慄,仿佛这么多天的冤屈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声音沙哑而嘶吼。 “殿下,老妇有天大的冤屈啊!” “老妇的儿媳被人霸占,儿子去討公道被活活打死……” “老妇报官,却被官府的人赶出来,连家都被抄了……” “老妇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殿下,您可要为老妇做主啊……” “……” “该死!” 城內,街头茶楼上。 当从远处目光视线中,瞧见前方那拦路的一幕,包厢內,陈俊儒的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 “这,这不是那老太婆吗?” “她疯了,去拦林江年的路?” “想找临王世子给她撑腰伸冤?!” 一时间,包厢內其他几位紈絝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陈俊儒。 很显然,在场的人都清楚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按理来说已经解决了的,以陈家在临江城的权势,寻常老百姓根本就不可能斗得过。 被陈俊儒抢了媳妇的这一家,本就只是临江城內一户普通家庭,毫无权势根基。寻常情况下,根本就不足放在心上。 但谁也没想到,临王世子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更没想到,那老太婆不知死活,竟然去拦临王世子的座驾喊冤? “她脑子是不是有病,临王世子会管她这点小事?!” 一开始,陈俊儒也是这么想的,但当瞧见前方远处街道上车马停下,林江年的身影出现时,陈俊儒终於坐不住了! “快,找人给我解决她,把她拖走,不能让她乱说话!!” 陈俊儒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虽然心中並不担心,这件事情他爹已经处理妥当,没有再留下任何把柄。 但陈俊儒心中依旧有些不安,而这一切不安的源头,全都来自於……林江年! 陈俊儒脸色铁青,当即起身。 “不行,我去看看!” 说罢,陈俊儒下楼。 剩下包厢內的其他紈絝面面相覷。 “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看戏啊!” “陈俊儒这下可慌了,万一真被临王世子盯上,可就有意思了!” “不能吧,林江年会管这种小事?他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老太婆找他伸冤,不是搞笑吗?” “那可不好说!” 有一名紈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如今那位临王爷生死不明,临王府岌岌可危,那临王世子又能如何蹦躂?” “可不一定能奈何得了陈家……” “……” 街头上。 这老妇颤颤巍巍,声泪俱下的诉说著自己的冤情。 自家原本是临江城內的普通百姓,儿子孝顺,娶了个漂亮的儿媳,一家和和睦睦。 却没想到,她的儿媳在一个月前上街时被人瞧上,抢了回去。儿子得知消息后上门理论,却被打了一顿,臥伤在床。 儿子气愤之下去县衙报官,却受理无门,被拦在门外,气急之下,儿子准备去临王府伸冤,但还没到临王府,却被一帮地痞流氓拦住一顿毒打,打成了重伤,回家没躺两天,就一命呜呼了! 原本幸福和睦的一家,瞬间破碎。 老妇悲痛欲绝,要为自家儿子儿媳討一个公道,前去衙门报官,却依旧还是被挡在门外,申诉无门。 她一个无权无势之人,哪里斗得过有权有势的大家族? 走投无路之下,老妇在好心人的指点之下,听说临王世子即將回府。於是,她特地等候多时,终於等到临王世子回来,方才胆大包天当街阻拦座驾。 想乞求临王世子能为她伸冤,还她一个公道! 在听完这老妇声泪俱下的描述后,林江年脸上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跟在林江年身后的锦绣和安寧二人率先动容。 “强抢民女,草芥人命……这还有王法吗?!” “……”(本章完) 第500章 是时候真相大白了 锦绣与安寧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宫中,不懂人间疾苦。眼下听见这老妇声泪俱下说著自家悲惨遭遇,顿时引起她们二人的同情怜悯。 这临江城的权贵,如此欺负这老人家? 霸占人家儿媳,还打死人家儿子,这还有王法吗?! 这临江城已如此黑暗了吗?! 不过,相比於她们这对双胞胎姐妹愤愤不平的態度,林江年则很冷静。 他静静听著这位老妇说完自己的悲惨遭遇,若有所思:“老人家,你刚才说,抢你儿媳,杀你儿子的人是谁?” 老妇面容憔悴,眼神浑浊,颤颤巍巍开口:“是,是陈……” 正当老妇要开口时,马车后,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焦急快步走上前来。 “殿下,可不要被这老太婆给骗了!” “你是?”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 “下官於封!” 中年男子恭敬地衝著林江年拱手,道:“是临江城的知府。” “原来是於知府啊!” 林江年语气淡然:“你刚才说什么……骗?” 这知府瞥了一眼地上那老妇,解释道:“这老太婆家住城外,前不久她的儿子的確死了,不过並不是被人活生生打死,而是与他人当街斗殴致死。” “斗殴?” “正是!” 知府解释道:“这太婆的儿子是个赌鬼,前些日子在赌场输了钱,没钱还帐,就拿著自家媳妇去抵帐……” “但事后又后悔了,上门去找人家麻烦,结果跟人起了衝突,双方斗殴急眼,那边的人一不小心失手……” “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这老太婆得知自己儿子死了,受不了刺激,非要说有人害死她儿子……” “今日之事,是下官没处置好,殿下恕罪,下官马上就办妥,绝不让她碍殿下的眼!” 说著,於封便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捕快上前:“还愣著干什么?还不快將这老太婆带走,別挡了殿下的路!” 紧跟在於封身后的两名捕快,便要上前。 “不是,不是……” 地上的老妇听到这话,面露惊慌,嘶哑道:“我儿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老妇没有骗人……” “你这老太婆,竟还骗到世子殿下面前来了!” 於封一瞪眼,冷声道:“你儿明明就是与人斗殴致死,人家已经赔偿了你,你还顛倒黑白,欺瞒殿下,你可知罪?!” 老妇混身猛地一颤,她本就是一个小小村妇,今日鼓起勇气来阻拦世子殿下的座驾已经是大逆不道,眼下被这知府一嚇唬,更是浑身颤抖。 而那两名捕快,已经走到老妇跟前,就要將这老妇拖走。 “於知府。” 林江年瞥了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眼,“本世子让你抓她了么?” 此话一出,於封身躯微震,连忙道:“下官这是为殿下分忧,这老太婆阻拦殿下的路,下官替殿下处理……” “本世子有让你处理么?”林江年打断了他。 於封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脸色微变:“殿下的意思是……” “有点意思。” 林江年瞥了於封一眼,又瞧了眼地上的老妇,缓缓起身,环顾四周,语气淡然道:“这临江城既是我林家封地,我林家受天子恩宠,镇守临州,就该为临州百姓分忧!” “今日既有人来向本世子伸冤,此事,本世子自当要管!” “要查个清楚,还我临江城百姓一个公道。” 声音不冷不淡,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原本嘈杂的四周短暂寂静,下一秒,迸发出了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好,太好了,殿下说的太好了!” “这,这真的是我们的殿下吗?殿下竟然要为我们老百姓討个公道?!” “我就说殿下会为我们老百姓做主的,以前你们都误会殿下了……” “殿下回来了,咱们临江城最大的紈絝来了,之前欺压咱们的那些紈絝权贵的死期到了呜呜呜……” “……” 林江年的一番话,引起四周百姓们的群情激昂,附和追隨。 虽依旧还有人质疑,有人並不相信。但至少,以林江年的身份,能当眾说出这么一番话,便足以证明他的態度! 至少,他是把百姓们放在眼里的! 等到这消息传出去后,势必会有无数人都盯著今日之事。若临王世子能將这事办妥,绝对是一个笼络人心的好机会。 “……” “青青。” “属下在。” 林青青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江年身旁。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属下明白。” 林青青刚刚在一旁,早已清楚了解一切原委。 “查清楚真相,绝不要错怪任何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林江年淡淡开口,又瞧了这老妇一眼:“对了,老人家,你刚才说,杀害你儿子的人是谁?” “陈,陈家,陈俊儒!” “陈俊儒?” 林江年默念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青青,將此人抓回来。” 林江年吩咐道。 “是。” “殿下,万万不可吶!” 但这时,旁边的於封却是脸色一变,连忙开口:“殿下,那陈公子乃是陈家独子。如今没有证据,隨便抓人的话,陈家那边……” “证据?” 林江年瞥了一眼这位知府大人,目光微眯,似有道精光闪过,要將这位知府看穿。 “於知府,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何,何事?”被林江年的眼神盯上,不知为何,於封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这临王世子的眼神,为何会如此犀利…… “本世子行事,又何需证据?” 不冷不淡的语气,让这位知府一时发愣。 好像……有点道理? 以这位临王世子以往的行事作风,他要抓人哪需要什么证据? 直接派人上门就是了! 可,可这次…… “至於你说的陈家?” 似猜到於封心中所想,林江年嗤笑一声:“他们要有什么意见,那就让他们来临王府说道说道。” “本世子在府上等他们!” 说罢,林江年又扭头,面无表情道:“青青!” “属下在。” “你奉临王府之命去捉拿嫌犯,若有人敢阻拦,无论是谁都以谋反之罪,当场处决!” “绝不姑息!” “是!” “……” 冰冷的语气,使得街道上的气氛徒增添几分森然。 街道外的那些百姓,在听到之后皆欢呼雀跃,无比兴奋。 还得是世子殿下! 威武,霸气! 听听,多么不讲理的话? 世子殿下行事,何时需要证据? 抓就完事了! 这整个临江城,乃至於整个临州都是林家的。 谁敢挡? 都格杀勿论! 一个都不放过! 爽! 听著太爽了! 以往,大家对於这临王世子如此囂张跋扈的行径都感到无比气愤。可如今,当临王世子將囂张跋扈的態度对准了那些权贵紈絝时,情况又全然不同了! 果然,恶人还得由恶人来磨! 这临江城的紈絝,还得让世子殿下这个最大的恶人来收拾! “让那帮畜生们也尝尝被权势欺压的滋味!” 这成了绝大部分临江城老百姓们心中的想法。 於封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神底闪过一丝惊骇。看著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这位临王世子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更狂妄了! 乱了! 这临江城要乱了! 另一旁,吴越静静看著人群中那道年轻身影,目光凝重。 隱约间,他似乎有些看不透了! 直到,林江年的目光与他对上。 “吴大人,继续带路吧。” “是!” “……” 临江城,临王府。 坐落临江城中最繁华地段的临王府,盘踞著数座山峰,更是截断了临江城內最大的河流。 偌大的临王府门口,高耸雄伟的墙院大门,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金光的门匾。 一切,都將这座偌大的王府衬托的森严,庄重。 不容侵犯! 今日的王府外,热闹非凡。 往日里清冷的空地之上,早已站满府上诸多的侍卫,下人和丫鬟,翘首以盼的等候著,自家殿下的归来。 殿下回家的消息,早已传回王府,整个王府上下从几天前就开始忙碌准备著,恭迎殿下回家。 终於,前方马车缓缓靠近,停在了王府门口。 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下人和丫鬟,纷纷跪倒一片。 “恭迎殿下回家!” 马车车帘被掀起,林江年走出马车,抬头看向前方王府大门。 熟悉的地方! 时隔一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门口的这些下人丫鬟身上,不少都是熟悉面孔,都是一些在王府待了十几二十年,对王府忠心耿耿的下人。 “林管家!” 林江年一眼瞧见人群中一位头髮略有些白的中年男子,正是临王府的管家。 一年未见,这位林管家似乎老了不少。 “殿下。” 林管家激动的看著自家殿下平安归来,眼神中满是欣慰。 “一年不见,林管家身体如何?” “一切都好。” 林管家眼眶中似含泪,激动开口:“殿下一路辛苦了,赶紧先进府吧。” “我爹呢?” 林江年问起。 林管家在临王府几十年,是王府內最为忠心耿耿的下人之一。 “王爷前几日刚醒来,身子骨虚弱,目前还正在休息。” “行,我去看看爹。” 林江年点头,回到临王府,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看望临王爷,確认一下心中的猜想。 不过,在迈入府內之前,林江年又停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管家,帮我招待好她们。” “殿下放心,交由老奴吧。” 等到林江年踏入王府后,林管家又迈步走到门口马车前来。 此时,马车內,锦绣和安寧正透过马车打量著临王府,二女眼神中皆有些惊嘆。 “这就是临王府么?” “这也太气派了,这大门看著比咱们宫里的都还要……难怪朝中经常有人弹劾。” “公主……” 锦绣和安寧目光回头看向一旁一直静坐的自家公主。 李縹緲面色清冷,看向前方临王府中,不知是在思索著什么。 隨后,方才淡淡道:“下车吧。” “是!” 锦绣和安寧率先走下马车,当二人出现时,顿时引起临王府中不少人惊嘆。 一对如此貌美的双胞胎,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自家殿下这次去京城,又带回来了一对如此貌美的姐妹? 不愧是自家殿下! 紧接著,这对双胞胎之后,又有一位白衣女子缓步走出。 白衣胜雪,风华绝代! 当白衣女子出现的一剎那,在场不少人呼吸几乎一窒。 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这位女子! 这,这是谁? 不少人目光疑惑,自家殿下这次出去,竟还带回来了这么一位绝美女子? 这,这是…… 等等,这好像是…… 马车前,林管家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开口:“老奴,恭迎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 四周眾人,在听到这话时,皆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竟然是长公主?! 大寧长公主?! 这…… 自家殿下,居然真把长公主给娶回来了? 一时间,不少临王府的下人心头震撼。 完全不可置信,自家殿下居然真有这本事?! 不愧是殿下啊…… 李縹緲神色不冷不淡,微微点头:“麻烦了!” “长公主殿下亲临,乃我临王府荣幸。公主殿下,请!” 林管家弯腰,恭敬开口。 李縹緲默然点头,抬头看向前方临王府大门,迈步入府。身后,锦绣和安寧紧隨其后。 而另一边的马车內。 “小姐,我们不先回家吗?”小绿问道。 “晚点再回,我先去看看林伯伯。” 许嵐眨眨眼,跳下马车,正要跟著去临王府时。 另一列马车突然出现在王府另一侧。 “嵐嵐!” 此话一出,许嵐娇躯一怔,回头,便瞧见视线中一位中年男子正激动喜悦的看著她。 “爹?!” 许嵐脸色顿时一垮,爹来了! 不能先去临王府了。 “爹,女儿好想你呀!” 许嵐很快调整好情绪,脸蛋上也露出惊喜神色。 “女儿迫不及待回来想看您了!” 一旁的小绿:“……” “……” 临王府內。 时隔一年,再回到这里。 没有太大的陌生感,临王府內与一年前並无异样。 林江年在府上下人的引路下,来到了府中內院。 “王爷在房间里休息,不见任何人,殿下,请吧。” 內院静悄悄。 四周没有任何下人的身影,空荡荡。 但林江年却隱约能感觉到几股强劲的气势笼罩在院中四周,很显然,暗中有高手的存在。 以前的林江年感受不到,但如今隨著他实力越来越强,对於高手的感知也越来越敏感。 林江年收敛心神,抬头看向前方的屋檐下。 深呼吸一口气。 该来,终究要来!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要真相大白了! ……(本章完) 第501章 父子交谈 烈阳高照,但王府后院的气温却並不高。 碧绿的树木参天蔽日,溪流涓涓,春意繁似锦。 一片片竹林之下,阳光穿透稀疏的叶子透射地面上,就在竹林之下的亭子里,正站著一位中年男子。 背对著门口,望向竹林当中,一身灰青色锦袍,身材魁梧,双手背后,静静站在那儿,便使得这天地间多了几分压迫。 他正静静望著竹林深处,目光深邃,似有深意!明明看似毫无任何情绪,但眸光中却闪耀著几分精光,不怒自威。 一张上了岁数的脸庞,多了几道岁月留下的沟壑,但却难掩风采,足以看出他年轻时的风华绝茂。 他静静站在那儿,不知是思索著什么,一动不动,像是与天地间融为了一体。 直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寧静。 “爹!” 一声轻唤,从他身后响起。 原本始终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林恆重,像是回过神来般,缓缓转身。 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年轻身影。 那俊朗的容貌气质,隱约有他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与一年前时的他相比,似乎瘦了些,又似乎看起来壮实了不少。眉宇间少了些许稚嫩,多了几分硬朗。 以及…… 这一刻,林恆重静静望著前方视线中的林江年,原本深邃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色采,变得柔和。 “回来了?” “嗯。” “回来就好。” “……” 阳光稀疏。 后院,竹林庭院中。 石桌上,桌上盛放著凉茶。 林江年与林恆重面对而坐,四周寂静无声。 时隔一年,父子重新见面。 没有想像中的感人场面,也没有久別重逢的喜悦激动。 很平静。 但,四周的气氛却又像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和谐。 一年未见,眼前的林恆重与林江年记忆中的那道身影並无太多区別。 这一幕,与林江年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在见林恆重之前,林江年已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也想好了,即將可能发生的一切! 他有很多的疑惑想要问出口,但在见到林恆重之后,又全部都咽了回去。 很奇怪的感觉! 在见到林恆重的那一刻,与他眼神对视上。那温和的目光,让林江年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好似……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此刻,寂静的竹林內。 林江年望著眼前的林恆重,神色如常,面色红润,气息更是沉稳。 丝毫不像是受了半点伤的模样! 心中,已然確定了先前的猜测。 “爹,你……” 沉默良久,林江年终於开口:“你的身体……” “无妨。” 林恆重语气淡然。 “府上的人说,爹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江年问出口,却对上林恆重平静的目光,正衝著他轻轻一笑。 眼神依旧柔和。 而林江年,却读懂了些什么。 “所以,是假的?” “爹从头到尾都没有所谓的昏迷过,更没有受伤?!” 林江年语气轻鬆了不少:“所谓的刺杀……也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爹故意透露出去的消息?!” 在回来的路上,林江年便有了怀疑和猜测。 临王爷受伤的事情,太过於匪夷所思! 加上回家的这一路上,从临王府源源不断传来的消息,让林江年逐渐开始了一个猜测。 眼下见林恆重浑身上下,丝毫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林江年愈发確定了自己心中猜想…… 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林恆重故意作的一局? “倒也不全是假的。” 林恆重轻轻摇头:“刺杀是真的。” 林江年一怔:“何人刺杀?” “不太清楚,不过……” 林恆重语气平缓,淡淡道:“想来,应该是位故人!” 林江年默然,以林恆重如今的实力,天底下胆敢来刺杀他的人並不多。 至於爹口中的故人,想来身份来歷並不会低。 “是私仇,还是……別有目的?” “都有吧。” 林恆重语气始终平静,似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那爹你……” 林江年又想到什么:“那如今外面的消息,是爹故意放出去的?” “算是吧。” 林恆重点头。 “爹为何要这么做?” 林江年刚问出口,又停下了。 他隱约猜测到了几分目的。 林恆重看向林江年,轻笑一声:“爹在这天底下树敌太多了,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爹的命。” “这次的刺杀,也不过只是九牛一毛!” 说到这里,林恆重微眯眼眸,淡淡道:“那些人想要杀爹,这些年来想尽了一切办法……就连这临王府內,都早有了他们的诸多眼线……” 听到这话,林江年大概意识到什么。 临王府內有其他势力的眼线? 这一点並不奇怪! 临王府太大了,鱼龙混杂,王府上下的侍卫下人数不尽数,很难保证没有其他势力的眼线混杂其中。 要知道,当初的柳素也靠著易容混入了临王府! “爹你装昏迷,对外宣称受了重伤……是为了麻痹那些宵小,趁机揪出那些势力背后的眼线?” 林江年问起。 “倒也不是全然如此。” 林恆重轻摇头,嘆气道:“那人的实力不容小覷,不比我差上多少……” 林江年心头一惊:“爹受伤了?!” 他原本以为受伤一事是假的,但听到这话,便猛然意识到……受伤是真的?! “受了点轻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林恆重语气轻描淡写,並未將这点伤势放在心上。 但林江年心头依旧一震。 林恆重的实力,传闻间早已是宗师之境。能伤到宗师高手的人物,岂会是简单之辈? 虽然林恆重嘴上说著只是轻伤,但林江年並不如此认为……恐怕,爹受的伤不会轻。 否则,之前也不会传出临王爷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 而这,更像是林恆重在事情发生之后的將计就计。 林恆重似瞧出林江年的几分担忧,轻轻摇头,淡淡道:“爹身体早已没什么大碍,至於传出去的消息……” 说到这里,林恆重微眯起眼睛:“爹也想趁著这次机会,好好清一清临州那些心怀不轨之辈。” 这些年来,临州境內的局势一直不稳! 朝廷削藩的声势一直都在,犹如一把尚方宝剑悬在所有人的头顶上,使得临州境內的官员和世家皆人心惶惶。 暗流涌动! 这些年来,临州境內的官员和世家大多数都是林恆重提拔或是扶持起来的。 但时间一久,难免会发生太多的变数! 尤其是当朝廷削藩愈演愈烈,这也使得不少人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加上朝廷这些年也不断暗中与临江城的官员世家往来,也使得临州境內的局势逐渐不稳。 典型的例子,便是与林家世交的许家,最终还是选择了倒向朝廷。京中那位心怀忠君爱国的许老爷子,在朝廷和林家之间,选择了前者。 这也足以看出如今临州所面临岌岌可危的局势! 倘若哪天,朝廷当真削藩,跟林家正面衝突。到时候,这临州境內又会有多少人倒戈? 林恆重这次遇刺,便使得原本局势就不稳的临州愈演愈烈。 尤其是当林恆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时,这段时间,临州境內可谓是人心惶惶,暗流涌动。 许多人想要打探消息的真假,都被临王府阻隔在外。一开始很多人不信,但隨著临王府闭门一两个月,林恆重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有关林恆重重伤昏迷的消息越来越確信,甚至,有传出林恆重早已重伤身亡的消息,一直秘不宣发,便是想等到临王世子回来后继承王位,稳住局势。 谣言传的很离谱,但效果也很显著。 临王府失去了林恆重这个主心骨后,府內变得人心浮躁,人心惶惶。而临江城內,这段时间也乱象频发。 那些以往在临江城內老实巴交的世家,也开始纷纷现身,试探临王府的虚实。 但临王府消息封锁,没有传出去过任何消息。哪怕外面愈演愈烈,传闻越来越离谱,各世家和郡县官员蠢蠢欲动,林恆重始终没有现身过。 如此一来,愈发坐实了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甚至可能已经……身死的消息! …… 后院,竹林间。 在短暂思绪过后,林江年也终於明白了真相,意识到林恆重的目的……刺杀是真的! 受伤也是真的! 但,情况並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严重! 而林恆重装重伤昏迷,便是为了將计就计! 一来打消朝廷对他的忌惮,二来,是打算趁机让那些对王府不利的势力现身,找机会將他们一网打尽。 以绝后患! 在明白这一点后,林江年彻底放下心来。但隨后,又有疑惑涌上心头。 “那爹,你此举行为,莫非是……” 林江年看向林恆重,问出心中疑惑:“打算日后跟朝廷翻脸?” “还是说爹……想谋反?” 林恆重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林江年一眼:“江年,想当皇帝么?” 听到这个问题,林江年微微一怔。 这话很奇怪,也很大逆不道! 传出去,那是要被诛九族的。 但对於他们这对父子来说,却仿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林江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片刻。 “不太想。” “为何?” 林恆重看著他,饶有意思问起:“何为不太想?” “爹曾说过,只要朝廷不动我们林家,我们林家就永远不会做反臣。谋反对我们林家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使我们林家被钉在耻辱柱上,在史书上永远留下反贼的名声……” 林江年回想起一年前时与林恆重曾交谈过的话:“再者,孩儿对那皇帝之位也並不感兴趣。” 林恆重道:“九五之尊之位,受天下群臣朝拜,令人著迷的至高皇权,江年不感兴趣?” 林江年嘆气:“孩儿没有那么大的理想,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孩儿这个世子身份如今都难以服眾,更何况是帝王?” 听到这话的林恆重默然点头,並未说话。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朝廷不动我林家的基础上。” 这时,林江年又看向林恆重,开口道:“但要是朝廷將来哪天真要削藩,对咱们林家动手。逼急了……我们林家也不必再顾及这些。” 林恆重又问道:“若朝廷逼急,江年愿意造反?” 林江年摇头:“我们林家永远不会造反!” “不过……”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道:“朝廷哪天真將我们林家逼急,那便是朝廷昏庸无能,天子身边有小人奸臣作祟,蒙蔽天子。我林家身为大寧王朝忠臣,自然有义务替陛下分忧,剷除奸臣,行清君之侧……” 林恆重眼神底浮现起一抹精光,紧接著脸上浮现起几抹欣慰之色,哈哈大笑了两声:“我儿,果然长大了!” 林江年默然。 “我儿这齣去一趟,果真成长了不少。” 林恆重望著林江年,语气感慨,原本沉稳的脸庞上似有情绪洋溢:“这一路入京,可还顺利?” 林江年答道:“一切都顺利。” “听说,先前入城时有人拦你的路?”林恆重眯眼,似漫不经心问起。 林江年微愣,没想到这才刚发生的事情,自己刚到王府就立刻来见爹了,但没想到爹却早已知晓此事? 这临江城內的一举一动,还真瞒不过他。 “確有此事。” 林江年点头,將之前入城时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恆重在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略沧桑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冷笑:“这陈家,这段时间倒也挺蹦躂的。” “爹的意思是……” 林恆重瞥了他一眼:“既然你碰上了,这件事情你就好好去办吧,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说到这里,林恆重感慨:“爹这个位置,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临王府的未来,临州百姓的未来,日后也都在你手上。” “爹如今还能帮你铺好路,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做。” 说著,林恆重伸手拍了拍林江年的肩膀,眼神中似有感慨情绪,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怀念。 “希望,你不要让爹失望!” “……”(本章完) 第502章 你看你又急 “殿下,您离开王府的这一年內,奴婢们日盼夜盼,终於等到殿下您回来了!” “奴婢们可想死殿下您了!” 临王府內。 林江年站在熟悉的院子门外,神色感慨。 院子门口,正跪著几位年轻貌美的小丫鬟,约莫十六七岁,正泪眼红汪汪的看著林江年,激动不已。 这些丫鬟跟小竹一样,都是昔日在临王府內伺候林江年的贴身丫鬟,负责照顾林江年的起居和衣食住行。 当然了,如果可以,她们也还肩负要为自家殿下排忧解难,解决问题的需求。 这些丫鬟侍女都是先前纸鳶亲自挑选培训出来的,能出现在这里,无一不都是年轻貌美,又心灵手巧听话之辈。 当初的小竹,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一年前林江年入京时身边只带了小竹以及少数几个丫鬟跟隨,其余大部分都留在了王府。 自林江年离开后,她们这些负责照顾殿下的丫鬟侍女们开始变得无所事事,不知所措。在这偌大的王府內,时间一久,难免会担惊受怕,惶恐不安。 直到今日世子殿下回府,这些丫鬟们一个个都喜极而泣,激动不已。 “好了,都起来吧。” 林江年摆摆手,让这些丫鬟们都起来。 隨后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熟悉的地方,一切都没有变化,院落屋檐,四周的一切布局都与林江年一年前离开时没有太大区別。 熟悉而又让林江年有些感慨! 回家了! 这是林江年第一次对家这个字有种莫名的感慨。 他迈步来到屋檐下,来到自己所居住的屋檐下,推门走入。 夕阳缓缓透过门沿投落进房间,房间內,一切陈设依旧。 古色古香的气息装饰,奢豪而又沉稳,雕刻著精致纹的檀木,以及房间內那陈列著整整齐齐的装饰布局。 房间內被打扫的很乾净,没有任何味道。他离开的这一年,房间里一直都有府上的丫鬟收拾打扫。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望著房间內这熟悉的一幕,林江年逐渐恍惚。 一眨眼,已经过去一年多! 时间真的很快! 一年前的林江年,睁开眼醒来时,便出现在这里。 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临王世子! 脑海中,过往记忆画面不断浮现。 他回想起当初为假装临王世子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时光,也回想起当时总是半夜闯入他房间里的那道红衣身影…… 还有个冷冰冰,隨时可能要戳穿他身份的小侍女! 以及与身边那个乖巧可爱的小竹朝夕相处的日子…… 记忆浮现,这一刻的林江年,莫名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孤寂感。 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眼下的纸鳶和小竹,已经跟隨小姨去了江南,不知她们在江南可还好? 至於柳素…… 想起这个女人,林江年眼神稍许有些复杂。 这个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在林江年心中自然有著特殊的地位。 但两人的身份以及稀里糊涂的关係,加上那女人的倔脾气,使得哪怕过去了这么久,两人之间的关係並没有融洽缓和太多。 半响后,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收敛心神。 这次回到临王府,得知王爷没事,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林江年也算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林恆重没事,这临江城就乱不了,临州也掀不起太大风浪。 林恆重,便是这临州的主心骨! 林恆重装重伤昏迷的这段时间,临州境內不少势力都冒了出来,就连这临江城內都是鱼龙混杂,当然,这是林恆重想看到的局面。 林江年也能意识到……林恆重有意在培养他,在將他往接班人的位置上培养! 这让林江年感到莫大的压力,同时,也意识到先前林恆重的试探…… 问他想不想当皇帝? 不知为何,林江年有种错觉! 刚才他要是真透露出对皇帝那个位置感兴趣,林恆重甚至有可能真的打算造反…… 想到这,林江年深嘆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没弄清楚……他的身世! 当年,临王妃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他这个临王世子会遗落在外? 这一切,还是谜! 林江年跟林恆重提起此事,但林恆重却並没有第一时间解惑,只是眼神有些复杂感慨的看著他,並且坚定的告诉林江年……他是真正的临王世子。 是他林恆重的亲儿子! 而至於另一个孩子的事情,以及十几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林恆重並没有详细提及。 只是说林江年这一路回来,路途辛苦,让他先去好好歇息,养精蓄锐,明天记得去拜祭王妃。 林江年察觉到林恆重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他既然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自然有他的打算。 林江年也没有再想太多,既然他这次都回来了。有些真相,也迟早是会清楚的。 “殿下,热水已备好,奴婢来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房间门外,传来两名丫鬟恭敬的声音。 林江年回过神来,走出房门,在两位丫鬟的引路下来到浴房。 浴房內,偌大的浴池当中早已备好热水,四周瀰漫著热气。 两名年纪不大的丫鬟低著脑袋,红著脸儿来到殿下身旁,服侍殿下脱衣。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林江年摆摆手,想让这两名丫鬟退下。 但这两名丫鬟一听到林江年的话,顿时神色一惊,连忙跪下,语气慌乱道:“殿下恕罪,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 两人惶恐的声音,反倒让林江年一愣。 让她们出去,怎么就惊慌成这副模样? 但很快,林江年从这二人的脸上读懂了些什么。 这是以为嫌弃她们呢? “没有……” 林江年摆手,正要说些什么时,又见这两个奴婢红著眼眶,可怜兮兮道:“求殿下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一定会服侍好殿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江年嘆气,知晓这二人是误解了什么,想安抚劝她们二人离开,但二人明显误解了林江年的意思。 自殿下离开后,她们这些殿下的贴身丫鬟在王府这一年过的提心弔胆。殿下不在,她们这些人没有任何价值,隨时都可能会被王府赶出去或者卖了。 一旦离开王府,没了王府的庇佑,对她们这些人来说无异於是灭顶之灾。 眼下,好不容易等到殿下回来,正想施展混身解数好好伺候殿下时,殿下却突然赶她们出去,这怎么能不让她们惊恐,猜测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殿下? 哪怕殿下再怎么解释,她们也都不信! 林江年无奈,他在临王府待的时间並不长,而跟小竹相处时,並未在意过主僕尊卑之序,因此他忽略了一点……像临王府这种地方,这种尊卑秩序更为明显。 林江年的一举一动,对於王府的下人来说,足以让她们揣摩心思许久。 眼前这两个丫鬟不是小竹,她们自然不清楚林江年心中所想。 她们想的很简单,林江年要她们出去,那就是嫌弃她们了…… 等到消息传出去,甚至不用殿下亲自开口,王府內自然就会有人收拾她们。 连殿下都伺候不好,还留著她们做什么? 到时候等待她们的,肯定没什么好下场……这如何能不让她们两个惊慌。 想明白这一点后,林江年暗嘆了口气,也没再劝:“行了,都起来吧。” 两个丫鬟还是可怜兮兮地跪著,不敢起身。 “还愣著什么?再不来伺候本世子更衣沐浴,水都冷了!” 这话一出,两个丫鬟这才一愣,紧接著意识到什么……殿下,不赶她们了? 殿下,让她们来伺候了?! 一时间,两个丫鬟立刻由悲转喜,连忙从地上爬起身来,欣喜雀跃道。 “奴婢,这就来伺候殿下!” “一定让殿下满意!” “……” 两个稚嫩的丫鬟手忙脚乱的来到林江年身旁,小心翼翼伺候著殿下脱衣。 既然她们两个如此主动,林江年也顺势心安理得享受起来。 在丫鬟的伺候下脱下衣物后,跨入浴池,浑身浸泡在热水中,洗涤著这一路来的疲倦。 林江年闭上眼睛,享受著这一刻的舒爽。 浴房內热气瀰漫,两个年纪並不大的丫鬟正红著脸儿,卖力的帮殿下搓背。 一前一后,两个丫鬟脸蛋红红,低著脑袋,目光偶尔时不时地悄悄抬起,或是一不小心瞥向了某个地方。 然后,便是一阵面红耳赤。 紧接著,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丫鬟,则是咬咬下唇,鼓起勇气,小心翼翼伸手去扶,想要为自家殿下搓洗…… “誒?” …… 沐浴更衣后,林江年婉拒了两名小丫鬟媚眼如丝,主动贴身送上来服侍的行为,穿戴好衣衫后,在两名小丫鬟依依不捨的目光出了门。 身为临王世子,如今总算回到了家,不睡上两个水灵灵的丫鬟,多少有些对不起他这紈絝世子的名號? 尤其是如此两个如此水灵衣衫不整,並且还『湿身诱惑』的丫鬟,吸引力不可为不大。 不过,眼下林江年还有正事要办。 他来到另一处院子,长公主一行人被安置在此。 院子里枝繁叶茂,草爭艷,气候宜人。 刚走进院中的林江年,迎面就碰上了安寧。 那小姑娘刚沐浴过,换了一浅白色的长裙,以往那扎著辫子的一头秀髮披散,湿漉漉著,白皙的小脸蛋上平添几分晕色。 怀中也没了以往一直不离身的那把宝剑,正好与林江年碰个正著。 还没等林江年开口,这小姑娘便像是受到什么惊嚇,连忙低下脑袋,捂著胸口头也不回地有些惊慌的跑开。 剩下林江年在原地一怔。 这小姑娘,如此惊慌做什么? 又不会吃了她! 锦绣又给她灌输什么了? 正想著时,旁边传来个幽幽的声音:“殿下,你又对安寧做了什么?!” 扭头,便见一个跟安寧一模一样的女子正站在另一侧,满脸幽怨的看著他。 像是一个被冷落了的小妇般,令人生怜。 明明跟安寧一模一样的脸蛋,但锦绣气质却完全不同,红润的脸蛋,幽幽的眸光,以及那…… 林江年的目光视线微微往下,落在那蚕丝云落锦缎所包裹不住的饱满之上。 区別很大! 眼前的锦绣,比安寧明显多了几分女人味,身上那股举手投足的魅力,跟安寧完全不同。 面对著锦绣那幽怨又恼怒的目光,林江年无辜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哼!” 锦绣自然清楚,她刚刚都看到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气。 气的自然是之前林江年当著她的面,说要把她和安寧一起给…… 这怎么让锦绣不气。 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 这坏殿下,果然还是惦记著她妹妹! “你啊,就是太敏感了!” 林江年走到锦绣跟前,“一提及安寧,你就急眼!” “还不是殿下你的错?!” 锦绣『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说。 “你看,你又急。” 林江年摇头:“我跟安寧可还是清清白白的。” “呵,谁知道呢?” 锦绣心里当然清楚,目前的確是还清清白白的。 但…… 以后谁能保证? “行了行了!” 林江年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伸手搂住锦绣的香肩,轻笑道:“王府可还住的习惯?” “你……大庭广眾之下不许动手动脚!” 锦绣红著脸挣扎。 林江年凑近,亲昵道:“那你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也,也不行!” “这你可就不讲理了啊!” “我不管!” 见锦绣这一副就不打算讲理的模样,林江年也不急,轻车熟路的伸手在锦绣那包裹浑圆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啪!” 清脆悦耳的声响。 手心传来一阵触感,柔滑细腻。 锦绣娇躯一紧,脸蛋瞬间充血通红:“你……” “不讲理是吧?” 林江年板著脸,『恶狠狠威胁』道:“现在这里是临王府,是本世子的地盘。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不受皮肉之苦,我看你还是乖乖听本世子的话吧!” 锦绣自然是不把林江年的威胁放在眼里,但被林江年大庭广眾之下『欺负』,那种羞耻感无限放大,让她有些恼羞成怒。 扭开脑袋,不搭理他。 一副你有本事欺负死我的倔强又幽怨的神情。 见状,林江年有些好笑,她还真又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啊? 伸手揉了揉锦绣的脑袋,凑到她耳边轻声吐气:“乖乖洗乾净在房间里等我,晚点去找你。” 说完,林江年朝著院內屋檐下走去。 剩下锦绣站在原地,面色红润,又羞又恼。 但同时,羞恼之际,那双水盈的眸子里,又隱约有一些许异样的期待。 一闪而过。 ……(本章完) 第503章 心神不寧的长公主 第503章 心神不寧的长公主 在调戏了锦绣一番后,林江年又去见了长公主。 长公主並不在房间里,林江年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后院乘凉赏景。 傍晚时分,天色尚未暗下,远处天边染红了一片晚霞,蔓延大半片天空。 两座佇立的山峰,好似將整片天空隔断,晚霞的夕阳笼罩在这天地间,也將盘踞在山脉之下的临王府笼罩。 远远望去,好不壮观。 一袭素白长衣的李縹緲,静静站在后院中。贴身的素白长裙將她身姿包裹勾勒出妙曼的曲线,在残阳的笼罩下好似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外披一袭纱衣,又將她这本就不显山露水的身子包裹,一头乌黑青丝垂落,隨风轻轻摆动,留给林江年一个绝美的背影,让人无限遐想。 林江年还未走近,空气中便能嗅闻到那股从李縹緲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好似令人心旷神怡,目光清明。 而李縹緲也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 “在做什么?” 林江年走近,隨口问起。 李縹緲沉默,並未回答他这个问题。 重新回过头,望著前方远处的夕阳与山峰。 林江年与她並排而立,空气中瀰漫著几分湿润的气息,他扭头望向眼前这张绝美清冷的脸庞。 “怎么样,临王府不比你们宫中要差吧?” 林江年又开口,语气轻鬆。 “不错。” 李縹緲的回答言简意賅。 而后,她又扭头看向林江年:“何时去如意楼?” “先不急。” 林江年摇头:“才刚到王府,先好好歇息一晚再说,既然都已经到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沉默半响,静静望著林江年,没吱声。 “怎么,难道很急?” 林江年挑眉。 “还好。” 她的声音不冷不淡。 “那就好。” 李縹緲没再开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而林江年则是心情愉悦。 李縹緲去如意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並不清楚。 上次问过,但李縹緲並没有告诉林江年她的真实意图。 能確定的是,李縹緲绝不是简单想去如意楼拿几样东西那么简单,她一定还有別的什么目的。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林江年也没强求。 但什么时候去如意楼,那就得看他心情了…… 这如意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 李縹緲显然看穿了林江年的心思,静静盯著他,面无表情道:“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放心吧,我不会反悔。” 林江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答应让你去,就绝不食言。” “你別急。” “……” 李縹緲移开视线,不再去看林江年。 那清冷的气质,仿佛更冷了些。 站在她身旁的林江年,似察觉到身旁一股逐渐瀰漫来的寒气…… 她这是,有情绪了? 林江年扭头看她,李縹緲熟视无睹。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一点点……” 林江年开口:“不过,在去如意楼之前,你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说到这里,林江年望著李縹緲始终清冷的脸庞,轻笑道“堂堂长公主不远千里,大驾光临来到我临王府……” “我临王府可谓是蓬蓽生辉……” “说人话。” 李縹緲面无表情打断了林江年。 “我爹想见你。” 林江年言简意賅。 原本面色清冷的李縹緲怔了下,扭头看向林江年。沉默片刻,才开口:“王爷身体如何?” “还好,还没死。” “……” “好。” 又沉默半响,李縹緲点头。 声音不冷不淡。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眼睛,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但很快,又放弃了。 “今晚,需要……” 过了一会儿,林江年又开口:“需要帮你么?” 林江年的目光视线,顺著身旁李縹緲那一袭白衣身影缓缓往下,落在她藏匿於衣袖之下的素白柔荑之上。 好像又有几天没摸过了? 李縹緲似没察觉到林江年的反应,平静道:“今晚不用。” “那行吧……” 林江年略有些遗憾,他倒挺想留在李縹緲身边吸她一会儿的。 林江年能感觉到自己如今的实力修为又到了一个瓶颈期,还差一丝丝的契机。 呆在李縹緲身边,藉助她心法的寒气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突破。 不过既然她拒绝,林江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 “嗯。” 林江年转身离开。 李縹緲依旧站在原地,清冷的脸上不知想著什么,神色怔怔,有些心神不寧。 以至於当锦绣出现在她身后时,似乎都没察觉到。 “公主?” 锦绣试探开口,望著自己公主那失神的模样,锦绣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 平日里可很少瞧见自家公主这般反应啊? 发生什么了? “公主,伱怎么了?!” 李縹緲回过神,看了有些担忧神情的锦绣一眼,轻摇头:“没事。” 隨即,李縹緲又道:“我出去一趟。” “需要奴婢陪同吗?” “不用。” 李縹緲轻轻摇头,“你和安寧留在临王府。” “奴婢遵命。” “……” 等到李縹緲离开后,锦绣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公主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似心神不寧,还有点像是……紧张了? 可是,自家公主何时紧张过? 这天底下,又有什么事能让自家公主不安? 难道是……跟殿下有关? 锦绣打定主意,等晚点殿下来找她时,一定要好好找殿下『审问审问』! …… 另一边,林江年离开小院后。不多时,林青青也回府了。 “殿下,属下已將陈俊儒抓捕回来。” 林青青风尘僕僕地跟林江年匯报著情况。 “没出什么意外吧?”林江年问道。 “一切顺利。” 抓捕陈俊儒倒是费了一些气力,对方还想反抗,誓死不从。 然而,再被林青青一巴掌撂倒,就乖乖配合了。 “这件事情属下调查了个大概,不过……” 林青青微皱眉,“事情有些棘手。” 紧接著,林青青把调查出来的始末说了出来。 其实也不难查,这件事情前些日子在民间引起不小的轰动,知情人並不少。 但林青青所查到的消息,却跟那位老妇所说的不太一样。 “那老妇的儿子名叫孙源,是个散工,的確有个挺漂亮的老婆。此人还算老实,家境一般,不过……” “於知府没说错,此人经常出没城中的一些赌场,很多人都知道,是个赌鬼……” 听著林青青的匯报,林江年微皱眉。 从林青青的调查中,这个叫孙源的傢伙的確是被人打死的。事情的始末,跟於封所说的並没有差多少。 这个叫孙源的前段时间在赌场输红了眼,签下赌契把自己的媳妇给输了。第二天后悔又跑到赌场去闹,结果被人打了一顿丟了出来。 孙閒不服气,就想去衙门报官,但官府不予理会。之后他又跟返回赌场跟赌场的人发生了衝突,赌场的一个小弟下手重了些,把他打成重伤,没过两天就一命呜呼了…… 这一切,都跟於封所说的差不多。 “这么说来,是那个拦路的老太婆在说谎,胡搅蛮缠?” “属下不清楚,不过……属下觉得事有蹊蹺。” “怎么说?” 林青青道:“属下查到的真相的確跟於封所说的相差无几,但其中有些疑点……” “那个孙源的確好赌,但此人极有孝心,平日里夫妻恩爱,不像是会做出卖妻之人……” “再者,官府断定孙源是跟赌场的人衝突失手被打死,但属下调查却发现,有目击人说那天看到的那些人,身上穿著不像是赌场的人……” “在孙源死后,孙源的那个媳妇似乎也下落不明,不知去了哪儿……” “还有,属下在抓捕陈俊儒时,他表现的极为慌张,像是东窗事发……属下觉得,他绝对有问题。” 对於林青青的分析,林江年倒不是全部认可。 一个赌鬼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更不能相信一个赌鬼会有所谓的孝心和善心,赌狗输红了眼后,做出任何事情都並不奇怪。 不过,林青青所说后面的原因,倒的確有些可疑。 “这件事情继续查,查一查那个赌场,还有涉及到的所有人,全部都查个遍。”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对如今回到临江城的林江年来说,是个拢聚民心的好机会。 “还有,把那位老妇保护好,当心有人灭口。” “是。” 林青青恭敬点头,又想到什么:“殿下,那个陈俊儒该如何处置?” “先关一晚,想办法撬开他的嘴,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林青青面露迟疑:“殿下,这陈家来头可不小……” “陈家算是我们临江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当初王爷能在临江城立足,跟这陈家有著不小的关係……” “陈俊儒的父亲,更是跟王爷有些交情。殿下此番抓捕了他的儿子,恐怕会引起陈家的不满……” “无妨!” 林江年並未放在心上,淡淡道:“你儘快去办,至於陈家那边……” “不必理会。” 听到殿下如此说,林青青虽不知殿下有何后手,但还是点头。 “属下遵命。” 等到林青青离开后,林江年望著前方院外,半眯星眸。 当年临王府在临江城立足,背后的確多亏了陈家的帮忙。 这陈家在临州境內势力不小,与许多家族之间来往密切,算是这一脉极有势力的世家。 当年的陈家与临王府也不过是互相利用,陈家藉助临王府的名號和势力,这些年来在临江城不断壮大,野心也越来越大。 尤其是林恆重遇刺,临王府群龙无首之际,这段时间里,陈家在临江城內並不太安分…… 是该敲打敲打! …… 临江城,陈家。 “老爷,不好了!” 一位僕人步伐匆匆走进院子,满脸慌张:“少爷被人抓走了!” 院中大厅,一位中年男子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皱眉,怒气涌现:“怎么回事,那败家东西又在外面犯什么事了?!” 听到儿子被抓,陈宏生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那逆子又在外面惹事了! 前段时间那逆子惹出来的祸端才刚平息掉,关了半个月禁闭,这才刚放出来,又去惹事了? 就该打断他狗腿! 陈宏生面色阴沉,压抑住心头愤怒道:“被谁抓走了?” “是,是临王府……” 僕人结结巴巴开口。 听到临王府,陈宏生眼神猛然一凝:“怎么回事?!” “临王府的人抓他做什么?!” 陈宏生脸色微变。 “是,是临王世子,他,他把少爷给抓了……” 僕人连忙结结巴巴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等到听完之后,陈宏生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大意了! 没想到那个老太婆竟当眾去拦临王世子的座驾,更没想到那位临王世子居然会管这件事? 一时间,陈宏生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件事情他是知情人,也是他派人去解决的。这才刚解决平息,如今又被重提,万一那临王世子真要追究到底的话…… 想到这,陈宏生面露怒气:“都是那逆子惹出来的祸事!” 一旁的僕人胆战心惊:“老爷,现在少爷被他们抓走了,该怎么办?” 怎么办? 陈宏生面色阴沉。 这种小事,正常情况下临王府根本不可能管。 可如今冒出那位临王世子,让陈宏生不得不重视。那位世子的名声在临江城早就传遍,今日他敢抓陈俊儒,显然就压根没把陈家当一回事。 “先派人去趟临王府,交涉一番,把那逆子救回来再说!” 陈宏生沉著脸道。 “……” 夜幕降临。 临王府內,热闹非凡。 世子殿下回府后,往日冷清沉寂的王府重新活跃起来,灯火通明,这些日子因王爷遇刺重伤昏迷,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上的阴霾也被驱散。 临王世子的回来,宛如一根定海神针,让所有人都鬆了口气。 在用过晚膳后,林江年在府上丫鬟的搀扶下回到房间。再度婉拒了那两个小丫鬟主动侍寢的暗示,两个小丫鬟才依依不捨的离开了院子。 不多时,林江年又走出房间,在夜色掩护下,轻车熟路的来到隔壁另一处小院。 小院清冷,漆黑黑一片,唯有不远处的几个房间亮著灯光。 林江年轻手轻脚靠近,来到一处房间门口,轻敲了敲门。 隨后,推门走入。 关上房门,反锁。 转头,看向房间內的昏暗灯光下,桌旁照映出的一张羞恼美艷的脸庞,正微红著脸瞪他。 “这么晚了,殿下来做什么?!” 语气像是强自镇定装出来的。 林江年走到锦绣身旁,从身后搂抱住她,在锦绣的轻呼挣扎下,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 “爱。” (本章完) 第504章 主动侍奉 夜深人静。 “不,不行……” “別……” “住,住手……” 灯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倒映出房间內两道纠缠的身影。 一袭轻纱襦裙的锦绣坐在桌旁,林江年则是紧贴在她身后,从后面將锦绣环绕搂抱。 原本正襟危坐的锦绣身子发软,软绵绵的半躺在林江年怀里。 美眸羞恼,一张粉脸上满是羞恼神色,语气又羞又慌。娇躯紧绷,双臂阻挡在胸口,试图想要阻止。 但她此刻有气无力的威胁,轻软甜腻的声线,反倒更诱人。 林江年从身后搂抱住怀中柔软的娇躯,微弯曲身子,脑袋凑在锦绣那张绝美羞红的脸蛋旁。 侧目,便可见那张不施粉黛的绝美脸颊早已布满点点星红,几缕青丝之下,若隱若现。 顺著青丝往下,可见那精致修长的脖颈,像是受到了刺激般微微缩起,再往下…… 轻纱襦裙有些凌乱,襦裙的胸口处还绣纹著一对浅浅精致的鸳鸯。纹路清晰,一看就並非凡品。 身为大寧长公主的侍女,锦绣的待遇可不像寻常人家的丫鬟,无论是吃穿用度可都一点都不比普通大小姐要差。 而这对绣纹的鸳鸯,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犹如巧夺天工之作,极为惹眼。 但此时,却有一只手正出现在这这对鸳鸯內,將这对鸳鸯撑起,撑著圆鼓鼓。隨著这只手的不断移动,鸳鸯很快被弄的十分凌乱,皱巴巴的。 如此美感遭到了破坏,锦绣又急又气,恼怒地想要阻止林江年搞破坏。 但她的力气哪里能跟林江年相比,加上林江年循序渐进的动作,使得她心头羞涩不已,逐渐混身软绵绵的提不起气力。 只能试图想用言语阻止。 不过,很显然无济於事。 此刻的林江年,已然成了个聋子,正专心致志想將那对鸳鸯取下,探寻鸳鸯內的神秘构造。 “你……別……等,等一下……” 锦绣声音很轻,略带几分羞颤,开口阻止林江年的过分行为:“我,我有话跟你说。” “晚点再说!” 林江年目光盯视,心无旁騖。 他现在没空听废话。 “不,不行……” 眼看林江年越来越过分,自己身上那单薄的鸳鸯几乎都要被他扯下,锦绣脸色几乎红到溢血,脑袋埋进了林江年胸口处,依旧负隅顽抗。 雪白的柔荑挡在胸口,有气无力的阻止著林江年的行为,紧咬下唇,羞恼开口:“我,我问你……” “你,你今天跟,跟公主说了什么?!” “嗯?” 林江年手上动作一顿,微抬眸,有些疑惑的看向锦绣:“什么?” “你,你今天下午跟公主,说,说过什么?” 锦绣面色红润,呼吸急促,本就单薄的衣裳不整。 精致修长的脖颈下,可见那雪白性感的锁骨,以及锁骨之下,与安寧那姑娘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怎么了?” 林江年有些奇怪,锦绣怎么会突然提起李縹緲? “你,你先回答我。” “也没说什么……” 林江年回想了一下,他下午没跟李縹緲说过什么。只是稍微拉扯了一下她,用如意楼故意要挟了一下她。 李縹緲总不能因这事来跟锦绣告状吧? “真,真的?” “到底怎么了?” 林江年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 见林江年不似在骗他,锦绣也有些疑惑:“那,为什么公主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感觉下午的公主有些心不在焉,又说不上来。 “你真的没跟公主说过什么?” 锦绣又质问。 听著锦绣的话,林江年心中微微一动,隱约有了猜测……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连锦绣都看出来了? “不应该吧,你家公主也不像是什么小气之人,怎么会生气?” “谁知道。” 锦绣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是不是你欺负公主了。” “天地良心,我能欺负你家公主?” “哼,谁知道呢?” 锦绣轻哼了一声,又想到什么:“你,你没跟公主说什么?” “该说什么?” “你说呢?!” 见林江年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锦绣心中恼怒,忍不住恨恨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我上次跟你说的事。” 不过,她这才刚伸手掐了林江年一下,林江年就毫不犹豫的还了回去。 只不过,锦绣掐的是他的胳膊,而林江年掐的则是…… 那对鸳鸯下的浑圆饱满! 力度相比於锦绣来要轻的多,但依旧一阵颤巍。 锦绣脸色更是瞬间羞红,娇躯僵直:“你……” “是你先掐我的。” “你……混蛋!” 锦绣恼羞成怒。 那能一样吗? 掐的是一个地方吗? “你,你给我鬆手!” 林江年充耳不闻。 锦绣气的小脸通红,又无可奈何。 骂又骂不过,打也打不过,上手他还会报復……完全被拿捏的死死的。 想到这,锦绣没一点办法。最后也只能放弃,任由他折腾。 “你,你还没回答我……” 锦绣羞恼地瞪著他:“你,你跟公主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见锦绣瞪著他,一副你再敷衍我,我就咬死你的模样,林江年这才正色,嘆气:“试过了。” “公主呢?” “没反应!” 林江年摇头:“你家公主这个人有问题。” “公主哪有问题?” “她这个人没感情啊!” 林江年感慨道:“前几天我摸了她的手半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摸冰块似的。” “你摸了公主?!” 听到这话,锦绣惊讶的睁大眼睛。 她没想到,殿下跟公主的进展居然这么快? 但,都已经摸手了,自家公主还是没反应? ……不应该啊? 自家公主铁定是对殿下有好感的……甚至指不定还是喜欢。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反应呢? 锦绣略一思索,隨后又开口:“要不,你再试试?” “怎么试?” “既然摸手不行……你换其他地方试试?” “换哪?” 锦绣红著脸瞪了林江年一眼,恼怒道:“你说呢?!” 见锦绣如此神情,林江年也很快意识到什么,目光顺势往下看去。 “不,不许看!” 锦绣当即伸手想捂林江年的眼睛,但林江年手上一动,又让她娇呼一声连忙回防。 这女人有问题! 摸都摸了,还不让看! “你想我死就直说。” 林江年没好气道:“我敢这么摸你家公主,她怕是会直接剁了我双手!” “所以你就逮著我欺负是吧,不怕我剁你手是吧。” 锦绣羞恼又幽怨的瞪著他。 “咳,这不是一回事……” “那我不管!” 锦绣紧咬下唇,哼哼道:“反正你自己想办法……摸不行的话,你就亲……” 瞧瞧,什么叫小叛徒。 直接就把自家公主给卖了! “你家公主要是知道你这么出卖她,肯定就不要你了!” “少说风凉话,你不愿意就算了!” 锦绣移开脑袋,满脸都是委屈和不高兴。 自己在想办法撮合他跟公主,可这傢伙就一直嘲笑自己…… 不识好歹! 见锦绣似乎有些小情绪了,林江年这才收敛脸上笑容,微微低头凑近她耳边,轻声吐气:“跟你开玩笑的呢,你家公主又不是別人,我总不能真箇对你家公主用强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林江年轻声开口,並不打算跟锦绣继续討论下去。 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尤其是怀中佳人身躯早已柔软,含苞待放。 这个时候,林江年哪还有心情跟她討论什么公主。 都放一边去再说。 “时辰不早了,咱们该歇息了!” 锦绣娇躯微紧,当即意识到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我,我……” 她面色再度羞红,语气有些慌乱。 “你总不能还想跑吧?” 锦绣身子僵直,又有些无力,被林江年那滚烫的气息逐渐包裹,双手还紧捏著衣裳,呼吸急促,低垂,任由青丝垂落,不敢去看林江年的眼神。 女子羞涩情绪让她本能的想跑,但心中也明白……跑不掉的。 以殿下的性格,今晚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更重要的是…… 她也不是真的想跑! 否则,今晚也就不会乖乖的留在房间里了。 还没等锦绣思绪回神,便感觉自己身子一空,紧接著,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锦绣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林江年的脖子,整个人悬掛在他身上。 而林江年则是轻车熟路的抱著锦绣来到屏风后的床榻边,將她缓缓平放在软榻上。 锦绣呼吸几乎紧张到了极点,整个人像是被火燃烧了般。 “熄,熄灯……” 声音很轻。 “啪嗒!” 房间內的灯光突然暗下,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黑暗中,锦绣莫名多了几分安全感。可还没等她来得及鬆口气,便感觉有一道身影驾轻就熟的跳上床,钻了进来。 ……好熟练! 锦绣又恼又气,还有些吃味。 殿下这猴急模样,一看就不是生手了! 还不知道糟蹋过多少女子。 正当锦绣心中想著时,便察觉到身旁气息逼近,紧接著,一双不安分的大手落在她身上开始摸索。 “等,等等……” 锦绣紧张至极,想要阻止:“我,我自己来……” 听到这话,这双大手倒是停下来了。 而锦绣则是深呼吸一口气,黑暗中,她不敢与林江年对视,缓缓背过身去。 紧接著,伸手到腰间,动作有些生疏而紧张的解开了腰间细带。 隨后,从两侧缓缓解开脱下了身上早就凌乱的襦裙。隨著襦裙解开,她身上就只剩下了那浅粉色的肚兜,包裹不住雪白的娇躯。 撑著圆鼓鼓的,极为养眼。 而刚才在被『蹂躪』了一番后,肚兜也早就『岌岌可危』,隱约几乎要跳出来。 黑暗中,林江年就这样静静看著锦绣背对著自己,紧张的解衣宽带。 看著她退下襦裙后,露出的雪白香肩,以及那光滑圆润的后背。哪怕是在黑暗中,依旧看的极为清楚。 紧接著,锦绣似乎有些忸怩,动作很慢,又像是在磨磨蹭蹭,等到半天后,这才终於將身上的肚兜解开。 然后,便快速钻进被褥里。 等到被褥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那最后剩余的褻裤也终於消失不见。 “好了?”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看著这一幕,问了一句。 没有回应。 旁边的羞涩女子已经將脑袋都埋进被子里了,装死! 黑暗中,能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 林江年倒也没有猴急,缓缓靠近,被褥下,缓缓伸进去一只手。 “怎么?自己脱了,就不伺候本世子更衣了吗?” 林江年继续调戏她。 旁边娇躯微微一颤。 半响后,一只雪白的柔荑从被褥下缓缓伸出,似乎想帮林江年解衣。 但极度紧张情绪下的她,动作生疏又凌乱,弄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反倒成功勾起林江年的兴趣! “行了,这次本世子自己来,下次可就轮到你了!” 被褥下的娇躯紧绷著,没吱声,像是微鬆了口气。 尤其是隨著林江年钻进被窝,滚烫的气息靠近。被褥下,锦绣双手胡乱下意识紧紧抓住林江年的胳膊,呼吸急促。 黑暗中,她脑袋埋在被褥里,声音很轻,很闷,还带著一丝轻微的羞颤。 “轻,轻点……” “……” 临王府中,夜深时分,依旧灯火通明。 府上的下人忙碌著,远处黑暗中,还有无数气息內敛的高手,藏匿於王府四周。 小院中。 静悄悄的。 王府的下人都知道,自家殿下不喜欢被人打扰。 因此,殿下的院落到了晚上,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有人靠近。 而旁边的小院中,住著的是王府的贵宾,同样寂静。 不远处的亭廊下,房门推开,一道浅衣倩影出现在走廊下,望著院中夜色月光,发著呆儿。 安寧,有点睡不著。 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有些不太適应。 加上今晚公主出去了一趟,还没回来,这偌大的临王府,有些孤寂。 安寧有些心神不寧,也说不上为什么。 对了,锦绣呢? 安寧突然想到什么,天黑后,锦绣回到房间,就再也没出来过。 这,好像也不是她的习惯? 平日里,都是锦绣最闹腾,也总是说无聊。可今天她却早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更无聊吗? 安寧怔怔想著,心头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压抑在胸口处,有些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安寧终於缓缓迈步,朝著小院另一边的房间走去。 ……(本章完) 第505章 祭拜临王妃 月光皎洁,朦朧的洒落在窗沿上,倒映出点点星光。 丝丝朦朧的光影透过薄薄的窗纸落入房间內,屏风之后的床榻之上,两道身影交织缠绵。 画面唯美,身影晃动之际,像是在合奏一曲动听的旋律。 直到某一刻,这动听的旋律突然戛然而止。 “有人来了。” 黑暗中,林江年突然停下,低声开口。 话音刚落,便感觉怀中的娇躯猛地一紧绷,像是受到了剧烈刺激,无比紧张。 “谁……” 声音很轻,带著一抹缠绵的腻声,还有一丝害怕的腔调。 被突然打断,她整个人还处於云雾繚绕的昏迷状態中,但身体却已然做出本能反应。 “好像是……” 黑暗中,林江年细细一听。 这脚步声很轻,放的很缓,几乎难以察觉。但在这漆黑夜色中,却还是被林江年敏锐察觉到。 王府之中,下人不会隨意乱闯。而从这细微的脚步声,也隱约能瞧出……来者內力不俗,是个高手。 那么…… 答案几乎就呼之欲出了! “要么是你家公主,要么应该就是……安寧。” 林江年弯腰凑到锦绣耳边,轻声吐气。 一瞬间,他感觉怀中的娇躯更僵了! 像是受到剧烈刺激,原本瘫软的娇躯愈发紧绷,就连那雪白修长的双腿也下意识死死地缠绕林江年腰间,整个人几乎掛在林江年身上。 “嘶……” 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 完全没想到,这姑娘在听到公主和安寧的名字时,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而原本面色潮红,闭著双眸的锦绣也在这一刻微微睁开那双充满了水雾的眸子,眸中满是惊慌。 “怎,怎么办?” 这么晚了,外面怎么还有人? 是公主? 还是安寧?! 不管是谁,对於锦绣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万一被发现…… 她没脸见人了! “你,你快放开……” 锦绣惊慌地开口,试图想要挣扎。 但隨著她越是挣扎,身子却似本能地缠绕更紧,与林江年紧紧贴在一起。 黑暗中,林江年低眸,目光落在锦绣那张布满緋红的脸庞上。 此刻,她脸上浮现著几分惊恐情绪,整个人由於紧张而变得极为敏感,林江年轻轻一触碰,便能让她娇躯剧烈的颤抖一下。 而她的声音也夹杂著几分无力的颤意,听起来让人混身酥麻。 急促的呼吸喷出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著淡淡香气,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 极为晃眼。 少女雪白的肌肤上似涂抹上一层嫣红,夹杂著些许汗珠。 林江年再度凑到锦绣耳边,轻声开口安慰:“別怕,她不会进来的。” 而此刻的锦绣整个人处於惊慌害怕的状態中,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门外,生怕门外的人会发现什么,更害怕门外的『公主』或是『安寧』会突然闯入。 “不,不行……你快……啊唔……” 锦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感觉林江年又开始使坏。 猝不及防之下,她迅速捂住嘴巴,布满水雾羞恼的美眸瞪向林江年。 “你,你別……別动……唔……” 很快,锦绣就说不出话来了。 准確来说,是她自己捂住了嘴巴。 一开始还只是一只手捂著嘴巴,另一只手羞恼的使劲在林江年身上掐啊掐,试图想要掐死这个坏蛋。 但很快一只手就不够了,她只能两只手都捂著嘴巴。捂的紧紧的,一个声也发不出来的那种。 房间內,余留下愈发沉重的喘息声。 …… 院中。 星光点点,洒落院中。 四周,是夜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响。 远处,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动物夜鸣的动静。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安寧出现在屋檐下不远处的石板路上,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房间內。 房间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没有动静。 安寧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底,疑惑神色愈发浓郁。 锦绣,真的已经睡了? 她也不出门,奇奇怪怪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想到这,安寧感觉胸口的沉闷感更强了! 说不上来原因。 有些时候,她们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確会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共鸣,像是心灵感应。 而今晚,安寧莫名有些不安,总感觉发生了点什么! 但又不確定。 念想著如此,安寧下意识迈步,朝著房间靠近。 一步,两步,散步…… 就在安寧即將抵达屋檐下的楼梯口时,她又突然停了下来。 抬眸,看向房间门口。 依旧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安寧心中默念。 这么晚了,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毕竟,今天还赶了路,应该很辛苦的…… 安寧心中找了个合適的理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转身,准备离开。 但就在安寧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时。 “嗯……” 寂静的黑夜中,仿佛从房间里传来什么声音。 很轻,很细,也只有一瞬间。 但,还是被安寧捕捉到。 她猛然转身,看向房间內,那张清秀的小脸儿上,浮现起了一抹疑惑。 什么声音? 她静静盯著。 但,黑夜中又再没了动静。 寂静无声,余留下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是,听错了么? 安寧的小脸儿紧绷,低垂著脑袋,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刻,她好像听到了锦绣的声音? 很奇怪的声音……就只有那一下,很快就没了! 锦绣应该睡著了,怎么会发出声音来。 ……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安寧心中想著,继续转身,离开。 不过,在又走了数步后,安寧心中始终有些不安,胸口依旧闷闷著。 总感觉自己刚才那不像是错觉听错了! 正当她犹豫著,要不要重新回去看看情况时。 夜色中,一道白衣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 “公,公主?!” 安寧抬眸,这才瞧见公主不知何时回来了。 “你去哪了?” 公主似才刚从外面回来不久,一身风尘僕僕。 “没,有点睡不著,出来走走。” 安寧老实回答。 “嗯。” 李縹緲微点头,瞥了一眼安寧身后来的方向,没说什么。 “早点歇息吧。” “是。” 安寧点点头,收敛起了胸口的不安情绪,回了房间。 而李縹緲没动,等到安寧回房离开后,她依旧站在原地,看向安寧来的方向,以及那不远处隱约可见……漆黑的屋檐房间。 夜风轻拂,李縹緲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但那双美眸底,却仿佛像是闪过一丝什么犹豫。 最终,她什么也没做。 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 “混蛋,混蛋……你,你差点害死我了……” 漆黑的女子闺房中,气氛浓郁。 锦绣的声音嫵媚而又羞恼,浑身瘫软,香汗淋漓。 “差,差点被安寧听到了……都怪你!” “这不没听到吗?”林江年安抚:“我有把握。” “你,你……” 锦绣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我,我刚才让你……” “別动,你,你为什么乱动?!” 这混蛋,刚才就是故意趁机欺负自己。 一回想起刚才的经歷,她只感觉浑身战慄,惊恐后怕的情绪,让她浑身提不起一丝气力来。 太嚇人了! 万一刚才外面的人真闯进来了……她不敢想像后果! 一想到这,身子仿佛更敏感了些。 要不是刚才她死死捂住嘴巴的话,差一点就暴露了。 一想到这,她心头愈发恼怒。 “誒,那你刚才的反应也不小啊,明明你也……” “你滚……” 没等林江年说完,锦绣已经恼羞成怒打断了他:“你快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了……” “那可不行,我这都还没结束呢。” “啊?你……別……唔唔……” 很快,锦绣又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黑夜笼罩。 梅开二度。 …… 清晨。 朝阳从东边升起,笼罩在坐落山脉之下的临王府。 远处,湖水荡漾,倒映出金碧景象。 房间內。 锦绣打著哈欠,坐在铜镜前,望著铜镜里的自己。 面容憔悴,没休息好,隱约有了一些黑眼圈。 锦绣顿时又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当即一股羞恼情绪涌现 而身子又似微微发热,有种说不上来的怀疑感觉。 她连忙深呼吸一口气,气定神閒,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衣裳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 被衣裳遮掩的脖颈之下,在靠近锁骨位置上,留下了一朵浅浅的梅印。 很显然,这是昨晚殿下留下来的。 瞧见这,锦绣顿时目光幽怨,脸色红了又红。那双明亮的眼眸底,是化不去的几分怔怔痴状。 直到,敲门声响起。 “锦绣?” 安寧的声音响起。 铜镜前的锦绣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赶紧遮掩住那一朵『梅』,確定看不出任何异样来后,这才鬆了一口气。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一袭浅色琉璃长裳裙的安寧抱剑走进房间。 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走进房间便瞧见锦绣坐在铜镜前看著她。 瞧见这一幕,安寧脸上没有反应,心中却似微鬆了口气。 昨晚回去后,她始终心神不寧,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眼下见到锦绣后,心中那不安的情绪才终於散去。 “该去给公主请安了。” 安寧开口,语气不冷不淡。 “走吧。” 锦绣收敛心神,没有露出半点不適,正要起身,突然感觉双腿一软,一个踉蹌。 “你怎么?” 安寧当即看了过去。 “没,没事……” 锦绣脸色当即不自然泛红,心中羞恼,將殿下给狠狠骂了几顿后,这才深呼吸一口气:“昨晚没,没睡好,有点迷糊……” 她赶紧找了个藉口忽悠过去,安寧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但目光却始终落在锦绣身上。 锦绣深呼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走出房门。 而安寧跟在后面,正准备离开时,却又突然嗅了嗅鼻息。 嗯? 好像有些奇怪的味道? 安寧怔了怔,说不上来,很奇怪的味道。 好似在哪里闻到过? 安寧怔了怔神,盯著前方锦绣离开的方向,不知道想著什么。 …… 阳光明媚,天色晴朗。 临王府,后山。 顺著一条羊肠小道,四周杂草丛生。视线望去,几乎能將整个临王府尽收眼底。 壮观,景色优美。 就在这后山之中,四周孤零零著。 一袭锦衣的林江年站在那儿,目光平静深邃。 就在他身前位置,坐落著一座陵墓。 陵墓修的很奢豪,四周乾乾净净,很明显这一年来一直都有人打扫清理。 此地不允许任何外人接近,那么这一年来前来扫墓的人,不言而喻。 “娘,我回来看你了!” 站在陵墓前,林江年感慨万千。 仿佛回到一年前,他假冒临王世子即將入京,临行前,他来拜访过这位临王妃。 当时的林江年,向这位已故的临王妃保证过,绝不会丟了临王府的脸面,会继承临王世子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没想到一年后,重新回到这里! 身份,已然转变。 他,成了真正的临王世子! 望著眼前的陵墓,林江年眼神复杂。 他没能见到过这位临王妃,但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了解过这位临王妃。 她很漂亮,也很善良,爱民如子,对每个人都极为和善。在很多人眼里,她是一位真正令百姓爱戴,令天下人敬重的传奇女子。 微风吹拂,林江年轻声细语,在陵墓前,开始说起了这一年来的遭遇。 他静静地说著,不管有没有回应,就这样慢慢的把自己这一路来的经歷,说给这位沉眠於此的临王妃听。 直到话尽,林江年口乾舌燥,终於抬起头。 “娘,我下次再来看你。” 林江年缓缓起身。 转身,准备离开之时。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 “爹……” 出现在视线中的人,是林恆重。 他一袭灰袍锦衣,目光柔和的看著他,又看了看身后的陵墓。 没说话,点了点头。 父子眼神教诲,不言而喻。 林恆重迈步,走到陵墓前,目光中仿佛有无限柔情。 “婉儿,你在那边还好吗?” “一眨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们的那个孩子也找到了,你就放心吧……” “……”(本章完) 第506章 十九年前的真相 烈阳高照,天空晴朗。 陵墓前,林江年静静站在一旁,看著林恆重站在陵墓前自言自语。 这位在天底下权势滔天的男子,没了往日半分气势。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柔情。 他就静静自言自语著,天地间,一片寂静。 直到半响后,林恆重终於收回视线。 “婉儿,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陪你。” 说罢,林恆重转身,看向林江年,招呼道:“走吧。” 林江年没开口,点点头。 林恆重率先转身,朝著山下走去。 林江年跟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静默无语。 抬眸望去,前方是一座座远峰,以及座落在远峰之下,远处的那一座繁华城池。 临江城! 以及,坐落在山峰角落下的临王府! 终於,在走过一处山腰的亭廊位置时,林恆重突然停下脚步。 林江年也停了下来。 “十九年前,我还在南疆境內,奉天子之命,剷除南方的反叛势力……” 林恆重望著前方,突然开口。 林江年看了一眼林恆重,见他目光深邃,像是陷入了回忆。 “你娘当时身怀六甲,原本留在江南姜家养胎,她却偷偷离开江南,千里迢迢跑来找我,没想到,在路上遇上了一伙神秘高手的刺杀……” “等我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现场一片混乱狼藉,尸横遍野。庆幸的是,还好你娘没事……” “母子平安!” 听到这话时,林江年也终於意识到什么……当年的那次刺杀,恐怕与他的身世有著至关重要的联繫。 而林江年也注意到,小姨曾提及过,临王妃是在江南生下的孩子,可林恆重说的却是在……路上?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误解? “你娘当时受了惊嚇,事后又生了场大病……等你娘恢復后,她向我讲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说到这里时,林恆重的语气有些沉重,有些后悔,也有些冰冷。 “你娘的性子倔,我原本安排她留在江南姜家养胎,她却偷偷从姜家溜了出来……” “当时她受了惊嚇,导致临盆期提前……你娘,在身边护卫的保护之下,成功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从林恆重口中听到了双胞胎这个词,林江年也终於完全確定自己的身份。 “那后来呢?” 林江年低声询问,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后来的遭遇。 “那一伙杀手来势汹汹,目的就是衝著你娘来的,你娘身边的侍卫死伤殆尽,就在千钧一髮之际,又出现了一伙神秘人救下了你娘。” “你娘刚生下你们,身子本就虚弱,受到惊嚇加上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等我带人赶到时,现场就只剩下你娘以及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 林江年静静听林恆重讲起当年发生的事情,大概猜测明白了点什么。 当年临王妃在路上遇上神秘高手刺杀,身边侍卫死伤殆尽,等林恆重赶到时,现场只有临王妃以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如此一来,在所有人眼里,当年临王妃生下的只有一个孩子。 唯一知晓临王妃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的,只有临王妃自己,以及那伙救下临王妃的神秘人。 “救下……娘的人,是谁?” 林江年沉声询问。 林恆重目光微眯:“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查他们的下落。” “但这伙人隱匿的实在太深,一直毫无任何线索……” 说到这里,林恆重看了林江年一眼,眼神深邃而复杂。 当年,他在救回婉儿后,便从婉儿口中得知了真相。林恆重立即派人前去调查,想找到那个丟失的孩子的下落。 但当年的林恆重尚还不是临王,加上南方战况激烈,他无暇分心。 派出去寻找的人,也始终一无所获! 当年南方实在太乱了,百姓民不聊生,天下大乱。那伙刺杀临王妃的人,以及救下临王妃的人,都了无音讯。 剩下的那个孩子,也自然没有任何消息! 为此,临王妃鬱鬱寡欢,加上先前身子留下暗疾,几年后便去世了。 临王妃去世时,那时的林恆重已经平定南方战乱,被天子封侯,在民间声望极高,权势滔天。 而他,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林江年的下落。 这些年,他一直暗中派人打探当年的线索。为此,几乎將整个南方地区翻找了个遍。 但始终,一无所获! “原本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林恆重看著林江年,当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多了几分沉重。 的確,换成任何人来,都不觉得林江年还能活著。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想要寻找到一个当年丟失时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何其之难? 哪怕他是临王,哪怕他再权势滔天,也无济於事。 更重要的是,他不確定,当年的林江年到底是被那伙刺杀临王妃的人带走,还是被那伙救下林江年的人带走了! 而这两股势力,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又凭空消失。 林恆重调查了十几年,都没能找出任何一点的线索来。 林江年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细节:“刺杀爹的那伙神秘势力,目的又是什么?!” 当年的林恆重尚且还不是临王,又有什么人想要致他於死地? 但刚问出口时,林江年又很快反应过来。 当年的林恆重虽还不是临王,但也早在军中锋芒毕露,是南方大军的主帅。 那么…… 林江年与林恆重眼神对视,便见林恆重点点头,沉声道:“爹后来將南疆境內几乎翻遍,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林江年大概明白,如意楼內那么多南疆境內的宝贝是何缘故了! 南疆十几个国家覆灭后,被林恆重一顿扫荡,一边寻找那些人的线索下落,同时顺带將南疆诸国多年来的宝贝收颳了个精光。 “爹其实也想问问你……” 林恆重看著林江年,片刻后,沉声问起:“你这些年,去了哪?” “被何人收留?又怎么会……回家?” 一年前,当林恆重回到临王府,第一眼见到林江年时,他就看了出来。 他不是他的那个孩子! 但他的確还是他的孩子! 林恆重没有戳穿,他回来就好! 直到如今,一年之后,林江年重新回到临王府,林恆重才终於问起。 而对於这个问题,林江年也无法解释。 他一觉醒来,就出现在凶案现场的破庙中。还没反应过来,便碰上柳素一行人。 之后,得知自己跟临王世子长得一模一样,就被柳素逼著假冒了临王世子。 至於其他的,林江年一概不知。 但是这些,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因此,只能用失忆来解释。 的確,他的前半身记忆完全消失,也跟失忆也没什么区別。 只不过,林江年还是会有些恍惚和错觉。 倘若当真是失忆的话……那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却跟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他依旧还是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多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身份。 很诡异! 而林恆重在听完后,也陷入短暂沉默。 他並不怀疑林江年的话。 那么如此说来…… 江年也不清楚他自己之前到底经歷过什么? “那爹……” 林江年又才想起什么,犹豫了下,才问出口:“他呢?” “又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问起的,是之前的那位临王世子。 也就是他的那位兄弟,至於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不好说。 他为什么会死? 又怎么会死在那个破庙中? 更重要的是,既然林恆重一开始就知道林江年是假冒的,也知道原本的那位临王世子已经死了……他为何没什么反应? 为何不生气? 更没想过要报仇?! 这一切都是林江年埋藏在心里的疑惑,一直没有解开。 林恆重在听到林江年提及那个孩子时,有一抹悲伤情绪从眼神底闪过,整个人颓靡了许多。 他望著前方远处的景色,过了半响后,才缓缓沉声开口。 “他,是你的亲兄弟,他已经死了……” “其实,我也早有预料!” 林恆重沉声开口。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脸上浮现愕然。 早就知道? 林恆重也早就知道了? 那他又为何……没有反应? 林江年猛然想起,之前从许嵐口中也听到过类似的消息,那位临王世子曾跟许嵐提及过类似的事情…… 像是早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期,跟许嵐在交代『遗言』? 而眼下,听到林恆重也提及知晓这事,这更让林江年觉得愕然,匪夷所思。 既然早有预料到他会死,为何不阻拦? 不提前预防? “他继承了你娘的性格和聪慧,打小就聪明,他在军事政治上的天赋极高,比爹还要厉害的多……” “就连如意楼內那位李前辈都对他称讚不已,爹一直將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有他继承爹的王位,哪怕爹以后死了,林家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林江年心头一震。 难得听到林恆重能如此夸讚一个人! 他的那位『兄弟』,究竟能厉害到何种地步? 可既然对方如此聪明,为何之前在天下流传的却一直是这位临王世子的『恶名』? 为何这位临王世子在临江城內人人喊打? 能解释这一切的,大概只有一个原因……“自污藏拙”! “但偏偏,却也总是天妒英才……” 说到这里,林恆重语气变得沉重。 而林江年,也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的身体……有问题?” “没错。” 林恆重的语气变得低沉,天地间,似有一抹凌厉的杀意涌现。 又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爹没想到,当年那一场刺杀,受到影响的不只是你娘……” “他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一开始完全没有显露,直到十几岁后才开始逐渐有了徵兆……” “但是,他一直瞒著爹……他太聪明了,也反被聪明耽误!” “他自以为並没有大碍,能自己解决。他瞒住了所有人,哪怕是身边的贴身侍女都没有察觉到半分……等到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 说到这里时,林恆重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那双深邃的眼眸也变得通红。 “爹这才意识到,当年刺杀你娘的人……他们不只是想挑拨爹跟姜家的关係,更是想要爹断子绝孙!” “他们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盯上我们林家!” 林江年沉默著。 心情也有些沉重复杂,如此说来,一切倒是都能解释的通了。 当年林家跟姜家的联姻本就让不少人眼红忌惮,加上林恆重风头正旺,威望极高,有人暗中下手並不奇怪! 那背后下手之人,必定不是简单之辈! 至於他…… 林江年突然又意识到,先前那位临王世子为何会与纸鳶的关係如此差了! 一来,是要『自污藏拙』,二来,纸鳶与其他侍女不同,她是林恆重亲自任命的,在临王府中权力极大。 更重要的是,纸鳶很聪明,也很敏锐! 那位临王世子恐怕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被纸鳶发现,方才故意与纸鳶『决裂』。 想明白这点,林江年又问道:“那,后来呢?” “爹后来试过找遍各种名医,也搜遍天底下的珍稀药草想要治好他,但都无济於事……” “一切都来不及了!” 完全能想像得到,堂堂权势滔天的临王爷,却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儿子等死,是何种悲痛局面。 “直到有一天,年儿突然找到我,他告诉我一件事情,他说……” 林恆重看著林江年,停顿了一下,道:“他说,他可能找到你的下落了……” 林江年猛然抬头,见林恆重目光和煦复杂的看著他。 “爹这时才明白,原来他早就知晓你的存在,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兄弟……” “这些年,他一直都暗中找寻你的下落……” “在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时,他便一直想找到你,让你来继承他的位置……” “直到一年前……” 说到这,林恆重望著林江年,眼神中满是悲伤之色。 “在你回到临王府的第二天,爹就收到了他留下来的一封『遗书』!” “……”(本章完) 第507章 你们陈家也配? 有些真相被揭开时,比想像中的更要意外! 但往往,又总在情理之中。 在此之前,林江年其实已经有了一些隱约猜测。 尤其是在京城见到许嵐后,从许嵐口中打探到关於那位的消息,也让林江年意识到,他的出现恐怕与先前那位临王世子有关。 如今,也算是彻底证实了! 一年前那晚,林江年出现在那破庙中果然不是巧合! 一切,都是早已经预谋已久的! 一年前的那次外出郊游,那位表面上是为了清风楼的魁陈鶯鶯,但实际上,多半是衝著林江年去的。 他留给林恆重那封信中的內容,便提及了此事,並且提及此次出行很危险,极有可能回不来…… 等林恆重收到信时已来不及,一切都已经发生。回到临王府的林恆重,再见到的人,已经是林江年! 那位並没有在信中提及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得知他到底查到什么。至於林江年又是如何出现在那晚的破庙中,依旧没有答案。 这一切的真相,好像隨著那位临王世子的身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只是…… 林江年皱眉。 他总感觉忽略了其中的一些细节。 有些事情,依旧隱约觉得有些不合理。 “那晚的寺庙中,有好几股势力曾出现过!” 林恆重望著林江年,缓缓开口:“一股是来自天神教的人马,跟你身边那个叫柳素的姑娘有关吧?” 林江年默然不语,点头。 一年前时,柳素刺杀过林恆重。而后林江年求情救下了柳素,林恆重能查到並不奇怪。 “另一股,来自许州许家……” 说到这,林恆重语气微冷:“姓许的依旧对我林家虎视眈眈,当年的事,极有可能与他们有关!” 许林两家是这大寧王朝唯二的异姓王,林恆重与那位许王也是恩怨颇深,有矛盾不奇怪。 许家刺杀临王世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许家,恐怕是这天底下最不希望林江年活著的人了! 难怪之后郑知命会孤身前往许州,杀了那位许王手底下那么多的官员,想来是林恆重暗中授意的报復。 而许家的不作为,也似乎是默认了些什么。 “除此之外,那晚还有另外两股势力出现过……” 林恆重又缓声开口。 林江年默然,这几股势力,纸鳶曾跟他提起过。 “剩下的这两股势力很神秘,我查了很久,依旧没查什么线索……如同十九年前的那两股势力一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这两股势力,恐怕与你这些年在哪,有著极深的关係!” 林恆重沉声开口。 “甚至,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带走你的那股势力!” “……” 林江年若有所思。 临王府的情报已经是天底下最为利害的情报组织之一,连林恆重都查不到的势力,足以看出对方隱藏之深。 而唯一查出线索的那位临王世子,早已身亡。如今除非是那背后的人主动现身,否则林江年想查,几乎绝无可能! “他,难道没有留下过其他的什么线索?” 林江年问起。 林恆重摇头,沉声道:“他要是早些告诉我,我断然不会让他去冒险!” 说到这里,林恆重语气极为沉重。 对於他来说,能找回失散多年的孩子,的確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 可同时,他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失去,永远比得到更让人难以接受! 虽然早有预料,那个孩子已经时日不多。哪怕他没有死在那晚的寺庙里,也活不了多久。 可对於林恆重来说,还是很难接受这件事情。 林江年沉默。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虽然还是有些疑惑没有解开,但他能意识到,自己的出现,跟那位临王世子有关! 甚至,或许从他假冒临王世子开始……都有可能在那位的预料之中。 更可能…… 这一切,有没有可能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想到这,林江年心头一跳。 他好像抓住了一些什么重要线索,但又一时间难以理清,总觉得还差一点什么…… 有些疑惑,没能想明白。 “你能平安回家,已经是万幸。” 林恆重调整了下情绪,看向林江年,语气变得缓和:“爹知道,你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不少秘密,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孩子,是你娘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你的身上流淌著我林家的血脉!” “这就足够了!” “……” 在见到林江年的第一眼时,林恆重就认出他的身份,但林恆重没有拆穿。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干预过林江年的任何事情,更没有往他身上强加过任何想法。 “你娘去世的早,她临终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见你一面。如今,你的那位兄弟也过世了,爹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平安无事……这就足够!” 沉默,片刻。 林江年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涌现。或许是此刻气氛渲染的缘故,让他心情格外沉重。 他点了点头。 “我会的。” 说著,林江年抬头,看向林恆重,又看向远处的临江城方向,淡然开口。 “既然我顶替的是他的身份,那无论如何,我也该继承他的遗志……我想,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如今的他,依旧还是林江年! 但他代表的,却不仅仅是自己! 他的身上,还背负著那位虽素未蒙面,却又流淌著相同血液的兄弟的遗愿。 他能猜测到一些那位临王世子的想法…… 临王世子死了,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必定会对临王府產生极大打击! 哪怕这个时候爆出临王爷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也都无济於事,对临王府造成的影响很难挽回。 但倘若,林江年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原本那位临王世子的身份……就像是如今的局面一样。 在外人眼里,林恆重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孩子! 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將会是最好的结果。 …… 林江年从后山下来时,心情有些复杂沉重。 也感觉有些荒诞!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离谱! 他从一开始假冒临王世子,潜入临王府,小心翼翼偽装,模仿那位临王世子的言行,努力不露出破绽来。原以为偽装的天衣无缝,骗过了所有人。 谁曾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 根本不是他偽装的好,而是所有知晓內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不戳穿。 纸鳶如此,林恆重亦是如此。 甚至,就连如意楼那位李老前辈,算得上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师傅。在初次见面时,他也多半看穿了林江年的偽装。 但他同样没有戳穿,反而是若无其事地与林江年相处,静静看他表演…… 这让林江年的心情很难不复杂。 今日,有些困惑林江年许久,堆积的真相终於得到解答! 但同时,有些秘密依旧还是没能解开。 比如一年前寺庙中剩余的那两股势力,来自哪里? 十九年前刺杀临王妃的那股势力,以及救下临王妃的那股势力,又来自哪里? 这些势力当中,又有什么关联? 这些依旧都是谜! 唯有查清楚这几股势力,方才能解开真正的谜团,解开林江年身上最后的秘密! 不过,就连林恆重查了这么久都没能查出任何线索,林江年也没打算白费力气。 如今坐实了他临王世子的身份,林江年也无须再去查探这些。即便查不清楚,对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影响。 林江年如今更需要做的,是笼具临州百姓民心,在临王府中树立威信,在临王军中培养亲信,將来好接林恆重的班。 同时,还要提防朝廷削藩,撕破脸皮! 对於朝廷来说,削藩绝不是一日之事,以林江年对那位新帝的了解,他当初极力主张削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对临王府而言,这將是一场持久的僵持战。 …… 下了后山时,山脚下,有几道身影等候多时。 昨晚那对为林江年沐浴更衣,还试图想要侍寢的小丫鬟,正恭敬地站在山下。 除此之外,还站著几位侍女下人,林青青也在一旁等候多时。 林江年刚出现在山脚下亭子,两名小丫鬟忙不迭小跑上前,为殿下擦汗递水。 林江年一边享受著两个小丫鬟的伺候,一边看向林青青:“怎么了?” “殿下。” 林青青瞥了一眼这两个小丫鬟,匯报导:“陈家来人了!” “陈家?哪个陈家?” 林青青提醒道:“就是昨天,殿下您让属下抓的那个人……” 被林青青这么一提醒,林江年这才想起好像的確有这么回事? 还別说,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很忙,他差点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陈家来了什么人?” “一位管事的管家。” “才来一个管家?” 闻言,林江年挑眉,冷笑:“这陈家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本世子了吧?” 林青青试探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轰出去,不见!” 林江年瞥她一眼:“本世子没空见这种阿猫阿狗,要求情,让他们陈家真正管事的人来。” 林青青当即心领神会:“遵命,属下这就把人赶走!” “等等。” 林江年又喊住了她:“昨天抓来的那个人呢?叫陈俊儒吧?怎么样了?” “殿下让属下把他先关一晚,他如今还在王府牢中惯著呢。” “行,我过去瞧瞧他!” 既然想起这么號人,正好现在有空,林江年打算去瞧瞧。 算起来,这个叫陈俊儒的,严格来说还算得上是林江年的『老熟人』。 …… 临王府,牢房中。 光线昏暗,四周黑暗,阴森冰冷。 牢房中还算乾净,但空气中依旧还是瀰漫著一丝血腥味,夹杂著几分霉气。哪怕乾净整洁,但常年不见天日,终究还是好不到哪去。 就在其中一处牢房门口。 “放我出去!” “快放老子出去,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敢关我?等老子出去你们一个都吃不了兜著走……” “……” 牢房中,传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声音刺耳,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牢房外不远处,站著几个捕头狱卒,面面相覷,左右为难。 牢房中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囂张! 换成是其他人,早就被狠狠收拾了。进了王府牢房,谁不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但偏偏,殿下昨晚有交代,暂时不要动此人。再加上此人身份不简单,背后势力不容小覷。 因此,牢房中没人动手,也就任由他在这里鬼哭狼嚎威胁了。 等喊了半天,终於喊累了。 陈俊儒一屁股跌坐在枯草上,脸色阴沉,咬牙切齿。 “姓林的,今日之耻,老子迟早跟你没完!” “你林家都快大祸临头了,还敢不长眼抓老子……老子日后一定弄死你……” 正当陈俊儒咬牙切齿,暗暗怒骂之时。耳边,冷不丁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要跟谁没完?弄死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嚇了陈俊儒一大跳,差点魂都嚇没了。抬头,便见牢房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江年! 陈俊儒一眼认出,出现在视线中的人,是临王世子! 陈俊儒眼神底涌现一抹惊恐,几乎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刚刚浮现的囂张跋扈气焰,下意识消失殆尽。 但隨即,他又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怕什么?! 自己为什么要怕他?! 想到这,陈俊儒心中火气又蹭蹭蹭涌上来了! “林江年!” 陈俊儒咬牙怒道:“你凭什么派人抓我?你凭什么关我?” 牢房外,林江年看著牢房內无能狂怒的陈俊儒,双手抱胸:“本世子为何抓你,你心中难道没数吗?” 陈俊儒心头一咯噔,自然清楚林江年是衝著什么来的。 但那件事情早已经被善后,陈俊儒心中早有底,因此並不慌。 “我怎么会知道?” “我在家好好的,你一回来就派人把我抓到这里……林江年,你的確是临王世子,身份尊贵地位高。但是,这也不是你能隨便抓人的理由!” “临王世子就能隨便乱动用职权抓人了?!” “我陈家在临江城,也不是隨便让人拿捏的软柿子。你没有任何证据,有什么资格抓我?!” “这件事情,我陈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爹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你如何给我陈家一个交代!” 陈俊儒掷地有声,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他心中有底气,自然不是很慌。加上早就得知如今林家出了大事,那位临王爷遇刺受伤严重,如今临王府群龙无首,就剩下这么一个愚蠢的临王世子。 陈俊儒胆子比以前可不知大上了多少。 “交代?” 然而,林江年在听完陈俊儒这一番『慷慨』激言后,却只是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陈俊儒怒视他。 “你法我笑!”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陈俊儒啊陈俊儒,本世子这一年来不在临江城,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什么事情?” “本世子想抽你的时候,何时需要什么证据了?” “本世子,又什么时候需要给你们陈家一个交代?” 林江年不屑的轻笑一声,淡淡撇嘴。 “你们陈家也配?!” “……”(本章完) 第508章 许家有反意 此话一出,陈俊儒只感觉脑子瞬间充血盈满,怒气急冲冲的往上涌。 憋屈,忿怒! 身为陈家大少的他,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也配? 他们陈家也配? 这狗日的世子竟胆敢如此羞辱他们陈家?! 狂妄! 太狂妄了! 陈俊儒又久违感受到这被人欺辱的滋味。 他怒目瞪著林江年,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 “你,你……欺人太甚!” 陈俊儒咬牙怒道:“林江年,你把我陈家当什么了?” “我陈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怎么?你们陈家很厉害吗?”林江年挑眉反问。 陈俊儒语塞,很是憋屈。 他们陈家厉害吗? 当然厉害啊! 他们陈家可是临江城最大的家族之一,势力庞大,临江城其他家族都唯他们陈家马首是瞻,谁不给几分面子? 但偏偏…… 问这句话的人是林江年。 陈家是厉害,但再厉害,能比林家更厉害? 林江年的话,明显又是在羞辱他! “你……” 陈俊儒怒道:“林江年,你可別忘了,你们林家能有今天,还得多亏我陈家当年帮忙!” “你也说了,是当年?” 林江年嗤笑:“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不能一概而论!” “你……” 陈俊儒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骂是骂不过,打也没法打,连他最引以为傲的权势,如今也没了半分作用。 换成是別人,肯定要忌惮他们陈家的势力,但偏偏眼前这个缺心眼的临王世子,却完全愣头青,不把他们陈家放在眼里,更不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 这让陈俊儒有种一拳砸在上的无力感。 陈俊儒又怒又憋屈:“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都到了这里,你何必再装傻?”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是你自己现在老实交代,还是我抽你一顿再说?” 陈俊儒心中一咯噔。 这是真衝著他来的? 他瞪圆眼睛:“我交代什么?我什么都没干要交代什么?!” “唉!” 见状,林江年嘆了口气:“你们这种人就是犯贱,给你机会不要,非要挨顿打才认!” 陈俊儒脸色顿变,色厉內荏道:“你,你敢打我?!” “你敢打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废话真多!” 林江年摆手:“开门。” 旁边有狱卒走上前,將牢房门打开。 陈俊儒见林江年真的走进来,脸色变得更难看。 “你,你別过来……我叫你別过来,再过来別怪我不客气了……” 在陈俊儒威胁的语气下,林江年径直走到他跟前。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 陈俊儒怒不可恕:“你欺人太甚,別逼我不客气!” “呦,还威胁本世子?” 林江年乐了,瞥了一眼牢房外的狱卒:“你们可都听见了,是他先威胁本世子的?” 牢房外的狱卒们连忙点头应和:“属下都瞧见了,是此人先威胁殿下的。” “殿下何等尊贵?岂容他人威胁?这傢伙该死!” “你们……” 陈俊儒被气的浑身发抖,这,这就是威胁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栽赃,太过分…… “啪!” “哎呦!” 陈俊儒心里的想法还没想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轻不重,但正好让他头晕目眩,侮辱性极强。 “你,你真的敢打我?!” 这一刻,陈俊儒心中屈辱的情绪达到极点,他愤怒至极。 “我跟你没完……哎呦……” 陈俊儒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巴掌。 这一次,陈俊儒脚步一个踉蹌,直接倒在地上。 林江年走近,居高临下的看著地上的陈俊儒,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一年前,你小子在清风楼调戏青楼女子,还抢了本世子的女人,这笔帐,本世子还没找你算……” “这次,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你要是识相点,就老实交代,本世子心情好还能放你一马。否则的话……” “你……” 被林江年一说,陈俊儒也想起一年多前跟这位临王世子的恩怨。 当日在清风楼,他看上了清风楼的魁陈鶯鶯,本想钱將那魁拿下。没想到那魁还挺贞烈,誓死不从。 气愤之下的陈俊儒试图想要霸王硬上弓,没想到正好碰上林江年。 那时的陈俊儒才知道,原来那个叫陈鶯鶯的魁早已被林江年看上。两人因此產生的矛盾,结下樑子。 事情最后以陈家认怂结束,毕竟在临江城跟临王世子抢女人,无异於是自寻死路。 但这件事情,一直记在陈俊儒心里,耿耿於怀。 没想到,这临王世子居然翻旧帐! 真是新仇旧恨啊! 不过,陈俊儒毕竟不傻,眼下也知道绝不能交代。真要是说了,那才完蛋! 以这狗世子睚眥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让我交代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 陈俊儒一口咬死,绝不承认。 见状,林江年也没跟他再废话。踹了这傢伙两脚,过了一下癮后,喊来牢房外的狱卒。 “给他尝尝临王府的刑具,撬开他的嘴,越快越好!” “是!” 门外的狱卒一听,顿时来了劲。 他们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从昨天被抓到现在骂骂咧咧快一天了。要不是看在殿下早有叮嘱,他们早教训这小子了。 现在有了殿下的命令,终於可以下手。 而牢房中,趴在地上的陈俊儒也听到林江年的话,以及旁边那些狱卒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不善目光,心中猛的一咯噔。 “你,你们想干什么?!” “別,別过来,我爹可是陈宏生……” “別,別过来!!” “……” “老爷,不好了!” 陈家。 一位身穿灰袍的管家模样的男子下了马车,回到陈府,快步走进院子离开。 “怎么了?” 院中,陈宏生当瞧见自己派出去的管家脸色难看的走回来,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爷,我按照老爷您的吩咐去了趟林家,想要交涉看看能不能把少爷带回来,结果……” 管家的脸色很难看,他去了一趟林家,原本想著以陈家的名义,即便是林家也要给几分薄面。 谁料,他连林家大门都进不去。 被挡在王府门外,等了两个时辰,最终等来一位下人带来的话。 说他一个小小的管家还没有资格见她们殿下? 让他们陈家管事的人过去? 这什么意思? 太欺负人了! 一个小小的下人,竟然都可以不把他们陈家放在眼里了? 管家生气归生气,当即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回来稟报老爷。 陈宏生在听完管家的匯报后,脸色愈发难看。 他意识到,那位临王世子可能是来真的……是衝著他们陈家来的! 心中有了股不祥的预感。 陈宏生沉声道:“林恆重呢?” “没有那位临王爷的消息,从昨日临王世子回来后,临王府依旧闭门,不清楚那位临王爷如今的情况……” 谁也不清楚,林恆重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要是林恆重真死了,林家就完了!这个时候,对於临江城那些观望的世家来说,得提前跟朝廷打好招呼,趁早投诚,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万一林恆重要是还活著…… 眼下对於陈宏生来说,事情更棘手。 他的儿子被抓了,他派人去林家,却被那临王世子拒之门外。 还说让管事的去? 这意思,不就是想让他这当爹的亲自去登门? “这临王世子,好大的威风吶!” 陈宏生沉著脸,沉声开口。 他陈宏生好歹也是临江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一个小小的临王世子竟也敢如此口出狂言。 “那老爷,现在该怎么办?” 一旁的管家忧心忡忡问道。 “还能怎么办?” 陈宏生冷哼一声,一拂袖起身:“备马,去林家!” “既然那小子想让老夫亲自登门,那我就去会会他!” “我倒要看看,他小子有几分能耐,真以为他这临王世子的位置做的很稳?!” “……” 就在陈宏生决定亲自登门前往林家时,林青青已经效率极高的带人前往临江城內涉案的赌场,將整个赌场有关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赌场的老板倒还有几分人脉,试图想要搬出自家后台。结果被林青青完全无视,挥手直接抓人! 在临江城,管你什么有后台,临王府要抓的人,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除了赌场之外,有关涉案的人员一律全部都被带走。事情闹的很大,很快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昨日临王世子回府,路上遇上一老妇伸冤之事,经过一夜后早已传遍临江城大街小巷。 老百姓们还正在议论纷纷,猜测怀疑这临王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个昔日临江城最大的紈絝子弟,突然说要为老百姓伸冤,的確会让很多人觉得荒诞。 总不能是这临王世子离开一年,前往京城深造了一番,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正当大家猜测纷纷时,第二天临王府立刻行动起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原本还有些怀疑的老百姓们也开始相信。 “等等不是,这临王世子他来真的不成?” “我看见临王府的人把那个赌场的人全抓了,抓了好多的人啊,不像是开玩笑?” “嘶……这么说来的话,那临王世子真要为那老太婆伸张正义了?” “不好说,谁不知道弄死那老太婆的人是谁?那可是……嘘,不都一伙的?他们那些权贵都是官官相护,我看,多半是演一场戏给咱们老百姓看。” “嘖,你说其他人演戏就算了,临王世子需要演戏?这么多年了,咱们这位世子虽然的確不是个好东西,但从来不玩虚的好吧?看上谁家姑娘了不都是直接硬抢?看谁不爽了不是直接揍?用得著遮遮掩掩的?” “嘿,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確是这么个道理?” “可不是,这可是那狗世子为数不多的『优点』了!等著看吧,这下陈家恐怕有好戏看咯……” “……” 临王府。 王府前厅,院中。 一袭灰袍锦衣的林恆重站在院中,目光深邃看向前方。 在他身前,正站著一道恭敬的身影,微微低头,正在匯报著什么。 正是吴越! “王爷,许州方面传来的情报,许州近两个月不太安寧,自年前边疆部落来犯后,许王府以此名义扩军囤备粮草,许王府更是活动频繁,私底下接触了许多官僚,以及跟许州境內的世家都有书信往来,目的不纯……” 院中。 林恆重静静听著吴越的匯报,目光深邃,沉吟许久。 “你怎么看?” 吴越低头,沉声道:“属下认为,许家有反意。” “还有呢?” 吴越想了想,沉声道:“属下认为,许家极有可能要起兵了……” “年前北方那几个部落来犯边疆就有些蹊蹺,那些部落只是一盘散沙,如何短时间內凝聚出一股如此庞大的战斗力来的?” “属下以为,这背后一定有人支持!” “这一切,都跟许家脱不开干係。许家所做的这一切……恐怕都是为了起兵谋反做准备!” 林恆重双手背后,目光深邃地看著前方,他喃喃自语:“许洪啊许洪,你终究还是不死心吶!” 许家有谋反之意,这个消息早在民间流传已久,並不稀奇。 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自先帝驾崩后,那位许王明显有些坐不住了,这几个月来许州境內一直不太稳定,从许州境內探子来报,种种跡象上都表明,许家可能要起兵谋反。 “王爷,我们要早做准备!” 吴越出声提醒道:“属下认为,一年之內,许家必反……等许家一反,到时候对我们临王府將极为有利!” “一旦许家起兵谋反后,势必会想拉拢王爷,而朝廷那边也一定会请王爷出兵平反……” “到时,对王爷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吴越眼神底闪耀著几分兴奋的火光,声音也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將会是王爷问鼎天下,黄袍加身的好机会! ……(本章完) 第509章 民间谣传 朝廷越乱,对临王府而言,就越有利! 一旦许家真的起兵谋反,到时候势必天下大乱! 朝廷要镇压北方叛乱,就不可能再有精力来对付南方的林家。更甚至……朝廷到时候还需要临王府勤王平叛兵马! 以朝廷如今的能力,能挡得住兵强马壮的许家吗? 难说。 许家在许州经营多年,早已兵强马壮,势力庞大,手底下兵马不计其数,且大多数都是拱卫过边疆,真正上过战场的將士。 而反观拱卫朝廷的兵马,虽號称王者之师,是王朝精锐,但终究有几分纸上谈兵。 真要发生了战事,谁也不敢肯定会有多少战斗力。 一旦朝廷陷入战乱,自顾不暇,到时,主动权就都掌控在临王手上。 而临王也自然有了师出有名,光明正大带兵入京平叛的由头! 一旦等到临王爷带兵入京,那这天下最后究竟落在谁手上,可就不好说了…… 林恆重默不作声,瞥了一眼院中微低垂脑袋的吴越,並未言语。 隨后,又移开视线看向前方,问道:“郑知命和东方观山呢。” 吴越答道:“得知王爷遇袭受伤的消息后,东方观山连夜从许州赶回,再过些时日应该就能回王府。郑知命收到王爷您的密函,依旧留在许州候命。” 林恆重微点头:“让郑知命继续密切关注许州境內一切兵马动向,切勿打草惊蛇,静观其变。” “是。” 吴越低头。 诚如临州境內有诸多来自许家的探子,如今的许州境內也遍布临王府的探子。 两位异姓王都是惺惺相惜之辈,也都有著雄才大略的才能,更亦敌亦友。正常情况下,双方互相制衡,虎视眈眈之下,谁也不会轻举妄动。 但偏偏,隨著先帝驾崩,这种微妙的平衡被瞬间打破。 许州的那位许王坐不住了! 先帝尚在时,威望尚且还能震住那位北方王。先帝一驾崩,新皇登基,在朝中威望近无。那位许王也自然多半不甘屈居於一个乳臭未乾的年轻皇帝之下。 加上没了先帝的威慑,那位北方王实力又日渐壮大,自然越来越不安分。 起兵谋反,是迟早的事! 如今来看,或许只差一个契机了! 哪怕朝廷意识到了这点,也已经来不及。许家在许州经营了近百年的家底,不容小覷。如今的许州就像是一个火药桶,朝廷一旦有任何过激的行为,都极有可能引得这个火药桶瞬间爆炸。 “你先下去吧。” 等吴越匯报完后,林恆重摆摆手。 吴越低头,默默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又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王爷。” 似犹豫了片刻,吴越终於还是开口:“属下还有一件事情。” “何事?” “属下最近在民间,听到了一些传言……” 吴越沉声开口:“民间有谣传,说王爷的世子殿下是……” “假冒的!” 此话一出,便见原本目光波澜不惊的林恆重眼神底闪过一抹精光。 “哪来的谣言?” 吴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王爷,又低头將听到的谣言说了出来。 “这是属下在民间听到的谣言,说世子殿下其实早已经过世……如今王府的那位殿下,是假冒的。” “消息最近在临州境內传播,已经引起不小的鬨动……” 吴越说到这里时,闭嘴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临王世子是假的? 他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有些荒诞。这天底下,还能有人敢假冒临王世子不成? 可那民间的谣言不似空穴来风,所流传出来的消息有理有利。说临王世子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是被一个冒牌货顶替了身份。 吴越虽没把这谣言当一回事,但在前些天奉命前往临州边境迎接临王世子回府时,还是下意识多观察了一会儿。 这一观察,吴越顿时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身为林恆重手底下四大部將高手之一,战功显赫,以往是瞧不上王爷这个不成器的世子殿下的,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但,那毕竟是临王世子! 他不至於不熟。 可在时隔一年后再见到这位临王世子时,吴越却有了一种陌生感。 此人虽跟世子样貌一模一样,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別,但与先前的世子在气质上面却有著翻天覆地的变化。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算气质能改变,也绝无可能变化如此之大吧? 无论是言语谈吐,行为习惯上,世子都与吴越印象中的有了极大的出落。 更重要的是,世子以往並不会武功,身体还有些孱弱。可如今才过了一年,吴越却从殿下身上感受到了浑厚內力的存在…… 这很不对劲! 原本並没有把谣传的那个一回事的吴越,在发觉到世子殿下如此大的变化后,又不得不联想起那个谣言…… 世子殿下,难不成真是假的? 可,这未免也有些太诡异!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犹豫再三,吴越还是將此事稟报给了王爷。 等到吴越说完后,林恆重眼神中夹杂著一丝冷意,打量著吴越。 “你如何认为?” 片刻后,林恆重淡淡开口:“也觉得世子是他人假冒的?” 吴越心头一沉,面不改色恭敬道:“属下认为……一切都是谣传,是有心之人妄想动摇我临王府民心和军心的歹毒行径!” “他们想趁著王爷遇刺的这段时间,动摇我临王府在临州的根基,绝不可信!” 林恆重默不作声,目光淡然的看著他。 若是真不信,又岂会主动说起此事? 不过,林恆重並没有戳穿。 “世子便是世子,天底下没有人可以假冒!” 林恆重面无表情道:“我林恆重的儿子,也没有外人敢假冒!” 声音不冷不淡,却掷地有声。 吴越听完后,心头一颤,王爷像是话里有话? 但又不得其要。 “查!” 隨后,林恆重冷声下令:“將散布谣传之人全部找出来,连根拔起!” “一个不留!” “是。” “……” 临王府,內院。 “殿下,这个陈俊儒的嘴比想像中要硬的多!” 一名侍卫正站在院外,匯报著情况。 “哦?” 院中,林江年微微有些意外:“那小子还没招?” “没有。” 侍卫脸上有些不好看,低著头匯报:“狱卒已经对他用刑,但此子拒不开口,比想像中要难对付……” 听著侍卫的匯报,林江年的確有些意外。 “看来,这傢伙也不傻嘛!” 原以为陈俊儒是个没什么脑子的紈絝,稍微收拾一下就能搞定。但陈俊儒显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打死也不承认。 他要是真承认了,那才是真死定了! “倒是小瞧他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 “殿下,属下认为应该加大刑量,不该心慈手软,让他好好尝尝我们临王府的手段!” 侍卫在一旁支招。 殿下还是心慈手软了,真把临王府的手段拿出来,就不信那小子不招。 林江年却瞥了他一眼:“是你没脑子,还是你当本世子没脑子?” 侍卫一惊,连忙低下头:“殿下恕罪,是属下没脑子。” “知道就好。” 林江年没好气道:“这小子终究是陈家的人,你把他当罪犯搞?传出去,不成本世子的不是了?” 侍卫心头憋屈,也有些不解。 殿下何时怕陈家了? 先前殿下在外面不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 林江年也没跟侍卫解释太多,陈家毕竟不是什么小家族,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不能不当一回事! 陈家在临江城的势力可不小,不是能轻易拿捏的软柿子。 陈俊儒终究是个养尊处优的紈絝,真要当罪犯来招待,绝对顶不住临王府的刑罚。要不小心把人弄死了,那对林江年就极为不利了! 眼下是林江年顺势民意,他自然有恃无恐。可陈俊儒要是没了,那他这临王世子必定会成为眾矢之的。 “继续想办法,撬开他的嘴,本世子就不信他真能一直嘴硬下去。” 林江年摆摆手。 陈俊儒不傻,知道老实交代不会有好下场。但他终究是个养尊处优的紈絝,能抗的了一时,不可能一直死扛下去。 正当这时,院外再次响起脚步声。 “殿下。” “门外,陈家家主,陈宏生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江年微微挑眉。 正主来了? “殿下,要不要见见此人?” 一旁的侍卫问起。 “见,当然要见。” 林江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人家都亲自来了,本世子自然得见,不过……” “先晾一晾再说!” …… 临王府外。 一辆马车停靠在不远处,府前,一袭长袍的陈宏生站在门口,面露怒气。 “陈老爷,我家王爷身体不便,府上不接见任何人!” 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 拒之门外! 而被阻拦在门口的陈宏生,眼神涌现几分慍怒。 欺人太甚! 他亲自登门拜访,却还是被拦在门外。 什么不见客? 完全就是哄骗人! 不过,陈宏生还是將情绪压下,开口道:“陈某今日登门,特地前来拜访世子殿下,还请通报一声!” 门口的侍卫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他们自然认得此人,临江城的陈老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跟自家王爷都有几分交情,寻常人根本得罪不起。 他们这些侍卫,自然也得罪不起。 不过…… 谁让晾著他是自家世子殿下的要求! 开玩笑,得罪了世子殿下,那不是找死吗? 谁不知道,在临江城,寧可得罪临王爷都不要得罪世子殿下。临王爷心胸宽广可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但世子殿下那可是睚眥必报…… “那陈老爷先稍等,属下再去通报一声。” 门口的侍卫敷衍的应和了一句,转身回府。留下门口的陈宏生和管家站在门外,晒著太阳。 烈阳高照,温度不高,但依旧能晒出一身汗来。 “王爷,他们就是故意的。” 一旁的管家脸色也很不好看。 老爷亲自登门拜访,竟然遭到这样的待遇? 就算是临王爷来了,也不敢如此轻易怠慢自家老爷吧? 那临王世子也敢?! 竟让老爷就在门外等,连大门都不让进?! 陈宏生不喜形色,但也能看到眼神底下的几分压抑的怒火。 他眼下是真有些看不穿,那临王世子究竟是真的紈絝,还是故意借紈絝的名头来整他。 若是前者,那並不足为惧。可若是后者…… 不知想到什么,陈宏生心头微惊,有种说不上来的后怕。 若是后者,那这临王世子恐怕也不容小覷! 门外,依旧静悄悄著。 那回府匯报的侍卫不见了踪影,迟迟不见回来。 而门口等候多时的陈宏生以及管家,也终於不耐烦了。 “老爷,他们根本没想见老爷你,太欺负人了!” 管家愤愤开口,他已被烈阳晒出一身汗。 陈宏生耐心也终於被消耗殆尽,继续待下去,恐怕也见不到那位临王世子。 想到这,陈宏生冷著脸,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二人即將离开时,一直没有动静的临王府终於缓缓开了。 紧接著,一声焦急而热情的声音传来。 “陈伯伯,留步!” 紧接著,一道身影急匆匆的从大门內快步走出。 “陈伯伯大驾光临,本世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陈宏生停下脚步,回头,视线中出现一位样貌俊朗的年轻人,正满脸喜色快步朝著他走来,隨即又像是想到什么,扭头,面露凶意。 “你们这帮狗奴才,竟將陈伯伯拦在门外,胆大包天,简直该死!” 林江年满脸气愤,怒斥旁边的侍卫。 旁边的侍卫连忙恭敬低头:“殿下恕罪!” “是属下的疏忽,殿下您在休息,属下没敢打扰……请殿下恕罪!” “那也不能让陈伯伯在门外等,本世子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林江年气愤地上前踹了旁边侍卫两脚:“都赶紧滚,怠慢了陈伯伯,本世子回头再收拾你们。” 林江年怒目呵斥,而后又满脸喜色的看向眼前的陈宏生:“这些狗东西竟然如此怠慢陈伯伯,本世子已经教训过他们,他们下次绝对不敢再犯了!” “没让陈伯伯久等吧?” 陈宏生看著眼前满脸灿烂,笑容和煦人畜无害的年轻人,面无表情。 “陈伯伯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生气了吗?” “……”(本章完) 第510章 装聋作哑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不知为何,当瞧见眼前这年轻人满脸和煦,笑容极为灿烂的脸庞时,陈宏生却有一种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的衝动! 冷静! 要冷静! 陈宏生神情愈发警惕,他有些小瞧这位世子了! 这位世子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心思诡异……不是个好东西! 明显是衝著他来的! 就连林恆重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这临王世子却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將他阻拦晾在门外,眼下又如此敷衍的演一出如此侮辱智商的戏码来给他看。 绝不像是这世子的紈絝行径,分明有备而来。 思绪闪过,陈宏生望著眼前这位『人畜无害』的世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怎么会?” “听闻世子刚从京城千里迢迢回来,想必事务繁忙,我今日登门已算是打扰,世子殿下没有责怪就好。” “陈伯伯这话就言重了!” 林江年摆手,笑呵呵道:“陈伯伯与父王乃是好友,算是本世子的长辈,陈伯伯登门本世子高兴还来不及,又怎敢责怪?” 跟在陈宏生身旁的管家听闻,心头涌现起一抹慍怒,这临王世子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要不是他刻意为之,这王府的侍卫岂敢將自家老爷拦在门外? 分明就是故意为之,给自家老爷一个下马威,现在还假惺惺的说不敢? 身为陈家的管家,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身份,管家还是將心头的怒气压了下去。 “誒,陈伯伯登门拜访,怎么能让陈伯伯在门外站著?快快请进!” 这时的林江年像是反应过来,连忙招待道:“陈伯伯请进!” 说完,又扭头看向一旁门口的那些侍卫:“还愣著干什么?还不快好好招待陈伯伯?” “要是怠慢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 临王府內,会客厅。 府上的下人送来茶水吃食,招待终於入了王府的陈宏生。 但陈宏生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被这位临王世子摆了一道,又一副假惺惺热情的姿態,他心中一肚子气堵在了胸口,无处发泄。 “听说王爷前段时间遭遇刺客刺杀,不知如今身体如何了?好些了没?” 沉默半响,陈宏生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开口问起,打破沉寂。 “多谢陈伯伯关心。” 林江年笑呵呵道:“挺好的,我爹死不了,陈伯伯放心吧。” 陈宏生:“……” 哪有人如此形容自己爹的? 死不了? 这让陈宏生心头更疑惑和谨慎……那位临王爷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死了?还是活著? 亦或者身受重伤? 听到林江年的回答,陈宏生反倒更不放心了。 不过,他还是暂时压下心头情绪。 “临江城还等著王爷主持大局,王爷没事就好,那老夫也算放心了。” 陈宏生开口,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又缓缓道:“我今日前来,还有另外一事想找殿下,不知方便不方便??” “哦?” 林江年露出惊讶意外之色:“不知陈伯伯找本世子何事?” 还装! 陈宏生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意识到,若今日他不主动提及,这临王世子多半会装傻充愣。可一旦他先提起此事,就一定会陷入被动。 “老夫今日,乃是为了家中逆子而来!” 陈宏生微微眯眼,目光深邃的望著林江年,权衡利弊后,沉声开口:“我听府上下人来报,殿下昨日派人抓了我家那逆子,可有此事?” “什么?竟有这种事?!” 林江年脸上满是惊讶:“陈伯伯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本世子怎么会抓陈伯伯的公子?” “会不会弄错了?” 陈宏生压抑住心头的怒气:“千真万確,那个逆子正是被殿下的人抓走了。” 昨日那么多人听见他亲口下令抓人,现在跟他装傻?! “昨天?” 林江年脸上依旧满脸诧异:“不应该啊?本世子怎么会抓陈伯伯的公子,这不是胡闹吗?不过,昨日本世子的確下令抓过一个人,但听说那人是个强占他人妻女,又当眾打死人家的丈夫的畜生……”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闭嘴,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恍然大悟。 看向陈宏生时,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似乎有些……尷尬? 而此时的陈宏生,脸色早已变得很黑。他声音微微冰冷:“殿下抓的那人,正是老夫的逆子!” “不过,所谓强占他人妻女,当街杀人绝无此事,都是他人陷害。” 陈宏生自然不可能承认此事! 也明白眼前这临王世子是故意在逼他开口,但他却又不能不来! 陈俊儒落入临王府,他若不赶紧把人带走,还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情况。 “这样的吗?” 林江年『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是本世子错怪陈公子了?” “也对,陈公子乃是陈伯伯的爱子,怎么会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定然是有人污衊!” 林江年神情变得忿忿,当即扭头:“来人!” “殿下。” 厅外出现一道侍卫身影。 正是林空。 “怎么回事?” 林江年声音微冷,呵斥道:“陈公子清清白白,岂会是隨意淫人妻女?你们抓错了人,还不速速向陈伯伯道歉!” 林空:“……” 人是殿下下令抓的,那个陈俊儒到底有没有问题,殿下比谁都清楚。 不过,殿下既然如此开口,林空自然也不会戳穿,很配合的开口:“殿下,属下没有抓错人!” “怎么会没有抓错人?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绝无此事!” 林空神情坚韧,扭头看了一眼陈宏生,隨即语气坚定道:“属下已经调查到,陈老爷的那位公子,的確有淫人妻女的嫌疑!” “什么?!” 林江年脸上露出惊愕神情:“怎么可能?!陈伯伯的爱子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人栽赃嫁祸?!” “属下不敢保证,但此事的確跟陈公子有关。” 林空看到了自家殿下眼神底的暗示,面不改色道:“属下也是依照王朝律例,在陈公子尚未洗清嫌疑之前,暂请陈公子来王府坐一坐。” 身为下属,就应该把所有的锅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能在临王府混的,没有几个傻子。 “陈伯伯,这件事情恐怕有些麻烦了……” 林江年听完后,看向陈宏生,有些为难道:“陈伯伯你也听到了……当然,本世子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不过他们也是依照律法办事,还请陈伯伯不要为难他们……” 陈宏生面色阴冷的看著眼前两人一唱一和,他自然不相信林江年不清楚情况,眼下这场戏,分明是演给他看的! 这林江年將自己从这件事中摘除,將一切责任推到下属身上,甚至连大寧律法都搬出来了。 分明早有准备! “不过陈伯伯你放心,本世子一定会將此事调查清楚。陈公子在王府绝对不会受委屈,等事情调查清楚后,本世子到时亲自將陈公子送还陈府。” “陈伯伯你看如何?” 陈宏生望著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庞,脸上掛著几分笑意,笑容十分真诚和善。 但落在陈宏生眼底,却莫名让他有些不寒而慄。 以往,他从未將这位临王世子放在眼里,哪怕他是林恆重的儿子,但一个从小在优渥环境中长大的紈絝子弟,又能有多少心机? 但今日,他真真切切的见识到这位临王世子『狡诈』的一面。 一年不见,他变了很多! 这种感觉,让陈宏生心中有些发毛!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世子了!” 陈宏生脸上皮笑肉不笑,话都已经被这位临王世子说完了,已把他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眼下再说什么,都无济於事。 今日,他恐怕是带不走陈俊儒了。 “时候不早了,那老夫就告辞了!” 陈宏生起身离开。 “来人,送送陈伯伯!” “不必了!” 陈宏生拂袖,带著身边的管家离开临王府。 等出了王府,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管家脸上终於露出焦急神色:“老爷,我们难道不救少爷了吗?” “救?怎么救?!” 王府外,陈宏生眼神深邃冰冷:“这个林江年已经把老夫所有的话都堵死了,根本不给开口的机会!” 管家有些憋屈:“这临王世子,难道就真不给老爷一点面子?” “呵,他要是会给老夫面子,就不会今天演这么一出了!” 陈宏生冷笑。 这临王世子今天摆出的姿態,分明就没打算放人。 他若是强行要求王府放人,且不说能不能救出俊儒。恐怕前脚人刚出去,后脚就会在临江城传遍他陈家仗势欺人,给临王府施压的消息。 到时,他们陈家就真成了眾矢之的! 管家也意识到这点,脸色有些难看:“那老爷,咱们难道不救少爷了?” “少爷落入临王府,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宏生脸色难看,骂骂咧咧:“这逆子,都是他自己闯的祸。若非他干出这等蠢事来,老夫今日用得著如此丟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管家没敢开口,他能察觉到老爷很生气! 过了半响,陈宏生深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隨即眯眼:“派人去给其他几个世家送信,让他们出面向临王府施压,把事情办的漂亮点!” 管家明白老爷的意思,有些担心:“老爷,我们此举,会不会惹恼那位临王爷?” “他现在恐怕自顾不暇了!” 陈宏生冷声道:“林恆重要是真的没事,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现身?他现在极有可能出了大问题,更可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管家已经听明白。 距离临王爷遇袭过去那么久,但临王府內始终没有消息传来。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但隨著时间越来越久,许多人也越来越倾向於猜测林恆重出了问题。 “没了林恆重,他一个临王世子能代表的了临王府?” 陈宏生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分本事!” “……” 王府。 等陈宏生离开后,林江年脸上笑容这才逐渐收敛。紧接著伸了个懒腰,起身,看了眼院外的林空:“派人去盯一下临江城其他世家,尤其跟陈家有密切关联,走得近的世家和官员,看看他们有没有动静……” “是。” 林空接令,退下。 而林江年看了看天色,时辰尚早。 从昨天回到王府后,到现在他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息过。 想到这,林江年转身,正准备离开时。 一道白衣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视线中的走廊下,静静立於那儿,看著他。 “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有些意外,迈步走近。 走廊下,李縹緲青丝飞舞,神色淡然,静静注视著林江年。 “你刚才在偷听?” 李縹緲並未回答,依旧盯著他看。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林江年嘆气,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李縹緲找他肯定有事。 看她这表情,林江年猜了个七七八八。 果不其然,李縹緲沉默了片刻后,开口。 “如意楼!” 言简意賅。 冷冰冰的脸蛋,冷薄的红唇中,吐出不近人情的语气。 “这么急?” 李縹緲没吱声。 “行吧。”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带你去如意楼没问题,不过我有个要求!” 李縹緲看著他。 “进去后你不能独自行动,不能乱闯,跟没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尤其是顶层,任何外人都不能靠近。” “明白吗?” 李縹緲面无表情。 似对林江年的语气有些不悦,但並未表现出来。 默然点头。 “那行!” 林江年点点头:“跟我来吧。” 说著,林江年领著她朝著外面走去。 走了没多久,李縹緲微皱眉,“这不是去如意楼的路!” “嘿,你还对我家挺熟啊?” 林江年斜瞥了她一眼,乐道:“別问那么多,先跟我来就是了!” 李縹緲看著林江年那不讲理的神態,面无表情。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默默跟了上去。(本章完) 第511章 李老前辈的真实身份 临王府外,东街小巷之中。 座落著一家酒坊。 酒坊差不多一年前才刚开业,並不大,位置也很隱蔽,因此知晓的人少之又少。 酒坊虽小,但四周遍布眼线。大门外,还有两名侍卫把守森严。 当林江年领著李縹緲走进小巷中时,迎面扑鼻而来一阵酒香。 李縹緲跟在身后,面无表情。只是当嗅闻到酒香时,微微抬眸,看向前方视线,美眸底浮现一抹疑惑。 “殿下!” 门口的侍卫忙不迭上前恭迎。 林江年摆手:“去忙你们的吧,我就过来隨便瞧瞧。” 驱散两名侍卫退下后,林江年回头看了眼李縹緲,朝她使了个眼神,迈步踏入酒坊。 李縹緲抬眸望著这家奇怪的酒坊,微蹙眉,但还是一言不发。 踏入酒坊中,酒香气息愈发浓烈,吸入身体时,仿佛五臟六腑都开始翻滚。 李縹緲扫视打量四周,只见视线中数道身影忙碌著,几名酿酒的师傅正有条不紊的进行著工艺。 她將这一切尽收眼底,美眸底疑惑更浓。 而林江年並未搭理她,径直来到酒坊內。酒坊內的师傅在瞧见林江年时,连忙都恭敬起来。 “殿下!” “殿下您回来了!” 师傅的语气恭敬而欣喜,昨日临王世子殿下回府的消息,早已在临江城传遍了。 “酒酿的如何了?” 林江年在酒坊內转了两圈,开口询问。 “殿下,已按照您昨日的吩咐,酿好了两坛酒,您尝尝?” 师傅搬来了两坛酒,打开酒罈,酒香瀰漫。倒下一碗,碗水清澈,林江年尝了一口,嘖嘖嘴。 “还不错,就是还不够纯!” 味道是够了,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口感。 “殿下恕罪!” 几名师傅脸色当即变了,连忙要下跪求饶。 林江年摆手阻止:“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本世子不在的这一年能有这样的手艺,进步已经很大了,再接再厉吧。” 见殿下没有责怪,几名师傅这才如释重负,连忙道:“我等一定尽心尽力,下次绝不辜负殿下的好意。” “行了吧!” 林江年打断了这几人,指了指桌上的两坛酒,“派人送到府上去,我等下要用。” “是。” 等到做完这一切,林江年转身,瞧见李縹緲正站在院中,静静地看著他。 白衣倾城,气质出眾。 极为醒目! “看什么呢?” 林江年走到她身旁,轻笑一声。 李縹緲收回视线,又瞥了眼四周:“你弄的?” “不是很明显吗?” “那,这酒……” 李縹緲轻嗅了嗅鼻子,空气中散发著浓郁的酒香气息,这种酒香与外面的那些酒不同。 身为皇室子弟,李縹緲自然见识过不少酒,外邦进贡皇室的酒她也尝过不少,但很少有酒能像这般仅仅只是嗅闻,便让人浑身毛孔舒展开。 这酒很烈! 又烈又香! “自然也是本世子酿的。” 林江年挑眉,看向她:“来几口?” 李縹緲沉默了下:“不必了。” “这酒很香,很烈,你肯定没喝过,跟你以前所喝的都不同……” 林江年热情推荐,打算让这位长公主感受一下蒸馏酒的魅力。 “下次吧。” 李縹緲开口拒绝,又看了他一眼,又问:“来这里做什么?” “这不刚回来,看看本世子的產业?” 林江年隨口胡扯,一年前还在临王府时,他得知如意楼內那位李老前辈爱美酒,便暗中悄悄跟许嵐合作,在城中开了这么一家酒坊。 酒坊是以许嵐许家的名义开设的,林江年也没打算开酒坊赚钱,因此並未將酒推广到市面上去。 毕竟临王府富可敌国,也用不著他这位世子去想什么赚钱的门路。 李縹緲显然並不相信林江年的鬼话,静静盯著他,一言不发。 “好了,別傻站著了!” 换成是以前,林江年断然不敢跟这位长公主如此说话。但两人相熟后,林江年在李縹緲的面前越来越放肆,说话也越来越有些肆无忌惮! 至於李縹緲,听著林江年放肆冒犯的语气,只是微蹙眉,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想去如意楼吗?走吧!” “我带你去!” “……” 临王府。 坐落在连绵的山脉下,视线中盘踞在后山的山峰之下,景色壮观。两座峰峦山峰上,其间有瀑布飞流而下,匯入山脚下的湖泊中。 湖面清澈见底,隱约可见各色鱼儿游动,阳光洒落在湖面上,掀起阵阵波澜,折射出五彩斑斕的色彩。 湖面平静波澜,湖边枝繁叶茂,细条的杨柳低垂落入水面中,就在湖面的正中央,坐落著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 威严,壮观! 阁楼呈八面玲瓏状,古色古香的装饰风格,阁楼亭角上纹路清晰,从远处好,好似一座山脉悬空落在了湖面之上。 从远处看去,极为震撼! 如意楼! 號称收集了天下一半宝贝的巨大宝库,令无数英雄眼馋,无数高手想要进区去一探究竟。就这样坐落在湖面之上,四周空荡荡,天晴云朗,风云不变。 林江年与李縹緲的身影,出现在湖边。 当一袭白衣胜雪的李縹緲,视线中出现这座阁楼时,原本始终波澜不惊的神色,终於有了些变化。 平静的眼眸变得深邃,好似有一抹精光闪过。 隨后,归於平静。 “壮观吧?” 林江年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开口道:“天底下不知道多少高手都想来这里瞧瞧,如意楼內收集了天底下各门各派,世家多年来的心血和武功秘籍。” “哪怕是个武学天赋一般的人,只要进了这里,不出三年五载,也绝对能成为一名高手!” 听到这话,李縹緲默不作声,对於林江年的话並没有质疑。 武学一途是很残酷的,天赋往往决定了上限。在绝对的天赋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比如说李縹緲,她便是天赋最好的证明! 在绝对的天赋面前,所谓的努力和瓶颈都是笑话。 但另一方面,除了天赋之外,底蕴又决定了一个人的下限! 哪怕天赋再差,只要拥有足够多的武学资源,有唾手可得的武功秘籍,以及顶尖的武学师傅指导。哪怕成为不了顶尖高手,但成就也绝对不会低。 就算是个傻子,这么餵下去,也能餵出点东西来! 这就是底蕴的可怕之处! 林江年虽然不是傻子,但他从习武开始所获取接触的武学资源,也是旁人几辈子都难以奢求。 一年前时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会任何武功。但一年后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眼下的林江年,即將迈入三品高手之境!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速度,一年的时间从毫无根基到武学三品。诚然有林江年武学天赋超群的缘故,但更多的,也跟临王府內取之不尽的武学资源有关! 二者缺一不可……这是成为顶尖高手必须具备的东西! 从一开始习武,林江年的身边便有纸鳶,柳素,以及李老前辈这等高手的指点调教,开局就少走了別人可能要走很多年的弯路。 如此细心的教导,又有纸鳶和柳素的贴身指点倾囊相授,林江年想进步慢都难。 尤其是如今,自从有了这位妖孽般存在的长公主指点,林江年进步成长速度更是肉眼可见。 这就是底蕴! 这就是为何绝大部分高手都出自於大世家以及名门大派的缘故! 不过,相比於令天底下绝大部分高手都眼馋的如意楼,对李縹緲而言,这里並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她清冷的目光打量著如意楼,收回视线,落在林江年身上,以及他手上拎著的两壶酒。 “走吧。” 林江年拎著酒,踏上湖面拱桥,来到湖中央的如意楼前。 湖面四周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林江年来到一楼门口,推门走入,畅通无阻。 阁楼內,瀰漫著一股油墨气息,像是书香卷气。 一楼內,摆放的是来自天底下各大门派世家,朝廷官员,以及各部势力的所有情报消息。详细,密密麻麻的记录在此。临王府的情报网,几乎將整个大寧王朝查的乾乾净净。 这些资料,都是临王府最机密的东西! 却如此堂而皇之的摆放在这里! 对於李縹緲来说,她对这个並不上心,只是淡然扫视了两眼后,便移开了目光。 抬头,看向二楼! “你来如意楼,究竟要找什么?”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再度问起。 这次,李縹緲没有再沉默:“药草和丹药。” “找这些东西做什么?” “救命。” 林江年微眯眼,视线落在李縹緲身上,打量了几眼:“救谁的命?” 李縹緲沉默。 林江年意识到问到了敏感问题,又道:“具体要找些什么药草和丹药?” “不知道。” “……” 很显然,林江年高估了这位长公主! 她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临王府来,结果连自己想要找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林江年问她:“你怎么肯定,如意楼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总得试试。” 李縹緲神色波澜不惊。 “行吧,既然都这么说了,跟我来吧。”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过问,领著李縹緲直接上了六楼。 六楼,是如意楼內存放珍稀药草丹药,以及各类医术的地方。 “如意楼內所有的药草和丹药全部都存放在这里,你隨便找吧,看上什么都能拿走。”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药草香气,林江年站在楼梯口,看著不远处正在阁楼內四处寻找,仔细观察的李縹緲。 很少见到这位长公主如此认真的模样! 想想也是,她千里迢迢舟车劳顿来到如意楼,是为了找药救人。这个人,绝对对她很重要。 只是…… 这天底下,能有几人能让这位长公主如此上心? 並且恰好,那个人还可能命不久矣? 林江年脑海中,很快浮现起一道身影……他逐渐眯起眼睛。 …… 见李縹緲在六楼停留许久,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林江年在六楼待了一会儿,便拎著酒下了楼。 四楼。 幽静的阁楼內,灯光昏暗,四周陈列整整齐齐的书籍。阁楼最里面,出现了一位灰袍老人,正清扫著阁楼的灰尘。 阁楼外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沐浴著几分金黄光辉! “李老!” 林江年快步上前。 灰袍老人微微一顿,回头,当瞧见出现的林江年时,那张苍老的脸上顿时浮现几分喜色:“是江年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 林江年满脸笑意上前问候:“李老,这一年来可还好?” “挺好的。” 李老目光欣慰的打量著林江年,笑道:“难得你还有心来看我这老东西!” “这话说的,晚辈这不马上就来看您了吗?” 说著,林江年还拎了拎手上的酒:“晚辈还给你带来了美酒!” “这我可就要尝尝了!” 李老听见有酒,眼睛顿时亮起,从林江年手中接过酒,打开酒罈子,直接灌了一大口。隨即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紧接著,脸上露出畅快神情。 “就是这个味,想好久了都!” 李老回味感慨著。 “你这一走,我可有段时间没喝到这美酒了。” “怎么会,我不是一直都有让人给李老您送酒吗?”林江年面露疑惑。 “这如意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 李老摇头。 林江年略一沉吟,很快明白过来……感情是李老自己不愿意出去啊! 如意楼严禁外人靠近,下人自然不可能將酒送进来,除非是李老自己出去拿。 想到这,林江年正要说什么时,又见李老突然像是怔了下,目光看向他身后,拿酒的手顿了下。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回头。 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 “你怎么下来了?!” 李縹緲不是在六楼找丹药吗?怎么跑下来了? 林江年正要开口时,却见李縹緲的目光落在李老身上,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底,涌现起了一抹异彩。 仿佛像是找到了什么真相! 而一旁的李老在瞧见李縹緲时,也明显愣了下,隨即恍然。 一袭白衣的长公主缓缓走近,在林江年身旁时驻足。注视著眼前这位灰袍老人,低眸轻声开口。 “縹緲,见过皇叔!” “???” “……”(本章完) 第512章 请皇叔出山 “皇叔?” 当听到从李飘渺的口中,轻飘飘喊出那一声皇叔时,林江年明显愣了下。 他扭头看向李縹緲,见她注视著前方,那双清冷的眸子泛著几分神采。又看了看面前的李老,李老前辈神色如常,仿佛早已预料到,对於李縹緲的到来並没有太惊讶。 只是眼神內,似有几分感慨唏嘘。 而林江年,则是陷入短暂的惊愕! 他静静看著眼前二人,原本心中的某些疑惑,又逐渐隨之豁然开朗。 对上了! 一切都对上了! 皇叔? 李老前辈,竟然是李縹緲口中的皇叔? 那么,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这位一直藏身於临王府如意楼內的扫地老人,便是当朝天子的皇叔?更是昔日先帝的……亲兄弟?! 这个身份,让林江年有些始料未及,但细细一想之下,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早在一年前,林江年便猜疑过李老的身份。 能久居如意楼,让临王爷尊敬有加的李老,必定来歷不凡。尤其是李老身上秘密诸多,不仅博学多才,知晓天下武学,甚至连剑道最核心的武学都极为清楚。 足以说明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而他的姓氏,也一度让林江年怀疑过是否与大寧王朝皇室有关。 但由於李老並不愿意暴露身份,天底下对其身份来歷探討的消息也知之甚少,加上突然要离开临江城前往京城,因此林江年也並未去深究李老的身份。 直到眼下,当李縹緲突然出现,喊出的这一声『皇叔』,使得林江年过往的猜测得到验证。 他看著眼前二人,虽然觉得合理,但依旧有些恍惚和意外。 临王府与朝廷的矛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虽未撕破脸皮,但某种程度上说是势如水火併不为过。可为何,临王府的如意楼內,却有著一位朝廷皇室的故人? 这其中,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故事? …… 当李縹緲望著视线中的这位灰袍老人时,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底多了几分神采。 眼前这位她从未见过的前辈,身上有股让她熟悉的气息! 那是一种即便改头换面,也难以抹除的气息! 也让李縹緲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传闻中的消息,果然不假。 皇叔,果真在此。 而李老对於李縹緲的出现,却始终保持著平静的神態。他打量了李縹緲几眼,又端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细细品尝著烈酒的滋味。 等到放下酒碗后,方才开口问起:“你是如何知晓我在这里?” 李縹緲平静道:“皇叔消失的这些年,父皇一直在寻找皇叔的下落。直到父皇驾崩后,皇兄从父皇所留的遗物中,得知了皇叔的蛛丝马跡下落,父皇一直猜测皇叔这些年没死,极有可能留在了临王府中……” “所以,你这女娃千里迢迢过来找我的?” “正是。” “找我,恐怕不只是来敘旧吧?”李老前辈轻笑一声。 李縹緲道:“皇兄希望能接皇叔回宫去。” “那就不必了!” 李老摇头:“我这老头子在这里住的挺好,习惯了,哪也不去。” 李縹緲沉默著,没再开口。 不知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亦或者是什么。 阁楼內,陷入短暂的沉默。 而林江年,从二人口中的对话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林江年倒是曾从民间听闻过,那位驾崩的先皇的確曾有过一位亲王兄弟,只不过后面不知什么缘故消失不见,而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消息太过於小眾,鲜有人提及,也很少有人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的確有些不对劲。 毕竟是一位亲王,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消息? 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林江年也能確定,李縹緲此次千里迢迢跟著他来到临王府,真正的目的或许並不是来找什么救命的丹药。 她真正的目的,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位皇叔! 也难怪她始终不愿意透露真正的目的……这其中,一定有隱情。 而在听到李縹緲说要迎接李老回京时,林江年思绪微微一凝。他看向李縹緲,望著她那清冷的脸庞。直到,李縹緲突然扭头看向他。 “我,想跟皇叔单独聊聊。” “行么?” 见林江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眼眸微垂,又补充了一句:“我,晚些时候再跟你解释……行么?” 对於李縹緲的这个问题,林江年也並不意外,他抬头看向前面的李老,眼神询问著他的意见。 李老前辈微点了点头,林江年这才起身。 “那行,你们慢慢聊!” 说完,林江年离开了阁楼。隨后,阁楼內陷入寂静。 李老前辈又倒了一碗水,细细品尝著口腔內烈酒的回味香醇。抬眸之际,见那一袭白衣依旧立於原地。 “过来坐吧。” 李縹緲走近,犹豫了下,最终,在林江年原本坐过的位置坐下,抬眸看向面前的皇叔。 李老眼神底闪过一丝诧异,隨即轻笑一声:“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他有你这么个女儿,是他的福气啊……” 李縹緲沉默著,不知该说什么。 “上次见你,应该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李老又似乎想起什么,陷入某些回忆当中:“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看过你一眼。一眨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吶……” 李縹緲眼神微垂:“皇叔这二十年去了哪?又为何要隱姓埋名?” “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 李老似想到什么不愉快的往事,轻轻摆手,瞥了一眼她:“说吧,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縹緲沉默了下,开口道:“父皇曾提及过,皇叔您是最像皇爷爷的人。论论文韜武略,治国之能,皇叔都比父皇强的多。” “皇叔比父皇更適合坐上那个位置,若非父皇是嫡长子,皇爷爷当年也曾说过,想將皇位传於皇叔。” 听到这话,李老脸上浮现一抹意外之色:“这些,都是你父皇说的?” “正是。” “他嘴里,倒是难得说了几句实话!” 李老轻笑一声,眼神底似闪过几抹异色,感慨道:“有生之年能听到他承认不如我,哪怕没能亲口听到,也算是值了!” 李縹緲则是过了半响,突然问起:“皇叔,当年与父皇有过恩怨?” “也算不得什么恩怨,都已经过去了!”李老开口。 “那为何皇叔当年要不告而別,与父皇决裂,隱姓埋名近二十年?” 李縹緲的话,又让原本脸上浮现著笑意的李老逐渐消失。 半响后,他看了李縹緲一眼:“当年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你父皇如今都已经死了,又何必再提起?” 说到这里,李老又意识到什么,语气一凝:“你父皇,不会是在装死吧?” 先帝驾崩的消息,早已昭告传遍天下! 但关於先帝的死眾说纷紜,民间的谣传一直没断。关键是先帝的死太过於离奇,各种阴谋论在其中。 完全不排除炸死,假死的可能? 李縹緲道:“父皇已驾崩,千真万確!” “那我就放心了!” 李老像是鬆了口气,心情好了不少。 又看了李縹緲一眼:“你还没说,来找我这老头子有什么事?” 李縹緲低眸:“奉皇兄之命,迎皇叔回京。” “迎我这个老头子回京做什么?” 李老淡淡道:“给你们添堵?” 李縹緲这次沉默了很久,方才开口:“縹緲不知皇叔当年与父皇究竟有何恩怨,也不清楚皇叔为何会突然不告而別……但縹緲知道,皇叔其实並不恨父皇!” 听到这番话的李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縹緲继续道:“自父皇驾崩后,朝廷內部陷入混乱,朝中各派势力斗爭不断,王朝地方世家积怨已深,王朝的处境岌岌可危……” “更何况,北方许州那位许王更是虎视眈眈,覬覦大寧王朝江山……” 说到这里,李縹緲停顿了一下,声音依旧清冷,却也夹杂著几分担忧。 “父皇的遗愿,是不希望王朝亡於他手,所以……” 李縹緲看向李老:“皇兄希望,恳请皇叔回京,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 听到这话,李老明显愣了下。 很是意外。 他看向李縹緲,却见眼前这女娃眼神清澈,正平静的看著他。 这让李老有些始料未及。 半响后,才嗤笑一声:“我这老头子,去主持什么大局?” “再者说,你的那位皇兄也不简单,算得上雄才大略之辈。只要他不乱来,以他的手段,大寧王朝不至於在他手上亡了!” 而李縹緲在听到这话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微微变得有些低沉,开口。 “皇兄身体从小弱,之前又遭三皇子下毒,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已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 “皇兄,可能时日无多了!” 声音很轻,却很清楚,还夹杂著几分沉重气息。 原本面带几分轻鬆微笑的李老,在听到这话时,脸上的笑容消失,隨即变得凝重。 “时日无多?” “如此严重?!” 李辞寧中毒的事情他早听闻过,甚至也清楚这位昔日的太子身体不太好,但也不曾想到,竟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皇兄如今膝下无后,若是將来皇兄出了任何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天子无后? 会有什么后果? 很严重! 从古至今,任何帝王登基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立储,安定天下民心。 可如今,当今天子无后,身体又每况日下,岌岌可危。倘若哪天,天子当真突然驾崩。 到时候,该怎么办? 这天子之位,又该由谁来继承? 是已经谋反被关入皇陵的三皇子?还是那尚未长大,脑子缺根筋的八皇子? 一旦到时候真的发生,京中难免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到时候,如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又会再度陷入混乱当中。 而北方的那位许王,会不会趁虚而入? 没人敢保证! 眼下的王朝,已经不能再乱了! “所以呢?” 李老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微微变得有些沙哑。 “皇兄希望,皇叔能回京协助他主持大局!” 李縹緲语气依旧,望著眼前这位灰袍老人,眸光闪烁了下:“皇叔当年本就是皇位最適合的继承人,若是皇兄將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希望到时候,皇叔能继承大统,將大寧王朝延传下去!” 寂静! 阁楼內陷入死寂。 李老目光有些恍惚,看著眼前的李縹緲。 她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就像是在诉说著一件无比寻常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又岂是寻常事? 王朝皇位的爭夺自古以来就十分血腥残忍,哪有像这样隨意拱手相让的? 李老没意料到,也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直到半响后,他终於回过神来。 眼神底的恍惚逐渐清明,声音低沉:“你那皇兄倒是捨得,將皇位就这样拱手让人?” 李縹緲道:“皇叔是最適合的人。” “適合?” 李老轻轻摇头:“你们太高估我了,我如今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哪有这个能力?” 李縹緲轻道:“皇叔当年本就极为优秀,否则皇爷爷也不会如此称讚,如今朝中依旧有不少老臣还记著皇叔。若有皇叔坐镇,朝中老臣也绝不会有太多意见!” “没有人,比皇叔更適合了!” 李縹緲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此番她来到临王府,一来是想从如意楼內寻找能为皇兄医治的药物。另一方面,则是奉了皇兄之命,来见一见这位可能藏身於如意楼的皇叔。 在她来之前,李辞寧就嘱咐过,务必要想办法找到皇叔,再將皇叔迎回京中去。一旦哪天他真的不行了,这天底下能稳固大寧王朝江山的人,只有这位皇叔! 一旦李辞寧驾崩,他是最適合继任稳固王朝江山的人选! 但李老前辈目光深邃,他轻摇头:“若再早些年,或许我这老头子真会心动,但如今……” “一把年纪了,都是老东西了,对这些虚名早已不感兴趣了!” 李老婉拒,他对那什么皇位早已没了爭夺之心。 李縹緲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不知如何开口劝! 而李老这时又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哪怕你那位皇兄到时候真的不行了,偌大的李家,总不至於找不出一位合適的继任者吧?” 李縹緲平静道:“三皇子性格残暴,弒杀父皇,罪大恶极,不適合那个位置。父皇的其余皇子也大多都是草包,不堪重用……” 除去三皇子勉强能行之外,剩余的那些皇子基本上不是无能就是平庸,皇位一旦落入他们手里,王朝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灭亡! 但三皇子弒兄杀父,也断然不可能再给他半点机会。 那么…… “不是还有一个人么?” 李老突然开口。 “谁?” 李縹緲问起。 却见李老目光落在李縹緲身上,静静打量了她几眼,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 “女娃,你难道就没想过……” “自己当皇帝吗?” “……”(本章完) 第513章 那我找安寧了? 如意楼內。 正当李飘渺与李老交谈之际,林江年来到一楼,隨意翻阅瀏览著这一年时间里,临王府情报网又陆续更新的情报。 关於李縹緲打算跟李老谈些什么,林江年不得而知。但从她千里迢迢赶到临王府来,就不太可能是来亲人敘旧团圆的。 皇叔? 林江年的確没太想到,李老身上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身为大寧王朝的皇叔,却在如意楼內藏身隱姓埋名了十几年? 这多少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不得不怀疑,李老前辈跟那位驾崩的先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纠葛? 林江年打算回头再找李老好好打探一番,眼下就先不打扰这对叔侄女相聚了。 林江年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如意楼內一楼的情报网上。 时隔一年,情报网又进行了大量的更新。 在翻阅情报当中,林江年很快发现了什么…… 这一年来,如意楼的情报网依旧遍布王朝境內各处,秘密监视著所有名门世家,乃至於京城皇家的所有动向。这一年来天底下发生的大事,几乎全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录在这里。 甚至,其中还有很多天底下没有传出来的细节,但在临王府的情报网下,一切都无处遁形。 而更让林江年有些始料未及的是……情报上,对他这一年来的踪跡更是不留余力的记录著。 从林江年离开临江城,一路北上,在潯阳郡与王家发生的矛盾,在京城外遭遇的袭杀。乃至於到了京城后,遭遇三皇子的陷害,与各方势力的纠缠,扶持密天司陈常青上位,到天子驾崩,三皇子起兵谋反,林江年被捲入皇室斗爭当中…… 就连林江年与沈灵珺,柳素等人不一般的关係也都有提及。甚至,还有当朝赵相家的那位千金…… 情报上表明——“殿下与赵相之女赵溪来往关係密切,曾一起游过南湖,殿下多次出入赵小姐闺房……” 虽並未详细提及,但也侧面反应了一个情况……林江年此次入京,他所有的一切行踪,都在临王府的眼线下。 准確来说,应该是一切都在林恆重的掌控之下。 意识到这点后的林江年,有些恍然,但隨即,又觉得挺合理。 这一年林江年的入京之旅,严格意义上並未遭遇过什么危险。唯一最凶险的一次,便是在入京前那晚的刺杀! 可即便是那晚,依旧有郑知命暗中保护。哪怕到了后面情况失控,郑知命不敌沈岸,关键时刻,还有李縹緲突然出现…… 而李縹緲的出现,也都是林恆重预料中的后手! 以临王府遍布天下的情报眼线,想要知晓任何人的行踪都不难,更何况是自家的世子殿下。 而另一方面来说,当初林江年准备启程前往京城时,林恆重刚经歷丧子之痛。如此情况下,他又怎么会如此安心让林江年独自前往京城? 眼下回想,一切又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 从一开始,林恆重就没打算真箇让林江年独自入京。他在背地里早准备了万全后手,沿途暗中保护著林江年的安全。 一旦林江年真正遭遇危机时,暗中的人自会现身。 想明白这点,林江年心中感慨,也有些唏嘘。 他先前原本以为林恆重当真如此狠心,甚至在京城遇袭后,还打算到时候回来找这位临王爷算帐。 现在回想,才意识到……这位临王爷还真是用心良苦。 感慨片刻,林江年收敛心神,继续翻阅眼前的情报。 简单略过关於自己这一年来的情报,林江年继续往前翻阅。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有些疑点没有弄明白。 以临王府如此强悍的情报网,为何始终不能將当年刺杀临王妃以及救下临王妃的那两股势力揪出来? 就连一年前破庙中那两股神秘势力依旧下落不明! 当真是这几股势力太神秘,亦或者是来歷太大? 大到连临王府都查不到? 林江年將过往的情报翻出来,仔细翻找了一番后,依旧一无所获。 当然,也不能是完全一无所获。 虽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但还是从临王府的情报中,又確定了另一个猜测……许州的那位许王,有起兵谋反的意图。 林江年只是从种种跡象上猜测到有这种可能,但临王府的情报调查中,可谓是將许王府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半年来,许王府人员活动频繁,许州境內人士调动和兵马活动的痕跡愈来愈频繁。 尤其是半年前,许州边境与中州之地的守城將领进行了更换。这看似寻常的一次官员任期满后的调任,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得不让人怀疑。 而再从其他情报上来看,朝廷似乎还並没有意识到这点…… 李辞寧登基后,所有的精力几乎都用在稳定朝局,安抚民生之上,没有太多精力关注藩王的情况。 哪怕有,以如今朝堂的局势,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如此情况下,一旦许王真的起兵谋反,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恐怕朝廷还没反应过来,许王军就得兵临城下了? 想到这,林江年这才意识到前些日子李縹緲为何会焦急的离开了一趟。想来,她也察觉到情况的严重,想办法去联繫京城的那位天子了! 林江年微微眯眼,看著眼前的情报,脑海中开始思绪起。假如那位许王日后当真起兵谋反,天下局势大乱。到时候,身处南方的临王府应当如何? 是起兵勤王? 还是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 若是他,又该如何选择? 林江年目光思绪逐渐顺著阁楼窗口看向了窗外,窗外湖面在阳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鱼儿浅游,水光波澜。远处绿植翠绿,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而在不远处的湖边位置,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两位身材气质迥异截然不同,但样貌却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正站在岸边,看著湖面中央屹立的如意楼,眼神中满是惊艷好奇。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收起心中思绪。回头看了一眼楼上,起身朝著阁楼外走去。 …… 阁楼外,湖畔边。 出现了一对双胞胎姐妹,正站在河岸,眺望著前方的景色。 四周藏匿於暗中的侍卫高手早知晓二人身份,並未出现阻拦。 一袭湖蓝色流苏水裙的锦绣站在河岸边,抬眸打量著眼前这座高耸雄伟的阁楼,灵动的美眸底满是惊奇之色。 “这就是如意楼吗?” 白皙的脸蛋不施粉黛,却精致美艷,多了几分成熟的女子气质,那张绝美的脸庞浅浅露出一抹笑意,很是阳光灿烂。 她好奇的打量著眼前这座传说中的如意楼,在来之前就听说过这地方,听闻这如意楼中收藏著大半个天下的宝贝,是一座无法用钱財衡量价值的宝库,甚至比皇宫国库中的宝贝更要多。 眼下亲眼所见,比锦绣想像中的还要壮观。 而在锦绣身后,身著一袭白綾子裙的安寧则是站在距离锦绣身后四五米的位置,清秀的小脸儿板著,紧紧握住手中长剑,同样抬眸打量著眼前这一幕。 望著眼前这座屹立在湖中央的如意楼,她眼神中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希翼。 “誒,你站我后面干什么?” 锦绣回头,这才瞧见安寧离她那么远,朝她招手:“你过来。” 安寧看了一眼锦绣,又看了一眼湖边那微微荡漾的湖水,仿佛想起什么,脸蛋绷的更紧了,摇摇脑袋。 非但没有过去,反而又后退了两步。 锦绣:“……” 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看著反应奇怪的安寧,锦绣有些莫名其妙,她咋的了? 不过,锦绣也没来得及细想。不远处阁楼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林江年下了阁楼,穿过横驾在湖面上的拱桥,来到岸边这对姐妹的面前。 “你们怎么在这里?” “殿下。” 见殿下出来,锦绣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浅笑,但很快又迅速收敛:“我跟安寧閒著没事,出来转转,顺便来看看公主。” 说著,锦绣又质问:“你把公主拐骗到哪去了?” “你家公主在忙正事。” 林江年忽略了锦绣那带著小情绪的语气,这小侍女昨晚伺候了自己半夜,累得够呛,心里有些情绪也正常。 怎么能跟她一般计较呢? “正事?” 锦绣下意识看了眼如意楼,她只知道自家公主要来如意楼一趟,但具体来做什么並不清楚。 只是有些好奇,公主来如意楼能有什么正事? 林江年也没有解释太多,目光落在锦绣这张精致的脸蛋上,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你看什么?!” 锦绣很快注意到林江年的视线,当即警惕……自从跟殿下关係突破后,她越来越感觉殿下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那种一种,好像要大庭广眾之下『欺负』她的目光。 这不得不让锦绣担心……安寧还在呢! “不能看吗?” “不能!” 锦绣脸色微泛红,殿下这曖昧的语气让她心中羞涩,同时恼怒……安寧还在,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被发现了怎么办? “行,那我就不看了。” 林江年將目光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紧接著便挪到站在锦绣身后的抱剑少女身上。 ……反正长得都一样,看谁都是看! 而锦绣也自然很快意识到林江年眼神的去向,当即更紧张。 “你,你看安寧做什么?!” 锦绣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你不让我看,我不就只能看安寧了?” 说著,林江年还笑呵呵的跟安寧打招呼:“早啊安寧!” 愣神的安寧冷不丁听到林江年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当对视上林江年的视线时,又有些小惊慌,迅速低下脑袋。 不回应,不搭理! 而锦绣则是愈发气急败坏的將林江年的视线给掰了回来:“不!许!看!安!寧!” 林江年目光重新落到锦绣身上,看著她因气愤而泛红的脸颊,似笑非笑:“这你就有些不讲理了啊,我看看安寧怎么了?安寧可都还没说有意见呢?” “你……” 锦绣气的小脸通红:“反正不想看!” “行,那我还是看你吧。” 林江年开口道。 锦绣更气了,原本红润的脸蛋上再添几分美艷。 又羞又怒。 知道这傢伙是故意的,但她还是会担心……殿下是不是借著开玩笑的打算,说出了自己的心里真实意图? 他,果然对安寧还意图不轨?! 另一边,安寧站在离岸边四五米的距离,在確定林江年没有看她后,小姑娘又悄悄抬起了脑袋。那双迷惑而又有些好奇的目光,悄悄的重新落在不远处的林江年身上。 她静静看著林江年,又看了看锦绣,紧绷著清冷的小脸儿上似乎逐渐浮现起了一抹疑惑。那双原本迷茫的小眼神里,也似多了几分怀疑之色。 她怀中依旧抱剑,微微歪著脑袋,打量著眼前二人。 ……他们两个,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 另一边,林江年在將锦绣惹毛了后,又轻声安抚了她一阵,隨即问起:“转的怎么样?我这王府,是不是不比你们皇宫差?” “差的远了!” 锦绣撇撇嘴。 “你又睁眼说瞎话?” 锦绣轻哼,也不反驳。 真要说起来,这临王府跟皇宫比起来倒也分不出高低来,各有特色。皇宫的皇家园林景色算是天下一绝,但临王府这山水园林也並不差。 尤其是这临王府的规模,也丝毫不亚於皇宫。 而在城外时,林江年的那番话也没说错……她今天上午在府中转悠时,还真差点迷路了…… 林江年轻笑提议:“回头有时间,要不带你去城里转转。难得来一趟,这临江城可也不比你们京城差!” 听到这话,锦绣心中微微意动,她的確想出去转转,见识见识这南方的风景人文。 但很快,锦绣就又察觉到什么。 “等等,我?” 锦绣狐疑的看向林江年,警惕道:“你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 “不然呢?” “你不带公主和安寧?” “带拖油瓶干什么?”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带上她们,岂不会影响你我二人培养感情?” “培养你个头!” 锦绣当即闹了个大脸红,恼羞成怒道:“我才不要跟你单独去!” 单独跟他出去? 锦绣想都不敢想,会被殿下欺负成什么样? 昨晚的经歷还歷歷在目,她现在还有些腿软呢? 鬼知道殿下把她骗出去,会带她去干什么? 绝对不能单独去! “那我找安寧了?” “滚蛋,你再敢用安寧来要挟我,我……” 锦绣彻底气急败坏:“我就跟你同归於尽!” “……”(本章完) 第514章 她是最佳人选 如意楼內。 四楼楼梯口,一袭白裙身影正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落日的晚霞斜斜洒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湖边岸上,几道身影被晚霞將影子拉的老长。 身著白锦长袍的林江年正与锦绣站在一起,二人不知说著什么悄悄话,关係亲密。 隨后,林江年突然凑到锦绣耳边说了些什么,便见锦绣面色羞恼,伸手捶打了林江年两下,又羞又恼,似乎很气愤。 像是林江年欺负得罪了她! 但她的力气却又不痛不痒,反倒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而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远离湖边的那位抱剑姑娘,正同样望著面前的那两个人,一言不发。 只是那灵动的眼眸底泛著狐疑光色,脸上表情也愈来愈浓。 这一幕,尽收阁楼上的白裙身影眼底。 她静静注视著这一幕许久,直到思绪逐渐收回。方才下楼,最终,出了如意楼。 …… “公主!” 河岸边。 锦绣瞧见公主从如意楼內下来时,不知为何,下意识跟旁边的林江年稍许拉开了些距离,脸色有些不自然。 还是莫名的会有些心虚。 总感觉,当著自家公主的面跟殿下走的太近,有些对不起自家公主。 虽然已经很对不起了……但当著自家公主的面,锦绣还是办不到。 李飘渺扫视了锦绣一眼,微点头。再抬头时,又正好对上林江年的视线。 林江年站在河岸边的拱桥上注视著她,没开口。 却又仿佛说了些什么。 “回去吧。” 李縹緲开口,声音不冷不淡。 “好。” 一旁的锦绣点头,跟著公主准备离开。在经过林江年身旁时,李縹緲身形微顿。 “聊完了?” “嗯。” “然后呢?” “晚些时候吧。” “好。” “……” 两人简短交流,看的身后的锦绣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 公主跟殿下在说什么? 什么聊完了? 什么晚些时候? 是发生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锦绣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公主,又看向林江年,眼神质问。 而林江年只是衝著她挑眉,笑而不语。 锦绣撇撇嘴,没搭理他,暂时將心中疑虑压下,跟著公主先回去了。 “走了!” 在经过安寧身旁时,见安寧还站在那发呆,锦绣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抱剑少女这才似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小慌乱,看了看锦绣,又看了看自家公主,再然后……悄悄瞄了林江年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低著脑袋,跟在自家公主身后离开。 …… 如意楼內。 空荡荡的阁楼內,瀰漫著书香油墨气息,落霞余暉洒落在阁楼地板上,地面上乾乾净净,一尘不染。 靠窗的角落里,灰袍老人依旧坐在那儿,抿一口酒,闭上眼睛细细品尝,那张沧桑的脸庞上流露出几分满足感。 等到睁开眼看向窗外景色时,又仿佛多了几分深邃。 四周寂静,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仿佛凭空出现在阁楼內,没有任何动静,他来到桌旁,在灰袍老人身旁坐下,看到了桌上摆放的酒,嗅了嗅。 “好酒!” 说著,提壶倒了一碗,端碗细品,隨即爽朗笑道:“入口辛辣,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 灰袍老人收回视线,落在面前的中年男子身上,脸上也浮现一抹笑意。 “你家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林恆重笑道,眼神中满是得意和欣慰:“我林恆重的儿子,可没有一个草包!” 李老眼神中有些感慨,“要是他还活著的话,恐怕用不了二十年,这天下就得是你林家的了。” 听到这话,林恆重脸上笑容逐渐收敛,沉默半响:“他太自负了!” “要是不自负,又岂会是你林恆重的儿子?” 李老反问。 “也是。” 林恆重並没有否认,只是眼神中有些遗憾。 丧子之痛对於他,依旧是难以接受的事实。哪怕到了如今提及时,那种情绪依旧难以掩饰。 “不过,王爷倒也真能忍,没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李老感慨道。 临王爷最疼爱的儿子过世了,他却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半分悲伤情绪,甚至整个王府都没人察觉到这点。 整个王府,没人察觉到任何异常。光是这一点,就已非常人所能办到。 林恆重沉默不语,没有接这话题。 “幸好,天不绝林家,你还有一个孩子,这孩子,不会让你失望的。”李老开口。 林恆重目光平静:“我相信他。” 李老问道:“当年的事,查清楚了么?” 提及此事,林恆重目光又微沉:“查到了一些端倪,还不確定。” 李老轻摇头:“当年刺杀临王妃的人,未必是衝著你来的。” “当年的姜家如日中天,姜婉更是姜家老爷子的心头宝贝,当年的刺杀,也有可能跟姜家有关也说不定。” 林恆重微眯眼,沉声道:“我查过,当年的姜家內部很混乱,派系遍布,想要完全查清楚並不容易。” 李老道:“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尤其是这孩子回来了。他们当年留著这孩子,如今又將他送还回来。背后,一定有所图谋。” 林恆重目光冰冷,面无表情:“本王迟早会將他们全部揪出来。” “当年的帐,血债血偿!” 李老没有开口,当年之事,换成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妻子遇袭,导致双胞胎兄弟失散,王妃鬱鬱寡欢,如今又承受了丧子之痛。这笔帐,无论如何都要有人偿还。 等到那天,这天底下恐怕又將掀起一番腥风细雨。 李老轻嘆了口气,浑浊的目光仿佛预料到什么。 林恆重端起酒碗,一碗烈酒下肚,剧烈的灼烧感將心头涌现的怒气压下,平復。 等到再抬眸,看向对面的李老,问起:“那女娃来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李老目光淡然,感嘆道:“千里迢迢过来找我这老东西,我这老东西又还有什么用?” 林恆重眯眼:“你毕竟是她皇叔,哪怕已经决裂,但你身上依旧流著皇室血脉!” 李老笑了两声:“我既是皇室血脉,王爷又为何愿意收留我?” “为何不能?”林恆重反问。 “是啊,为何不能?” 李老哈哈笑了两声:“我这老东西,对王爷可没有任何威胁。” 林恆重若有所思:“如今天下局势不稳,京中那位新皇可不好说,这女娃大老远跑过来,莫非是……” “新皇身体出大问题了?” 李辞寧身体出了问题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临王府的情报。新皇身子骨弱,恐怕活不长。而这位长公主千里迢迢出现在这里,也早在林恆重预料中。 她来这里的目的,也早被林恆重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林恆重並没有阻止。 “新皇膝下无后,他要是驾崩了,这朝廷怕是真得大乱!” 林恆重看向李老:“不考虑一下回去?” “那可是你当年梦寐以求的位置,如今他死了,你唾手可得,京中应该还有不少当年支持你的臣將?” “只要你回京,没人能阻止的了你!” 李老看了林恆重一眼,感慨道:“我知晓你们临王府这么多的秘密,你敢放我走?” 林恆重爽朗笑道:“这话说的,临王府可从来没有困过你。你想走,隨时都可以!” “还是算了吧。” 李老摇头:“我在这里养老呆著挺好的,不想再捲入那个复杂的旋涡里。” “你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你也说了,那已经是当年了……” 李老眼神底有几分落寞:“我已经老了,在如意楼里读了十几年的书,早看开,跟自己和解了。” 若再年轻十岁,或许他还真会有那个心思。 但如今,他早就没了那份热血。当年的事,也早已看开。 从一年前,他把那把跟隨身边多年的秋水剑送给林江年后,也宣告著他彻底与过往告別。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他的那位皇兄驾崩的太早,没能再见上一面。 爭斗置气了这么多年,也早该放下了! “想不到,我这如意楼竟还有如此功效?” 林恆重哈哈笑了两声,但很快,笑容又逐渐消失。 “不过,除你之外,如今皇室当中无一人可用。如今北方姓许的那东西谋反之心早路人皆知,他若起兵,朝廷谁能挡得住?” “连个继承皇位的都没有,民心一失,你就不怕,你们李家江山毁於一旦?” “这不是还有你林恆重么?” 李老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打算图谋这天下?” 林恆重冷笑:“本王若是图谋,你们李家恐怕早被连根拔起了。” “也是。” 李老点头,笑著有些赞同。 他在临王府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最清楚不过。 林恆重若真有心图谋天下,早就在十几年前兵强马壮,眾望所归之下登基称帝了。 但他並没有,这十几年来一直致力於民生发展,恢復经济,短短十几年,便让临州这蛮荒之地崛起,成为了王朝经济重地。 李老感慨:“不过有的时候,你们林家的確没得选。” “那你呢?” 林恆重反问道:“还是那句话,你是打算等著看姓许的灭了你们李家数代积攒下来的江山?看著他把你们李家宗室屠戮乾净?” “许洪野心很大,手段残忍,他是绝不会给你们李家任何翻身机会的。” 说到这里,林恆重冷笑:“可別跟我说什么你跟李家没关係了,真要是没关係,你他娘的也不会在我这里蹲了这么多年。” 李老浑浊的目光微微眯起,半响后,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人选。” “谁?” 李老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了阁楼外。 林恆重视线顺著看过去,很快,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她?” “她是个很不错的人选。”李老点头。 林恆重微皱眉:“她是女儿身。” “谁说女子不能为帝?” 李老淡淡道:“她身上流淌著李家纯正的血脉,有能力,有手段,武功天赋极高,再加上……她足够冷血无情!” “是一名合格的帝王人选!” “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李老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当年他极有可能也动过这个心思,否则怎会教她一个女子帝王心术?”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不敢违背祖宗的决定!” “不过,他不敢,可不代表別人不敢!” 李老冷笑一声。 “女子为帝,难度很大。” 林恆重摇头:“天下百姓不会支持,满朝文武也不会支持,甚至那姓许的更可能会以此为藉口起兵谋反。” “她能扛得起吗?” 诚然,在林恆重看来,这个叫李縹緲的女娃的確很优秀,在民间有著不小的名气和威望,武学天赋又是这天底下百年来都难得一遇的天才! 从性格还是什么行事作风来看,都很符合帝王的人选。 可这一切,都建立是在假设的前提上。女子为帝,要面临的困难太多,她当真镇得住? 思绪到此,林恆重又猛然意识到什么,突然看向李老:“你决定出山了?!” 以那女娃的能力,挡在她面前的困难重重,可若眼前这位愿意出山帮忙,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李老脸上浮现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李家江山遭人覬覦,我这老东西虽然已经老了,但也总不能看著后辈被人欺负吧?” 他对那帝王的位置早已没了想法,但若是扶持一个后辈登上那个位置,並且,这个后辈还是被他那位皇兄放弃的人选,对他而言,很有意义。 將来黄泉之下见到父皇,也能向父皇证明,他就是比皇兄要厉害! 林恆重思索道:“有你出马来扶持她上位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不,是一定能行。” 李老道:“你林家难道打算袖手旁观不成?” 林恆重抬头,便见李老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促狭:“別忘记了,这女娃可还是你那儿子的未婚妻……” “都是一家人了,你林家难道不打算出手,帮一帮自家人?” “……”(本章完) 第515章 长公主会见临王爷 內院。 林青青出现在院中,正跟林江年匯报著情况。 “殿下,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將涉案赌场查封,把所有人全部带回来了……” 林青青办事效率没得说,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这起案件涉及的人员抓了个乾乾净净。 至於官府那边,当林青青带著林江年的命令赶到时,无人敢阻拦。那位知府倒是还想出来劝几句,被林青青直接勒令住嘴,隨后將原本已经结案的卷宗又翻了出来。 这一查,果然查出了问题! 这起案件有问题! 表面上,那个孙源是因为欠了赌场的钱,將自己的妻子抵押给了赌场,第二天反悔后又上门去,结果与赌场的人发生了磨擦,不小心被赌场的人失手打死! 事情发生之后,官府很快介入,將动手打死孙源的赌场打手给抓了起来。但由於双方都动了手,最终官府认定是打架斗殴过失杀人,赔了些银子后,將凶手判了几年关押了。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完全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但偏偏问题是,这件事情结案太快了! 从事情发生到官府介入,再到最后结案一气呵成,前后时间不到半个月,事情就结束了。 甚至,都没人问过那位老太婆的想法! 而更巧合的是…… 那个赌场打手被关进了监狱中,判了三年监禁。可就在被关进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此人就在监狱中自杀了…… 官府给出的通报,是此人受不了监狱的折磨,选择了自尽。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但一细想……问题大的很!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太巧合了,巧合到几乎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嗅闻到其中阴谋的味道。 可偏偏,问题又出现了……凶手已经死了! 过去了这么久,尸体都早已被烧成灰,一切真相证据全部都被销毁的乾乾净净。 哪怕知道其中有问题,又能如何? 当听到林青青的匯报后,林江年皱著眉头。 难怪陈俊儒能如此有恃无恐,嘴硬不开口,原来陈家早就將真相掩盖。 眼下凶手都没了,此案几乎成了铁案,又该如何翻案? 林江年抓人可以不用证据,甚至杀人都不需要证据。 但临江城的百姓们需要! 杀陈俊儒简单,对林江年而言没有任何难度,哪怕他是陈家的人……但如何杀,能让百姓们信服,让老百姓们拍手称快才是问题。 林江年突然觉得好人挺难当,果然还是当个坏人好,不用考虑这些,看人不爽,直接杀了便是。 “殿下,属下已盘查过赌场的那些人,但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陈家早把所有证据都销毁,我们想要翻案几乎很难。” 林青青的面色有些凝重,查过以后,她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但没有证据,如何让人心服口服? 她奔波了一整天,已经把涉案的人全部抓回,但这些人的口供清一色没有任何问题,跟官府那边所说的完全没有出落。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似乎都没有撒谎! 这才是最棘手的! 眼下,寻常的手段根本已经不起作用。陈家不是小家族,不能像对付那些小家族一样,大手一挥,直接抄家。 没有证据,这件案子就没法结。 更重要的是,殿下入城时才在临江城百姓们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將事情真相调查清楚,还那老妇一个清白。 眼下临江城的百姓们可都还看著呢,事情要是不能好好解决,怕是自家殿下名声更加扫地。同时,还得跟陈家背负起一个狼狈为奸的名头。 见殿下深思模样,林青青想了想,又开口:“殿下,属下继续去查?” “若人真是陈俊儒杀的,就不信他们没有留下一点线索,给属下一点时间,肯定能查出来。” 林青青眼神坚定,只要时间充足,她就算是把临江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把证据找出来。 “不必。” 林江年轻摇头,若有所思片刻,脑海中像是突然有灵光闪过,抬眸:“等等,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谁?” “那个孙源的妻子呢?” 林江年突然问起。 按那老妇所言,他的儿媳是被人看上抢走了。官府那边说的是孙源赌输了钱,把妻子输给了赌场,不管是哪种说法…… 可人呢? 这起案件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位妻子的出现? 这才是最匪夷所思的地方! “赌场那边的说法是,人已经卖了!” “卖到哪去了?” “这就不清楚了……” 这起案件已经发生了很久,並且早已结案,很多事情都尘埃落定。林青青从赌场那边调查得知的消息,是孙源的妻子在被抵押给了赌场后没多久就被卖了。 至於被卖到了哪里,时间紧迫,林青青还没来得及查。 “要是这起案件真跟陈俊儒有关的话,那么他一定知道人在哪!” 林江年目光微眯,找到了突破口:“找到那个女人,她是这起案件的关键。” “可是……” 林青青犹豫了下:“殿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个女人会不会已经被灭口了?” “不无这种可能。” 林江年点头,的確存在灭口的可能。 以陈家的手段,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跡。 “那我们……” “还是得查。” 林江年眯眼:“这次换个思路,去查查陈俊儒身边的下人,以及经常跟在他身边玩的好的那些世家子弟,查一查他们!” “他们这些人,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是。” “……” 夜幕微垂。 小院中,凉风萧瑟。 锦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檐下,一边扯著院角落的树叶,吹著傍晚的晚风,神色慵懒愜意。 那单薄的衣衫,將她那妙曼傲人的身子展露,胸脯鼓鼓著,很是养眼。 將手中的树叶扯乾净,锦绣轻嘆了口气,撑著小脸儿,望著前方怔怔发著呆,不知道想著什么,脸上不断浮现著各种情绪,时而轻笑,时而慍怒,又时而羞涩,各种情绪匯聚。 直到半响后,她才终於回过神来,抬眸,正好对视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你,你看我干什么?” 锦绣被嚇了一跳,莫名的有些心虚,下意识拍了拍胸脯。隨著她的动作轻拍,而颤颤巍巍著。 她被嚇了一跳。 不远处屋檐下,安寧正面无表情的盯著他看,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毛病吶?盯著我看做什么?” 锦绣没好气道。 安寧面无表情:“你心虚了!” “我,我心虚什么?” 锦绣的確有些心虚,但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总是盯著我看做什么?” 锦绣仔细一想,发现最近这姑娘的確有点问题,总是一个人发呆,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锦绣心中微慌,她不会是发现了点什么吧? “你,才不对劲!” 安寧开口反驳,盯著面前的锦绣。 她觉得锦绣才不对劲! 而且,非常不对劲。 “你才不对劲,喜欢偷看別人的偷窥狂!”锦绣冷哼道。 “我不是。” “你是!” “不是。” “你就是。” “……” 小院又突然沉默了下来,这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就这样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谁也不开口说话,就这样倔强的注视著。 谁也不让谁! 明明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却让人感觉到那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格外反差! “我看你最近恍恍惚惚的,肯定是想男人了!” 锦绣率先打破沉寂,恶人先告状。 “你,你才想男人!” 安寧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而这也让锦绣很快察觉到什么。 嗯? 她突然那么激动做什么? 再看安寧,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见那张冷冰冰的小脸蛋上似乎闪过一抹……红韵? 不对劲! 很不对劲! 锦绣心中一咯噔,被她说中了不成? 这小妮子,当真最近在想男人? 她能想什么男人? 这段时间以来,她们身边唯一出现的男人不就只有殿…… 这个念头浮现,锦绣心头当即一紧。 正要开口说什么时,身后响起脚步声。 “你们都在啊!” 林江年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看著院中正『对峙』的姐妹,打破了沉寂。 不远处屋檐下,瞥见林江年出现的安寧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嚇,转身,有些小慌乱似的落荒而逃。 跑的很快,没等林江年走近就不见了踪影。 “嗯?” 林江年面露疑惑,看向锦绣:“她怎么了?” 怎么一看到他就跑了? “还不是都怪你?!” 锦绣满脸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跟我有什么关係?” 林江年莫名其妙,他可什么都没干。 “哼,就都怪你!” 锦绣心中气,能不怪他吗? 欺负了她,现在眼看连安寧都不放过……锦绣心中又急又气。 “你又来做什么?!” 语气也下意识的有些赌气。 “不能来吗?” 林江年瞧出了她语气不对。 “能,当然能。” 锦绣冷哼一声:“这里是你临王府,你自然想来哪里就来哪里。” “嘖嘖,你听听这话?” 林江年走到她跟前,忍不住想笑:“谁又哪里得罪你了,语气这么冲?” “不知道。” 锦绣移开脑袋,不看他,撇嘴:“说吧,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 “还有呢?” “顺道看看你家公主,她人呢?” 林江年抬头,见不远处李縹緲的房间灯没亮。 锦绣撇嘴:“不在。” “不在?” 林江年疑惑:“去哪了?” “见王爷去了。” “嗯……嗯?” “……” 灯光摇曳,厅中清冷。 傍晚的风吹拂涌入,天地间一片寂静。 一袭白衣倩影静静站在大厅內,气质冷艷绝尘。 但不知为何,以往向来风轻云淡的李縹緲,今日却有些失神,整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恍惚。 以及一抹时不时涌现,难以察觉的……紧张? 她静静看向前方,不远处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出现伴隨著一股无形气势蔓延而来,李縹緲美眸猛然一眯,身体本能反应,內力涌动。 剎那间,四周一片冰寒。 但又在下一秒,消散於无形。 只一剎,宛如从未出现过。 “不愧是长公主,年纪轻轻,这等武学天赋令人惊嘆!” 林恆重爽朗的笑声传来,语气中满是讚嘆。 李縹緲微微低垂脑袋,美眸中似闪过几抹情绪,定了定神。 “见过临王爷!” “公主无须多礼!” 林恆重走进大厅,摆摆手,感慨道:“几年没见,公主的实力似乎又进步了许多?” “不到二十岁的宗师,放眼江湖百年来,绝无仅有吶!” 李縹緲低眸沉默,並未言语。 她本就不善言辞,今晚尤为如此。 “说起来,本王还没来得及感谢公主上次出手。” 林恆重开口道:“要不是公主出手相救,江年恐怕就危险了。” 去年林江年入京前那晚遭遇刺杀,命悬一线之际,是李縹緲的出现,从沈岸手中救下了林江年。 但李縹緲的出现,却也是林恆重早安排的后手。 李縹緲沉默道:“我欠王爷一个人情。” 林恆重摆手:“你欠本王一个人情,但本王这可算是欠你一条命了!” “你救了江年,就是我临王府的恩人!如此天大的人情,本王自然不能亏待公主了。” 李縹緲只是轻摇头,並未言语。 她並不觉得这算什么天大的人情。 並且,这个人情,林江年已经还过了她…… 真要算起来,如今应该是她欠他的? “公主这一路过来,可还好?住在王府上,可还习惯?” “挺好的。” “那就好,公主也不必拘谨,就当这是自己家,有什么需要的,儘管提。” “多谢王爷。” “陛下身体如何,可还好?” “多谢王爷悼念,一切都好。” “……” 大厅內气氛有些诡异。 往日严肃的林恆重不復往日威严,宛如一位慈祥的老者,语气轻鬆,不厌其烦的关心著这位远道而来的长公主。 而李縹緲也有些不適,对於眼前这位威名赫赫的临王爷如此热情的关心,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堂堂临王爷,竟然也会是个话癆? 而这时,林恆重在语气缓和地询问了一番长公主近况后。语气又突然一转,眼神温和带著几分笑意的看向她。 “对了,还没问起……” “公主此次前来临江城,打算何时与江年完婚?” “……”(本章完) 第516章 促膝长谈 小院屋檐下。 锦绣在告知林江年,自家公主去见临王爷后,很快就找了个藉口开溜。 她现在有点害怕单独跟林江年呆在一起。 二人单独相处时,殿下总是会想方设法的『欺负』她。 要么是言语上欺负,要么就是动手动脚…… 言语上还好,锦绣倒也不怕,但就怕殿下会大庭广眾之下动手动脚还动口……就像上一次,光天化日之下强吻了她,结果被许嵐那对主僕看见。 锦绣差点没脸见人了! 锦绣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跟男人去比脸皮。 尤其是像世子殿下这种早已经脸皮厚得不行的傢伙! 锦绣甚至怀疑,以她如今跟殿下的关係,哪天殿下要跟她大庭广眾之下……都有可能! 想到这,锦绣心头火热,双腿隱约有些发软,脸蛋愈红。 所以,以防万一,她赶紧找了个藉口跑了! 她要去找安寧算帐……那妮子越来越不对劲了,她居然会想男人! 这问题很大! 必须要狠狠教育! …… 在锦绣离开后,院子里就只剩下林江年。 长公主去见了临王爷,林江年並不意外,这件事情还是他告诉李飘渺的。他倒是有些好奇,李縹緲会跟临王爷说些什么? 平日里性格清冷的李縹緲,见到了临王爷又会有什么反应? 林江年一边思绪著,来到屋檐下,李縹緲的房间门口。 隨即,他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內一片漆黑,林江年刚迈步走进去,便感觉房间內的气温比外面要略低一些。 果然,这位长公主的体质与眾不同。 只要是她居住过的地方,似乎都要比其他地方要低温些。 夏天都属於不用避暑的存在! 感受著房间內瀰漫著丝丝凉意,以及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源自於李縹緲身上的气息。 那股气息很淡,微弱难以察觉,但嗅闻之际,又如沐春风,令人心旷神怡。 很是提神! 林江年走近房间,环顾四周,四周陈设简单朴素,並无任何奇特之处。 在屏风旁的桌上,摆放著一柄长剑。 『银月』 来自剑道铸剑师毕生心血打造出来的一柄神兵利器,与林江年手中那柄秋水师出同源。 不过,林江年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这把剑了,从京城来临江城这一路上,没见到李縹緲拿出来过。 林江年走近屏风前,细细观察著这柄宝剑,剑身如月,宛如皎月般清冷,隱约瀰漫著寒气。 触及时,能感觉到剑身上那冰凉的触感,有些刺骨。 林江年眼神微微奇特,这神兵利器果然隨主人,连剑都如此冰冷? “咻!” 林江年握住剑柄,將『银月』拔了出来,一道刺目的寒光掠过,瞬间照亮房间。 只一剎那,便又消无。 林江年低眸,只感觉剑柄上传来一阵寒意,顺著他手掌快速侵入他的身体。 这一刻,寒气瀰漫,刺骨的寒意差点让他有些握不住剑,几乎脱手而出。 但隨即,林江年內力运转,一股磅礴炙热的气流从身体內蔓延,瞬间將这股寒意压制,吞噬。 而后,寒气彻底消散! 『银月』恢復如初,剑身光滑锋利,如明月般沐浴著一层光辉的光耀。 但林江年身体中的內力却久久没有停息下来,在吞噬吸收了剑身中蕴含的这一道剑意时,他的身体仿佛发生了什么变化。 內力自全身涌动,那原本堵积许久的瓶颈,仿佛像是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 “要突破了?!” 林江年眼神微微一亮,闭上眼睛,专心致志认真起来。 良久后。 林江年重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差一点! 还差一点! 如今的他,距离三品之境只差一个契机! 体內玄阳心法早已迈入第三重,內力积攒浑厚,按理来说早应该突破踏入了! 但直到如今,他距离三品的门槛总还差那么一丝! 林江年眯眼,心中也明白! 他实力能提升如此之快,多亏了这一路来李縹緲的帮忙。吸收了李縹緲体內的寒意,实力进步速度飞快。 也正因如此,林江年缺少了自己的感悟! 缺少了沉淀。 三品问道境! 问道问道,何为问道? 实力的提升可以靠他人帮忙,但想要真正踏入顶尖高手的行列,就需要走出自己的路。 找到属於自己的道! 思绪如此,林江年慢慢回过神来,他倒是不急。 能这么快摸到三品之境的门槛,也是他没预料到的事情。如今的他,实力提升已经算是骇人。 倒也不用太过於著急! 目光重新落在这柄『银月』上,林江年握在手中试了试,剑是一柄好剑,但却轻了些,並不太適合林江年。 想来,当初那位铸剑师打造这两柄剑时,也是有意如此。 將剑入鞘,放回原处,林江年继续打量起房间其他地方。 扫视了几圈,目光又落在屏风之后。 很快,林江年便瞥见屏风后的床榻,以及旁边朦朧似乎垂落著一袭衣裳。 多看了几眼后,林江年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他现在这行为像不像是一个变態? 悄悄进人家女子闺房,偷看人家的闺床,还偷看人家的衣服? 等下是不是还想偷看人家的贴身衣物? 还真有点变態! 想到这,林江年微微挑眉! 不过…… 这毕竟是那位长公主的闺房,多少人想偷看都还没机会呢? 变態就变態吧…… 心中胡思乱想著,林江年收回心神。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不过,就在他刚走到门口时,门外突然有阵清风拂过,飘来一阵淡淡清香。 紧接著,一道白衣倩影出现在他视线当中。 李縹緲不知何时回来,出现在旁边屋檐下,正静静看著房间门口正准备走出来的林江年。 两人眼神对视,林江年脚步一顿。 李縹緲似愣了下,抬眸扫视了一眼四周旁边,確定无误后,目光又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著他看。 脸上神色如常,没说话。 但此刻的林江年,却莫名有些心虚……有种干了坏事被人当场逮住的不安感。 “咳,回来了?” 林江年轻咳一声,开口打破了沉寂。 面色不变。 李縹緲微微收敛目光,神色淡然。 “嗯。” “去见我爹了?” “嗯。” “聊的如何?” “……还好。” 李縹緲眼神底似闪过一抹恍惚,语气依旧淡然。 关於林江年为什么会出现在长公主的房间里……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我等你很久了!” 再沉默片刻后,林江年再度打破沉寂。 李縹緲望著林江年的眼睛,不知为何,似有些心神不寧,整个人处於一种怪异的状態中。 林江年发觉了,但並未上心,而是注视著她的眼睛,缓缓开口。 “关於今天的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他。 “好。” “……” 灯光摇曳,房间內。 二人面对而坐。 李縹緲的语气淡然而又平静。 更极为精简! 从她精简的解释当中,林江年知晓了事情的经过,確认了心中的猜想。 “所以,李老前辈是你的皇叔,是你父皇的亲弟弟?” “你这次大老远从京城来到临王府,是想请他出山回京继承皇位?” “你那个皇兄要死了?!” 林江年的语气,明显有些惊愕。 虽然早知道李辞寧的身体不好,可能撑不了几年,但这未免也有些太快了? 新皇这才刚登基还不到半年,就又岌岌可危了? 面对林江年的追问,李縹緲目光淡然看了他一眼:“皇兄的情况你很清楚,他膝下无子。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但你会不会有些太理想了?” 林江年眯眼:“你怎么敢保证,李老前辈会愿意回京城?又怎么敢保证,能掌控的了李老前辈?” “你那位皇兄还活著,你就迫不及待的为他操办后事……就不怕,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李縹緲眼眸微垂,淡淡道:“这是皇兄的意思。” 林江年:“……”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还活著,就迫不及待的找人来继任自己的。 这行为多少有点愚蠢! 但站在李辞寧的角度来看,又似乎並不意外? 如今整个皇室风雨动盪,除了李辞寧外没有一个难堪大任的,全是一帮草包之辈。若是太平年代,倒是勉强能找出一个碌碌无为之辈的帝王来守江山。 但很显然,如今的大寧王朝並不需要一个废物皇帝! 从这个角度来看,李辞寧选择自己的皇叔倒也无可厚非。 “你可把我瞒的好辛苦吶!” 林江年忍不住嘆气,又有些气愤:“亏我如此信任你,你却如此利用我?” 李縹緲眼眸微垂:“我何时利用你了?” “你骗了本世子!” 林江年『愤愤』道:“欺骗了本世子的感情!”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没搭理。 “算了,本世子心胸宽广,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林江年摆摆手,他倒也能理解李縹緲。 换成是他,也断然不可能將这种事情告诉一个外人。 尤其还是一个將来可能会跟他成为最大对手的外人! 望著眼前这张依旧绝美倾城,却又淡如水的脸庞,林江年嘆了口气:“跟李前辈谈的如何?他答应了么?” 李縹緲眼眸微垂:“没有。” “意料之中。” 这个结果林江年並不意外,李老前辈在如意楼內隱姓埋名这么多年,显然已不打算过问世事。 如今李縹緲想要让他出山,很难。 林江年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李縹緲神色平静,美眸底似有一抹迷茫闪过。 脑海中,无端浮现起先前皇叔曾说过的那番话。她心中並无波澜,只是神情愈发恍惚。 她抬眸瞧了一眼面前的林江年,心神有些不寧。 “怎么?” 似瞧出她复杂的心思情绪,林江年有些意外。 平日里难得见到长公主心境变化,没想到今日提起这件事情,竟让她如此不安? 她何时对皇室的事如此上心了? “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大概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林江年琢磨了一下,开口道:“万一你那位皇兄真……驾崩了,李老又不愿意出山的话。能接任王朝大统的,只剩下那位刚刚谋反失败,被圈禁在皇陵的三皇子了?” 平心而论,那位三皇子的確有点能力,虽然不多! 但一圈数下来,也就他稍微靠谱点了! 李縹緲眼眸不变,毫无波澜。 “不过,这条路肯定行不通的!” 林江年摇头,否决了这条路的可能。 “三皇子已经被废,並且对你我恨之入骨,真让他上位,咱们都得完!” “所以,假如你皇兄真驾崩。在驾崩之前没有找到继位者,就务必要將他除掉……” 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 李辞寧心慈手软,优柔寡断,还留著三皇子一命,这始终是个祸害。 要是李辞寧死了,林江年就算是冒著再大的风险,都得提前除掉三皇子。 似瞧出林江年的心思,李縹緲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会的。” 她明白林江年的意思! 倘若皇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又没能找到合適的继承者,那么…… 她会亲自了结李元的性命! “那我就放心了。” 林江年点头,还好李縹緲是有脑子的,她跟李辞寧不一样,她冷血的很,对亲兄弟下手都毫不手软…… 这才叫杀伐果断嘛! 想到这,林江年似想到什么,盯著李縹緲清冷的脸庞看了一阵。 心头突然微微一动。 有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 “那么,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可走的……”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若有所思。 李縹緲微皱眉,看著他:“什么?” “你难道没有考虑过自己?” 林江年微眯起眼睛,缓缓道:“这天子皇位,你可也是有继承权的……” “你就没有考虑自己上?” 林江年的话,让原本怔神的李縹緲更恍惚了。她很明显的愣了一阵,盯著林江年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你也这么觉得?” “当然了,在我看来你除了是女儿身之外,绝对是一名优秀的帝王……不过话说回来,女儿身也並不是什么问题!” “谁说女子不能为帝的?大寧王朝律法可没有规定!” 林江年正说著,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 “也?” “……还有谁也这么觉得的?” “……”(本章完) 第517章 怎么变小了? 林江年倒没想到,竟然有人跟他英雄所见略同? 女子为帝,毕竟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过先例,属於惊世骇俗的行为。 在朝廷官员和世家眼里,这是违背了祖宗的决定。在天下百姓眼里,一来是质疑,二来是几千年来的传统根深蒂固,百姓未必能接受一个女人压在他们头上! 因此,哪怕以前的確出过那么几位能力超群的女子,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阻碍会很大! 女子为帝,所要面临的各方面压力比想像中要大的多! 但,却也並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至少对於如今大寧王朝的局势而言,她的机会反而很大! 至於李飘渺適不適合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並不好说! 但相比於如今李氏皇室那帮臭鱼烂虾,扶不起的阿斗。让李縹緲来坐那个位置,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对临王府而言,李縹緲若坐上那个位置,將会成为王府的劲敌。但另一方面,有李縹緲在又能维持住京城朝堂局势,不至於让如今三方势力平衡的局面彻底破碎。 利弊皆有,但权衡之后,总归是利大於弊! 李縹緲沉默著,她並未回答林江年的问题,只是目光愈发有些恍惚。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不心动?” 见李縹緲不说话,林江年又在一旁开口道:“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万人之上的主宰,权力巔峰……” “如今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唾手可得……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法?” 李縹緲平静道:“不感兴趣!” “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说不感兴趣就能不做的!” 林江年挑眉:“你是大寧王朝的长公主,你在享受著这个身份给你带来的荣耀时,不也得承担应尽的责任?” 见李縹緲看著他,林江年一摆手:“我对这什么临王世子的身份也並不感兴趣,对什么继承王位更没有任何想法,不还是跟你一样?” “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 李縹緲凝神思索,若有所思。 林江年又微眯眼,微微后仰:“你这次来临王府,除了想迎回你这位皇叔外,又在如意楼內找救命的丹药……想必是为了你那位皇兄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假如他真的驾崩了,王朝会瞬间陷入混乱,甚至分崩离析……你难道打算眼睁睁看著你皇兄,你父皇的心血毁於一旦?” 林江年的语气很轻鬆,又像是带著几分蛊惑,让原本神色如常的李縹緲皱起了眉。 她沉思良久,方才又看了林江年一眼:“你觉得,我合適?” “这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 林江年轻笑:“你是大寧长公主,你身上流著王朝皇室的血,你有皇位继承权!” 李縹緲道:“可我是女子。” “大寧律法有规定女子不能为帝的吗?” 李縹緲沉默了。 的確没有规定。 但有些事情,並不是这么简单。 李縹緲又看向林江年,沉默了下。 “你为何对此事如此兴奋??” “大寧王朝即將迎来第一位女帝,千古无人,这不应该兴奋吗!” “为何?” “女子为帝,难道不新奇吗?” 李縹緲沉默,摇头:“会有很多人反对,甚至会……天下大乱!” 她几乎已经能预想到那样的局面,一旦局势掌握不好,必定天下大乱。 李家的那些宗亲,岂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她极有可能落得一个眾叛亲离的下场。 “怕这可不是你李縹緲的性格!” 林江年乐道:“这天底下,还能有你怕的事情?” 她反问:“为何不能有?” “你是李縹緲,是大寧长公主,是天下人眼中惊艷羡慕的天才,是天下无敌的存在,你怕什么?” 听著林江年的话,李縹緲默然。 天下无敌么? 她距离天下无敌还差得远! 即便哪怕真的天下无敌了……可又能如何? 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难以改变大势。 除非是…… 念及於此,李縹緲目光再度落在林江年身上。 恍惚间又有些失神。 而这一幕,也被林江年察觉到了。 今晚,这位长公主已经失神好多次了。 这很不对劲! 从回来之后,她似乎就有些心事,时不时发一会儿呆。 这很诡异! 这种情况,以往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位长公主如此心事重重? “你怎么了?” 林江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过神来的李縹緲,看了他一眼,並未言语。 “是不是王爷跟你说了点什么?” 林江年想起什么,她是从见过临王爷之后变成这样的……林恆重跟她交流了些什么? 能让她变成这样? 李縹緲神色淡然,点头,算是默认了。 “说了什么?”林江年又追问。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 “废话,不想知道我问你什么?” 李縹緲美眸似变得有些闪烁,微微移开目光:“想知道,去问王爷吧。” 林江年:“……” “你耍我呢?” 林江年没好气道:“你知道你不说,还让我大费周章的去问王爷?” 李縹緲神色依旧如常,而她的回答也一如既往的清冷且实诚。 “我不想说。” “……” “算了,你爱说不说!” 跟这女人交流起来真费劲,以前她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现在说是说了,但跟没说一个样。 “困了,回去睡觉了。” 林江年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李縹緲静静瞧著林江年走到门口,清冷的脸上涌现一抹异样情绪。 她似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出声,就这样静静看著林江年离开房间。 “砰!” 房门轻关上,也將门外的夜色掩盖上。 房间內,寂静无声。 一袭白裙的李縹緲依旧坐在原地,脑袋微垂,青丝散落,微微遮掩那张倾城绝美的脸庞,那双往日波澜不惊的美眸中,终於多了些许数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她脑海中不断回想著在如意楼內时皇叔的提议,以及不久之前见到那位临王爷时跟她问起的那番话…… 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重复,也让她往日平静的心绪彻底乱了。 她闭上眼睛,似想將心头那怪异的情绪压下去。但越是如此,那情绪却愈发强烈,让她很难冷静! 说不上来的奇怪! 半响后,她终於睁开眼睛。神色重新归於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完婚么……” 隨后,清冷寂静的房间內,隱约传来一声並不清晰的喃喃自语。 夹杂著一丝迷茫,一丝不安,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惶恐…… …… 从李縹緲的房间退出后,林江年並未急著离开。 刚刚被李縹緲给气著了,林江年心里正堵著一口气,有些不畅通,这口气又没法出在李縹緲身上,毕竟打不过。 思来想去,他决定过去找锦绣出出气! 你家主子那么气人,身为她的贴身侍女,是不是有义务代替自家主子受罚出气? 很有必要! 身为侍女,不就是要替自家主子承担责任错误的? 如此想著,林江年穿过走廊来到锦绣的房门口。推门走了进去。反手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房间內灯光微弱,烛火即將燃烧殆尽,光线朦朧。 不远处屏风后,依稀可见床铺被褥里正躺著一道身影。 “锦绣,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林江年有些意外,今日时辰还不算晚,锦绣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 是太累了么? 还是昨晚折腾的太厉害,她有些吃不消? 一边想著,林江年一边穿过屏风朝著床边走来。 …… 另一边。 当房门被推开时,安寧原以为是锦绣回来了。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劲……这不是锦绣的气息! 躺在床上的安寧猛然睁开眼睛,娇躯猛然一紧,瞬间警惕,下意识伸手摸向枕边的剑。 但很快又发现……剑不在身边。 正当她眼神底涌现杀意时,又像是意识到什么。 等等,这气息……怎么像是殿下? 安寧微怔了下,隨即很快確认……的確是殿下! 可殿下,怎么会大晚上闯入她的房间? 难道…… 念头刚浮现,黑暗中,安寧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底涌现一抹惊慌。 但很快,她又想起什么…… 不对! 这不是她的房间啊?这,这是锦绣的房间?! 今晚锦绣硬要拉著她一起睡觉,安寧拒绝无果,只能答应。接著,锦绣又还想拉著她一起去沐浴,被安寧断然拒绝。 在锦绣遗憾独自去沐浴时,安寧先行回到房间躺下。 ……所以殿下,闯入的其是锦绣的房间? 这个念头浮现,安寧微微鬆了口气。 但很快,她又猛然意识到什么,逐渐睁大了眼睛。 不对,也有问题! 殿下大晚上的来锦绣房间做什么? 他们…… 安寧面色微凝,她早就察觉到殿下跟锦绣似乎有些不对劲,总感觉二人哪里奇奇怪怪的。 尤其下午在如意楼湖畔边时,殿下跟锦绣打打闹闹时极为亲近,安寧越看越不对劲。 眼下,在撞见殿下进来锦绣的房间,这更让安寧怀疑和迷茫? 殿下跟锦绣……是什么关係? 为什么,殿下会大晚上来找锦绣? 他们……发生了什么? 安寧目光怔怔,脑袋胡思乱想时,完全没注意到林江年的询问。等到回过神来时,林江年已经穿过屏风靠近床边。 一瞬间,安寧娇躯紧绷。 她背过身子,只感觉如芒刺背,有股说不上来的紧张情绪涌现,下意识拽进被褥,小脸蛋变得有些苍白慌乱。 她,她不是锦绣! 因此,眼下她莫名有点心虚,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惶恐不安。 这里是锦绣的房间,殿下是来找锦绣的,可是她却躺在这里……这岂不是欺骗了殿下? 脑迴路如此想著的安寧此刻紧张万分,浑身几乎冒汗,本就不怎么灵活的脑袋更是一片空白,像是卡壳了似的,完全不会思考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景? 她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完全慌了神。 “嗯?怎么不说话?睡著了吗?” 身后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而这话也似乎提醒了安寧……对对对,她睡著了! 只要睡著了,这不就跟她没关係了?! 她只是被锦绣骗来陪她一起睡觉的而已,她很无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谁进来过? ……反正跟她没关係。 本著如此鸵鸟心思的安寧立即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而站在床边的林江年看著被褥內装睡的『锦绣』,有些好笑。 气息紊乱,心跳加速……分明清醒的很。 瞒得过別人,可瞒不过他。 这么紧张,倒让林江年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並没有多想,只当是锦绣故意想要躲著他的小手段。 以为装睡,就能逃的过去了? 房间內灯光昏暗,以至於林江年根本没有发现床上躺著的人並不是锦绣。 这对姐妹本就长得一样,除去气质以及细微的差別之外,正常情况下都很难区分,更何况是如此场景之下? 林江年虽的確察觉到床上的锦绣有一丝丝奇怪,但完全没往这方面想,更不会想到房间里睡的人是安寧! 见床上的『锦绣』在装睡,林江年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笑意,缓缓靠近。 而床上,安寧紧紧闭著眼睛,装睡。 脑袋思绪混乱,一片空白。 心里念叨希望殿下赶紧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紧接著,突然寂静了片刻。 正当安寧以为殿下要离开了时,原本遮盖在她身上的被褥突然被掀开。紧接著,一道滚烫炙热的身躯迅速钻入被子,紧紧贴靠在她后背。 一瞬间,安寧娇躯本能紧绷,眼睛骤然睁开,瞪著圆圆的。 猝不及防? 羞嚇,惊慌! 不可置信! 仿佛受到什么剧烈的刺激,那张小脸蛋瞬间盈血通红。 殿下他,他竟然…… “殿……” 就在安寧羞涩惊慌地想要张嘴时,钻进被子里的林江年双手从身后搂住她的娇躯。不等安寧来得及开口,那双炙热的大手便轻车熟路的,落在少女那单薄衣裳遮掩不住的位置。 像往常那般熟练的美美把玩! 但,当林江年的双手刚掐下去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 手感不对! 这…… 林江年又不確定似的掐了掐,感觉没错……的確手感不对。 他逐渐面露疑色…… 锦绣,这怎么变小了? ??? ……(本章完) 第518章 你找谁都不能找她 变小了? 这是林江年刚摸上去时,脑中產生的第一个念头。 他对锦绣的身体很了解,不止一次细细把玩过,对其规模大小形状早牢记於心。 可眼下,林江年触及时,分明跟记忆里的相差甚远。 ……倒也不能说相差甚远,只能说,有著很明显的差距。虽然比许嵐那姑娘要好一些,但很显然,跟锦绣是没法相比的。 这怎么还能变小? 就算是会有变化,也不至於突然如此缩小吧? 而且…… 手感还不对! 脑海中刚浮现起这个念头时,林江年顿又感觉怀中被他搂抱的娇躯猛地微颤。 尤其是当他手指掐下去时,更能明显感受到那微微颤慄的动静。 一瞬间,林江年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一下,瞬间清明! 不对! 这,这不是锦绣?! 虽然样貌身形差不多,但……绝对不是锦绣。 林江年跟锦绣相识已久,两人又有了那一层亲密关係,因此对她极为熟悉。 刚刚房间灯光昏暗,林江年一时间没有察觉到问题。当眼上手搂抱抚摸时,终於发现不对…… 怀中的女子绝对不是锦绣! 手感不对,气息不对,甚至就连反应都不太对……总之哪儿都不对。 虽然跟锦绣很像,但却又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不是锦绣,那她是谁?! 这一刻,林江年目光惊愕,有些不可置信的低眸看去。 视线中,他瞧见了一张粉红如鲜血的侧脸,小巧而精致,如涂抹上了一层深红色的胭脂,美的不可方物。 此刻正蜷缩著身子,娇躯紧紧绷著,背对著林江年缩成一团,脑袋几乎埋进被子里。 那惊鸿一瞥的侧脸,瞬间让林江年认了出来。 安寧?! 是安寧?!! 林江年脑袋略有一刻的宕机……他早该意识到的。能跟锦绣这么像,又不是锦绣的人,还能是谁? 除了安寧之外,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可是…… 安寧为何会在锦绣的床上? 锦绣呢? 这一刻,林江年脑袋懵圈,茫然。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他是来找锦绣的,怎么床上的人会是安寧? 但很快,林江年又逐渐確定……他来的的確是锦绣的房间。 而他怀中的姑娘,也绝对不是锦绣,而是……安寧!!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神色呆滯,饶是见识过风浪的他,也完全没料到……又摸错人了? 为何要说又? 林江年很快想起,先前还在京城姜家时,有两次同样不小心摸错了人的经歷…… 而怀中,被林江年突然『偷袭』的安寧也像是陷入了宕机状態中,整个人缩成一团,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两人,就这样保持著曖昧而亲密的动作! 一瞬间陷入了沉默,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 只剩下两人那微弱而逐渐急促的呼吸,伴隨著林江年的手掌心上传来那微微起伏的动静。 而这一刻,一个清冷,羞恼,而又夹杂著几分害怕的声音响起。 “放,放开……” 声音很轻,轻到若是不凑近几乎听不清。 但凑巧,林江年此刻就贴在安寧身后,將她那细弱的声音听了个真切。 很害怕胆小的声线,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语气中隱约都听出了一丝哭腔。 足以证明此刻她害怕的情绪。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他的手还习惯性的停留在少女那小荷才露尖尖角之上。少女衣裳单薄,轻纱绸缎能细细触感那柔滑细腻。 林江年如梦初醒,赶紧將手拿开,紧接著又鬆开了双手。 一剎那间,怀中的少女宛如受了惊嚇般迅速弹跳坐起身来,整个人快速后退,躲进了床铺內,用被子將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低著脑袋,不敢抬头看林江年。 “安寧?” 这个时候,就算是林江年想假装也假装不下去了。 这反应,太明显了就是安寧。 错不了。 昏暗的灯光下,林江年看著床上那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般的安寧,语气儘量平静温和:“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寧脑袋低的更低,几乎將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对於林江年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不闻不问。 林江年也有些尷尬。 他是完全没想到安寧会在锦绣的房间里,原以为离开了京城就鬆懈了下来,没想到又碰上了这样的情况。 而这次,似乎更严重? 看著眼前这明显受了惊,紧张害怕到不行模样的小姑娘,林江年心中嘆了口气。 这小姑娘平日里看著冷冷清清,凶巴巴著,动起手来杀人也乾脆利落,怎么私底下胆子就这么小? 不由又让林江年联想起当日將她嚇的掉进湖里的事情,跟如今一样,依旧没变化。 不过,毕竟是摸错了人,不小心占了人家的便宜。这个时候,林江年自然也该说点什么,道个歉。 “那个,刚才我……” 林江年思考著,该怎么跟安寧先道个歉,让她別太惊慌害怕。 可这才刚开口,原本蜷缩在被子里的安寧突然有了反应。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下跳了下来,身姿矫健迅速,娇小的身躯如同一道轻燕般,赤足踩在地上。 然后,迅速朝著门口跑去。跑到门口,打开门,低著脑袋跑出房间,没等林江年反应过来,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林江年刚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怔怔的看著安寧有些踉蹌落荒而逃的样子。 跑了? 林江年望著空荡荡的门口,一时之间反倒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换成是別的姑娘,被占了便宜,这个时候要么是委屈哭了,要么就是气势汹汹的来找他麻烦。 这小姑娘,反倒是自己惊慌的跑路了! 这让林江年忍俊不禁的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罪恶愧疚感。 虽然刚才的確不是故意的,可毕竟占了人家便宜,摸了人家的身子…… 这得去道个歉! 想到这,林江年起身准备离开房间追出去。 可刚还没走到门口,鼻息间便又嗅闻到一阵淡淡清香。 紧接著,一道刚沐浴过后,换上一身宽鬆轻纱衣裳的女子身影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这张皮肤娇嫩,脸蛋上散发著淡淡红润气息的女子,目光顺势往下,雪白修长的脖颈,以及那轻纱衣裳明显遮掩不住的高耸胸脯。 很是惹眼! 轻纱衣裳下的雪白肌肤,若隱若现,几乎包裹不住。 嗯…… 林江年能肯定,这次绝对会是锦绣! “嗯?” 刚沐浴过后,正一边擦拭著湿漉的头髮,一边回到房间的锦绣,冷不丁瞧见了房间门口出现的林江年,当即愣了愣。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锦绣的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还没等林江年开口,锦绣便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下意识落向林江年身后的房间里。 她突然想起,安寧还在房间里呢!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那安寧呢? 视线在房间里一扫而过,没有瞧见安寧的身影,锦绣一愣:“安寧呢?” “你把安寧骗哪去了?!” “她刚刚走了!” “走了?去哪了?!” 锦绣今晚特地把安寧骗过来跟自己睡觉,打算等睡觉时两姐妹俩说悄悄话时,在床上好好审问审问安寧一番。 没想到洗个澡回来,安寧不见了! 殿下出现在她房间里! 这让锦绣下意识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你是不是对安寧做了什么?” 锦绣目光狐疑地看向林江年。 听到锦绣的质问,林江年心中的確有些心虚,他轻咳了一声:“你想什么呢?” “我刚才打算过来找你,进入房间后发现你不在,安寧看到我,被嚇跑了……” 林江年说的倒是实话,安寧的確会是被他嚇跑的! 至於嚇跑的原因,林江年省略了其中的过程。 锦绣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 安寧胆子的確很小,尤其是在林江年面前时更小。或许是从小身边就没有外人接近过,更何况是像林江年这样的男子? 使得安寧每次出现在林江年身边时都有些拘谨,锦绣也发现了这一点。这也是她为何担心害怕安寧被殿下骗走的缘故…… 安寧这么傻的姑娘,实在是太好骗了! 不过,林江年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锦绣美眸依旧有些狐疑:“真的是这样?” “你没有对安寧做什么吧?” 林江年反问:“我能对她做什么?” “谁知道呢?” 锦绣轻哼一声。 不过也没觉得殿下会这个时候对安寧做什么,毕竟这里是她的房间,自己马上就回来了。这么点时间,的確肯定不敢乱来。 殿下要欺负安寧,也只会找更好的时机。 如此想著的锦绣,倒是放下了心来,这才想到什么:“殿下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 林江年原本是打算来找锦绣出出气的,但刚才被安寧那一嚇唬,气倒是出了一大半。 眼下望著面前刚刚沐浴更衣后,水光靚丽模样的锦绣,眼神又扫视了几眼。 而锦绣也自然察觉到了殿下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脸色当即一红,下意识扯了扯衣裳,遮掩了胸口雪白的肌肤,眼神警惕:“你,你不会是又想……” “来干什么坏事吧?” “不行吗?” “不,不行!” 锦绣脸色微红,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殿下脑子里难道成天就想这些东西?” “不想这些想什么?” 林江年望著锦绣:“我脑子里成天想的可都是你。” “啐!” 锦绣脸色羞红,撇撇嘴。 她自然不相信林江年的鬼话,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莫名有那么一丝愉悦。 不过。她肯定不会表现出来。 “我才不相信殿下你的言巧语,肯定都是来骗我,忽悠我的。” “天地良心,我对锦绣你可是一片赤诚之心,不信你摸。” 说著,林江年上前一步。 锦绣警惕的后退一步,红著脸扭开脑袋:“流氓!” “我才不摸!” “你,你就想骗我……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想睡我,是吧?” “那锦绣姑娘让不让睡?” “不让!” 锦绣咬咬牙,红著脸,见林江年笑意盈盈的盯著她,又有些恼怒,恨恨瞪他:“昨,昨晚的……还,还疼呢?” “今天差点被安寧发现了!” “疼?” 林江年一听,顿时心疼的上前:“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不要!” 锦绣脸色更红了,哪里疼? 殿下分明就是明知故问耍流氓! “不用了……” “反,反正今天不行!” 昨晚折腾的太厉害,她今天整个人浑身酸痛,没精打采的。 今晚要是再来,她明天肯定会被安寧看出端倪来。 所以,锦绣坚决不肯。 “你,你去找別人。” “这话说的,我去找谁?” “隨便你……” 锦绣咬牙,略有些赌气。 说出这话时,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 但她还是轻哼一声:“反正只要不是许嵐就行。” “你跟许嵐有恩怨?” “有!” 锦绣重重哼了一声。 要不是许嵐下药,她会栽在殿下手里? 虽然这件事情她並不怎么后悔,但,该记的仇还是得记! 再说了,要不是那晚她机智提前发现了许嵐的『阴谋诡计』,殿下岂不是就要失身,被她得逞了? 因此,锦绣对许嵐是没有一点好感。 除了自家公主之外,任何覬覦殿下的人,锦绣都不喜欢,都抱有敌意。 “反正你找谁都行,就是不许去找她!” 锦绣难得不讲理一次,虽然知道殿下不一定会听,但她的態度还是摆了出来。 “行行,听你的,不找她行吧?” 林江年笑著开口安抚,许嵐回到临江城后立马就被她爹逮回去了,这两天都没见到人。林江年也没打算去找她,他正还想著等下去找安寧道个歉呢。 “这还差不多。” 锦绣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林江年一眼,欲言又止:“实在不行,你去找公主也行?” “我刚从你家公主那回来。” “然后呢?” “没然后,你家公主把我气走了!” “活该,肯定是你欺负公主了!” “是你家公主欺负我。” “胡说,公主从来不会欺负人……你看我干什么?” 锦绣还想说点什么,见林江年又盯著她看,锦绣顿时有些羞慌:“別看我,今晚真的不行……我,我还要去找安寧呢。” “不,不跟你说了!” 说完,锦绣转身就跑,直接跑路,不给殿下今晚欺负她的机会!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她去找安寧了? 那…… 安寧等下不会把刚才的事情跟锦绣说了吧? 林江年也只担心了一瞬,又放回心来。 说就说吧,反正他也不是故意的。顶多就是锦绣生一会儿小气,到时候哄哄就好了。 至於安寧…… 林江年低眸,突然回想起刚才与安寧亲密接触的那一瞬,手心中隱约传来的柔软触感。 背著姐姐,偷偷跟妹妹…… 好像,也挺刺激的? ……(本章完) 第519章 我跟殿下是清白的你信吗 夜黑。 锦绣迈著轻快的步伐,来到安寧的房间门外。 她跟安寧住在一个院子里,两人的房间相隔並不远。 走到房间门口时,锦绣才发现房间內一片漆黑,並没有亮灯。 嗯? 人呢? 锦绣面临疑色。 安寧不在房间吗? 那她这个点能去哪? “安寧?” 锦绣开口轻唤了一声,房间內没有回应。 真不在吗? 锦绣心里顿时有些紧张……难不成刚才殿下真的对安寧做了什么? 要不然,安寧怎么会突然跑出去? 不声不响? 越想越不安,怀揣著如此不安的情绪,锦绣试探推了推门,门开了,锦绣摸黑走进房间,四周一片漆黑,她摸索著来到桌旁,点燃了桌上的灯火。 剎那间,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一道雪白倩影。 “你,你嚇我一跳!” 房间內,锦绣被嚇了一跳。 定神一瞧,才发现不远处床榻上,正坐著一道身影。 不是安寧还能有谁? “你在房间里怎么不说话?!” 锦绣拍了拍饱满的胸脯,后者隨之微微起伏颤颤,她被嚇了一跳,语气未免有些恼怒。 走近一瞧,这才发现安寧正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小脑袋低著,正怔怔望著地面上发著呆,整个人处於一种奇怪的状態中,对於锦绣的到来,似乎並没有察觉。 “好端端的,你怎么自己又跑回来了?” 锦绣一边说著,一边来到安寧身旁,走近看了两眼时,她才意识到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安寧的状態……有点奇怪?! 锦绣定神一瞧,不愧是亲姐妹,她很快意识到安寧有问题。 平日里安寧也经常发呆,整个人傻傻的,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 那双往日清明的眼眸,显得有些迷茫。 “你怎么了?” 锦绣语气微变,上下打量著安寧。很快又注意到什么……安寧的鞋呢? 她怎么没穿鞋?! “安寧……” 仿佛意识到什么,锦绣脑海中浮现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就连声音都微微变得有些颤抖:“你,你……” “殿,殿下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此刻,锦绣第一个念头浮现的就是……安寧被殿下欺负了! 她说呢,殿下怎么会在她房间里?安寧又怎么会自己跑回来! 一定是殿下对安寧做了什么……他欺负了安寧,导致安寧被嚇坏了赶紧跑了,跑的太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一定是这样! 这个念头浮现,锦绣脸色大变。 而原本还怔怔愣神中的安寧,听到殿下的名字,微微抬头,对上锦绣那紧张而变色的脸庞。 殿下,欺负她了吗? 安寧小脑袋瓜中,顿时浮现起刚才殿下摸她时的画面。 那滚烫炙热的气息,以及那清晰,深刻的力度……殿下很用力! 掐的她还有些生疼。 可是,这就是欺负吗? 殿下,是將她当成锦绣了吧? 这,好像也不能怪殿下? 谁让自己睡在锦绣房间里,殿下是把她当成锦绣了! 安寧怔怔想著,下意识摇了摇头。 殿下,应该不是欺负她。 “安寧你可別嚇唬我啊!” 锦绣脸庞上前,坐在床边,紧张的看向安寧:“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快跟姐姐说,是不是真的被殿下欺负了?” “你老实说,姐姐一定帮你討回公道……我,我让公主去帮你报仇!” “没……” 安寧的声音很轻,她似感觉脸庞有些滚烫,下意识的又重新將脑袋埋了回去。 但锦绣一看安寧这模样,哪里会相信没事? 这分明就有问题! 安寧指不定已经被殿下给…… 想到这,锦绣有些坐不住,上手就要去扯安寧身上的被褥。 “你,你干什么?!” 安寧回过神来,连忙阻止。 “快,让我看看!” 锦绣面色严肃,道:“殿下到底怎么欺负你了?!” “没,没有……” 安寧摇头:“殿下,他没有欺负我。” “那你怎么跑回来了?!” 锦绣显然不信,质问道:“你的鞋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 安寧依旧低著脑袋,没说话。 但锦绣这个时候已经急坏了,见安寧不说话,又去扯她身上的被子。 “你快让我看看!” 安寧这下倒是没有挣扎,任由著锦绣扯下了她裹在身上的被子。一身素白单薄衣裳的安寧就这样蜷缩著双腿坐在床上,暴露在锦绣视线下。 锦绣审视的美眸快速在安寧身上扫视,当瞧见安寧身上的衣裳虽然单薄了些,但却穿戴完整,不似像是被人撕扯过,而且身上明显没有任何痕跡,这让她心里猛然鬆了口气。 看样子,殿下没得逞? 不过,锦绣还是注意到安寧赤足,衣裳裙摆之下,那双精致雪白小瞧的双足蜷缩著,略泛著红润的足掌上沾染了些许灰尘,似乎她並未察觉到。 而这一幕,倒是让锦绣有些不明白了! “到底怎么回事?” 锦绣上下审视打量著安寧:“殿下刚才到底有没有欺负你?” 安寧脑袋几乎埋进胸口,没有抬起:“没……” “那你怎么跑回来了?” 锦绣面色严肃:“是不是殿下想对你下手?没有得逞?你被嚇跑回来了?” “不,不是……” 无论锦绣提出任何可能,都被安寧给否认了。 最后,锦绣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快说啊,快急死我了!” 锦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我……” 安寧的声音很轻,沉默了很久,才出声:“我自己回来的。” “跟,跟殿下没关係……” 锦绣自然不信:“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自己跑回来?” “殿,殿下本来是去找你的……” “结,结果……” 安寧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脑袋中却又突然想起什么。 殿下,刚才是去锦绣的房间找锦绣的,他把自己当成了锦绣,然后…… 可是…… 殿下为什么会爬上锦绣的床,还上手摸…… 先前惊慌失措之下,安寧根本没有联想到这点,眼下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殿下……是去找锦绣的? 他原本是想爬锦绣的床,原本想摸的人也是……锦绣? 安寧目光怔怔,清冷的眼眸底仿佛意识到什么。 殿下,跟锦绣是什么关係? 殿下,为什么要摸锦绣? 他们…… 一瞬间,安寧猛然抬起了头,看向锦绣。 锦绣也被安寧这突然的抬头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 “你……” 安寧突然目光灼灼的盯著锦绣:“你,跟殿下,是什么关係?”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锦绣真愣了! 她原本还正担心殿下是不是欺负过安寧,冷不丁就见安寧突然问起了她。 而这个问题,也让锦绣心里顿时一格登。 安寧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先回答我!” 安寧目光微微变得有些凝神深邃,盯著锦绣的眼睛。 她虽然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呆愣愣的,但也不是真的傻。眼下都这个时候了,她哪里不能猜想到点什么? 殿下刚才把她当成锦绣上手摸的时候分明很熟练,那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摸…… 而且,而且很自然,全然没有半点生疏。 ……殿下肯定早就摸过锦绣的了。 还绝对不止一次! 所以,殿下才能一下子就分辨出她跟锦绣的区別…… 安寧脸色微红,心中断定……他们,绝对有关係! 而被安寧盯著的锦绣,明显有些慌了。她没想到安寧会突然问起这个,这让锦绣怀疑是不是殿下跟她说了些什么? 但锦绣还是强自镇定,“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我,我跟殿下能有什么关係?” “你別胡乱猜想!” “我没有胡乱猜想!” 安寧却不信,她依旧盯著锦绣的眼睛:“你跟殿下,肯定有关係。” 听到安寧如此篤定的语气,锦绣心里头更慌了,她依旧试图嘴硬否认:“没有。” “你从哪里听说来的?!” 安寧清冷著脸庞,注视著眼下锦绣那强自镇定的神情,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安寧还是从她眼神底看到了一丝慌乱…… 她们是姐妹,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彼此的心思? “骗人。” 简单两个字,便让锦绣有些抓狂。 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会真的是殿下跟她说的吧? 还是公主说的? 这这这…… 一时间,原本气势还汹汹的锦绣,突然像是有些痿了。 “你先別问我,是我在问你。” 锦绣试图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刚才你跟殿下发生了什么?!” “你快交代!” 安寧看著她,开口道:“跟你一样。” “什么一样?” “你跟殿下发生过什么,我就跟殿下发生了什么。” 安寧想的是,殿下刚刚摸错了她,这证明殿下之前肯定已经摸过锦绣。 所以殿下对她做的,也一定对锦绣做过。 但锦绣听完后,顿时面色大变,心惊一凉。 “什么?!!” 她几乎差点没惊讶的站起来,声音因震惊而有些颤抖:“殿,殿下把你给……强了?!” “你,你们已经睡过了?!!” “嗯?” 安寧一愣。 什么强? 什么睡? 等等…… 安寧神情微怔,过了一下,才终於回过味来。 睡? 她那双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眸,也隨之逐渐震惊而睁大。 “你,跟殿下已经睡过觉了?!” 这下,轮到安寧不镇定了。 而原本满脸惊愕愤然的锦绣,在看到安寧的神色时也愣住了。 “什么意思?” “等等,你难道还没有……” 一瞬间,锦绣猛然反应过来。 上当了! 她上安寧的大当了! 关心则乱! 她在听到安寧说殿下对她做了跟殿下对自己做过一样的事情时,锦绣几乎是本能下意识的就认为,殿下也像睡自己一样,把安寧给睡了? 意识到这,她自然愤慨而震怒,殿下竟然偷偷睡了安寧还不告诉自己?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去找殿下算帐,跟殿下拼了的衝动。 可很快,安寧的话又瞬间让锦绣从失去理智中拉了回来。 不对啊! 安寧怎么会知道自己跟殿下已经……那啥? 所以…… 当安寧那震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锦绣心中一咯噔。 她突然想哭! 被自己蠢哭了! …… “你,跟殿下睡过觉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公主知道了吗?” “……” 寂静的房间內,倒反天罡了! 以往沉默不语的安寧,突然话变得多了起来。她目光惊愕,语气更是带著几分气势,咄咄逼人。 反而是平时话最多的锦绣,突然沉默寡言了。低著脑袋,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委屈而心虚。 两姐妹的身份,像是突然反过来了。 锦绣很想死,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脸见人了! 她不想活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锦绣试图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轻咳一声:“我如果说……我跟殿下清清白白,你信吗?” 安寧面无表情的盯著她,也不说话。 但这眼神却看的锦绣无比心虚。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锦绣神情羞愧,有些无地自容,试图想要找补一下,证明不是安寧想的那样。 但安寧显然不相信。 “骗子。” 安寧冷冷道。 “我不是骗子。” “骗子!” “都说了我不是骗子!” “你就是!” 安寧清冷的小脸紧绷,面无表情的盯著她。 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失落落著。 这让她心头微紧。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你让我远离殿下,说殿下不是好人,殿下会欺负人,但你自己却跟殿下睡觉了!” “你就是骗子!” 面对安寧一字一句的谴责,锦绣羞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姐姐的威望,这下真全没了! 完蛋了! “安寧,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殿下那是,一言难尽,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不听!” 安寧扭过身子,不看她,语气冰冷道。 “你出去,我不跟骗子说话。” “……”(本章完) 第520章 先让她生个孩子 第二日清晨。 林江年醒来,起身推开房门时,门外那两个小侍女早已经等候多时,见殿下醒来连忙上前伺候。 “殿下醒了?” “殿下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 “早膳已经准备好,殿下准备何时用膳?” 林江年一边享受著两个小侍女的服侍,一边思考著今天的行程。 回到临王府后,倒不用像之前在京城那般小心谨慎,但林江年要做的事情也还不少。 陈俊儒的那个案子依旧没破,林江年倒是有些低估这个紈絝子弟了,寧死不屈。 而另一边,林青青也正在暗中调查寻找孙源的妻子,她是这起案子的关键证人。 如今临江城內百姓们正都关注著这件事情,再怎么样林江年都要给百姓们一个交待,毕竟是他当眾夸下海口的。 另一边,他还要抽个空再去一趟如意楼看望看望李老前辈,顺便打探打探他昨天跟李縹緲聊了些什么。 当然了,还有一件事情…… 林江年打算找个空去找安寧,跟她道个歉。 原本是打算昨晚去找安寧,但被锦绣抢了先。等下今天看看有没有机会,去跟安寧好好说一说。 毕竟不管怎么样,昨晚都占了人家的便宜。以那小姑娘的胆小性格,怕是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边思考著今天的行程计划,一边在小侍女的伺候下穿衣洗漱用膳,等到刚用完早膳,便有下人前来通报,王爷找他。 “爹,你找我?” 前院大厅內,林江年走进院子里,见林恆重已经在大厅內等候多时。 他气息內敛,静静站在大厅下,便宛如一座不动的松山,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不过,当他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那一抹压迫感又瞬间荡然无存。 “江年,你来了?” 林恆重语气缓和,看了他几眼:“回来的这几天,睡的可还好?” “一切都好。” “那就好。” 林恆重微微点头:“你离家那么多年,去年才刚找回来,又去了一趟京城,这一路奔波也是辛苦了……” 林江年站在一旁,静静听著眼前这位临王爷如絮叨家常般的跟他聊起一些琐碎之事。 林江年倒也並没有不耐烦,而是很认真的回答著临王爷的话。 说实话,林江年对於眼前这位『亲爹』倒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毕竟没有朝夕相处过,更没有所谓的父子情深。 但从当初林江年第一次见到他时,便能感受到这位临王爷对他的『溺爱』! 是的,是那种『溺爱』的程度! 或许是早意识到林江年是他失散多年的孩子,也或许是想补偿给他这么多年来失去的东西。 因此,哪怕心中对於这位临王爷並没有太多亲情上面的感受,但林江年依旧很敬重他。 而这位临王爷,也似乎是许久没有找到能如此说话的人,絮絮叨叨的跟林江年说了很多。 有询问林江年这一路上的经歷,也有关於他在京中发生的那些事的看法。这些事情,临王府早就调查清楚,林恆重也早知情。 但他还是又亲自问了林江年一遍,而林江年也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直到,林恆重突然问起一件事。 “江年,你觉得,你带回来的那位公主,如何?” 这突然冷不丁的问题,让林江年愣了下。 “爹,你问的是什么?” “你这次为何会跟她一起回来?”林恆重问道。 林江年回答:“长公主曾救过孩儿一命,孩儿欠她一个人情,答应了她一件事情……” “这次回来的路上,也多亏了有她在,孩儿方才能一路顺利的回家。” 林恆重看向林江年:“那你觉得她如何?” 林恆重的话,让林江年有些摸不著头脑:“爹问的是哪方面?” “都说说?”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道:“她是个很聪明,也很恐怖的女人!” “何以见得?” “她很冷静,也很无情,孩儿曾与她有过交锋,她每次都能看穿孩儿的目的……” 林江年不得不承认,李縹緲身为长公主,的確是有两把刷子在身的。 林江年不是很喜欢聪明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通常不太好忽悠。 李縹緲,便是如此。 “她武功很高,武学天赋更是高到离谱……她要是成为我们临王府的敌人,將会对我们极为不利。” “不过还好,孩儿与她倒有几分交情……” 林江年並不清楚林恆重想问的是什么,便也只是简单的评价了一番。 林恆重听完,若有所思,看向林江年:“江年害怕她吗?” 这个问题让林江年有些摸不著头脑,不过他还是摇摇头:“不怕。” “为何?” “说不上来……” 林江年摇头,为何不怕? 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但,每次看到李縹緲的时候,林江年心中都没有那种畏惧感。甚至,瞧见李縹緲那张清冷禁慾的脸庞时,林江年都忍不住想上前去调戏调戏。 也並不担心李縹緲会生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 “那么,假如……” 林恆重突然微微眯眼:“要是哪天,江年你继承了爹的王位。而她成了大寧王朝的女帝。到时候,江年你会怕吗?” 此话一出,林江年猛然一愣。 他略有些愕然的抬头,见林恆重正目光和煦的看著他。 很淡然。 但这神情中,却说了很多东西。 “爹,你这话的意思是……何意?” 李縹緲她,当女帝? 等等,昨晚李縹緲提及的那个『又』,指的该不会是林恆重吧? 一瞬间,思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爹,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李縹緲她,想爭储上位?” 林江年询问开口。 林恆重轻摇了摇头:“天下局势,一切都还不好说。” “不过,她是最有可能的人,你应该明白吧?” 林江年沉默。 他的確很明白。 也知道李縹緲是如今王朝最好的选择! 甚至,昨晚他还不留余力的怂恿李縹緲去走这条別人都没有走过的女帝之路。 但如今听到林恆重提起,他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爹,是担心日后孩儿会保不住林家,会输给她?” 沉默了半响,林江年开口问起。 “爹倒不担心这个。” 林恆重摇头,看向林江年:“爹相信你。” 简单几个字,却让林江年沉默著。 压力很大。 “江年还没回答爹的问题,你怕吗?”林恆重又问起。 林江年想了想,摇头:“不怕。” 他要是怕,昨晚就不会怂恿李縹緲了。 对於他而言,李縹緲登基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那就好。” 林恆重微微点头,眯起眼睛,眼神底似闪过一抹精光,似是很满意。 隨即,他又笑呵呵的看向林江年,“爹再问你一个问题……” “假如让你现在娶了她,你愿意吗?” 林恆重的这话,让林江年懵在了原地。 娶? 娶李縹緲? “这……” “怎么,江年不愿意?” 林江年思绪略有些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你怎么会无端提起这个?” 林恆重看他,满脸笑意:“怎么能算是无端?” “一年前你入京时,不就是去迎娶她的?如今你都把她带回来了,难道还不打算娶?”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 林江年愣神。 一年前他跟林恆重商量的,明明是到时候见机行事。 是迎娶还是退婚,最终取决於林江年自己。 怎么现在林恆重突然改口了? “爹,事情跟你想像的不太一样……” 林江年开口想解释什么,却被林恆重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她本就是你的未婚妻,你娶她合情合理,不是吗?” 林江年沉默,林恆重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昨天……李縹緲跟他到底谈了什么? “爹,要不……你还是直接说明话吧?” 他有些摸不准林恆重的想法。 林恆重笑呵呵道:“江年觉得,她要是想当女帝,能否成功?” 林江年想了想,摇头:“不好说。” 女子为帝,太过於惊世骇俗,能否成功谁也不敢保证。 林恆重微眯眼睛:“单凭她自己,几乎绝无可能。”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中有些诧异。他只是觉得很难,並不是没有机会,但林恆重说的却是……绝无可能? 似瞧出林江年的疑惑,林恆重双手背后,淡淡摇头:“你看到的都只是表面,她的確很优秀,也的確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先帝当年都有意培养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原因也很简单,这条路太难了,几乎绝无可能!” “她终究只是个女子,女子为帝,本就为天下不容。加上她势单力薄,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 “王朝境內,各世家,各地区官员也绝无可能会接受一女子为帝,到时候天下大乱,她能否镇压的住天下悠悠眾口?” 林恆重比林江年看的很透彻,他是临王爷,最清楚不过民间和那些世家的情况。这位长公主势单力薄,没有足够的势力支撑,哪怕登基称帝,也很快会沦为人人喊打。 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怎么可能会轻易为人改变。 更何况…… “北方的那位,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恆重目光深邃,那姓许的早就等著一个合適的机会起兵谋反。一旦到时候他打著清君侧,祖宗之法决不允许女子践踏,决心恢復旧制起兵,势必会得到天下响应。 到时候,皇室的那些子弟又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到时候,她多半要落得一个眾叛亲离的下场。 …… 林江年在听完林恆重的话后,陷入了沉默。 的確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被这个时代想的太简单,也把李縹緲想的太简单! 仅仅靠她,以及她的那位皇兄,的確很难成事…… 如此说来,这条路几乎行不通。 可是…… 林江年很快又意识到什么,既然女帝这条路行不通,为何爹又会提及此事? 林江年疑惑抬眸,对上了林恆重的视线。 林恆重面露笑容:“是不是想问,爹为何会觉得她当不得这个女帝,又问你怕不怕她当皇帝?” 林江年点点头。 “其实,也很简单。” 林恆重轻笑一声:“这天底下,没有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爹带兵打仗了这么多年,又治理了临州这么多年,总结出了一个人生大道理。” 说到这里,林恆重看向林江年,缓缓开口:“这天底下,永远是谁拳头大,谁有理!” “那女娃她成不了事,是她拳头不够大,她没有足够的势力背景,镇压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林恆重目光深邃:“要是她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支持,足够她镇压那些不服的世家,镇压那些试图反叛的势力……” “你觉得,还会有人反对她当女帝吗?” 林江年:“……” 话的確有点粗,但的確……似乎又是这么个道理? 这天底下,终究是个谁拳头大谁有理的弱肉强食的世界,李縹緲纵使个人拳头再大,也终究改变不了什么,正如林恆重所说,除非是有足够大的势力…… 等等! 林江年脑海中,突然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 足够大的势力? 林江年猛然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恆重:“爹,你的意思是……” “那股庞大的势力……该不会是我们临王府吧?” …… 林恆重离开了,林江年留在原地,脑袋有些发懵。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消化一下! 临王府要支持李縹緲称帝? 这消息,多少有些惊世骇俗,有点……离谱! 临王府跟朝廷一直不对付,如今却要扶持一个敌人上位? 但还真別说,一旦临王府参与进去,李縹緲的称帝之路將会变得简单很多。 而林江年,也从林恆重最后的那番话中,领悟到林恆重的真正目的。 “朝廷一直想要削弱我们临王府的势力,日后迟早会跟临王府有恩怨摩擦……”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我们主动出手,扶持一位新皇帝上去……” “江年,这个李女娃的確是个合格的皇帝,但她很聪明,绝不可能轻易受我们临王府控制,所以,爹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 “你要是不同意,今日之事就当爹没说。你要同意的话,爹需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让她先给你生个孩子!” “……”(本章完) 第521章 生气的安寧 第521章 生气的安寧 林恆重的算盘的確打的很响! 当林江年在理解了他的想法之后,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计划的確可行。 甚至,若能顺利执行,日后的临王府不但能摆脱朝廷威胁的局面,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 扶持李縹緲登基称帝,无论对李縹緲还是对临王府而言,都算得上是共贏的局面。 仅凭李縹緲自己,任由她再优秀也很难成事。可一旦有了临王府的支持,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林恆重说的没错,拳头能解决这天底下几乎所有的事情。 而临王府的拳头,如今恰恰好足够大! 有了临王府的支持,哪怕到时候天底下依旧有反对的声音,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而对於临王府来说,如今面临最大的困局是朝廷一直以来的削藩威胁。 无论朝堂上坐的是哪位天子,都会对手握重兵的临王府忌惮,防备。如此一来,倒不如主动出击,推一位新帝上位,掌控局势。 而李縹緲,便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前提…… 李縹緲这女子不简单,谁也不敢保证她將来万一真的上位后会不会翻脸,反过来对付临王府? 林恆重也不会傻到去培养出一个极大的威胁,因此,临王府助她的前提,是李縹緲必须成为临王府的人。 而至於如何成为临王府的人? 答案显而易见。 她李縹緲本名义上就是林江年的未婚妻,如今自然也该顺理成章…… 当然,若只是如此当然远远不够。 林恆重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是李縹緲嫁给林江年,成为临王府的世子妃。如此一来,临王府自然有了理所当然出兵支持的由头。 第二,便是要李縹緲怀上生下林江年的孩子! 一旦有了孩子,便能彻底將她绑定在林家身上。哪怕二人没有成婚,但李縹緲怀了林家血脉。无论到时出了任何变故意外,有这一脉血脉,足以让临王府立於不败之地。 退可守,进可攻! 若到时朝廷与临王府和平共处,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若李縹緲翻脸,亦或者是日后的统治者再度动了跟临王府翻脸的念头,临王府也自然不惧。 毕竟,到了那个时候,谁身上还没点皇室血脉了? 这天子你李家坐得,我林家后代就坐不得了? …… 在將这些事情吸收消化后,林江年打算去找李縹緲好好谈谈。 毕竟,这事关重大! 林恆重提出的条件,也算是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且不说李縹緲愿意不愿意嫁,生孩子这种事情就更难说……这得做出多大的牺牲? 更重要的是,昨晚交谈时,林江年能看出李縹緲对於当什么女帝並不感兴趣。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若李縹緲对此毫无想法,那所有的计划打算都是一场空。 林江年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去打探打探这位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转身来到长公主等人居住的小院,院中幽静。作为从京城来的贵宾,在王府下人眼里儼然是未来世子妃的长公主,自然被安排在王府內最好的客房。 院子幽静,院中除了长公主和锦绣安寧这对双胞胎姐妹之外,便没有其他人。府上的侍女也不会隨意进出,加上院子很大,使得院中有些许空旷冷清。 不过,那位长公主的確就喜欢这样的环境。 锦绣和安寧也喜欢不被別人打扰,正合她们意。 林江年踏入院中,走了没多久,便在另一侧屋檐下瞧见了一道倩影。 “嗯?” 下意识正准备走上前的林江年又顿了下,目光先是落在了那张清秀绝美的脸蛋上,仔细看了看,紧接著视线又顺著脸蛋缓缓往下,当瞧见那浅紫色云罗长裳包裹著圆满时,林江年总算能確定。 是锦绣! “锦绣?” 林江年放心走上前,却见锦绣满脸愁容模样,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此刻,锦绣正坐在屋檐下的长椅上,撑著小脸,脸蛋上满是生无可恋,情绪兴致不高。 低著脑袋,垂头丧气。 当听到林江年的声音时,她顿时面露幽怨,轻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 林江年一听,这好端端的他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又怪起他来了? 想著,林江年顺势坐到她身旁,见她这副模样,多少有些担心:“说说,我又哪里做错什么了?” “哼。” 锦绣轻哼一声,似有些小小的怨气。 过了一会儿,才有些闷闷不乐道:“安寧不理我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怎么回事,安寧怎么不理你了?你欺负她了?” “你才欺负她了!” 闻言,锦绣心里有气:“都说了,都怪你!” 听到这话,林江年顿时有些咯噔……不会是昨晚的事情安寧跟她说了吧? 正当林江年犹豫著该怎么开口时,又听到锦绣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语气有些失落:“安寧她……” “知道我俩的关係了……” 说出这话时,锦绣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但想到什么,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知道了?!”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问道:“你告诉她了?” “她早就怀疑了……” 锦绣有些心虚,昨晚的確是她不小心给说漏的,但她没承认:“还是都怪你……” “让你平时总是欺负我,安寧又不是傻子,她都看在眼里,早就怀疑了……” 见锦绣愤愤神情,林江年笑了笑,伸手將她搂进怀里,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反正迟早她都要知道的,她是你妹妹,知道了又如何?” “她还能有意见了不成?” “你还好意思说?!” 被林江年搂著肩膀,锦绣有些紧张,连忙挣脱开,瞪他:“你还说呢,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跟我生气了,现在都不理我了!” “都是你的错!” “不理你?” 林江年倒是没想到,“怎么回事?” “她说我是骗子。” 锦绣幽幽道。 昨晚她原本是打算去审问审问安寧,没想到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跟殿下的关係。 结果导致的就是……安寧生气了! 说她是骗子! 很生气的那种! 关键锦绣还没法反驳,毕竟以前她经常跟安寧说殿下的坏话,让安寧提防小心,结果现在,她自己反倒自己偷偷摸摸跟殿下好上了。 以至於安寧质问的时候锦绣都没脸反驳,今天早上,她过去找安寧时,发现安寧还是对她爱答不理,明显还在生气。 这可让锦绣忧愁不已,很是懊恼! “我就说了,一开始就不该瞒著安寧的。” 在得知事情原委后,林江年也有些意外。 安寧居然会生气? 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胆子小小的,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模样? 还真没见识过。 “你还说?!” 锦绣神色愈发幽怨:“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她当然知道安寧为什么生气,身为姐妹,她能感受到安寧的情绪,正因如此,她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点羞耻…… “那现在怎么办?” 见她满脸苦恼模样,林江年轻笑问起。 “我要是知道,还会这样嘛?” 锦绣垮著脸,闷闷不乐:“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你们不是经常吵架吗?” “这次不一样!” 锦绣辩解,以前虽然也吵,但没有像这次一样。 她能感受到,安寧是真的生气了! 真的对她有意见了。 “要不,你去跟她道个歉?” 林江年提出建议:“你们毕竟是姐妹,好好说一说,把话说开道个歉不就好了?” “我试过了,她不搭理我!” 锦绣早上去找过安寧,想跟她道个歉,但是安寧不搭理她,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这让锦绣愈发慌了神。 以前生气归生气,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像都有点不认她这个姐姐了。 “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锦绣有些求助的看向林江年,咬咬下唇:“这件事情你也有责任……你快想个办法。” 林江年想了想,试探道:“要不,我去找安寧聊聊?” 他倒是怀疑,安寧生气会不会不只是因为锦绣瞒著她。还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昨晚不小心『冒犯』了她? 昨晚的事,他的確该找安寧道个歉的。 眼下正好。 而锦绣听到林江年的建议,一开始还本能的有些犹豫……她担心殿下打安寧的主意。 但想了想,好像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安寧不搭理她,总不能去喊公主吧? 那么,现在唯一能帮忙去劝劝的也只有林江年了。毕竟他也是当事人,这件事情他得负责。 想到这,锦绣最终下定决心,点点头:“那,你去劝劝安寧……顺便,帮我道个歉!” “……” 林江年来到安寧房间外时,才发现安寧不在房间里。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不见下落。 人呢? 找来门外的侍女问起,她们也没见到安寧出去过。 听到这消息,锦绣先慌了神。 “安寧去哪了?她,她不会生气离家出走,想不开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锦绣神色骤变,有些容失色。 林江年安慰道:“放心吧,安寧不会有事的。” 这里毕竟是临王府,安寧能避开院子外的侍女悄无声息离开並不难,但她想要避开王府內隱藏的诸多高手离开,可没那么简单。 所以,她一定还在王府內。 將锦绣安抚下来后,林江年立刻派人去找。 不多时,便有下人带来安寧的消息。 “殿下,奴婢不久之前瞧见安寧姑娘独自去了王府后院日月潭那边。” 日月潭? 那边不是如意楼么? 安寧一个人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 日月潭,如意楼外。 湖面清风荡漾,阳光正好,柳叶枝条垂落湖面上,隨风轻轻摇晃。 一袭素白襦裙的抱剑少女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怀中抱著剑,双手抱著膝盖,目光有些失神的望著前方,不知道想著什么。 那张白皙的脸蛋上清秀而稚嫩,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柔怜感。尤其是此刻那迷茫的目光,更是让人怜爱。 她孤身一人坐在那儿,四周寂静,与四周景色几乎融为一体。 莫名有些楚楚可怜。 她目光视线望著前方湖面,落在不远处那湖面中央的如意楼上,怔怔望著,许久许久。 直到,突然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剎那间,她的眼神儿变了。 从刚才的茫然失神,瞬间充满警惕和锐利的杀意,猛然回头。 而素白小手,也已落在剑柄之上,隨时要出鞘。 但下一秒,当瞧见出现在视线中的人时,她又瞬间变得茫然失措。脸上露出几分惊慌,几分羞意,原本冷清的脸蛋仿佛涂抹上一层嫣红。 她眼神闪躲,整个人像是瞬间失去所有冷静。几乎是本能的想要起身,落荒而逃。 “安寧!” 见安寧一瞧见他,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似的要跑路,林江年连忙开口。 谁料,他这一说,安寧跑的更快了。 脚步踉蹌,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嚇,落荒而逃。 林江年:“……” 他完全没想到,安寧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这是完全不敢见他啊? 眼见安寧已经要跑没影了,林江年赶紧追了上去。 “等等,安寧你先停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別怕,我不会伤害你……” “昨晚的事是个误会,你別……” 林江年不说还好,这一开口,那边安寧的脚步更快了,到了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身形不稳,踉踉蹌蹌,像是躲避著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再跑,我等下就告诉你家公主昨晚的咱俩得事情!” 眼见安寧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林江年终於拿出杀手鐧。 果不其然,当这话一说出口。原本还落荒而逃的安寧,脚步猛然一顿,听了下来。 整个人仿佛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略凌乱的青丝之下,那张白皙清秀的小脸蛋上满是緋红一片,那双往日明亮的眼眸此刻睁的大大的,眼神底满是惊恐和不安。 她僵硬站在原地,不敢转身,心跳扑通加快。 想跑,但又不敢! …… (本章完) 第522章 倒反天罡 湖边树林间。 抱剑少女的身影僵愣在原地,背对著林江年,素手死死握紧剑鞘,低著脑袋,不敢回头。 青丝之下,是一张爬满緋红的稚嫩脸蛋,以及那双清明美眸中止不住涌现的羞慌和惊恐神情。 这一刻,紧张的情绪达到了极点。 身后,当瞧见安寧突然停下,林江年顿时知道『威胁』起效了。 果然,这小姑娘的脸皮很薄! 昨晚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长公主。 想到这,林江年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昨晚明明被占了便宜的是她,吃亏的是她。但她这反应,怎么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换成別人,还不得使劲欺负她了? 心中如此想著,林江年迈步上前。越靠近,越能感受到视线中这抱剑少女的紧张不安感。 侷促,紧张至极。 甚至,林江年都能察觉到她那微微颤抖的娇躯,以及逐渐压制不住开始急促的呼吸。 “你,你……別过来!” 终於,就在林江年即將走到安寧身后时,安寧仿佛终於鼓起勇气,开口拒绝。 但是,她的声音却很轻,带著几分颤音,像是受到了惊嚇,宛如一个无辜少女即將遭受『侵犯』时,惊慌的求饶语气。 害怕,无措,不安…… 如此我见犹怜的模样,再配合她此时的语气,妥妥无辜可怜少女形象,反倒更容易激起坏人的『侵犯欲』! 林江年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上前。 他担心刺激到这个胆小的小姑娘,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安寧可绝不像是她表面那样柔柔弱弱。 她杀人挺快的! 林江年瞥了一眼背对著他的安寧,紧握在手心的剑……仿佛这个时候,只有手中的剑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安寧。” 林江年没有继续靠近,望著少女清冷而不安的背影,嘆气:“你就这么怕我?” 背对著林江年的安寧低著脑袋,沉默没有说话。 “行,我就不过去了,你別害怕!”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后退了两步:“这样行了吧,我离你远远著呢。”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脑袋空白,呼吸急促,心跳扑通乱跳,思绪混乱紧张的安寧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林江年的確后退了两步。 她怔了怔,原本心中紧张不安的情绪,突然减弱了不少。 不过,似是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脸蛋红红著,低著脑袋还是没有言语。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林江年斟酌著言辞,试图想要跟这个胆小的小姑娘交流。 但无论林江年怎么说,安寧始终低著脑袋,不言不语。 像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 这让林江年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在林江年语气缓和的一番试图交谈之下,安寧依旧不言不语。但能隱约感觉到,她身上一开始的戒备警惕和紧张消散了不少。 “你姐姐刚才一直都在找你,她也很担心你……” 林江年开口,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听到安寧开口。 声音很轻,像是在反驳著什么。 “她才不是我姐姐。” 声音小到林江年几乎没听清,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 “什么?” 安寧抿嘴,又不说话了。 而林江年瞧著眼前这道清冷的小侍女身影,愈发哭笑不得。 还真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不过还別说,不愧是亲姐妹,在某方面她跟锦绣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林江年问道:“还在生你姐姐的气吗?” “她不是姐姐!” 安寧再度开口,这次声音大了不少,语气中也似多了几分不满。 而这时,林江年才逐渐品出了点什么…… 安寧这话的意思应该是……锦绣不是姐姐,她才是姐姐? “那……” 林江年试探开口:“还在生你妹妹的气?” 这一次,安寧没再开口反驳。 显然是默认了。 “……” 林江年哭笑不得,这对双胞胎姐妹,还真是相爱相杀!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爭执谁才是姐姐这种幼稚的事情。不过,这也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她们姐妹俩的关係很好。 见安寧似乎冷静了不少,没有了刚才那般对他的警惕,林江年试探性上前了两步。 见安寧没有反应,又靠近了两步。 等到距离安寧只有两三步之遥,清风吹拂,树荫间隱约能嗅闻到抱剑少女身上那股淡淡清香时,原本还在发楞的安寧终於如梦初醒。 在意识到林江年突然靠近时,她本能的再度警惕,娇躯微颤,握紧了手中的剑。 但除此之外,她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就保持著浑身紧绷的状態,背对著林江年。 而出现在她身后的林江年也似没了声音,一动不动。 终於,率先是安寧沉不住气。 林江年就这样站在她身后,让她有种如芒刺背的不適感,浑身都有些发麻,汗毛竖立。 她浑身僵硬,试探性的回头,便正好对上林江年的视线。 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庞出现在她视线中,正目光温和,笑容和煦温柔的看著她。 眼神很清明,没有丝毫的杂质,更没有任何想像中那般令她不適的目光。以至於这一刻的安寧,甚至都忘记心中的紧张和羞涩感。 安寧神色怔怔,就这样与林江年对视著,有些恍惚。 直到片刻后,终於回过神来,一抹羞红情绪瞬间涌现,她再度有些忙不迭慌乱地扭过身子,逃避林江年的目光。 “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林江年的声音再度从安寧身后响起,声音靠近。 安寧明显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目光正盯著自己看,盯的她无从適应。 她將脑袋埋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下意识的点点头,又很快摇摇脑袋。 “你这是什么回答,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说话间,林江年已经走到安寧身旁。他並没有靠的很近,以免引起这小姑娘情绪激动。 但即便如此,安寧在察觉到林江年出现在她身旁时,整个人都僵硬著。 脑袋像是完全不会思考似的,完全愣愣的。 “怕……” 半响后,终於从安寧口中吐出了一个字。 “为何要怕我?” 林江年又问起。 安寧没有回答,只是將脑袋埋的更低了些。 为什么会怕?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只是每次见到殿下时,都会本能的有种畏惧感。 明明,她不应该怕的啊? “我长的很可怕吗?”林江年问道。 安寧不语,只是摇头。 “那你为何要怕我?” 安寧沉默半响,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终,还是只能摇头。 “你胆子可真小。”林江年轻笑感慨。 安寧抿抿嘴,似想反驳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论武功,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林江年似笑非笑道:“真要说怕,那也应该是我怕你,不是吗?” 安寧低头,眼眸思索。 怕她么? 怎,怎么可能? 他,他都那样欺负自己了……现在还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脸皮可真厚。 心中想著,安寧清冷紧绷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羞嚇。 正当她小脑袋胡思乱想时,便又听到林江年开口,语气温和:“其实说起来,我应该要向你道歉。”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个胆小的抱剑少女,轻嘆气,说道:“我为昨晚的事情感到抱歉,我不该……” 安寧正愣神呢,冷不丁听到林江年突然提起昨晚的事,一抹羞愕瞬间浮现,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不,不要说了……” 安寧语气羞慌的阻止林江年继续说下去。 昨晚的事情,她都不敢回想,更不希望林江年提起,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忘掉了。 可林江年一提起,便让安寧仿佛又回想起昨晚被摸时的触感和心境,脸皮本就薄的她当即就想落荒而逃。 林江年本想继续说,但见安寧已经完全不想听下去,也就没再刺激这个脸皮薄的小姑娘。 “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林江年试探问起。 他想弄清楚安寧今天是因为什么生气。 安寧红著脸,沉默不语。 “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见状,林江年嘆气,面露落寞遗憾:“也对,毕竟昨天我对安寧姑娘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安寧脸色羞红,见林江年还要继续说下去,她脸蛋又羞又急。 “不,不许说了!” 她努力想要板著脸,露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冷艷模样。可她脸上那泛红的羞意,却將她出卖的乾乾净净。 她甚至乾脆直接捂住耳朵,一副我不要听你继续说的姿態。 林江年这才住嘴:“好好好,那我不说了……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面对林江年灼灼的目光,安寧不敢抬头,更不敢与他眼神对视。直到过了许久,才似传来细弱蝇蚊的声音。 “没……” “嗯?” 林江年听到了,但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安寧嘴唇动了动,见眼前的殿下依旧鍥而不捨的盯著她,似乎不打算罢休。 安寧心中那股说不上来的羞恼情绪涌现,她別过身去,有些鸵鸟心態般躲避林江年的视线。 “没有。” 这一次,林江年听了个真切。 没有生气? 听到这个回答,林江年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她居然不生气? 昨晚明明看起来很生气的跑开了,没想到…… “为何?” 林江年继续看著她,想弄清楚原因。这小姑娘被占了便宜,却不生气。 难不成…… “昨晚,你,你也不是故意的……” 安寧背对著林江年,似是冷静了许多,声音依旧很轻,也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昨晚殿下的確不是故意的! 安寧心里当然清楚,殿下是把她当成了锦绣。 在安寧眼里,这件事情其实她也有责任的。谁让她昨晚睡在锦绣的床上,谁让她跟锦绣长得一模一样,谁让…… 一时间,安寧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闷。 不太舒服。 说不上来为什么。 “昨晚的事情,不,不许再提了……” “就,就当没有发生过……” 安寧的声音闷闷的,有些清冷,像是在警告林江年。但她的声线很柔,显得很温柔,威胁的语气全然没有半分气势。 不似威胁,反倒像是在跟林江年商量。 这让林江年这个始作俑者反倒有些愧疚了……多好的姑娘吶! “好,听你的,你说不提就不提。” 林江年答应了下来,又看向她:“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什么条件?” “你以后见了我,不许躲,也不许害怕。” 安寧怔怔,这算是什么条件? “听到了吗?”林江年的声音將安寧唤回神。 “哦。” 安寧低著头,看不清楚脸上的情绪。 “那你现在转过身来,看著我,不许躲,也不许害怕!”林江年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安寧突然有种上了当的感觉。 但她最终还是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过身,看向林江年。 在与林江年对视上的一剎那,她便有些慌乱的想要移开视线,可又想起林江年刚刚的『条件』,刚想要移开的视线,又硬生生的忍住。 脸上仿佛涂抹著一层胭脂红润,清冷的脸蛋极为不自然。她很想躲避,却又强迫自己对视上,宛如一个受到胁迫的少女,脸上满是委屈可怜。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中一跳,像是被什么拨弄了下心弦。 眼前这张与锦绣完全相同的脸蛋,却又截然不同的气质模样,让林江年心中涌现一股怪异的衝动。 难怪说有些人对姐妹情有独钟,尤其是双胞胎姐妹……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心动啊! 谁能拒绝的了? 林江年收敛心神,看著眼前这张可『可怜兮兮』的脸蛋,忍不住好笑:“你看看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安寧抿嘴,没说话,神色愈发委屈巴巴。 他,本来就欺负了自己…… “行了,不为难你了!” 他生怕等下这姑娘真哭出来了,於是提起了正事:“对了,你跟锦绣是怎么回事?” “听她说,你在生她气?” “你们姐妹俩,发生什么了?” 原本还神情委屈巴巴的安寧,听到这,眼神似乎更委屈了。 目光幽幽,同时,还夹杂著一抹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 同时,语气还多了一丝气愤和赌气。 “她就是个骗子!” “大骗子!” “……”(本章完) 第523章 又吵起来的姐妹 从安寧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锦绣抱有很大的怨气。 而怨气的源头,又似乎与林江年脱不开干係。连带著,就连看向林江年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幽怨。 望著眼前抱剑少女赌气模样,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开口道:“其实,锦绣也不是故意要瞒著你的……” 事实是,锦绣的確是故意瞒著安寧的。当然,这话林江年肯定不能说出来。 “她就是故意的。” 然而,不等林江年为锦绣狡辩一番,安寧已经开口打断了林江年。 她太了解锦绣了,二人是亲姐妹双胞胎,又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她再清楚不过锦绣是个什么德行了。 她不过就是担心被自己发现,然后觉得丟了面子,抬不起头来。 所以,故意瞒著自己。 林江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安寧生气的点有理有据,没法反驳。 “所以,你是因为她骗了你而生气的?” 林江年开口问起。 安寧抿抿嘴,摇摇头,但却並未反驳。 锦绣骗了她,她昨晚的確有些生气。 但要说完全是因为此事生气的话…… 想到这,安寧又抬头悄悄看了林江年一眼。隨即,脸蛋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过了一会儿,才突然问:“你……” “什么时候跟锦绣好上的?” 猝不及防从安寧口中问出这么个问题,多少让林江年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並未隱瞒:“有段时间了。” “我跟锦绣,算得上是两情相悦……” 见安寧情绪冷静,林江年轻声跟安寧简单讲起跟锦绣之间的事情。 其实也並没有想像中的波澜壮阔,无非是相处久了,日久生情。林江年覬覦她的美色,锦绣贪图他的外貌,於是两人一拍即合…… 安寧在听完之后,又陷入沉默。 目光怔神,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半响后,她回过神来,清冷的小脸儿上似想到什么,有一抹恼怒涌现。 “她果然是个骗子!” 语气忿忿。 原来,她早就跟殿下勾搭在了一起! 那个女人,边跟自己说著殿下的坏话,成天在自己面前詆毁殿下的形象。而另一边,却又偷偷跟殿下好上了……她就是个大骗子! 安寧越想越气,那张原本红润的脸蛋被气的微微发白。 “锦绣也不是有意要骗你。” 林江年很快猜到这姑娘怕是真的生气了,安慰道:“她这么做,其实也有苦衷……” 安寧抬头看向林江年,似是询问有什么苦衷? 但林江年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有什么苦衷? 锦绣成天在安寧面前詆毁殿下,不过就是想降低林江年在安寧心目中的形象,以防担心那天安寧被他勾搭上。 她的目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很显然……这种事情现在不適合跟安寧说。 见林江年不说话,安寧眼神更黯淡,神情也愈冷:“她什么都瞒著我,一边骗了我,一边还……” 说到这,安寧下意识看了林江年一眼,眼神不自然扭开。 “她跟你在一起了,都还瞒著我……” 说到这里,安寧的语气里满是委屈。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林江年听懂了。 她不仅仅是生气锦绣骗了她,更是生气锦绣还瞒著她。两人明明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亲姐妹,但自己的姐妹却瞒著自己这么大的事情,换成是谁来都得生气。 想明白这点,林江年开口道:“锦绣,她这也是怕说出来,你会不高兴。” “她不说,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一点都不好。” 安寧扭过头,板著脸开口。 “那我问你个问题,你愿意跟锦绣分开吗?”林江年突然问起。 而这个问题也让安寧愣了下,下意识又回过头看向林江年:“什,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你愿意跟锦绣分开,以后都不在一起生活吗?” 这个问题,成功把安寧给问愣了。 跟锦绣分开? 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作为从小一起出生长大的亲姐妹,两人这么多年来打打闹闹,也闹过各种各样的脾气,但二人始终都是待在一起的。 她从来没想过要跟锦绣分开,更无法想像两人分开后会是什么场景。 因此,林江年的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沉默良久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怎么,不愿意?” 林江年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在逼她做出一个选择。 安寧沉默著,那白皙精致的脸蛋上,不知何时涌现起一抹慌乱和不安。 抿著嘴,始终没有开口。 但林江年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轻笑开口:“看来,你是不愿意的。” 安寧低著脑袋,沉默。 “锦绣,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林江年轻嘆气道:“她跟你是亲姐妹,她自然不愿意跟你分开。所以,她才要一直瞒著你这件事情……” 安寧目光愣愣,似乎没想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林江年也是耐心的跟她解释:“你也知道,锦绣如今跟我的关係了吧?” “她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你,就是担心事情曝光后,她要跟你分开……” “锦绣如今是我的女人,理所当然的会留在我身边,留在这临王府。” “那你呢?” 林江年猝不及防的提问,让安寧愣在原地,小脸逐渐惨白,浑身冰冷。 分,分开?! 这一刻,安寧也猛然意识到什么……是啊,锦绣跟殿下好上了! 那,她以后肯定要跟著殿下,留在临王府,不能继续留在公主身边了。 可,自己还是要跟著公主!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要跟锦绣分开了? 这个念头浮现,刚才还在赌气的安寧,此刻那双美眸迷茫而又慌了神。 “能,能不能不分开?” 安寧下意识本能的问出了口。 她有些难以想像要跟锦绣分开的场景,她无法接受。 “你觉得呢?” 林江年反问。 安寧小脸愈发苍白。 这,自然不可能! 锦绣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又怎么还会留在公主身边。 那,那岂不是…… 安寧小脸容失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林江年。 “所以,你这下理解了,锦绣为什么要瞒著你了吧?” 林江年又开口。 而这次,安寧终於不再沉默。 她,点了点脑袋。 “那你还生气吗?” 安寧沉默了下,摇头。 “还赌气吗?” 安寧还是摇脑袋。 林江年鬆了口气,小姑娘果然还是好忽悠,好哄骗。 他的这番话显然有些没逻辑,对付长公主不太够用,但哄哄安寧这个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 林江年认准了她们姐妹情深不愿分开,因此,当他一说出锦绣要跟她分开时,安寧顿时慌了神,根本没有时间来细想林江年话中的逻辑漏洞。 而此时,安寧见林江年沉默著不说话。 心头愈发悬著。 虽然她的確跟锦绣不合,还生锦绣的气,但从来没想过要跟锦绣分开……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 “殿,殿下……” 安寧的声音小声,而又紧张的传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称呼林江年殿下。 “怎么?” 安寧有些不安的看向他,眼眶微红,楚楚可怜的模样,细弱蝇蚊道:“能,能不能……不,不要分开我和锦绣?” 她的语气柔弱,似还带著一分乞求的语气。 林江年心头微颤。 顶不住! 完全顶不住啊! 当一个平日里无比清冷,实际非常胆小的反差小姑娘,突然可怜兮兮的乞求著自己……换成谁来,都顶不住。 尤其是眼前这小姑娘,还顶著一张跟锦绣一模一样的脸蛋。在跟锦绣有过肌肤之亲后,每次瞧见安寧,林江年心中都会忍不住遐想几分。 ……太容易有代入感了! 林江年收敛心神,强自忍住心中那抹悸动,看著眼前楚楚可怜的小姑娘,问起:“你不想跟锦绣分开?” 小姑娘点著脑袋。 “为什么?” 林江年问起:“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她总是欺负你,你跟她分开,不是很好吗?” 安寧有些慌乱的低著头,下意识反驳:“没……” 声音很轻:“她,她没欺负我……” 她很想解释什么,但自己嘴笨,半天也说不出来个已索然,急的不行。 小脸蛋也被急的有些通红。 见状,林江年也没有继续逼她,而是轻嘆气道:“锦绣也是不想跟你分开,所以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如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停顿了下,明显能感觉到眼前抱剑少女的心头几乎悬起,无比紧张兮兮的看向他。 “当然了,你们姐妹俩要是不想分开,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林江年琢磨著开口。 “什么办法?” 安寧下意识开口问道。 “办法自然是会有的,不过……” 林江年心中瞭然,他不过是嚇唬一下安寧,这小姑娘显然不知道事情原委,被林江年一唬立刻就失去了方寸。 “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什么事情?” “去跟锦绣重归於好。” …… 后院门口,锦绣在院子里不断来回踱步。 目光时不时看向不远处身后的树林和湖边,清秀的脸上满是焦急和不安神色。 府上的下人来报,安寧去了如意楼的湖边,殿下刚才也过去了。 锦绣很想也跟著过去看看,但想起林江年的叮嘱,担心自己过去惹的安寧更生气,得不偿失。 她只能在这里等著,一边担心安寧会不会不原谅自己,导致她们姐妹关係变得更差,而另一方面,则是担心殿下跟安寧孤男寡女,会不会……发生什么? 锦绣忧心忡忡著,直到她终於快按耐不住时,院子后终於传来动静。 “殿下?!” 锦绣一眼就瞧见出现在院子口的林江年,她连忙快步上前,面色焦急问道:“殿下,安寧呢?她在哪里,怎么样了……” 锦绣一连串的询问,林江年笑而不语,只是伸手指了指身后。锦绣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瞧见林江年身后不远处还跟著一道白衣抱剑少女。 “安寧?!” 锦绣快步上前,刚走了几步又停下,原本脸上的焦急突然变得有些忐忑不安。看著安寧清秀的小脸,不知为何心中又开始发虚:“你,你刚才去了哪里?” “湖边。” 安寧的回答依旧清冷。 却似乎夹杂著一抹异样情绪。 “哦,哦……” 锦绣有些傻愣愣的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隨后,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安寧跟前,面露歉意:“安寧,是姐姐不好,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该瞒著你的,我向你道歉……” 锦绣的语气很诚恳,在意识到安寧真的生气后,她心中十分愧疚不安。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做得不对。 因此,她很诚恳的向安寧道歉。 但安寧对於锦绣的道歉,却似乎显得並不那么……感冒? 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安寧,你……” 见安寧如此反应,锦绣心中忐忑,以为安寧还在生自己的气,声音又软了几分:“安寧,別生姐姐的气了好不好……” “不好!” 谁料,安寧语气冷淡的回绝了她。 又盯著她:“你骗了我!” 锦绣愧疚的低下脑袋:“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骗你!” “你还瞒著我!” “我也不该瞒著你……” “你还占我便宜!” “是我不……等等,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安寧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想要我原谅你也行,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锦绣心中一喜:“你说!” “从今以后,你必须承认我才是姐姐,以后喊我姐姐!” 此话一出,锦绣先是一愣。眼睛隨即睁大,下意识开口:“不可能!” “我才是你姐姐!” “你不是!” “我就是你姐姐!” “你不答应,就休想我原谅你!” “你不原谅算了,爱咋咋地!” 锦绣气呼:“你还想威胁我?休想,我就是你姐姐,谁来了都没用!” 一旁原本正乐呵呵准备看姐姐和好如初戏码的林江年:“……” 怎么又吵起来了?(本章完) 第524章 单独相处 锦绣和安寧这对姐妹之间可能真的有点犯冲! 原本一切都很和蔼,在林江年的劝慰之下,安寧放下心结,主动来见锦绣。而锦绣也知晓自己犯了错,主动道歉,剧情原本朝著姐妹和解的方向而去…… 但林江年万万没想到,就眼看这对姐妹將要握手言和,重新恢復姐妹情时。 下一秒,又突然翻脸吵了起来! 吵的反倒更凶了! 而她们爭吵的点竟然依旧还是那个她们从小吵到大,已经吵了很多年的爭执……到底谁是姐姐? 两人和解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又因为这个问题爭执不下。 互不退让! 两人都不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姐姐,都想要当这个姐姐,偏偏谁也不让谁! 锦绣自然不用说,她从小就是以姐姐自詡,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將自己代入姐姐的身份位置,也经常用姐姐的口吻教育安寧,她自然不可能去喊安寧姐姐。 而对於安寧来说……她跟锦绣是双胞胎,凭什么锦绣就能是姐姐? 凭什么自己要是妹妹,被她天天教育? 她也要当姐姐! 於是乎,原本即將和解的姐妹,因为姐妹身份问题,又再度谈崩。 院中,在一轮爭执之下无果后,这对双胞胎大眼瞪小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刚刚那一刻姐妹情深,感人肺腑的画面荡然无存。 一旁不远处看著这一幕的林江年,顿时有点头疼。 这对姐妹私底下还真能闹腾啊! 真置气起来,一个比一个利害。 “好端端的,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林江年適时插入,打破了两人的紧张气氛:“刚才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要吵架?” “还不是她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锦绣愤愤开口:“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姐姐。” “你不是姐姐。” “我是……你以前喊过我姐姐,承认过的。” “那是小时候你骗我喊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喊过,我就是姐姐!” “……” 眼看两人又要进行新一轮的爭执对线,林江年再度出声打断:“好了,你们都別吵了!” “你们姐妹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吵的不可开交?” “哼!” 锦绣轻哼一声,移开目光。一旁的安寧看向林江年的眼神也有些幽怨,似有些委屈。 “那你说怎么办?” 锦绣看向林江年,语气也有些委屈:“我都向她道歉了,但是她太欺负人了,换成是你能忍?” 很显然,锦绣不想当妹妹,所以她反抗情绪高涨。 眼见这对姐妹依旧谁也不让著谁,林江年略一思忖,开口:“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锦绣和安寧的目光同时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看著眼前二女,琢磨了一下,道:“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愿意当妹妹,都想当姐姐,那倒不如……你俩各论各的?” “你喊她妹妹,她也喊你妹妹,你们互不影响……这样一来,不就完美结局了嘛?” 锦绣:“……” 安寧:“……” “你这什么餿主意?!” 锦绣气愤不已:“我是姐姐,她不许叫我妹妹!” “你不是!” 安寧立刻反驳。 一点也不让著。 显然,二女对於林江年这个餿主意並不认同。她们都想当对方的姐姐,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是妹妹。 “那就没办法了!” 林江年一摊手,看著眼前依旧在爭执红温的姐妹俩,心里倒不怎么担心了。 两人虽依旧还在置气,但也像是恢復成了以往二人吵架时的模样。虽然在吵架,但並没有什么隔阂。 既然能吵起来,那就不是什么大事了,等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们先慢慢吵,我就不打扰了,去找你们公主了!” 林江年没忘记他今天是过来找长公主的,打算跟她好好聊聊。 刚想转身时,便见不远处屋檐下,一道白衣身影从房间內走出。 气质典雅,清冷无双,美艷动人。 哪怕已经见过无数次,但每次第一眼瞧见时,都容易被她的容貌气质所惊艷。 就连原本还在互相置气的锦绣和安寧也老实了下来。 “公主。” 走出房间的李縹緲看著院中三人,目光先是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了一眼后,又落在了锦绣和安寧身上。 “你们二人,怎么?” “公主,安寧欺负我。” 锦绣率先告状,满脸委屈神情。 “锦绣,你要不要脸?” 安寧站在一旁,小脸气的紧绷。 她又来这齣,每次吵架都喜欢去跟公主告状,胡说八道……真幼稚! 这么幼稚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姐姐? “哼,你欺负我还不让我说?是不是心虚了?你別囂张,公主会替我主持公道的!” 说著,锦绣便可怜巴巴的看向公主,寻求自家公主的帮助。 但李縹緲显然对於自己身边这对侍女的日常吵架早习以为常,神色不冷不淡:“你们很閒吗?” 听到这话,锦绣眨眨眼,脸上神情当即收敛:“咳,一点都不閒……公主,奴婢想起还有点事没办,就不打扰了,奴婢先下去了!” 说完,锦绣转身开溜。 另一边的安寧在听到公主不冷不淡的语气,又见锦绣没出息的跑了,撇撇嘴。 果然,能治锦绣的只有公主! 如此想著,安寧又看了自家公主一眼,以及站在身旁不远处的林江年,不知突然想起什么,神色恍惚了一下。 接著快速回过神来时,白皙的脸蛋上浮现一抹说不上来的羞红。她快速低下脑袋,也抱著剑急匆匆离开了。 院子里,剩下院中的林江年以及屋檐下的李縹緲。 “公主!” 林江年率先开口,看向屋檐下神色清冷的李縹緲,她也正静静望著林江年。 两人眼神对视之际,林江年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任何情绪。她目光始终淡然,好似波澜不惊。 不过,当真是波澜不惊么? 林恆重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要扶持李縹緲上位,极有可能昨日两人的交谈涉及到了这件事情。 所以昨晚的李縹緲才显得有些奇奇怪怪! 但今日的她,似乎又恢復过来? “早啊!” 林江年率先打破沉寂,轻笑著开口。 “嗯。” 李縹緲微点头,眸光闪了闪,平静回应。 “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 林江年开口,直接开门见山。 跟这位长公主交流,就不能弯弯绕绕。她本就不是什么善於言辞之人,再委婉的发言,交流起来会很难。 因此林江年乾脆开门见山,我来找你的,想跟你聊聊! 至於聊什么? 她会如何想,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很显然,李縹緲似没想到林江年会如此直白,似怔了下。 “聊什么?” “自然是聊你我之间的事情!”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点头:“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去哪?” 林江年看了一眼院中:“天气不错,难得来临江城一趟,要不带你出去走走?” 李縹緲视线顺著看向了院外远处,似沉默了片刻,点头。 “好。” 李縹緲答应出去走走,倒是出乎林江年的意料,原本以为她会拒绝的。李縹緲朝著门外走去,见林江年还在原地发呆。 “不走么?” “走,不过要等一等……你得换身衣服再出门。”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位长公主万年不变的一身白衣长裙,好看是好看,关键是太好看了…… 太惹眼了! 李縹緲长得本来就很好看,样貌倾城绝美。再加上一身雪白长裙,以及她本就冰冷的气质,很难不引起別人注视。 出门,毕竟太过於惹眼!对於打算低调出门的林江年来说,显然不太合適。 听到林江年要她换衣服,李縹緲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並未觉得哪里不妥。 “有什么问题?” “你穿这一身不太妥,太高调了。” 李縹緲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她从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並不能理解林江年的行为。 不过,她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我需要换什么衣服?” “……都行,只要不是白色的就行,別太惹眼……你太漂亮了,也很容易被认出身份。” “好。” 她答应了下来。 …… 不多时,回房换了一身衣裳的李縹緲重新出现在院子里,林江年眼前一亮。 李縹緲果然换下了那身雪白长裙,换了一身浅青色的对襟长裙。 看腻了白衣,突然换了种顏色,的確突然变得更有吸引力。 浅青色长裙刚好合身,对襟领口包裹著她曲线玲瓏的娇躯,丝绸腰带將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束起,將这位长公主妙曼的身姿呈现的淋漓尽致。 再往下,是一双藏匿於裙摆之下的修长美腿,遮掩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半点肌肤。但即便如此,依旧容易引人遐想。 李縹緲本身就长得很高,身姿高挑,给人一种冷艷的气势,多了几分英姿颯爽般的乾脆利落,果决。加上那与生俱来的皇家天女气质,融合在一起,那股扑面而来的强势气息更为明显。 如今换了一身风格穿著的李縹緲,反倒比之前更有吸引力了,林江年都快有些移不开眼了。 不愧是他心目中合格的瓶人选! 每天就单单是看著这张脸,这具身子都赏心悦目! …… 李縹緲走近,见院中林江年的目光一直盯落在她身上,似有些意外惊艷,怔怔出神。 李縹緲微皱眉,但却没有以往那种不適感。 很难形容。 “这身如何?” 李縹緲突然开口,將林江年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好,很好!”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点了点头:“很好看!” “比刚才更好看了!” 李縹緲察觉到林江年的意思,沉默了下:“那我再去换?” “不用了,就这样吧。” 林江年摇头,他算是看出来了,换什么都没有用,这跟换衣服没有任何关係。 就李縹緲这容貌,这气质,不管是穿什么几乎都一样,完全掩盖不住。就算是不穿,那也…… 林江年脑海瞬间浮现起这么个念头,又迅速回过神来。 罪过吶! 他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想这个了……不过还別说,林江年很难想像,不穿衣服的长公主会是什么模样? 当一丝不掛的时候,她还会依旧像如今这般冷静,波澜不惊吗? 依旧保持著高傲冷艷,清冷无双的气质人设? ……还真有点期待好奇! …… “行了,走吧!” 林江年转过身,迅速掩饰自己那突如其来的『邪恶』念头,朝著院外走去。 李縹緲的確並未发现林江年的端倪,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临王府。 林江年並没有让府上的侍卫隨从跟著,就带著李縹緲一个人出了王府。由於是低调出门,也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跟李縹緲一起出门,林江年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这就是吃软饭带来的安全感。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临江城的街头上,开始閒逛。 两人的出现也並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林江年离开了临江城一年,虽说这次刚回来就闹出了大动静,但对於临江城的许多百姓来说,他们甚至已经有些忘记这位昔日临王世子的样貌。 而李縹緲出现在街头上,的確引起了不少目光的注视,但大多也只是惊艷临江城何时有如此容貌姿色的女子,倒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敢上来搭訕。 一来,是李縹緲那冰冷的气质就已经震退大部分人。而另一个原因,又跟林江年有关…… 林江年回来的第一天,就抓了强占別人妻子的陈家大少陈俊儒。一时间,临江城原本的那些紈絝子弟们慌得不行,没想到这世子一回来就上强度,纷纷担心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人人自危,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敢隨便惹麻烦? 於是乎,临江城內的风气自林江年回来的这两天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往日那些囂张跋扈的紈絝子弟们老实了不少,临江城內的百姓们明显感觉到往日街头的权贵子弟少了很多,闹事的几乎没了! 一时间,还真有不少老百姓开始欢呼歌颂,夸讚著临王世子如救世主,挽救他们於水火之中。 那夸的啊,就连林江年听了都觉得脸红,一度怀疑是不是王府找人请来的托。 夸他救世主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还有人开始说起,当初临江城说世子欺男霸女之事其实都是遭人污衊,全是谣传,故意来抹黑世子名声,其心可诛。 实际上,世子是一个心怀百姓,善良怜悯的好世子! 毕竟,临王府爱民如子,宽厚博爱,仁慈心善,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十恶不赦? 定然是有奸人污衊! 嗯,很合情合理! 走在临江城街头,听著街头店面中时不时传来的议论声,林江年心情有些复杂。 他这还什么都没做,就快被洗白了? 这算不算是……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本章完) 第525章 假冒的消息开始传播 “没想到,本世子如今在这临江城內,居然也能成为个大好人?!” 街头,林江年与李飘渺走在巷尾,沿路听著旁边茶楼酒馆聚集三三两两的百姓,口中对他这临王世子议论纷纷。 还记得一年前在临江城时,那时的林江年可谓是人人喊打,在这临江城內,谁背地里都得狠狠骂狗世子两句。 可如今他不过是离开了一年,这临江城的百姓突然开始念起他的好来了……不得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江年的风评能突然转变,得多亏了临江城的那帮紈絝权贵们。 全靠同行衬托! 那些紈絝权贵们不干正事,这一年来肆意妄为,欺压百姓,硬生生把林江年这临王世子衬托的像个大好人…… 李縹緲默然,看了林江年一眼,並未出声。 林江年也没想著李縹緲能回应他,早已习惯这女人的性格,沉默寡言,不知道她脑子里想著什么,连安寧都被带坏了! 不过再仔细一想,安寧好像都要比她好上很多? 那小姑娘虽同样喜欢冷著一张脸,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会有喜怒哀乐,在觉得委屈的时候也会表达自己的委屈情绪。 面对林江年的时候,也常常会被他嚇著,胆子小的很。 反观李縹緲呢? 从认识开始,她就永远是这副模样。 林江年能感觉到,跟这位长公主的关係已经缓和拉近了很多。甚至,在林江年帮她『驱寒』时,她偶尔也会愣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柔意? 每次林江年主动去握她的手时,她都没有反抗过,甚至还曾主动伸出手来让林江年握……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就好似在两人握著手的那一刻,林江年隱约能感受到这位长公主对他的不同。 这也是林江年为何敢在李縹緲面前如此放肆的原因。。 有恃无恐。 可在事后,李縹緲却又重新恢復以往的清冷。她绝口不提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也从来不会主动表达露出过什么情绪。 又让林江年有些恍惚……好似先前的感觉全是错觉? 她依旧是那位不近人情,冷漠高傲的长公主。而那些曾发生过的小曖昧,在林江年看来並不正常。而对於这位长公主而言……或许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林江年脚步微顿,突然停了下来。 与林江年並排齐行的李縹緲察觉到了,同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二人出现在临江城的繁华街道上,四周车水马龙,百姓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春末夏初的季节,天气已经开始炎热,阳光洒落在这位长公主身上,却好似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那炎热的气息,在靠近她之前,便已被她浑身瀰漫的寒气吞噬殆尽。 望著眼前这张倾城冷艷的脸庞,正同样平静的望著他,眼神交匯,林江年突然开口:“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 李縹緲怔了下,“什么?” 林江年移开视线,没有再看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提起:“王爷,昨晚跟你说过什么?” 见李縹緲並未第一时间回答,林江年又望著前方,轻飘飘的补了一句。 “他已经跟我说过了。” 沉默,寂静! 四周天地间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消失。 李縹緲依旧立於原地,望著眼前的林江年,平静的美眸中仿佛有了什么动静。 有某一刻的恍惚,还有一丝……瞭然。 半响后。 “王爷跟你说了什么?” 李縹緲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江年目光重新移到她身上,轻笑:“说了什么?你不清楚么?” 李縹緲就这般盯著林江年,不言不语。 而林江年见她没说话,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她要是选择装傻,林江年也不会主动戳破,他看向前方。 “走,带你去城里转转,逛一逛这临江城內的特色地方。” 陷入沉默愣神当中的李縹緲並未言语,神色依旧微凝,跟在林江年身后慢了两步的距离,冷眉微锁,像是思考著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在街头转悠。 …… 临江城內的治安,相比於之前好了不少,繁华程度也丝毫不亚於京城。 在林恆重治理之下的这十几年,临江城欣欣向荣,吸引了大量商客和人才涌入,方才有了今天的景象。 也不只是临江城,整个临州在林恆重的治理之下都是一片繁华景象。 在临州境內,那些昔日吃不上饭的百姓们,如今大多都过上安定能吃饱饭的生活。加上林恆重爱民如子,军纪严明,对临州的百姓们的確好,这些人对林恆重可谓是极为信任崇拜,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只认临王爷而不认天子。 哪怕是哪天临王爷突然要起兵谋反,临州境內的大多数百姓都会支持,甚至纷纷响应参军。 而这种情况,在临江城更是极为明显! 临江城名义上还有官府的存在,甚至还有朝廷派来的官员,但实际早已名存实亡,官府衙门內外,早已大多都是临王府的人。 如此情况下,自然难免每年无数弹劾林恆重的奏摺送到了天子那儿。朝廷那边闹得欢,但对於临江城百姓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 他们不认朝廷,不认天子,只认王爷! …… 在街头閒逛,林江年一边观察著民间百姓来来往往,一边从市井中打探著在民间流传的消息情报。 自林江年下令抓了陈俊儒后,各个世家都严禁自家的后辈出门,昔日的那些紈絝权贵大多被圈禁在家,不允许外出,同时派出了人来打探情况。 说到底,这些世家还是在怀疑……抓陈俊儒,是不是临王府真的要对陈家下手开刀? 这到底是林江年那紈絝子弟心血来潮瞎折腾,还是说……是背后那位临王爷的授意? 没人能確定! 而民间同样有谣言流传,关於临王爷的生死,关於这次陈俊儒被抓后的情况走向。 以及…… “嘿,你们听说过了一个消息吗?” 一墙之隔,一个压低了声线的声音传出。声音很低,寻常人几乎听不见。 但恰好,以林江年和李縹緲耳朵敏感程度,正好能听见这微弱的议论声。 “这个消息,也是我前段时间偶然得知,跟那临王世子有关……可谓是个惊天大消息,说出来嚇不死你们!” “少卖关子了,有话你赶紧说,临王世子怎么了?” “废话少说,有屁快放!” “其实啊……” 这个声音再度压低了些,但依旧还是能听得见。 “我听说,如今咱们那位世子啊……是假的,是有人假冒的。” 这消息一出,趁机片刻,瞬间炸开了锅。 “假的?” “假冒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世子怎么会是有人假冒的?你疯了不成,敢说这样的话?” “可不是我胡说八道的,是別人传来的,我也是听说来的,不过说的很有道理……你们想想,世子是不是跟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世子是个什么好东西?人人喊打?怎么现在突然就变好了?一回来,就要为百姓主持公道,还把陈家的公子给抓了?你们不觉得很不正常吗?” “……” 一开始,其他人只当是在开玩笑,並未有当一回事。 可听到此人信誓旦旦的一通分析后,其他人面面相覷,逐渐陷入沉思。 好像,有点道理? 世子,是假的? 是有人假冒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大了啊! 一想到这,在场的这些人开始坐不住,议论纷纷。 “那临王爷知道这件事情吗?” “废话,肯定不知道啊,知道了临王爷还能让他活著?” “怎么有人敢假冒世子殿下的?这不是疯了吗?” “不行,这件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指不定是有奸人意图想要谋害临王爷,必须要赶紧將这件事情告知临王府……” “……” 一墙之隔外的街道上。 林江年停下脚步,面色微凝,神色冰冷。 假冒? 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如今的林江年確定了自己的身份,自然没把此事再当一回事。 但问题是,知道林江年曾假冒临王世子身份的人並不多。这个消息,是如何在民间传开的? 又为何会在临江城內传播? 这很不对劲! 林江年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 知晓他假冒身份的,不过柳素,许嵐,纸鳶和小姨少数这些人。而这些人都是自己人,断然不可能会將这消息传出去。 那么,是谁?! 林江年凝神之际,感觉有道目光正盯著他看。回头,见李縹緲正静静看著他,眼神中宛有深意。 “你的身份,暴露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很显然,她也听到了一墙之隔的议论声。 她当初第一次见到林江年时,便怀疑起了他的身份。 他,不是临王世子! 不过,李縹緲从未打算揭穿过林江年的身份。 时至今日,她也没有提及过此事。对她而言,临王世子是谁並不重要。她所认识的,是眼前的林江年本人。至於其他的,那是林家的家事,与她无关。 不过,虽是如此想著,但在听到墙內突然提及假冒一事时,李縹緲看向林江年,却见他神色如常,並无任何担心。 这让李縹緲眸光中有了一丝疑惑,皱了皱冷眉。 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提醒。 林江年倒没想到,李縹緲对於此事竟会比他还上心?从李縹緲的神色上,他好似看到了一丝……担忧? “是啊,暴露了!” 林江年嘆气,一摊手:“这下真完了,没想到我隱藏的这么好,还是被人识破怀疑了……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縹緲沉默。 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 以她跟临王爷的交情,她本应在见到临王爷时,便將这件事情说出来。 但她没有。 她自然清楚,一旦说出来,林江年必死无疑。 虽说林江年的生死与她无关,但不知为何,当李縹緲想到这点时,却下意识有些恍惚。 因此最终,她什么都没做。 望著眼前林江年满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李縹緲冷眉皱的更深。 假冒临王世子,本就已是极为离谱之事。 她至今都不清楚林江年是如何矇混过关骗过临王府所有的人,但眼下,临江城內有关於临王世子假冒的消息,想必用不了多久一定会传到临王府去,届时…… 想到这,不知为何,李縹緲原本平静的情绪突然开始有些不安。 一股说不上来的急促紧张情绪,微微浮现。 她盯视林江年一阵后,方才冷声开口。 “离开这里。” “去哪?” “离开临州,离开大寧王朝。” 李縹緲看著他,冷声道:“隱姓埋名,方有机会活下去。” 身份暴露,他想要活命,这是唯一的办法。 远离临王府的势力范围,瞒天过海躲过临王府情报的追查,方有一线生机。 但,很难! 假冒临王世子的罪,毕竟太大! 更重要的是,不出意外,那原本的临王世子恐怕早已……临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旦得知丧子的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听著李縹緲提出的建议,林江年挑眉:“你觉得,我能逃得了吗?” 李縹緲沉默了下:“有机会。” “跑不了的。” 林江年嘆气,又看了李縹緲一眼:“除非是……你帮我?” 李縹緲美眸不变:“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你没戳穿本世子的身份。” 林江年笑意盈盈:“既然你没戳穿,就说明你捨不得本世子死……所以,你不会看著我身份暴露,你会帮我,对吗?”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看著他:“我若不帮呢?” “那就等死唄。” 林江年一摊手:“反正也跑不了,就別白费力气了。” 他一副摆烂等死的模样,让李縹緲微皱眉,隱约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思索之际,却又听到林江年再度开口:“当然了,也不一定要跑,指不定还有別的办法……” 李縹緲看向林江年,便见他衝著她一笑:“指不定,本世子偽装的很好,临王爷把我当亲儿子了呢?” “只要王爷发现不了端倪,外面再怎么传谣言都无济於事……你说对不对?” 李縹緲面无表情。 发现不了? 堂堂临王爷,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自己儿子是假冒的? 他怎会如此自信,能瞒天过海? 真当林恆重是…… 心念如此,李縹緲突然怔了怔,隱约意识到哪不对劲。 她紧锁眉头,目光思绪很快想到什么…… 林恆重他…… 正想著什么,前方街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著,数道黑衣身影出现。 定神一瞧,正是临王府的侍卫。 只见这些侍卫从街头上出现,迅速来到旁边一墙之隔內的酒楼,数人冲入酒楼。不多时,酒楼內便被带出数人,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 瞥见这一幕的李縹緲,美眸一缩,猛然扭头看向林江年。(本章完) 第526章 带长公主上青楼 大街之上,突然出现的王府侍卫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自临王爷遇袭以来,临江城內便进入了紧张状態,这段时间,在城中的任何角地方都能碰见王府的人出入各种场所。 调查,抓捕嫌疑人! 因此,王府今日又抓走了一批人,並未引起太大关注。 但一墙之隔街边的二人,却一眼瞧出,那被带走的一行人,正是刚刚还在墙內议论传播临王世子假冒身份的眾人! 仿佛意料到什么的李飘渺,猛然扭头盯著林江年。那双清冷的美眸中,难得涌现起了几分惊疑之色。 王府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並不奇怪,临王府眼线遍布全城,尤其还是在这种大庭广眾之下的场合,必定有眼线隱藏。 但问题是,刚才这几人所传播的是……临王世子假冒的消息。 为何,王府处理的行动会如此之快?! 几乎一瞬间,李縹緲美目通明,意识到这一定跟他有关! 瞧见李縹緲狐疑的目光视线落在他身上,林江年神色慵懒,似笑非笑:“本世子不是刚说了么?” “只要本世子装的像,就足以瞒天过海。外面的这小小谣言,不值一提,没人会信的。” 李縹緲沉默,没有说话,但眼神依旧盯视在林江年身上。若她没有察觉到林江年假冒的身份,或许还会信几分。 但她当初在京城几乎一眼认出林江年假冒的身份,王府內与临王世子朝夕相处的下人会察觉不到? 那个叫纸鳶的侍女察觉不到? 临王,也察觉不到么? 李縹緲紧锁眉头,显然觉得这其中逻辑不通! 可如今临王世子假冒的消息流传出来,林江年却依旧淡然悠閒,好似完全不担心身份暴露。 很不对劲! 她静静盯著林江年,似想看出他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但林江年显然卖了关子,没打算立即告诉李縹緲真相。 他並不担心身份暴露,但让他上心的是……假冒的消息是如何流传出去的? 究竟是空穴来风,还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林江年身边的人不可能会將他的身份消息传出去,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 柳素那边? 林江年突然想起,当日那晚寺庙中,柳素身边带来了不少天神教的教徒。那些人虽大多是柳素身边的亲信。但毕竟人多眼杂,无法保证一定不会有人背叛。 当然,也可能与那晚的那两股至今尚未暴露身份的神秘势力有关? 无论是哪方面,都提醒著林江年一件事……恐怕有人盯上他了! 林江年神色平静,无论是衝著他来的,还是衝著临王府来的,他都並不畏惧。 反倒,有些期待著背后的人能掀起点什么风浪来。 回神之际,却见一旁的李縹緲依旧盯著他看。那清冷的眸子,略有深意。 “怎么,想知道本世子做了什么吗??” 林江年问起。 李縹緲並未言语。 林江年抬头看向前方,似瞧见什么,又扭头看向李縹緲:“想知道的话,那跟我来吧!” 说罢,林江年甩袖子,快步朝著前方走去。 李縹緲盯视著林江年,见他不多时出现在前方一座装饰奢豪,美轮美奐的高大建筑物前。 李縹緲清冷的美眸落在那建筑物的牌匾之上,下一秒,美眸猛然一凝。 “清风楼!” …… 清风楼。 刚刚靠近门口,便有一阵清风似的香气扑鼻而来。夹杂著女子身上的胭脂气息,不似庸脂俗粉,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果然那楼如其名! 站在门口,抬头看著这熟悉的楼名,林江年心中感慨万千。 而在这时,门口立即便有人迎上前来。 “公子,里面请!” 门口负责招迎的下人刚將林江年迎入门口,便有一位风韵犹存的老鴇出现,目光刚瞧见林江年,眼睛猛然一亮,隨即快步迎上前来。 “呦,这位公子长得可真英俊,奴家这辈子还没见过公子您这般样貌堂堂,气质不俗的公子呢!” “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清风楼吗?” “不是奴家跟您吹,咱们清风楼的姑娘可是咱们临江城最好,质量最高的,就连那临王世子没去京城前,都是咱们清风楼的常客呢……” 时隔一年,清风楼內已经大变样。 眼前的这位老鴇,很明显已经不是昔日清风楼的旧人。 她並不认识林江年,只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哥样貌俊朗,气质不俗,从身上的穿著来看,更是非富即贵。 这让这名老鴇不由得愈发恭敬小心招待起来,同时心中诧异,临江城內何时有这么一位公子哥了? 还是说,是从外面过来的? 不管是从哪里来的,对老鴇来说都不重要。重要这可是一位年轻英俊又非富即贵的公子,这可必须要招待好。 “是吗?”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老鴇满脸笑容,略有几分姿色,能瞧出这老鴇年轻时的確也是个美人儿。 “临王世子都喜欢逛你们清风楼,真有此事?” 老鴇一听林江年问起,当时就来劲了:“那可不,不是奴家跟公子吹嘘,公子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当初世子殿下喜欢来咱清风楼?” “咱清风楼的姑娘一个个水灵漂亮,十八般才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当初咱们世子殿下与咱们清风楼魁……” 老鴇刚说到这里,又突然马上住嘴。 林江年则是挑眉:“世子殿下与你们魁如何?” “与我们魁有,有过一段爱情故事……不过,都已经过时了!” 老鴇打了两声哈哈,转移话题將此事略过,显然不怎么愿意提起此事,又满脸笑意看著眼前这俊朗年轻的公子:“见公子眼生,公子莫非是从外地来的?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今日来我们清风楼,可有想要喜欢的姑娘相陪?” 林江年顺势点头,轻笑道:“算是从外地来的吧,刚来两天,还不知你这里有什么特色,介绍一下?” “那公子您可谓是找对人了?咱们清风楼什么特色都有……” 老鴇一边说著,一边领著林江年往清风楼內走去,一边介绍了起来。 “咱们清风楼是临江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咱们的姑娘各具特色,公子喜欢什么样的都有。只要公子提出来,奴家都能为您安排。” “是吗?” 林江年一边听著老鴇的吹嘘,一边瞥了眼身后,视线中门外的街头上,一道清冷青衣身影出现。 林江年突然伸手,指了指门外,挑眉:“本公子想要那样的,你们能安排吗?” 老鴇目光视线顺著林江年的手指看向了门外,当目光落在门外那道青衣身影上时,瞳孔微缩,一抹惊艷之色涌现。 这…… 天底下,竟有如此貌美,气质绝尘女子?! 这老鴇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所见过貌美女子数不尽数,她这清风楼內的姑娘,也有一等一的美人儿。 可在瞧见门外出现的这道青衣身影时,依旧让老鴇眼前一亮,惊艷不已。 论容貌,那门口的青衣女子已是世间罕有。与她这清风楼內的姑娘相比,那差的绝不止一星半点。 更重要的,是这女子身上的气质。那股宛如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清冷无双,宛如天上星辰般明亮。 她这清风楼內的姑娘相比之下,顿时自惭形秽! 这完全没法比! 她清风楼的姑娘再漂亮,再有气质,终究也大多只是普通人家儿的姑娘,標致漂亮的的確不少,但在这种地方混跡久了,最终也会沾染上风尘气息。 而门外那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女子! 无论是容貌,气质,亦或者是那生冷的身形,里外都透露著几分高贵,让人甚至有些不敢与其对视。 这不仅不是普通人家女子,甚至连寻常世家恐怕都培养不出这等女子来。 “公子,您这就有些为难奴家了……” 短暂惊艷失神后,老鴇回过神来,苦笑一声:“那姑娘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人间少有,我清风楼漂亮姑娘虽多,但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老鴇也是实话实说,换成是寻常美人儿,老鴇还真能打包票,但在看到门外那道青衣身影后,老鴇顿时没了自信。 同时看向门外,心中猜疑,这临江城內,谁家有这么一位深藏闺中的大小姐? 而正当她猜疑之际,又突然瞧见门外的那道青衣身影,正朝著清风楼內看来。 一双冰冷无双的眼眸,正冷冷扫落在老鴇身上。 这一刻,老鴇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刺骨的寒意盯上,整个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见鬼了…… 这女人的眼神,怎会如此可怕?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那青衣女子迈步朝著清风楼內走来。 而此刻门口的那些下人,仿佛被定格在原地,一时之间都忘记了阻拦,就这样怔怔看著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走了进来。 等到这青衣女子走近时,那股寒意愈发明显。老鴇打了个冷颤,脸上浮现起一抹惊惧之色。 这女人……不太对劲! 有点嚇人! “姑,姑娘……” 老鴇强压下心头那冰冷的惧意,正要开口提醒这里是青楼,你一个女子不適合来这种地方。 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见这青衣女子扫视了她一眼。 只是简单一眼,便让老鴇的话瞬间堵在喉咙里。胸口宛如被一把大锤狠狠锤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冰封在原地,血液在剎那间凝固。 一剎那后,瞬间又恢復了平静。 但老鴇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惊恐不已。 这女子,来找茬的?! 正想喊人时,却见这青衣女子目光略过了她,直直落在身旁这位俊朗的年轻公子身上。 盯视著他,面无表情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冰冷,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而这时的老鴇,才猛地意识到什么……二人认识? 这位公子,与这位美若天仙却又极为嚇人的女子认识?! 难道…… 看著这位俊朗非凡的年轻公子面色如常,以及这位气质绝尘,浑身上下却又冰冷刺骨,始终面无表情的女子……老鴇心中当即明白了点什么。 抓姦?! 这位青衣女子,莫非是这位公子的妻子? 这位公子背著妻子来清风楼,被这位青衣女子逮了个正著? 这种事情在清风楼內见怪不怪,老鴇早习以为常。不过,让老鴇还是有些不解的是……这位公子既然家中已经有了位这般容貌绝美的妻子,竟还要来清风楼偷腥? 果然,男人都一个样! …… 不知为何,林江年感觉李縹緲似乎有点生气! 从她走进清风楼来,盯著他看的时候,林江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许久未见的冷意。 很强势! 尤其是刚才她那冰冷气势外放,差点殃及旁人。宗师高手所释放出来的气势,对於普通人来说难以承受。 而这种状態之下的李縹緲,林江年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尤其是李縹緲面无表情的质问,让林江年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自然是带你来见识见识临江城的风土文化。” 林江年面色不变,轻笑一声,扭头看向一旁还处于震惊中的老鴇:“要间上好的雅间,再安排些吃食,姑娘就先不点了,下次有空再点。” 一旁的老鴇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旁边那嚇人的女子,收回视线,连忙道:“好的,公子请跟我来。” 老鴇一边赶紧领著这位公子上楼,一边心中嘀咕。 这位公子可真好大的胆子,光明正大来逛青楼不说,被自家妻子逮了个正著,竟还敢当著自家妻子的面说下次再来点她们清风楼的姑娘? 老鴇又悄悄瞥了一眼那位跟在公子身后,面无表情,气质冰冷的绝美女子! 关键是这女子,看起来很生气,但瞧著也没打算动手的打算? 要知道,她这清风楼內先前发生过多少正妻来抓姦的场面? 可没有哪位像这位一样如此淡定! 更重要的是…… 被逮了个正著就算了,可这位公子非但不走,竟还打算留下来,要开一个雅间? 关键是,还带上了自家妻子? 真是见鬼了! 头一次见,逛青楼还带自家媳妇一起的? 外地来的果然就是会玩。 ……(本章完) 第527章 是假冒的,也是真的 清风楼內。 老鴇领著林江年和李飘渺来到一处雅间,安顿好一切后退出房间,满脸笑容的关上了房门。 “砰。” 隨著一声轻砰,房间內便剩下林江年,以及满脸冰冷麵无表情的李縹緲,站在房间中央,目光冰冷地盯著他。 而林江年却熟视无睹般,神色悠哉打量著四周。 “不愧是咱临江城最好的青楼,就是不一样。” 林江年嘖嘖开口,自言自语著。 青楼这种地方,他倒也不是没来过。 一年前还在临江城时,他也带著许嵐去过一次迎风苑,也就是在那次,遇上了假装魁的沈灵珺的刺杀。 但,带著堂堂大寧长公主逛青楼,这还真是头一次。 林江年目光回瞥,便能明显的发现这位公主的气质与四周一切格格不入。 那老鴇瞧出林江年身份尊贵不简单,因此几乎是拿出清风楼內最好的房间来招待。房间內的装饰价值不菲,但即便如此,这里毕竟是青楼,是风月场所,多少沾染了些许风尘气息。 以至於四周的环境,与这位长公主身上那股清冷傲然的气息截然不同。 极为刺眼。 她就那般如同一座孤冷的雕塑般立於原地,目光不冷不淡的注视著他。 一言不发。 但那股无形的气势,却又將四周所有的气息压的抬不起头来。 “堂堂公主殿下,第一次逛青楼,有何感受?” 林江年开口。 李縹緲盯视他片刻,將目光移开,落在阁楼雅间外,扫视几眼。 语气不冷不淡:“不如何。” “公主以前来过这种地方么?” “没。” “你说要是传出去,会不会很有意思?” 林江年恶趣味来了。 李縹緲则是又冷瞥了他一眼:“你来这里,便是想跟本宫说这些?” “自然不是。” 林江年轻摇头,迈步来到阁楼阳台上,感慨道:“主要是好久没来过了,看著这熟悉的地方有些感慨。” 说著,林江年指了指外面:“你应该知道这地方跟我的渊源吧?” 李縹緲注视著前方,並未言语。 即便还是白天,但清风楼內依旧热闹非凡。楼下是人来人往,宾客与姑娘谈笑风生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几声吆喝,似有贵宾出现。 而在阁楼的另一侧,也能听到许多细微的声音。以李縹緲敏锐的耳线,甚至能听到不少雅间中传来男女嬉戏的靡靡不雅之声。 这让寻常女子听了都会脸红心跳,害羞闪躲的动静,但在这位长公主脸上,瞧不出半分异样情绪来。 “一年前,这清风楼內有个魁叫陈鶯鶯,跟临王世子走得很近,关係曖昧。” 林江年突然开口,像是回忆起了往事:“还別说,那个叫陈鶯鶯的女子长得的確水灵,楚楚可怜动人,难怪能让临王世子动心……” 李縹緲微皱眉,看了林江年一眼。 她听出了林江年话中的点……他说的是,临王世子? “后来,也就是在差不多一年前的时候,陈鶯鶯与临王世子相约出城郊游……就在城外,遇上了高手伏击。” “然后,临王世子就死了!” “……” 原本正静静听著林江年开口的李縹緲,当听到临王世子死了这几个字时,猛然抬头,盯视著他。 林江年轻描淡写的语气,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沉默片刻,李縹緲开口:“怎么死的?” “不知道。” 林江年摇头:“反正他死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死的透透的。” 李縹緲沉默,清冷的面色却逐渐凝重起来。 一年前那晚临王世子遇袭之事,她也有所耳闻,听说那次极为凶险,幸亏临王府的侍卫及时赶到,救下了受惊过度的临王世子。 谁能想到,真正的临王世子……竟死在了那天晚上? “你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准確来说,我这假冒之人,也是稀里糊涂被迫捲入进来的。” 林江年感慨著:“有位长得很漂亮的红衣女子,把剑抵在我脖子上,逼我来假冒临王世子……”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代替了真正的临王世子,成为了新的临王世子。” “骗过了所有人,然后奉临王爷之命,入京去找你对线……” 林江年一边轻声解释,一边打量著前方视线中的清风楼。 当初,临王世子遇刺后,整个清风楼就被查封了,包括清风楼內那位魁之外,所有的人都被抓的乾乾净净。 事情的结束,是以魁陈鶯鶯咬牙吞毒自尽,而纸鳶本著寧可错杀,绝不放过,將涉及有关的人员全部都解决。 剩余那些並未参与其中,受到牵连之人,也在事后大多离开了临江城。只剩下少部分人,以及清风楼內原本的青楼女子继续留在清风楼。 这也导致,清风楼几乎从內到外都换了一批新人。加上林江年离开了一年,这新来的老鴇自然认不得林江年。 今日到了清风楼,林江年有了旧地重游的雅兴,同时也想把李縹緲骗到这里……堂堂大寧长公主上青楼,传出去多有意思? 眼下,跟李縹緲提及一年前的事,细细復盘时,林江年突然察觉到其中哪里有些不太对? 按理来说,当初林江年的那位兄长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暗中偷偷找寻林江年的下落。 而他遇刺身亡当时,已经查探到林江年的下落,同时,他也早预料到自己有可能遭遇刺杀。 但问题是,这其中所有发生的一切……跟陈鶯鶯有什么关係? 陈鶯鶯在这其中,扮演著一个什么角色? 当初在临王府时,许嵐承认过,是她將临王世子的行踪泄露给了陈鶯鶯。这意味著,陈鶯鶯的確跟那位临王世子遇刺脱不开干係。 而后面在京城时,许嵐又透露出……当初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受那位临王世子指使。 这也就意味著,那位临王世子对此是早就知情的。他早清楚陈鶯鶯的身份不简单,他故意如此,通过许嵐將自己的行踪泄露给了陈鶯鶯,才导致有了后面那晚寺庙中的事情? 如此说来,这陈鶯鶯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那位临王世子,当初甚至有可能是故意主动接近这位魁的?! 思索至此,林江年面色渐疑。 一年前他刚入临王府时,只想著如何保全自己,根本无暇分心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如今再將所有的事情重新復盘,林江年方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陈鶯鶯,绝不只是一个单纯痛恨临王世子的青楼女子!她的身上,亦或者说她身后必定还有別的势力! 甚至,她身上的秘密,极有可能跟林江年这些年的下落,以及那位临王世子的生死都有著极大的关联! 但可惜的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陈鶯鶯也早已死在临王府的地牢中。关於陈鶯鶯的底细早被临王府查了个底朝天,但並未能查到任何问题。 如今即便意识到这点,又能如何? 还能查到些什么? 林江年微眯眼,面色略凝。 而另一旁的李縹緲,神色同样如此。 她盯视著林江年,消化著林江年刚才所说之事,不多时,美眸中又涌现疑惑。 “你,真的瞒过了临王府的所有人?” “为何这么问?”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对视上李縹緲的眼睛。 李縹緲似带著几分质问:“你瞒不过临王爷!” 语气平静,却又篤定。 她不相信林江年能骗得过林恆重,一个假冒的世子,哪怕长得再像,再能以假乱真,也绝不可能是真的。 那位临王爷,怎会发现不了? “有道理。” 面对李縹緲的质问,林江年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確,假冒的肯定瞒不过,但如果……” “不是假冒的呢?” 李縹緲美眸再度一缩。那漆黑绝美的眸子盯视著林江年,像是要將他上下看穿。 “什么,意思?!” 清冷的语气微微急促。 显然,即便是波澜不惊的她,此刻也被林江年的话给惊到。 什么叫,不是假冒的? 临王世子遇刺身亡后,他不是假冒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遇刺身亡是假的? 还是说…… 李縹緲紧锁冷眉,即便聪慧如她,此刻也有些迷糊。紧紧盯视著林江年,想要看出点什么。 林江年则是依旧悠哉,见李縹緲还站在那儿,朝著她招招手:“先过来坐吧,別站著了。” 李縹緲面无表情,沉默片刻,迈步踏入阁楼,在林江年身旁桌前坐下。 “很好奇吧?” 林江年衝著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他很喜欢李縹緲此时的状態。 以往总是冷静沉默,波澜不惊的长公主,难得露出这般愕然神情,让林江年有了莫大的成就感。 倒了杯茶水,慢悠悠的端起抿了一口,方才在李縹緲愈发清冷的注视下,淡淡开口。 “其实很简单,假冒的肯定会被戳穿。” “但,倘若……” “我不是假冒的呢?” “……” 关於自己的身世,林江年並没有刻意隱瞒。 如今外界的谣言开始流传,虽临王府在暗中极力压下此事。但事情迟早会被曝光,想要瞒住悠悠眾口並不容易。 林江年如今將此事告诉长公主,也有利於他接下来的铺垫。 有些事情,还是得开诚谈谈。 林江年的话,让李縹緲陷入了沉默。那双往日清冷的美眸,此刻早已不復从前。 困惑,迷茫,不解,还有……质疑。 不是假冒的? “你,是他?” 李縹緲盯著林江年,但隨即又否认:“不,你不是他!” 眼前的林江年,绝不是当初她曾见过的临王世子。 两人绝不可能是同一人! 天底下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那么,唯一的解释…… 几乎只是一瞬间,李縹緲便想明白了一切,猛然盯著林江年,冷声问道:“你也是临王爷的……孩子?!” “不愧是长公主,果然聪明。” 林江年感慨,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功夫解释一下双胞胎的事,没想到,李縹緲已经联想到这点。 比他想像中要还要聪明! 李縹緲神色微微动容。虽猜到了此事,但听到林江年亲口承认后,她依旧许久没回过神来。 盯著眼前的林江年,与当初她所见过的临王世子样貌一模一样。那么,答案呼之欲出……双胞胎! 一模一样? 天底下怎会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除非是……当年临王妃诞下的,是一对双胞胎?! 那为何,这些年来,王府对外公布的却只有一位?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还是说,这是王府一直隱藏下的一盘大棋? 如此一来……那位已经『身亡』的临王世子,当真死了么? 无数念头从李縹緲脑海中闪过,她目光逐渐清明,盯视著林江年:“这,都是你们王府早计划好的?” “那倒不是。” 林江年摇头:“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不过能肯定的是,如今临王府只有我这么一位临王世子!” “以后,也只有我了。” 李縹緲默然,心中那些堆积许久的疑惑,也终於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一切,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位临王爷,乃至於临王府对於林江年这假冒的世子无动於衷。 原来是这样……他的確是假冒的,但也的的確確是临王爷的孩子! …… “是不是很意外,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林江年看向李縹緲,挑了挑。 李縹緲面色逐渐平静:“你告诉我这些,所为何事?” “不是你想问的吗?” 林江年摊手:“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罢了。” “只是如此?” “不然呢?” 林江年反问,却见李縹緲清冷的目光盯视著他,好似看穿了什么。 “当然了,本世子今日找你,的確还有些別的事情……” 林江年语气一转:“刚才来清风楼的时候,你似乎不太高兴?” 李縹緲注视著他,沉默不语。 “你为何不高兴?” 林江年继续追问。 李縹緲依旧不语,只是盯著他。 “还是说,你生气了?” “……” “对了,王爷昨晚是不是提起你我的婚事了……你考虑的如何了?” “……”(本章完) 第528章 公主的骄傲 陈家。 大厅中,陈宏生端坐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那张往日神彩的脸庞憔悴了不少。 “老爷,老奴已按照您的吩咐联合其他世家向官府施压,在城內散布消息……但王府那边,似乎並没有受到影响。” 自陈俊儒被抓后,陈家一直暗中在运作,但效果甚微。 毕竟抓了陈俊儒的人是临王世子,连自家老爷亲自登门都没能將少爷救出。想通过各方势力向王府施压,本就难度极高。 若是那位临王爷或许还简单些,但这位临王世子的性子太过於古怪,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更不敢保证,这临王世子会不会想不开,真跟他们陈家撕破脸皮,鱼死网破? 太师椅上,陈宏生面色如常,对於这个结果並不意外。 他也並不是想施压逼迫王府放了陈俊儒。他真正的目的,还是试探。试探王府內的那位临王爷,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爷,依老奴来看,那位临王爷恐怕真的已经……” 管家开口说到这里,又停下。 这已不仅仅是他的猜测,更是临江城內许多人的共识。 王爷多半出事了! 如今,只差一个契机,更差一个检验的机会。 但问题是,王府內密不透风,任何外界势力难以渗透。 没有人知晓临王爷的真实情况! 也没人敢赌! 哪怕已经猜到临王爷恐怕已经出事,但…… 万一没事呢? 临江城內的这些世家都不敢赌,都在等著別人当第一个出头鸟。 “这几日城中的那些世家也大多低调老实了,他们持观望状態,多半是想让老爷去当这个出头鸟。” 说到这里,管家语气有些沉重。 原本他们陈家应该是置身事外,稳坐钓鱼台。无论临江城的局势怎么变幻,无论朝廷跟临王府的关係如何,都影响不到陈家。可少爷突然出事,让陈家被迫捲入。 “老爷,我们陈家绝不能被人当枪使!” 管家面露担忧之色。 陈宏生眼眸微垂,冷声道:“我知道。” 他自然不会去做这个破局的第一人! 但想救陈俊儒,又势必要跟林家对上。 陈宏生面色冰冷,沉默著许久没说话,大厅內的气氛略有些沉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 “老爷,有新情报。” 一道黑影身影匆匆赶来,出现在大厅外。 “进来吧。” 陈宏生面无表情开口。 黑影走近,快步上前单膝跪倒在陈宏生面前:“老爷,就在不久之前,属下瞧见临王府的侍卫又出现在城中抓走不少人,带回了王府……” 临王府的侍卫抓人,这並不稀奇。 尤其自临王爷遇刺后,临江城內不知多少人受到牵连,也不知道又多少人下狱。 抓人,並不奇怪。 “但问题是,临王府这次抓人很奇怪,师出无名,並且出现的极快,像是刻意在隱瞒什么……” 黑影快速开口,又道:“巧合的是,属下刚好得知一件事情……有个消息,最近在临州境內流传。” “外界有传言说,如今临王府的那位临王世子,是假冒的……”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原本神色低沉,目光漫不经心的陈宏生猛然一凝,盯著眼前黑影:“什么意思?” 黑影迅速將自己所打探到的情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陈宏生眉头紧皱,默然不语。 临王世子,是假冒的? 这个消息,的確猝不及防。 听著都有些荒唐,堂堂临王世子,怎么会是假冒的? 一开始,陈宏生並未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这消息假的有点过分。多半是有人捏造的谣言,试图在如今临江城混乱的局势中浑水摸鱼。 但在听完民间谣传后,陈宏生面色又凝重了几分……流传的『谣言』有理有据,不似虚假。 更重要的是,如今那位临王世子的確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好似自从去了一趟京城后,就完全变了个人。 短短一年,哪怕经歷再多,变化再大,也断然不可能有如此变化? 陈宏生分明记得,那位临王世子不善言辞,身子骨虽然算不上弱,但却给人一种虚感,绝对算不上硬朗。 但这才过去一年,前几日所见过的那位临王世子,却目光炯炯有神,虽不健壮但身子骨硬朗,精气神焕发,分明身怀雄厚內力,武功不弱…… 虽然相貌很相似,但的確感觉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难道…… 当真是假冒的?! 这个念头一浮现,陈宏生心中猛然一动。 倘若当真如此…… 他目光闪烁些许,扭头看向旁边的管家:“你怎么看?” 管家对於这个消息也极为震惊,短暂思绪后,道:“老奴认为,这消息不似空穴来风。临王世子,的確有些古怪……” 接著,管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查探林江年这一年来在京城的行径,的確能瞧出几分端倪。从这位临王世子的言语行为和习惯来看,的確能发现跟以往的区別。 先前百思不得其解,但若是临王世子被人调换了……原本的奇怪和匪夷所思的地方,似乎就迎刃而解? 全部都能解释的通了! “倘若这临王世子当真是假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管家眼神明显有些兴奋,还正愁著怎么救出少爷来。 眼下,机会这不就来了? 陈宏生原本低沉的眼眸,也迸发出一丝光亮。 他想的甚至更长远! 如今王府內林恆重生死不明,若是这时,再传出临王世子乃是他人假冒的消息……一旦被证实。 临王府,將极有可能瞬间四分五裂! 哪怕不会一夜轰然倒塌,也必定会遭受重创。 到时…… 想到这,陈宏生声音猛然一凝:“去查,查林江年这一年来的所有蛛丝马跡,务必要找出证据来。” “是。” 黑影匆匆离去,陈宏生目光看向院外,一抹凌厉的精光从眼神底闪过。 这个消息,对他,对陈家来说都至关重要。 甚至,这极有可能是他陈家摆脱林家控制的机会。 不管这个消息如今到底是真是假,哪怕是假的…… 陈宏生面色冰冷,衣袍下的拳头捏紧。 他也要把假的变成真的! …… 清风楼,雅间阁楼內。 林江年与李縹緲依旧还在对线。 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清风楼內胭脂飘香,靡靡之音不绝人耳。 清风楼不愧是临江城最大的青楼,除去那些对於绝大部分男人来说不过半炷香不到的娱乐项目之外,这里同时也是一个附和风雅的娱乐风月场所。 清风楼同样有的是卖艺不卖身,卖身要加价的才女佳人,有衝著那几分钟来的嫖客,自然也有单纯来此听曲看舞,与这里的姑娘谈论人生,寻找恋爱感觉的纯洁之辈。 当然了,后者这一类甚至多半比不上前者的半炷香,身有隱疾,属於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俗称不举! 但不举归不举,也並不影响他们来此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听曲看舞。鶯鶯燕燕的声音在这片纸醉金迷之地迴荡,伴隨著时不时一阵阵高雅的乐曲传来,与此地格格不入。 雅间。 林江年与李縹緲並排而坐,互相对视。两人的眼神都很平静,没有太多波澜。 像是提及了一件不过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两人似乎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两人却都没有再说话。 林江年在等著李縹緲接下来的回答,而李縹緲…… 在盯视著林江年良久后,方才轻启红唇,语气不冷不淡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 林江年冲轻笑一声,上下打量著她:“你想当这个皇帝么?” “不想。” 李縹緲的回答很乾脆。 她对皇位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兴趣。 这个答覆,在林江年意料之中,他再度上下打量著李縹緲,又缓缓问道:“那……” “你打算放弃?” 这一次,李縹緲沉默了。 她面色如常,冷眉微皱,似在犹豫。 从她的反应,林江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所以,你跟我一样,都放不下对吧?” 林江年神色轻鬆,身子微微后仰,打量著她:“你我都对这唾手可得的权势毫无兴趣,但却又碍於身份和责任使命放不下。” “对吗?” 李縹緲沉默著,没说话。 但从她的反应来看,似是默认了林江年的说法。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林江年感慨道:“未来的女皇,咱们大寧王朝第一位女皇。至高无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吶……” 李縹緲则是紧锁冷眉,面无表情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江年挑眉:“我想问的,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李縹緲冷声道:“我不会出卖自己。” “所以?” “这门婚事,我不能答应。” “……” 李縹緲的拒绝,倒也在林江年的意料当中。 毕竟,她那么高冷骄傲的一个人,让她为了得到林家的支持,委曲求全的嫁给林江年,甚至还要生孩子……这显然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李縹緲能成为如此年轻的宗师高手,不仅是她武学天赋超群,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坚韧强者的心。 如此高傲的她,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荒唐之事? 为了权势出卖自己,那她与这清风楼內的那些妓女又有何区別? 无非是卖的高级了些! 望著李縹緲那面无表情冰冷的脸庞,以及那双丝毫不掩饰自己冷漠神色的眸子,林江年轻笑一声:“生气了?” 李縹緲没说话。 “这件事情,王爷他的確办的有些不地道。不过,他也没有恶意,毕竟你我名义上本就有婚约,他也不过想顺理成章……” “当然,也是有些私心在的,这你应该能理解吧?” 李縹緲沉默。 这也是她为何没有生气的缘故,她与林江年本就有著名义上的婚约,提及婚事也算不得什么威胁和交易。 只是,当將这门婚约与利益牵扯上干係时,她心有牴触。 “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林江年一副开诚布公的姿態:“你代表朝廷,我代表临王府,咱们好好討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是和还是要战……” “我想,你也希望朝廷能跟临王府能和平共处吧?” 李縹緲静静盯著他,美眸闪烁。 显然,林江年的话正是她心中所想。 半响后,她微点头。 “你说。” “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你那位皇兄身体每况日下,怕是撑不了多久……目前最好的局面,自然是你接替你的皇兄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对临王府来说,也自然希望如此,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我之间有渊源,算不得敌人……你来当这个皇帝,我自然也很乐意见到。” “不过,我代表不了临王府。我能信任你,但王府的那些人却不见得。我身为临王世子,要对临王府负责……这你应该也能理解吧?” 李縹緲默然。 “当然了,王爷让咱们成亲的確算是一招昏棋,这也肯定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成亲对你我而言,都是利大於弊。” 林江年摇头,所谓的成亲,多半只是林恆重对李縹緲的一种逼宫。 “既然你要当这个女帝,名义上就不能嫁给我……至少在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前,绝对不行。” 天底下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著已经嫁做人妇的长公主坐上皇帝的位置? 尤其是长公主嫁的人还是在所有人眼里已经有反意的临王世子? 那不是將李氏江山拱手让人吗? 所以,在李縹緲坐上女帝那个位置前,跟林江年成亲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至於坐上之后…… 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那就轮不到天下人逼逼了。 李縹緲默默听著,一言不发,那双原本布满寒霜的美眸逐渐消退。 这也本是她的想法。 与林江年成亲,便意味著她失去了爭夺那个位置的机会。 因此,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至少,在坐上那个位置之前没有考虑过。 见李縹緲始终沉默著,林江年以为她心中还有所担心,语气又一转,摇头道:“放心吧,哪怕你现在愿意嫁,我也不能娶你。” 听到这话,李縹緲微微抬头,清冷的目光盯著他。 半响后,才开口:“为何?” 林江年嘆气道:“我已经答应过要娶纸鳶为妻,纸鳶你认识吧?你应该见过的……” “她才是我的正妻,所以,你不用担心本世子会卑鄙到用这种手段来威胁你屈服……” “……”(本章完) 第529章 长公主的初吻 林江年说的倒是实话。 他先前早已决定,等回到临江城后,便与纸鳶成亲。 但可惜,中途出现了一些差错。 江南的那位姜老爷子突然病重,打乱了眾人行程。纸鳶隨著姜小姨一同先行前往了江南,林江年则是独自回到临江城。 纸鳶不在,这个亲暂时是不成了。 但林江年的计划並没有改变,暂时將成亲推迟,等到纸鳶从江南回来后再商议。 这是他对纸鳶的承诺。 在林江年眼里,纸鳶才是他的正妻,是这临王府未来的世子妃,早已预订好了。 至於眼前这位长公主……那就得往后稍稍了。 不过问题是,林江年本意是想缓和跟李飘渺之间的气氛,让她清楚临王府绝不会强人所难,硬逼著她嫁到王府来。 但在林江年说出这番话后,李縹緲突然沉默了。 一言不发。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而那张本就清冷的脸色似乎变得愈发冰冷。毫无任何情绪感情的美眸盯视林江年良久,如同一滩死寂的湖水般没有半分波澜。 如此目光盯视,让人不免有些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哪怕林江年早已习惯李縹緲的性子,此刻也不免被盯的有些发毛。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林江年身子再度微微后仰,想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但很显然,办不到。 最终,林江年放弃了。主动开口,再度打破冷场的气氛。 李縹緲像是回过神来,终於收回落在林江年身上那锋芒刺骨的目光。移开视线,眼眸微垂,目光落在阁楼中的清风楼內。 “你要娶她?” 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 林江年点头。 “为何?” 李縹緲冷不丁问起。 “我答应过她。” 林江年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只能瞥见李縹緲那张绝美清冷的侧脸,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 “原本是打算回到临江城后就筹备我与她的婚事,但中途出了点小插曲……” 林江年並没有解释太多,李縹緲应该也能猜到几分。 江南姜家姜老爷子病重的消息,瞒不过她。 李縹緲神色依旧如常,但气质却愈冷了些。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道:“为何是她?” “嗯?” 林江年有些疑惑,没明白长公主想问的是什么? 李縹緲回头,目光再度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视著他的眼睛:“为何,你要娶的人是她?” 语气依旧不冷不淡。 但不知为何,林江年似乎听出她语气中的一丝质问? “为何不能是她?” 林江年反问。 李縹緲盯著他,半响后才又道:“她是你的侍女。” 林江年还是反问:“有什么问题?” 她只是个侍女? 但那又有什么问题? 林江年的反问让这位长公主再度哑言,她没再开口,陷入长久的沉默。 林江年则注视著她,从这位长公主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又隱约能发现点什么…… 她似乎兴致不太高? 像是,有些不太高兴? 为何? 林江年心中隱约一动。 继续盯著眼前这张清冷绝美的脸庞,林江年逐渐断定自己的判断……表情神情可以偽装,但气息不能。 此刻这位长公主那浑身瀰漫的寒气便是最好的证明! 林江年突然意识到,这位长公主或许其实並不擅长隱藏自己的情绪。只不过,平日里她心性淡然,与世无爭,加上永远是这么一副冰冷表情,使得林江年对她產生了误解? 实际上並非如此! 她並没有那种將情绪藏匿的本事,甚至是,她似乎完全不会隱藏自己的情绪? 生气的时候,她是真的很生气。能感受得到她浑身情绪波动,那完全毫不掩饰的冷意便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她的心性,其实跟小孩子差不多,从来不会隱藏自己的情绪。 可能是不屑,也可能或许是……她完全不会。 就比如眼下,林江年分明能清楚的感知到李縹緲的情绪不对,极为明显! 望著这张绝美清冷的脸庞,意识到这点后,林江年心头泛起了波澜。 那么,她为何会突然兴致不高? 似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 李縹緲目光怔怔的望著前方,视线落在清风楼大厅內,望著那些锦衣华服的男子左拥右抱走进大厅,身边陪伴著那些衣著鲜艷暴露的鶯鶯燕燕,不堪入目。 以往瞧见这一幕的她只会觉得脏了眼睛,但今日她盯著这一幕时却有些失神。不知想著什么,思绪完全神游天外。 她也不清楚为何会如此失神恍惚。 心中涌现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说不上来。 只觉得……心境似乎有些不稳。 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上一次,还是当初她决定放弃一身修为,重新走出一条属於自己的全新的道。 那次的李縹緲面临著无比凶险的境界地步,几乎道心破碎,命悬一线。 而这次……原因不明。 心境不稳,有些打乱了她的思绪,也让她那早已波澜不惊的湖面上,不断掀起阵阵涟漪。 这是为何? 李縹緲低眸思绪著,似乎想找到原因。 但无论她怎么寻找,却都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会如此? 她仔细回想著,似乎逐渐想到了些什么。 好似,是从他刚才说的那一句……要娶那个叫纸鳶的侍女开始的? 纸鳶? 李縹緲记忆中,浮现起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与她年龄相仿,甚至连气质在某些方面都有些相似。 她虽名义上是林江年的贴身侍女,但身上並无半分侍女的气质。 李縹緲清楚,那个叫纸鳶的女子,是昔日雁州郡守之女。而那雁州郡守,更是在十几年前被查出意图谋反,被满门抄斩。 而她,实际上应该算是通缉犯! 后面她被临王妃收留,留在了江南姜家。几年前,她被林恆重接回临王府…… 念想於此,李縹緲心境再度產生了波澜。 这让她终於找到了原由……果然跟她有关! 可是,为什么呢? 李縹緲很快又產生新的疑惑,为何想到那个叫纸鳶的女子,她情绪便会隨之波动? 她陷入了深思,冷眉紧锁,隱约间,她仿佛好像即將触及到了真相。她努力回想,想要找到原因。 就在她凝神思绪时,突察觉到有股熟悉的热气靠近。 她微怔,目光视线低落,这才突然发现,她原本隨意搭落在一旁的素手,突然被人握住。 一只宽大厚重的手掌正握著她的手,手心传来的熟悉的炙热气息。 李縹緲对此並不陌生,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她微微抬眸,目光落在旁边那张同样熟悉的脸庞上,两人眼神正好对视上。 她瞧见了一张略灿烂的笑容,俊朗阳光的脸庞,清秀而又俊逸,看上去很乾净,没有那种令她牴触不適的情绪。 两人眼神就这样对视著,李縹緲依旧一言不发。 但不知为何,原本那有些凌乱的心境,此刻突然像是平息了下来。 这一剎那,李縹緲好似明白了点什么…… 她或许,好像找到原因了? …… 触及瞬间,林江年手心传来细滑,轻柔而又夹杂著凉意的手感。 很熟悉的感觉! 他微微低眸,视线落在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掌之上。长公主的手並不算大,但却显得很纤细修长,十指纤纤,如美玉般晶莹剔透。 掌心略带些许肉感,握住时能感受到细滑肉感的轻微挤压,略带凉意的触感,宛如握著一块寒玉般,让人爱不释手。 掌背的肌肤透白而轻薄,极为精致,透过那薄薄之后甚至隱约能瞧见那若隱若现流动的细丝血管,骨骼分明。 林江年摸过不少女孩子的手,但真要论起来,无论是要在手感,亦或者是感官这方面,这位长公主都要更胜一筹。 或许也是因为她长公主的身份,以及她独特的体质,让林江年的触感在这方面更上一层楼。 简而言之,就是……手感极佳。 想摸,爱摸,爱不释手! 林江年如同把玩一块绝世美玉般,小心翼翼地一点一滴轻轻抚摸著。 而被突然握住手的李縹緲,却似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怔怔的坐在那儿。 美眸落在两人触碰的手上,静静注视著。 她没有寻常女子那般羞涩的闪躲,更没有出声阻止,就这样任由著林江年为所欲为。 好似,像是在默认著什么。 而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胆子则是更肥了! 心中,也断定了些什么。 將那充满骨感和美感的素手逐渐握进手心,十指相扣,感受著那细腻的触感,林江年眼睛微微眯起。 “你的手好小啊!” “……” “我们来比一下手的大小?” “……” “你的肌肤好白啊,平日里是怎么保养的?” “……” “你身上好香啊,平时你都用的什么胭脂?” “……” 李縹緲似乎终於回过神,微微抬眸之际,便瞧见原本该是坐在桌子另一旁的林江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旁不远。 她甚至能察觉到林江年身体內的那股炙热气息逐渐袭来,那股来自玄阳心法以及林江年本身体质的滚烫气息逼近。 而李縹緲的身体也宛如在沙漠中遇到甘露,本能的开始吸取那股逐渐蔓延传来的炙热气息。丝丝气息顺著两人紧握的手掌心逐渐蔓延进入李縹緲的身体里,压制著她体內的寒气。 两人明明都没有运功,但在接触之时,气息却像是身体的原始本能互相传递著。 李縹緲抬眸,目光落在林江年脸上,静静注视著。 而原本正要进行著下一步询问『要去王府一起赏看戏吗』的林江年,在与李縹緲眼神对视上时,又將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望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林江年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说什么都是废话。 眼前这张美的惊心动魄的绝美脸蛋,细眉弯弯,清澈而漆黑的瞳孔眼眸,白皙的肌肤下略小巧精致的浅鼻,以及那张轻抿的鲜红薄唇,仿佛涂抹著一层胭脂般泛红。 “你怕我吗?” 冷不丁,林江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而李縹緲也似乎有些迷茫,注视著眼前的林江年。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某些欲望…… 那是一种,强烈的衝动情绪。 她沉默著,轻摇了摇头。 “真不怕?” 林江年似有些不確定,又问了一句。 李縹緲依旧注视著他,一言不发。 两人离的很近,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的任何情绪,一览无遗。 甚至,连此刻微微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都已经能感觉的到。 “其实,昨天我跟王爷撒谎了。” 林江年又开口。 李縹緲眨了眨眼,还是没说话。 “其实,我挺怕你的。” 林江年看著她,很认真的开口。 李縹緲似怔了下。 “为何?” “因为,以前你给我的感觉太高傲了!” 林江年嘆气:“你就像是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得,冷的嚇人。” “能不怕吗?” 李縹緲默然。 “还有,你的武学天赋太高了,令人望尘莫及。我就算再努力,好像也追不上你……” 林江年似乎有些惋惜。 李縹緲还是沉默,半响后,才憋出了几个字。 “我,不可怕。” 林江年笑了。 “当然了,这都是以前了。” 他轻轻摇头,注视著眼前这张绝美倾城的脸庞:“现在,情况倒是不一样了。” 李縹緲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美眸清澈明亮,还似夹杂著一抹疑色。 似想问现在为何不一样? 林江年没有回答李縹緲的问题。而是又凑近了几分,將眼前这张绝美脸蛋看的更清楚了些。 能將眼前这位长公主的脸庞和五官看的清清楚楚,连那细微的绒毛都瞧的见。即便如此,依旧找不到半分瑕疵来。 “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 林江年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轻声说著一件很郑重的事情。 “你想知道吗?” 两人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都像是能触感到对方。而李縹緲,神色依旧如常。 她並没有后退避让,那双清明的美眸依旧注视著林江年,红唇轻启:“什么?” 林江年没有开口回答李縹緲的问题,而是选择了……动口! 就在李縹緲开口的瞬间,林江年毫不犹豫的凑近,亲上了这位长公主的嘴巴,堵住了这张他早就覬覦已久的红唇。 这一瞬间,李縹緲娇躯依旧没动,但那张绝美清秀的脸庞上,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美眸,在一剎那间瞳孔似猛地缩了下。 而后,缓缓闭上。 ……(本章完) 第530章 亲她亲她亲她 林江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当这么一张祸国殃民,倾城绝代的脸庞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时。 如此之近的距离,林江年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位长公主给他带来的那种扑面而来的惊心动魄感。 美的惊心动魄! 精致绝美的五官在近距离的观察下,任何一丝的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这一刻的林江年,已经有些听不清楚李飘渺在说什么。 当然了,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脑海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亲她! 亲她! 还是亲她! …… 於是,林江年付之行动了。 他脑袋凑近,准確无误亲上了眼前这张他早覬覦已久的鲜艷红唇。 触及瞬间,一股略冰凉的触感瞬间蔓延,自林江年的嘴巴传递至全身。 柔柔软软,冰冰凉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长公主的嘴唇很轻薄,泛著一抹似不太健康的浅红,有时还会略微显有些苍白。 但,这却一点都不影响口感。 尤其是那异於常人的冰凉感,如同在炎热的夏天尝了一口清凉的果冻,那种冰凉刺激感蔓延全身。 难以形容。 口感极佳。 令人爱不释口。 …… 天地间寂静,四周原本嘈杂的声响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雅间中,只剩下了两人接吻的画面,宛如定格了般。 直到良久,唇分。 林江年脑袋微微后仰,看向眼前这张倾城绝代脸蛋,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了一抹红润。 那刚被亲过的嘴唇上像是涂抹了一层红妆,泛著一层光泽。配合上眼前这位长公主清冷的气质,颇显几分反差! 此刻,长公主那修长的睫毛微颤了颤,似预感到什么似,美眸缓缓睁开。 睁开的剎那间,林江年分明察觉到一抹似不安的异色,从这位长公主眼神底一闪而过。 隨后,归於平静。 两人眼神对视上,李縹緲神色依旧如常。她就这样注视著林江年,一言不发。 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但林江年却能肯定,她绝对不像表面上这般平静。从她那微微上下起伏的呼吸便能发觉……她並不冷静。 只是她平日里如此习惯了,才显得如此淡定。 於是乎,林江年开口了。 他望著眼前这张美的惊艷的脸庞,轻笑著开口,率先打破了两人刚亲过嘴后的尷尬状態。 “感觉如何?” “……” 林江年的话並没有等来回应。 李縹緲並没有发表被强吻后的感言,她明明並不冷静。但从始至终,都这般若无其事静静注视著林江年。 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林江年刚才亲她时,都没能感觉到她有任何的阻碍和反抗。 林江年没有猝不及防的突袭,而她……也完全没有想像中的躲避,也没有反抗。 就像是……毫无抵抗? “没有感觉吗?”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眼睛,再度开口:“你,不生气么?” 刚才林江年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后果……最惨的下场,是被占了便宜后恼羞成怒的长公主下手没轻没重,打成重伤。 但,她没有。 甚至,连半点生气的情绪都似乎没有。 就像是从始至终都在默认,默许著些什么…… 他的话,依旧没能等到回应。 而林江年的胆子,又再一次大了起来。 “真的,你不生气么?” 林江年再度凑近,盯著眼前这张清冷绝美的脸庞,注视著她那漆黑的瞳孔。 鼻息间,林江年能嗅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那是一股与眾不同的气息,没有半分胭脂的浓鬱气息,夹杂著一股淡淡清冷的寒意。 令人心旷神怡,又沉浸其中。 气氛,逐渐变得曖昧起来。 “那,我能再亲你一口吗?” 林江年再度试探开口。 而他,也没有给李縹緲答覆的时间。在话音刚落后,林江年又再度凑近,吻上了长公主轻薄红润的嘴唇。 《梅开二度》 依旧是熟悉的口感,冰冰凉凉,软软糯糯,夹杂著一股淡淡=清香,在林江年口腔內瀰漫。 这一刻的林江年,开始有些上头了。 李縹緲依旧没有反抗,除去身体那本能的轻微动静外,一动不动著,任由著林江年为所欲为。 只是这次她没有闭上眼睛,那双漆黑深邃的美眸静距离的注视著林江年。 如果这时的林江年能细心观察的话,明显能发现她那逐渐愈发急促的呼吸,以及那双美眸中逐渐不断涌现的羞意。 在不断的情绪瀰漫下,再度缓缓闭上。 《默认》 但此刻的林江年已经上头,要开始下头来的。 他开始得寸进尺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浅尝輒止的话,那么这次,林江年已经试图更近一步。 …… 眾所周知,接吻不伸舌头就等於没亲。 林江年贯彻著这一原则,开始发力。 而这次的李縹緲终於有了反应。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如此,那清冷的娇躯微微颤了颤。 似乎想要阻止,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不知所措慌乱之下,反倒更像是主动配合起了林江年。 林江年也没意料到,她竟然会如此配合? 有些太过於顺利,顺利到林江年有些不敢想像。这位长公主就好似完全不设防,任由著他不断得寸进尺。 林江年本意是想试探她的底线,试探她的极限是什么。 却没想到,她配合的有些太意外。 这让林江年意外之余,心中愈发火热,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 手也开始不安分了! 眾所又周知,接吻不伸手,同样等於白亲。 房间內的气温开始逐渐发生变化,林江年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一股炙热的气息逐渐蔓延。 一点一点逼退空气中的寒意,逼近李縹緲身旁。 不知何时起,李縹緲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她脑袋微微扬起,那张原本白皙清冷的绝美脸蛋上,也泛起一抹嫣红。 她早已闭上眼睛,脑袋思绪也似乎陷入混沌。 四周空气中那炙热的气息包裹著她,顺著她肌肤毛孔进入身体。她身体本能的吸收著那滚烫的气息,整个人陷入一种玄妙的状態。 直到…… 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打断了这一切。 林江年那原本搭在李縹緲青衣裙摆腰间的手,轻轻摩挲著。隨著房间內的气氛进程,他的胆子开始不断地变大,一点一点的开始试探,一点一点试图缓缓往上攀爬。 就在林江年的手掌方才刚触及到,一瞬间几乎要感受到那柔软的气息时。手掌被人瞬间握住,动弹不得。 任由他如何用力,却始终被那只小手紧紧握住,完全动弹不得。 紧接著,一股冰凉的刺激感蔓延手掌,进入他的身体,林江年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紧接著,眼前原本一直宛如雕塑一动不动的李縹緲突然开始有了动静。 她脑袋突然后仰,与林江年双唇分开。 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泛起红润,红唇鲜艷,宛如动情了般,美的惊艷。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冷,同时泛著一抹冷意,盯视著林江年。 如此眼神盯视,瞬间让林江年心虚。 “这,是个误会……” 林江年试图开口解释……摸习惯了,一时间没改过来。 刚才上头的一瞬间,让林江年忽略了眼前这个女人是长公主。 加上她先前的不反抗,更让林江年胆肥到没边,於是伸出了魔爪…… 可惜了,没摸成! 此刻,李縹緲依旧没说话。 她盯著林江年,那微微急促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息,红润的脸庞也没有消退。 那眼神底的情绪也似乎藏匿不住,红唇轻抿,似乎有股清冷的气势蔓延。 她像是也在平息情绪,沉默了良久。 半响后,她鬆开了林江年,后退,拉开与林江年的距离。 “那个……” 林江年正要开口,却见李縹緲突然起身。 “我走了!” 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罢,她转身离开,消失不见。 剩下林江年坐在原地,看著李縹緲消失的清冷背影,並没有追上去。 她离开的步伐有些凌乱……这不像是宗师高手该有的样子。 很显然,她很不冷静。 心绪恐怕已经完全乱了。 这个时候,林江年没有去打搅她,让她先冷静冷静,需要足够的时间让她去消化。 林江年半眯眼睛,似意识到什么,脸上逐渐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位长公主,果真远没有她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静从容。 即將成为宗师高手,怎么会轻易被情绪如此左右? 这只能说明……她隱藏的太好了! 明明內心早已惊涛骇浪,但表面却依旧风轻云淡……这女人,还挺能藏嘛! 林江年依旧坐在原地,若有所思,似还在回味著刚才的经歷画面。 好似发现了这位长公主最大的秘密,林江年心情愉悦。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刚才李縹緲没有拒绝他,就已经意味著她默认了什么。 如果没有好感,又怎么会纵容允许他如此? 那么…… 一切似乎变得简单起来! …… 下午时分,林江年独自回到王府。 李縹緲离开后,林江年在清风楼坐了一会儿,又在城中转悠了一圈后,方才回到王府。 回到王府后的林江年本打算过去找李縹緲,却从下人口中得知长公主还没回来。 “没回来?” 林江年有些意外。 这女人跑哪去了? 不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敢回来了吧? 想到这,林江年赶紧派人出去找。他倒並不担心李縹緲的安全,这天底下能威胁到李縹緲的人不多。 不过,毕竟才刚在清风楼亲过她,如今人还没回来,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不多时,王府在城中的线探便传回消息。说瞧见长公主独自出了城,去了哪並不清楚。 不过,並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確定这点,林江年方才放下心,又吩咐让人隨时注意匯报消息。 安排好这一切,林江年还没来得及歇息,便听到一声清脆兴奋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林江年?!” 如此兴冲冲,又敢如此直呼林江年名字的人,天底下恐怕就只有一人。 林江年扭头,视线中的走廊下,一道身穿浅绿襦裙的少女正提著裙摆,兴冲冲的跑到他跟前来 “许嵐?!” 林江年看著几日不见,满脸蛋都是兴奋神色的许嵐:“出狱了?” “什么出狱?”许嵐疑惑问道。 “你爹放你出来了?” “对呀对呀!” 许嵐点著小脑袋,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紧接著,又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委屈的撅起小嘴:“一回来,我爹就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气死我了!” “你爹那不是想你了吗?” “才没有,他不让我往外面跑,说什么城里最近很乱,回家了就不要乱跑。”许嵐嘴巴撅的更高了。 本来回来高高兴兴的,却被爹爹关在家里,好几天没见到林江年,可把她给憋坏了。 “你爹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著想。” “哼,我看他就是不想让我过来找你,故意的。” 许嵐自然不傻,她能看出爹爹就是故意的。 “这不挺好的?” “你说什么?” “咳,我说你爹这也太过分了!” 林江年露出『愤愤』神情:“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许嵐疑惑道:“报仇,怎么报仇?”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回头我找几个人,用麻袋把你爹套头绑了拖进小巷子里抽一顿替你出气?” 许嵐:“……” “你……” 许嵐伸手去掐林江年的胳膊,很用力的那种,气道:“那是我爹,你要打我爹吗?!” “你不是说你爹欺负你吗?我这不是帮你出气吗?” “那你也不能打我爹啊?!” 许嵐气乐了:“你要真敢打我爹,我跟你没完!” “开个玩笑而已,別生气。” “哼!” 许嵐重重哼了一声,她当然也没生气,只是这傢伙说话太气人了。 她微微仰著脑袋,几天没见,望著眼前的林江年,注视著这张赏心悦目的俊朗脸庞,心中那点小情绪很快就又消失不见啦。 “哼哼哼,快说,几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快说快说!” “……”(本章完) 第531章 我们这叫见色起意 不得不说,被关在家中几天的许嵐明显有些憋坏了! 这一放出来,立即跑来找林江年,围著他嘰嘰喳喳的说个不停。 许嵐的性格本就活泼洒脱,不拘小节。在跟林江年表明心意后,她也彻底放飞自我了。 “哼,你果然没有想我!” 见林江年不说话,许嵐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幽怨。 林江年不由有些好笑:“你这跟谁学的?” 开始装可怜了? “哼,我没有学,我就是委屈!” 许嵐撅著小嘴,气呼呼道:“这几天没有我烦著你,你过的肯定很快乐吧?” “那个狐狸精,肯定一直缠著你吧?”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酸溜溜。 林江年没好气伸手敲了敲她脑袋:“你在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 许嵐捂著脑袋,不服气道:“你敢保证,这几天那个狐狸精没有缠著你?” “你跟她清清白白的?” 林江年嘆气:“你没事喊人家狐狸精干什么?” “她本来就是狐狸精!” 许嵐气道。 “你以后得喊她姐姐。” “不可能!” 许嵐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当即瞪圆了眼睛,“我许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能喊她姐姐!” 喊锦绣姐姐? 许嵐死都不愿意。 她对於之前发生的事情还一直耿耿於怀呢! 自己亲手把那个狐狸精送到了林江年的床上。每每想到这件事,许嵐都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太蠢了! 蠢哭了都! 她跟锦绣的关係本就不对付,上次还差点没打起来,两人之间也势如水火。 这以后让她喊锦绣姐姐? 许嵐寧死不屈。 见许嵐情绪变得如此激烈,林江年也没再继续刺激她:“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什么事?” 听到林江年有事找她,许嵐很快不气了,略带几分希翼的看向林江年:“你找我做什么?!”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江年问她:“陈鶯鶯,你还记得吧?” “陈鶯鶯?” 许嵐怔了下,这个名字她一开始还真的有点陌生,只觉得耳熟,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在林江年的提醒之下,许嵐这才很快想起对方是谁。 “清风楼之前的那个魁?” “对。”林江年点头。 “怎么了吗?” 许嵐微愣,有些奇怪,不知道林江年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记得一年前你曾经说过……” 林江年眯眼:“是你將临王世子出游的行踪下落告诉了她,对吧?” 许嵐脸上的笑容微微消失,神情开始有些忐忑。 “你,你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了?” “別担心,我只是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林江年瞧出许嵐的担心,轻声安慰,隨后又问起:“你当时跟她熟吗?” “不熟。” 许嵐摇摇头。 她堂堂许家大小姐,怎么会跟一个青楼女子熟识? 不过是听闻过对方的名声,见过几面罢了。 “那你当初是如何向她通风报信的?” “我找別人去的。” 许嵐轻哼一声:“我当然不可能自己去啊,我隨便找了个人给她送了封信……” 听完许嵐的解释后,林江年若有所思。 能看的出,许嵐跟陈鶯鶯的確不熟。若非是那位临王世子的原故,恐怕二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交集。 “怎么了?” 许嵐见林江年陷入沉思,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她?难道她还有什么秘密吗?” “嗯。” 林江年点头,猜测道:“她恐怕不简单,我怀疑当初她背后还有別的势力参与了谋害临王世子。” 甚至,这股实力恐怕跟如今的林江年身世有关。 这也是林江年如此上心的原因。 “临王府,没有查出来吗?” 许嵐眨眼,这件事情她已经很久没关注了。 她只知道陈鶯鶯一年前被抓进临王府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当时城內闹的很凶,抓了不少人,清风楼几乎被连根拔起。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没想到…… 还没抓到幕后的人吗? “如果能抓到,那事情就简单多了。”林江年嘆气。 “这样啊……” 许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这样一说,我好像也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那个陈鶯鶯,好像的確有些奇怪?” 林江年看向她:“怎么说?” 许嵐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一年前他还活著的时候,我跟著他去过一趟清风楼,见到过那个陈鶯鶯……” “那次,我在清风楼里閒逛,无意间看到陈鶯鶯在后院见过一些奇怪的人……” 许嵐想起当时第一次去清风楼,她对青楼十分好奇,於是带著小绿四处转悠,结果在后院那边的时候见到陈鶯鶯跟几个陌生男子交流窃窃私语。 当时的许嵐並没有觉得哪里奇怪,毕竟青楼这种地方,哪怕是贵为魁,终究也是一风尘女子。 但如今仔细一想想,好像的確又有些不对劲。 那陈鶯鶯身为清风楼魁,名声在外。加上临江城內早已传来,陈鶯鶯已是临王世子禁臠,自然不太可能再与其他男子走的近。 加上当时那几人议论窃窃私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已经过去这么久,具体的情况许嵐记不太清楚了,但她能肯定,那几个人肯定不是普通嫖客。 如今听到林江年这么一说,她立刻联想起来。 “那几个人,会不会就是陈鶯鶯背后的势力?” 林江年若有所思:“你还记得那几个人的长相模样吗?” “不记得了……” 许嵐摇摇头,过去了这么久,她哪还记得那么多。 “不过,我记得有个男的脸很方……还有一个人长得有些瘦小,其他的就都不记得了……” 林江年默默点头。 “怎么了?你难道想把他们找出来吗?” 许嵐忍不住问道:“可是,陈鶯鶯已经死了,已经过去这么久,再想找到他们,恐怕很难了……” “先试试吧,不行也就算了。” 林江年点头。 陈鶯鶯一死,这条线早已断了,如今再想找到这些人,犹如大海捞针。 林江年也没抱太大希望,但也並没有放弃。 林青青奉了林江年的命令去查那个孙源妻子的下落,这两天不在府上,於是林江年喊来了林空。 林空与林青青同样,都属於临王世子亲军中的人才,是当年林恆重亲自挑选出来的高手。 自一年前的那件事后,林空也一直跟隨在林江年身边。这一年来尽心尽职,也算得上是忠臣。 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办,正好合適。 而当林空在听到林江年吩咐他去查一查临江城內的那些青楼底细时,微微愣了愣。 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有问题?”林江年看了他一眼。 “不敢。” 林空连忙低头。 林江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开口:“此次前去查探,务必要低调,不要打草惊蛇,重点排查清风楼和迎风苑。本世子知道,你的那位老相好如今还在迎风苑,是吧?” 被世子说到心中话,林空脑袋更低了。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目光淡然。 淡淡开口:“等你这次將这件事情办好,本世子就为她赎身,將她嫁给你。” 听到这话,林空神情一震,眼神底浮现起一抹激动。 一年前,殿下就曾有过如此保证,只是当时的林空並没有太相信。 如今听到殿下重新提及此事,意味著殿下並没有忘记这事,这让林空心中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属下,叩谢殿下!” “……” “你要將苏璐嫁给林空?” 等到林空离开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许嵐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林江年问道。 “不是……” 许嵐眼神变得更奇怪:“那苏璐可是迎风苑的魁誒!” “那有怎么了?” “你不是喜欢她吗?” 林江年疑惑:“我何时喜欢她了?” “难道不是吗?” 许嵐很显然不信:“那个苏璐长得很漂亮誒!” 林江年被她的脑迴路整乐了:“长得漂亮,本世子就一定要喜欢吗?” “可是,外面都这么传的啊?” “外面怎么传?” “外面都说你不仅喜欢清风楼的陈鶯鶯,还对迎风苑的魁苏璐念念不忘……一年前你不是还去找过她?” 许嵐振振有词。 这傢伙可色可色了,又色又心。 坏蛋! 林江年:“……” 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他都从没见过苏璐,哪来的喜欢? 唯一一次去迎风苑,还正好碰上的是假冒苏璐的沈灵珺。 至於喜欢,更就无从谈起了。 “真不喜欢啊?” 许嵐原本还有些怀疑,但见林江年脸上丝毫不像是在说谎,倒也有些相信了。 “我说呢,你怎么会把苏璐送给他呢?” “打住,这不是送。”林江年摇头。 许嵐翻了翻好看的白眼:“知道,收买人心嘛。” “本世子这叫成人之美,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 林江年感慨著。 许嵐眨眨眼,突然问道:“那我们呢?” “什么?” “我们,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许嵐漆黑的眼珠子转动,有些希翼的看向林江年。 “我们?” 林江年迎上许嵐水汪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摇了摇头:“咱们俩啊,这顶多算是见色起意。” 许嵐脸上笑容当即僵硬,隨即恼怒呸道:“你才见色起意!” “打住。” 林江年摇头,又瞥了她一眼:“见色起意的是你,是你意图对本世子不轨。” “呸,你不要脸,鬼才对你意图不轨!” “是吗?” 林江年感慨道:“那不知道是谁上次意图想对本世子下药,想玷污本世子的清白……” “你……闭嘴!” 许嵐脸蛋唰的一下通红,恼羞成怒的伸手想捂林江年的嘴巴:“不许说了!” “你给我闭嘴,不,不许提这件事情!” “……” 上次的事情,是许嵐一生之痛。 事后的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视为耻辱。 意图不轨失败,还將原本属於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换成是谁都会破防的! 因此,听到林江年又提起这件事情,许嵐当即气急败坏的想要灭口。 “行行行,不提就不提。” 林江年也只是逗她一下,笑著答应。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许嵐气的小脸羞红,咬牙切齿,有些没脸见人。 “这就算欺负了?” 林江年挑眉。 “算!”许嵐重重哼道。 “行,那就算是我欺负你了。” 林江年笑道:“那我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不?” “你改什么?” “改成是本世子对你见色起意啊!” 林江年一边说著,目光一边落在许嵐身上,笑眯眯的打量著:“是本世子对你意图不轨,覬覦你的身子?” “你……” 许嵐还没消退的脸蛋,唰的一下更红了。 当林江年的目光视线盯视过来时,她本能的伸手挡在胸口,语气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你,你想干什么?!” “意图不轨啊!” 林江年的语气理所当然,挑眉:“还挡呢?” “你挡著了,我看什么?” “下,下流!” 许嵐只感觉脸蛋有些滚烫,完全没想到林江年会突然说这些。完全没有经验的她感觉十分羞耻,手足无措。 “不,不要看了……” 许嵐有种想落荒而逃的衝动。 “这就不行了?” 林江年的声音又传来:“拿出你上次下药的气势来啊?” “我,我……” 许嵐语气结结巴巴。 当初给林江年下药那也是被锦绣给刺激到,加上小绿的蛊惑,脑袋一昏一咬牙就决定了。 可冷静下来之后,少女那羞涩的情绪心思涌上心头,她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勇气? “算了,不给看就算了,我去找锦绣好了。” 林江年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著,一边转身。 原本还羞慌不已的许嵐,一听到这话,整个人微一颤,眼睛骤然睁大。 紧接著,一股气恼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你……” 许嵐气愤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林江年的胳膊,气急败坏道:“不许去找她!” “你,你只能看我的!!” “……”(本章完) 第532章 姐妹夜谈 许嵐明显不懂林江年的激將法,在听到林江年说要去找锦绣那个狐狸精时,她当即气血上涌,拦住林江年的去路。 可等到发觉林江年玩味的笑容落在她身上时,许嵐又猛然回过神来…… 她,她刚才在说什么胡话?! 只,只能看她的? 一瞬间,那股羞嚇的情绪蔓延全身,她猛地一颤,脸色霎那间变得羞红一片。 “你,你反正不,不许去找她……” 许嵐的声音变弱了很多,避开了林江年的视线,语气也变得有些结巴。 但,还是强调了这点。 隨即,又恼羞成怒起来。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林江年笑的很灿烂:“那你就说,让不让看吧?” “你……” 许嵐没想到林江年说话会如此直白,脸蛋羞红,侧过脸蛋,避开了他的视线。 也不说话。 但那原本习惯性挡在胸口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 林江年的目光视线落下之时,可见那浅绿色襦裙之下包裹著的小荷才露尖尖角。 还別说,以往印象中的一马平川到如今的尖尖角,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但对於早已见识过更波涛汹涌的林江年来说,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就这么看吗?” 林江年冷不丁开口。 而被林江年视线盯视,本就羞嚇不已的许嵐听到这话,娇躯隨之微颤,声音夹杂著一丝颤抖:“那,那你还想看什么?” “自然是解衣宽带,让本世子好好观摩欣赏一番……” 说到这里林江年看向满脸羞红,早已无地自容想落荒而逃的许嵐,挑眉道:“怎么,你不会是怂了吧?” “……” 这次,许嵐没有中林江年的诡计。 她的確怂了! 落荒而逃了! 来的时候兴冲冲,跑路的时候满脸羞红,混身颤慄,几乎站立不稳。让別人瞧见了,指不定得以为她在临王府里被世子殿下给欺负了。 对於许嵐来说,她显然没有林江年这样的脸皮,更是经受不住林江年如此明目张胆直白的调戏。 上次给林江年下药,都是经过了好多天的心理建设,加上小绿的不断蛊惑才让她鼓起勇气的,结果最后还是失败了。 她虽然看上去性格大大咧咧,性子爽直,但终究还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也並无任何男女的经验。 来之前豪言壮志,可一见到林江年时,那些豪言壮语便瞬间消失的乾乾净净。 面对林江年突然要她解衣宽带,细细欣赏一番……许嵐这哪里顶得住? 虽然知道林江年多半是故意如此,就是想欺负她。可一想到要主动脱下衣物,在他面前袒露身子时……许嵐便感觉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被电了一下。 浑身发麻,有种说不上来的强烈情绪刺激著她的身子,使得她羞耻之下,下意识落荒而逃。 等到逃回许府,回到家里后,逐渐冷静下来的许嵐,又开始懊悔了…… 她怎么又怂了?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的跑回来了? 被那傢伙一调戏,就立刻丟盔弃甲,输的一塌糊涂。 下次再去,还不得被他嘲笑死? 一想到这,许嵐就开始抑鬱了。 “小姐?” 院子里,小绿正蹲在屋檐下发著呆,瞧见自家小姐突然回来。下意识看了眼天色,这时辰还早啊? “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绿连忙迎上去,她还以为小姐今天会在殿下那边留宿呢? 毕竟好不容易到家,小姐就被老爷关在家里好几天。今天终於能出去找殿下,这还不得跟殿下如胶似漆? 俗话说小別胜新婚,指不定今晚小姐跟殿下天雷勾地火,然后顺理成章…… 小绿甚至已经开始脑补殿下今晚会怎么折腾自家小姐,脑补画面和动作,还有些担心小姐会不会承受不住…… 毕竟,小绿之前就从小竹的口中旁敲侧击打探过世子殿下的能力……虽然小竹没有直说,但从小竹那红著脸羞涩的模样,小绿还是品出了几个字! 强! 猛! 持久! …… 可突然瞧见自家小姐这么早就回来了,再上下一打量,小姐穿戴整齐,乾乾净净的,没有半分被占了便宜的样子。 更別说是……那啥了! 如此一来,小绿大为失望和遗憾。 同时,也升起了疑惑。 不应该啊? 难道殿下没有对小姐动手动脚? 可是,殿下不是跟小姐已经…… 怀揣著疑惑,小绿赶紧上前打听。 “別提了……” 许嵐神情沮丧,有些懊恼:“小绿,我好傻,真的……” 小绿一边安抚自家小姐,一边打探著小姐今日去王府跟殿下发生了什么。 等到听完自家小姐的解释后,小绿顿时忍不住双手叉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深深嘆了口气。 “小姐,不是奴婢说你,你怎么就……关键时刻怂了呢?” 小绿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平日里自家小姐胆子大的离谱,可今晚这么好的机会,小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把握珍惜? “殿下都主动撩拨小姐你了,明显是对小姐你有想法。这个时候,小姐你要做的就是顺水推舟,赶紧確定跟殿下的关係啊……” “这种时候,小姐你怎么能突然退缩?” “你这样一来,让殿下他怎么想?万一殿下以为小姐之前说喜欢殿下是假的呢?殿下以为小姐你在戏弄他呢?” 听到这话,许嵐脸色顿时唰的一下惨白:“不,不会吧?” 她,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可听到小绿这么一分析,她顿时有些慌乱。 想著自己刚才跑路的行为,会不会让他误会什么? “唉……” 小绿对於小姐退缩的行为表示极为不理解,药都下过了,怎么现在又开始害怕了? “这可就不好说了,殿下哪怕没有误解。但小姐你今天跑路,万一殿下心里有意见呢?” “万一下次殿下就不亲近小姐,冷落小姐你了呢?” “我……” 许嵐张了张嘴巴,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沮丧神情。 她刚才完全没想到这么多,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得后悔。 “那,那我该怎么办?” 许嵐忍不住问道:“我再回去找他?” “都回来了,今天肯定不能再去找了,这样殿下肯定会发现什么。” 小绿嘆了口气:“明天或者过两天再去吧,不过这次,小姐你可一定要长点心了。” “小姐你可別忘记,那个锦绣跟殿下已经上过床了……小姐你已经落后很多进度了。” “你也知道,殿下这人耳根短,万一那个狐狸精在殿下耳边吹耳旁风,殿下被她一蛊惑,要是对小姐你產生了什么误解。到时候小姐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 夜幕降临。 小院內,寂静无声。 小院另一侧的房间內,房门紧闭。 房间內。 四周陈设简陋,乾净整洁,房间里泛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灯火摇曳,照应出一道清冷的身影。 安寧静坐床榻边,眸光有些失神的看著前方地面上,不知想著什么。 那把她几乎从不离身的宝剑静静放在床头边,床榻前整整齐齐摆放著一双素白小巧绣鞋。 安寧蜷缩在床榻边,双手抱著小腿,精致的下巴轻轻磕撑在膝盖上。 裙摆隨著她的动作而微微被掀起,露出一双包裹著素白罗袜的玉足,以及一截雪白修长的小腿。肌肤雪白,柔弱无骨。 小姑娘就这样静静坐在房间里发著呆,窗外漆黑,四周寂静。 她双眸失神,小脸儿紧绷,不知是想著什么,整个人处於一种空荡的状態。 直到,门外响起动静。 有脚步声靠近。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紧接著传来了推门声。 而后,一道身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呦,在房间里面壁思过呢?” 声音清脆,带著几分轻笑,以及几分说不上来的愉悦。 身著一袭对襟锦裙,一头乌黑青丝披落,露出一张精致清秀的脸蛋,明亮清澈的眼眸中,泛著几分玩味,正笑意盈盈的望著房间里的安寧。 似被打搅了平静,安寧面无表情抬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盯著她一言不发。 “嚯,你这什么眼神,有你这么看自己姐姐的吗?” 声音依旧清脆,还带著几分理直气壮。 锦绣迈著欢快的步伐直接走到了床榻边,来到安寧的跟前,上下打量著她。 安寧依旧面无表情的盯著她。 “你来干什么?” 声音很冷,像是带著几分不善。 “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宝贝妹妹呀,有没有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锦绣笑嘻嘻开口。 安寧盯著她,一言不发,面色不善。 “怎么?你还想打姐姐不成?” 锦绣明显像是在故意挑衅安寧,上下打量著她:“嘖嘖,看你这样子,活脱脱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可怜巴巴模样。” “委屈巴巴的,看上去真可怜吶!” 说著,锦绣一屁股坐在安寧身旁,笑嘻嘻的凑了过去:“来,跟姐姐说说,是谁欺负你了?姐姐帮你报仇?” 安寧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了她。 “哎呀,怎么不说话?” 锦绣眨眨眼,神色似有些无辜,凑过去盯著安寧的脸庞看了几眼:“还在生气呢?” 安寧还是不说话。 “嘖嘖,你生气还是老样子,不说话,装高冷,跟公主学的吧?” “……” “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小时候的你听话又乖巧。” “……” “乖,笑一个给姐姐看?” “……” 安寧面无表情,从始至终都不搭理锦绣。 “真小气吶!” 见状,锦绣撇撇嘴:“早就让你跟我好好学学了,看你小气吧啦的,胸不大,倒是挺记仇。” “……” 安寧似乎终於有些忍无可忍了,她冷冷扭头盯著锦绣:“出去!” “不出。” 锦绣摇头,眨巴著明亮的眼眸:“真的生气啦?” 安寧冷冷盯著她。 眼见安寧似乎已经到了爆发边缘,锦绣这才终於不逗她了。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呢,別生气啦。” “……” “看看你,还真打算跟我置气啊?” 锦绣一边说著,一边伸手去摸安寧的脸蛋,被安寧躲过。 “你嫌弃姐姐了?” 安寧沉默不语。 锦绣顿时有些伤心:“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亲骨肉吶,你怎么能嫌弃姐姐?” “锦绣!” 安寧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锦绣可怜兮兮道:“姐姐想跟你道歉呢。” 安寧不说话。 她这哪是道歉的態度? “好了好了,知道你对姐姐有意见,姐姐这不是来跟你道歉了嘛!” 锦绣看向安寧,唉声嘆气道:“咱们爹娘过世的早,从小咱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咱们姐妹情深,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小的矛盾就闹的不愉快,你说是不是?” 安寧微微移开脑袋,不看她。但脸蛋上原本的冰冷情绪,似减弱了些许。 “这次的事情,的確是姐姐不对。” 锦绣望著安寧,嘆气道:“姐姐的確不该欺骗你,也不该瞒著你……” “那是因为,姐姐也不想骗你,跟你分开……” 安寧神色有些恍惚,她想起之前殿下跟她说的那番话,似怔神了许久。 等到回过神来时,才又听见锦绣的声音。 “这件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別生姐姐的气了好嘛……” 锦绣道歉的语气很诚恳。 不管怎么样,这终究是她们姐妹俩的事情。 姐妹之间,也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安寧看著眼前神色诚恳,道歉態度端正的锦绣,依旧怔神。 她心中早就没有生气了! 只是微微有些堵,有些不舒服。还有些……不开心! 但这一丝不开心,隨著刚才锦绣进来房间时,其实也就早烟消云散了。 她移开目光,脸蛋依旧清冷,声音也同样清冷。 “那你,喊我一声姐姐。” 锦绣:“……” “能不能换一个?” 安寧开口:“不能。” 锦绣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不喊!” “我才是姐姐!” “你不原谅我算了,谁稀罕呢!” 锦绣气呼呼的起身,转身就走。 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依旧蜷缩坐在床榻上的安寧。 下一秒,她又突然折返,直直的朝著床铺上的安寧扑来。 安寧猝不及防,被锦绣这么一扑,整个人被锦绣压在身下,压在了床榻上。 锦绣居高临下坐在安寧身上,气势汹汹『威胁』道:“快说,原不原谅我?” “你再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扒光!” “……”(本章完) 第533章 逃避的长公主 床铺上,姐妹俩一通折腾挣扎。 锦绣终究不是安寧的对手,她不会武功,很快就在安寧的反击败下阵来。 不过,虽然在武力值安寧要更胜一筹,但在別的方面,安寧就不是锦绣的对手。 “锦绣!” 床榻上,安寧终於忍无可忍。 “不要脸!” 她啐声开口。 论武力值,一百个锦绣都不是她的对手。但论耍流氓,心性单纯不諳世事的安寧显然不可能是锦绣的对手。 以往她就经常这样被锦绣欺负,而如今自从锦绣跟殿下迈出那一步后,安寧就更不可能是对手了。 她只觉得脸蛋滚烫,羞恼不已。 锦绣,真不要脸。 不知羞耻! “谁让你生我的气的?” 锦绣一脸洋洋得意,还治不了你了? 她知晓安寧脸皮薄,胆子也小。 在这方面,安寧无论如何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要脸。” 安寧还是重复这句话,声音很冷,似有些生闷气,哼哼的移开了脑袋。 而锦绣在洋洋得意笑了几声后,又凑了上来。 “你,还想干什么?!” 安寧警惕地盯著她。 “当然是陪你睡觉呀!” 锦绣笑嘻嘻道:“今天我陪你一起睡。” “不用。” “你一个人睡觉不冷吗?不害怕吗?不需要姐姐的保护吗?” “不需要。” “你忍心赶我走吗?” “忍心!” “……” 安寧极力反对,但很显然没什么用。 锦绣今晚铁了心要赖在这不走了! 刚才俩姐妹打闹时,锦绣已经爬上了床,褪去鞋袜,然后便轻车熟路地钻进被子里。 安寧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 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反对。 “你还坐著干什么?快来陪姐姐睡觉呀!” 锦绣热情的招呼著,安寧无动於衷。 “你打算坐一晚上吗?” 锦绣笑嘻嘻著开口。 安寧依旧沉默不语。 锦绣闹腾了一下,见安寧不答理她,顿时也觉得没意思,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你真跟公主学坏了,变得越来越像公主了。” 安寧盯著她。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说公主坏话。”安寧冷声道。 “才没有。” 锦绣轻哼一声:“我说的是你的坏话。” 安寧又移开脑袋,不搭理她。 “誒,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公主最近不太对劲?” 说起公主,锦绣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起。 安寧原本不打算搭理锦绣,但听到她提及公主,又回过头来看她。 “哪里,不对劲?” “就是很不对劲……就这两天!” 锦绣开口:“昨晚我见到公主时,发现公主有些失神,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今天,公主到现在还没回来。” 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锦绣对自家公主相当了解。 公主很少会失神恍惚,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让锦绣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而安寧听到锦绣的话,看了她一眼。 “怎么?” 锦绣似察觉到什么。 安寧沉默了半响,才开口:“公主今天跟殿下出去了。” “跟殿下出去了?” 锦绣一怔,隨即有些意外:“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安寧没说话。 今天她跟锦绣在闹矛盾,锦绣自然不知道这事。 “跟殿下出去了啊……” 锦绣美眸闪烁,不知道想著什么。 “安寧?” 锦绣又突然开口。 见安寧没吱声,锦绣突然眨了眨眼睛:“你觉得,殿下跟咱们公主怎么样?” 听到这话,安寧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嗯?” 锦绣见她不开悟,嘆了口气:“我说,你觉得咱们公主会嫁给殿下他吗?” 嫁给殿下? 安寧怔了下,她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不知道。” “不知道?” 锦绣看向她:“那你希望公主嫁给殿下吗?” “不知道。” “万一公主真的嫁给殿下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 “你怎么什么都是不知道?” 锦绣被气著了,这傻姑娘怎么一问一个不知道。 “那,你知道?”安寧看向锦绣,问道。 “我也不知道。” 锦绣也深深嘆了口气。 她现在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前些日子让殿下对公主下手,但目前来看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万一殿下到最后不娶公主,那岂不是…… 想到这,锦绣心头悬起。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她一咬牙,再抬头看向安寧时,眼眸中多了几分光彩。 “安寧,这次你得要帮我了。” “帮,什么?”安寧有些狐疑,没有轻易上锦绣的当。 “帮我一起,撮合公主跟殿下!” 锦绣斩钉截铁道。 撮,撮合公主和殿下? 听到这话的安寧,又是一怔。 心中涌现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怎,怎么撮合?” “这不是正好来找你商量吗?” 昏黄的灯光下,锦绣眼睛明亮,拉著安寧开始窃窃私语商谈起来。 …… 夜深人静。 王府寂静。 一道清冷的青衣身影从院外出现,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 仿佛与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几乎难以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抬眸看向不远处另一侧,院中一片漆黑,似乎都已经睡下。 收回视线,走近房间门口,伸手正要推开房门时,她的动作一顿。 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眼眸似闪过一抹什么。 略有些迟疑。 但隨即,她很快回过神来,推开房门,走进房间。 房间內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李縹緲走到一旁窗沿前,点燃了房间灯火,明亮的灯光很快將房间照亮。 房屋內,早有一道身影等候多时。 “回来了?” 声音不冷不淡。 李縹緲转身,目光落在房间內这道早已等候多时的身影身上。 眼神对视,默然不语,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声音很轻,似还有几分愉悦和调侃。 李縹緲神色不变,淡然道:“为何不回。” “这不是担心你不敢见我了吗?” “为何不敢见?” 李縹緲的声音不冷不淡。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林江年轻笑道,打量著眼前刚风尘僕僕归来的李縹緲。 她身上依旧穿著今天那一身青衣长裙,与下午从清风楼离开时並无两样。 不过似比下午时分要冷静的多。 “回来就好。” 林江年没有问起她去了哪,不过大概能猜到。 李縹緲美眸微垂,“有事?” “我等你很久了。” 李縹緲神色不变:“等我做什么?” 林江年望著她:“想跟你谈谈。” 他,想跟她继续谈谈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以及……两人之间的关係。 和接下来的计划! 但听到这话的李縹緲神色依旧如常,语气不冷不淡:“我累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林江年的问题。 但,林江年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 她想逃避。 一步之遥的大宗师会这么容易累么? 显然不可能。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至於她在逃避什么,不言而喻。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没有开口。 李縹緲视线却难得没有看他,也没有闪躲,但却显得像是有些……心虚? 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心中涌现一丝愉悦。 难得见到这位长公主露出这般神情,林江年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你在怕我?” 他笑著问道。 没有回答。 李縹緲保持了沉默。 “行,你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既然她不愿意面对,林江年也没强求,他站起身来,走到李縹緲跟前,停下脚步,静静看著她。 明亮的灯光下,照映出一张倾城绝美而又冷艷的脸庞,气质无双,美的不可方物。 但此刻,这道往日绝美的身影却似乎有些逃避著他。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几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笑的很放肆。 “你心虚逃避的模样,倒也挺可爱。” 林江年语气轻鬆,带著几分笑意,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房间。 今晚他来找李縹緲,便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跟她好好谈一谈。 但很显然,李縹緲选择了逃避。 並不愿意跟他谈。 原因嘛,无非不过那几个。 要么是她还没冷静下来,要么就是还没想好怎么谈……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林江年来说都有利。 如今攻守易行了! 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林江年手上,至於接下来如何,他倒不急了。 等这位长公主彻底冷静下来,思考清楚后再谈也不急。 毕竟,嘴都已经亲过了! 这已经到嘴的鸭子,也不用再担心她会飞走。 即便退一万步讲真飞走了……林江年舌头都伸了,左右都是稳赚。 不慌! …… 林江年离开后,李縹緲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清冷的目光似有些恍惚,不知想著什么。良久后,她方才扭头,看向不远处房间內的铜镜,注视著铜镜中倒映出的绝美容貌。 她,心虚逃避了么? 李縹緲神情恍惚,没有人给她答案。 但她心中,却似乎早已有了答案。 脑中的思绪混乱,从下午之后就始终没有平静下来过。 往日她很冷静,但越是冷静的人,当某一天突然不冷静时,便会陷入极度恍惚和犹豫当中。 就比如眼下的长公主。 当刚才林江年提及要跟她谈一谈时,她本能的抗拒……心里早已预料到林江年想谈的是什么。 她本能的心慌,紧张。 於是,她选择了逃避。 以往无论任何时候心境都不会產生波澜的她,竟感受到了那种慌乱的情绪。 此刻,她开始恍惚……为何要逃避? 为何会不安? 为何,不跟他好好谈一谈? 还是说…… 站在原地良久的李縹緲,隱约好像找到了什么答案。 却又差那么一丝,捕捉不到。 直到又过去了良久,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锦……” 李縹緲下意识开口,却才想到时辰已晚,锦绣和安寧大概都早已睡下了。 李縹緲重新转身出门,穿过走廊屋檐下。就在这时,不远处早已熄灯的房间內,隱约传来议论声。 “安寧,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撮合公主和殿下……” “公主一定喜欢殿下,你见公主何时对一个男人这么好了?” “公主就是意识不到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一直这样。她其实早就喜欢上殿下,就是自己还没意识到……咱们做奴婢的,在这个时候就得挺身而出,帮公主一把,让公主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正准备离开的李縹緲,脚步微顿。 抬眸看向不远处那紧闭的房间,深邃清明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极为明亮。 她静静听了许久,沉默不语,清冷的脸庞上逐渐浮现一抹恍惚…… “……” 清晨。 林江年起身,洗漱完毕,更衣用膳后。 两日不见的林青青也风尘僕僕的赶了回来,匯报最新情况。 “殿下,属下无能。” “属下已將整个临江城內调查清楚,始终没有找到孙源妻子的下落……” “属下怀疑,那个女人恐怕早已被陈家灭口……” “……” 林青青带回来的消息,的確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无所获。 那个孙源的妻子,大概率极有可能已被灭口。 “陈俊儒那边呢?” 林江年又问起。 陈俊儒已经被抓回来有些日子了,一直被关在王府里。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陈俊儒嘴巴很严。 “殿下,属下已经用尽办法,但这个陈俊儒比想像中要嘴严的多……除非是上真正的刑罚,否则只是一些皮肉之苦恐怕很难让他开口……” “殿下,要不乾脆用大刑吧?” 有下属建议。 “如今城中议论纷纷,百姓们都在关注这件事情。殿下若是再不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恐怕会適得其反……” 有下属担心道:“其他那些世家也都盯著殿下您,一旦查不到真相,到时候恐怕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 眾人忧心忡忡著。 面对眾属下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林江年若有所思,轻轻摇头。 “青青。” “属下在。” “把陈俊儒放了吧。” “遵命……啊?” 下意识开口的林青青又猛然反应过来,惊愕的看向自己殿下。 “放,放了?!” “……”(本章完) 第534章 被释放的陈俊儒 临王府,地牢。 昏暗的环境下,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陈俊儒披头散髮的跌坐在地上,神情狼狈,眼神惊恐,但他身上的衣衫却穿著整齐,身上並无任何伤口。 只是这个往日养尊处优惯了的紈絝,被关在这里数日,不见天日,对他的精神和肉体是一种折磨。 陈俊儒微微抬起脑袋,那张疲惫虚弱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失神和惊惧,偶尔伴隨著一抹阴狠的凶光闪过。 被关在这里的日子,对他而言可谓是永生难忘! 虽然身体没有遭遇过什么折磨,但他的精气神却早已被消磨殆尽。 若非是还有理智残存,告诉他坚决不能鬆口,更不能承认这一切都跟他有关。 他恐怕早就扛不住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尤其是呆在这种地方,不知天日,更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陈俊儒只感觉时间过的极为漫长,可父亲他们还没来救自己! 这让陈俊儒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 爹,不会是放弃自己了吧? 他不会为了保全陈家,巴结林家,將自己给放弃了吧? 这个念头浮现,陈俊儒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要是真被爹给放弃了,那他就完蛋了…… 不,不可能! 爹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 原本即將绝望的陈俊儒,眼神底又迸发出一丝求生欲。 若是爹已经放弃自己,临王府绝不会放过自己!眼下临王府没有动大刑,显然说明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不得不说,陈俊儒的確有点脑子。在面临生命危险之际,他迸发出极其强烈的求生欲。 想到这,陈俊儒心中又多了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由远至近。 牢房当中,正在发楞的陈俊儒身子本能的一颤,目光有些惊恐的看向牢房外。 几名狱卒,以及几道侍卫身影出现在牢房外。 其中一名狱卒上前,打开了牢房门。紧接著,几名侍卫走了进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 瞧见这一幕的陈俊儒顿时面露惊恐,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几名侍卫並没有搭理陈俊儒,直接上前一左一右的將他架了起来,架著往牢房外走。 “你,你们干什么?放,放开我……” 陈俊儒慌了,脸色唰的苍白,拼命挣扎起来。 他们要带自己去哪? 该不会是要秘密將自己弄死,找个坑埋了吧? 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这念头一浮现,陈俊儒神色彻底惨白,求生欲让他拼命挣扎。 “你,你们不,不能杀我,我,我爹是陈宏生……” “快放,放开我……放,放开……” “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救救……唔唔唔……” 陈俊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嫌聒噪的侍卫用旁边沾染了血跡的破布塞满了嘴巴。 腥臭噁心的气味瞬间蔓延他的口腔鼻息,让他差点没直接呕吐出来,又被嘴巴里的破布给堵了回去。 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闕过去。 而他那挣扎的力度显得毫无任何意义,直接被两旁的侍卫拖出地牢。 紧接著,陈俊儒刚重见天日就被套上一个麻袋,接著陈俊儒被人扛起丟上车,瞬间天旋地转,感觉五臟六腑都被震下来。 眼泪当即就出来了! 可陈俊儒顾不得这些,更顾不得此刻那噁心的气息將他包裹,他心头惊恐恐惧,惴惴不安。 完了! 完了! 那狗世子想杀人灭口了! 他没有证据,恼羞成怒的想要杀自己?! 完蛋了! 救命啊! 爹你在哪,快来救我! 这一刻的陈俊儒,惊恐情绪达到了极点。隨著马车顛簸的动静,竟让他硬生生昏死了过去。 …… 陈府。 门外寂静。 傍晚时分,就在陈府前院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麻袋。 府上的下人瞧见,当即魂都差点嚇没,连忙稟报上去。 隨后,府上管家带著侍卫匆匆赶来,当將麻袋解开后,瞧见是自家少爷时,管家瞳孔猛然一缩。 “少爷,少爷您怎么样了?” 管家脸色大变,伸手到少爷鼻息下,当察觉到少爷还有鼻息时,管家如释重负。 紧接著,快速开口:“快,把少爷抬回去。动作小点,別伤著少爷了!” “快去请大夫,赶紧跑著去。” “快通知老爷,少爷回来了,快去快去!” “……” 傍晚时分的陈府,突然热闹忙碌起来。 当陈俊儒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 在瞧见自己出现在熟悉的房间里时,这一刻的陈俊儒甚至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死了,產生了错觉? 在確定自己回家后,陈俊儒还有些不敢置信。直到瞧见熟悉的管家,府上的下人丫鬟后,陈俊儒终於接受了现实。 紧接著,便是一股强烈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些天受到的委屈,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哭的像个孩子! 哭著哭著,一股噁心的情绪从胸口蔓延,那股熟悉腥臭的气息涌现,陈俊儒忍不住乾呕了起来。 吐个不停。 一时间,房间里都瀰漫著一股恶臭气息。 等到吐了个乾净,快把苦水都吐出来后,陈俊儒才终於停下。 回家了! 得救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临王府的人没杀他? 还把他放回来了? 但,自己回家了没错! 在惊喜若狂之余,陈俊儒压抑在心头的委屈愤怒情绪也瞬间涌上心头。 “林江年!” 陈俊儒眼神阴狠,咬牙切齿:“此仇不报,我陈俊儒誓不为人!” “迟早有一天,我要將这几日之仇,十倍,百倍还给你!” “本少爷跟你没完!!” “……” “砰!” 房间门被人打开。 得知陈俊儒平安归来的陈宏生,面色凝重的走进房间。 当亲眼所见还活著的陈俊儒时,这些天他悬著的心总算是终於放下。 “爹……” 而陈俊儒在看到自己亲爹时,再度泪眼婆娑。 委屈的情绪再度涌现! 恨不得当场跟亲爹哭诉这些天他受到的委屈……太惨了! 惨不忍睹。 陈俊儒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爹,你可要为我做……” “啪!” 没等陈俊儒的话说完,走进房间的陈宏生见到陈俊儒安然无恙后。刚鬆了口气,下一秒,他便出现在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陈俊儒的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把陈俊儒给扇懵了! 就连旁边的管家眾人也都懵了,反应过来时,管家连忙把下人都赶了出去。 “爹……” 陈俊儒捂著脸,眼神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亲爹。 自己歷经千辛万苦才活著回来,这才刚回来……就挨了亲爹一个大鼻竇? 这,爹是不是打错人了?! 但瞧见爹那冰冷阴沉的目光,冷冷的气势时,陈俊儒心生恐惧,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废物,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陈宏生的声音气愤又惊怒,恨铁不成钢。 看著眼前这个败家子,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要不是他,怎么会让陈家如今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当中? “早就让你收敛点,收敛点,你不听。这下好了,闯大祸了!” “你怎么不死在那?!” 陈宏生怒气冲冲,这些年压抑的怒火无处发泄。眼下,终於找到了『罪魁祸首』的发泄点。 “我……” 陈俊儒委屈巴巴的,一个字不敢说。 他也不傻,知道这次的確是自己惹了大祸。 爹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敢招惹。 陈宏生显然是这些天受了气,尤其是前些天受那临王世子的气,今天一併发泄在陈俊儒身上。 等到恶狠狠怒骂了一番后,在旁边管家的安抚下,这才逐渐平息下情绪。 紧接著,他盯著陈俊儒,冷声道:“跟我交代你这些天在临王府都说了些什么?一个字都不能隱瞒。否则,別怪老子抽死你!” 陈俊儒被嚇的神色一颤,不敢有任何隱瞒,连忙把自己这些天在临王府的经歷说了一番。並且保证自己守口如瓶,绝对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出去。 陈宏生在听完后,依旧有些不確信,盯著他:“你確定,你一个字都没说漏?” 陈俊儒连忙保证,对天发誓:“爹,我发誓,我绝对一个字都没说……不管他们问了什么,我都一个字没承认。” “我要是说了半个字,天打五雷轰!” 听到这,陈宏生面色略缓和了不少。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逆子进了临王府后,被那世子一嚇就什么都交代了。 那样一来,事情就棘手了。 “那他们为什么会放你出来?”陈宏生又盯著他。 “我,我也不知道啊……” 陈俊儒也是一脸茫然,他原本以为临王府的人要將他灭口。 却没想到,竟然是將他放了? “爹,会不会是那狗世子怕了?” 陈俊儒试探猜测:“孩儿这次一个字都没承认,他奈何不了孩儿……担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被迫不得不放了孩儿?” 陈宏生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当他跟你一样蠢吗?” 陈俊儒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但眼神却不屑。 那个紈絝狗世子,能聪明到哪去? 指不定还不如自己呢。 此刻,陈宏生也面色凝重。 他也摸不准那位临王世子的目的,突然把陈俊儒放出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旁的管家道:“老爷,会不会是林家迫於各家的势力,不得不放了少爷?” “这些天,城內各家势力都在向临王府施压,加上城內闹的沸沸扬扬……林家极有可能是迫於压力,將少爷放了出来……” “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意味著……那位临王爷,恐怕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听著管家的分析,陈宏生目光犀利,若有所思。 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要么是那位临王世子打著別的坏主意,要么就是那位临王爷出了问题,林家自顾不暇…… 除此之外,陈宏生想不到別的缘由。 想到这,陈宏生猛然扭头看向陈俊儒。陈俊儒被嚇了一大跳,缩了缩脖子:“爹……” “这些天,你待在家里,哪都不准去,老老实实的,明白吗?” “知道了……” “还有……” 陈宏生仿佛想到什么,目光冰冷:“涉及到这件事情的其他人都早已被解决,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现在还剩下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孙源的老母,我会想办法解决。” “还有一个人……” 陈宏生盯著陈俊儒:“那个孙源的妻子,在哪?” “她,她怎么了?” 陈俊儒似乎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开口。 陈宏生冷声开口:“这女人留不得,她必须死!” 一切祸端皆由那个女人引起,她必须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把她藏哪了?” 他这段时间搜查了许久,都没查到那个女人的下落。 听到这话,陈俊儒心中一跳,望著爹那冰冷的眼神,他心中一颤。 “死,死了……” “死了?” 陈宏生皱眉,盯著陈俊儒:“什么时候死的?” “就,就上次……” 陈俊儒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孩儿就玩,玩了她两次,把她关在城里一处民宅……前些日子孩儿过去的时候,发现她上吊自尽了……” “於是孩儿就把她的尸体丟到城外后山里,找了个地方埋了……” “畜生!” 陈宏生怒不可恕,他竟然生了这么个玩意。 陈俊儒缩脖子,不敢说话,心中撇嘴。 自己是畜生,那爹你是什么?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陈宏生又面色冰冷的盯著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绝对是真的。” 陈俊儒信誓旦旦保证。 听到这话,陈宏生面色又缓和了不少:“死了就好,她一死,就没有任何人证物证了!” “临王府想找你的麻烦,拿不出证据来,我陈家可也不会善罢甘休!” 陈俊儒连连点头:“爹,你就放心吧……这次林家欺人太甚,孩儿想报仇!” “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明白。” 陈宏生警告了陈俊儒一番后,这才离开房间。 “少爷,您先好好休息。” 管家叮嘱了一番后,也离开了房间。 剩下陈俊儒坐在床上,等到爹和管家都离开后,房间內只剩下了他。 陈俊儒脸上的表情逐渐微微变得扭曲,冰冷,眼神底的恨意不住的涌上心头。 “林江年,本少爷这次跟你没完!” “还有那个臭女人……” 陈俊儒面色狰狞,扭曲,眼神底燃著熊熊火光。(本章完) 第535章 锦绣的劝说 接下来的这几天日子里,临江城內,关於林江年这位临王世子的事跡依旧还在热议,並且愈演愈烈。 但身居临王府中的林江年却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甚至整个临王府都处於充耳不闻的状態,对於外界的流言和传闻无动於衷。 一时间,谣言飞起。 前些日子,林江年回城时极为高调,当眾抓捕陈家公子,扬言要还孙家母子一个清白。 但过去了这么多天,却突然没了下文。城中百姓逐渐开始质疑,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情况愈演愈烈。 甚至,已经有不少老百姓骂起来了! 怒骂这狗世子果然跟陈家一丘之貉,联合起来誆骗老百姓。原本临王世子刚刚好转些许的名声,又迅速跌落谷底。 与此同时,其中还搀杂著不少世家官员的身影,在其中背后蠢蠢欲动,鱼龙混杂。 如此情况下,林江年对此依旧不闻不问。 任由外面已经闹开了锅,他这几天的日子过的悠閒且平静。 自清风楼那日之后,长公主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而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她开始躲避林江年了? 倒也不能用躲避来形容。 李縹緲倒没有躲著林江年,每日都能见得到,並且每次见到时都极为坦然。 但问题是,她却没有再提起过那日清风楼发生的事情! 仿佛早已忘记,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显然很不正常! 换成正常女子,那日在清风楼被『强吻』后,並且还不只是普通的『强吻』。哪怕再冷静,也绝无可能毫无反应。 但偏偏落在这位长公主身上时,却又显得极为合理。 甚至,当林江年试图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时,还被她直接无视。 不予理会。 这让原本怀了满腔情绪的林江年,瞬间被浇灭。甚至一度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想吃干抹净不认帐了? 很显然,李縹緲似乎真的打算不认帐了。 而这也导致,两人每次见面时的气氛都有些尷尬,有些冷场。 而这,也很快被敏锐的锦绣察觉到了。 “你跟公主怎么了?” 院中,锦绣抓著林江年追问。 “怎么这么问?” “不对劲,你跟公主都不对劲!” 锦绣不愧是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的侍女,对自家公主性子极为了解。 这几天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家公主状態不对,尤其是跟殿下待在一起时……再加上前些日子本就心生疑惑,这不得不让锦绣怀疑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 这不,锦绣抓著林江年质问:“快说,你对我家公主做了什么?” “我能对你家公主做什么?” 没有李縹緲的允许,林江年自然不可能將清风楼的事情大庭广眾之下说出来:“你也觉得你家公主不对劲?” “不然呢?” 锦绣目光狐疑:“不是你弄的?” 林江年嘆气反问:“我能有这个本事吗?” 这倒是把锦绣给问住了。 她相信林江年的確有这个本事,但转念一想好像也不一定? 自家公主是什么人? 哪怕对一个男人动心了,又岂会因此而被左右情绪如此之久? 这显然不符合自家公主的形象人设! “那,公主到底怎么了?” 锦绣疑惑开口:“为什么你跟公主都不对劲?” “这不就得问你?”林江年嘆气。 锦绣一愕:“问我?” 她一脸茫然:“我怎么会知道?” “你还说呢?你可是你家公主的贴身侍女。”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开始甩锅:“身为侍女,你难道不应该时刻关注你家公主的身心健康?” “你家公主最近不对劲,你不应该弄清楚原因?为你家公主排忧解难吗?” “连这都做不到,亏你还是你家公主的贴身侍女呢,你不得好好反思反思吗?” “……” 锦绣愣了愣,眨眨眼,逐渐陷入沉默反思。 好像,有点道理? “那,那我该怎么办?” 锦绣有些茫然。 她本是想反驳林江年的话,但仔细一琢磨,发现他说的好像不无道理? 林江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间,开口道:“这还用我教你吗?你家公主有问题,你应该去打探一下,去找你家公主旁敲侧击问问……” “你可是你家公主最信任的侍女,她肯定不会骗你的……” “你要先弄清楚你家公主到底怎么了,才好对症下药,你说对不对?” “……” 锦绣本能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想到这,锦绣试探道:“那,我现在去找公主打探打探?” “去吧,我相信你。” 林江年很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锦绣撇撇嘴,转身准备离开。但刚迈出一步,她又突然停下,扭头重新看向林江年,面露狐疑:“等等,怎么总感觉你在誆我?” 林江年眼神温柔:“怎么会?我誆谁也不会誆你啊!” “啐!” 锦绣脸色微红,轻哼了一声,但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离开。 林江年看著锦绣离开的背影,心中讚嘆,小锦绣也还是好忽悠啊。 由她去试探李縹緲的风口再合適不过了,他倒要看看,这位长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是故意如此,跟他玩拉扯,还是吊著他? 亦或者,还有別的什么目的? …… 另一边。 在林江年一通忽悠之下的锦绣,迈著轻快的步伐踏入后院,在后院找到了自家公主。 后院有一片竹林,正值春末夏初,竹林生长极为茂密,参天蔽日。 翠绿竹林间,一袭白衣身影极为显眼。 炎炎夏风吹拂掠过,竹林间却一片寒意瀰漫。 那一袭白衣高挑的身影佇立竹林间,青丝裙摆隨微风轻轻飞舞摆动。 锦绣微微放慢脚步,看向前方自家公主的身影,眼神底浮现几分惊艷羡慕。 虽然已经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但每次看到公主时,锦绣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一阵惊嘆。 太惊艷了! 自家公主根本就不像是凡间的女子,这般气质,恐怕连天上的仙女都比不过。 也对,自家公主可是天家皇女,那天上的仙女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跟自己一样的婢女罢了,哪能碰瓷自家公主? 自家公主如此优秀,天底下谁能配得上自家公主? 以前,锦绣的確想像不到。 在她眼里,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配得上自家公主。 至於如今嘛…… 锦绣眨巴了一下那双灵动的美眸,隱约泛著几分异样的光彩。 好像多了那个坏傢伙…… 也就他勉强能配得上自家公主吧? 如此想著,锦绣心中轻哼一声。 但紧接著转念又想到,那傢伙本就是公主的未婚夫。可如今……自己却先公主一步。 自己,这算不算是绿了自家公主? 一想到这,锦绣有些脸红心跳加快,同时还有一股莫名的异样刺激情绪涌上心头。她连忙摇晃脑袋,將这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深呼吸一口气,平復心情迈步上前。 “公主!” 竹林间,听到身后锦绣声音的李縹緲转身。 “有事?” “咳,也没什么事……” 锦绣走近公主身边,看著自家公主清冷无双的脸庞,目光有些心虚的移开了些。 “公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李縹緲的声音不冷不淡:“嗯。” “公主……” 听著公主似心不在焉的语气,锦绣又悄悄打量了自家公主几眼,发现公主神色虽依旧清冷,但的確像是有心事。 想到这,锦绣试探开口:“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不,开心吗?”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事。” “但公主您这样,一点都不像是没事啊?” 锦绣担忧问道:“公主,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说到这里,锦绣停顿了下,试探问道:“是,是不是跟殿下有关?” 闻言,李縹緲突然又看了她一眼,隨后,才不冷不淡道:“他让你来的?” 锦绣心头一跳。 公主这么聪明? 但隨即,她又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细节:“真的跟殿下有关?” 李縹緲目光淡然的看向前方竹林,轻摇了摇头。 “应该跟他没关係。” “应该?” 锦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应该? 犹豫琢磨了半响,锦绣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公主,奴婢能问您个问题吗?” 李縹緲没有回头,淡淡开口:“什么?” “您,觉得殿下他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李縹緲似怔了下,扭头看向她。 锦绣被公主看的眼皮微跳,不知为何,感觉公主的视线有些犀利。 让她极为不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上次做了对不起公主的事情,自己去跟公主坦白道歉的那天……一模一样! “你想说什么?” 犀利的目光一闪而过,重新归於平静,李縹緲的语气依旧不冷不淡,却像是看穿了什么。 锦绣心头鬆了口气,莫名有些后怕。 感觉公主最近变得有些强势了! 没有以前那么温柔了都……难不成,公主是吃味了? 这个念头浮现,锦绣自己心里都嚇了一跳。 公主怎么可能会…… 可念头浮现后,锦绣却不由自主的往这方面去遐想。 从公主最近的行为习惯,和刚才看自己的目光来看,的確好像有点……不对劲! 若公主真的喜欢殿下,而自己又跟殿下已经……给公主戴了绿帽子?! 公主怎么可能不生气?! 公主就算再大方,可那终究还是公主的未婚夫啊…… 女人都是小气的! 哪怕是公主也不例外,自家公主再大方,也不至於大方到这种地步吧? 就算是要轮,自己也该排在公主后面的。 越是如此想著,锦绣越是胆战心惊,心中愈发確定……公主肯定是吃味,嫉妒了! 指不定,甚至公主动了杀心也不一定。 公主该不会是想把自己灭口了吧? 脑海中胡思乱想,锦绣心头忐忑,鼓起勇气看向自家公主,小心翼翼试探:“公主,你……” “你是不是喜欢殿下了?” 李縹緲似怔了下,神色平静,没有开口。 而她的反应,尽收锦绣眼底。 也让锦绣从心底確认……错不了! 她不止一次问过公主这个问题,前不久还问过一次……那次的公主,在愣神后选择了反问。 反问,本身就是一种犹豫不定。 要知道,一开始她问起公主时,公主都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回答。 而这次,公主甚至连反问都没有,而是直接陷入沉默。 这,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锦绣心中嘆了口气。 別人都说公主性子冷,善於將真实情绪隱匿,任何人都看不穿她的情绪。 但实际上,锦绣知道,自家公主的喜怒哀乐其实並不难猜。 就比如眼下。 公主的反应,已经让锦绣確定了心中猜想。 “公主,你是喜欢殿下的……对吧?” 锦绣再度开口。 李縹緲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后,默然道:为何如此说?” “公主你就差把喜欢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锦绣嘆气:“奴婢跟在公主身边多年,可从未见公主您何时如此纠结过,更没有见公主你对谁如此包容过……” “虽然公主您从未承认,但奴婢能看的出来。公主您喜欢殿下,至少是有好感的……” 听著锦绣的话,李縹緲陷入沉默。那双清冷的美眸望著前方竹林,一言不发。 “公主,既然您喜欢殿下,殿下他对您也有意……你们情投意合,为何不……” 说到这里,锦绣停顿了下,又提醒道:“公主您跟他本就有婚约,岂不是正好双喜临门?” 锦绣没想那么多,既然公主跟殿下情投意合,那她自然是巴不得二人直接原地成亲,今晚就入洞房。 然后,她也就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殿下身边了。 锦绣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更多的还是能看到公主幸福。 这么多年了,终於能看到一个让自家公主动心的,还是她认为最好的人选,自然不该错过。 李縹緲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你觉得,我应该嫁给他?” 锦绣疑惑地眨眨眼:“既然互相喜欢,情投意合,为何不嫁?” 李縹緲继续沉默。 而瞧见这一幕的锦绣,仿佛逐渐意识到什么,脸上笑容微微收敛。 “公主……” 锦绣看向自家公主,声音微微变化。 “公主是在担心……” “朝廷那边有人不允许吗?” “……”(本章完) 第536章 如意楼密谈 如意楼。 阳光穿透古色建筑,洒落楼內。 楼外阳光明媚,烈阳高照,楼內却阴暗凉爽,隔绝了外界的高温气息。 四楼,靠窗沿的位置。 李老前辈坐在老位置上,身形佝僂,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正握著酒壶,往嘴里灌入一口烈酒。 烈酒下肚,酒精的刺激在口腔和喉咙里迅速蔓延炸开,李老前辈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半响后,睁开眼后,直呼了一声爽快。 李老的对面,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 当初第一次在如意楼见到李老时,林江年本能的经验就告诉他……这个扫地的老头不简单。 无论在任何场景內,扫地僧都是不一般的存在。 何况还是在这如意楼內。 而后也证明了,这老头的確不简单。 他教了林江年很多的东西,指点林江年的武学,虽然李老前辈並不愿意承认,但在林江年心里,他的確算得上是自己半个师傅。 “世子殿下,今日怎么又有空閒过来?” 在细细品尝了好几口烈酒后,李老前辈放下酒壶,这才抬头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面露笑意:“晚辈特地前来看望李老,前几日回来时,还没来得及跟李老前辈好好敘敘旧。” 前几天林江年回来时,特地前来拜访李老前辈。只是没想到,李飘渺突然出现,认出了李老前辈的身份。 这对叔侄女先行敘旧,以至於林江年回来后还没来得及跟李老前辈好好聊聊。 李老前辈看了林江年一眼,眼中有深意,语气隨意:“殿下有这份心就好了,跟我这糟老头有什么好敘旧的?” 林江年道:“晚辈能有今日,全多亏了李老的提携。若非一年前李老的指点,晚辈如今也不会能平安回到王府。” 李老前辈没有开口,他静静上下打量著林江年,过了一会儿,那浑浊的眼中仿有深意。 “殿下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世了?” 林江年点头,开口道:“李老一年前第一次见到晚辈时,恐怕早就发现晚辈是假冒的了吧?” 李老不置可否,淡淡开口:“哪有什么假冒不假冒的,你本就是临王世子。” 林江年没有接茬,他听出了李老话中的意思。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感嘆道:“晚辈突然感觉压力很大。” 李老诧异:“此话怎讲?” 林江年嘆气:“晚辈在外流浪十几年,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临王世子对於晚辈而言,反倒更像是一种束缚。” “晚辈总会担心做的不够好,辱没了王府的威名,日后害了这临州的百姓……” 李老默然,看了林江年一眼,他倒是能理解。 这位临王世子从小没有经歷过任何王府的教育,没有名师的指点,突然有朝一日得知自己成了真正的临王世子,要背负起整个王府的命运和未来。 换成是谁,都会感到极大的压力! 谁让他是临王世子? 他身上背负的不只是临王府的命运,还有临州百姓的命运。 “殿下倒不用太过於忧虑。” 李老开口:“殿下尚还年轻,王爷也正值壮年,殿下还有很多的时间跟著王爷去学习,进步。” “有王爷为殿下铺路,殿下日后一定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也绝不会辱没了临王府的名声。” 林江年也笑道:“希望如李老前辈所言吧。” 李老又瞥了林江年一眼,意味深长道:“殿下今日来找我这糟老头敘旧,不会只是为此而来吧?”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不好意思神色,摸了摸脑袋:“果然还是瞒不过前辈。” 李老眼神深邃:“说吧,殿下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林江年想了想,问道:“晚辈就是有些好奇,李老跟长公主之间的事情。” “听说,李老前辈乃是当朝天子的皇叔?” 林江年问起。 对於林江年的提问,李老似乎並不意外,看了他一眼:“那女娃没跟你说?” “倒是提及过。” 林江年点头:“不过,晚辈也被她给骗了。” “哦?怎么骗的。” 林江年嘆气:“她此次与晚辈一同从京城来到临江城,骗晚辈说要来如意楼寻几样丹药,却没想到,原来是奔著前辈来的。” “晚辈被她骗的好惨吶!” 听到这,李老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他爽朗的笑了两声:“原来如此……这倒也符合那女娃的性子。” 停顿了下,李老又问:“殿下想问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想问的。” 林江年开口道:“只是晚辈有些好奇,李老前辈与那位先帝之间……有何恩怨?” 提及此事,李老眼神变得有些深邃,隨后回过神时,摆摆手:“已经过去的旧事,何必再提及?” “都已经过去了。” 从李老前辈脸上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並不怎么愿意提及当年发生的事情。这些天林江年也暗中调查过,但也並不清楚当年具体发生过什么。 林江年没有再多问,而是问起另一个问题。 “听说长公主此次不远千里赶来王府,是为了请前辈出山?” 李老端起酒壶又灌了一口,细细品尝一阵后,方才睁开那略浑浊的目光,看了林江年一眼。 隨后嘆气道:“殿下何必如此试探?” “既然已经知晓,何必再问,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被李老直接戳穿,林江年也並未觉得不好意思。 “的確是晚辈有些迂腐了!” 林江年笑笑:“晚辈只是好奇,李老为何会拒绝?” 李老看著他,反问:“老夫为何要答应?” 林江年道:“如今京城那位新天子身体虚弱,命不久矣,大寧王朝面临无后的危险……若李老此时出山入京,必能一呼百应,顺理成章登上帝位!” “晚辈虽不清楚当年发生过什么,但也听父王提起过前辈曾爭过帝位。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李老难道不心动?” 李老摇头:“我这糟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哪还有精力折腾这些?” 林江年却並不认同:“前辈如今正值壮年,可正是闯的年纪。”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我这糟老头,还是不参与这趟浑水了。” 李老神色淡然,他早对这些功名利禄没了兴趣。 “所以,前辈的计划,是打算扶持长公主上位?” 林江年又问道。 李老看著他,笑道:“那女娃是你的未婚妻,她登帝位,对你们临王府来说岂不是一件好事?” “未必见得。” 林江年摇头,感慨道:“这天底下,父子反目成仇,亲兄弟都能决裂,又何况区区一个未婚妻……” “谁能保证,长公主日后登基称帝,会不会跟我临王府翻脸不认人?” 李老前辈笑道:“若真如此,那便是殿下的问题了。” “我?” 林江年一愣,有些意外:“李老何出此言?” “那女娃既是你的未婚妻,便是你的人。你若连对她这点信心都没有,这也只能证明,殿下还没有降服她的能力……” 说到这里,李老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我说的对吗?” 林江年沉默。 半响后,才深深嘆了口气:“李老可知晓长公主如今是何实力?” 李老轻摇头:“那女娃天赋异稟,如今年纪轻轻,恐怕至少二品之上了吧?” “差一步,一品宗师境!” 林江年面无表情道。 李老眼皮微跳,似也没预料到这点。 “宗师高手啊!” “二十岁的宗师高手。” 林江年嘆气:“前辈觉得,晚辈该如何降服她?” “晚辈怕是连她一只手都打不过,更別提降服了……” “没被她降服,晚辈已经算运气很好了。” “……” 降服一个即將宗师之境的女人? 林江年想都没敢想! 一年前他还不会武功的时候,倒觉得宗师高手也不过如此。顶多就是比寻常高手厉害了点,也终究只是个高手! 可等到林江年真正迈入武学这一行,隨著他武功越来越高,他也越来越清楚武学实力的差距。 更清楚宗师这一境究竟有多恐怖!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你尚且不会武功时见我如井底之蛙望月,等你踏入武学之境迈入高手行列,方才便知见我如蜉蝣见青天……说的就是林江年。 別说是降服了,他能接李縹緲个几招没被锤成重伤都已经万幸了。 之前面对纸鳶和柳素时,林江年还能暗暗下决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立志总有一天要超过她们姐妹俩,到时候把她们姐妹俩一起降服的明明白白。 但对於那位长公主……林江年压根没动过这种念头。 实力差距太大,犹如天堑。 除了下药,別无办法! …… “殿下误会了。” 然而,李老却轻轻摇头,似笑非笑:“殿下可知,降服一个女人,有的时候未必一定要比她厉害,比她强。” “武功的强弱,並不能说明什么。” 林江年嘆气:“道理晚辈都懂……” 道理他倒是都懂,但关键是那位长公主油盐不进啊! 李縹緲心高气傲,想要降服她,要么从武功上面狠狠碾压她。要么,就只能另闢蹊径了! 但很显然,另闢蹊径的办法受到了阻碍。 更关键的是,林江年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 那位长公主心性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林江年没有太多时间去融化她。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並不长,哪怕因此互相產生了好感,但这点好感还远远不够。 哪怕李縹緲因此对他產生了情愫,但林江年並不敢保证,这点情愫能在日后朝廷与临王府的恩怨抉择中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个人的情感,很难在家国面前起到太大的作用! “如此说来,摆在殿下面前的选择的確不多了。” 李老前辈若有所思的点头,沉吟片刻,他看向林江年:“如今对於朝廷和临王府而言,扶持她上位是最好的选择。但仅凭她和我这糟老头还远远不够,想要办到这一点,势必需要你们临王府的支持……” “老夫了解临王爷,你爹从来不会干亏本的买卖,也绝不愿意做吃亏的主。她想要得到你们临王府的支持,就一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说到这里,李老前辈意味深长的看向林江年:“至於代价是什么,这就得看你了。” “我?” 林江年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前辈的意思是?” 李老前辈目光深邃,缓缓开口:“如今大寧王朝內忧外患,表面看似繁华但实则暗流涌动。朝中奸臣当道,派系势力错综复杂。地方官员割据,世家掌控著王朝经济命脉。” “北方,更是还有那位许王对王朝虎视眈眈……那位许王意图染指天下,倘若他的计划得逞,到时候被拖累的將会是整个天下的百姓!即便是你们临王府,也无法独善其身!” “如今,这个选择权就在你手上。” 说到这里,李老前辈深邃的目光中似有深意:“这天下,日后终將是你们的……” …… 从如意楼出来后,林江年心情反倒更沉重了,似乎背负在身上的包袱又重了些?! 林江年之前思考问题都是从临王府,从临州百姓利益的角度出发。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在维护王府的利益。 至於大寧王朝会变成如何,天下的百姓又会如何,与他並无干係。 反倒王朝越乱,对临王府越有利。 但今日李老前辈的这一番话,像是多了一层枷锁落在林江年身上。 倘若临王府当真打算扶持李縹緲上位,那他这临王世子也就不再只是简单的临王世子。 他的目光,势必要放到天下百姓的身上。 日后,这天下恐怕不只是李家的……同样,还有他林家的一份! 如此一来,林江年所要面临的压力更大了! 有些事情,似乎已经开始朝著他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殿下。” 就在林江年出了如意楼时,湖边岸上,林青青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殿下,陈家有动静了!” “刚刚消息来报,就在傍晚时分,陈家后门內,有一辆马车鬼鬼祟祟的离开,朝著城外的方向过去……” “马车上的人,极有可能是陈俊儒!” 林青青的语气略有些激动,蹲守了这么多天,终於有动静了。 自前些日子殿下突然把陈俊儒释放了后,便一直命人盯死陈家的动静。 一开始,陈家倒还风平浪静了好些日子。 但隨著时间推移,果然不出殿下所料,陈家终究还是坐不住。 尤其是这些天城中闹的沸沸扬扬,但临王府始终风平浪静。越是如此,越让那些有心之人心中不安。 谁也不清楚临王府到底卖的什么药! 尤其是陈家…… 前些日子,林青青从陈俊儒的那些狐朋狗友口中打探到……孙源的妻子极有可能还活著。 就在临王世子回来那天,陈俊儒还扬言要给那女人好看! 那个女人还活著,陈家就一定会有动静! 林青青奉命盯了陈家好些天,终於等到陈家有了动静。 “派人盯紧,不要打草惊蛇!” 林江年面色如常。 越是这个时候,越就需要耐心。 很显然,陈家的人失去了耐心。 陈俊儒失去了耐心,露出了鸡脚。 那么接下来…… “这场好戏,本世子得亲自去看看。” “……”(本章完) 第537章 借安寧一用 傍晚时分。 天边晚霞遮掩了大半天空,笼罩著整个临王府,將院落照的一片金黄。 屋檐下,锦绣撑著小脸儿,百无聊赖的望著院子,有一搭没一撘的撕扯著屋檐旁的草,余留地上一片残骸。 她望著晚霞景色,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气。 似有心事。 而在另一侧的走廊下,一袭白衣的安寧靠在屋檐圆柱下,怀中抱剑,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 气质清冷,稚嫩的脸蛋上瞧不出半分情绪,目光时不时落在锦绣身上。 一言不发。 这对姐妹俩,像是很有默契的保持著寂静。 “唉……” 锦绣的一声嘆气,短暂的打破了寧静。 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安寧,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安寧靠在屋檐下,伸手轻轻抚摸著怀中的剑,面无表情。 锦绣没有开口,她也始终保持著沉默。 很快,两人之间的默契就被一个突然闯入进来的脚步声打破。 林江年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这对姐妹俩如此诡异的沉默著。 “你们这是?” 林江年左右看了看这对双胞胎姐妹,明明两人都在院子里,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院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殿下。” 原本还撑著小脸发呆的锦绣,瞧见林江年出现,美眸顿时亮起,眨了眨,下意识站起身来。 “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林江年开口。 听到这话,锦绣脸上浮现一抹羞红,下意识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安寧。 见安寧不知何时已经扭过脑袋,瞧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侧脸。 有些羞恼的锦绣轻瞪了林江年一眼,殿下这傢伙,怎么能当著安寧的面…… “殿下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 林江年点点头:“来找你借个人。” “借人?” 锦绣一怔,“殿下要借谁?” “安寧。” 林江年开口,扭头看向走廊下的那道白衣少女。 走廊下,原本正微微低著脑袋发呆的安寧,冷不丁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下意识抬头,正好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刚对视上的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一股炙热的视线投来,安寧又本能慌乱的闪避,快速重新將脑袋低下去。 思绪混乱。 惊慌而又失措。 借,借她? 殿下要借她做什么?! 安寧满脑子的疑惑和不安。 “借安寧?” 锦绣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看了看安寧,又看了看林江年,目光瞬间变得狐疑:“你,要借安寧做什么?” “出去办点事。” 林江年看了安寧一眼,解释道:“可能会遇上一点麻烦,需要找你借下安寧。” 锦绣瞬间明白过来什么:“有危险?” “应该问题不大。” 林江年轻轻摇头:“保险起见,以防万一。” 他原本是打算找长公主帮忙,但目前以他跟长公主的关係处於尷尬状態,不太好直接开口。 思来想去,安寧是个更好的选择。 这小姑娘武功高,又听话,挺好用,正好合適…… “我跟你一起去。” 听到可能有危险,锦绣当即自告奋勇要跟著一起去。 “虽然没什么危险,但可能会有些麻烦。” 林江年摇头,锦绣不会武功,以防万一,林江年自然不能冒险。 听到林江年拒绝,锦绣有些闷闷不乐,眼神幽怨的看著他。 “所以,你今天根本不是来找我的,是特地来找安寧的吧?”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会心疼的。” 林江年开口安慰。 “呵。” 锦绣轻冷笑:“你就是嫌弃我是个拖油瓶,会拖累你是吧?” “怎么会?” 林江年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但被锦绣躲过。 “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帮忙。” “不帮。” “你不先听听?” “不想帮。” “……” 锦绣心中的確有些不太高兴,林江年跑过来找她妹妹,要把她丟在这里。 虽然知道林江年有正事,但……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或许是自从心里认定林江年后,她便时常会產生一些这样的情绪。 尤其是……他要带走安寧吶! 虽然知道是要去办正经事,但谁能保证这傢伙不会趁机对安寧做点什么? 不过,心里虽然闷闷不乐,但锦绣也並非无理取闹之人,在林江年哄了一番后,还是收起了情绪。 林江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锦绣听完后,又怔了下:“跟公主有关?” “跟她倒没什么关係,不过也是以防万一…………” 林江年轻握著她的小手,看著她,轻声郑重道:“这可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事关我跟你家公主,可全部都交到你身上了。” “哼。” 锦绣轻哼了一声,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你要去多久?” “应该用不了多久。” 林江年估算了一下:“会早点回来的。” “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现在?” 锦绣有些意外:“这么急吗?” “的確有些急。” 林江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看,我这不都专门来找你借安寧了?” “哼!” 锦绣有些不好意思的別过了脸,不让林江年继续占她便宜:“你跟我借有什么用,你得去问她自己。” 听这语气,明显有些吃味。 林江年凑近些:“你不是安寧的姐姐吗?我自然要先跟你打声招呼,听你的意见啊!” 一声安寧的姐姐,当即把锦绣心中那点吃味情绪瞬间冲的乾乾净净。 她笑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算殿下你会说话,这还差不多,你去吧……” “不过,不许对安寧做什么。你要是敢欺负安寧,我,我对你不客气!” 临走之前,锦绣还是习惯性的威胁了一番。 “放心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 “啐,殿下是坏人,色批……反正不是好人。” “……” 一番打闹后,將锦绣安抚搞定后,林江年这才来到安寧跟前。 “安寧。” “啊?” 安寧有些惊慌的抬起眸子,看了林江年一眼,又慌乱的移开。 这小姑娘,胆子还是那么小。 “我需要出去一下,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林江年声音很轻,语气儘量温柔。 安寧沉默了下。 刚才她自然听到了林江年跟锦绣的对话,同时也看到了殿下跟锦绣之间的『打情骂俏』。 她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说不上来。 就是莫名的有些……刺眼! 心头还有些闷闷的,不太舒服。 眼下听到林江年的话后,她又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锦绣。见锦绣也正好看著她,神色似乎有些担心,眼神中还仿佛有些……警告? 像是在担忧著什么? 安寧很快读懂了锦绣的眼神……似乎是在担心她会跟殿下发生些什么,又像是在『警告』她要当心殿下意图不轨…… 之前,锦绣不厌其烦的跟她提及过很多次。 但这次…… 安寧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现起一股逆反心理。 明明是你说殿下哪哪都不好,说殿下很坏很坏,要自己远离殿下,千万不要被殿下给骗了……但你自己呢? 你自己却跟殿下好上了! 还骗自己! 安寧咬了咬下唇,心中那股逆反的情绪迅速生根发芽。 从未有过这种情绪的她,甚至还隱约感觉到了一丝……刺激! 她重新抬头,与林江年对视上。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仿佛泛著什么光采般,她重重点了点脑袋。 “好。” …… 院中,锦绣看著一前一后离开的殿下和安寧,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尤其是安寧刚才的反应…… 这小妮子,不会有什么別的想法吧? 不会的吧? 锦绣看著跟在殿下身后的安寧,心中那种不安感愈发强烈。 刚才那一刻,她分明能感受到安寧身上与以往不同的一股气势。 这大晚上的,殿下带著安寧出去……万一办完正事,殿下还要再办別的事呢? 一想到这,锦绣愈发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不行! 想到这,锦绣一咬牙,她刚刚怎么能稀里糊涂就答应了让殿下跟安寧单独出去?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必须赶紧想办法。 锦绣左右踱步片刻,很快想起刚才林江年的吩咐。 “对了,还有公主!” 锦绣眼睛猛然一亮,当即转身,快步朝著公主的房间走去。 …… 晚霞逐渐消失殆尽,天色渐暗。 林江年带著安寧离开临王府,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內。 林江年与安寧相对而坐。 小姑娘从离开王府后,便始终板著脸。此刻在马车上更是正襟危坐,娇躯绷著紧紧,低著脑袋,十指抓著怀中长剑,一言不发。 安寧胆子本就小,尤其是在面对林江年时,那种胆小的情绪便瞬间被激发出来。尤其此刻两人同乘一马车,更是让这小姑娘有些无从適应。 小脑袋瓜里,思绪有些混乱。 “安寧。” 林江年瞧出了她的紧张不安,开口。 安寧低著脑袋,没有回应。 “你还是这么怕我?” 林江年问道。 安寧脑袋似乎更低了。 没承认,也没否认。 见状,林江年嘆了口气:“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听到这问题,安寧怔了怔,抿了抿嘴。 “你可是答应过,以后见到我的时候不许这么紧张,不许害怕……” 林江年看著她:“你是不是想反悔?” 就在之前锦绣和安寧闹矛盾时,林江年在如意楼外找到安寧,跟安寧谈心,让这小姑娘逐渐放下对自己的戒备和害怕。 当时安寧还答应的好好的,这一转眼就不认帐了? 听到这话,安寧低著脑袋,眼睛微微睁大。 她也想起了这件事情! 不,不害怕? 怎么会不害怕? 她也不想害怕,但是心里莫名本能的有些畏惧。 “我,我没……” 安寧想反驳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抬起脑袋来。” 林江年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带著几分不容置疑。 安寧娇躯微颤,呼吸微微急促了些。 她沉默著一动不动,直到过了许久后,才终於鼓起勇气,微微抬起脑袋,看向林江年。 眼神对视之际,少女那双漆黑的瞳孔本能慌乱的想要逃避。 “你,你別看,看我……” 安寧的声音有些紧张结巴,不安。 林江年的视线,让她无从適应。 总感觉被殿下的眼神盯视,她好像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似的。 异常羞涩。 “唉。” 见状,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知晓她这情况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得了,胆子太小,需要徐徐图之。 “行吧,那我不看你了。” 林江年將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不过,我真的有那么嚇人吗?” 安寧怔了怔,半响后摇摇头。 “殿下,不嚇人。”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林江年问道:“这么怕我?” 安寧沉默一会儿:“不,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她的確有些畏惧林江年,或许是听多了关於殿下的『坏事』,亦或者是当初在公主府时,被殿下给嚇的掉进湖里。 后来呢? 她好像並不怎么害怕殿下了? 即便是现在…… 安寧也觉得她並不害怕殿下,只是…… 那又是为什么呢? 安寧也有些迷茫。 她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她从小到大,认识的人並不多。除了公主和锦绣之外,她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殿下了! 因此,她不清楚为何会这样。 明明见到公主和锦绣的时候都好好的,唯独见到殿下时…… 安寧低著脑袋,逐渐陷入迷茫。 见状,林江年没有再打扰她,只是目光时不时落在眼前这张跟锦绣如出一辙的绝美脸蛋,心中感慨。 这对姐妹,果然是两个极端。 一个外向,一个內向。一个性格活泼,一个胆小如鼠。 不过…… 一想起之前安寧出手时的场景,林江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杀人这方面,安寧显然要更胜锦绣一筹。 正当林江年目光盯视著眼前的抱剑少女时,却不经意间瞧见。 少女原本那白皙精致的脸蛋上,不知何时泛起一抹嫣红。 这一抹泛红逐渐蔓延,美不胜收。 而少女的脑袋似乎更低了些,愈发握紧手中的长剑,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 而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微微一怔。 她,怎么还脸红了? ……(本章完) 第538章 遭报应 傍晚时分。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靠在陈府门外。 一道身影悄悄出了后门,上了马车。紧接著,这辆马车顺著南门一路出城。 天色將暗,马车出城后,不多时便顺著官道进入一条小道,穿过崎嶇的小道后,抵达临江城外的一处小镇。 再往小镇西边过去三四里地,座落著一片民居小村,村內星火点点。 马车悄无声息的进入小村庄,来到一处民居宅院外停下。小村庄寂静无声,四周无人之下。 马车的车帘掀开,几名僕从侍卫身影快出来到马车外恭迎。一位身著锦衣的年轻男子,在僕从的恭迎下从马车內出来。 “少爷,小心点。” 趁著夜色,几名僕从將年轻公子哥迎入宅院。 而后,几名侍卫警惕的打量著四周,確定无误后方才返回宅院,关上大门。 宅院內,灯火通明。 “那女人呢?” 刚踏入宅院,陈俊儒便迫不及待的问起。 他脸上往日的囂张跋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阴沉,眼神底还有几分戾气。 显然,这些天的经歷让他整个人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落入临王府地牢內,经歷了难以言喻的数日折磨。被放回来后,又被关在家中严禁出门,整天处於担惊受怕的恐慌状態下。 今晚,陈俊儒终於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瞒著他爹从家里溜了出来。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陈俊儒,心理儼然有了一点扭曲。眼下刚来到这里,就迫不及待的问起那个女人的下落。 “回少爷,她一直被关在后院里,属下谨听少爷的命令,日夜守候著。” 陈俊儒冷声问道:“那娘们没出什么事吧?” “少爷放心,属下等人很小心,绝不会让她有逃脱和自尽的机会。” 听到这话,陈俊儒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隨即又想到什么,谨慎问起:“最近,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出现过吗?” “没有。” 僕从答道:“属下等人行事很谨慎小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多亏少爷神机妙算,把这女人藏到这里来,就算他们找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少爷会有这一手。” 听著僕从的夸讚拍马屁,陈俊儒阴沉的脸上方才浮现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自然早有准备。 当初孙源被他手底下的人不小心打死后,引来官府的关注,陈俊儒留了个心眼,提前把孙源的妻子转移了。 后来陈俊儒挨了他爹一顿毒打,被禁足在家。但同时他爹也帮他擦了屁股,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搞定摆平。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毕竟不过只是弄死一个小小刁民,对陈俊儒来说算不得什么。 倒是听说那个刁民还有个老母,但並没有被陈俊儒当一回事,一个老太婆能掀起什么风浪? 事情平息的太快,也就没有人关注过,还有一个被遗忘的人……孙源的妻子! 那个被陈俊儒霸占的女人! 她仿佛人间消失了。 实则,他早被陈俊儒转移藏了起来。 《金屋藏娇》 对陈俊儒来说,他算是惹了一身腥。 不过只是霸占了个女人,就被她丈夫找上门来,害得他还被亲爹一顿毒打。 这口气他一直憋在心里。 本少爷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不情愿了?还让你丈夫来找本少爷的麻烦? 孙源虽然死了,但陈俊儒这口气还没出,他顺理成章全部都发泄到孙源妻子身上。 加上孙源的妻子长得的確不错,別有一番滋味。尤其是负隅顽抗时活脱脱的贞洁烈女,但最终还是不堪受辱被陈俊儒得逞,这让陈俊儒心中充满了报復性的快感。 这个女人,他打算要慢慢玩! 要把心中这口恶气全部出了为止! 他要把这个『贞洁烈女』一点点玩坏,让她从誓死不从到不情愿一点一点的跪倒在自己面前,再到最后的百依百顺,彻底沉沦…… 陈俊儒心中充满了狰狞扭曲的想法! 因此,当他爹问起这个女人时,陈俊儒矢口否认,谎称她已经死了! 一旦被他爹知道这个女人还活著,他爹多半不会让他如愿,一定会想办法第一时间处理掉。 如此一来,他还如何报復? 这些天堆积压抑在心头的火气向谁发泄? 於是,陈俊儒说了谎。 在家被关了数日后,终於找到机会溜出来,瞒著所有人偷偷来到这里。 今晚,他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女人,发泄一下心头火气。 想到这,陈俊儒眼神底浮现起一抹火热,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和兴奋。 旁边的几个僕从见状,脸上也同样露出几分瞭然的笑容,纷纷开口:“少爷,需要小的们帮忙吗?” “那娘们性情刚烈,需要小的帮少爷您摁著吗?” “不用!” 陈俊儒心头憋了一肚子火,摆手:“本少爷今晚要亲自收拾她!” “刚烈是吧,本少爷最喜欢降服她们这种自詡刚烈的臭娘们了!” 一边说著,陈俊儒一边在僕从的簇拥下来到宅院內。 到了门口。 “少爷,那娘们就在房间里关著。” 陈俊儒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在门口守著,任何人都不准打搅本少爷的雅兴,明白吗?” “少爷放心,小的一定安排妥当,绝对不会打扰少爷的雅兴。”僕从满脸堆笑开口。 陈俊儒点头,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裳,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关门。 …… 房间內。 漆黑一片。 刚走进房间的陈俊儒还有些不適应,他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光线照亮房间。 很快,陈俊儒视线中出现了一道娇小身影。 不远处床榻上,一位约莫二十几岁的女子正被绑著严严实实。 女子双手双腿被绑著,侧躺在床上,身上仅穿著单薄的纱衣,凌乱不堪。 头髮凌乱,一张还算標致的脸蛋上满是惊恐和不安神色。尤其是当灯光亮起,她视线中出现陈俊儒的身影时,那惊恐不安的神情,剎那间变得凶狠恶毒。 恶狠狠的盯著陈俊儒,仿佛要將他一口咬死。 这眼神,盯的陈俊儒心头一片发毛。 这女人,眼神也太恶毒了点。 陈俊儒被嚇了一跳,明明眼前是个娇小的女子,甚至早已被他糟蹋过,如今更是被绑了起来。但对方的眼神却极其有杀伤力,却让陈俊儒心头髮毛。 女子的嘴巴被堵著,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表达著自己的愤怒情绪。 或许是多日没怎么进食,她的身体很虚弱,不一会儿便没了气力,挣扎不动。 但眼神依旧凌厉凶狠! 瞧见这一幕,陈俊儒也很快冷静下来。 “呦,还挣扎呢?” 陈俊儒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你以为,你还能逃脱的了本少爷的手掌心吗?” “不怕告诉你,你已经是本少爷的人了。你若是听话乖巧点,本少爷或许还能对你温柔点,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別怪本少爷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女子眼神愈发凶狠。 “看吧,我就喜欢你用这样的眼神看著本少爷。” 陈俊儒心中发毛,但还是强自镇定,他走到床榻边,望著床上的女子,哪怕虚弱狼狈,依旧能瞧出这女子容貌不俗,別有一番滋味。 “不服是吧?” “等下,本少爷就会让你服服帖帖。” 陈俊儒心头火热,眼神更是直了。 他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这对於他这样的紈絝大少简直是不敢想像。 眼下,当这个样貌姿色不错的女子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时,陈俊儒终於有些按捺不住,缓缓伸手。 而这一刻,床上的女子浑身一颤,眼神底终於流露出一丝惊恐,似想挣扎后退。 但她动弹不了半分。 陈俊儒的手在这女子身上摸了几把后,见对方眼神终於惊慌,心中顿时满足感上来了。 他就喜欢对方逐渐惊恐的反应,极其有成就感。 於是,陈俊儒扯开了这女子嘴上的布料。 刚扯开瞬间,便听到这女子凶狠怒骂的声音传来。 “畜生,禽兽,你不得好死,狗东西你遭天谴……” 女子的声音沙哑而嘶吼,声音充满了悲痛,仿佛要跟眼前这个畜生同归於尽般,愤怒至极。 几乎將平生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词全部都骂了出来! 陈俊儒也不恼,静静听著这女子骂他,一直等到她骂累了后,这才冷笑一声:“骂够了?” “骂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了?” 说著,陈俊儒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瞧见这一幕,女子浑身猛然一颤,惊惧而愤怒:“你畜生,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女子面如死灰,眼神愤怒却又绝望!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 自己落入了这个禽兽的手里,不可能会有好下场。 这禽兽不但糟蹋了她,还让人打死了她的丈夫。她心中早已绝望,若不是心中仅存著一丝报仇的念想,恐怕她早已坚持不住。 但…… 她又如何能报仇? 她一介弱女子,如今更是深陷其中,如何能报仇? 眼看又要被这畜生糟蹋,女子浑身战慄,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此时的陈俊儒已经迫不及待的脱光了身上衣物,神色兴奋的上前,就要去脱对方的裤子。 “你,你別过来……” 女子浑身愈发战慄,声音惊恐而愤怒:“你会遭报应的,畜生……” “遭报应?” 陈俊儒冷笑一声,眼神火热:“本少爷会遭什么报应?” “我看接下来要遭报应的是你……你那该死的丈夫死就死了,还给本少爷弄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他死了,这笔帐本少爷算到你头上,你来替他还!” 这些天的憋屈情绪在此刻得到释放,这一刻的陈俊儒面色愈发扭曲。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变態。 他看著床上『楚楚动人』的女子,终於再也忍不住,便直接朝著床上扑了上来。 “啊!!!” 下一秒,一声凌厉悽惨的叫声突然响起。 床上被绑著严严实实的女子,原本已经绝望了,准备承受这禽兽的侵犯,伺机找机会与他同归於尽。 冷不丁,突然听到陈俊儒的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让她下意识睁开眼睛,便见原本扑向床上来的陈俊儒突然扑通一声倒下。整个人弓成了虾米状,死死捂住身下。 脸色惨白,面容扭曲狰狞,惨叫声极为尖锐淒凌。 这,这是怎么了? 床上的女子猛然愣住,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少爷?!” 下一秒,房间门被撞开,门口的两名僕从听到惨叫声,连忙闯了进来。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自家少爷浑身赤裸的躺在床边,身子弓起。 而少爷的身下……似乎有血? 见血了?! 两名僕从被嚇坏了,连忙快步上前。 “少爷您没事吧?” “少爷您怎么了?” 两名僕从凑近一看,这才发现什么,顿时眼睛瞪圆,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爷下面……一片血肉模糊。 这,这怎么回事?! 两名僕从被嚇坏了,少爷这是怎么了? 而此刻的陈俊儒也几乎昏闕过去,惨叫声不断,脸色苍白。 “臭娘们,你竟然敢伤害少爷,找死!” 其中一名僕从扭头愤怒的看向床上的女人,少爷出了事,他们这些僕从可就大祸临头了。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被绑著是怎么伤害少爷的,但房间里只有她,那就铁定是她敢的。 愤怒的僕从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朝著这女人脸上扇来。 此刻,床上的女人整个人处於茫然之中。 眼看这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时。 “砰!” 一声轻响爆炸响起。 这名僕从的手掌竟突然像是爆炸了般,裂开。 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直接疼的昏死过去。 扑通倒在地上。 剩下另一名僕从浑身僵硬,不可置信的看著这一幕。 这,这是怎么了? 不,不对劲…… 有,有人! 这一刻,这名僕从终於意识到了问题……还有別人?! “谁,是谁?!” 僕从声音颤抖而愤怒:“滚出来!” “是,是谁敢伤害我家少……” 这名僕从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房间樑柱上昏死过去。 四周,瞬间寂静。 陈俊儒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冷汗不断往下流,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战慄,他艰难的微微抬起头,苍白的脸色看向门口。 模糊的视线中,他隱约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出现在门口,似笑非笑地居高临下看著他。 “你,你是……” 陈俊儒声音沙哑而愤怒,当他目光定神在那张脸上时,他瞬间犹如坠入冰窖。 “林,林江年?!!” “……”(本章完) 第539章 早有准备 夜色如墨。 小村庄內星火点点,寂静无声。 惨烈的尖叫,在宅院內骤然响起。 突兀,尖锐。 前院內,几名侍卫听到这声尖叫,当即脸色一变。 这,这不是少爷的声音吗?! 一瞬间,几名侍卫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拔剑朝著內院走来。 只不过,他们刚跑了没两步时,便有一道强劲的罡风突然从眼前划过,几名侍卫只感觉皮肤像是刀割般刺痛。下一秒,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这几名侍卫意识到危险,但都来不及反抗,便瞬间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宅院內仅剩不多的其余侍卫,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遭到袭击。 短短瞬息之间,宅院內便再度安静下来。 內院,门口。 林江年站在门口,饶有意思的打量著房间內的场景。 此时的房间內,一片凌乱不堪。 两名僕从倒在血泊中,昏死在房间中央。前方视线的床榻上,一名年轻少妇被五大绑在床上,衣衫不整,头髮凌乱狼狈,面色惊恐,眼神却呆滯,有些愕然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而就在床榻下,往日不可一世的堂堂陈家大少爷,此刻混身赤果倒在地上,弓著身子,浑身因疼痛而剧烈颤抖,脸色发白,眼神惊恐。 尤其是在瞧见门口出现的人是林江年时,他脸上的愤怒和惊惧再也掩饰不住。 浑身战慄,因身下那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根本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下手也太狠了点。” 林江年目光视线落在赤果的陈俊儒下身,见那一片血肉模糊,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不寒而慄。忍不住嘆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殿下,此人乃是祸害,便该如此。” 门外走廊上,林青青跟在林江年身后,脸色如常,目光冰冷:“以绝后患。” 刚才这一切,全都是她所为。 在不久之前通报殿下陈俊儒出城后,林青青便提前一路追踪跟隨陈俊儒来到此处。 避过了陈俊儒身边的侍卫跟踪,潜入宅院。 原本是不可能如此轻鬆就能潜入进来,但这次陈俊儒出城瞒著他爹,身边根本没有带多少高手,这才让林青青找到机会。 就在刚才,发现陈俊儒想对房间內的女子意图不轨时,林青青终於出手。 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直接將陈俊儒给废掉! 而这,也是自家殿下提前授意过的。 因此,眼下听到殿下感慨时,林青青假装没听到,目光不经意瞥了眼门外走廊上另一道浅衣清冷身影。 心中瞭然。 殿下,不过是想在安寧姑娘面前维持形象的小手段罢了。 身为下属,自然就该为自家殿下背下所有黑锅,维持殿下光辉的形象。 林青青目光坚毅。 “別让他死了,得留他一命。” 林江年看了眼脸色苍白几乎没了半条命的陈俊儒,开口道。 林青青当即瞭然,快步迈入房间內,走到陈俊儒身前,点了几处穴位,又掰开他的嘴巴,塞入进去几颗药丸。 做完这一切,林青青又吩咐身后跟著进来的侍卫:“给他穿上衣服,等下带回去。” “是。” 门口,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似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走廊上。 而在走廊上不远处,正静静佇立著一道清冷的抱剑少女。 远离门口,正好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 刚对上,少女眼眸底便涌现起一抹羞涩,连忙有些慌乱的扭开脑袋。 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浮现一抹羞红。 此时少女的心中是既愤怒又羞涩。 她跟著林江年一路出城,沿途被林江年先前的那一番话『调戏』,心中羞涩又慌乱。 等来到这里后,方才微微冷静下来。 但隨后,她就听到了房间里那传来的『不堪』声音。 在听到有人欺负弱女子时,安寧心中怒意涌现,想要出手。 幸好林江年及时拉住了她,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少女娇躯一颤后,晶莹剔透的耳根瞬间染红。 然后,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靠近房间了。 眼下跟林江年眼神对视上时,少女心中羞涩愈强,心中啐想。 殿下,可真不要脸。 他自己说房间里的男女都没穿衣服,场面极其萎靡,可他自己却能熟视无睹的看著……锦绣说的好像也不全是错的? 安寧別说是看了,光是想想都觉得惊羞,死活不愿意靠近。 林江年见状,也任由安寧去了,没再欺负她,扭头重新看向房內。 此时,被点了穴道餵了药的陈俊儒,浑身的疼痛感在迅速消失,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復,似乎恢復了几分精气神,但他眼神却变得无比惊恐。 “你,你怎么在这里?!” 在瞧见林江年出现时,陈俊儒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此刻的陈俊儒趴在地上,浑身没有一丝气力,脸色苍白,他不清楚身体情况如何,只感觉身下钻心的疼痛。 那种剧烈的疼痛让他惊恐,不安的情绪蔓延! 尤其是林江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望著他:“你说呢?” 这让陈俊儒心头猛然沉入谷底。 上当了! 这是他脑子里浮现起唯一的念头。 陈俊儒自然不是傻子……他这样的紈絝,虽然囂张跋扈了点,但绝对不是完全没有脑子。 前些日,林江年突然放了他,这本就让陈俊儒觉得很奇怪。但一时间不清楚林江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加上已经回到陈府,这让陈俊儒逐渐放鬆了警惕。 甚至,他还猜测著,这会不会是林江年认怂了的行为……他找不到自己杀害了孙源的证据,又夸下海口如今无法向临江城百姓交代,所以放了他,是为了找个台阶下,想跟他陈家和好? 可眼下,当林江年出现在这里时……陈俊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上大当了! 他眼神变得惊恐,惊惧:“林江年,你,你要做什么?” “我,我警告你,你,你別乱来……” 这一刻的陈俊儒,终於慌乱了! 哪怕是被抓到临王府关了好几日,受尽了欺辱,陈俊儒都没有眼下这般慌乱。 被抓了个现成! 关键是…… 闯天大的祸了! 意识到此的陈俊儒,终於感觉天塌了。强烈的慌乱感,以至於此刻他甚至忽略了自己身体上的伤害。 林江年目光从陈俊儒身上掠过,落在不远处床榻上的那名女子身上。 此刻,那女子目光正呆呆的望著这一幕。 眼神畏怯而又惊恐。 林青青走到她身旁,手起剑落,割开她手脚上的绳索,又给她披上一件外衣遮掩身子。 见女子面色狼狈惊恐,林青青心中自是无比同情。 “姑娘,你没事吧?” 床上的女子目光怔怔的看著这一幕,眼神还有些畏怯:“你,你们是谁?” 声音有些害怕。 林青青轻声开口解释道:“姑娘你別害怕,我们是临王府的人,是来帮你的。” “临王府?” 听到这个地方,女子娇躯微微一颤,那双原本失神的眼神底像是猛然迸出一丝精光。 “临王府,你,你们是临王府的人?!” “正是。” 林青青点头:“姑娘,你便是孙源的妻子,许香莲吧?” “我,我是……” 女子的声音颤颤巍巍著,当听到眼前林青青是临王府的人时,她几乎下意识抓住林青青的胳膊,抓的很用力,面色逐渐激动,呼吸急促。 “你,你们是临王府的人,你……” 她声音颤抖,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但隨即,她又意识到什么,眼神变得有些警惕,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见状,林青青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姑娘你先冷静,別害怕……” “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帮我的?” 此刻,许香莲目光呆呆,失神而恍惚。 帮她? 谁能帮她? 无端遭此劫难,她被人劫掠玷污,丈夫被人活活打死,就连官府都不敢管……这天底下,哪还有王法? 又有谁能帮得了她?! 眼前这女人自称是临王府的人……可是,临王府会帮忙吗? 陈家在临江城势力庞大,连官府都不敢得罪。那陈家的家主,听说跟临王爷更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官官相护。 而她的丈夫,也是报官无望,在前往临王府的路上被人活活打死…… 想到这,许香莲眼神绝望,真的会有人能帮的了她吗? “姑娘放心吧,我家殿下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必定会为你伸冤,为你和你的丈夫討回一个公道的。” “殿,殿下?” 许香莲目光怔怔,下意识抬眸,看向出现在门口的那位年轻公子哥身上。 身著锦袍,面容俊朗,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带著几分尊贵气质。 他就是临王世子殿下?! 就是临江城昔日有名的……紈絝世子殿下?! 他,他愿意为自己討回一个公道? 这一刻,许香莲眼神恍惚。眼神偶然间,她瞥到跌躺在地上的陈俊儒。 此刻的陈俊儒,已经没了刚才欺负她时的那般囂张狂妄。此刻的他脸色惨白,仿佛大祸临头般惊恐万分。 这一幕,让许香莲心头猛然一跳! 他,他害怕临王世子? 这位害的她家破人亡,不可一世的紈絝畜生,他也会害怕? 此刻的他,也会如此惊恐惴惴不安? 这一刻,她那恍惚的眼神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挣扎著起身,朝著前面走了两步,身体虚弱到站立不稳,她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世子殿下……求殿下为奴妇做主!” “奴妇的丈夫被人活活打死,官府草芥人命,丝毫不管……奴妇更是被这陈家畜生霸占玷污……” “殿下,你要为奴妇做主啊……” “……” 许香莲的声音沙哑而悽惨,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脑袋重重的在地上磕著。 她浑身颤抖,激动而又紧张。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听说过临王世子不是个什么好人! 但同时也听说,临王世子是临江城最大的紈絝,是如今唯一能帮她伸冤的人。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会放弃。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跪倒在他面前的女子,目光很平静:“许香莲,你说是陈俊儒玷污了你,谋杀了你的丈夫……你能为你的言行负责?” 许香莲脑袋磕在地上,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咬牙切齿:“奴妇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奴妇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冲你这句话,这件事情本世子管定了。” 林江年点头道:“本世子一定为你平冤,还你一个清白。让杀害了你丈夫的凶手,绳之於法!” 说著,林江年目光又落在一旁面如死灰的陈俊儒身上:“陈大少爷,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此刻,陈俊儒眼神惊惧绝望,浑身战慄:“她,她血口喷人……她污衊,本少爷没有杀她丈夫。” 陈俊儒知道,他绝对不能承认! 一承认,就完了! 但隨后,林江年的话,又让他原本抱著的最后一丝希望坠入谷底。 “你承不承认倒不重要,但你陈家少爷恶意囚禁良家妇女,意图不轨,被本世子抓了个正著……”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这你狡辩不了吧?” “陈大少爷,依照大寧律例,你这行为该当何罪?” 陈俊儒浑身猛地一颤,眼睛徒然睁大:“你,你想干什么?!” “依照大寧律例,你得被处以极刑,然后流放岭南……极刑我看也可以省了,你那玩意估计以后也祸害不了別人了!” 听到这话,陈俊儒瞳孔再度猛地一缩:“你,你说什么?!!” 这话,让陈俊儒陷入极度的恐惧绝望当中。 什么叫祸害不了別人? 该,该不会是……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我怎么了?!” 陈俊儒惊恐战慄,艰难的低头想要去检查自己的身体。 但他入眼能瞧见的,只有一片血肉模糊。 完了! 彻底完了! 陈俊儒面如死灰,整个人宛如被抽乾了所有气力,彻底绝望。 “抬走,带回去,慢慢收拾他。” 林江年懒得再搭理他,如今证据確凿,陈俊儒这次不想完蛋也得完蛋。 连带著整个陈家,这次都至少剥下一层皮来。 林江年冷笑一声,又吩咐林青青:“保护好她。” 许香莲是极为重要的人证,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林青青顿时连忙前去安排。 而林江年则是转身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发呆的安寧身旁。 “別发呆了,走了!” “啊?哦!” 愣愣出神的安寧似被嚇了一跳,回过神来,下意识点了点脑袋。 但很快,她又想到什么:“这,这就回去了?” “不然呢?”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你还想再待一会儿?” “不,不是……” 安寧摇头。 这就解决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都没有她派上用场的时候……那殿下这次喊她出来做什么? 正当安寧疑惑愣神时,下一秒,她原本愣神的瞳孔突然一凝,骤然扭头,看向院中天空。 剎那间,她浑身气息猛地一冷。 杀气,瞬间瀰漫! 黑暗的天空中,有数道身影骤然从院中四面八方落下。 林江年抬头看著这一幕,神色如常。他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幕……果然还是来了! 不过…… 幸好他早有准备。 “安寧,接下来看你的了!” 林江年的声音轻鬆愉悦。 “……”(本章完) 第540章 守护你的祖坟 夜空。 杀意盎然。 平静的小村庄內,杀气骤起。 宅院四周围墙之上,十几道黑影转瞬即至。 黑夜笼罩下,寒光凌厉。 这十几道黑影手持刀剑,锋利的刀剑在月光反射下显得极为晃眼。 几乎一瞬间,这十几道身影目光齐刷刷笼罩在院中的林江年等人身上。 下一秒,这数道黑影从围墙上一跃而下,直逼林江年这边而来。 “有刺客!” 另一边,林青青第一时间察觉到突袭,目光骤然警惕,腰间长剑出鞘。 跟在林青青身后的几名侍卫也瞬间出剑,迎上前。剎那间,原本寂静的宅院內,迸发出一阵刀剑碰撞的清脆廝杀声。 场面,陷入混乱。 夜空中。 这十几道刺客身后,还有一道蒙面身影。 此人蒙面瞧不清模样,只能瞧见一双犀利的眼睛,在黑夜中死死盯著林江年的位置。 在宅院陷入混乱之际,他也同时出手。 诡异的身影从原地消失,颳起一阵劲风,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等到下一秒,已然逼近林江年身前。 杀气,逼近! “咻!” 就在他即將逼近之际,一道寒光骤然闪过。 下一秒! “啊!” 一声凌厉的悽惨声瞬间响起。 蒙面身影猛然一颤,身形瞬间顿在原地。 他猛然低头看去,便见他右手掌竟被齐刷刷的截断。 鲜血,瞬间喷洒而出。 他瞳孔猛然一缩,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惊恐神色,猛然抬头。 他的视线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位浅衣少女。 少女目光稚嫩,约莫不过十几岁,但眼神却极为冰冷,身上同时瀰漫著一股与她年轻完全不符的冰冷气息。 此刻,她正不知何时挡在了林江年身前,怀中抱著的那把剑早已出鞘,正握在手中,冰冷的对著此人。 剑身瀰漫縈绕著丝丝寒意,冰冷刺骨。 正面无表情的盯著此人。 危险! 危险!! 惊骇的情绪瞬间从此人心头升起,那是一种求生本能,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对他產生了极大的威胁…… 临王世子的身边,怎还会有这等高手? 不对劲! 上当了! 撤! 这是他脑海里此刻惟一的念头,他甚至都没能看清楚这姑娘如何出手,自己的手掌就被削断。 那剧烈的疼痛,刺激提醒著他……遇上高手了! 跑!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念头,他骤然转身,便打算逃离此地。 然而下一秒,他浑身又猛然一颤。 那柄寒剑,不知何时抵在他脖子上。刺骨的寒意,瞬间瀰漫他浑身,让他全身僵硬。 “再动,死!” 少女清冷而又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传来。 死寂。 让人不寒而慄。 他,不敢动了! 再下一秒,他身子骤然一僵,紧接著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 倒下之际,他只看到了少女冰冷的眼神,以及旁边那位临王世子和煦的笑容。 “安寧真厉害吶!”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一幕,心中忍不住感慨。 平时的安寧和此刻的安寧,完全就是两幅模样。 平日里的安寧胆小,不爱说话,甚至每次见到林江年时都害怕的不行,活脱脱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但眼下的安寧,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柔弱? 这气质,这模样,这身段,还有这握剑的姿势……活脱脱的高手风范吶! 並且,林江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蒙面身影,此人武功倒是不弱,但可惜他碰上的是安寧。 安寧下手也没有丝毫平日的柔弱,出剑便瞬间斩断对方的手掌,让对方丧失了战斗力。 乾脆,利落。 不愧是李縹緲教出来的,下手够狠! 安寧板著小脸儿,解决掉眼前此人后,缓缓收剑,正好对视上林江年和煦的笑容,听著林江年的称讚,她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刚刚的冰冷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低下脑袋。 这一幕,看的林江年心头一动。 果真反差吶! 这张脸蛋太可爱了。 想捏! …… 此刻,院中的刺杀也很快告一段落。 林江年此次出城身边虽然没有带多少高手,但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加上安寧刚刚瞬间出手,解决了这蒙面身影,这一幕被剩余的其他人瞧见,脸色当即一变。 他们今日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了杀人而来。眼下见对方身边有如此高手,当即没了恋战心思。 “撤!” 剩余的那些黑影,顿时纷纷撤退。 来时气势汹汹,跑时狼狈转身,仓促翻墙逃离。 “殿下,要不要追?!” 林青青见这些黑影要跑路,当即请示林江年。 “算了,让他们去吧,当心调虎离山。” 林江年轻轻摇头,没有让林青青去追。 “看好陈俊儒和许香莲,別让他们俩出现任何意外。” 林江年回头瞥了一眼,此刻的陈俊儒已经昏死过去,另一旁的许香莲也是蜷缩在角落里,眼神惊恐的看著四周这一幕。 “是。” 林青青点头,没有再去追,吩咐剩余的侍卫开始打扫起现场,同时让人保护好陈俊儒和许香莲。 林江年则是瞥了眼倒在地上被活捉的蒙面身影,走近他身前,蹲在他面前,扯下了他脸上蒙面的布,露出了一张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模样。 此刻,此人脸上冷汗淋漓,因断手而剧烈疼痛浑身颤抖。眼神惊恐,警惕的盯著林江年。 “说说吧,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林江年问起。 但此人只是冷哼一声:“今日老子认栽,要杀要剐隨便,休想让我出卖!” “呦,看不出来还挺有义气的?” 林江年挑眉:“你知道我是谁吗?” 此人冷哼一声:“临王世子,谁不认识?” “看来是衝著本世子来的啊?” 林江年嗤笑一声:“既然知道本世子是谁,你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你觉得,你的身份能瞒得住本世子?” 此人明显没有把林江年的话当一回事,冷哼一声:“都说了,要杀要剐隨便你!” 既然栽了,他自然认栽! “刺杀本世子,可不是杀了你那么简单!”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可要考虑好,不只是你要死,你的家人要死,你的朋友都得死……你的九族都会被本世子诛杀,就算是你家先祖,本世子也会派人挖了他们的坟,悬掛在临江城门口示眾。让天下人瞧瞧,刺杀本世子的下场……” 此人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怒目而视:“林江年,你敢?!” “你卑鄙,祸不及家人,你有本事就衝著我来!” 此人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如此狠毒,不仅要杀他全家,甚至连祖坟都不放过……畜生吶! “本世子为什么要衝著你来?杀你一个有什么意思?要杀,就得一个不留……” 林江年淡淡道:“所以,你考虑好是继续讲职业操守,还是选择保护你的家人,和你的祖坟?” 职业操守和家人,他只能二选一。 此人脸色极为难看,眼神充满了怒意,死死盯著林江年,犹豫不决。 最终,他一咬牙,恶狠狠的盯著林江年:“狗世子,你別以为老子会上你的当,老子就算说出来,你也绝不会放过我的家人,对吧?” “你这是对本世子有误解,本世子一向说话算数。只要你说出来,本世子就保证,绝对不挖你祖坟……如何?” “畜生!” 听到林江年要挖他祖坟,此人眼神慍怒,几乎恨不得站起来跟林江年拼命。 对於这年代的人来说,祖坟这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要是祖坟都被挖了,日后有什么顏面去见祖先? 卑鄙! 太卑鄙了! 他死死盯著林江年,但林江年却只是漠然的看著他,脸上虽有笑容,但那笑容怎么看上去都让人有些不寒而慄。 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最终,一咬牙:“我若是告诉你,你就能放过我……的先人?” “那是自然。” 林江年点头。 “那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微微凑近。 正当林江年凑近,此人眼神底猛然迸发出一丝凶光。 “狗世子,去死吧!” 原本此人还无比虚弱,一瞬间猛然迸发出磅礴的气势,一掌猛然拍向林江年胸口。 站在林江年身旁的安寧瞬间察觉到不对,眼神猛然一变。 “小……” 可她根本来不及提醒,距离太近,她还没说完,此人的偷袭便骤然袭来。 他眼神凶狠! 能杀一个临王世子,跟他同归於尽,够本了! 可就在下一秒,他眼前的临王世子,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些柔弱的临王世子身上,却爆发出了一阵磅礴的气息。 炙热! 瞬间將他吞噬。 他那一掌,落在这股气息之上,瞬间被吞噬殆尽。 “噗……” 一口鲜血猛然喷洒而出,他脸色苍白趴在地上,眼神惊恐不可置信的抬头,看著眼前这位依旧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你,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竟,竟然深藏不露?! 竟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 “机会已经给你了,但你小子不中用!”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既然你不想守护你的九族,那本世子就成全你。” 说罢,林江年缓缓起身,缓缓道:“青青,查清此人身份,掘地三尺,斩草除根!” “是!” 林青青眼神漠然点头。 而地上的此人眼神呆滯,已然绝望,直到林青青拔剑逼近时,他瞳孔闪过一丝惊恐,方才终於害怕起来。 “別,別杀我……” “……” 林江年转身,看向一旁还在发愣的安寧:“走吧。” 安寧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此人,又看了看林江年,跟在了他身后。 低著脑袋,不知想著什么。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安寧偷偷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又很快低下,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终於忍不住,小声问起:“你,你真的要,要……” “挖他的祖坟吗?” 听到这问题,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安寧一眼。 没想到,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为何这么问?” 安寧低下脑袋,摇摇头,似不知道该怎么说,脸蛋上有些纠结。 “放心吧,不会的……本世子可还没那么没下线。” 林江年轻笑一声:“那是嚇唬他的。” “那他……” “他得死。” 林江年开口,挖祖坟只是嚇唬嚇唬此人,他还不至於如此丧心病狂,但此人想刺杀他,留不得。 “哦。” 安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 她又小心翼翼问道:“不是还没查出他是谁派来的吗?” “不用查了。” 林江年对视上安寧那双灵动而又疑惑的眼睛,轻笑一声:“猜都能猜得到。” 说著,林江年瞥了眼院子:“这大晚上的,突然有伙刺客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小村庄……你觉得,他们会是谁派来的?” 安寧怔了下,是谁派来的? 她下意识顺著林江年的视线扫视,才反应过来她们是在一个小山村里。 这样的小山村,怎么会突然有人来刺杀? 这不太寻常,除非是…… 安寧似猛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惊讶道:“陈,陈家的人?” “聪明!” 林江年轻声夸讚了一声。 连安寧都能猜到,这已经很明显了。 “走吧。” 见安寧还在发愣,林江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今晚,还热闹著呢。” 安寧娇躯愣在原地,目光怔怔的看著林江年。 下一秒,那白皙的小脸蛋又唰的一下红起,慌乱的低下脑袋。 有些手足无措。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发现林江年已经走到院门口,正回头看著她:“嗯?你怎么还不走?” 安寧又快速重新低下脑袋,紧紧抱著怀中的剑,跟上林江年的脚步,出了宅院。 小山村,寂静无声。 宅院內的打斗来的快,结束的也很快,並没有引起小山村百姓的注意。 林江年一行人快速收拾打扫现场后,离开了小山村,准备返回城內。 就在眾人离开小山村,回到小镇,从小道离开小镇,即將要返回官道上时。 马车,又悄无声息停了下来。 “殿下!” 马车外,传来林青青低沉警惕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马车內,一直低著脑袋的安寧仿佛意识到什么,瞬间握紧手中的剑,抬头看向林江年,清冷的眼眸中满是警惕和不安。 林江年示意她別担心,缓缓掀开车帘,看向马车外。 不远处小道之上,出现了数道身影,似早已等候多时。 四周寂静,一股无形压迫的肃杀之气笼罩。 而人群中,一道中年身影正坐在马背上,正面无表情的看来。 正是陈宏生! ……(本章完) 第541章 剑拔弩张的对峙 羊肠小道上。 四周杂草丛生,树木参天蔽日,將月光遮掩了大半。 夜晚时刻,这一幕显得极其诡异。 就在小道尽头处,正静静佇立著数道身影。 四周缓缓燃起火焰,火把逐渐將四周照的通明。灯火摇曳下,这挡在小道尽头的身影更显得诡异,森然。 陈宏生坐在马背上,正面无表情的看著前方的马车。 在他身后四周,紧跟著数十道气息內敛的侍卫高手,正一手勒著马绳,另一只手摁在腰间佩剑之上,目视前方,面容严肃,严阵以待。 从气息上来瞧,这些侍卫高手远比先前碰上的那些黑影要强的多! 四周寂静。 马车前列,坐在马背上的林青青第一时间拔剑,寒光在黑夜中闪烁。 紧接著,身后的侍卫也同样拔剑。 剑拔弩张! 气氛,在此刻沉闷紧张到了极点。 深夜,如此荒无人烟之地。突然碰上了这么一列人……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林青青眼神底满是冰冷和杀意。 只等殿下一声令下,她便第一时间將那马背上的中年男子拿下! 马车的车帘缓缓掀开,林江年从马车內走出。立於马车上,抬头看向前方。 火焰摇曳的灯火之下,林江年对上陈宏生那张沧桑而阴沉的脸庞。 两人眼神对视交互,林江年立於马车之上,双手背后,静静笑著开口:“陈伯伯,好巧啊!” “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还能在这里碰上陈伯伯?” 林江年语气轻鬆,面带笑容,脸上丝毫不见半分紧张情绪。 但…… 这话在此刻漆黑紧张的氛围下,却显得十分违和。 甚至有些诡异。 马背之上,陈宏生面无表情的盯著林江年,盯著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眼神底,是深深的忌惮,以及一抹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他先是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目光落在一道躲在林江年身后的身影。 一位看上去有些柔弱胆小的小姑娘,怀中紧抱著一把剑,似有些不习惯於太多人的目光,略有些胆怯的躲在林江年身后,时不时露出一双畏怯而有些清冷的眸子,小心翼翼打量著四周。 临王世子的抱剑侍女么? 陈宏生瞥了一眼后,並未放在心上,目光又隨即落在林江年身后的那辆马车上……马车四周,有临王府的侍卫高手层层把守保护。 一抹凌厉从他眼神闪过,这位久经风云的中年男子一瞬间又归於平静。 “世子殿下,別来无恙!” 陈宏生开口了,语气不冷不淡。 但却似带著几分生冷。 林江年神情愉悦道:“陈伯伯大晚上的怎么会在这里?莫非等本世子不成?” 陈宏生盯著林江年,平静道:“的確是在等殿下。” 林江年挑眉:“哦?” “陈伯伯等本世子做什么?” 陈宏生面无表情道:“殿下为何会在此?” “本世子见天气不错,特地出来蹓躂溜达。” 林江年笑意盈盈:“莫非陈伯伯也是如此?” 陈宏生微微皱起眉头,盯著林江年。 他如何看不出,眼前这临王世子在跟他装傻充愣? 心中恼怒,但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他沉声缓缓开口:“我今晚来此,是来寻我那不成器的逆子。” “原来如此!” 林江年恍然,点头:“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打扰陈伯伯了?陈伯伯慢慢寻,时候不早了,本世子就先回去了?” 陈宏生没说话,盯著林江年。 前方视线中的侍卫,巍然不动。 “陈伯伯这是何意?” 林江年瞥了眼陈宏生,又瞥了眼那拦在小道之上,全副武装警惕的侍卫高手,意有所指。 陈宏生眼神变得深邃:“殿下,又何必再装聋作哑?” 林江年一脸疑惑:“陈伯伯此话何意?” 陈宏生目光从林江年的身上,落在后面那辆马车之內,他声音低沉:“殿下身后的马车里,关的是谁?” “哦?陈伯伯问的是这个啊!” 林江年回头看了眼,恍然大悟:“那里面啊,是本世子今晚在外面瞧见一位水灵的良家女子,本世子见她长得水灵又可爱,因此准备请她回王府坐坐……怎么?陈伯伯感兴趣?” 听著林江年嘴里没有一句实话,陈宏生脸色微变了变,他声音低沉:“殿下,何必再睁眼说瞎话?” 林江年惊讶道:“陈伯伯这话是什么意思?本世子何时睁眼说瞎话了?” 他一副茫然的神色,愈发让陈宏生心头火大。 “那马车內,关的当真是殿下请来的女子?” 林江年轻笑道:“怎么?莫非陈伯伯以为本世子在说谎不成?” 陈宏生盯著他,冷声道:“殿下,可否让我看一眼。” “这不成。” 林江年摇头:“陈伯伯若是感兴趣,本世子回头帮陈伯伯重新物色一个……但这马车里的姑娘是本世子看上的,別人可不能看。” 寂静。 四周像是瞬间陷入诡异的死寂。 一言不发,唯有火把的灯火摇曳,照亮著四周漆黑阴凉。 安寧躲在林江年身后,用他庞大的身影帮自己挡住外界的所有视线目光,她低著脑袋,看似柔柔弱弱小心翼翼,但耳朵和视觉却始终警惕的注视著四周的一切。 在听到林江年的话时,她有些茫然的睁大眼睛。 那马车內分明关的就是…… 安寧茫然的眸子里,过了一会儿才逐渐反应过来什么。小脸儿上,泛起一抹说不上来的异色。 殿下,可真会胡说八道呀……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 安寧很快又陷入了疑惑,直到某一刻,她眼眸猛然一凝,扫视四周。 漆黑树林间,恍有影子掠过。 安寧心头一惊,愈发警惕。 …… 此刻的陈宏生,已然有些心烦意燥。 他早就预料到那逆子可能有所隱瞒,但没想到……这逆子真的没有让他失望! 傍晚时分,这逆子悄悄从家里溜了出去。 等到府上下人发现后,前来通报时,陈宏生当即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逆子,又要整么蛾子! 惊怒之下,陈宏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派人出去寻找。 同时,意识到可能要出大事的陈宏生也坐不住。他联想的更远一些……前些日子林江年突然將逆子放回来,陈宏生便一直心有不安。 直到今天陈俊儒来这么一出,让他意识到事情大条。 中计了! 这极有可能是那临王世子设下的计谋! 自己那傻儿子还傻乎乎的往下跳。 等到陈府的人查到陈俊儒的行踪下落时,已经来不及。临王府的人早已抵达小山村,將宅院控制。 等到陈宏生赶来时,得知自己派出去的第一批高手几近全军覆没,剩余几个逃出来的高手,狼狈回来前来稟报情况。 陈宏生也得知林江年今晚亲自出现在这,这愈发让他肯定……这定然是林江年布下的计! 得知情况后的陈宏生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出大事了! 眼下的情况,今晚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江年带走陈俊儒,一旦被带走,陈俊儒完了! 他这个儿子完了! 陈家恐怕也要遭受牵连。 想到这,陈宏生眼神底已经涌现起几分火气。 “殿下何必继续装傻!” 陈宏生盯著林江年,沉声道:“我的人刚刚得到情报,殿下抓了老夫的逆子,如今正被殿下关在那马车里……” “殿下,何必再掩饰?” 听到这话,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玩味:“陈伯伯这是从哪里收到的情报,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说来也巧了……本世子不久之前刚刚遭人刺杀,难不成,与陈伯伯有关?” 陈宏生瞳孔微缩,他冷声道:“何人胆敢刺杀殿下?” “此时,自然与老夫无关。” “殿下此话,是承认老夫逆子在殿下手上?” 林江年脸上笑容很灿烂:“陈伯伯若是承认刚刚派人刺杀了本世子,本世子就承认陈伯伯的公子在本世子手上,如何?” 两人眼神对视,在这寂静的深夜仿佛迸发出火光。 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林江年从始至终都没有主动戳破承认过! 如此一来,陈宏生便始终一直陷入被动。 四周,气氛仿佛更紧张了! 林青青浑身紧绷,目光警惕万分的盯著前方。 她能感受到,陈宏生今晚有备而来,他身边全是高手,一旦交手情况可能会有些棘手。 更重要的是…… 林青青隱约察觉到,四周暗中恐怕还有高手覬覦。 这让她心中不安。 而躲在林江年身后的安寧也是同样警惕著,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正盯著四周那黑暗的树林,清冷的小脸紧绷,杀气瀰漫。 就在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之际! “爹,救我!” 一声沙哑而悽惨的声音,骤然从后面的马车內响起。 这一声嘶喊,顿时让原本气氛瞬间破开。 陈宏生眼神一变,隨即猛然盯著林江年,声音森然:“殿下,你作何解释?!” 林江年:“……” 他扭头看向林青青,便见林青青神色有些尷尬。 刚刚陈俊儒昏死过去,她让人將陈俊儒绑了后直接丟紧车里,谁能想到陈俊儒突然半路就醒了? 这突然喊了一声,顿时让现场气氛有些尷尬。 “陈伯伯,果然神机妙算吶!” 眼见被戳穿,林江年神色不变,反而笑容更甚:“陈公子,的確在这里。” 陈宏生面无表情的盯著林江年:“殿下,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这个不急,本世子自然会给陈伯伯一个完整的交代。不过在此之前,陈伯伯恐怕先需要给本世子一个交代。” 林江年瞥了一眼身后:“把人带出来吧。” 很快,一名走到马车內,將马车內的陈俊儒给拖了出来。 黑夜,陈俊儒被绑著严严实实,脸色惨白,被拖出来的瞬间,他便看到人群中的剑拔弩张,以及火把照耀下坐在马背上的父亲。 陈俊儒眼神当即变得激动:“爹,爹快救我……” “废物!” 陈宏生看到逆子的一瞬间,气便不打一处来,眼神充满慍怒和恨铁不成钢。 陈俊儒自知做错了事,不敢去看爹的眼睛,低著头,声音悽惨:“爹,爹快救我……他,他要废了我……” “爹,救命……” 陈宏生气的脑子有些缺氧,深呼吸一口气,猛然扭头看向林江年。 却见林江年平静道:“陈伯伯別急。” 话音刚落,裹著外衣身形狼狈的许香莲也从另一辆马车下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氛围,脸色惨白,有些惊恐的后退了退。 林江年目光淡然:“陈伯伯可认得此人?” 陈宏生目光森然的从这女子身上扫过,皱眉,他並不认识这女子。但见这女子模样神色,再看了看自己那不爭气逆子心虚的模样,当即意识到什么。 坏了! 这定然是那孙源的妻子! 一瞬间,陈宏生心头惊怒涌现,伴隨著后背发凉的深深无力感。 这逆子,果然还是骗了他! 原本怒目之色,也瞬间变得有些惨澹,他声音低沉沙哑,“殿下,想说什么?” “她叫许香莲,孙源的妻子……” 林江年望著陈宏生,似笑非笑:“本世子想说什么,陈伯伯不会不清楚吧?” 陈宏生目光深邃,盯著林江年良久,又看了看那女子,脸上神色猛变了变。 最终,他沉声开口:“老夫想跟殿下单独聊聊,可以么?” 林江年挑眉:“自然没问题。” 听到这话,林青青有些担心。就连一直躲在林江年身后的安寧都下意识拽了拽林江年的衣角。 “放心,我没事。” 林江年衝著她露出一个笑容,轻声开口。 四周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林江年与陈宏生出现在小道另一处空地上,四周漆黑寂静,唯独剩下两道身影。 “陈伯伯想跟本世子单独聊聊什么?”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四周空无一人,他倒想听听,陈宏生想做什么。 陈宏生沉默半响,方才沉声开口:“殿下是聪明人,又何必拐弯抹角。” “殿下到底是衝著俊儒来的,还是衝著我陈家来的?” 林江年道:“本世子自然是衝著公理来的。” 陈宏生眼神深邃:“殿下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我陈家与王府交好,殿下又何必硬要赶尽杀绝?!” “陈伯伯觉得本世子在赶尽杀绝?” 林江年语气淡然。 陈宏生没说话,但显然默认了。 “本世子若真要赶尽杀绝,陈伯伯早已死了。” 林江年轻轻摇头,淡淡道。 平静的语气,让陈宏生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浮现一抹惊骇,后背一阵发凉。 他盯著林江年平静的脸庞,心中沉入谷底。 他知道,今晚之事恐怕不能了了。(本章完) 第542章 老狐狸的底牌 若非万不得已,陈宏生並不想跟眼前这位临王世子撕破脸皮。 哪怕如今临江城局势混乱,但跟林家翻脸,对陈宏生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不到最后,陈家並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但很显然,林江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此刻,林江年的话几乎已经摆明了態度……今晚之事,他不打算善罢甘休。 他,是衝著陈俊儒来的。 更极有可能是衝著他陈家来的! 想到这,陈宏生脸色彻底阴沉。 “那么,殿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盯著林江年,沉声开口。 林江年看著眼前脸色愈凝重的陈宏生,语气淡然:“本世子刚才已经说过,本世子要的只是一个公理……” “本世子身为临王世子,自有义务为我临江城百姓伸冤討个公道。陈伯伯的心情本世子能理解,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大寧律法自古如此……陈伯伯,不会不知道吧?” 林江年的一番话,让陈宏生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殿下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弄到最后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陈宏生的声音沙哑,带著几分不明的意味:“我陈家与王府交好多年,殿下当真要为了这点小事,与我陈家决裂?” “决裂?” 林江年挑眉:“本世子可以理解为,陈伯伯这是在威胁本世子么?” 陈宏生没说话,那双深邃带著几分阴冷的眸光落在林江年身上。 这一刻,这位在临江城叱吒多年的老狐狸,终於逐渐展现出了他那极深的城府和心思。 四周寂静无声,天地间一片漆黑。 惟有不远处的小道上,有点点星火摇曳。 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短暂沉默,陈宏生突然语气一变。 “不知殿下,最近有没有在临江城內听到一些谣言?” “谣言?” 林江年看了眼前这个老狐狸一眼,见他神情波澜不惊,心中隱约有些警惕…… 眼前这老狐狸,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对付。 陈家作为临江城盘根了数年的大家族势力,能在这几十年的势力交替中存活下来,並隱约有成为临江城第一大家族的趋势,眼前的陈宏生功不可没。 先前忌惮林江年的身份,陈宏生並不愿意与林江年彻底撕破脸皮。可一旦真正下定决心,林江年不好说这个老狐狸究竟还有什么后招。 就比如今晚…… 林江年早预料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从释放陈俊儒一开始,他就没想著这老狐狸会上当。 林江年原本是想跟这老狐狸比一比谁更沉不住气,毕竟只要孙源的妻子还活著,陈宏生就绝对不会安心。 他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將许香莲灭口。 因此,林江年早在陈府內外布下天罗地网,监视著陈家的一举一动。 一旦陈家有任何举动,林江年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林江年没想到的是,陈俊儒这傢伙到这个时候了,还摆了他爹一道。 他隱瞒了许香莲还活著的消息,並悄悄摸摸跑出城……得知这消息的林江年,差点没绷住。 见过猪队友,第一次见到猪儿子。 陈俊儒此举,无疑给了林江年非常轻鬆人赃並获的机会。 对付有准备的陈宏生不容易,但对付一个猪一样的陈俊儒简直不要太轻鬆。 当然,林江年也並未將事情想的太简单,他早预料到陈宏生这个老狐狸一定还会有后手,因此在来之前特地把安寧请了过来,就是以防万一。 眼下的局面,跟林江年所预料中的一模一样! 陈宏生,果然留有后手。 在得知逆子出城后,他第一时间察觉反应,阻拦在了林江年回去的路上。 眼下,听到陈宏生突然提起『谣言』,林江年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眸底闪烁了下。 这老狐狸,恐怕要跟他摊牌了?! 果然,陈宏生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缓缓开口:“最近临江城內有些传言,跟殿下有些关係……” “城中有人传闻,说殿下的身份是假冒的。真正的临王世子,其实在一年前早已身死……” “殿下听说过这件事情吗?” 开口的同时,陈宏生死死盯著林江年,盯著他脸上的所有表情反应。 想看到想像中林江年被戳穿身份的那一抹惊慌。 但,陈宏生失望了! 眼前的林江年眼神平静,他平静地听完陈宏生的话,眉眼间甚至还有些戏謔。 仿佛在嘲讽著什么。 “所以呢?” 林江年望著他,脸上那一抹冷笑玩味:“陈伯伯的意思是,认为本世子是假的?” “怀疑本世子是个冒牌货?” 陈宏生眼神冰冷,盯著林江年。林江年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为何一点都不慌乱? 为何一点紧张情绪都没有? 陈宏生將情绪深深收入眼底,他脸上也逐渐浮现一抹冷笑。 “是真是假,殿下心里最清楚不过。” “不过,既然城中有传言,想来这事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是吧?” 陈宏生的语气不冷不淡,却在意有所指。 林江年听出来了! 他在威胁自己。 林江年微微眯眼,这个陈宏生恐怕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跡。 因此,这才是他敢跟自己叫板的底气。 他在提醒林江年,我有你假冒世子的证据……不想被戳穿身份,那就乖乖听话。 而他嘴里的这一声殿下称呼,也无疑是在提醒著林江年……只要不撕破脸皮,一切都还有迴旋的余地。 林江年心中冷笑,他倒是打的一手好主意。 “不过是些刁民恶意造谣罢了!” 林江年眼神轻蔑,不屑的轻笑了笑:“陈伯伯难道还信了不成?” “本世子是真是假,陈伯伯看不出来么?” 陈宏生眼神猛然一凝。 他已经给眼前的林江年台阶下了,却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给脸不要脸。 他当真以为,他是临王世子了? 他当真就不怕身份被戳穿? 陈宏生深深看了林江年一眼,沉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殿下何必要我说的再明白些?” “一旦说开,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到最后,陈宏生的语气变得有些阴惻惻,已经是极为明显的威胁。 他已经找到了某些证据,虽然还不能完全证实眼前这个临王世子是假冒的,但也有了七八成把握。 这便已经足够! 七八成的把握,足以让眼前这个假冒的临王世子陷入深渊万劫不復! 陈宏生原本以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怎么样林江年都会投鼠忌器。 但没想到,林江年的神色依旧轻鬆,语气淡然:“陈伯伯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本世子徇私枉法,放陈俊儒一马?” 陈宏生平静道:“此事本就是一场误会,既然是误会,解开便行,何必弄的如此难堪。” “殿下,你说对吧?” “有道理。” 林江年点头表示赞同:“既然是误会的话,解开就行。” 听到这话,陈宏生的心总算微微放下了些。 此子,终於开窍了! 看来,他还是忌惮自己手中掌握著他身份的把柄。 陈宏生眯起眼睛,有了如此把柄,眼前这假冒的临王世子指不定甚至还能为他陈家所用? 一想到这,他眼神底涌现一丝火热。 然而,他这一丝火热还没来得及燃烧太久,便就被林江年的下一句话彻底浇灭。 “可本世子觉得,这不是误会!” 林江年瞥了一眼陈宏生,嗤笑一声:“本世子亲眼所见,令郎囚禁良家女子,意图不轨,正好被本世子逮了个正著!” “如此丧尽天良的行径,怎可轻饶?” “本世子亲眼所见,可不是什么误会!” 林江年的话,让陈宏生的脸色再度冷如谷底,他总算意识到什么:“你耍我?!” “陈伯伯误会了,本世子可没有耍你。” 望著陈宏生那阴沉到几乎黑了的整张脸,林江年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从一开始,本世子就没说过要放了令郎!” 陈宏生眼神冰冷,此刻的他终於意识到什么,也终於不再顾及什么形象:“你当真要与我鱼死网破?” “殿下就不怕,假冒的身份曝光?!” 林江年平静的看著他,轻轻摇头:“陈伯伯愿意称呼本世子一声殿下,本世子很高兴,但陈伯伯的威胁,本世子不喜欢!” “林江年!” 陈宏生终於怒了:“你当真以为你是什么临王世子?” “你骗得了別人,但骗不了我……你是假冒的!” “我的手上,有你假冒的证据!” 陈宏生盯著他:“你可知道,你假冒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会有什么下场?!” “本世子当然知道。” 林江年淡淡道:“但陈伯伯觉得,你还会有那个机会吗?” 话音刚落,陈宏生瞳孔猛然一缩,浑身瞬间毛骨悚然。 “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在你与父王多年交情之上,本世子还愿意称你一声陈伯伯,同时也给陈伯伯一个忠告……”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陈伯伯要是不想將整个陈家都拖下深渊的话,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陈伯伯,好自为之吧。” 说罢,林江年转身离开。 已经摸清这老狐狸的底牌是什么,林江年也不打算再跟他继续废话。 对於陈宏生的威胁,林江年则完全没放在心上。 至於如何处理陈家,他也早有考虑。 陈家毕竟是临江城的名门望族,威望势力庞大,不容小覷。陈家的背后,还有无数附庸的世家。除非能有机会將其连根拔起,否则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动。 牵一髮而动全身! 杀一个陈宏生简单,但杀了此人之后如何收尾这是个问题。 临王府在临州势力虽然不小,但想要治理整个州郡还是需要这些地方势力豪强的支持和协助,陈家作为这些地方势力豪强的代表家族之一,自然轻易不能动。 除非……陈家自己给机会! …… 夜深了。 小道上,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四周寂静无声。 两方人马对峙,谁也不服谁。 林青青提剑挡在最前面,身形瘦弱的靠在马车边,用马车遮掩自己的身影,极为低调不惹人注意。 但她那双藏在黑暗中,明亮的眼眸却时不时落在不远处,人群中武功最厉害的几个人身上。 而后默默低头思索,杀这几人需要多久…… 直到,林江年回来。 “殿下!” 林青青见殿下平安归来,顿时鬆了口气。 马车边的安寧也回过神来,看向林江年的小脸和眼神儿底透露著几分担忧神色。 似想询问什么,欲言又止。 “走吧。” 林江年看了她们几人一眼,微微点头:“回去了。” “那他们……” 林青青扫了一眼依旧挡在前面小道上的侍卫高手,不言而喻。 “青青,保护好她们。” 林江年瞥了一眼人群后马车旁那个叫许香莲的女子,吩咐完后,又看向一旁亭亭玉立,微微仰著小脸粉嫩玉琢模样的安寧。 “安寧,我跟你说……” 林江年瞥了一眼挡在小道上的那些人,轻声开口:“等下谁挡道不让路,你就杀谁……能办得到吗?” 听到这话的安寧怔了下,看了看不远处,又看了看林江年。 似没想到林江年突然让她杀人? “全,全杀?” 小姑娘的语气似乎有些不確定。 “有难度?” “没……” 安寧收回视线,微微低下脑袋,轻摇了摇头。 “能搞定吗?” “能……” “那就行!” 林江年又扫了眼身后,轻笑一声。 “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 小道上,数十道侍卫身影挡在小道上,气息沉闷,遮天蔽日。 看著眼前逐渐逼近的眾人,气氛愈发沉闷。他们眼神犹豫著,握在剑柄上的手微微发颤。 出现在最前面的年轻男子,他们並不陌生。 临王世子! 以及临王世子身边那位清冷的抱剑少女,冷冷的气质给了他们一种极其压迫的气势。 一步,两步,三步…… 靠近! “咻!” 下一秒,寒光掠过。 伴隨著一阵猩红闪过。 挡在最前面马背上的那名侍卫高手,瞳孔猛然一缩,眼睛瞪圆,死死捂著喉咙。 身形猛然一栽,从马背上倒下。 瞬间殞命。 视线中,站在林江年身旁的抱剑少女,清冷的眸子神色波澜不惊。 低眸的瞥了一眼手中的剑锋,然后…… 看向了下一个! ……(本章完) 第543章 让步 “哗!” 一阵譁然在人群中爆发。 这十几道挡在小道上的侍卫高眼神瞳孔猛然一缩,后背骤然发凉。 一股仿若无形的冰冷气势將他们笼罩。 他们的脸色变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视线中,一身锦袍的临王世子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但他身旁的那位小姑娘…… 那位从一开始就低著脑袋,畏畏怯怯,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小姑娘。 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临王世子的抱剑侍女。 一个长相绝美而柔弱的小侍女罢了! 但此刻,这个小侍女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髮寒,混身冒冷汗。 那柄始终被她抱在怀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出鞘,剑锋寒冷,寒气瀰漫渗人。 而这位刚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侍女,眉眼间早已没了半分畏怯,取而代之的,是连绵冰冷的杀气。 一具尸体,就这般僵硬的倒在地上。 神色惊骇,眼神瞪大,死不瞑目! 他甚至都没能看到这位小侍女是如何出手的,便已丟了性命! 马儿受到了惊嚇,发出了一声嘶吼,仓促逃离。 这一声嘶吼,也让四周愣神惊骇的眾人回过神来。 那股笼罩的寒意逼的他们脸色大变,纷纷拔剑,严阵以待的盯著眼前的这位小侍女。 谁也没想到,这位柔柔弱弱的小侍女会突然发难,没有任何徵兆。 一眨眼间,便已將他们当中武功最高之人斩落。 哪怕是这小侍女突然之下,可这等实力……依旧他们心中惊骇忌惮! 临王世子的身边,果然有高手! 还没等他们这些人完全回过神来,轻描淡写斩杀了一人的安寧,又缓缓抬头看向下一个马背上的侍卫高手。 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冰冷而杀气,丝毫不掩饰。 殿下让她杀人,那她就杀! 谁挡殿下的路,她便杀谁! “沙沙沙!” 晚风吹拂四周,树林间树枝摇晃,树叶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使得这诡异的气氛更为压抑。 树林间,寒光再度闪过。 “小心!” 一眾侍卫高手中,有人反应过来,当即骇然出声。 而那最前面马背上的一名侍卫高手,瞬间感觉这道寒光朝著他而来。 黑暗中,他仿佛像是被什么冰冷刺骨的寒意锁定。 他瞳孔猛然一缩,脸上瞬间浮现惊恐,求生的本能让他翻身落下马背。 伴隨著马匹的一声嘶吼,受惊的马惊恐逃窜,这名侍卫高手略有些狼狈的落在地面上。虽然有些惊险,但毕竟他也身经百战,武功不弱,堪堪躲过了这一道寒光。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喘息一口气,抬眸之际,便瞧见一张冰冷稚嫩的脸庞,正冷冷的盯著他。 年纪分明不大,但这股冰冷的气势却让他瞬间毛骨悚然,瞳孔一缩。他心头骇然,气沉丹田,一边后退,一边提刀抵挡,试图想要挡下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叮!” 钢刀碎裂的声音响起,强烈的震感震的这名侍卫高手整条手臂几乎发麻,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股磅礴的气息便瞬间笼罩了他。 『轰』的一声,將他震飞数丈之外,口吐鲜血,脸色惨白,重伤倒地。 强! 太强了! 倒地的那一瞬间,这名侍卫高手眼神惊恐而绝望。 这等武功实力…… 二品! 几乎已经是二品天玄高手方才有的实力! 这小姑娘,竟然年纪轻轻已然有了二品的实力?! 他,败的不冤。 出手,只在瞬息之间。 便又有一名侍卫高手倒在安寧的剑下。 安寧的脸上却並没有任何轻鬆,小脸反倒微微皱紧了些,似因没有乾脆利落杀掉此人而有些遗憾。 但四周剩余的那些侍卫眼神彻底变了,惊恐的情绪在他们眼神中蔓延。 显然,这短短交手瞬间他们便意识到这小姑娘的武功极高! 单打独斗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哪怕是一起上……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忌惮和惊恐。 能有机会吗? 此刻这些侍卫高手,已然有些乱了阵脚! 四周气氛诡异沉闷。 身后的林青青等人瞧见这一幕,也是惊讶不已。 她早知道这个叫安寧的姑娘不简单,身为那位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她的武功必定不弱。 但林青青也没想到,这个叫安寧的比她还要小几岁,但武功却早已远远超过了她。 这让林青青心中羡慕惊讶的同时,也不得不惊嘆……不愧是那位长公主身边的人。那位长公主本就已是武学天才,妖孽中的妖孽,就连她身边的侍女也都同样是妖孽。 林江年站在原地,神色波澜不惊,平静的看著眼前这些依旧挡在小道上的侍卫高手。 但此刻他们的身上,已然没了半分刚才的气势。安寧一人,便將他们的所有气焰全部碾压。 安寧依旧站在林江年身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抬眸看向了下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都退下吧!” 一个不冷不淡,低沉的声音响起。 此话一出,原本早已乱了方寸的这些侍卫高手,仿佛终於找到主心骨,心中如释重负,眾人面面相覷后,隨即迅速撤退。 不多时,原本挡在小道上的路边变得空荡荡,畅通无阻。 林江年回头,身后不远处的树林间,隱约能瞧见一道身影。 他衝著那边笑了笑。 等回过头来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变得凝重。 这老狐狸,终究还是没有上当! 林江年已经给了这老狐狸机会……今晚这荒郊野外,陈宏生有备而来,这是他对林江年下手的最好时机! 但这老狐狸似是察觉到什么,没有上鉤! 哪怕儿子落入林江年之手,情况对他极为不妙,这老狐狸依旧没有动心。 他太能忍了! 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还是,另有打算? 林江年微眯眼,这陈家,比他想像中要更难对付。 他今晚一直试图逼这老狐狸失去理智,丧失判断力,逼他动手。 只要陈宏生按耐不住,林江年便可趁机清算陈家。 但很可惜,这老狐狸太聪明了! 面对林江年如此直白的挑衅,他依旧无动於衷。如此一来,对林江年算不上好消息。 不过…… 林江年目光平静。 他倒不急! 如今,陈俊儒已经在他手上,证据確凿。 该急的,终究还是他。 林江年回过神来,低眸回头,见身旁的安寧正看著他。 眼神对视,小姑娘眼神中似有些疑惑。 似在询问,为何眼前这些人突然撤了? 她已经做好把这些人都杀了的准备! “没事了!” 林江年衝著她笑了笑:“把剑收起来吧,我们回家了。” 安寧默然。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收剑入鞘,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下並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血跡的素剑。 然后抱著剑重新低下脑袋,又恢復之前那个柔柔弱弱,胆胆怯怯的小姑娘模样,跟在林江年身旁,落后一步却又亦步亦趋,像是个完全不引人注意的透明人般。 “走吧,回家。” 林江年衝著身后的侍卫喊了一声,率先上马,领著眾人离开小道,渐行渐远。 …… 夜深。 小道之上。 陈宏生坐在马背上,眺望著前方。 远处,依稀能看到林江年等人离开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眼神冰冷,冷的嚇人。 身后是刚才剩余的那些侍卫高手,以及不少藏匿於暗中的黑影高手。 潜伏在这片树林间! “老爷,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 旁边,传来几个不理解的声音。 今晚老爷布下天罗地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为何要放那临王世子离开? “这临王世子身边就那个抱剑侍女武功高一点,但她再厉害,又能打得过多少人?!” “我等今日准备充分,不见得会怕了他临王世子,老爷为何要轻易放他们走?!” 有些侍卫不理解。 他们这些人今晚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救出少爷? 明明今晚的情况优势完全在他们,那临王世子不配合,他们可以直接將临王世子拿下,救出少爷。 甚至,还能拿捏临王世子去跟临王府谈判。 可老爷为何还是要放走那临王世子? 面对底下人的不解,陈宏生面无表情看著前方,眼神低沉。 他並没有解释。 但,他何尝不想留下这临王世子?!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將这临王世子控制在自己手上。 可…… 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陈宏生看向前方远处,神色愈凝。 他,终究不敢赌! 那毕竟是临王府! 他陈宏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哪怕他陈家势力再大,可临王府毕竟是王府,林恆重是天子亲封的异姓王,林江年更是临王世子……有这一层关係在,不到万不得已情况之下,陈宏生不愿跟林家撕破脸皮。 哪怕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谋反这个罪名,不是他陈家能承担的起。 更重要的是,今晚的林江年给了陈宏生一种极其不对劲的感觉! 说不上来! 但,林江年给他的感觉却是……有恃无恐! 这让陈宏生心中有种不安预感。 哪怕他已经点明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身份的消息,但此子依旧有恃无恐。 是他当真有恃无恐,还是他在强装镇定,自信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陈宏生不清楚,但这足以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他最终还是没有彻底撕破脸皮,放了林江年离开。 这一放,也意味著……陈俊儒完了! 陈宏生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哪怕陈俊儒再紈絝,也终究是他的儿子,他不能坐视不理。 如今,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他也还有机会! 但要是这林江年真不识好歹,真把他逼到绝路…… 夜深,陈宏生脸色阴沉如墨。 …… 离开小道后,林江年一行人径直回到官道上,返回临江城。 一路上,安然无恙。 林青青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殿下,陈宏生那老东西怎么会突然放了咱们?” 林青青很清楚,先前的情况极为凶险。她错误估算了陈宏生的护子决心,没想到陈宏生准备如此充分,林青青已经察觉到暗中还有不少高手窥视。 原以为今晚会有异常凶险的恶战,若不是林江年先前阻拦,林青青甚至已经准备好隨时呼叫支援,跟陈家彻底撕破脸皮。 却没想到,陈宏生突然就怂了! 这让林青青不得其解! 不只是林青青,就连安寧也很是好奇。 不过,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主动问起,只是当听到林青青问起时,跟在林江年身旁的她不自觉的悄悄竖起耳朵。 仔细偷听。 “他不敢赌。” 林江年轻笑一声。 “赌?” 林青青若有所思。 “咱们临王府的名头摆在那,就算真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敢隨便拿陈家的前途命运去赌。” 林江年目光淡然,他倒是希望陈宏生赌一赌。 可惜这老狐狸怂了。 林青青似懂非懂:“所以,他是忌惮咱们临王府的威名?” “算是吧。” 林江年点点头,看了一眼前方,已经能瞧见不远处的城门口。 “青青,等下把陈俊儒带回去,好好看管,找个大夫別让他死了,他必须活著。” “是。” 林青青领命。 …… 寂静深夜。 一行人回到城门口,林青青亮出令牌,守城將领连忙恭迎的將眾人迎入城。 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一道白衣身影隱匿於黑暗中,静静看著这一幕。 直到马车入城后,白衣身影方才从原地消失。 天地间重新恢復一片漆黑寂静,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临江城,临王府。 內院。 深夜,坐在窗沿边的锦绣冷不丁瞧见院中闪过一道白影。 定神一瞧。 “公主,您回来了?!” 锦绣眼睛猛然一亮,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迎出来。 “公主,殿下他们呢?!” 锦绣一边走出来,一边问起,目光下意识看向公主身后。 空荡荡的。 “不知道。” 院中,李縹緲的回答不冷不淡。 “不知道?” 锦绣一愣,眨眨眼,有些茫然。 公主她不是…… 正当锦绣还想问些什么时候,便又听到李縹緲的声音传来。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院中的白衣身影迈步回房。 剩下锦绣站在原地,继续眨眼。 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本章完) 第544章 羊入虎口 院中的锦绣有些茫然,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公主,这是怎么了? 公主之前不是出城去找殿下了吗?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殿下呢? 安寧呢? 正当锦绣还站在院中怔神时,过了一会儿,院外又响起脚步声。 锦绣抬头看向院门口,便见一位抱剑少女正走进院子。深夜时分,少女身形轻柔,步伐无声,低著脑袋。 有些鬼鬼祟祟。 “安寧?!” 锦绣眼睛当即亮起。 刚走进院子里的安寧脚步一顿,下意识抬头,便瞧见锦绣正兴奋快步的朝著她走来。 来到她跟前,锦绣先是目光灼灼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著安寧,等到將安寧里里外外全部打量了一番后,锦绣这才微鬆了口气。 接著,又凑到安寧身旁,仔细上下嗅闻了一阵,確定没有异常后,终於放下心来。 “你干什么?!” 安寧被锦绣的行为弄的有些混身发毛,后退一步,有些警惕的看著她。 “咳……我这是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关心你呢……” 安寧面无表情,不想理她。 究竟是关心她,还是有別的什么目的……安寧又不傻。 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分明就是担心…… 似想到什么,安寧心中涌现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板著脸儿,移开了视线,不搭理锦绣。 而锦绣则是確定自家妹妹完好无损后,如释重负。 虽然心中一直安慰自己,但锦绣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有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这让她的压力很大。 尤其安寧是跟著殿下单独出去,一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锦绣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当然,这些她是不可能会承认的。 “事情办完了?” 锦绣这才想起正事:“殿下带你出去做了什么?快说快说,到底怎么怎么回事?” “快快如实招来!” 锦绣很好奇,很想知道今晚殿下带著安寧究竟去干了什么。 但安寧却不是很想搭理锦绣,板著脸面无表情道:“杀人。” “杀人?” 锦绣眨眼,有些意外:“你们去杀谁了?” “不知道。” “你们今晚出去,是专门去杀人的?” “不知道。” “你今晚杀了谁?” “坏人。” “哪个坏人?” “不知道。” “……” 锦绣脸上笑容僵住,气道:“安寧,你是不是在故意的?” “怎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安寧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就是不知道。” “我累了,要休息了。” 说完,安寧不再搭理锦绣,迈步回房了。 剩下锦绣站在原地,气坏了。 “安寧,太过分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安寧彻底学坏了,都已经不把她这姐姐放眼里了! “哼,你不说算了!” 锦绣气的小脸儿通红,但眼神却变得愈发狐疑。 不对劲! 安寧今晚到底跟殿下去了哪里? 为什么安寧不说? 难不成……有猫腻? 锦绣站在院子里,越想越不对劲。犹豫了一下,她转身朝著院外走去。 哼! 安寧不说,那她就直接去找殿下问好了。 锦绣气势汹汹的准备去『兴师问罪』! …… 另一边,林江年刚回到王府,命人將陈俊儒关押起来,给他找个大夫看伤,又令林青青好好照顾许香莲。 此女子是目前林江年手中最重要的人证,不能出任何闪失。 对许香莲来说,今晚的经歷,无疑是从地狱到天堂走了一遭。 原本她几乎已不抱任何希望,丈夫被害,她遭禽兽侮辱,受困其中,今晚更是又差点被那畜生玷污,她原本已经绝望。 可在关键时刻,临王府的人如同天神降临般救下了她。这一晚上,许香莲一直都处於恍惚和不敢置信的状態。 直到眼下,在踏入临王府的那一刻,她才终於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也让她心中再度升起了一线生机……那位临王世子,或许真能还她一个公道?! 许香莲喜极而泣,因激动兴奋而导致气血上涌,竟直接昏死过去。 嚇的林青青赶紧喊来大夫,在大夫一番救治调理之下,確定她只是这些天担惊受怕,身体有些虚弱,没什么大碍,调理一番便能恢復,林青青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没多久后,许香莲在大夫的治疗下醒了过来。醒来后的她泪流满面,激动的抓著林青青连声感谢。 而林青青也没忘记殿下的嘱咐,在许香莲状態稳定后,开始重新详细问起她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对许香莲而言,说出这些事情无疑是再次揭开她身上的伤疤,让她去回忆痛苦的记忆。 但如今得知有了能为自己丈夫报仇的机会,许香莲无比激动,她一字一句,事无巨细的將这段时间自己所经歷的痛苦折磨全部交代说了出来。 “陈俊儒,他,他就是一个畜生……” …… 林江年交代吩咐下去后,先行回到內院。 此时已是深夜,王府內依旧灯火通明。 林江年的小院门口,那两名小侍女还没歇息,还在院子外等著林江年归来。 “殿下,您回来了?!” 两个小侍女见殿下回来,兴奋上前,一左一右迎著林江年回到房间。 “殿下,热水已经备好,殿下要先行沐浴吗?” “需要奴婢伺候殿下吗?” 两个小侍女目光灼灼,兴奋而暗搓搓期待。 “不必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早点去歇息吧。” 林江年摆手,拒绝了两个小侍女的好意。 这两个小侍女眼神灼灼,那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似的。这对小侍女的確长得粉嫩玉琢,可可爱爱,又是专门来服侍他的贴身侍女。 不过,林江年暂时对她们没兴趣。 婉拒了二人的好意,两个小侍女眼神明显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依依不捨的退下。 两个小侍女离开后,林江年也准备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而在这个时候,锦绣正好闯入进来。 “锦绣?” 林江年正要解衣服时,便见一袭轻衫浅罗云裙的锦绣出现,精致的脸蛋紧绷,气势汹汹? 若非是那浅罗云裙包裹之下,那一眼可见圆鼓鼓的胸脯,乍一眼,林江年还差点以为来的是安寧。 没办法,她们姐妹实在太像了! 比茉莉和风铃那对姐妹要更相似,那对双姝林江年平日里还是能一眼分辨出来,二人长相很像,但也有明显的区別。 可锦绣跟安寧,从样貌上来看真就一模一样,不留神看错也是常有的事。 如此情况之下,乍一看能看错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幸好,有明显的特徵让林江年分辨起来也容易的多。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看了眼天色。 “怎么,奴婢不能来吗?” 锦绣心中本就有气,听到林江年的话当局有点委屈,语气变得幽幽,眼神幽怨的瞪著他。 “嗯?” 她这是怎么了? 下午离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谁又欺负你了?” 林江年笑道。 “还能有谁?!” 锦绣语气幽幽,气愤道:“安寧!” “安寧?” 林江年愣了下:“安寧欺负你了?” “没错。” “这可就奇了怪了。” 林江年纳闷:“平日里不都是你欺负她吗?她怎么能欺负你了?” “你到底哪边的?!” 听到林江年还帮安寧说话,锦绣更气了:“我平时怎么欺负她了?她那么厉害,武功那么高,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敢欺负她?” “平日里,都是她欺负我才对!” 锦绣越说越委屈,伸手就开始抹眼泪。 锦绣气质本就偏典雅,与安寧相比起来,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弱韵味,眼下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真让人心怜。 饶是林江年知道这女人三分真,七分假,剩下九十分全是演给自己看的。可瞧见锦绣这副卖惨模样,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他上前將锦绣轻搂入怀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是安寧欺负你,明天见到她,我帮你狠狠教训她一顿好不好?” 锦绣挣扎扭动著身躯,脸色这才好了不少。 “哼,算殿下还有点良心……” 林江年笑了笑,他自然知道锦绣不是真的生气,也不是真的受了欺负,就是过来故意演给他看的。 小演戏精! 平日里看著成熟,实际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成熟到哪去? 终究行为还是会有些幼稚。 林江年也乐的配合她,毕竟都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哄哄怎么了? 一边轻声细语的哄著怀中的女子,一边轻轻搂抱著锦绣那盈盈一握如细柳的腰肢,感受著怀中女子紧贴在胸膛上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触感。 “对了,你大晚上的来找我,不只是专门来告安寧的状吧?” 林江年微微低头,从他的视线中看去,能瞥见锦绣绝美清秀的脸庞,顺著精致的下巴轮廓,隱约可见那藏匿於衣衫內深藏不露的峰峦。 引人入胜。 “当然不是!” 锦绣轻哼一声。 跑过来跟殿下告安寧的状只是顺带的,来的时候根本没这个打算。在见到殿下之后,不知道为何,就莫名的开始委屈……於是,她就把安寧抬出来,告安寧的状。 而她的真正目的,不过是想让殿下好好哄哄自己。 殿下没让她失望,真的顺从的哄著她。这让锦绣心里原本最后那点情绪,很快消失的乾乾净净。 被这么提醒,她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可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锦绣又很快察觉到什么,怔了下,下意识抬头,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睛。 很快,她就发现殿下正盯著她看,那双熟悉的眸子中,仿佛有什么光彩。 带著几分火热,几分灼灼,极其有侵略感…… 这,锦绣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 锦绣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挡在胸口,脸色开始泛红:“殿下,你,你看什么?!” “不,不许看了!” 她自然清楚殿下在看什么。 “这就不让看了?” “不,不让!” 锦绣红著脸,啐道。 殿下真不害臊! 哪有说的这么直白的? “是么?” 林江年似笑非笑:“可你这不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吗?” 被林江年一提醒,锦绣左右看了看,这才意识到……她好像真的主动送上门来了? 先前被安寧气著,锦绣就想著过来找殿下『盘问』。 眼下才意识到,如今已是深夜,很晚了,外面都没人了!她这三更半夜独自跑到殿下房间里来,孤男寡女,还主动投怀送抱……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一想到这,锦绣脸色泛红,有些慌乱道:“我,我没有……” 锦绣挣扎著想要从林江年怀里挣脱,可非但没有成功,反倒与林江年紧贴著身子互相摩擦,这更挑起了林江年的兴致。 下一秒,似乎察觉到什么,锦绣娇躯一僵,脸色霎时间緋红一片。 “殿下你……色胚!” 锦绣脸色滚烫:“我,我来找你有正事……殿下你,你正经点!” “巧了,我也正好有正事要找锦绣姑娘你。”林江年看著怀中羞涩试图想要跑路的女子。 “什,什么事?” “本世子刚从外面回来,这不正准备去沐浴……” 林江年笑眯眯的看著怀中的佳人:“锦绣姑娘来的正好,帮本世子搓个背吧?” “搓背?!” 锦绣杏眸睁大,脸色霎时羞红。 让她搓背? 这,这是正经搓背吗?! 锦绣压根不信。 殿下那熟悉的眼神,根本就是想把她剥光吃干抹净…… 她才不上当! “我,我不会……” 锦绣当即拒绝。 “不会?你难道没有帮你家公主搓背过吗?” “没,没有……”锦绣红著脸,坚决不承认。 “没事,我教你。” “学,学不会……” “那也没事,本世子手把手教学,保证锦绣姑娘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我,我不学……呀……” 不等锦绣再继续拒绝,林江年突然弯腰將锦绣拦腰抱起。 锦绣脸色唰的一下通红,仿佛预料到什么。 “不,不要……放我下来!” 但林江年却不顾锦绣的挣扎,大步朝著房间外走去。 这大晚上主动送上门来的,哪有放过的道理? 来的正是时候! ……(本章完) 第545章 搓背 浴房內。 雾气瀰漫,两个小侍女早已备好热水。 “砰。” 浴房门被踢开,林江年抱著锦绣走进去,反手关上房门。 动作轻车熟路,犹如一个山贼土匪头子,抢了一个良家妇女要洞房。 “放,放我下来……” 怀中,锦绣羞红著脸挣扎的更利害了。 尤其是四周瀰漫著浓浓的雾气,將她原本緋红的脸庞衬托的更为红润,一双灵动的美眸更是羞恼不已。 仿佛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將会发生什么,她羞的几乎没脸见人。 殿下,殿下真的是…… 她又恼又羞,娇躯微微紧绷著,紧张得不行。 踏入浴房,林江年这才將怀中挣扎的锦绣放了下来。刚踩在地面上,锦绣转身就想跑路。 但才刚跑出去一步,被林江年抓著胳膊轻轻一拉,她步伐不稳又重新跌入林江年怀里。 “想跑?”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模样精致清秀,羞恼不已的女人:“来都来了,你还想跑哪去?” “我,我要回去了……你,你放开我!” 锦绣脑袋低著,语气羞恼,想要开溜。 但林江年没给她这个机会,低头凑近,笑眯眯道:“来帮我搓背。” “不,不要……” 锦绣脸蛋如滴血般通红,搓背? 殿下这哪里是想搓背? 想搓她还差不多! 锦绣哪里不清楚殿下的这点心思……这大晚上的,殿下脑子里能想什么正经的东西? 强行把她掳到这里,分明就是想,想…… “殿下你,你自己搓……我,我要去休息了……” 锦绣还试图想要挣扎一下。 但林江年可没没打算放过她,看著怀中不老实安分的女人,林江年『威胁』道:“你又不听话了是吧?” “哼,不听……” 锦绣移开脑袋,轻哼一声,她才不要听。 “那可就別怪本世子不客气了!” 林江年眯起眼睛,一边开口说著,一边伸手开始不安分,隔著轻衫云裙缓缓游离於少女的腰肢,感受那细滑的触感。 锦绣身子微一僵,“不,不要……” “到了这里,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林江年低头又凑近了些,笑眯眯的看著眼前这张羞红绝美的脸蛋:“不听话的话,本世子可就要不客气了哦?” 锦绣一边摁著林江年的手,试图阻止殿下对自己的侵略,同时一边羞恼道:“我听话的话,殿下难道就会客气?” “锦绣姑娘听话的话,本世子可以考虑温柔点。”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 大晚上都送上门来了,他这肯定不会客气。 “殿下……下流!” 锦绣气的小脸通红,没好气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晚左右横竖大概是逃不过去了。落入殿下手掌心,这不被狠狠『欺负』一顿哪里能脱身? 她算是认命了! 知道今晚是难逃殿下『魔爪』,指不定等下要被怎么折腾,一想到这,锦绣脸色愈发羞红。 不过,该有的挣扎还是要挣扎的,绝对不能让殿下这么轻易得逞,要不然以后他还不使劲欺负自己? 本著如此念头,锦绣还是试图想要『反抗』,但她太高估自己的忍耐心了,或许是本就没有多少抵抗想法,加上前段时间跟安寧闹了矛盾,以至於这些日子有好一阵没能跟殿下单独相处,更別说是亲热了。 眼下被殿下轻轻撩拨了一阵,锦绣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很快就有些……不爭气了! 开始有了怪异的反应。 锦绣的脸色愈红,呼吸也微微变得有些急促,本就柔弱无骨的娇躯,也似变得更为水灵娇嫩。 林江年很快察觉到怀中少女的身体变化,低头看向锦绣那张粉面扑红的精致脸庞,以及那双逐渐变得水灵,多了几分迷离的美眸。 “锦绣姑娘这是嘴上说著不要,但身体挺诚实的嘛?” 林江年凑近锦绣耳边,轻声吐气。 听到这话的锦绣羞恼不已,脑袋埋进林江年怀里,用力捶了他两下。 但她气力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杀伤力,反倒更像是在撒娇。 “殿下,殿下你不是要沐浴吗……” 锦绣挣扎扭动著娇躯,没好气道:“还不去,水,水都快要凉了。” “这不是等著锦绣姑娘来替本世子更衣吗?” 林江年笑眯眯道。 “鬼,鬼才要给你更衣……” 锦绣红著脸移开了视线,拒绝道。 “又不听话是吧?” 林江年作势,落在少女那光滑平坦小腹上的手顿时又要继续,嚇的锦绣娇躯一紧,声音微颤:“別……” “不要!” “再问一遍,更不更衣?” “……” “更!” 最终,锦绣不堪『淫威』,『屈辱』而又委屈巴巴的点头。 原本清秀的脸蛋緋红一片,目光幽怨,夹杂著几分情绪,还有几分羞恼神色,轻咬著下唇,『恨恨』的瞪著林江年。 “殿下就知道欺负我!” 锦绣的语气委屈巴巴,哪里还有往日半分典雅气质? 活脱脱一个受气小媳妇。 这模样,看上去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弱小无助。 不过,林江年可没上当。 他最了解锦绣,这姑娘可太会偽装了。眼下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是故意装给林江年看的。 “这怎么能叫欺负?这叫情趣。” 林江年向她科普著知识。 “情,情趣个鬼!” 锦绣咬著下唇,气道:“你,你就是欺负我!” “自然是因为殿下疼爱你!” 林江年说起了歪理:“你看我怎么不去欺负安寧,就欺负你?” “你敢欺负安寧?!” 锦绣当即睁大眼睛,提起安寧就像是触及到她的逆鳞。 “这不没欺负吗,你別激动。”林江年赶紧安抚。 “哼!” 锦绣哼了一声,又瞪了林江年一眼,有些傲娇的移开了脑袋。 脸色不自觉的又红了些,心中紧张不已。 让她帮殿下更衣,其实她心里也並不怎么牴触。只是……以往都没有过经验,她心中紧张不已。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再加上想到某些画面,使得她心中愈发羞涩,忍不住想落荒而逃。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微微低下脑袋,深呼吸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方才有些颤颤巍巍的伸手,开始帮殿下更衣。 身为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替自家主子更衣这种事情锦绣自然很熟练,但帮殿下更衣这还是头一次。 帮公主更衣时锦绣很平静,甚至还时不时的会打量著自家公主的身子,讚嘆惊嘆一番,心中暗暗羡慕自家公主的皮肤白皙娇嫩,身材比例好,胸脯饱满什么之类的…… 但等到帮殿下更衣时,锦绣则变得很紧张,这感觉完全不一样! 毕竟,殿下可是男人…… 哪怕是已经跟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殿下,可殿下也是男人……那岂不是意味著,她等下就要看到…… 一想到这,锦绣呼吸愈发急促,脸色更红,脑袋更低了,就连更衣的手也微微颤抖著,变得生疏。 林江年倒也不急,就站在那儿,静静看著眼前的锦绣发挥。 看著她紧张又害羞,如同一个生疏的小侍女,小心翼翼的帮他脱去身上外袍,接著是外衣,內衬…… 越到后面,锦绣呼吸愈发急促,她视线极力想要移开,但却还是不自觉的落在殿下那逐渐暴露在她视线中的肌肤上。 指尖也时不时的触碰到,一阵火热气息传来,让她娇躯微颤。 直到最后…… 锦绣脸色羞红,移开了视线,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害羞少女,明知故问。 “你,你自己来!” 锦绣无论如何都不肯继续了,移开脑袋,一副我不干了的模样。 见状,林江年也没再强迫她。 毕竟是第一次,害羞也正常。 先不用急,一切慢慢来,来日方长。 林江年相信,在他的教导之下,迟早能把锦绣培养成一个合格听话的小侍女。 背过身去的锦绣很快听到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紧接著,又传来入水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悄悄看了一眼,朦朧雾气下,她看到殿下已经脱的乾乾净净,踏入浴池。 这让锦绣不由得鬆了口气。 她刚刚还真的担心殿下会强迫她……那啥! 还好,殿下没有欺负她。 浴池中的水清澈见底,殿下整个人浸泡在池水当中,加上有雾气朦朧遮掩,倒也勉强將殿下的身子遮掩。 这也使得锦绣不用担心会……把殿下看的清清楚楚。 但饶是如此,她呼吸依旧急促,原本就有些发软的娇躯似乎更软。 同时,还有一股莫名燥热的气息涌动。 正当锦绣脑袋胡乱想著时,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愣著干什么呢?” 锦绣下意识抬头,对视上浴池中的林江年,正衝著她招手:“快过来。” 锦绣眼神有些不自然,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挪步来到了浴池边。 眼神闪躲,儘量不去看浴池內。 “要不要一起下来洗个澡?” 林江年热情邀请。 “不要……” 锦绣暗啐了一口,拒绝。 殿下真不要脸,还想骗她一起洗……她才不要! 锦绣红著脸,挪步来到殿下身后,朦朧雾气下,她悄悄打量了几眼,隱约可见殿下那略显几分古铜色的后背上,肌肉结实,似挺有力道…… 仿佛想到什么画面,锦绣呼吸愈发重了些。 她赶紧摇了摇脑袋,將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接著拿起一旁的毛巾,动作轻柔的开始……帮殿下搓背! …… 浴池中。 林江年坐在浴池边,身子浸泡在浴池中,闭著眼睛,舒服的享受著锦绣的服务。 不愧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专业技能没的说。 虽然动作略显紧张不安了些,但能感觉到锦绣的手艺相当不错。 她刚才说不会搓背,果然是在说谎。 热气朦朧,扑面洒落在锦绣的脸庞上,她那张白皙的脸庞红润盈盈,额头间似泛起一层晶莹的水珠,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楚楚动人。 不知是浴房內的闷热,亦或者是辛苦搓背,她似累的不轻,呼吸急促,就连那双美眸都变得水盈盈,仿若能出溢出水来。 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生疏缓慢。 林江年似察觉到了,缓缓转过身来,便正好瞧见一张红润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正紧咬著下唇,水汪汪的望著他。 眼神对视,锦绣几乎本能的下意识一瞥,紧接著反应过来,脸蛋瞬间羞红,羞慌的闭上眼睛。 可她如此惊羞的模样,以及此刻这张近在咫尺,仿若泛著潮红的脸蛋,平添上了一层诱惑。 於是,林江年伸出一只手,落在少女精致的后脑勺上,然后轻轻往怀中一动,少女精致的脑袋便往他面前更近了一分。 然后,林江年凑了上去。 “唔……” 嘴巴被堵上的一剎那,锦绣瞬间睁大眼睛。几乎站立不稳,差点没摔进浴池里。 她双手慌乱地撑在林江年胸膛,才让自己不至於跌倒。 但她此时上半身前倾,小半个身子几乎探入浴池,池中热水的气息涌来,近在咫尺。 锦绣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云裙沾染池边水珠开始变得湿润,但此刻的她顾不得那么多,林江年的攻势已经袭来。 这一个吻,持续了很久。 久到锦绣几乎不能呼吸,等到分开时,她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著新鲜空气。 娇躯已经完全酥软,坐在浴池边,半靠在林江年怀里,没了任何气力。 脸色潮红,气喘吁吁,粉面扑红。 “衣服都,都湿了……都怪你!” 锦绣气喘吁吁著,轻瞪了林江年一眼。隨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裙,不小心被池边的属猪浸湿,也有一部分是蹭到林江年身上的水珠而被打湿。 被打湿后的衣裙紧贴著身躯,將她那傲然身姿展露无疑。 更为傲人! “既然湿都湿了,不如顺便也洗个澡吧?” 林江年看著怀中已经『湿身诱惑』的锦绣,建议开口。 “不,不要……” 锦绣羞红著脸拒绝,她才不要跟殿下一起洗鸳鸯浴,挣扎著起身。 可她本就浑身无力,加上地面沾了水珠后变得光滑,锦绣刚刚挣扎起身,便又双腿一软,站立不稳。 此时的林江年还依旧坐在浴池边,锦绣这一下没站稳,下意识伸手向撑在林江年身上,可这才撑了个空,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入了林江年怀里。 “扑通!” 溅起水的声音。 少女原本只被打湿了一半的衣裙,这下直接与池水接触,湿了个彻底。 林江年低头,看著又主动『投怀送抱』的锦绣,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这鸳鸯浴,你不洗也得洗了!” “……”(本章完) 第546章 好哥哥 清晨。 阳光透过窗纸洒落房间,微微照亮四周。 古色古香的装璜,无论是装饰亦或者是房间內的陈设家具,墙上的画卷,床沿的沙帐都透露出一股精致奢豪而又低调的既视感。 昏黄的房间內,瀰漫著一股淡淡檀木香味。 隱约间,混合著些许女子身上的淡淡清香,沉闷而幽静的房间內,有种说不上来的岁月静好感。 轻纱屏风后,宽大的床铺上,散落著朦朧的纱帐。那张足以睡下三四个人的大床上,锦绣缓缓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刚睁眼醒来,她便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视线所略过之处,確定了地方……殿下的房间。 殿下的床上。 身旁传来那熟悉温热的身躯,正紧贴著她,熟悉的触感,以及…… 刚清醒过来,还有些睡意朦朧慵懒的锦绣,微微侧头,便瞧见一张清秀俊朗的脸庞,正静静地看著她。 似是早已醒来,正欣赏著什么一副绝美精致的画卷似的。 二人眼神对视上。 “醒了?” 林江年的声音轻柔,带著几分愉悦:“早上好呀。” 眼前殿下熟悉的模样笑容,一时让锦绣有些恍惚,微微愣了愣。 而后,昨晚的记忆很快涌上心头。 锦绣清晰的回想起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她大晚上过来找殿下,却被殿下强行抱去浴室,在殿下的『威逼利诱』之下,她不得不委屈的帮殿下搓背。 搓著搓著……就被殿下给强吻了! 然后,她一个不小心跌进了浴池。 后面发生了什么? 清晨,昏黄的光线下,锦绣那张白皙的脸庞开始微微泛红。 落水后衣裳不小心被打湿,她被迫又洗了个澡! 还是跟殿下一起的鸳鸯浴…… 怎么形容呢? 锦绣红著脸,回想时呼吸微微变得急促。 回忆中的画面…… 少儿不宜! 先是殿下主动发挥精神帮她洗,然后没多久,就被殿下以投桃报李,礼尚往来的藉口忽悠她帮殿下洗…… 最终,可怜弱小无助的她还是被殿下得逞了! 回想至此,锦绣脸上泛起一层红韵,眸光也变得愈发羞涩。 当然,昨晚並没有到此结束。 在浴池內待了半个时辰后,殿下帮她擦拭乾身子,然后趁著夜色又將她抱回房间。 然后……又折腾了后半夜。 …… 记忆浮现,锦绣的脸色愈红润,此刻醒来的她,还能感觉到身子有些疲惫,跟散架了似的。 都怪殿下! 回过神来的锦绣,心中又羞又恼,见殿下衝著她笑,她没好气的轻瞪了一眼,这才又意识反应到什么。 此时两人正躺在一个被窝中,並且,抱在一起。 锦绣微背对著林江年,少女的娇躯蜷缩在男人怀中,二人肌肤紧贴,她的脑袋枕在林江年的胳膊上。 动作亲密而曖昧! 更关键的是……二人都没有穿衣服。 昨晚折腾太晚,锦绣太累直接睡著了。 眼下两人醒来时,便是毫无遮掩。锦绣能清晰感觉到从殿下身上的炙热体温,透过肌肤传递过来。 暖洋洋的,很舒服…… 锦绣甚至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这个念头刚浮现,锦绣脸色更红了。 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但…… 真的很舒服。 这一刻的锦绣,很安心。 她蜷缩在殿下怀中,忍不住想要这画面定格停留,让她一直感受此刻的温暖和寧静。 直到…… 锦绣很快察觉到殿下不安分的手。 那只枕在她脑袋下的胳膊,顺势搂著她光滑消瘦的香肩,一只大手顺著锦绣那雪白精致的锁骨,不知何时正不安分的落下…… 在锦绣愣神之时,已被细细把玩许久。 直到锦绣察觉到身体异样时,才发现林江年那作怪的手。 她脸色顿时羞红:“你,你快放开……” “怎么了?” 林江年明知故问。 “快,撒开……” 锦绣红著脸,咬著下唇摁住林江年的手,不让他乱动。 “又不是没摸过?” 林江年凑到锦绣耳边,嬉皮笑脸道。 “这,这不一样……” 锦绣红著脸。 “有什么不一样?” 林江年从身后搂抱著锦绣,一双手从身后穿过少女纤细的腰肢环抱著,脑袋微微贴在她耳边,轻声吐气:“醒了吧,那不如……” “不,不行……” 没等林江年说完,锦绣羞红著脸拒绝。 她哪里不知道殿下又想干什么?! 殿下虽然还没说完,但他的身体反应早已告诉锦绣它的目的…… 是她! “不来了,不来了……” 锦绣红著脸,连连慌乱摇头,眼神有些可怜兮兮:“我,来不动了……” 昨晚被折腾了那么久,身体有些吃不消。 她哪里还敢来? 再被折腾,她今天怕是別想走路了。 等下还不得被公主和安寧发现异样? “锦绣姑娘这就怂了?” 林江年从身后搂抱著怀中的佳人,细细感受手心的饱满柔软,看著怀中羞慌可怜模样的小侍女:“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 “哼……” 锦绣知道殿下这是在调侃她,恼怒的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服气?” 林江年作势就要更近一步,嚇的锦绣脸庞摇头:“不,不要……服气,服气了……” 她也想嘴硬,但身体很诚实的不让。 她真怕殿下大清早的就…… “真服气了?” “服,服了……”锦绣的声音柔柔弱弱。 “那叫一声好哥哥来听?” “……” 林江年手心动作轻轻一掐,笑眯眯道:“不愿意?那我可就……” 锦绣惊慌:“不,不要!” “那你叫不叫?” “……” 锦绣娇躯微颤,脸蛋羞恼,紧咬著下唇,脑袋直接埋进被褥。 过了好半响,才从被褥下传来一个轻柔沉闷,而又委委屈屈的声线,似有些自暴自弃。 “好,好哥哥……” “……” 对於锦绣的听话识相,林江年很满意,轻轻伸手在少女那浑圆挺翘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看在锦绣姑娘这么听话的份上,就放过你一次!” 锦绣娇躯微颤,在床上滚了一圈,用被褥將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缩在床榻內,用无比幽怨委屈的眼神瞪著林江年。 头髮凌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別这样看我,整的我好像欺负了你似的。” “殿下难道没欺负吗?” 锦绣气呼呼,咬牙切齿。 这还没欺负? 林江年摇头:“都说了,这叫情趣……” “情趣个鬼!” 锦绣气道。 明明就是殿下故意为难强迫欺负她一个小侍女……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锦绣咬著下唇,满脸委屈,像是早预料到会是这样似的,幽幽道:“殿下就是看奴婢好欺负,所以逮著欺负是吧……” “奴婢在殿下心目中果然没有地位,不过是个隨时都可以欺负的小侍女……” “奴婢真可怜……” 明知道锦绣大概率是演的,不过见她如此神情模样,还是不由让林江年心里產生几分愧疚。 他上前將锦绣搂进怀里,安抚道:“好了好了,是殿下不对,殿下不该欺负你……下次肯定不会了,好不好?” “哼!” 锦绣扭了下身子,轻哼一声。 显然不信。 林江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锦绣姑娘可是我的大恩人,怎么会没有地位?” “我又怎么会捨得欺负你呢?” 锦绣又哼了一声,幽幽道:“殿下欺负奴婢一介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怎么不去欺负我家公主?!” 欺负长公主? 林江年挑眉,他倒是想说,也不是没欺负过…… 前些日子,不还在清风楼把她家公主给强吻了? 不过,导致的代价就是这段时间长公主变得有些奇怪,两人之间的关係还没缓和。 昨晚更是…… 见锦绣目光幽幽的瞪著他,林江年轻笑道:“那我真去欺负你家公主,你到时候別后悔?” “你有本事就去!” 锦绣撇嘴,她自然不相信殿下敢欺负自家公主……殿下还没这么大的本事呢。 “殿下要是能欺负我家公主,以后殿下想怎么欺负奴婢都行!” “此话当真?!”林江年有些意外的看向锦绣。 “自然当真。” 锦绣瞥了林江年一眼,幽幽道:“殿下就知道说空话,一直说要拿下我家公主,但至今没有进展……” “殿下你要真有这个本事,奴婢以后就什么都听你的。” “真听?” “真听。”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 锦绣脸色泛红……这话她怎么听著有些不对劲。 殿下,这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看殿下那模样……铁定没憋著什么好的,估计又是在想什么招欺负她。 不过,锦绣还是强压下心头的羞涩,反正她人都已经是殿下的了,都被吃干抹净了,再能憋没什么好的,又能是什么? 顶多不就是…… 锦绣脸色更红了几分,压下心头羞恼,轻哼一声:“殿下要是真能拿下公主,奴婢自然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 林江年乐了。 本来还想著以后怎么调教这个小侍女,没想到锦绣自己送上门来?! 意外之喜! 锦绣看到殿下的反应时,心里不由又开始泛起嘀咕……殿下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 “殿下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东西?” “殿下正在想你呢。” “呸!” 锦绣红著脸啐道。 殿下的情话是又肉麻又老土。 不过,在插科打諢之下,锦绣情绪好转了些,终於想起正事。 “等等,我有正事要问你……” 锦绣这才想起,她昨晚来找林江年有正事的。结果昨晚一通折腾,完全把事情拋之脑后了。 “什么事?” “殿下你昨天带著安寧去哪了?” “出城去办了点事。” “什么事?” 林江年將昨晚发生的事情简短讲给了锦绣听,锦绣听完后,得知殿下的確是带安寧去办了正事,鬆了口气。 得知陈俊儒欺负许香莲的行径时,她神情变得愤愤,义愤填膺,对於这种强迫欺辱女子的禽兽她极为痛恨。 而后,在听到在半路上遇上陈宏生,剑拔弩张的气氛锦绣又变得十分紧张。 “那,那个陈宏生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吗?” 锦绣有些担忧的问起:“毕竟,殿下你可是把他儿子给……” “肯定不甘心。” 林江年摇头:“不过,他暂时奈何不了咱们。” 他倒是很期待陈宏生出手,陈家没有动作,林江年就没有合適的机会。 锦绣若有所思的点头,紧接著又才想起什么:“那,公主呢?” “长公主?” 林江年疑惑道:“她怎么了?” “公主昨晚没去找你吗?” “找我?!” 林江年一愣:“你是说,公主昨晚有去找我?” “对啊,不是殿下你让我去找公主的吗?” 昨晚林江年出城之前,让锦绣去找长公主,把他要出城的消息透露给李縹緲。 目的有两个。 一个是以防万一,想请她出城。 另一个目的,则是试探……看看她会不会来找林江年。 但昨晚,李縹緲並没有现身。 这让林江年心里原本有些失落,李縹緲没来,这不就意味著他在她心里並不重要? 可眼下听到锦绣的话,林江年才意识到什么:“你確定,公主昨天去找我了?” “对呀!” 锦绣点头:“昨天我跟公主说了后,公主就出门了,很晚才回来,我以为她出城去找你们了……” “但昨晚公主回来的时候有些奇怪,我问她,但公主却说不知道殿下的下落……” 锦绣回想著,昨晚的公主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而林江年则若有所思。 昨晚,李縹緲出门了? 但是,没有去找他? “你家公主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江年似想到什么,又问。 “就在殿下你们回来前一会儿……” 一瞬间,林江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眯起眼睛。 或许,长公主昨晚可能並不是没有去找他,而是…… 想到这,林江年神情微微兴奋了些。 “哎呀不行,我要起来了!” 在床上跟林江年折腾温存了一会儿,锦绣这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 得赶紧起来了! 不然等下晚点被逮住……她不敢想像。 锦绣挣扎著起身,刚掀开被褥……似想到什么,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又重新缩了回去。 但这掀开的剎那,少女那雪白纤细,妙曼婀娜的身姿还是惊鸿一瞥。 一览无余。 锦绣將自己重新裹紧被褥里,看向林江年,清秀的脸上有些羞慌。 “我,我衣服呢?” “……”(本章完) 第547章 事后的鬼鬼祟祟 准备起身时,锦绣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没有衣裳穿了。 昨晚被殿下强行掳到浴房,一身衣裳全被打湿。在浴池中被殿下脱下后,衣物就被隨意丟在浴池边…… 此时的锦绣才想起,她的衣物还全部留在浴房內。 不只是衣裳,还包括外裙,內衬,肚兜褻裤……昨晚全部都留在了那儿。 眼下被褥內的锦绣正……不著寸缕。 上哪找衣物去?! 一想到这,锦绣羞红了脸。 羞的是想著要赶紧去收拾一下浴房,万一被王府的丫鬟收拾时发现,她没脸见人。 王府的侍女只要一去浴房,昨晚浴房內残留的痕跡,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而锦绣慌的则是……眼下她衣物都没得穿了,这还怎么出门?! 林江年看著重新將自己裹进被褥中的锦绣:“要不,你先穿我的?” “不,不行……” 锦绣羞红著脸,她怎么好意思穿殿下的衣服? 这要是被府上的人看到……这不一样铁定露馅? “总比你光著出去好吧?” 见锦绣羞涩窘迫神情,林江年笑的很开心。 “你……” 锦绣又羞又急,瞪了林江年一眼,都这个时候了,殿下还有心情跟她说笑。 “你,你快想想办法……” 锦绣很急。 总不能真的光著出去吧? 要是穿殿下的衣服……这的確比光著好的多。 但,也同样社死啊…… 而且,万一要是被公主或者是安寧看到……那还不如光著呢! 那她真就不想活了! 见锦绣越来越羞急,林江年也没再逗她:“好了,我让人等下给你送衣服来,你先別急……” 锦绣心中一紧,那,那不还是要被府上的下人看到? 似瞧出她的担心,林江年安慰道:“放心吧,她们不敢乱说的,保证绝对不会外传。” 听到林江年如此安慰,锦绣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无奈的答应了……毕竟,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於是,林江年率先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 锦绣只是瞥了一眼,便红著脸慌乱的转过身去,移开视线。 “还害羞呢?” 见锦绣反应,林江年一边穿衣服,一边调侃道:“身为侍女,这个时候锦绣姑娘不应主动来服侍本世子穿衣?” “锦绣姑娘这个侍女,当的不合格啊!” “哼……” 锦绣又羞又恼,重重哼了一声,不敢去看林江年。 她哪不知道殿下是故意这么说的? 就是在用言语欺负她! 若是殿下不这般欺负她,她或许还不怎么会抗拒。但她脸皮薄,殿下如此调戏她,让锦绣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再帮殿下更衣。 因此,她轻哼了一声,反驳道:“奴婢是公主的侍女,殿下想奴婢伺候更衣的话,先娶了我家公主再说!” 呦,还拿公主压她呢? “那你等著。” 林江年笑呵呵道:“等我哪天拿下你家公主后,到时候看锦绣姑娘还怎么嘴硬!” “殿下先拿下再说。” 锦绣轻哼哼,没怎么把殿下的话放在心上。 殿下能拿下自家公主吗? 或许可以,但短时间內肯定不行……锦绣很安心。 就算殿下真的拿下了…… 锦绣眨眨眼,美眸灵动。 她如今本就已是殿下的人,哪怕伺候殿下也无可厚非…… 到时候,顶多不就是…… 那啥嘛! 林江年不知锦绣心中的算盘小九九,穿好衣服后,便起身开门,吩咐院外的侍女去取一套乾净衣服。 不多时,侍女便带著一套崭新的衣服过来。林江年挥手让她退下后,拿著衣服回到房间。 “衣服带来了,你换上吧。” 蜷缩坐在床榻上的锦绣露出一个小脑袋,红著脸看了一眼林江年:“殿下你,你先出去……” “还不让看了是吧?” 林江年双手抱胸,似笑非笑。 锦绣羞恼,移开视线:“不,不让……” 她哪里好意思让殿下盯著自己穿衣服? “行吧。” 林江年也没再调戏她,退出了房间。 见状,床铺上的锦绣方才鬆了口气。紧接著,目光看向床边摆放整齐的衣物,从被褥里伸出一只雪白的素手拿起看了看,衣裳是崭新的,材质看上去虽然一般,但也不差。 锦绣拿起衣服准备试穿,但很快,就又发现什么…… 门外侍女送来的贴身衣物,似乎有些小了。锦绣尝试穿上时,明显感觉到有些勒得慌。 很勒,裹的紧紧的,完全包裹不住。 同时,锦绣感觉到胸口被勒的有些气闷。 很不舒服。 “这……” 锦绣低头看了几眼,脸色微红,陷入犹豫。 显然,府上侍女送来的衣服对她来说小了些。 外衣倒还好,勉强挤一挤还能穿上,就是紧身了些。可这贴身衣物无论如何都包裹不住锦绣那傲人的身材,若强行穿上,便会气闷,挤压很不舒服。 不行! 穿不了! 锦绣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想著是喊殿下让人重新送一身,还是…… 重新送一身太麻烦了,容易引人注意,但强行穿上的话又太勒,很不舒服,硬挤还有点疼…… 锦绣思索了片刻后,脸色微微泛红。 算了! 反正是里面的衣物,就这一会儿不穿,也没人能看到……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 门外。 林江年等了好一阵后,才终於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换好衣裳后的锦绣,从房间內走出。 “怎么那么久?” 林江年回头看去,当瞧见换好一身衣裳后的锦绣时,眼睛微微一亮。 视线中的锦绣,换上了一身浅白青交织的素色长裙,长裙材质普通,但穿在锦绣身上別有一股风情,反倒衬托出一身朴素气质。 以往的锦绣穿著顏色都较为艷丽,也挺符合她的性格。而如今这一身略显朴素穿著,则又是另一番滋味。 更重要的是,这一身长裙似乎有些小了,穿在锦绣身上略显有些紧身,包裹著她的娇躯,把她那傲人前凸后翘的身材展露在林江年面前。 精致性感的锁骨,盈盈一握的腰肢,圆润挺翘的香臀,以及裙摆下那双若隱若现的修长美腿。 林江年眼睛更亮了。 往日里容貌气质都极为典雅成熟的锦绣,此刻显得极为诱惑,甚至比昨晚林江年所瞧见过的什么都不穿更有吸引力。 若隱若现,才是女子最有魅力,最美的时候。 此刻的锦绣有些羞涩,白皙的脸颊上泛著一抹羞红,不施粉黛的脸蛋上莫名有几分平时少有的柔情,她微微低著脑袋,一只手遮掩在胸前,似紧张不安。 看似像是在遮掩林江年的视线,实则更像是……掩耳盗铃。 她越是如此,反倒越是吸引著林江年的目光落在她遮挡的位置上。 “別,別看了……” 锦绣更羞红了。 “挺好看的呀!” 林江年由衷的夸讚。 他发誓,的確是带著欣赏的目光去看的,绝无半点……太多邪念。 但锦绣显然不信,殿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有种被暴光的错觉。 尤其是那灼灼直视的目光,正好落在她心虚的位置上。 这让锦绣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在殿下面前没了任何秘密,被看穿了般的错觉。 就仿佛像是……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掛! “我,我先回去了……” 锦绣一只手挡在胸口,低著脑袋快步打算离开。 她低头刚走了两步,林江年目光依旧停留在锦绣身上,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就多两眼,让林江年瞧出了些端倪。 他原本只是想欣赏一下穿著紧身长裙的锦绣,瞥几眼那包裹不住的饱满之处。 被包裹著的更圆润,更有意境美感! 可在多瞥了几眼后,林江年突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太对…… 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眾所周知,有和没有其实很好分辨。 尤其是当没了贴身衣物的遮掩后,只要仔细看一看,很容易发现区別。 “等等……” 林江年开口想喊住锦绣,谁知锦绣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停下,反倒走的更快。 到了最后,几乎成了小跑离开。 而隨著她步伐加快,娇躯也隨之晃动。 然后…… 林江年的视线中,明显瞧见了一阵晃动幅度。 颤颤巍巍。 林江年愣了下,这姑娘,居然玩真…… 胆子这么大了? 林江年才刚被压下去的那意思衝动,又瞬间涌上心头,便欲追上去找锦绣好好確认一番。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 不急! 现在追上去戳穿,锦绣估计会恼羞成怒,躲起来不见他。不如先等等,反正锦绣逃不出他手掌心,等今晚再慢慢去调教…… 现在,得先去干正事了! 林江年整理了下身上衣物,迈步朝著院外走去。 …… 另一边。 锦绣低著脑袋,趁著四下无人之际,低著捂著胸口,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上任何人。 等顺利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的锦绣才终於如释重负,娇躯差点瘫软。 这短短的路程,天知道她经歷了怎样的波涛汹涌,挣扎犹豫。 还好,没人看到! 锦绣深呼吸几口气,平復著心情。而后,这才感觉胸口依旧有些发闷。 忍不住低头看了几眼……衣服太紧了! 当然,主要是太饱满了! 以至於哪怕没有贴身衣物,依旧显得很紧。 甚至挤压的微微有些变形,锦绣脸色微红。隨即突然想到什么……刚才,殿下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想到这,锦绣脸色愈红。 在房间內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平復下来。 而后,她赶紧换下这身衣服,换上了自己的衣裳。紧接著,锦绣又想起还遗留在殿下浴房那边的衣物,她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出门想要去『毁尸灭跡』。 然而,锦绣刚推门走出,便迎面碰上出现在屋檐下的安寧。 “安寧?!” 锦绣被嚇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屋檐下,安寧抱著剑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著锦绣:“刚刚。” “那你刚才在哪……” 锦绣试探问道。 “房间。” 安寧的回答言简意賅。 锦绣从安寧的脸上,看出对方似乎並没有发现她刚才偷偷回来的行为,顿时鬆了口气。 “你要去哪?” 不过,鬼鬼祟祟的锦绣引起了安寧的注意。 “没……” 锦绣轻咳一声:“天气不错,我打算出去转转。” 她隨便找了个藉口。 “哦。” 安寧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不是喜欢多问的性格。 锦绣准备开溜,刚走了两步,又突然被安寧叫住。 安寧盯著锦绣,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当落在锦绣的脖子上,像是发现了什么。 “你,脖子上怎么了?” “脖子?!” 锦绣疑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怎么了吗?” “红了。” 安寧开口,眸子疑惑。 “红了?” 锦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脖子怎么会红? “嗯。” 安寧点头,见锦绣也疑惑,她转身回房,等到出来时手上多了一面铜镜,递给锦绣。 锦绣接过铜镜一瞧,很快反应过来,脸色顿时羞红。 这,这不是…… 只见锦绣那细长精致的脖颈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浅浅的红印,像是被人用力搓出来似的,不是很明显,但依旧能清晰发现。 锦绣看了一眼,便瞬间意识到……这是昨晚殿下留下来的痕跡。 锦绣下意识扯了扯衣领,想要遮掩住,她一下子慌了:“这,这个是……” 她正想著如何找个藉口跟安寧解释时,却见安寧紧绷著脸,疑惑而又严肃的盯著锦绣的脖子:“你受伤了?” “受伤?” 锦绣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安寧不知道这是什么? 也对,安寧怎么会知道这个? 所以…… 锦绣眨眨眼:“这个……应该是昨天不小心搓出来的,没什么大碍的。” “哦。” 没想到,安寧竟然信了。 她盯著锦绣的脖子看了几眼,確定的確不是伤口,除了微微泛红外没有大碍。 听到锦绣说是不小心搓的,她相信了。。 毕竟,她练武时也经常把自己的皮肤不小心搓红。虽然不太一样……但很像。 因此,安寧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而锦绣如释重负,还是安寧好忽悠。 “那我先走了?” 锦绣放下心来,赶紧找了个藉口开溜。 但她刚走了两步,便又听到安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也去。” 锦绣:“……”(本章完) 第548章 蛊惑忽悠 “殿下,属下已详细问过那女子,过程细节情况全部记录了下来。” 前院外,林青青正在向林江年匯报著许香莲的情况。 昨晚在將许香莲带回王府后,妥善安置好了她,又请来大夫替她检查身体,等到许香莲情绪稳定下来后,林青青便著手开始询问情况。 许香莲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也是目前惟一的知情者和人证。 她的供词十分重要。 林青青对此十分上心,等许香莲情况稳定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真相证词。而许香莲为了给丈夫报仇,给自己討一个公道,也將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事情的过程,跟那位老妇的诉状,以及林江年调查猜测的相差无几。 许香莲原本跟丈夫孙源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是临江城內一户普通家庭,家里算不上富裕,但也不至於穷的揭不开锅。 丈夫孙源为人踏实,也很勤恳,夫妻二人成亲几年,日子过的倒也平淡幸福。唯一的遗憾,是她自己的丈夫閒暇时好些小赌。 不过,这个孙源倒是还有分寸,赌博时不至於失了理智,平日里也都不过只是些小打小闹。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事情,就发生在差不多两个多月前。 那天傍晚,孙源在城中赌场待的久了些,许香莲听婆婆的吩咐过去找他。正巧那天,碰上了陈俊儒閒著没事来这个赌场转悠。 也是在那天,陈俊儒一眼便瞧中样貌端正標致的许香莲。 之后的情况,就跟林江年猜测的差不多。 陈俊儒派人將许香莲骗到府上,然后趁机霸王硬上弓……一个大世家子弟,想得到一个普通女人,甚至根本不需要动任何脑子。 以陈家的势力,足以摆平任何麻烦。 许香莲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反抗的了? 原本陈俊儒在將她玩弄过后,便打算隨便给点钱打发走。 没想到,许香莲性情刚烈,她的丈夫孙源更是得知自己妻子被人掳走后,愤怒的跑到陈家去找麻烦,结果连陈家的家门都没进去,就被陈俊儒手底下的狗腿打了出去。 孙源接著前去官府报官,但官府的人一听跟陈家有关,当即二话不说,又以情况尚未查清,你妻子不过只是被请去游玩两日为由,將他打发走了! 意识到官府跟陈家勾结的孙源气火攻心,怒骂官府黑暗,愤而准备前往临王府告状。 这个消息,很快传入陈俊儒耳中。 时逢临王爷遇袭,王府气氛紧张,整个临江城风声鹤唳。 陈俊儒担心孙源万一真去了王府將事情闹大,惹火上身,当即派人將孙源拦下,又狠狠打了一顿,打的他没法去王府告状为止。 不知是陈俊儒提前嘱咐过,还是手底下的人下手太重,那些人將孙源打成重伤,抬回去后没两天就死了。 孙源一死,官府很快介入,但没两天,官府就以孙源在赌场与人发生爭执,过失杀人草草结案。 许香莲受不了这个打击,想为丈夫討个公道。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便有一伙人趁著夜色衝进她家里,將她打晕掳走。 等许香莲再醒来时,便出现在城外的那个小山村里,被人十二个时辰看守著。 同时,在孙源死后没多久,一张关於孙源欠了赌场赌资,將妻子抵押给赌场的欠条也出现在官府手上…… …… “好一手瞒天过海。” 在听完许香莲的证词后,林江年冷笑一声。 普通人家如何能跟陈家这样的世家豪门斗? 若没有他插手,若不是陈俊儒脑子有病,还留著许香莲这么个人证,这件案子还真不好搞。 “许香莲目前如何?”林江年问道。 林青青答道:“目前一切正常,除去身体有些虚弱外別无大碍,属下已命人贴身照顾她。” “嗯,她是目前最重要的人证,不能出任何闪失。” 林江年点头,又想到什么:“陈俊儒呢?” “被关在地牢里,昨晚命大夫去给他看过了。” 说到这里,林青青停顿了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畅快:“他还活著,不过就是……” “废了?” 林青青点头:“没错。” 祸害女子的陈俊儒被她废掉,林青青心里不知道多畅快。 不过,隨后的林青青还是有些担心:“他身体情况不太好,昨晚发了高烧,今早才刚褪去……” “属下怕他撑不了多久!” 林江年心中有数,昨晚陈俊儒被废了身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还能活著就已经很不错了。 若非是丹药强行续命,他不一定撑得到今天。 “回头去如意楼內取些丹药来,续他的狗命。” 林江年吩咐道:“他也不能死。” “是。” 如意楼內收集著来自全天地下最为珍稀的各种丹药,虽无起死回生那般夸张,但想吊著陈俊儒的命不让他死並不难。 不过…… 这都是有代价的! “我这药,也不是让他白吃的。” 林江年冷笑一声。 …… 地牢。 暗无天日。 昏暗的环境下,阴暗,潮湿,瀰漫著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牢房內,陈俊儒躺在烂絮铺成的床上,双眼无神的望著上空。 眼神空洞,没了半分光彩。 神色狼狈,惨白,枯黄,犹如行將就木般……惨不忍睹。 他浑身上下脏兮兮,身上的衣衫凌乱,就在那身下……正被什么包扎著,还泛著血跡。 陈俊儒就这样躺著很久很久! 意识迷迷糊糊的发了高烧,等退了烧后,除了眼球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丁点力气。 就跟瘫痪了似的。 那种无形的恐惧压迫感,一点一点笼罩著他。 此刻的陈俊儒,意识几乎崩溃。 哪怕是上次被关在这里折磨了那么多天,他也没这般绝望过…… 浑身动弹不了,跟瘫痪了似的。 尤其是……身下隱约还能传来的疼痛感。 时不时一阵钻心的疼痛,提醒著他……下面,出事了! 出大事了! 联想到昨晚的情况,以及林江年的话,那种恐惧惊慌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自己……不会是真的废了吧? 不会吧…… 陈俊儒瞳孔逐渐惊恐的睁大,他挣扎著想起身检查,但没有一丝气力。 怀著如此惊恐不安的情绪,就这样绝望的躺在这儿,一点一点被那种恐惧担忧的情绪包裹笼罩。 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 接著,四周逐渐亮起。 灯火摇曳,陈俊儒艰难扭过头,视线中,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抹惊恐从陈俊儒脸上浮现。 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这个导致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恶魔。 林江年! 懊悔,怨恨,恶毒,惊恐,惊惧……无数情绪从陈俊儒眼神底浮现。 “陈大少爷,可还好?” 林江年的声音响起。 他出现在牢房中,居高临下的看著此刻模样惨不忍睹的陈俊儒。 陈俊儒盯著他,眼神惊恐而怨怒。 极为复杂。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俊儒声音沙哑,没有一丝气力。 “陈大少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本世子想干什么?” 林江年轻笑。 这话在以前,陈俊儒或许还会以为是真的在夸奖自己。 但,此刻的他知道,林江年是在讽刺他。 聪明? 自己聪明的话,昨晚就不会上当了……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布局! 自己被精心算计了! 这狗世子……真卑鄙啊! 见陈俊儒不说话,林江年目光又顺势往下,似笑非笑:“陈大少爷感觉可还好?”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陈俊儒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脸上表情微微狰狞:“我,我到底怎么了?!” “陈少放心,你死不了的。” 林江年摇头,笑道:“有本世子在,自然绝对不会让你现在就死了。” 死不了? 这个消息,让陈俊儒微微鬆了口气。 但很快,他又猛然意识到什么,目光顺势往身下看去,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那我,那我这……” “废了。” 林江年平静道。 但陈俊儒却还一时间没回过神:“废,什么废?” “陈大少觉得是什么废?” 林江年语气轻鬆:“陈少如今若想进宫当太监的话,怕是能少一道入宫程序呢……” 此话一出,如同轰鸣般在陈俊儒耳边响起,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没有半点血色。 入宫? 当太监? 少一道程序? 能少的是什么程序? 联想到身体的变化,陈俊儒眼神瞳孔徒然睁大,一瞬间天旋地转。 “不,不可能……” 陈俊儒面容扭曲,惊恐摇头:“不,不会的……我,我不会的……”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但,身体的感觉,以及身下的疼痛都似乎在无时无刻的提醒著他……自己,真的废了?! 剎那间,陈俊儒情绪变得异常激动,猛然扭过头盯著林江年:“你,是你?!” “林江年,你,你敢让我陈家断后?!” “我,我陈家会跟你不死不休的……” “你,你……” 他怨怒的骂著,仿佛要將所有戾气都发泄出来。那种惊恐和绝望的姿態,让他全然有些癲狂! 变成太监,对於任何男人来说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更何况是本就风流成性的陈俊儒? 林江年倒没急著开口,只是饶有意思看著激动怒骂的陈俊儒,等他骂的差不多后,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盛:“陈大少还想不想恢復了?” 此话一出,原本破防激动的陈俊儒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他猛然扭头盯著林江年,眼神中迸发出一丝精锐光芒:“恢,恢復?!” “我,我还能恢復?!” “陈大少若想,自然就能。”林江年淡淡道。 宛如一个將死之人,突然又找到了一丝生存的希望,陈俊儒眼神亮起,声音沙哑激动:“真,真的?!” “这天底下,有如意楼办不到的事情?” 林江年看著他,轻笑一生。 陈俊儒听到这话,呼吸无比急促……对啊! 天底下哪有如意楼办不到的事情? 如意楼內收藏著那么多的宝贝,奇珍异草,珍稀丹药,听说甚至还有能起死回生的神奇宝贝…… 能让他重新恢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林……不,殿,殿下……” 原本还满脸怨恨怒骂著的陈俊儒,在听到自己还有恢復的希望时,瞬间变了副嘴脸。 他完全顾不上其他,语气变得无比温和,甚至还有些巴结討好。 “殿下,救,救我……” “快,快救救我……” “我,我不想当太监……” 林江年看著脸色转变如此之快的陈俊儒,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好像找错了方向…… 他有些低估了陈俊儒对於自己是个男人的执著重要性……早知如此,不如早点废了他? 岂不更省事? “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但是,这可都是有代价的。” “什,什么代价?” “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林江年看著他:“你老实回答,本世子就帮你恢復男儿身,如何?” 听到这,陈俊儒面露迟疑,他有些不安,知道林江年的问题肯定不是什么好问题,但还是犹豫试探开口:“什么问题……” “你是如何欺辱的许香莲,又在何时指使他人杀害孙源?最后又是如何毁尸灭跡,毁灭证据的?” 陈俊儒脸色变了,这,这是让他交代罪行? 不,不行…… 这要是交代了,自己哪还能活?! 林江年瞧出陈俊儒的犹豫,微眯眼:“你可要想好了……许香莲如今就在本世子手中,你的罪行迟早会曝光,如今主动说出来还算是自首,官府也会对你从轻发落……” “再加上你陈家与我林家的交情,再怎么样,你至少都能保住一条命……” “但你要是不愿意交代,那可就是废了啊……” “你是逃不脱的,就算侥倖最后活了下来,但废了的你……活著又还有什么意思?” “当不成男人了,这不比死还难受?” “你说对吧?” 陈俊儒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眼神惊恐不已。 这,这是要他选择? 抉择?! 是寧死不屈,最后侥倖活下来,但做不成男人了,还是说……交代一切? 保自己恢復男儿身? 赌一赌? 这一刻,陈俊儒內心经歷著极为复杂的挣扎。 此刻,他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任何选择,都將改变自己人生。 “陈大少可要早点做决定吶,要知道……晚一分,可就少一分恢復的希望……” 此话一出,陈俊儒猛然一颤。 这话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陈俊儒一咬牙,看向林江年:“你,你保证我能活?能,能恢復?!” “我以本世子的名誉担保,只要你老实交代出来,本世子保证让你活著,並且重新恢復成男人!” 林江年信誓旦旦开口保证。 只不过…… 名誉? 他临王世子在临江城能有什么名誉? 不过,眼下陷入惶恐不安中的陈俊儒可没有心情思考这些,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成了太监的恐怖念头。 在听到林江年的保证后,心里最后一丝防线终於鬆动。 他下定了决心。 “好,我说……” “……”(本章完) 第549章 被长公主反压一头的气势 陈俊儒在心理防备被攻破后,很乾脆利落地交待了一切。 毕竟,变成太监这种事情对任何男人来说,都具有绝大的杀伤力。 更何况是像陈俊儒这样的紈絝大少? 让他当不成男人,怕是比杀了他还要更难受。 在意识到自己被废后,陈俊儒几乎崩溃,绝望。 而在这个时候,林江年又突然给他带来了康復的希望……这无疑是將他从绝望中又拉了一把。 哪怕这希望很渺茫,哪怕甚至有可能是骗他的,但……这依旧能让陈俊儒不顾一切的想要试图抓住。 为此,他愿意妥协一切! 毕竟,他不想当太监!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俊儒交代的很乾脆,孙源的確是他派人打死的。 当然,一开始陈俊儒並没有想弄死他。在听说孙源要去临王府告状,担心事情闹大的陈俊儒气急败坏的派人想让他闭嘴。 陈俊儒一开始是打算打断孙源的腿,让他出不了门,然后再派人威胁一番,让他彻底闭嘴。 只不过,手底下的人在执行时出了点意外,下手重了些,最终孙源没能挺过来,死了。 得知孙源被弄死后,陈俊儒也慌了! 他没想杀人,但不管怎么样,孙源死在他派去的人手上,真要查起来,他铁定脱不了干係。 陈俊儒本想用些银子堵住这家人的嘴,却没想到事情很快被闹到官府那去。临江城知府於封在得知事情原委后,当即坐不住,赶紧將这件事情告知了陈宏生。 得知儿子杀了人,陈宏生暴怒不已,把陈俊儒喊来狠狠教训抽了一顿。 但生气归生气,事情总归要解决。 於是,在陈宏生的背后授意下,这起案件很快被压下。临江城知府於封本就与陈家有交情,私底下来往频繁。 於是乎,在陈家和官府的联合之下,草草將这起案子结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直到,林江年返回临江城的那日,孙源的那位老母突然不顾性命拦在临王世子马车前,哭诉伸冤。 而更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位昔日临江城最大的紈絝世子,竟当眾接下了这一案子。 直到陈俊儒將一切都交代后,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为何当日他回来时,那位於知府会一直试图阻拦他处理此事。 这位於知府早就知道真相,並且早跟陈家勾结。 没记错的话,这位於知府虽不算临王府一手提拔,但也受临王府的提携才有今日。 没想到,私底下也早跟陈家勾结。 如此看来,这临江城內,恐怕还不知有多少官员与陈家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 地牢外。 “殿下,他全交代了?” 林青青先前並没有跟著殿下去地牢,等到殿下出来时,得知殿下已经从陈俊儒口中撬出了真相。 这让她惊愕不已。 “殿下,您怎么办到的?!” 林青青十分惊奇意外。 要知道,前些日子她把陈俊儒抓回临王府,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没能让陈俊儒开口。 结果这次殿下就去了一趟,这也没多长时间……陈俊儒就交代了? “这叫心理战。” 林江年解释道:“本世子抓住了他的弱点,对症下药了。” “弱点?” 林青青好奇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昨晚不让你给废了?” 林青青怔了下,隨即反应过来。 昨晚被她废了? 那不是…… 林青青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又没能完全抓住:“殿下……用这个威胁他了?” 林江年眯眼:“不,我是给了他希望。” “希望?” 林青青也在一瞬间,猛然明白过来。 “殿下你这是……” 给陈俊儒希望? 那还能是给什么希望? 不就是…… “殿下难道是答应……治好他?!” 林江年点头。 “原来如此。” 林青青明白了。 难怪陈俊儒会交代的如此乾脆,原来是这样…… 理解。 完全理解。 “不过……” 很快,林青青又疑惑起来:“殿下,您当真能治好他?” 林青青很奇怪。 她明明记得昨晚她下手很狠,已经將陈俊儒完全废掉……根本不可能再有復原的机会。 而且,也没听闻过天底下有什么再生根的医术。 殿下,能办到? “不能。” 林江年摇头。 林青青迟疑:“那殿下你……” “骗他的。” 林江年耸耸肩,嘆气:“本只是想忽悠他一下,没想到他还真信了……” 治好陈俊儒? 別说林江年没这个本事,就算有,他也不会治。 陈俊儒已经彻底废了,根本不可能有復原的机会,哪怕是如意楼內也没有能再重新长出来的神药。 换成一个有理智的正常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林江年的说辞。但很显然,陈俊儒並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加上处於自己成了太监的恐慌情绪之下,很轻而易举的就被林江年忽悠上当了。 林青青:“……” 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家殿下已把陈俊儒玩弄於鼓掌当中。 “那殿下,要不要將这些证据移交到官府那去?” 林青青又开口问起。 眼下殿下手中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陈俊儒不仅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同时也將他手底下几个参与的狗腿的藏身之处也交代出来。再加上有许香莲这么个人证,这次陈俊儒难逃一劫。 只要这些消息放出去,必定能洗清自家殿下这些天的质疑和猜测,提升自家殿下在临江城的威信。 同时,也能极大的打击陈家,以及临江城內其他世家的气焰。 “不急。” 林江年摇头,问道:“陈家那边动静如何?” “暂时没有动静。” 林青青摇头:“陈宏生昨晚回府后再没出现过,不过今日一早,倒有几位其他世家的人来过王府,想见殿下您……” 今早时,有其他世家的人来找过自家殿下,不过,依旧被林青青以殿下身体抱恙拒见。 “下次就不用拦了,让他们来吧。” 林江年摇头,开口。 如此节骨眼上,这些世家的人都各怀鬼胎,要么是衝著临王府来的,要么是衝著陈家来的。 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林江年也该见见他们了。 至於陈家那边…… 陈宏生一定还有后招,林江年並不著急,接下来急的该是他。 林江年只需要再等等,这老狐狸一定会坐不住。 …… 林江年的猜测並没错。 在林青青將消息放出后,很快便有其他世家的人陆续登门拜访。来的不是临江城內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就是各个世家当家人物。 林江年身为临王世子,热情的接见了他们。 这是他返回临江城后,第一次与各个世家的人见面。 果不其然,这些世家的人登门的目的,与林江年猜测並无太多出入。 大多是来打探临王爷的身体情况,摸清临王府这些天的底细。林江年並未正面回復,只是虚虚实实的回应眾人。 同时,这些登门的世家也不经意提及陈家,希望两家能放下恩怨,不要闹的太难看……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林江年能放下成见,与陈家和解,別抓著不放。 这些人,大多都是陈家在背后示意。 来临王府是说情,也是一种逼宫。 林江年依旧没有表態,只是暗暗记下了这些人的身份。 另一边,林江年还发现这些世家的人看他的眼神时,带著几分审视和猜测。 这让林江年意识到……或许不只是陈家,临江城內恐怕已有不少人得知他是假冒的消息。 此番登门拜访,也不无试探林江年的想法。 不过,林江年倒也不惧,面对各世家的试探不卑不亢。另一方面,也通过这些世家,將他的態度放了出去……这一次,他就是衝著陈俊儒来的。 这件事情,谁来劝都没用! 消息传出后,几家欢喜几家愁,临江城內的局势矛盾,愈发变得复杂。 …… 內院。 傍晚天色,天边晚霞笼罩著院落,给院中的草树木,亭廊屋檐涂抹上了一层金黄光泽。 院中静悄悄著。 锦绣和安寧不知所踪。 临王府很大,依山傍水而建,占地面积不亚於京城皇宫。整个府上布置格局应有尽有,除去少数封闭之处,其余大部分地方都能畅通自由。 锦绣和安寧在皇宫中时,二人虽也能自由行动,但所能到及的地方並不多。到了临王府后,对她们来说的確像是来到另一处世外桃源。 两姐妹在府上逛的不亦乐乎。 林江年出现在长公主的房间门外。 敲门。 “进来。” 房间內,传来李縹緲清冷的声音,有种说不上来的空灵感。 林江年推门,走进。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冷了,將门外涌入的热气瞬间驱散。 凉爽! 林江年抬眸,见前方视线中一袭雪白长裙的长公主正盘腿坐著,浑身四周凝著一股无形的气势。 这股气势使得她浑身裙摆微微飘拂,就连那一头乌黑青丝都散落飞扬,气质清冷空灵。 难以形容! 瞧见房门外出现的林江年,李縹緲一抹异色闪过,归於平静。 周身縈绕的那股气势,隨之缓缓散去。 她缓缓起身起身,来到一旁梳妆檯坐下,瞥了眼铜镜中的自己。 目光不冷不淡。 “有事?” “有。” 林江年缓步走近。 越走近,越能感觉空气中的那股寒意更为明显。 不正常的寒意。 林江年停在李縹緲身后,通过她身前的铜镜静静望著铜镜中倒映出的那张绝美清冷脸庞。 静静盯视一阵。 铜镜中,李縹緲目光与林江年对视了一刻,又很快移开。 不再看他。 神色波澜不惊,自顾自的梳理著秀髮。 林江年又走近两步,来到李縹緲的身后。 走近,更能清楚看到眼前这张绝美的脸庞,以及那股愈冷的寒意,再加上…… 林江年微微收回铜镜內的视线,低眸,落在身前这位清冷女子的身上。 很美!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不经意从几缕青丝侧鬢露出的侧脸,都会有种惊鸿一瞥的惊艷感。 “你昨晚去找我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冷不丁开口问起。 动作正不紧不慢轻轻梳理著秀髮的李縹緲顿了下。 “嗯。” 她並没有否认。 否认也没用,林江年已经从锦绣那里得到答案,昨晚她的確是去找过他。 再者,李縹緲也没打算否认。 她不屑掩饰。 “那昨晚为何没有看到你?” 林江年继续问道。 李縹緲沉默著,一言不发,似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你在躲我?” 林江年又突然问道。 说话的同时,他再度凑近了些,想更看清楚眼前这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更想看到她脸上的情绪变化。 “没有。” 李縹緲的回答依旧不冷不淡,她微微抬眸看了眼铜镜。那里面,同样倒映出了林江年逐渐靠近的脸庞。 两人此刻的姿势,略显曖昧。 “你就是在躲我!” 林江年微微侧头,盯著李縹緲这张白皙精致,肌肤吹弹可破的脸庞,很认真的说道。 李縹緲沉默。 片刻后,她突然扭过头,与林江年对视上。两人眼神对视的一剎那,李縹緲神情波澜不惊。 “我为何要躲你?” 她的回答不冷不淡,迎视上了林江年。这一刻,李縹緲身上气势突然像是猛地一变。 林江年骤然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当眼前能如此冷静与他对视的李縹緲出现时,林江年意识到……自己可能快要丧失主动权了。 这位长公主,突然像是换了个人。 一旦被这女人重新掌握了局势,再想要更进一步,將会很难。 於是,林江年静静与她对视著。 望著眼前此刻这张近在咫尺,像是有些倔强般的脸庞。 “我以为你会怕。” 林江年轻笑著。 然后,他又凑近了一分。 两人的距离拉近! 李縹緲依旧注视著他,一动不动。 不知想著什么。 就在林江年试图再凑近一点时,一只素白小手突然挡在两人面前,挡住了林江年的袭击。 嘴巴上,传来了一阵清冷的触感。 李縹緲平静的挡住了林江年的『袭击』,眼神清冷的望著他,面无表情道:“你所谓的认为我怕……” “便是如此么?” “……”(本章完) 第550章 三品之境 此刻,李飘渺眼神平静的可怕。 清澈,明亮,乾净……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寻常女子该有的羞涩情绪,那双乾净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直视著林江年。 气质绝尘。 此刻的气场,竟稳压林江年一头。 这似轻描淡写的反问,让林江年怔了下。 愣在原地。 脸上原本轻鬆愉悦的神情逐渐消失,变得认真,他微微后仰些许,重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林江年认真的盯著眼前这张容貌绝美,气质倾城的脸蛋。 两人眼神对峙。 也像是在进行著某种无声的交匯…… 而后,林江年脸上重新浮现一抹笑容。 “我的確不觉得长公主会怕我。” 他望著李縹緲,停顿了下,又道:“不过……” “你的確在躲著我。” “不是吗?” 林江年语气很篤定。 林江年自然没自信到能让这位堂堂长公主对自己產生害怕情绪。 但…… 从这几天她的反应和对林江年的態度来看。 李縹緲毋庸置疑是在逃避,逃避著两人之间尚未处理乾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係…… 亦或者,还有別的考虑。 但不管如何,她在逃避话题是不爭的事实。 哪怕是眼下此刻…… 在当听到林江年的话时,原本目光清澈明亮的李縹緲,似也有一抹怔神。 她沉默著,直到过了半响。 “你想说什么?” 她神色依旧不冷不淡。 但身上已没了刚才那股锐利的气势。 林江年却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在她身上。 今日並未出门的李縹緲,身上没有穿万年不变的白衣长裙,而是一身极为朴素的宽鬆便服长裙。 但即便如此,这身朴素便服也难掩她惊艷的气质。使得她平添了几分接地气的朴素感。 愈发令人著迷。 进入夏日,她这一身轻纱便服並不厚,朴素的长裙將这位长公主妙曼身姿遮蔽的严严实实,气质端庄,典雅。 但越是这样,便越让林江年对眼前这位高傲清冷的长公主感兴趣。 想更进一步…… 同时,林江年能感受到从李縹緲身上传来的熟悉寒意,四周空气温度隱约降了不少。 这股寒意在触碰到林江年肌肤时,下一秒,便被他身体本能的吸收。 体內的玄阳心法,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运转。 “你的身体,寒气又復发了。” 林江年突然开口。 从上次为李縹緲『治疗』驱寒,已经过去好些日子。 这段时间,隨著两人之间关係的变化,以至於有数日没有『治疗』了,没有林江年帮忙压制吸收,李縹緲体內那股玄寒之气又逐渐涌现,逐渐占据了她的身子。 再度使得李縹緲的气质变得生冷。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 没说话。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林江年开口:“不过,在此之前……你的身体更重要。” 林江年朝著她伸出了一只手。 李縹緲的目光落在林江年伸出的手上,盯视一刻,目光隨即移动到林江年脸上,静静看著他。 依旧没说话。 也没任何反应。 此刻的她,又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还在生我的气?” 林江年再度开口。 李縹緲微微收回视线,眼眸重新落在林江年伸出的这只手上。 片刻后。 她缓缓伸出一只雪白素手,放在林江年的手心上。 林江年握住,手心传来一阵香软柔滑,同时伴隨著一股刺骨的寒气,透过手心进入他的身体。 林江年身体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紧接著体內玄阳心法运转,一股炙热的气息瞬间將这股寒气笼罩吞噬。 紧接著,林江年便感觉自己已经停滯数日的实力修为,似乎隱约有更进一步的跡象。 …… 清冷幽静的房间里,两道身影面对盘腿而坐。 两人皆闭著眼睛,呼吸平缓,像是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態。 两人的手紧握著,十指相扣,宛如一对恩爱的情侣。 若是细细观察,便能发现,两人紧握的双手当中,有两股磅礴的气流似乎正在互相交匯。 一冷一热,阴阳交替。 甚至就连房间空气中,都仿佛瀰漫著两股气息。 一股冰冷刺骨,一股炙热滚烫。 两股气息互相交匯,缠绵,相互对峙又互补。 此消彼长之下,房间內也愈发变得沉闷。 坐在地上的二人,周身瀰漫著磅礴的气势。这股气势,隱约似乎要將四周一切都席捲。 此刻,李縹緲盘腿而坐,气质清冷,宛如神明般,冷的惊艷。 她的身体,不断吸收著从林江年身体传来的气息,压制著她身体內原本的寒气。 当寒气被一点点的压制吞噬殆尽,她那白皙绝美的脸庞上似微微泛起了一层汗珠,原本的寒冰之气也隨之逐渐消散。 同时,身体內那股磅礴的气息愈来愈足,隱约间,好似就只差那一剎那…… 就差一点! 就差了一点…… …… 另一边,当林江年身体同样源源不断汲取著从李縹緲身上传来的寒气时,內力吞噬这股寒气,转换为自身所用。 林江年能感觉到,自己將要跨过这道门槛。 同样只差一点!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林江年不断地开始尝试! 试图想要迈过这一关! 身体中的內力源源不断的消失,但同时,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精纯。 这股精纯的內力,在林江年身体內横衝直撞。 林江年能察觉到,如今自己所修行的玄阳心法早已变得不再纯粹。 少了几分刚勇猛烈,却多了几分轻柔。 刚柔並济! 时间,缓缓流逝。 窗外,夜色逐渐暗下。 终於,不知道过了多久后。 “轰!” 寂静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轻轰。 林江年的身体四周,徒然猛地迸发出了一阵磅礴的气势,轰然向四周扩散。 对面的李縹緲,第一时间猛然睁开了眼睛,落在林江年身上。 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股磅礴的气势,瞬间將整个房间內的陈设冲的乱七八糟。 林江年也在这一刻猛然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一抹惊喜。 总算是……跨过去了! 三品之境了! 林江年低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双手,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有了无穷连绵的气息。 刚刚那一刻,林江年甚至有了一种……自己一掌能將这整座房屋都给拍倒的衝动。 这便是三品之境么? 果然,武学实力提升到了最后,一个小小的境界提升都能带来极大的实质性进步。 更何况是如此大境界的跨越! 一年多的时间,从完全不会武功到如今迈入了三品之境。 林江年隱约有些做梦的恍惚! 但,还没等林江年来得及兴奋多久。 下一秒,他身体內的所有气力仿佛像是被瞬间抽空了般,身体一阵天旋地转。 完了! 用力过猛了! 踏入三品之境,兴奋至极的林江年差点忘记……他的內力已几乎被李縹緲全吸走,仅剩不多。 这一下,他身体瞬间感觉被抽空。 正当林江年身子將要倒下时,手心突然传来一股气力,拉了他一把。 紧接著,一股沁凉的气流顺著手心涌入他的身体,流转全身,让原本虚弱的林江年缓了一大口气。 林江年下意识抬头,见坐在对面的李縹緲正静静看著他。 一言不发。 那张清冷的脸庞早已恢復如常,多了几分红润,两人眼神对视。 此刻,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砰!” “公主……” 下一秒,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猛地踢开。 与此同时,锦绣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道身影闯入进来。 可在当瞧见房间內的这一幕时,两人猛然一愣。 锦绣嘴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她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此刻,公主的房间內,一片凌乱。 四周乱七八糟,家具似遭受了摧残,碎裂损坏,仿佛经歷了一场大战。 而在房间的中央,对面上。 公主正与公主相对盘腿而坐,两人正好处於废墟当中。 更重要的是…… 锦绣一眼便瞧见,此刻坐在地上的公主和殿下正握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握著。 这…… 锦绣美眸逐渐微微睁大。 “公主,殿下……” 锦绣眼神茫然中,又带著几分震惊之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她听到了公主房间传来了爆炸声,当即紧张焦急的过来想查看公主的情况。 可没想到眼前这一幕…… 公主和殿下在房间里干什么? 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而且,他们…… 锦绣目光依旧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公主和殿下何时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了? 公主,竟然跟殿下牵手了? 两人……好上了? 公主平日看著高高冷冷的,对殿下不屑一顾……私底下,竟然跟殿下偷偷拉手手?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锦绣又惊又喜。 竟一时间都忘记了房间內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在锦绣身后,紧跟著担心公主安危的安寧。 她先是警惕的扫视房间內四周,確定房间內没有危险的存在后,微鬆了口气。 紧接著,目光落在房间內公主和殿下的身上。 很快,她也发现了自家公主与殿下那紧握在一起的手。 她愣了愣。 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殿下,神色有些茫然…… 还没等她来得及细想,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猛地拽了一下。扭头,便见锦绣拽著她往房间外走去。 “咳,公主,殿下……我们走错地方了……” 回过神来后的锦绣,当即拽著安寧便往房间外退。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一边说著,锦绣一边不由分说的將还在发愣的安寧拽出了房间。 “砰。” 重新关上了门。 门外,安寧回过神来,甩开锦绣的手:“你,干什么?” “你怎么那么没眼力劲?” 锦绣瞥了一眼身后房间,没好气道:“公主跟殿下正在……咱们可不能坏了好事。” 安寧面无表情,不说话。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急匆匆的跑过来。 “看来,这下恐怕不需要我们帮忙了……” 锦绣似想到什么,眼神有些复杂。 公主跟殿下,总算是……好上了! 原本她还计划著跟安寧一起想办法撮合一下,这下看来,都已经不需要她们了。 公主和殿下好上,对锦绣来说是件好事! 这意味著,她就不用在公主和殿下之间二选一,不用离开殿下了。 同时也让锦绣对给自家公主戴了绿帽的愧疚感少了许多…… 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消息! 但另一方面,锦绣很快又想到什么…… 等等,公主跟殿下何时走到这一步的? 为何她之前都没听说过? 殿下,是不是早就已经跟公主…… 肯定是的。 所以,他之前才那般自信,敢答应自己的挑衅。 一想到这,锦绣微微睁大眼睛,懊悔不已。 上当了! 上殿下的当了好像。 一想到她不久前刚答应过,要是殿下把自家公主拿下,自己可就答应过殿下,什么都要答应他…… 原以为还早的很,现在看来好像……锦绣脸色开始泛红,羞恼。 一旁的安寧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身旁微微红著脸,少女心思的锦绣,面无表情。 眼眸微垂,似黯淡了些。 不知道想著什么 …… 房间內。 锦绣和安寧的闯入,並没有打破房间內的僵局气氛。 林江年逐渐恢復了些许气力,精神逐渐好转。 “我突破了。” 林江年开口道。 李縹緲脸庞清冷,淡淡点头:“嗯。” “跟你比起来的確还差得远,不过……总算是又近了一步。” 林江年看著她:“你呢?” “没有。” “还差多久?” “不知道。” “差契机?” “或许吧。” 她的回答不冷不淡,换成常人多少显得有些敷衍。 但对李縹緲而言,却极为正常。 她瞥了林江年一眼,目光下移,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紧握的手上。 没说话。 此刻两人都早已收功,但……依旧紧握在一起。 林江年静静地欣赏著眼前这张怦然心动的绝美脸庞,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几乎找不出任何一丝瑕疵来。 “我不会嫁给你。” 李縹緲突然开口出声。 打破了沉寂。 林江年怔了下,看著她。 李縹緲神色如常,淡淡道:“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林江年没说话,他知道,她说是林恆重让她为自己生个孩子的事情。 所以,她还是拒绝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林江年多少还是有些遗憾,他原以为…… “所以……” 李縹緲又突然看向他,美眸依旧平静,语气依旧清冷。 “你想办法,让我爱上你。” “……”(本章完) 第551章 比肩二品天玄 清晨时分。 王府內院。 林江年手持长剑,静静佇立后院树林间,一袭青衫锦袍,面容俊朗,神清气爽。 四周微风拂过,不远处刚刚升起的初阳散落在这片树林间,照亮天地。 树林间,却依旧阴暗。 参天蔽日的树木遮掩了阳光! 林江年手持一年前李老前辈所赠的那把秋水剑,剑身锋利,白光闪烁,在微阳的反射下,倒映出几抹秋光。 此刻的林江年,仿佛入定,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態! 他静静闭著眼睛,感受著四周的变化。 这剎那间,天底下所有的感官似乎在他面前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四周所有的一举一动。 微风吹拂树枝沙沙作响,树林间的蝉鸣,以及那不远处,王府內传来下人侍女的走动声,极为清晰的传入林江年耳中。 他依旧闭著眼睛,周围气息流动,那种玄妙的状態似更深。 直到某一瞬间,他猛然睁开眼睛。 双眸间,有道精光闪过。 下一秒,他手中的秋水剑不受控制般的轻颤了下,发出了一声剑鸣。 “哗啦啦!” 视线中,原本茂密的树林间,仿佛大厦倒塌,一整片齐刷刷落下。 伴隨著一整片树林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尘。 清晨的阳光穿透灰尘,照亮天地,也照亮立於其中的那一袭锦衣。 手中长剑,锋利依旧! 气势愈盛! “殿……” 后院屋檐下,刚踏入后院的林青青,正好瞧见了眼前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 面色惊愕,目光有些呆滯……震惊的看著这一幕。 直到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眼神变得不可置信。 当瞧见前方视线,殿下身前那一整片倒下的树木,以及那切口齐刷刷整整齐齐时,林青青忍不住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 这是殿下造成的?! 殿下这一剑…… 当真恐怖如斯。 殿下的实力,竟已浑厚恐怖到了这种地步?! 林青青心头被震撼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呆呆看著这一幕。身为习武之人,她最能清楚感知到同类之间的实力差距。 眼前这一幕造成的破坏力,深深衝击了她的世界观。 林青青很清楚,换成是她来绝对办不到这点。以她如今的实力,即便催动全身內力全力一剑,顶多也只能隔空斩断两三棵树木,已经算是极限。 隔空运气出剑,比想像中要难得多。 这不仅考验对兵器的精通,考验对內力的运用自如,更重要的是……使用者必须有足够浑厚恐怖的內力。 也正因如此,眼前林青青方才如此惊愕。以殿下这一剑如此恐怖的实力来看,殿下的实力,怕不是已经跟纸鳶姐有得一拼了? 看样子,恐怕得有二品天玄的实力? 这个念头浮现时,林青青再度倒吸一口凉气。 不敢置信! 她应该是这天底下,对殿下实力最为了解的人!林青青至今记得,一年前时的殿下还只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那时的林青青,由纸鳶安排在殿下身边,教导殿下习武。 正因如此,林青青最清楚,殿下那时完全不会任何武功,殿下所学武功的基础全都是她教的。 那的林青青的確发现殿下继承了王爷的武学天赋,加上当时殿下习武极为刻苦,那时她意识到,殿下日后的成就不会低。 但林青青怎么都不会想到,哪怕自家殿下武学天赋再高,可这短短一年內的时间,便已迈入二品天玄? 眼前这一幕的恐怖破坏实力,也惟有二品天玄高手方才有可能办到。 想到这,林青青惊愕的抬眸再度看向后院中那道佇立的白衣身影。 此刻,殿下依旧握剑立於那儿。 一动不动! 整片树木倒下扬起的漫天灰尘尚未完全散去,但阳光却已经穿透飘拂在空气中的灰尘,照的透明,照落在殿下的身上。 这一刻,殿下浑身的气质达到顶峰。 …… 后院內。 林江年看著眼前他这一剑造成的破坏力,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没想,他迈入三品之境后,內力和实力已强悍到了这等地步! 刚刚这所造成的威力,恐怕已接近二品高手的实力。 寻常三品之境的高手在他面前,恐怕討不到半点好。 这一切,都得归功於李老前辈。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秋水剑,一年前李老前辈將这把剑赠与了他。这一年来,林江年与这把剑也算得上是朝夕相处,逐渐適应。 如今,林江年早对这把秋水剑得心应手! 不愧称得上是神兵利器,这把剑的威力,远非其他寻常兵器所能比擬。 这把剑,如今在他手上总算能逐渐发挥出它原本该有的实力。 林江年又瞥了眼前方树林,整片树林哗啦啦倒下,宛如被整整齐齐切断般,场面极其壮观。 “这剑之九术果真不愧是天底下绝世功法,威力恐怖至极!” 林江年心中感慨。 一年前李老前辈在赠与他秋水剑之前,也指点过林江年武功,並且传给他一整套的《剑之九术》! 传闻是剑道的至高武学! 甚至,李老前辈还將这《剑之九术》中,在剑道已经失传的最后一术也教给了林江年。 几乎算是倾囊相授! 不过,一年前的林江年武功尚微,內力太弱,完全发挥不出任何剑之九术的一丁点威力。 那时的剑之九术对於他来说,就是一套看上去不错的功法,好看不好用。 但隨著林江年內功不断增进,这套《剑之九术》也逐渐发挥出它恐怖的威力。 这套剑术玄妙精湛,虽只有九术,但这九术中却又蕴含著无数种变招,迅疾如风,威力惊人。 一招比一招更精湛,威力更为惊人,尤其是那最后一招早已失传……即便是如今的林江年,依旧並不熟练,也很难发挥出其中的真正威力。 可一旦施展出来,所能造成的破坏力,要远远高於他如今拥有的实力。 林江年甚至有种预感,即便如今的他在面对二品天玄高手,只要对方没有足够防备,他也能有几分信心,施展剑之九术將对方秒杀…… 当然,这也只是林江年的预感。 他也並没有万全的把握,实力到了这一步,每一个小境界的提升,带来的实力增进都是极为明显的。 若没有万全准备,林江年不会轻易去冒险。 以他现在的实力,在三品之境当中或许的確游刃有余,可一旦碰上二品高手,依旧只有跑路的份。 …… 林江年逐渐回过神,收剑入鞘。转身,这才瞧见不远处屋檐下,林青青站在那儿,已等候多时。 “青青,有事?” “殿下。” 林青青目光依旧惊愕,忍不住感嘆道:“殿下,您已经踏入二品天玄境了?” “没有。” 林江年摇头:“昨日才突破三品。” “三品?!” 林青青有些不可置信,才三品? 不对啊! 这怎么可能才三品? 诚然,一年的时间踏入三品之境,已经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但…… 林青青目光忍不住再度落向院子里那被破坏的现场,不可置信愕然。 这断然不是三品之境高手能造成的破坏,寻常三品高手绝对不可能有这等恐怖实力! 林青青呆呆的看著眼前自家殿下……二品之境能有如此实力,的確很厉害。可殿下如今才不过三品,却能拥有这等比肩二品高手的实力? 这…… 似乎比自家殿下已经踏入二品还要恐怖?! “殿下……” 林青青咽了咽口水,已经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青青这才想起正事,脸上的震惊神色逐渐消退,浮现几分担忧。 “殿下,出事了……” 林江年漫不经心问起:“何事?” “殿下,临江城內最近突然开始散布一些关於殿下您不好的谣言……” 似想到什么,林青青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看向殿下,欲言又止。 不知该不该跟殿下说。 林江年瞧出林青青的神色变化,隨即猜到了什么,微眯眼:“是不是在谣传我是假冒的临王世子?” 林青青面露愕然:“殿下,您……知道了?” 隨即,林青青反应过来,连忙道:“属下也是今早刚刚收到情报,但这谣言已在临江城传了有些日子,不少人都听说了……” “从今早开始,城中突然开始大肆流传著这个谣言,城中街上都有人在议论纷纷……” “属下怀疑,其中有人故意推波助澜,暗中散布谣言……” “王爷已命人前去抓捕散布谣言的人,但消息传的很快。如今城中產生了不少质疑殿下您身份的声音,恐怕对殿下您不太利……” 说到这里时,林青青忧心忡忡。 她不清楚是哪里传来的谣言,尤其是这谣言传的太快,並且不像是空穴来风。 因此,不少百姓相信了。 一大早,临王府外就聚集了不少民眾,这些人质疑殿下的身份,希望王府能给出一个解释。 如此情况,对自家殿下极为不利。 然而,林江年却依旧漫不经心:“无妨,隨他们去传吧。” “可是,殿下……” 林青青担忧道,“谣言继续传下去,对殿下您极为不利,尤其是……” “民间还流传出了证据,说殿下您在一年前就开始假冒世子殿下了……” “青青,你觉得呢?” 林江年突然看向她,问道。 “嗯?” 林青青疑惑的看向殿下。 林江年轻笑问道:“你觉得,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是说,如他们那般,我其实在一年前就假冒了临王世子?” 林青青怔了下,似没料到殿下会问起她这个。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摇摇头,篤定道:“殿下自然是真的!” “为何如何肯定?” 林青青平静道:“属下相信殿下,也相信王爷!” 眼前的殿下到底是真是假,林青青並不清楚。 但,她並不相信外界的谣言。 这一年来,她跟在殿下身边朝夕相处,对殿下极为了解。不只是她,就连纸鳶姐都已对殿下芳心暗许……纸鳶姐那么聪明的人,若殿下是假冒的,她又岂不会发现? 甚至还爱上了殿下? 所以…… 外面的肯定都是谣传! 定然是有心之人想陷害殿下,意图乱王府民心。 “有青青你这句话,本世子就放心多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不过,不用去查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传的了。” 林青青正要询问,当看见殿下的表情时,很快反应过来:“陈家?!” “八九不离十。” 林江年点头。 那老狐狸,果然还是没有放弃。 整这一出,试图想用舆论的压力来逼他。 不过,他也就只有这点手段了么? “他找死!” 林青青眼神猛然一冷,杀气盎然。 “既然他整这么一出,那咱们不还点礼也说不过去不是?” 林江年轻笑一声,看向林青青:“青青,你去办一件事。” “殿下儘管吩咐。” “你带人去趟官衙,將临江知府於封削去官职,捉拿大狱。再借於封之事整顿官场,顺势接手官衙,找个合適的时机,將陈俊儒的事通过官衙昭告临州百姓……” “王府会抽调侍卫协助你,世子亲军也会极力配合你,若有任何人不配合,皆以谋反罪名直接拿下,当斩不赦!” 听著殿下淡淡的声音,林青青心中却一凝。 她知道,殿下这是要反击! 要正式开始对那些人下手立威了! 林青青心头涌现一丝激动和凌厉。 “遵命,属下定然不负使命!” …… 林青青离开后,林江年返回房间,院外侍女早已备好热水,林江年洗了个澡,洗去一身汗渍,换了身乾净衣裳。 神清气爽,等再返回刚踏入房间时,突闻房间內传来一股清香。 那是女子身上独有的体香…… 仅仅只是闻了一下,林江年便確定了来人。 “锦绣?” 林江年扭头,见一袭锦衣的少女锦绣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內,正幽怨的望著他。 “你这是怎么了?” “殿下觉得呢?” 锦绣的声音幽幽,似有几分怨气,同时语气还夹杂著几分酸溜溜。 “殿下可真厉害吶,偷偷瞒著奴婢,不声不响的跟我家公主好上了……” “……”(本章完) 第552章 商议討论 林江年一听锦绣这语气,当即明白她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嘖,听你这语气,怎么跟个小怨妇似的。” 林江年嘖嘖开口,看向房间內满脸幽幽神情的锦绣。 锦绣端坐在一旁,锦衣长裙,模样天生丽质,但小脸儿却堆满了幽怨,正轻瞪著林江年。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 林江年走近,来到锦绣跟前,见她还轻瞪著自己,伸手捏了捏她柔滑的脸蛋:“怎么?我跟你家公主好上,你心里不高兴了?” “哼,才没有。” 锦绣下意识反驳,她怎么可能会因此而不高兴? 她不高兴的点是…… “殿下,骗子!” 锦绣气呼呼道。 “我何时骗你了?” 林江年乐呵道。 “殿下你说呢?” 锦绣满脸气愤,一副受了矇骗的模样:“殿下你偷偷跟公主好上了,昨天还骗奴婢,骗……” 锦绣说不下去了。 昨晚撞破了公主和殿下在房间內手牵手后,锦绣一整晚都没睡好。心里想的就是……殿下欺骗了她。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殿下和公主的双重欺骗,明明她前几天才刚刚问过公主,公主並没有说自己跟殿下。 但昨天…… 直到亲眼所见,锦绣才发觉自己被蒙在鼓里。 殿下跟公主原来已经偷偷摸摸进展到了这一步了?! “你这话说的,我何时跟你家公主好上了?”林江年诧异。 “殿下你还否认?奴婢昨天明明都看见了!”锦绣瞪眼。 “你看到什么了?” “奴婢昨天看到你跟公主手牵手了。” “所以呢?” “所以……殿下其实早就跟公主好上了,对不对?!” 锦绣质问。 “此言差矣。” 林江年摇头:“谁说手牵手了,我就是跟你家公主好上了?” “难道不是吗?!” “自然不是。” 林江年道:“牵手是牵手,好上是好上……这是两回事。” 锦绣:“?” 她神情微愣,清秀的小脸儿上浮现一抹茫然…… 这话,她怎么有些没听懂? 什么牵手是牵手,好上是好上……这是两回事吗? 都牵上手了,这还能没好上吗? 还不是那种关係……怎么可能会牵著手? 自家公主又不是什么隨便的人,如果不是那啥关係,怎么会让殿下牵手?! “那殿下……” 半响后,锦绣看向林江年:“跟公主昨天是怎么回事?” “昨天啊?我那是帮你家公主驱寒。” “驱寒?” 锦绣美眸狐疑质问:“驱寒,为何要跟公主手牵手?” “不牵手牵哪?” “不,不是……” 锦绣有点凌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就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冷静了一下,她很快抓住重点:“那殿下你跟公主现在是什么关係?” “还没好上。”林江年嘆气。 “还没?!” 锦绣怔了下,有些不太確信。 明明昨天她都看见殿下跟公主在房间里亲密的手牵手了,甚至她跟安寧闯入进去时,两人还紧握在一起……如此亲密,怎么看著都不像是还没好上。 “殿下你这话的意思是……还没好上,但快了?” 锦绣很快品出了什么。 “也可以这么说吧。” “到底怎么回事?!” 锦绣眼睛亮起,连忙追问:“那殿下,如今你跟公主是什么情况?!” 锦绣十分好奇,如今殿下跟自家公主到了哪一步? 提及此事,林江年也將昨日之事跟锦绣说了。锦绣听完之后,清秀的脸蛋怔了怔,有些茫然。 “爱,爱上你?!” 锦绣面露愕然,有些不可思议:“公主,真是这么说的?” “对!” 林江年点头。 昨晚他在给李飘渺身体驱寒后,气氛处於最为浓郁时。李縹緲突然主动开口,原以为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决定拒绝。 可没想到,她最后说出的那句话,一下子给林江年整愣了。 “你想办法,让我爱上你。” 一开始,林江年甚至还以为听错了……这话怎么也不像是能从她的口中说出。 可在看到李縹緲那始终平静的神情时,林江年又隨即意识到……她是来真的。 但与此同时,林江年也陷入了迷茫。 让她爱上他?! 李縹緲还真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林江年还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李縹緲爱上他。 换成是寻常的女子,事情或许简单的多,但落在这位长公主身上,显然没那么容易。 毕竟,这位长公主几乎无欲无求。 加上她那清冷的性子,任何事情都很难让她產生太多情绪波动,更何况是……爱上一个人? 林江年可不认为他自己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能『虎躯一震』,便让李縹緲心悦诚服,不可救药的爱上自己……这种梦做都不敢做。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 因此,这个问题还真把林江年给难住了,他昨晚思考了半宿,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只是林江年,就连锦绣在听完后,也对自家公主的行为產生了疑惑。 公主这不是为难殿下吗? 锦绣能肯定,自家公主肯定是对殿下有好感的,但好感归好感,公主想要爱上殿下的话……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公主让殿下想办法……这能想什么办法? 就连锦绣都不敢確定,自家公主能不能爱上一个人。 “锦绣,你不是对你家公主最了解吗?你来分析分析?” 林江年看向锦绣:“你家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这个时候,林江年只能找来锦绣这个李縹緲身边的贴身侍女来一起分析研究。 “不知道……” 但很显然,锦绣也不清楚自家公主的目的。 她皱著眉儿道:“不过,我觉得公主跟你这么说,一定有深意。” “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如你就按照公主说的……想办法让公主爱上你?” 林江年一摆手,嘆气问道:“什么办法?!” 长公主毕竟不是寻常女子,若是真有办法,他也不至於茫然了。 “这还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是殿下想办法去追求我家公主呀,让我家公主爱上你。” 锦绣一副殿下你怎么那么笨的模样:“公主这么说,不就是给了殿下你一个追求的机会吗?殿下只要將公主追到手那不就成了。”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追?”林江年又问。 锦绣看了殿下一眼:“殿下难道没有经验?” “我怎么会有经验?” “殿下身边红顏知己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没有经验?!” 锦绣的语气明显有些吃味。 林江年伸手揉了揉锦绣的秀髮:“还真没有……一般都是她们主动追求我的。” “呸。” 锦绣红著脸,她才不信。 不过,她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太多,她回忆著自己曾经在宫中看过不少民间的爱情故事,分析道:“追求一个女孩子还不简单?投其所好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对你家公主投其所好?” “对!” 锦绣点头。 “那么问题又来了,你家公主喜欢什么?” 林江年再问。 这个问题,又把锦绣给问住了。 “我家公主喜欢……” 锦绣茫然眨眨眼。 自家公主喜欢什么? 锦绣冥思苦想,逐渐陷入沉默…… 自家公主,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至少长这么大以来,她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自家公主一直清心寡欲,从未见自家公主对什么东西特別感兴趣过。 金银財宝?自家公主不缺。 身份地位?自家公主贵为长公主,身份地位早已足够高。 至於其他的什么……好像也从未见自家公主感兴趣过。 如此一来,锦绣还真一时语塞了。 她与殿下两人大眼瞪小眼,同一时间陷入沉默。 林江年也意识到了这点,投其所好是一个切入点,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李縹緲对什么感兴趣。 一个没有感情,性格淡薄的女人,往往最难搞定。 房间內陷入沉默,两人依旧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 “那,这下该怎么办?” “殿下这是你的事,你要学会自己想办法。” “这可不只是我的事,也跟锦绣你有关……之前可是你怂恿我去拿下你家公主的,你要负责。” 锦绣:“……” 她没想到,殿下竟然这么厚脸皮的赖上自己了! 她咬了咬下唇,正想著该怎么样帮助殿下时,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我想到了。” 林江年看向她:“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我家公主喜欢什么了。” 锦绣眼神微微变得有些兴奋:“公主她,喜欢武学!” “武学?!” “对!” 锦绣兴奋点头:“公主痴迷练武,平日里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博览天下武学,除了武学之外的一切事情她没有兴趣。但只要跟武学有关,尤其是越厉害的功法武学,公主就越感兴趣……” “殿下你可以想办法,给公主她送厉害的武学功法!” 锦绣兴奋的建议道。 “武学功法?” 林江年怔了下,思索著什么。 这他倒是没料到。 但仔细一想,似乎又很合理。 李縹緲能有如今这等武学实力,对武学感兴趣也就很正常了。 但问题是…… “厉害的武学功法?” 这还真让林江年犯了难。 以李縹緲的武学天赋和实力,这天底下能入她法眼的武学功法可並不多了。 如意楼內的確收集著天底下武学大全,但也未必能满足她的兴趣。 更重要的是……送这样的东西,会不会显得有些太刻意明显了些? 而且,真的有用吗? 正当林江年思索怔神时,他突然想到什么……有一样武学功法,李縹緲多半一定会感兴趣。 …… 风和日丽。 王府,日月潭。 阳光折射湖面上,倒映出五彩斑斕。清澈见底的水中,鱼儿游动掀起波澜点点。 一袭纯白长裙的倩影立於湖边树荫下,眺望著不远处。 气质清冷,冷的不可方物。 远远望去,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禁慾感。 白衣长裙身后不远处,同样站著一位並不显眼的抱剑少女。 身著一袭浅色襦裙,怀中抱著一柄秀气精致的长剑,气质同样清冷,低著脑袋,微微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蛋。 亦步亦趋的站在公主身后不远处,距离湖边远远的,低著脑袋目光怔怔看著湖面,不知是想著什么。 恍惚而出神。 过了半响后,似回过神来,安寧下意识看了眼前方视线中的公主。看著公主清冷绝美的背影发著呆,思绪又不自觉的回想起昨天傍晚看到的那一幕…… 公主,跟殿下牵手了? 她看的很真切,的確如此。 公主跟殿下已经…… 安寧怔怔的想著,很快又逐渐陷入失神。 直到,锦绣清脆兴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公主!” 下一秒,锦绣的身影出现。 她迈著轻快的步伐来到湖边。 “公主,安寧,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找你们很久了呢。” 锦绣一边快步经过安寧身旁,摸了摸安寧的脑袋,安寧回过神来,有些不满的轻瞪她。 同时往旁边挪了挪,不跟锦绣站在一起。 “安寧,你嫌弃我。” 锦绣顿时委屈起来。 安寧面无表情,扭开身子,不搭理她。 锦绣见安寧不配合自己,顿时有些索然无味,目光悄悄打量了几眼自家公主,灵动的眸子流转,不知是在想著什么。 “公主。” 她突然开口。 李縹緲没有回头,轻轻『嗯』了一声。 “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呀?” 锦绣突然小声问起。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刚刚扭开身子的安寧似怔了下。眼神恍惚,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怪异的……紧迫感? 说不上来。 李縹緲回头,看了锦绣一眼。 很平静的眼神。 但不知为何,锦绣却突然有些心虚……好似自己的小心思试探被公主看穿了。 李縹緲收回视线,落在不远处湖面中央的那座阁楼上。 片刻后,淡淡开口:“快了吧。” “哦……” 锦绣没有再继续问。 她刚从殿下那里过来,本想问问公主的想法,但想了想好像又不太合適。 公主的心思,就连她也很难猜。 至於让公主爱上殿下……这显然是个不小的难题。 不过…… 锦绣若有所思,她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作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新手,这些对锦绣来说也完全属於知识盲区。 不过,她还是极力的想要撮合公主跟殿下,所以…… 锦绣眼珠儿一转,看了看自家公主,心中逐渐有了个主意。(本章完) 第553章 引爆舆论 临江城。 官衙。 於封在大堂內来回走动,神色凝重,有些不安。 这些天,他的日子並不好过。 自当日,临王世子返回临江城,將陈家少爷抓捕归案,临江城內的气氛便愈发紧张。 谁也不敢保证,这究竟是那位临王世子意气用事一意孤行,还是那位临王爷在背后示意,对临江城眾世家的一种敲打和警告? 自临王爷遇袭一事后,临江城內暗流涌动,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但自这位临王世子回来,这种平衡被打破。 如此一来,於封这位临江城知府的压力则变得更大了! 他虽是朝廷命官,但当年受王府提携。这些年在临江城內,也与各世家保持著微妙的联繫。 因此,无论是临王府,还是临江城內其他的那些世家,他都得罪不起。 更重要的是…… 他与陈家私底下有著不小的交情,甚至此次陈家少爷身上的命案,与他有著不可推脱的关係。 陈家少爷出事后,於封一直暗中私底下打探著情况,也曾亲自前往临王府,试图想要缓和两家的关係。 但被拒之门外! 隨著如今临江城內愈发暗流涌动,陈家动用了不少关係,明里暗里的向临王府施压。 这隱约让於封感觉有些不安。 別人不清楚,但他最清楚不过那位临王爷的性格! 征战十余载,曾率军马踏南疆大小十几个国家,平叛灭国,为大寧王朝打下了近四分之一的国土面积,立下了如此赫赫战功的异姓王。 更是大寧王朝自开国后这百年来,惟一一位被封异姓王的存在,岂会轻易受威胁? 以陈家为首的世家这些年盘踞临州,日渐壮大。他们把控了临州的大量经济命脉,控制著民生,门生遍布,笼络著天下读书人,更在私底下豢养侍卫死士和军队,儼然有了能跟临王府对峙叫板的资本。 </ins></div> 可即便如此,他们当真就能与临王府叫板了? 於封清楚,这些世家的人如此蠢蠢欲动的底气,一方面是猜测临王爷遇刺出了事。要么是身受重伤,要么就是……早已身死。 而另一方面的底气,则是来自於……朝廷! 他们当中这些人,最大的依仗定然是朝廷在背后支持。否则,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断然不敢跟临王府翻脸。 朝廷跟临王府之间的矛盾迟早会爆发,对於临州的世家而言,他们需要权衡家族利弊,提早站队。 但问题是,他们这些世家拥有著几十上百年的家族底蕴支持,哪怕到了最后站错了队,靠著家族多年的积累,哪怕损失惨重,也未尝不能保全自身。 但对于于封他这个临江城知府来说,他没有世家的背景,更没有朝廷的人脉。一旦走错一步,等待他的將会是灭顶之灾。 尤其是陈家如今疯狂试探著临王府,於封与陈家私底下私交甚密,若陈家出了什么事,他这个知府难辞其咎。 更重要的是……陈俊儒这次的案子是他一手处理的,他是知情者,更是包庇者。 如今那位临王世子紧咬著陈家少爷不放,一旦他將此事真相查出来,到时候等待他的,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於封忧心忡忡。 这些天,他一直四处走动,试图想要缓和陈家和王府的矛盾。但那位临王世子始终对他避而不见,他私底下去过陈家好几次,但终究无果。 这个结果,让於封心中愈发不安。 他心里清楚,眼下唯一能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只有那位临王爷…… 但如今那位临王爷的情况,谁也不清楚。 如今临王府能做主之人,便只剩下那位临王世子。 想到这,於封猛然停下脚步,下定了决心:“来人!” “大人。” 门外,很快走进来一名衙役。 “备车,本官要去一趟王府。” 於封的话音刚落,一个匆忙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紧接著,一道身影快步慌乱的闯了进来。 “大,大人,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 於封瞧见神色苍白慌张的衙役,心头微微一沉,有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临,临王府来人了……” 衙役的声音微微颤抖。 “临王府来人?!” 听到这话,於封心头一震。 临王府怎么会来人? “来的是谁?!” 於封沉声刚问出口,便听到大堂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下一秒,他的视线中出现数道全副武装的黑影,闯入院中。 这些黑影气息內敛,杀气盎然,瞬间將整个大堂控制包围。 於封瞳孔猛然一缩。 “来者不善!” 他脑海中猛然涌现起这个念头。 紧接著下一秒,一位身披盔甲劲装的女子迈入院中。 於封只是瞧了一眼,便认出此女的身份……林青青。 临王世子亲军统领。 临王世子身边最亲信的下属! 她,怎么会来这里? 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林统领!” 於封强压住心头的不安,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迈步上前正要开口。 谁知,踏入院中的林青青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便挥手:“拿下!” 下一秒,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於封身旁,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便將他直接拿下。 於封面露惊恐之色:“林,林统领……你,你这是做什么?!” 林青青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大声道:“临江城知府於封知法犯法,勾结奸人草芥人命,罪大恶极,奉王爷之命,特將你捉拿归案!” 於封心头一颤,眼睛猛然瞪大。 心中的不祥预感,在这一刻终於得到了应验! 临王爷……要对他下手了?! “冤枉,冤枉啊!” 於封心头惊恐,他试图想要挣扎解释。 这要是被抓了下去,他恐怕就完了。 但林青青明显没有耐心听他解释,摆手:“是不是被冤枉,王爷自有定夺,带下去!” 隨即,於封被强行压了下去。 林青青环顾四周,此刻,官衙內聚集了大半衙役和大小官员,皆眼神惊恐不安。 谁也不清楚,临王府为何会突然如此大动干戈,出动了这么多的人將官衙包围,就连知府都被抓走了。 林青青看著眾人,冷声开口:“本统领奉王爷之命,特来暂时接管官衙事务,若有人不服,儘管提出!” 四周寂静,无人出声。 谁没事敢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哪怕知道王府突然强行接管官衙,行为如此大逆不道……但哪个不要命的敢说? “既然没有,那就好!” 林青青冰冷的目光从在场每个人脸上扫过,“本统领暂时接管知府,希望诸位都能好好配合。” …… 临王府突然派人接管了临江城官衙,抓捕了知府於封的消息,瞬间传遍临江城大街小巷。 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太过於骇然! 纵然谁都清楚,临州是临王爷的封地,这临江城內也是临王爷说了算。 但不管如何,临江城名义上还是受朝廷管辖,依旧有著朝廷的一套管理班子。 至少名义上如此! 大部分时候,临王府都不会直接插手官府事务。哪怕是干预,也只会暗中进行。 像这般直接派人占领官衙,將知府都抓了的行为,那可谓是从来都没有过。 这无疑,是在狠狠挑衅著朝廷的威严!不得让人怀疑……临王府是不是真的想谋反了?! 无论是那些世家,还是民间的百姓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都感到不可思议。 而就在民间消息愈演愈烈时,临王府也很快做出了回应。 暂时掌控官衙的林青青,以很短的时间內將官衙整顿肃清。紧接著,趁著民间舆论最火热时,趁热打铁的將陈俊儒的案子重新翻了出来,公之於眾。 …… “老爷,不好了!!” 陈府。 管家步伐冲冲的闯入大厅,脸色焦急不安,“老爷,官衙,刚刚將少爷的案子重审了……” 大厅中,陈宏生脸色阴沉,听到这个消息,猛然捏紧了拳头。 早就预料到会如此! “如何?” 管家脸色焦急,沉声道:“临王世子派那个叫林青青接管了官衙,重审了少爷一案,他们拿出了诸多罪证,证明了少爷曾侵犯过那名叫许香莲的女子……” “那个叫许香莲的女子交代了一切……” “同时,还,还有少爷的口供……少爷,亲口承认他让手底下的人打死了那个孙源……” “人证物证皆在,还有少爷自己的口供……” “现在临江城內百姓群情激奋,纷纷將矛头对准了我们……府外,现在还有不少百姓在叫骂!” 管家脸色极为难看,他没想到,那临王世子真的跟他们陈家撕破了脸皮。 这是要把他们陈家逼上死路的意思啊! “老爷,现在情况对我们极为不利啊……” 管家脸色惨白,已然乱了阵脚。 虽早有预料,但也万万没想到,那位临王世子竟如此之狠,利用了民间舆论,给了他们陈家狠狠一刀。 这段时间民间舆论始终围绕在那位临王世子身上,无论是之前临王世子与陈家狼狈为奸,亦或者是前几天民间传播著临王世子假冒的消息,都使这位临王世子在城中拥有著极高的热度。 而在如今,当陈俊儒一案的真相公之於眾时,自然而然瞬间引爆了热度! 哪怕陈家想將此事舆论压下,也完全不可能了。 “世家权贵霸占良家妇女,狠毒將其丈夫打死,更是联合官府黑幕,顛倒黑白……” 要素齐全! 没有什么比这种消息更能引爆普通百姓的愤怒情绪了。 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没有人再关心临王世子是真是假。甚至,不少人都自动將此消息归咎於陈家的抹黑污衊。 临王世子怎么会是假的? 定然是陈家的报復抹黑! 而前段时间质疑临王世子的人,也纷纷被打了脸。 真相大白了! 世子殿下不愧是世子殿下,虽然紈絝了些,但他也是真不畏权贵啊! 说抓陈俊儒就抓,说查真相就查真相……殿下真性情! 就连派人接管官衙一事,也纷纷被民眾百姓们夸奖! 知府於封被爆出包庇陈俊儒,沦为百姓唾弃的对象,如此一来,反倒坐实了临王府接管官衙的合理性。 这一连串的消息传来,直接使得陈家在临江城的名声跌入谷底。 “他林江年果然是衝著我们陈家来的!” 大厅內,陈宏生脸色阴沉。 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陈宏生整个人阴鬱,浑身上下笼罩著一股暴躁的愤怒情绪。 那位临王世子太会引导舆论了,或者说……这舆论恐怕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计谋! 他果然是衝著陈家来的,陈俊儒不过只是个契机! 这一刻的陈宏生,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小瞧这位临王世子了。 “他在敲打我,更是在敲打我陈家!” 陈宏生闭上眼睛,面无表情。 心中默默想著。 “老爷……” 管家焦急出声:“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宏生阴沉著脸色,没有开口。 民间的舆论,暂时动摇不了他陈家的根基……此次之事,还扳不倒他陈家。 他陈家在临江城经营多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倒下的。 但这次,也的確恐怕要伤筋动骨了! 甚至极有可能一蹶不振! 更让陈宏生细思极恐的是……这位临王世子,此次引导舆论针对他陈家,却並未下死手。 並没有赶尽杀绝! 他明明可以借陈俊儒一事,对他陈家发难,甚至是…… 但他没有! 从始至终,林江年除了將真相公之於眾,引导民间舆论之外,並没有再步步紧逼,更没有与他们陈家彻底撕破脸皮…… 这才是陈宏生最忌惮的! 若是林江年趁这次机会对他陈家下手,他陈家自然也有反击的余力。另一方面,也能联合其他世家的人共同抵御……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成为临王府下一个目標。 如此一来,反倒能使临江城的各个世家之间团结起来。 但,这位临王世子却並没有! 他从始至终所透露出来的一个讯息是……本世子针对的只是陈俊儒一案,只是对你陈家的一个敲打和警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打算! 可越是如此,却越让陈宏生心中不安和警惕。 这临王世子,当真目的只是如此简单? 还是说……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准备徐徐图之……打算温水煮青蛙,將他陈家,以及临江城的其他那些世家慢慢分化,然后…… 各个击破?! 想到这,陈宏生冷汗直流。 他预感到,这位临王世子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坐以待毙,等到他们陈家的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位临王世子的胃口,绝对不小! 想到这,陈宏生眯起眼睛,一抹凌厉的杀意从他眼神底一闪而过。 一个蓄谋已久的念头,再度缓缓涌上心头。 “……”(本章完) 第554章 许嵐找上门 临江城內的舆论还在持续醱酵! 隨著陈俊儒的案件重审,罪证確凿。这一年来,临江城內广受世家紈絝子弟欺压的百姓们,终於找到了发泄口。 眾人的愤怒情绪,齐刷刷发泄到陈俊儒的身上。 官衙门外聚集著大量的民间百姓,一致要求官府严惩陈俊儒。 换成平日,这些百姓或许还没这个胆子。哪怕他们声音再大,终究只是一帮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哪里敢跟世家叫板? 但俗话说的好,墙倒眾人推! 加上如今临江城的百姓看来,他们並不只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的身后,还有临王府,还有临王世子。 此次案件重审,乃是临王世子所为。临王世子为大伙撑腰,为受到世家紈絝欺压的老百姓们討一个公道。 世子殿下大义啊! 有殿下撑腰,他们何惧什么世家?! 如此一来,普通百姓心中的热血被彻底点燃,被欺压了这么久的情绪终於得到释放。不管是否与世家有仇,是否与陈家有过恩怨的人,此刻忍不住跟著踩两脚。 风光时,陈家作为临江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无人敢惹。 可一旦失势,谁都会想上前吐两口痰。 甚至到了最后,大部分百姓们已经不在乎陈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更不在乎陈家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只想陈家死! 大家只想看到这个盘踞临江城多年的大家族轰然倒塌……这才是大部分人喜闻乐见的场景。 …… 城中舆论愈演愈烈,但作为事情始作俑者的林江年,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件事情他並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想要通过舆论来对付陈家,的確不太现实。 甚至还有些幼稚! 但,这也足够噁心陈家了! 林江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陈家在临江城经营多年,势力遍布,更是掌控著临江城不少民生经济。 民心,对陈家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凡是任何经歷几十上百年底蕴的世家门阀,除去权势滔天,掌控著当地经济命脉外,同时也一定掌控著民间舆论。 用舆论压力目前不一定能让陈家损失什么,甚至顶多只是噁心一下陈家。但从长远来看,这对陈家绝对算得上是不可逆转的沉重打击。 一旦等到陈家失去民心支持,沦落到眾叛亲离时,甚至已经不需要林江年出手,其他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一定会第一时间將陈家吞噬的乾乾净净。 而林江年需要做的,就是將临王府的態度和风声放出去。 接著,就只需要等待了! 还是那句话……陈家会急的。 …… “林江年!” 风和日丽,院中传来一个兴奋清脆的声音。紧接著,一道劲装倩影风风火火的闯入院子。 “你在干什么?!” 穿著一身浅绿色长裙劲装的许嵐,风风火火的出现在林江年身前,看著躺在屋檐下摇椅上的林江年,好奇的问道。 “思考人生。” “思考人生?” 许嵐有些好奇:“你思考什么人生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正在琢磨著,该如何让李縹緲爱上他?! 昨日虽然跟锦绣討论了很久,但也没討论出个办法来。在感情经验这方面,锦绣甚至还不如他呢。 说到最后,还是一头雾水。对於如何才能拿下李縹緲,让她爱上自己,对自己心悦诚服……林江年目前还是没能想出个好办法来。 这太难了! 正想著呢,没想到许嵐突然找上门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江年回过神,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姑娘。 “你怎么来了?” 一听到这话,许嵐似乎脾气就上来了,气道:“我不来找你,你会去找我吗?!” 说到这,许嵐心里就委屈。 回来临江城也有些日子了,前些时日她被父亲禁足家中,结果这混蛋就没去找过她。 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了,来找这傢伙,但这傢伙似乎很忙,也没什么时间搭理自己,这让许嵐每次过来都跟他说不上什么话。 尤其是上次落荒而逃回去后,被小绿狠狠说教了一番,许嵐也反省了好久。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勇敢一点,可这些天一直没找到合適的机会跟林江年单独相处。 眼下再听到林江年这语气,每次一听就来气……这语气,就好像她不能来似的? “嘖,你这又是怎么了?” 林江年一听,感觉这姑娘语气不太对。抬眸一看,果然见这姑娘站在屋檐下,眼神幽怨恼怒的瞪著他。 “我这不是顺口一说吗?” 林江年轻咳一声:“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很忙。” “忙到都没时间搭理我了吗?” 许嵐幽幽的盯著他:“你怕是忙著跟那个狐狸精廝混吧?” “你看,你又骂人家!” 林江年嘆气,许嵐跟锦绣好像还真的是槓上了。 只要一有机会,这姑娘铁定要逮著锦绣人身攻击。林江年倒是想缓和一下她们两人的关係,毕竟以后都是姐妹……但很显然许嵐不愿意。 她还一直耿耿於怀锦绣摘了她胜利果实的事情! “你又护著她?” “我这是在说公道话。” “我不听!” 许嵐才不要听林江年的公道话,她来这里也不是听林江年讲道理的。 “许大小姐你可变了啊!” 林江年上下打量著她,感慨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哪变了?” 听到林江年的话,许嵐突然有些忐忑,忍不住上下看了自己两眼,没看出自己哪里有什么变化。 而后,她似乎猛然想起什么,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自己胸口处。 那浅绿色劲装紧身包裹之下,隱约可见微鼓起的部位,倒也看上去有那么几分…… 一瞬间,许嵐的脸色红了。 “呸,色胚!” 她开口骂道。 林江年愣了。 好端端的,他怎么又挨骂了? 何时他又成色狼了? 这不还什么都没干呢? 一看许嵐那微微泛红,羞恼瞪他的脸色,林江年有些莫名其妙,再仔细瞧了几眼,目光也顺势落在了她身上那包裹之处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这姑娘,不会以为他说的变化是身体变化吧? 她往哪想去了? 他想说的是许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自从跟自己坦白了心思之后,这姑娘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瀟洒了,有时候也变得忸怩。 没想到,她竟然误会成了这…… 等等…… 林江年心中想著时,目光又不经意的从许嵐胸口扫过。定神瞧了几眼,这才终於发现了些许什么端倪…… 好像,真的有了变化? 林江年记忆力很好,虽然没有仔细认真细细把玩过,但他也还隱约记得个大概……以前没这么鼓! 林江年又看了几眼后,逐渐確定没看错。 “你,垫了?” 林江年试探问道。 此话一出,原本脸色还羞红的许嵐僵硬,下一秒,恼羞成怒,跑到林江年面前,伸腿就要踢他。 “你才垫了!” “色胚,我打死你!” 林江年躺在摇椅上也没躲,任由许嵐踢了他两脚不痛不痒出气。 “冷静……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 林江年安抚道。 许嵐不说话,恼怒不已。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这不是发现你有变化了吗?” 林江年一本正经道:“这突然长大了,这的確不得让人怀疑一下……不是垫的?” “那你用什么偏方了?” “最近是不是偷偷摸摸在……” “闭嘴!” 没等林江年说完,许嵐已经扑到林江年跟前,恼羞成怒的伸手捂他的嘴巴。 她才没有用什么偏方,才没有偷偷摸摸……那啥! 许嵐脸色羞红,虽然的確是……但她绝对是不会承认的。 也不允许林江年再继续说! 林江年本就躺在摇椅上,许嵐这么一扑过来捂他的嘴巴,大半个身子几乎趴了过来。 林江年顺手一搂,便將她搂进怀里。 感受到一只火热的大手落在自己腰间,许嵐娇躯微颤,僵硬,脸色瞬间羞红,下意识挣扎扭动了下身子,没挣脱掉。 刚刚还气愤的想要捂林江年的嘴巴,此刻脸色红的有种想將脑袋埋起来的衝动。 “你,你干嘛。” 她连忙低下脑袋,不敢去跟林江年对视。 林江年则是看著怀中依旧快没脸见人的姑娘,忍不住好笑。 平日里看著咋咋呼呼,没想到胆子小还容易害羞。就这段胆量,上次也敢给他下药? 还別说,如此羞涩模样的许嵐看上去,反倒更有一番风趣。 林江年微眯眼,一手搂著许嵐的细腰:“这不是长大了吗?来,让我摸摸。” 林江年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许嵐脸色愈发羞红。还没等她回过神,便感觉另一只火热的大手落在了她小腹处,隔著衣裳缓缓摩挲。 许嵐娇躯猛地一颤,脸色更红了,紧张到就连呼吸都颤抖起来。 那种羞涩想转身就跑的衝动再度涌上心头。 不过,这次许嵐强行忍住了! 不行…… 这次不能跑了! 想到这,许嵐暗暗咬牙,低著脑袋,娇躯半趴在林江年怀中,浑身紧绷紧张。 但,却没有反抗。 像是默认了什么。 她的反应,让林江年有些意外。 本以为许嵐会像之前一样害羞惊慌的起身跑路,没想到她……不挣扎了? 林江年意外的低头看去,见许嵐脑袋埋在他胸口,看不清楚表情,双手轻拽著他的衣角。 能看出她很紧张。 但…… 不反抗? 林江年微眯眼睛,那只落在轻纱衣裳的手缓缓摸索游歷,轻车熟路又习以为常,缓缓往上。 隔著那轻纱布料,林江年感受了一下,意外的挑眉:“真大了?” 怀中的许嵐没有回答,只是娇躯微颤了颤,又似软了软。 林江年早知晓许嵐的身子很敏感,却没想到比想像中的更要敏感。 这才刚触感了一下,便感觉她身子开始发软,不受控制,开始变得无力。 林江年低头,见怀中的姑娘依旧没有吱声,也没有反抗,低著脑袋,像是极力在忍耐克制著什么。 见状,林江年隱约猜到了什么。 他將手从那微微耸起的部位移开,落在许嵐的脑袋上,轻轻抚摸著她的秀髮,嘆气道。 “你没必要勉强自己!” 原本呼吸急促,默默承受等待著下一步的许嵐,冷不丁感觉到那只温热的大手突然落在她脑袋上,轻轻温柔抚摸著。 耳边,也突然传来林江年的轻声。 她怔了下! 能感觉到林江年正盯著她看,许嵐不太敢抬头,脑袋依旧埋在他胸口。 “没,没勉强……” 声音含糊不清。 “你看你,都紧张成什么样了?” 林江年嘆气:“整的好像我在强迫欺负你一样!” 此话一出,许嵐突然沉默了。 许久都没开口,也没动静。 正当林江年觉得奇怪时,怀中的许嵐突然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遍布緋红的清秀脸蛋,但这张满是緋红的脸蛋上,眼眶泛红,隱约有了晶莹的泪珠。 像是极为委屈,咬著下唇看著他。 这反应,让林江年有些猝不及防:“你,这是怎么了?” “你……” 许嵐开口了,她盯著林江年,声音有些哽咽:“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何时嫌弃你了?” 林江年愣了下,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念头。 “你就是嫌弃我了!” 许嵐盯著他,语气更委屈哽咽了。通红的双眸,泪珠隨时都要掉下来。 “没有的事!” 林江年不知道她在乱想什么,但想要解释他没有嫌弃她。 但许嵐却打断了他,紧咬下唇,十分委屈的追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摸我了!” 林江年:“?” 她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毛病? 当瞧见许嵐那委屈的神情,泛红的眼眶,以及灼灼的目光。 林江年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这姑娘,脑迴路是不是有点奇怪。 没等林江年开口解释,许嵐的质问又紧隨而来。 “你,是不是嫌弃我小!” “绝对没有。” “骗人……你就是嫌弃我小……” 许嵐泪眼婆娑,语气更委屈:“我知道,那个狐狸精很大……你喜欢她对吗?” 得,果然还是在跟锦绣置气! “你这就误会了!”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重新伸手將许嵐搂入怀中,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本世子可不是那么肤浅只看大小的人!” “在本世子看来,大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通吃懂吗?” “大的固然好看,但小小的不也很精致可爱吗?” “本来看你那么紧张,还想对你怜香惜玉尊重一下你的想法,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来……” “那本世子就不客气了啊!” 话音刚落,林江年一只手轻搂著许嵐的腰肢,另一只则是驾轻就熟地挑开裙摆,长驱直人。 游龙! 原本还满脸委屈的许嵐猝不及防之下遭遇突袭,脸色瞬间羞红,浑身战慄。 “不,不要……” “晚了!” “……”(本章完) 第555章 腿软了 许嵐原本还挺委屈的。 她都已经这么主动了,就差跟上次一样……那啥了! 结果,林江年说不摸就不摸了! 说停就停! 这不得不让许嵐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勾不起他的任何兴趣? 固然说,在被林江年『侵袭』时,许嵐她羞愤不已,心里本能的希望林江年能停下来…… 可当林江年真的停下时,她心里反倒更不舒服了! 这不就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没有吸引力吗? 许嵐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长得很丑吗? 也不丑吧?! 许嵐並不认为自己特別漂亮,毕竟这天底下比她貌美的还有不少……无论是林江年身边的纸鳶,还是那位长公主,亦或者是长公主身边的那两个小狐狸精,论样貌气质来说,丝毫都不比她差。 但,许嵐也是有自傲资本的! 虽然比不上,但也不至於差的太远。 除了…… 许嵐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很快又有些挫败。 虽然在某些身体特徵方面是要差上一点,但……最近也有进步的好不好?! 林江年的突然拒绝,让她很伤心,特別委屈,都快要哭了。 可这眼泪还没等流下来,在听到林江年的这一番话后又愣住。 他,没有嫌弃自己? 他停手只是因为……尊重自己? 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魅力? 一瞬间,许嵐心头所有的委屈和伤心又都消失的乾乾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蜜情绪,涌上心头。 然后…… 没等她来得及细细品味这甜蜜的滋味。一只滚烫的大手突然重新探入。 剎那间,许嵐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猛地颤了一下,脸色羞红。 “你……快,快住手!” 回过神来的许嵐再度变得羞恼。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神奇离谱。 你不做的时候,她会生气! 但当你做的时候,她又要阻止。 奇奇怪怪! 林江年没答理许嵐的奇怪反应,既然她都自己主动要求了,这哪有放过的道理? 他躺在摇椅上,许嵐被迫侧坐在林江年腿上,一只手搂著她纤细嫩滑的腰肢,许嵐大半个身躯微微压在林江年胸膛,將他的另一只手压的严严实实。 因为过於用力,使得林江年的手掌被压平,有什么滑腻隱约从指缝中溢出。 这让林江年十分惊奇。 还是有料的?! 他惊喜的看向怀中的许嵐,却见这位许大小姐已经没脸见人,再度將脑袋埋起,嘴里支支吾吾含糊的不知念叨著什么。 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 但这並不影响林江年的手掌活动。顺著细滑的肌肤,缓缓揉捏著手心的麵团。 隨著他的轻微缓慢动作,明显能感觉到怀中这位许大小姐身体的变化。从一开始的僵硬,轻颤逐渐变软,力气像是突然泄去般,身子骨开始变得柔软。 紧接著,那原本白皙的肌肤像是泛起一抹红润,变得有些敏感。林江年只是轻微触及了下,怀中的许大小姐便剧烈的颤了颤。 “你这也太不行了吧?” 林江年凑到许嵐耳边,轻声开口:“就成这样了?” “不,不许说了……” 怀中的许嵐恼羞成怒,脑袋埋在林江年怀里,又试图想要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继续说下去。 “行行行,不说了。” 见她脸皮如此之薄,林江年也不再继续刺激她。 而是专心致志的……帮助她按摩。 院中寂静,午后的阳光缓缓撒落院中。 屋檐下,空气中留下一抹淡淡清香,以及怀中姑娘愈发急促的呼吸。 许嵐粉面通红,整个人瘫软进林江年怀里,双臂搂抱著他的脖子,那温热软香的气息扑落在林江年脖子处,痒痒的。 可见她白皙清秀的脸蛋通红,如滴血般,髮丝凌乱,沾染上了几分汗珠,雪白的脖颈肉眼可见那细丝血管。 以及那……微微敞开,凌乱不整的衣裳。 透过领口,隱约可见少女那青涩的肚兜,似是被什么撑著,肚兜上的纹而微微不断变幻。 “还,还没摸够吗?” 耳边,传来了许嵐急促而羞恼的声音,带著几分颤音。 显然她的身体情况如今极为敏感。 “不是你让我摸的吗?” 林江年笑眯眯的看著怀中的许大小姐。 许大小姐紧咬下唇,没脸见人。 她,她是让他…… 可,可没让他……这么久啊! 他还真上癮了不成? 从刚才到现在就没停过……有那么好摸吗? 许嵐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爭气的反应,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气力。甚至隱约,她已经能感觉到……那什么。 这让她愈发没脸见人! “够,够了……” “不够!” 林江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才哪到哪呢?” 还不够?! 许嵐微微睁大眼睛。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本世子自然要好好慢慢的品味……” 林江年似笑非笑:“要不,今晚你在王府留宿吧?” 此话一出,许嵐脸色更羞红了。 她哪里意识不到,留宿王府? 这,这怕不是…… 他奔著什么来的? 许嵐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林江年让她今晚留宿,这岂不是意味著两人的关係能更近一步了? 而惊的自然是……本能的害羞和惊慌。 “留,留宿做什么?” 许嵐几乎下意识本能开口。 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问的什么傻问题?! 许嵐心头懊恼不已。 但林江年却依旧笑眯眯著,低头瞥了一眼:“自然是打算好好研究研究一下它。” “她?” 许嵐怔了下,本能的顺著林江年的视线往下…… 视线中,一片雪白。 那青涩的肚兜似是岌岌可危。 许嵐脸色瞬间羞红,猛然捂住胸口,脑袋埋进林江年怀里,用力使劲的掐著林江年。 “色胚,流氓,下流……变態!” “誒,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骂人?到底答应不答应,你给句话啊?” “……” “今晚留不留下来?你说话啊!” “……” 任由林江年怎么折腾,许嵐始终都不愿意再抬起头来,像是粘在了林江年身上似的,嘴里骂著色胚,流氓的词…… 直到,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侍女的声音。 “殿下,林空求见。” 侍女的声音,让屋檐下正在闹腾的两个人顿了顿。 尤其是许嵐,突然听到外人的声音,慌乱的挣扎想要起身。 “有,有人来了,我,我先走了……” 说著,许嵐挣扎著想要站起身来。但她还没站稳,整个人又直接跌入林江年怀里。 她脸色羞红,紧张而又慌乱,可怜兮兮的看向林江年,语气说不上来的慌张。 “我,我腿软……” 她的身体本就敏感,被林江年这么一摸后没了半点气力,此时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门外有人的声音又让她惊慌不已,急的快不行了! 她眼下这神情狼狈,衣衫不整的模样,可不想被別人瞧见了。 “这么慌张干什么?” 见她如此模样,林江年忍不住乐了。 “你,你还笑?!” 许嵐快急哭了:“你,你赶紧把她打发走!” 一边紧张万分的看向院子门口,许嵐一边快速整理著身上的衣裳,眼见林江年那只作怪的大手依旧还伸在她衣服里面,许嵐忍不住用力拍了他一下,红著脸娇羞道:“你,你还……还不快放开!” “快点想办法啊!” “冷静,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不会进来的。” 林江年开口安抚。 “那,那我现在怎么办?” 许嵐双腿发软,完全动不了。 “这个简单。”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抱著怀中的许嵐起身回房。 將许嵐轻轻放在床铺上,“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被林江年抱起的那一刻,许嵐整个人有些晕乎乎著。直到身体接触到床铺时,她才微微回过神来,但依旧怔怔的望著林江年。 “哦。” 她愣愣的点头,直到林江年转身离开房间,关上门后,许嵐才逐渐回过神来。 缓缓环顾四周…… 这里,是那傢伙的房间? 这,是他睡觉的地方? 许嵐依旧怔怔的看著,却不知为何,脸色愈来愈红了。 …… 门外。 林江年整理了下身上衣衫,迈步走出院中,来到院外。 院外不远处,林空正静静站在那儿。 “殿下。” 见到殿下现身,林空连忙恭敬拱手开口。 “如何了?” 林江年开口问起。 林空开口道:“属下前些日子奉殿下之命,前去查探清风楼和迎风苑的线索。同时,属下也派人去查了陈鶯鶯的底细,果不其然……” “那个陈鶯鶯,的確有问题!” 这段时间,林空一直在暗中查探著清风楼和迎风苑的底细。作为临江城两个最大的风月场所,这两个地方可谓是鱼龙混杂。 一年前,清风楼魁陈鶯鶯因刺杀临王世子,而引发了清风楼的大扫荡,整个清风楼上下几乎被换了一批人。 按理来说,这清风楼本应直接关门大吉。但清风楼背后的股东势力过於复杂,影响力也不小,加上当时的林江年並未打算追究到底,因此清风楼得以留存。 “时间太过久远,许多线索早已中断,但属下经过暗中排查,在迎风苑找到了一位昔日曾跟陈鶯鶯有过一些交情的女子……” “此女子原名陈惠,在迎风苑化名细烟,曾是清风楼的人,一年多前被挖到了迎风苑,因此逃过一劫……” “一年前王府调查时,查到那个陈鶯鶯无父无母,从小被人收留,后被卖给了一个富贵人家,再之后被卖入青楼……但属下盘问这名叫细烟的女子时,她却说陈鶯鶯曾无意间跟她提起过,说她从小一直生活在临州。更是听她提及说……” “陈鶯鶯身为清风楼魁,但在清风楼內,就连老鴇也要给她几分面子,细烟曾亲眼所见,清风楼的老鴇对陈鶯鶯毕恭毕敬……” “这与王府內昔日的情报对不上!” 林江年目光微眯:“那个老鴇如今何在?” “已经死了。” 林空道:“一年前,纸鳶小姐派属下等人前去清风楼抄家时,那名老鴇已服毒自尽……” 林江年静默不语。 一个青楼魁,能让青楼老鴇毕恭毕敬……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而这服毒自尽的老鴇,也恰恰说明了,这其中有问题。 问题还很大。 “所以,线索又断了?” 林江年看了林空一眼。 林空低著头,沉默著,脸上似有几分犹豫。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殿下一眼,“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林空沉声开口:“属下怀疑……王府有內应。” 林江年眯眼看他:“此话怎讲?” “一年前,殿下遇袭那次太过於巧合了……知晓殿下出行行踪的人並不多,一个青楼魁又怎会如此清楚?” “並恰好抓准殿下当时身边防御空缺,使得殿下九死一生……” “这一切都未免有些太过於巧合……” “属下怀疑,王府內恐怕有他们的內应!” 林空沉声道,越是调查一年前殿下遇刺一事,他越发现其中蹊蹺的地方很多。 那晚的事情,怎么查都有些太过於蹊蹺,让人不得不怀疑联想。 林江年没有开口。 林空嘴里所说的那个內应,多半指的是许嵐,亦或者是那位临王世子。 陈鶯鶯所知晓的一切情报,都来自於许嵐的通风报信。 但,既然当初那位临王世子选中了陈鶯鶯,说明此人绝对不简单。 若是这个叫细烟的女子没有说谎,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那位临王世子恐怕一早就发现了陈鶯鶯的问题,继而將计就计…… 甚至,陈鶯鶯极有可能跟林江年身后那股隱藏的势力有关。 林江年默然思索片刻,脑海中似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 “林空。” “属下在。” “继续去查清风楼,把背后的势力都查清楚,有哪些世家参与,又有哪些人涉及其中……把他们的底细全部查清楚,一个都不要错漏。” 林江年眯眼。 他有种预感,这其中背后的一切恐怕与清风楼背后的那些势力脱不开干係。而清风楼背后的势力,又与临江城那些世家息息相关……这是巧合么? 还是说…… 这是一早就有人暗中针对临王府的阴谋? ……(本章完) 第556章 餿主意和不靠谱的建议 林空退下后,林江年又折返院子,回到房间。 推门走进,房间內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直到林江年走近屏风后的床榻前时,方才瞧见床上被褥下弓著一道身影。 “你躲在被子里做什么?” 林江年伸手想要將被子扯开,谁知道被子下的人儿紧拽著被子不鬆手。 “不,不要……” “你这是咋了?” 听到这话,林江年倒是鬆了手,往床边一坐,看著躲在被子里的许大小姐,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人还躲起来了? “没,没事……” 被子下传来了许嵐闷闷的声音:“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声音沉闷,像是在极力掩饰著什么。 “奇奇怪怪。” 林江年隔著被褥,在她屁股上轻拍了拍:“你当心被闷坏。” “才,才不会……” 许嵐的声音依旧闷闷。 林江年也没再开口,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著她。 果不其然,过了好一阵后。 四周没了动静声响,一直自己都包裹藏匿在被褥下的许嵐终於有些挨不住了,悄悄摸摸的將被褥掀开一个角,露出一张通红的脸庞,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 红润的脸庞,像是涂抹上了一层胭脂,不知是害羞还是被憋的。 这才刚大口喘息,冷不丁发现林江年正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这一下,许嵐更恼羞了,下意识要重新將脑袋闷回去,被林江年眼疾手快阻止。 “你躲什么躲?我难不成会吃了你?” “哼。” 许嵐轻哼一声,满脸羞红的扭开脑袋,不敢与林江年对视。 太奇怪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尤其这还是林江年的房间,还是他的床……空气中都瀰漫著是他身上的气息味道。 许嵐只是一想,娇躯便止不住的颤抖,莫名的感觉让她异常羞耻。 “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这姑娘只是脸色不正常的羞红外,並没有哪里奇怪。 “能走了吗?” 此话一出,便见许嵐又羞红著脸瞪他。 “能!” 她哼了一声,便掀开被褥,试图想要证明被林江年看。 但被褥才刚掀开,她刚要站起身子,又被林江年给按了下去。 “行了,別逞强了,你老实歇著吧。” 听到这话,许嵐撅了噘小嘴,有些不服气。 但是,没反驳。 “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今晚就在王府歇息著吧。” 林江年心里琢磨著,这段时间也的確有些亏待这位许大小姐了。 许大小姐跟著他从京城一路跋山涉水回到临江城,一路上累得够戧,好不容易向他表明了心意,结果回到临江城后又被林江年冷落了这么久。 怎么得,也得好好补偿补偿她。 但许嵐想的却不是这些,听到林江年让她今晚留下,她心中紧张又不安。 忍不住多看了林江年几眼,那双眼睛底似闪烁著几分希翼兴奋,似对此有些紧张期待。 但同时,又有不安和忐忑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她……” 许嵐重新將自己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蜷缩著身子,小心翼翼试探道:“那她不会有意见吧?” “谁?” “还,还能有谁?” 许嵐眼神幽怨。 林江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锦绣吗?” 许嵐眼神顿时变得更幽怨了,还有些气愤:“她一个侍女能有什么意见?” “她敢吗?!” “跟她有什么关係?!” 得,一提及锦绣攻击力一如既往的强! 但许嵐这话,也让林江年意识到什么:“那你说的是谁?” “李縹緲?” 许嵐微微缩了缩脑袋,下巴轻磕在膝盖处,双手抱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脑袋。 “嗯。” 提及长公主,她的气势突然就弱了。 这位许大小姐,每次提及那位长公主,总会莫名的有些心虚。 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妾室遇上了正宫娘娘似的。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她能有什么意见?” 林江年看了许嵐一眼,从她的神情反应上,猜到了点什么。 这姑娘,怕不是在怕李縹緲吧? 许嵐幽幽看了林江年一眼:“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名正言顺天子赐婚的未婚妻,你说呢?” 她能不怕吗? 那位长公主气场太强势,气质太冰冷,本就让许嵐有所畏惧。更何况是……还有她那无懈可击的身份吶! 林江年的未婚妻! 天子赐婚吶! 世子妃的预订人选! 而反观许嵐她呢? 不过只是个可怜兮兮,弱小无助的小妾室。到时候能不能进林家的大门,还得看人家这位正室的脸色呢。 就算是进了大门,这脸色依旧还是得看。 打又打不过,身份地位比不上,就算是拼爹……那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几乎可以说是全方面无死角的碾压她了! 万一许嵐今晚留在王府,那位长公主对她有了意见,那她这以后岂能有好日子过? 怕不是到时候自己就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被这位未来的世子妃给弄死,然后在后院挖个坑给埋了…… “你这不也说了,只是未婚妻。” 见许嵐兴致不高,林江年翻了个白眼:“她这不也还没进门吗?从身份上你们俩是一样的,你怕她做什么?” “话是这样说……但能一样吗?” 许嵐鼓鼓著脸蛋,瞪著林江年:“你跟她是天子赐婚,正儿八经的婚约,有婚书的,你不是迟早要娶她?” “她不迟早都是你的正妻?!” 说到这,许嵐语气有些吃味。 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甚至她心里早已接受,並不介意……但接受是一回事,这突然提起来心里肯定是不怎么舒服的。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剎那,又很快消失。 许嵐自然清楚,她是没办法跟那位长公主比的。因此,也只是嘴上抱怨两句。 “这可不好说。” 林江年轻摇头。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林江年和李縹緲心里都清楚,成亲对他们二人,对临王府和朝廷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但许嵐並不清楚这点,听到林江年的话,只当他是故意安慰自己。 不过,心里也舒服多了。 “哼,那我不管……她以后要是欺负我了,你要帮我。” “帮不了。” 许嵐睁大眼睛,气道:“你……” 林江年嘆气:“省省吧,咱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帮你?一起挨打吗?” 许嵐表情一凝:“你是临王世子,她敢打你?!” “人家不也是公主?” 好像,有点道理? 半响后。 “那,她真的很厉害吗?” 许嵐又忍不住问道。 “很厉害。”林江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她现在什么实力?” 许嵐忍不住问道。 她早听说过李縹緲的名声,也知道她武功深不可测,但没有一个准確的概念。 “外界传言她已经是二品天玄境了,是真的吗?” 见许嵐忐忑而好奇的追问,林江年沉默了下,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嘆气道:“你这已经是一年前的版本消息了。” “所以,她现在……” “快一品宗师了!” “……” 许嵐眼睛先是猛然瞪大,瞪圆,不可置信震惊惊愕的神情从她脸上浮现,闪过。 而后,再度陷入许久的沉默。 “她快宗师了?!” “嗯。” “所以,你也打不过她?” “是的。” “那你完了!” 许嵐看向林江年的眼神逐渐充满同情:“你这辈子完了,恐怕一辈子都要被她压在身下,翻不了身了。” “……” 论,有一个准一品宗师高手的未婚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对林江年来说,还真没什么特別的感觉。 除了在某些危险处境下,会拥有別与伦比的安全感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体验了。 当然了,如此强势的一面,也容易激起他的征服欲。 不过至少目前来说,林江年的征服进度才刚刚开始。 在这方面,林江年的经验並不多。於是,他广纳意见,顺口问起许嵐的想法。 许嵐在听完之后,愣了老半天都没回过神。 啥玩意? 让林江年想办法,让她爱上他? 这真是那位许嵐记忆中高冷无情的长公主能说出来的话? 这种事情,还能让別人想办法的吗? 莫名感觉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而这,也让许嵐怀疑……这傢伙跟那位长公主之间的关係怎么奇奇怪怪? 开始好奇起了二人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不过,疑惑归疑惑,许嵐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宝贵建议。 简单,乾脆,利落。 “下药啊!” “……” “你不是想让她快速爱上你吗?乾脆直接一步到位,给她下迷魂药,保证她立马……哎呦……” 许嵐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林江年敲了下,疼的她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你敲我干什么?!” “你要不要听听你出的什么餿主意?!” 许嵐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她哪里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她自己还是个感情白痴呢! 不过,这不影响她参与捣乱。 尤其是跟那位长公主有关……下药怎么就不行了? 万一那位长公主不一样呢? 听说,越是表明高冷的女子,其实她们的內心反而更加的……那啥! 只不过,是没有被激发出来! 万一下了个药,成功把那位长公主的……那啥给激发出来! 那不就有意思了?! 林江年感觉他说了废话,问许嵐这不等於白问? 还不如去找她的丫鬟小绿问问,在这方面,小绿显然要比她这个小姐懂的要多。 指不定,还真能提出几条有用的建议来。 “反正她都是你的未婚妻,爱不爱上你,她最后不都得嫁给你,这有什么区別吗?” 在许嵐看来,这没什么区別。 “这区別大了!” 林江年摇头,对李縹緲而言,这很重要。 她若不爱林江年,与他合作便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可若她爱上了林江年时,那么这一切都將变得心甘情愿,理所应当……对她来说,自己心里这一关很重要。 从她开口时,其实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而如今,她需要的是一个说服她的理由。 让她爱上他,便是她的理由。 “不懂。” 许嵐撇撇嘴,她理解不了:“你们这是在玩过家家呢?” “让她爱上你其实也没那么难吧?” 许嵐的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也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首先你得想办法出现在她身边,不让她討厌吧?然后就是朝夕相处的陪伴,顺便想办法满足她的各种喜好,各种要求……” “时间已久,保证她对你动心,很快爱上你的……” 林江年疑惑看她:“这有用?” “当然,不信你去试试?”许嵐言辞凿凿。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样的? 林江年眼神狐疑:“这该不会是你自己想要的吧?” “呸!” 许嵐红著脸想要反驳,但很快又意识到什么,气道:“就算是我想要的,你什么时候满足过我?!” 这混蛋,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好过? “冷静冷静!” 林江年安抚著她:“那我去试试?” “去吧去吧。” 许嵐气鼓鼓的瞪著他:“不用管我,你去吧,找你的未婚妻去。” 听这语气,这姑娘显然有意见了。 “那边不急,今天我陪你。” 林江年牵起了许嵐的手,安抚道。 “不用了!” 许嵐哼了一声,扭开脑袋,心中欣喜,但脸上还是气鼓鼓:“我自己可以陪自己,你去陪公主吧。” “好了,少说气话了!” 林江年摸了摸她的脑袋:“起来吧,时辰还早,要不要出去转转?” 听到这话,许嵐面露喜色,这才又轻哼一声:“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本姑娘就勉强答应你吧。” 她轻哼哼一声,这才起身。 不过,刚刚站起身来,许嵐动作又突然一僵,脸上很快涌现起一抹羞红。 “怎么了?” 林江年疑惑的看向她。 “你,你这……” 许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眼神有些闪躲,很快又重新低下脑袋。 “有,有没有换洗的衣裳?” “……”(本章完) 第557章 锦绣和许嵐的不对付 “换洗的衣裳?” 林江年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许嵐:“你衣服脏了吗?” 但见许嵐穿著乾净,除去刚才被林江年『欺负』下使得衣衿有些凌乱之外,也没有哪里弄脏啊? 怎么要换衣裳? 许嵐眼神闪躲,羞恼不已:“你,你別管……” “有,有没有嘛?” 她哪里敢说实情,表面的衣裳的確是没脏,但里面的…… 可就早已经被弄脏了! 甚至,眼下贴身衣物紧贴在身上,许嵐莫名感觉有些黏糊糊。 这种感觉更让她有些抓狂,羞恼不已。 简直没脸见人了! 在林江年眼神注视下,她又钻回了被子里。 这时的林江年,也终於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衣裳脏了? 她怕不是脏的是…… 林江年瞬间明白,秒懂过来。 眼见许嵐这般羞涩模样,也没再戳破。 “行,我让下人送一套来。” 说著,林江年起身走出房间,吩咐院外的侍女送套衣裳过来。 门外的侍女,正是前几天给殿下送过衣裳的那位。听到殿下又要一套女子衣裳,眨眨眼,有些奇怪。 不过,她也没多问。不多时,便送来了衣物。 王府內,自然不缺衣物。 林江年將衣物拿到房间,递给床上的许嵐:“换上吧。” “你,你先出去!” 许嵐脸色羞红,她哪里敢当著林江年的面换衣服。 “不让看?”林江年挑眉。 “哎呀,你……你快出去!” “快点快点……” 许嵐脸色羞红,不由分说的將林江年赶了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后,许嵐才鬆了口气,微微从被子里钻出来,悄悄看了一眼房门口,確定林江年已经出去,没有偷看,她方才如释重负。 然后,看向了旁边留下的衣物。 不知是想到什么,她脸色暴红,咬著下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没脸见人。 明明来的时候,想著的是自己要以最好的状態来面对那傢伙。结果,自己如此不爭气…… 就被摸了一下,整个人就变得特別奇怪。 想到这,许嵐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又忍不住自己上手摸了摸……没感觉啊? 自己不管怎么折腾,都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 可为何一被那傢伙……那啥,就会变得那么奇怪? 整个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难以自控。 许嵐想不通。 也不想继续想下去! 太羞耻了! 她將脑袋闷进被子里,好一阵后才冷静下来,躲在被子里,悄悄摸摸开始换衣服。 她换衣服的过程很顺利,跟上次锦绣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上次锦绣换衣服时发现小了,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那个小侍女。 这次给许嵐准备的倒是完全合適,甚至还有些……显大! 不过,对许嵐来说这都不重要,她只想赶紧把自己贴身衣物给换下来,准確来说……是褻裤! 湿漉漉的感觉很不舒服。 也很羞耻! 许嵐原本只想换贴身衣服,但感觉如此行径未免有些掩耳盗铃。以防被发现什么端倪,她乾脆全身上下全部都换了。 等到换完后,许嵐站在房间铜镜前,望著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姑娘青春靚丽,天生丽质,身子修长,亭亭玉立,清秀的脸蛋上泛著红润,如少女初春般,水汪汪的眼睛更是极为惹眼。 一身略显少女的浅粉色对襟襦裙,將少女的气质展露无遗,更使得这位往日一向气质偏英姿颯爽的许大小姐,莫名多了几分萌感,以及几分……女人味? 更像个女人了! 许嵐怔怔望著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怪异,不是很习惯……自己果然当不成那种温柔贤淑的女子。 虽然瞧上去的確挺好看的,但许嵐哪哪都不习惯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羞耻! 当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对她来说,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很羞耻! 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凝望镜中的自己好一阵后,许嵐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换下来的衣物还没收拾。 她赶紧有些慌乱的手忙脚乱开始收拾现场,当目光不经意落在自己换下来的贴身衣物上时,许嵐娇躯微颤,脸色更是羞红,连忙手抖的快速將它包裹成一团,用其他衣服覆盖藏起来……等回去后,一定要把它丟了! 毁尸灭跡! 绝对不能留下! …… 门外。 林江年等了好一阵,都不见身后许嵐开门。有些纳闷,这姑娘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 她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正想著要不要上前去敲门时,院子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殿下!” 锦绣缓缓从旁边穿过亭廊,走进院子里,一眼就看到站在屋檐下的林江年。 “殿下,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锦绣迈步走近,打量了两眼,有些疑惑问道。 “锦绣?!” 林江年没想到锦绣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正要开口时,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换好衣裳的许嵐迈著轻快的步伐走出。 “我换好了,你……” 许嵐的声音兴奋而欣喜,有些欢快。 但这话只说了一半,在意识察觉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时,猛然扭头,当瞧见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是锦绣那个狐狸精时……许嵐的眼神当即就变了! 而此刻,刚走到屋檐下,正打算跟殿下说些什么的锦绣也愣了。 她看今日天气不错,本想著悄悄过来看看殿下在做什么。刚走进院子时,看到殿下独自在屋檐下发呆。 结果这一走近,殿下的房间突然打开,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锦绣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殿下这大白天的,竟然金屋藏娇? 太,过分了! 这个念头才刚浮现,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出来,正好与锦绣一个照面。 一时间,两人小眼瞪小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 气氛突然像是猛地沉默了一刻! “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著,便是许嵐率先开口,语气不善,气势汹汹…… 她本就对锦绣有意见,之前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怀,眼下见到锦绣突然跑过来找林江年,顿时就来气。 这狐狸精仗著自己住在临王府,怕不是这段时间天天来骚扰林江年吧? 果然是个骚蹄子! 许嵐心中愤愤想著,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了锦绣轻纱罗裙包裹著那鼓鼓的胸脯位置上。 只是瞄了一眼,许嵐心中那股莫名的自卑感瞬间涌上心头……人与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根本没法比! 想到这,许嵐更气了! 这骚蹄子,平日里肯定就是用这种办法勾引林江年的! 卑鄙,不要脸! 而此时的锦绣,脸色也同样不太好。 许嵐对她有意见,她同样也看不惯许嵐。 原本也很简单,一来是这个许嵐覬覦殿下,锦绣自然对她没什么好感,加上之前也正是因为许嵐给殿下下药,才害的锦绣自己不小心误喝了药…… 一码归一码,但这笔帐,锦绣一直都算在许嵐头上。 加上之前来临江城的这一路上,两人时不时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 梁子结下来了,自然就没那么容易解。 眼下见到许嵐从殿下的房间里走出来,锦绣脸色如何能不变? 她怎么会在殿下的房间里? 这大白天的,她想干什么?! 等等…… 锦绣眼尖,很快发现许嵐身上的衣裳似乎有些眼熟? 这衣裳,不是,不是…… 这不是前些天她在殿下房间里穿过的衣裳吗? 前些天的那个晚上,锦绣被殿下逮住,被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身上的衣裳留在了浴房,只能换上了殿下让侍女送来的衣物。 而眼下,许嵐身上所穿的……不就跟那天她穿的一样吗? 虽然顏色和细节不同,但款式明显是一样的,这是临王府內的衣物。 怎么会穿在许嵐的身上? 她…… 锦绣猛然睁大了眼睛! 她从殿下的房间里出来,还换了身衣裳? 为何要换衣裳? 好端端的,没事换什么衣服? 除非是……她先前的衣服不能穿了? 为什么不能穿了? 一个念头,瞬间从锦绣脑海中浮现。 殿下,大白天的跟她在房间里……那啥? 锦绣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前些天的经歷……许嵐该不会也一样吧? 念及於此,一股吃味情绪涌上心头。 殿下他,殿下他竟然…… 他怎么能那样?! 前不久才刚刚跟她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他怎么能转头又把別的女人带回来,带到了那张床上?! 锦绣胸口闷闷的,一时间都忘了跟许嵐置气,扭头幽怨的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冷不丁被锦绣的目光盯上:“你怎么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锦绣咬牙,瞪著林江年。 这幽怨的眼神看的林江年心头髮毛,不知道锦绣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许嵐开口打断:“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许嵐冷哼一声,双手叉腰:“这里又不是你家。” 听到许嵐挑衅的语气,锦绣心头本就不舒服的情绪瞬间被放大,脾气也上来了。 “我有跟你说话吗?!” 锦绣瞥了她一眼:“你插什么嘴?” “你……” 许嵐气坏了:“这里也不是你家,你管我在哪里?!” “我就乐意在这里呆著,你管得著吗?” “谁管你啊?你別自作多情了!” 锦绣冷哼一声:“谁稀罕似的,你別给自己加戏。” “你……” “你什么你?” 锦绣打断了她,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不知羞耻,还没进门就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也不怕传出去丟人。” 许嵐气的脸色通红,她哪里听不出锦绣是在阴阳怪气她? 杀伤力还挺大! 许嵐想反驳,但她性子本就火爆,加上也没有锦绣伶牙俐齿,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风。 气的她要抓狂。 “要你管?这跟你有什么关係?” 许嵐气急败坏道:“本姑娘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係?你管不著!” “你喜欢行苟且之事没人管你,但你別带坏了殿下的名声!” “关你屁事?!” “殿下乃是我家公主未婚夫,殿下的名声就代表了我家公主的名声,你说跟我有关係吗?” 锦绣冷哼:“我可不希望有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玷污了殿下的名声!” “你说谁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听到这话,许嵐气炸了:“啊啊啊,你欺人太甚,本姑娘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锦绣自然也不傻,在许嵐衝上来时,她已经后退两步,躲在了林江年身后。 而林江年眼见两人吵著吵著从文斗改武斗了,赶紧出手拦住了许嵐。 锦绣不会任何武功,真打起来还不得被许嵐吊打? “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这个狐狸精!” 许嵐气急败坏道。 “呵,大白天勾引殿下,也不知道谁才是狐狸精!”锦绣躲在林江年身后,伸出一个脑袋来反击。 “本姑娘要撕烂你的嘴巴!” 许嵐气的张牙舞爪,要跟锦绣拼命,被林江年一只手拦著:“好了好了,好好说话別动手!” 许嵐气呼呼的瞪著林江年:“你拦我?!” “你是要帮她这个狐狸精不成?!” “你是不是想帮她?!” “想什么呢,我是在帮你。” 林江年安抚著许嵐的情绪,这还真不能让她们动手打起来。 锦绣虽然不会武功,但安寧会啊。真要让许嵐教训了锦绣,以锦绣和安寧姐妹的关係,怕是到时候安寧必定要来报仇。 那事情可就大了! “行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都冷静点。” 林江年开口,一边拦著许嵐,一边见身后的锦绣还想添油加醋,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別拱火。 锦绣轻哼一声,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她才没有把许嵐放在眼里,不过,也没再继续开口了。 林江年看著她们两人,轻嘆了口气:“都好好冷静冷静,以后大家都是姐妹的人,怎么能如此不合,动不动就吵架动手?” “谁跟她是姐妹?!” “谁跟她是姐妹?!” 林江年的话还没说完,两人便几乎异口同声反驳。 姐妹? 她们怎么可能成为姐妹?! 想的美! 呸! 两人刚说完,又互相对视上,眼神中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流对线。 “你学我说话干什么?” “明明是你学我” “啐,不要脸!” “呸,狐狸精!” “胸小还脾气大,真不知道殿下看上你哪点了!” “你说谁胸小?!” 许嵐似是被踩到了尾巴,气急败坏道。 “你说呢?” 锦绣躲在林江年身后,略有些得意的轻挺了挺胸脯。 显而易见! 吊打! 秒杀! 短暂沉默片刻。 “啊啊啊!!” “本姑娘受不了了,今日之仇,不共戴天!” “骚蹄子你別躲……本姑娘今天非要掐爆你不可!” “……”(本章完) 第558章 换个地方吵 被戳到了短处,被上嘴脸的许嵐彻底恼羞成怒,要跟锦绣拼命。 堂堂许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今天不把这个狐狸精胸脯打扁,对不起她许大小姐辛辛苦苦练出的这一身拳脚功夫。 挽起衣袖的许嵐,气势汹汹扑了上来。 锦绣则是依旧躲在林江年身后,看似畏畏缩缩,实则脸上没有半点害怕神色,逮住机会还要时不时言语攻击。 见状,林江年挡在两人中间,一手一个,將身边正在爭吵的许嵐和锦绣左右分別搂在怀中,不让她们动弹。 “放开!” “快点放开我!” 两人隨即挣扎起来。 尤其是许嵐,她正气势汹汹的想要教训这个狐狸精,心里正憋著一口气呢。 “都別吵了,再吵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林江年一手分开二人,出声警告道。 “放开我!” 许嵐依旧不依不饶,要对锦绣动手。 锦绣则是重重哼了一声,似对林江年的语气有些不满。 林江年见状。 嘿,你们两个还真来劲了是吧? 这不把他这临王世子放眼里了? “行,既然你们要吵,那就换个地方吵吧。” 换个地方? 两人都是一愣,疑惑的看向林江年。 “哪?”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两人便突然感觉腰间一紧,紧接著,一股重力袭来。 “呀!” 两人惊呼一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抱了起来。 林江年搂著二人的腰肢,將二人拦腰抱起,一手一个,直接转身大步回房。 “砰!” 房门关上。 房间內。 “哎呦!” 房间內,传来了两声轻吟的疼痛声。 许嵐和锦绣被林江年一左一右的扔到屏风后的床榻上。 林江年站在床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们二人:“吵吧,继续吵!” “就在这吵!” 这时,被扔到床上的二女也终於回过神来。 许嵐抬眸,发现自己又回到房间,还被扔到床上,抬头瞧见站在床边似笑非笑模样的林江年,心里头涌现起了一抹羞耻感。 这傢伙想干嘛? 把她和这个狐狸精都抱到了床上,他是不是想……一起? 一想到这,许嵐娇躯轻颤,脸色羞红,挣扎著起身 旁边的锦绣更盛,她心中的羞耻感更为强烈。 毕竟,前些天才刚刚在这张床上,被殿下给……折腾了半宿。 此刻,她心中的猜测也跟许嵐同样。殿下,他是不是想……大被同眠? 不行! 做梦! 锦绣羞红著脸,顾不得再跟许嵐爭执,也赶紧起身想要爬下床。 但二女才刚刚爬到床边,却又被床边的林江年拦住。 “怎么不吵了?” “继续啊!” 林江年拦著二女,不让她们跑,又將两人重新推回床上。 “放我下去!” “放我下去!” 几乎又是同时的异口同声,这次两人没再爭执。 太羞耻了! 也太丟人了! 两人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那你们还吵不吵了?” 见两人终於老实了,林江年眯眼问道。 许嵐和锦绣两人互相眼神对视,眼神中依旧是不服,不过,两人只是互相哼了一声。 没有再吵。 两人都没心情继续吵了! “快让我下去!” 许嵐羞耻心快爆棚了,她脸色緋红,推开林江年的手,挣扎著从床上跳了下来。 深呼吸几口气,平復了心情,回头,幽怨羞恼的瞪了林江年一眼。 “你还不服?” 林江年挑眉。 听到这话,许嵐嚇的后退了两步。缩了缩脖子,但隨即还是有些不服气。 “哼!”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隨即又扭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锦绣,咬牙忿忿道:“狐狸精你等著,本姑娘跟你没完,看我下次怎么教训你?!” 说完,许嵐便转身跑路。 跑到门口,打开房门一溜烟跑了。 步伐虽然有些踉蹌,但跑的很快,似乎生怕又被林江年给逮回去。 房间內,隨即陷入寂静。 林江年回过头,看向床上仅剩的锦绣:“那你呢?” 此刻,锦绣脸色微红,见殿下还站在床边,她有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就看著她欺负我?!” “你这话说的,刚才要不是我拦著,你怕是真要被她抓了。” 林江年说著,目光居高临下落在锦绣胸前那鼓鼓的胸脯位置,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略显壮观。 “哼!” 锦绣轻哼一声,很快注意到殿下的目光视线,有些羞恼的伸手挡在胸前,“看什么看?!” “刚刚看她的还没看够?” 林江年正想说她哪有,但顿了下,又很快意识到锦绣话中的意思。 “你误会了,我跟她刚才清清白白的。” “呵!” 锦绣自然不信,瞥了他一眼:“殿下是想告诉奴婢,刚刚殿下跟她在房间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没发生?”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事实的確如此。” 林江年嘆气。 “呵!” 锦绣冷笑:“那她身上的衣裳还会自己换了不成?” “咳。” 这林江年不好解释。 “这怎么跟你说呢?” 林江年琢磨著该怎么解释,但锦绣已经移开脑袋。 “殿下不用跟我解释的,反正我们也没有任何关係,殿下没有义务解释。” 锦绣撇嘴,从床上爬起身,便也要离开。 林江年拦著她,顺势將锦绣拉入怀中,轻轻抱著她的细腰娇躯,轻笑哄道:“听听,你这语气多幽怨吶,被別人看见了还以为是个小怨妇呢。” “你才小怨妇!” 锦绣怒瞪他。 “好了,你跟她一般计较干什么?” 林江年轻抚怀中少女:“她那是心理不平衡,故意找你茬呢!” “哼,跟我有什么关係。” 锦绣自然清楚:“谁让她找我茬的,我都还没找她茬……” “你身为姐姐,不应该让让她吗?” 林江年轻笑道:“就別跟她一般计较了。” “哼,我只有安寧一个妹妹!” 锦绣微微扬起骄傲的脸庞,她才不承认有许嵐这样的妹妹。 她倒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更不是什么善妒的女子。殿下跟许嵐之间的关係,她早就有所耳闻,一开始也並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她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小侍女。 至於许嵐……许家大小姐,跟殿下是青梅竹马。论关係,二人自然要更亲密些。 锦绣一开始,心中还是抱著几分与许嵐处好关係的想法。 但也架不住那个许嵐成天找茬! 这一口一个狐狸精,谁能忍? “我真的长得很像狐狸精吗?” 锦绣扭头看向林江年,气道。 林江年低头看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精致清秀的脸庞,很美,尤其是笑起来时气质更为灵动而又典雅。眼下锦绣这略气愤的神情,加上那幽幽的目光,別有一番风情。 更为诱人。 “狐狸精可不是用肉眼能看出来的。” 林江年轻摇头。 “那怎么看?”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几眼,突然低头凑近,吻上锦绣轻薄红润的嘴唇。 清凉触感,软糯。 “唔……” 锦绣猛然睁大眼睛,猝不及防,没想到林江年又突然亲上来。 她下意识挣扎,想要扭开脑袋。 但她这个想法刚浮现,便感觉自己后脑勺被一只炙热的大手握住,不让她动弹。 然后,锦绣便感觉殿下亲的更起劲了。 熟悉的炙热气息缓缓传至全身,锦绣娇躯微颤。 半响后,林江年方才鬆开,低头看著怀中已经没了气力,俏脸緋红,呼吸急促的锦绣。 轻声开口:“確定了……锦绣姑娘,的確是本世子的狐狸精!” “哼!” 听到这话的锦绣一阵羞恼,忍不住伸手轻捶了林江年两下。 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胸襟一片凌乱,顿时羞红不易。 殿下,什么时候把她衣服解开了? 衣襟被扯开,雪白的锁骨肌肤肉眼可见,就连那褻衣也一片凌乱,隱约可见雪白。 锦绣羞慌的捂著胸口,快速整理胸口的衣衫。刚整理好衣物,便感觉到熟悉的炙热气息,抬眸,才瞧见林江年正静静看著她,那双熟悉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锦绣当即脸色羞红,警惕的后退了几步:“殿下,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看今日这良辰美景……” “打住……不行!” 锦绣羞慌不已,这大白天的,殿下又想干坏事?! 坚决不行! 锦绣要脸。 锦绣红著脸:“大白天的,殿下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林江年理直气壮:“锦绣姑娘就是本世子的正经事啊!” “我,我先走了!” 锦绣捂著胸口,不让殿下的目光侵略,后退两步。然后跟许嵐一样,快步逃离了房间。 不快不行! 她担心再晚一会儿,就要被殿下强行给抱上床了! 大晚上的也就算了,可这大白天的……坚决不行! 锦绣落荒而逃了。 林江年也没阻拦,白日宣淫的確也有些不妥,他也还有正事要办,也就没强留锦绣。 至於晚上嘛…… 原本林江年今晚打算留下许嵐,跟那姑娘好好聊聊。既然锦绣突然出现坏了好事,那么自然……她今晚得负责。 …… 內院。 静悄悄。 屋檐边上,静静坐著一位抱剑少女。 一手轻轻摩挲著怀中长剑,目光望著远处,似发著呆。 清秀而清冷的脸庞,略显得有些呆萌。 她蹲坐在屋檐上,一动不动的。 如同邻家少女,恬静而美好! 直到,院中传来脚步声。 “安寧?!” 刚走进院中的林江年,一眼就看到坐在屋顶上的安寧。 而屋顶上正在发呆的安寧回过神,看到院中出现的林江年,逐渐回过神。 “殿,殿下!” “下来吧,当心別摔著。” 林江年朝著她招招手。 安寧怔了下,没说话,犹豫了一下,她缓缓站起身子,脚尖点在屋檐瓦片上,轻轻一跃。紧接著她身子便如轻鸿般从屋檐上落在地面上。 裙摆飞扬,一头垂落的乌黑青丝漫天散落,露出一张天真无邪,却又恬静清冷的脸庞。 在看到林江年时,还略有些几分不安和羞涩。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张清纯而略显侷促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这张跟锦绣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庞,的確是太有感觉了。 尤其是想到刚刚锦绣满脸緋红的模样,再看眼前这张清冷的脸庞,纯净的眸子,一时间,还真让林江年心中涌现起几分罪恶感。 罪过罪过! 而安寧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更侷促,微微有些不安的低下脑袋。 “这些天在王府还好吧?” 林江年开口:“住的还习惯吗?” 安寧微微低著脑袋,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 林江年道:“有什么需要的话,儘管跟府上的人提,也別太拘谨,就当这里是你自己家……”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又笑道:“不对,这里本来就已经是你家了。” “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如今锦绣已经是林江年的人,长公主又跟他有了脱不开的羈绊。作为锦绣亲妹妹的安寧,自然也能算是一家人了! 林江年这么说,並无不妥。 但安寧在听到这话时,却猛然一怔。 紧接著,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庞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开始泛红。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一抹嫣红从她的脸上浮现。 紧张羞慌的情绪涌上心头,那双清澈的眼眸更是微微睁大,看了林江年一眼。接著,便触电般的惊慌低下头去。 整个人如遭雷击般,不安的握紧怀中长剑。 一,一家人?! 她脑袋微微空白,呼吸急促。 显然误解了殿下话中的意思。 “对了,你家公主在吗?” 林江年问起了正事,看向了院后。 此时,安寧低著脑袋,娇躯紧绷,心乱如麻,听到林江年的话,下意识点头。 “那我先去找你家公主了?” 林江年並没有注意到安寧的异常,迈步离开。 剩下安寧站在原地,目光怔怔的看著林江年离开的背影。 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著刚刚殿下说的那句话。 一,一家人?! 殿下说……跟她是一家人? 这,这是殿下在暗示什么吗? 安寧心乱如麻,一颗心猛然悬起,情绪凌乱。 可,可是…… 殿下不是已经跟锦绣…… 安寧眼眸微垂,神情逐渐黯淡。 ……(本章完) 第559章 与公主倾心交谈 后院。 林江年找到李飘渺的时候,她正在后院內练剑。 茂盛的后院竹林间,一袭雪白修长的身影孤立。清风吹拂,裙摆飞舞。 竹林间,李縹緲如同一座雕塑静静站在那儿,手中握著那把林江年极少看她用过的『银月』。 『银月』与林江年手中的『秋水』应该算是一对,两把剑皆出自剑道中一位锻剑大师之手。在某些方面,两把剑有著异曲同工之妙。 林江年手中的『秋水』乃是李老前辈所赠,而李縹緲手中的『银月』,似乎更契合她的气质。 清冷,无双,银寒渗人。 大白天,阳光明媚,但竹林间却遍布寒意。 『银月』出鞘,银色的光芒折射院落,那股寒气仿佛与李縹緲自身的气质所相融。 她就静静站在那儿,也没有出手。 天地间,一片寧静。 她的身影仿佛与天地间融为一体。 不远处,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心中惊嘆连连。 不愧是她! 不愧是剑道百年来的第一天才,即便不出手,那浓浓的剑意依旧扑面袭来。 很难想像,若她全力出手之下,该是什么景象? 这天底下,又有几人是她的对手? 林江年脑海中突然想起年前三十那晚,在皇宫中遇到的那道强闯出宫的黑影。 年三十那晚,三皇子起兵谋反,却被太子李辞寧算计了一切,功亏一簣。 同时,那晚李縹緲遇上了一位闯入皇宫刺杀先帝的神秘高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与那名神秘高手一战之下,李縹緲受了伤。 伤势还不轻。 之后二人受困皇宫密室,李縹緲伤势发作,导致身体情况一度陷入绝境,最终被林江年稀里糊涂救下…… 林江年眯眼,那位神秘高手是谁? 能与当时的李縹緲打成平手,说明此人实力至少二品之上,甚至接近一品。 如此级別的高手,天底下绝无仅有,不会太多。 此人自皇宫那晚后就再没现身过,至於来歷,至今不明。不过,林江年心中却隱约有了个猜测……天神教教主! 此人来歷神秘,身份神秘,就连武功都极为神秘……从种种跡象上来看,此人嫌疑最大。 但自京城大乱,先帝驾崩后,那位天神教教主就消失了,下落不明。 连同消失不见的,还有京城的那些天神教教徒,以及……自京城离別后,就下落不明的柳素。 离开京城前,柳素的行踪还在林江年的掌控之中。他布置在京城沿途的眼线会定期將柳素的行踪传回。 情报上显示,在林江年离开京城后不久,柳素也隨即离开了京城,一路北上去了许州。她在许州停留几天后,又突然折返南下,似是接到了什么紧急命令。 可在柳素一路南下,进入雁州地界后不久,突然下落不明,仿佛凭空消失了。 林江年沿途布置的眼线,没了柳素的踪跡。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 此次林江年在临江城到京城沿途路上布置了大量眼线,除了他手底下的侍卫外,还有临王府本身的情报人员。 如此情况之下,柳素依旧还是凭空『消失』了。 这显然很不对劲! 要么是她发现了林江年留下的眼线,故意隱藏行踪躲了起来。要么……就是出了什么事! 林江年微皱眉,雁州地界传回的已经是十几天前的情报,如今情况如何,还不得而知。 他已命人將雁州各个官道上的驛站严密监视排查,一旦发现柳素的踪跡,第一时间向他匯报。 但能不能找到,並不好说。 若是柳素故意躲藏,以她的实力想要藏身不让林江年找到並不难。 但,她似乎也没有躲著林江年的理由? 而林江年更担心的……则是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正当林江年思绪万千时,前方视线中的李縹緲不知何时收剑转身,静静注视著他。 两人眼神对视上,李縹緲眸光波澜不惊,风轻云淡,毫无半点女子遇上心上人时该有的羞涩和喜意。 半点都没有。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中暗嘆气。这位长公主,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练剑呢?” 林江年目光落在她已收起的『银月』上,打破了沉寂。 李縹緲低眸瞥了一眼,淡淡点头:“隨便看看。” “突破了?” “还没。” “哦。” “……” 两人的对话交谈,极其简单而又平淡。 毫无任何波澜。 甚至有些像是在尬聊。 李縹緲的性子一向如此,她本就不善言辞,更不怎么表露自己的情绪。哪怕上次或许是气氛到了,她突然说出那么一句……很曖昧的话来。 但眼下,她又重新恢復清冷。 除了在某些时刻,眼眸底偶尔闪过的一抹异色。 “天气不错,要不要去走走?” 林江年开口问道。 李縹緲神色依旧平静,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点头。 “好。” “……” 临王府,后山。 王府依山傍水,盘踞在两座山峰之下,占地面积一望无际。 即便是现在,林江年连整个王府究竟具体有多大也並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实际面积不见得会比京城皇宫小。 无论是景色亦或者奢豪程度,甚至都要超过皇宫。 皇宫毕竟还有朝堂之上一帮臣子们盯著,身为天子想要扩建皇宫,搞个装修都还得看臣子的脸色,一言不合就会被盖上一个奢豪无度的帽子来。 但临王府就不一样了,朝堂的大臣同样骂,同样弹劾,但这点弹劾对於临王府来犹如毛毛雨,不痛不痒。。 此刻,正是下午时分,阳光明媚。 后山腰盘踞著一条蜿蜒小路,腰间坐落著一处庭楼。 林江年和李縹緲出现在庭楼间,凭栏望去,王府景色一览无遗。 好不壮观! 前方视线中,可见那盘踞在山脚之下的日月潭,湖面清澈,阳光在湖面上折射出彩虹光芒。坐落在湖面中央的如意楼,远远望去极为醒目,阁楼顶部犹如有金光折射,笼罩著整座如意楼。 “这里是王爷派人打造的一处避暑胜地,气候凉爽,夏天最適合乘凉不过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李縹緲默不作声,微点头。 林江年並没有带著李縹緲去临江城內走走,城中繁华热闹,但也人多眼杂,並不適合他跟李縹緲交流感情。 要交流感情,自然就得单独相处。 临王府內本身就是一个风景优美的避暑胜地,同时也不会有人打搅。 “那边是王府的军事重地,驻扎著一支王爷身边的精锐部將……” 李縹緲望向不远处天空云雾遮掩的一处地方,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王爷身边的那位军师,就在那吧?” 林江年点头:“应该是的,不过,我倒没怎么见过他。” 临王爷的身边除去四位忠心耿耿的高手外,还有一位跟隨身边多年的军师。那位军师从十几年前便一直跟在林恆重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林恆重能有今天的成就,背后少不了那位军师的出力。 但那位军师性格古怪,性情孤僻,林江年並没有见过。 李縹緲默然,静静看著远处,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 而这时,林江年突然转身看向李縹緲,注视著她清冷的脸庞,轻笑一声:“能问你个问题吗?” 李縹緲看向他,不置可否的点头。 “你为何会喜欢习武?” 这个问题,问的李縹緲一怔,眼中则闪过一丝茫然。 为何喜欢习武? 很奇怪的问题。 半响后,她看了林江年一眼,轻摇头。 林江年诧异:“不知道?” “不喜欢。” 李縹緲的回答,让林江年始料未及。 “你不喜欢习武?!” 林江年有些不可思议。 李縹緲神情平静:“嗯。” “你確定?” 林江年有些愕然。 她如此恐怖的武学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然准一品的顶尖高手。 结果她说她不喜欢习武? 锦绣明明不是说了,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习武,痴迷各种武学功法吗?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李縹緲静静看他:“你为何会觉得,我喜欢习武?” “你说呢?” 林江年嘆了口气,一摊手:“你要不听听,你这话有说服力吗?” 你年纪轻轻,这一身登峰造极的武学傍身。同龄之中,无人是你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你说你不喜欢习武……你让那些钻研武学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人作何感想? 装起来了是吧? 但林江年又了解眼前这位长公主,她並没有装……她说的,大概率都是实话。 李縹緲低眸,沉默。 “这些,未必是我想要的。” 她平静开口。 “什么意思?” 林江年似懂非懂:“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何会走上这条路?” 李縹緲道:“父皇要求的。” “你爹?” 林江年很意外。 李縹緲习武,还是那位先帝安排的? 李縹緲移开视线,看向远处,风轻云淡道:“我们这些人,从一出生的路就被安排好了。要么像皇兄那般读书认字,学习宫廷礼仪,治国韜略,参与朝政议事。亦或者是被安排军中,从小锻链……” “像我这样的女子倒还算好,大多能度过一个相对平静而安逸的童年,等到成年后,被父皇安排联姻……” 这些皇家的公主,看似身份尊贵,从小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但实际上,不过是被豢养的金丝雀。 她们存在的意义,是皇家拉拢各方势力的物品。 高级的物品,终究还是物品。 “我还比较幸运。” 李縹緲神色平静,仿佛说著与她无关紧要的事情:“父皇发现我在武学造诣上的天赋,在很小的时候將我送入剑道……我在剑道里一待,就是十年。” 剑道,曾是江湖中一方庞大宗门,出过无数天才剑术高手,底蕴极深。 之后,就被朝廷招安了! 毕竟,没有人能阻挡得了朝廷的收编。上一个不情愿的,已经沦为王朝史书剿匪篇上不起眼的一笔! 剑道中里面都是一帮疯子,一帮沉迷於钻研武学巔峰的变態。对於李縹緲而言,在剑道中的生活是无比枯燥无味的。 但好在,她本身也是一个枯燥的人。 加上,她遇上了锦绣和安寧这对小双胞胎。与她不同的是,锦绣和安寧是被人遗弃在剑道外,听说她们的父母死的很早,两个小傢伙无依无靠,差点冻死在外面。 剑道並不是什么仁慈的地方,並不愿意收留两个来歷不明的女婴。是李縹緲开了口,將二人留下带在身边。 这一带,就是十几年。 锦绣和安寧,也成为了她身边如今最亲近的侍女。 安寧的性格从小就比较敏感,胆小,她不喜动,喜欢待在李縹緲身边。而锦绣的性格则比较外向,活泼调皮又灵动,与安寧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正是有了这么一对双胞胎姐妹,让这位长公主的生活不至於完全如同一潭死水。 李縹緲並不喜欢习武,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展现出了极为恐怖妖孽的天赋,短短数年,便成长为剑道最年轻的天才高手。 闻名天下! 而这时的她,也终於被父皇注意到。 父皇很欣慰,也很高兴,夸讚她是朕的好女儿,当著朝堂群臣的面封了她长公主。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也对此毫无兴趣和感觉。 即便她成为了长公主,即便得到了父皇的宠爱,却也依旧也逃不过联姻的命运。 “我於父皇而言,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李縹緲语气风轻云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也听不出任何怨言。 “所以,当初你父皇的確是想让你打入临王府,从內部瓦解王府?” 林江年挑眉,看著她:“嫁给本世子,然后……掌控本世子?” “或许吧。” “那现在呢?” 林江年突然问道。 “现在?” 李縹緲怔了下,扭头看向林江年,他的目光带著几分轻鬆。 林江年伸手,顺势牵起她衣袖下的素手。 十指纤纤,细长而又晶莹剔透,带著几分清凉,手感极佳。 林江年低头看著,感受著手心的柔软触感,又抬头与李縹緲对视上。见她正平静的看著他,目光波澜不惊,並未反抗,似乎有些……疑惑? “你现在还打算继续掌控本世子么?” “还是说……” “让本世子来掌控你?” “……”(本章完) 第560章 优秀的棋子 对於林江年突然提出的问题,李飘渺似乎有些无措。 她神情怔怔,没有开口。 低眸,目光落在那被林江年牵起的手上。 那股熟悉的炙热气息包裹著她的手背,顺著肌肤蔓延至她身体內。 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头涌现起一丝异样。 她並未拒绝。 亦或者说已经开始习惯。 “不知道。” 半响后,她平静开口。 她的回答没有出乎林江年的意料,他轻笑了笑:“你父皇留下的遗愿,还是希望你能嫁给我,进而瓦解王府內部势力,他大概是想最终兵不血刃將临王府削藩?” 李縹緲不置可否,望向前方远处湖面。 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 林江年神色平静,那位先皇的算盘並不难猜。 自古帝王无情,何况还是一位算得上优秀的帝王。 这位先皇的前半生,的確算得上优秀。哪怕闭关多年,天恩威严依旧能镇压王朝境內各方势力,足以说明他的手段和能力。 说到底,李縹緲不过是他眾多儿女当中最为优秀的一个,可即便再优秀,对他而言,依旧只是一枚优秀的棋子。 正因如此,他才会从小培养李縹緲,送她去剑道修行武学,又教她文韜武略,治国方略……在別的公主都在学习宫廷礼仪,琴棋书画的时候,她学的却是这些……目的不言而喻。 或许,那位先皇也曾动过念头,是否要將这大寧王朝江山交到这个女儿的手上。但最终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放弃了! 但,他也並没有完全放弃。 对那位先皇而言,李縹緲身上依旧还有极大的利用价值……將李縹緲嫁到临王府。 表面上,皇家天女,天子最受宠爱的女儿嫁给临王世子,这意味著王府依旧受天家青睞信任,两家结为连理,君臣和睦,传为佳话。 但实际上的目的,眾所皆知。 这几乎是一场明牌的阳谋! 那位先皇想要光明正大的將李縹緲嫁到临王府,让她成为世子妃,打入王府內部,进而逐步分化掌控王府势力。 他或许是相信自己这个优秀的女儿,能在朝廷和王府的斗爭下存活,继而达成分化瓦解王府的目的。 当然,失败了也不要紧。 对那位先皇来说,这本就是他眾多计划当中的一小环,成功了最好,即便是失败,也在意料之中。 至於李縹緲自身的安危对他来说,似乎並不那么重要。 毕竟,李縹緲只是他眾多儿女中最优秀的一个罢了! 再优秀,无法继承皇位传承,那么,终究不过是一枚优秀的棋子! 既然是棋子,那她的生死也就没人会在乎! 仅此而已! 甚至,若她在临王府遭遇了什么危难,甚至是出了什么事……对那位先皇来说,反而是更好的结果。 如此一来,朝廷便有了借长公主对临王府发难,削弱临王府的藉口。 不得不说,那位先皇的確想的很长远,计划也很充分。 唯一的变故,出在了他身上。 这位先皇应该没想到,自己会驾崩的这么快。他一死,所有的计划都成了未知数。 “你的父皇驾崩了,他的计划也就失去了大半效果。” 林江年轻轻摇头,寧帝一死,失去了他的震慑,即便李縹緲嫁入临王府,对王府而言也没了太大威胁。 更何况是如今二人……早已互相清楚对方的底细和目的。 李縹緲真嫁过来,大概率只有一种下场……羊入虎口。 林江年就是那只老虎! “对你来说,也的確算是件好事。” 林江年看著身旁的李縹緲,语气很轻,有些感慨:“不过,你身上的负担要更大了。” 从李縹緲那天开口起,意味著她已经做出决定。 她静静注视著林江年,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情吗?” 林江年突然问起。 这个问题,让她怔了下。 隨即摇头。 “完全没有?” 李縹緲沉默。 特別想做的事情? 她仔细想了想,的確没有。 “这么看,你的人生还真是无趣吶。” 林江年感慨。 连想做喜欢做的事情都没有,人生活著还有什么意义? 李縹緲沉默著。 “不过,我会努力的。” 林江年突然开口。 李縹緲看著他,神情似有些疑惑。 林江年衝著她笑了笑:“努力帮你找到想做的事情!” 李縹緲还是沉默。 半响后,她开口:“那你呢?” “什么?”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李縹緲盯著他,突然问道。 “我啊?” 林江年想了想,开口:“我想做的事情可多了……” “比如?” “坚持习武,提升实力,强身健体。” 李縹緲眼神底似浮现一抹诧异:“然后呢?” “到时候多娶几门妾室,大被同眠,检验成效……” “……” 李縹緲面无表情的盯著他,一言不发。 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在剎那间变得冰冷。 某一刻,林江年甚至感觉手心肌肤传来一阵冰寒,冷的他差点打了个哆嗦。 “咳,跟你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林江年赶紧开口解释,他是看两人的气氛话题有些沉闷尷尬,试图活跃一下。 没想到这女人反应还挺大。 脸上看著没表情,但身体反应可大了。 李縹緲静静盯视了他一阵,移开目光。空气中的寒意似减弱了些许,但……依旧縈绕。 “生气了?” 林江年悄悄打量著她,看似小心翼翼,实则……故意为之。 以如今两人的关係进度,她反应越大,越生气,林江年反倒越高兴。 李縹緲侧脸清冷,半响后,才道:“这个玩笑不好笑。” 语气冷冰冰。 “行,那我下次就不说了。” 李縹緲的反应,恰恰好证明了她的心思想法……她越不高兴,越能证明她心中对此事的介意。 李縹緲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这一眼中,却似乎蕴含著別的情绪。 林江年没再继续刺激她,感慨道:“其实我跟你也差不多,也没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情,不过,只是有一些小的想法罢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指了指远方。 “你看。” 视线过去,临王府之外,远处是临江城內的景色。远远望去,一座恢弘的城池坐落在这南方山林间。 天空云雾繚绕,给这座偌大的城池添上了几分神秘色彩。 李縹緲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 “什么。” “听人说,十几年前的临江城还只是临州境內一个小小的贫弱城池,在临王府这十几年的治理下,临江城蒸蒸日上,一跃成为临州最大,经济最为繁荣的城市。” “如今天下太平,临江城內百姓们安居乐业,不会再过上食不果腹的日子……” 林江年轻声开口。 李縹緲望著远处云雾之下的临江城,又扭头看向身旁的李縹緲,他目光平静,神色散漫却又带著几分认真。 “可一旦要是爆发战爭,这一切都將变成泡影……” “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希望能天下太平!” 林江年扭头与李縹緲对视上,衝著她轻轻一笑:“天下太平,人人生活在太平盛世当中!” 李縹緲沉默著,似没想到林江年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她怔怔的望著他,半响后,才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的想法。” “所以,让我们联手吧?” 林江年低头,看著二人不知何时紧握在一起的手已经变成十指相扣,紧紧贴在一起,毫无任何违和。 很是自然。 李縹緲的目光也顺势望去。 “咱们联手一起,让这天下再没有战爭,让天底下的老百姓们都能过上太平日子?” 李縹緲目光从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上又重新落在林江年的脸上,望著眼前这张清秀俊朗,阳光而又带著几分浅笑的脸庞。 “好。” 她点了点头。 …… 山下。 下午时分,天边云彩遍布。 林江年与李縹緲从山上下来,二人依旧手牵著手,明目张胆。 从始至终,李縹緲没有挣扎反抗过,也没有任何害羞神情,大大方方。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王府那些下人丫鬟的眼里。 瞧见这一幕,不少人眼睛都看直了,倒吸一口凉气。 前些日子,殿下將长公主带回王府时,已经让很多下人议论猜测纷纷,猜测殿下跟公主是不是要完婚了。 不过,猜测言论很多,但都没有证实。 尤其是长公主来到临王府后,並没有跟自家殿下住在一起,这也让不少人怀疑是不是猜错了。 直到眼下,这些丫鬟下人们瞧见自家殿下光明正大拉著长公主的手,而长公主没有反抗时。丫鬟们这才肯定……自家殿下真跟公主成了! 大婚將至啊! 好消息! 很快,这个消息便迅速蔓延传遍整个王府。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林江年与李縹緲下山时,碰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殿下?!” 日月潭湖边,一道略显肥胖的身影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 一身紧身的灰色锦袍包裹下,显得极为肥胖,同时高壮的身高,也让他整个人很有压迫感。 此人目光落在林江年与李縹緲身上时,微微一怔,尤其是当目光落在两人牵起的手上时,更是有些惊愕。 紧接著反应过来时,快步上前。 “属下东方观山参见殿下,长公主!” “原来是东方叔叔,免礼!” 林江年同样惊喜开口。 眼前此人,正是林恆重手底下四大高手之一的东方观山。 昔日在京城,林江年与他见过一面。 东方观山奉王爷之命北上去了许州,在得知王爷遇袭刺杀,东方观山又马不停蹄的返回临江城。 “上次一別,得有小半年了吧。” 林江年笑著开口寒暄。 “正是。” 东方观山满脸笑意,脸上的肥肉微颤:“昔日与殿下京城一別,殿下风采依旧,殿下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 二人一番寒暄,气氛愉悦。 且不论关係真假如何,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和谐。 林江年对眼前这胖子的印象,也比那个郑知命和吴越好的多。 “东方叔叔此番回来是为了父王?” 东方观山嘆了口气:“属下得知王爷遇刺,便连忙抽身赶回,不过路上发生了些意外,因此耽搁了些时间。” “幸好得知王爷无恙……” 说到这里,东方观山脸上浮现一抹阴冷:“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刺杀王爷,简直找死,我定要將背后的人揪出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林江年没有开口,他並不怀疑眼前东方观山的手段。 能成为临王爷身边的亲信,成就这等地位。没有一个简单之辈,他们的手上不知沾染多少鲜血,更不可能有仁慈之辈。 “那这件事情,还得要东方叔叔多帮忙了。” 东方观山摆手:“殿下哪里的话,这是属下的本职。” 说到这里,东方观山又顿了顿,目光看了一眼林江年身旁始终一言不发的白衣女子,脸上浮现一抹和煦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恭喜殿下,殿下与长公主的好事將近了吧?” “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大婚?到时候,属下定要来祝福殿下。” 林江年瞥了眼身旁李縹緲,她神色如常,林江年隨即笑道:“东方叔叔放心,到时候一定宴请东方叔叔来喝喜酒。” “好啊!” 东方观山爽朗的笑著:“到时候,属下一定来!” “……” 寒暄一番后,东方观山转身离开。 林江年和李縹緲站在原地,林江年脸上始终掛著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 旁边的李縹緲望著东方观山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清冷的冷眉微皱了皱。 “他有问题。” 半响后,李縹緲开口。 “何以见得?”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李縹緲冷声道,虽然对方隱藏的很好,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这个东方观山看似人畜无害,但刚才目光却一直暗中打量著林江年。 “他在怀疑你的身份。” 林江年神色风轻云淡:“很正常。” “我假冒临王世子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他们不可能不怀疑。” 李縹緲沉默了下,扭头看他:“你不怕他们有异心?” 林江年笑道:“有王爷压著,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是哪天……” 李縹緲沉默,看向他:“王爷不在了呢?” “这不是还有你吗?” 林江年嬉笑道:“他们到时候要是不听我的,你就帮我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李縹緲沉默著,静静望著林江年。 似思索著什么,片刻后,她突然的点了点头。 “好。” 平静的语气,像是答应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本章完) 第561章 林恆重的敲打 王府,偏院。 院中经由过一条小溪流,溪流上座落著一座八角亭台。亭台中央摆放著一张石桌,石桌上陈列著一封情报。 一身黑莽锦袍的林恆重正坐在桌旁,望著桌上的情报陷入深思。 亭中一旁,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正恭敬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除此之外,四周静悄悄,再无他人。 半响后,林恆重收回视线,不喜形色,平静开口,声音低沉。 “看来,这些年是我对他们太温和了。他们这些人,就差直接把手伸到我王府里来了!” 平静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心头髮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一旁的男子听闻此话,心神一凝:“王爷,这些世家这几年来一直都不安分。不少人跟朝廷私下有染,更甚至有些家族跟北方许家有联繫,甚至……” 说到这里,吴越突然闭嘴。 沉默了下,再度开口:“王爷,这些人不得不防……万一將来我们与朝廷撕破脸皮,这些人必定会成为我们后方的大患。” 林恆重目光深邃,“是得警告警告他们了。” 吴越低头恭敬道:“属下愿前去处理他们。” 林恆重瞥了他一眼,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吴越,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吴越道:“回王爷,属下十六岁跟隨王爷从军,距今已有十七年了。” “十七年了啊!” 林恆重微微眯眼,神情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 十七年前,那时的林恆重还只是军中一个小將领。当年跟隨在他身边的兄弟,如今也大多都已不在了。 吴越低头,不知为何,心中隱约有些不安。 半响,林恆重又看了他一眼:“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立下了大大小小无数功劳,也算是辛苦你了。” 吴越沉声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若非王爷信任提拔,属下绝不会有今日。” 不知为何,吴越心中微颤,总感觉王爷意有所指。 “我自然相信你忠心耿耿,你不必紧张。” 林恆重语气轻描淡写,却让吴越心头更紧。 林恆重看向远处,缓声道:“这些世家把控著各地区经济,掌握民间舆论,的確是个不小的隱患。但同时,本王又需要留著他们,为本王治理封地,稳定民间秩序。” 当年,林恆重封王后,能用短短十来年的时间便让临江城经济快速发展,一跃成为南方最大的城池。这些世家在其中出了不小的力。没有他们的协助帮忙,仅靠临王府別说是大力发展经济了,能否完全掌控封地都难说。 这些世家存在了几十上百年,势力根深蒂固,民间百姓宗族观念极深。对於百姓而言,皇帝和王爷太过於遥远,他们对皇权的畏惧和服从,远不如这些世家。 “世家是除不完的,杀了一批,又会很快会有另一批出现。” 林恆重目光淡然,看了吴越一眼,不经意提起:“听说江年最近跟陈家那位公子有些矛盾?陈家那边如何了?” 此话一出,吴越脸色骤然一变。 “扑通。” 吴越跪倒在地,冷汗直流:“王爷,属下与陈家绝无勾结之意!” “王爷明鑑!” 吴越哪里还没明白? 王爷突然提起这些……是在警告他! 他与陈家私底下的关係,原来早已被王爷知晓?! 吴越脸色苍白:“属下的確与陈家家主陈宏生认识,那陈宏生自几年前与属下接近试图交好。但属下绝无任何异心,平日里与他並无过多交流,不过点头之交……” “属下绝没有与他有半分勾结,更绝不会背叛王爷!” 吴越声音微颤,低头咬牙开口。 林恆重静静看著他,语气不冷不淡:“你前些天见过他?” 此话一出,吴越心头愈颤:“前些天,陈宏生的確约见过属下……陈宏生,想向属下打探殿下之事……” “近些天,民间一直谣传殿下假冒之事,陈宏生想从属下这里打探消息。” “但属下保证,绝没有向他透露过半个字!” “属下,对王爷绝无二心!” “……” “起来吧。” 林恆重神色始终不冷不淡。 吴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没有二心!” 林恆重轻嘆气:“你若真对王府不忠,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吴越心头颤抖,心中惊骇! 原来……王爷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一切举动,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下?! “你跟知命一样,都是当年跟隨本王从军队里出来的,你们於本王有功,於王府有功,我自然不能亏待你们。” “这些年来你们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本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 说到这里时,林恆重又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是王府的底线,你明白吗?” 只一眼,吴越浑身猛地一颤,冷汗刷刷往下滑落。 这一刻的他,宛如在生死里走了一遭。 “属下,明白!” 吴越艰难开口。 这是王爷对他的敲打,也是对他的警告。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下人的声音。 “王爷,东方观山在门外等候多时。” 林恆重目光淡然:“让他进来吧。” 又瞥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吴越,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起来吧。” 吴越这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退至王爷身后,低著头神色无比恭敬。 很快,一道肥胖身影出现在院中,朝著亭中走来。 身形虽然高壮肥胖,步伐却敏捷灵活,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一个灵活的胖子! 东方观山快步走进亭中,向王爷行礼,又注意到了一旁吴越的神色不对。 “姓吴的,你怎么了?怎么跟媳妇死了一样?” 东方观山神色惊奇,开口就抹了蜜。 而更意外的是,吴越只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让东方观山更诧异了! 不对劲啊! 以往这姓吴的不得跟他对骂几句? 姓吴的跟那姓郑的不一样,那姓郑的是个闷葫芦,半天说不上来几句话,只会动手。 这姓吴的跟他往日也不太合,通常都要互相骂上一顿,吵著吵著动手也是家常便饭。 但今天,这不对劲啊? 脸色怎么有些不对? “你媳妇真死了不成?” 东方观山惊奇道:“这才半年不见,你就把媳妇折腾死了?” “真有你的啊!” 吴越眼神冰冷,死死盯著他。 “还瞪我?!看看你这德行,早就说你这德行,媳妇就算不死也得跟別人跑了。” 东方观山摇头晃脑,加上他那略显肥胖的身材,整个人显得极为滑稽。 “行了,少说两句。” 林恆重打断了东方观山的嘴碎,看著他:“许州那边如何了?” 东方观山看向王爷,这才说起正事:“王爷您猜的没错,许洪那老狗果然是明面上认怂,暗地里想要姓郑的狗命。” “姓郑的也没脑子,真以为许洪不敢动他?要不是属下赶到及时,姓郑的命得交代在那……姓郑的欠我一条命,王爷到时候你可要为属下做主!” “不过,姓郑的下手太狠,杀的人太多了,差点就找上许王府去了。也难怪许老狗坐不住。这次许洪那老狗损失惨重,得心疼死他哈哈哈……” “属下按照王爷您的吩咐,暗中刺探许王府的虚实。確定那许老狗的確有谋反之心,早在许州境內暗中扩军……” “属下安插在北方草原部落的探子也传回情报,自前几年开始,北方那边一直有人跟他们接触,给他们送粮送武器,不用想多半是许老狗的人。年前这几个草原部落突然集结兵力进犯许州边境,也是那许老狗的指使,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扩充军备……这许老狗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了!” “属下收集到许老狗跟草原部落族长书信往来的证据。有了这些证据,足够让他喝一壶……” 说到这里,东方观山眼神兴奋:“王爷,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林恆重看著他:“为何?” “依属下所探,那许老狗目前造反的准备並不充足,还没有完全达到起兵造反的时机,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暗中发育扩军和屯粮,至少得半年……” “属下猜测,许老狗极有可能今年年底,最迟明年初,一定会起兵……” “这个时候咱们趁他准备不充分,把这些证据送到朝廷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仓促之下起兵,多半溃败。就算不溃败,他们成了反军失了民心,失败也是迟早的事……” 不得不说,这的確是个好机会。 趁著许家如今发育不良,落井下石打许家一个措手不及。藉助朝廷之手剷除许州,也算是为林家除去一个大威胁! “是个不错的想法。” 林恆重点头。 “那王爷,属下让人把证据送去朝廷?!”东方观山大喜。 他最喜欢落井下石了,尤其是狠狠在背后捅敌人一刀。 林家跟许家积怨颇深,东方观山也一直心心念念著报仇,跟许家好好算帐。 “不急。” 林恆重摇头:“借朝廷的手剷除许家的確是个不错的计划,但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东方观山疑惑:“王爷,这不是最好的时候吗?许家正在疯狂扩军屯粮,等他们准备妥当,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他是个急性子,哪能眼睁睁看著敌人发育不去干扰的? “別急。” 林恆重目光深邃:“我们王府的敌人,可不只是许家。” 东方观山一怔,隨即反应过来。 “属下,明白了!” 他迫切想对付许家,差点忘记王府最大的敌人除了许家外,还有一个……朝廷! 能混到这种位置,东方观山自然不是傻子,瞬间明白王爷话中意思。 一旦许家轻易倒下,朝廷军队顺势剿灭藩王叛军,在朝中民间威望必定达到顶峰,士气正旺。 到那时,朝廷下一个要对付的,自然就是林家。 许家一倒,到时候朝廷削藩甚至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如此一来,林家的处境反倒將变得不利。 “还是王爷高见!” 东方观山连声称讚道。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也先下去吧。军中事务不少,都早些去准备吧。” “是。” 吴越恭敬开口。 东方观山也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对了王爷,还有一件事!” “何事?” 东方观山犹豫了一阵,收起脸上笑容,神情逐渐变得凝重,看向王爷:“属下从临州回来,这一路上听说了一些关於世子殿下的谣言,不知该讲不该讲……” 林恆重看向他,平静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属下,刚才去见过世子殿下。” 东方观山开口道:“几个月前在京城,属下也见过世子殿下。当时属下没有多想,但今日……属下特地去確认了一遍!” “世子殿下他,的確不是之前的世子殿下了!” 东方观山说出这话时,目光望著自家王爷,声音无比凝重。 带著疑惑,带著询问,还带著几分……不安。 此事,非同小可! 一旁原本准备离开的吴越也停下脚步,目光看向东方观山,眼神底闪过一丝异色。 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 殿下,不是之前的那个殿下了。 一开始他没有怀疑,毕竟殿下还是那个殿下,样貌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人往这方面猜想。 可自民间谣言传出后,吴越不得不承认……殿下的確变了。 变化很大! 除了样貌相同外,几乎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的確,是换了一个人! 这是吴越心中的猜想。 他们这些人,又岂会对世子殿下不了解? 但自上次问起,被王爷略过后,吴越没有再问,但心中的疑惑始终没有解开。直到今日,东方观山又再度提起此事。 这件事情,始终透露著几分蹊蹺! 哪里传来的谣言? 目的为何? 更重要的是……就连他们这些部將都能发现世子殿下不对劲。 王爷,又岂会发现不了?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隱情? 面对亭中二人的怀疑目光,林恆重轻抿了口桌上的茶水,淡淡点头。 “你们猜的没错,江年他,的確不是之前的那个江年了!” “……”(本章完) 第562章 陈家的反击 临江城內的舆论还在持续醱酵! 那些处於暗中观望状態的世家谁也没想到,临王府似乎真要將陈家给逼上绝路。 原本都以为这只是临王府借陈俊儒一事,对陈家的一次敲打。 既然是敲打,自然是点到即止。 谁也没认为,临王府会动真格! 毕竟陈家在临江城有著不小的势力,在世家中也有著不小的影响力。更甚者,陈家与临王府昔日关係不差,虽说这两年有了一些矛盾衝突,但还远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因此,在很多人看来,陈家这次只是成为了临王府打的那只出头鸟! 但毕竟身为大世家,临王府也总不会真的彻底撕破脸皮吧?陈家代表的可不只是陈家,还有他背后所属攀附的一系列家族势力,临王府与陈家翻脸,无异於是跟陈家身后的这些世家都翻脸。 正常情况下,临王府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可谁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敲打警告,但最终情况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插手官衙事务,抓捕堂堂知府,同时,还將前些日子早已结案的陈俊儒一案重新翻出,重审! 关於陈俊儒这个案子,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甚至对於那些世家来说,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死的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到底是不是陈俊儒杀的,其实並不重要。 杀了便杀了! 只要无人提及,此事就早已结束。 但临王府突然將这件案子重审,甚至还要光明正大的重审。 目的不言而喻! 这案子哪里能经得起审? 想都不用想,一旦重审,陈俊儒必定逃脱不了干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而临王府此举,也无异於告诉了所有人——他们来真的! 陈俊儒毕竟是陈宏生独子,把他往死里逼,就是在將陈宏生往死路上逼。 此举无异於很衝动,跟陈家撕破脸皮,也绝非那位临王爷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一切,恐怕都是那位临王世子的手笔!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那位临王世子名声本就一般,在大多数人眼里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紈絝世子。即便此子藏拙,但他一个年轻人,又岂会有多深的心机? 与陈家撕破脸,也恰好证明了此子无能! 但偏偏,没有人阻止他这么做。 整个临王府都任由著他如此折腾胡闹。 而这一方面,也似乎在向外界传递著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情报……临王爷,恐怕身体真的出了大变故! 否则,有他在,岂会任由这临王世子如此胡来? …… 陈府。 气氛沉闷。 仿佛笼罩著一层阴影。 这些天,陈家在临江城的名声一落千丈。 有了孙源妻子许香莲这个人证,指证陈俊儒强掳良家妇女,非法囚禁。证据確凿,陈家即便是想反驳也毫无办法! 加上陈俊儒自首的口供,承认了他派人失手將孙源打死的犯罪事实。 同时,在陈俊儒交代后,林江年便派人马不停蹄前去將那早已被陈家买通杀人后离开临江城的几个僕从抓回来。 如此一来,当证据逐渐完整,陈俊儒强抢民女,失手杀人,加上贿赂官府,与知府勾结……这一桩桩的罪名成立。 等待他的,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足够让他老底坐穿。 更重要的是,明面上这些罪名全在陈俊儒身上。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衝著陈家去的。 陈俊儒一个紈絝子弟,仅凭他如何有资格能与知府勾结? 这背后,怎么可能没有陈家的运作? 更重要的是……眼下的问题在於,陈家救不救陈俊儒? 不救,陈俊儒罪名成立,数罪併罚,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可要救,陈家势必会陷入被动处境。如今临江城的百姓都在观望此案。陈家一旦插手,到时候会引发的连锁反应。 难以想像! 甚至极有可能引发民愤,造成难以控制的局面。 陈府。 “砰!” 陈宏生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整个大厅內,气氛肃然。 大厅內,除了陈宏生身边的那位管家外,还聚集著陈家几位前辈老者,以及来自临江城其他几个世家的身影。 这些家族与陈家交好,来往密切,有著深度利益绑定的关係。今日来此,也是为了陈俊儒一事。 “宏生,你要冷静,以大局为重啊!” 陈家一位老者看向陈宏生,语重心长劝道:“如今俊儒深陷泥潭,早已引起民间百姓怨愤。这时你再插手,无异於是將陈家拖入泥潭,得不偿失啊!” 这位老者一开口,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陈兄你这个时候可不能衝动,临王府这明摆著挖坑等著你跳,你可不能中计!” “此事应当从长计议,万不可为了眼前利益,而不顾大局啊!” “对啊,陈兄你冷静別衝动……” 四周眾人议论纷纷,皆是劝諫陈宏生不要衝动。 他们自然能看出那位临王世子的目的,无论是大张旗鼓的接手官衙,亦或者是重审陈俊儒一案,全都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陈宏生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扫视大厅內的眾人,目光深邃。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对陈家如今最好的打算,就是放弃那个逆子,撇清跟那个逆子的一切关係。如此一来,不但能让陈府度过此次危机,甚至还能营造出他陈家大义灭亲,铁面无私的形象。 但…… 陈宏生眼神底闪过一丝痛楚。 可那逆子再怎么说,都是他陈宏生的独子! 他又如何能放弃? 一旦放弃,那逆子几乎必死无疑! 可不放弃,又能如何? 跟临王府翻脸? 他陈家,有这个资本吗? 陈宏生面无表情的看著大厅眾人,在眾人逐渐安静下来后,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俊儒此次的確犯了大错,该罚,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教好他。” “但不管怎么说,他身上始终流淌著陈家的血脉,是我陈宏生唯一的儿子,我岂能眼睁睁看著他送死?” “更重要的是……” 陈宏生环顾四周,沉声道:“临王府此次究竟是为了警告我陈家,还是说……想置我陈家於死地?!” “一旦我陈家倒下,诸位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吧?”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 眾人面面相覷,皆一言不发,面色逐渐凝重。 陈家倒下,他们这些依附跟陈家一脉的家族岂能逃脱? 必定会被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而这,也的確是他们最担心的! 谁也不敢保证,临王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这些年各个世家在临江城內私底下做过的那些勾当,也让他们不得不忌惮担忧。 如今朝廷跟临王府的矛盾愈来愈深,削藩的声音一直没停下来过。到时候万一临王府真的反了……会不会第一个拿他们这些世家开刀立威? 没人敢保证! “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世家的人问起。 陈宏生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大家应该都清楚,如今临王府內……不是临王爷在做主吧!” “如今王府中,皆以那位临王世子为首。俊儒一事,便是他所为!” 四周窃窃私语,此事他们自然清楚。 自临王爷遇袭之后,就再没现身过。这么久没出现,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加上如今那位临王世子不断胡来,更让人心中篤定……王爷恐怕真出了变故! 所有人都清楚,一旦临王爷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结局几乎就已经註定……就凭那个毛还没长齐的临王世子,別说是应对朝廷削藩了,他有没有本事掌控临王府,临王军都是个问题。 而这,也是各世家蠢蠢欲动的原因。 没了临王爷的临王府,不足以让他们畏惧。 更何况,如今临江城內还流传著临王世子假冒的消息……消息的来源,已经无从查证。 但这个消息能在临江城內快速流传,保准不好说有没有这些世家在暗中推波助澜…… “我陈家也不是能隨便任由一个毛头小子拿捏,在座各位想必也跟我的想法一样!” 陈宏生目光深邃,看著在场的每一个人:“俊儒的事只是个开头,这位世子殿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今日我陈家让步,来日定会迎来他更为猛烈的手段……” “诸位都是聪明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后果吧!” 四周安静,只有各世家的人窃窃私语,面色凝重。 谁都清楚这个道理,但谁也没有戳破。而眼下陈宏生点破这点,让眾人心中隱约不安。 “陈兄,你这话是何意?你明说吧!” “诸位都与我陈家交情极深,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陈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在座的各位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陈宏生目光深邃,冷声开口:“这一次,我陈家不能退!” “在座的诸位,也退不了!” “他林家,莫不是真以为就是这临江城的天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临江城几十上百年的世家,我等联合起来,难道还真怕了他一个小小的世子不成?!” “……” 临江城內依旧暗流涌动,愈演愈烈! 在这段时间,临江城內的各个世家也没閒著,越来越多的人盘踞在临王府內外,试图打探王府的情况。 每日前来拜访的人数不尽数,甚至各个世家都派出了德高望重的长辈老者前来,试图想要来一波道德绑架。 但林江年一概不惯著,不见! 若是换成林恆重,对这些临江城內各家族德高望重的长辈,多少要给几分薄面。 但林江年则不一样! 他本就是紈絝世子,人设摆在这,天底下人都知道临王世子不是个好东西,不学无术,荒唐……不见这些老东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另一边,关於临王世子假冒的消息也同样在城中愈演愈烈,这背后自然有那些世家推波助澜。 这些言论中,逐渐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谣言並非空穴来风,如今的临王世子的確有问题,不但性情大变,为民请命都要跟陈家死磕,甚至就连青楼都不怎么上了……肯定有问题! 不喜欢逛窑子的世子殿下,怎么可能是真的世子殿下? 这是人设崩塌了! 而另一派则认为,世子殿下没有问题! 世子殿下性格本就肆无忌惮,別说是跟你陈家死磕了,就是哪天殿下带兵把陈家给抄了大家都不意外。 至於殿下不上青楼了……废话,也不看看如今清风楼和迎风苑的姑娘是什么货色? 除了迎风苑的苏璐外,还有多少有姿色的姑娘,能入得了咱世子殿下的眼? 再者说,王府都还没说什么呢,连王爷都没发现自己儿子是假的,殿下身边的人也都没发现,就你们这帮刁民嘴叭叭是吧? 定然是陈家派来的狗,故意抹黑我家哥哥…… 不得不说,民间吵的很凶,两派互不相让,时不时能瞧见城中某些公共场所有些人吵著吵著就开始武斗。 而另一边,经过官衙的数日取证重审,陈俊儒强抢民女,姦淫良家妇女,杀人灭口,囚禁他人人身自由,勾结贿赂官府人员……洋洋洒洒一连串的罪名列下来,情节严重,罪大恶极,必须严惩! 最终决定三日后,將陈俊儒在临江城外,斩首示眾,以儆效尤! 此消息一出,再度引起临江城內的轩然大波。 不少人得知消息后,人都傻了! 懵了! 谁也没想到……来真的?! 世子殿下他来真的? 斩首示眾? 真要杀啊? 这个消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虽然局面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但很多人依旧认为……不会走到这一步。 毕竟,那是陈家大少啊! 陈家现任家主独子啊! 杀了他,这不是让人家绝后吗? 因此,哪怕陈俊儒罪名再严重,在很多人看来也就是判个无期,流放什么的……对这位陈家大少来说,这已经算是很严重的刑罚了! 谁能想到,世子殿下压根不玩虚的! 什么无期? 什么流放? 里胡哨!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了人,就该判死刑! ……(本章完) 第563章 再度谈崩 “殿下真的要杀陈俊儒吗?!” 王府,內院。 院中,一袭浅紫罗杉长裙的锦绣凑到林江年跟前,好奇的问道。 午后的院中寧静,林江年慵懒的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神情散漫放鬆。 自陈俊儒斩首示眾的消息传出后,临江城內掀起惊涛骇浪。各方势力纷纷猜测揣摩,民间百姓欢呼雀跃,直呼殿下青天大老爷。 而身为事情始作俑者的林江年,则悠閒的躺在家中,事不关己,对於外界的消息没有太放在心上。 锦绣也听说了这段时间城中的传言,这件事情流传的很广,就连王府的下人都在议论著,锦绣想不知道都难。 对此,锦绣很是好奇,也有些不太理解,殿下莫非真的要杀陈俊儒? 这要是把人杀了,可就彻底跟陈家决裂! 还是说,殿下一开始就打算跟陈家决裂,要对陈家动手了? 本著好奇的心思,锦绣跑过来想找殿下问个清楚。 不过,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这次的锦绣可没有一个人过来『羊入虎口』。 她还特地拉上了安寧! 她自己一个人过来,落在殿下手上,指不定要被他怎么欺负。 但有了安寧,至少殿下不会明目张胆的当著安寧的面欺负她……吧?! 此时的院中,锦绣挪步摇椅旁,动作轻盈而轻巧,一身罗衫將她整个人气质衬托的极为典雅。 而在院中另一边不远处的屋檐下,身著一袭白衣的安寧正静静站在那儿,怀中抱剑,正面无表情的看著院中的二人,一言不发。 如同一个透明隱身人。 她微微板著脸,那张略稚嫩的脸庞上透露著清冷,如同往常般毫无任何情绪。 跟公主很像! 在锦绣眼里,安寧就是『东施效顰』,跟著公主屁股后面学! 那张冷冰冰的小脸儿面无表情的看著院中二人,没说话。但偶然间,能从这抱剑少女那双清彻明亮的眼眸中瞧见一丝恍惚。 她的目光,一直不经意的落在那边躺在摇椅的殿下身上,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 摇椅上的林江年微微侧头,对视上一张清秀美艷的脸蛋,精致的五官,雪白如玉的肌肤,正静静好奇的看著他。 好美的姑娘! 想捏! 林江年伸手想捏一捏她的脸蛋。 锦绣猛然反应过来,脑袋后仰,躲开了林江年的攻击,白皙的脸蛋上浮现起一抹羞怒,略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安寧,压低声音,气道:“殿下你干什么?!” “安寧还在呢!” 她把安寧喊过来,就是防著殿下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怎么感觉,好像没什么用? 殿下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林江年目光顺势瞥了眼不远处那个孤单单冷冰冰的抱剑少女身上,正好与安寧的眼神对视上。 剎那间,林江年能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中似闪过一抹慌乱。 然后连忙別过头去! 这小姑娘,一如既往的胆小害羞。 林江年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锦绣身上,似笑非笑:“锦绣姑娘的意思是,只要安寧不在就可以了?” “那让安寧先回去吧,別让她打搅咱俩了……” “殿下!” 锦绣羞恼不已,连忙阻止林江年的行为。 让安寧离开? 安寧又不是傻子,殿下真让安寧走了,把她留下,安寧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尤其是现在安寧已经知晓她跟殿下的关係,这能让安寧不多想? 她还要脸呢! “殿下能不能正经点!” 锦绣脸色微红,略有些气恼的瞪著她。 “能。” 林江年点头:“锦绣姑娘希望我怎么正经?” “不许动手动脚!” 锦绣压低声音,警告威胁殿下。 “动嘴呢?” “也不行!” “哇,锦绣姑娘也太霸道了!” “我不管!” 锦绣似耍赖起来了,“谁让殿下你不老实的!” 『警告威胁』了殿下一番后,锦绣这才又道:“殿下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真的要杀陈俊儒?!” 锦绣好奇的看向林江年,她没弄清楚,殿下究竟是来真的,还是说……这一切只是诱饵? 林江年半眯著眼睛,神色慵懒:“这就得看陈家让不让我杀了!” “什么意思?” 锦绣一愣,有些没听懂。 什么叫让不让? 如今陈俊儒在殿下手上,殿下真想杀他的话,陈家又怎么阻止的了? “锦绣姑娘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 锦绣神色茫然。 她聪明是聪明,但……这怎么想得到? “殿下就別卖关子了!” 锦绣微微噘嘴。 “很简单啊!” 林江年一摊手:“陈俊儒不是三天后要在城外斩首吗?那就再等等唄,要是陈家不想救陈俊儒,那三天后就是陈俊儒的死期。” “陈家要是想救的话……” 锦绣若有所思,明白了什么:“要是想救陈俊儒,陈家这几天一定会有行动?!” 林江年点头:“差不多吧。” “但,陈家能做什么?” 锦绣又有些疑惑,眼下的局面对陈家来说並不利。陈俊儒的罪名已经定死,並且早已昭告临江城百姓,人人皆知,陈俊儒基本上不可能有脱身机会。 如此情况下,陈家还能有什么办法救下陈俊儒? 锦绣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殿下鬆口,放陈俊儒一马。然后官府那边找个替死鬼,代替陈俊儒斩首。 之后陈俊儒隱姓埋名,从大眾百姓眼里消失。等这阵风头过了后,过个几年再想办法换个身份重新出来。 这是最好的办法! 但,殿下会放过陈俊儒吗? 锦绣还正想著时,院子外又传来脚步声。 “殿下,陈家来人了!” 院外响起下人的声音。 “陈家家主陈宏生求见!” 陈宏生来了? 锦绣忍不住看向殿下,陈宏生这个时候登门,目的不言而喻。 “你说见不见?” 林江年扭头看向锦绣。 “啊?我?” 锦绣一怔,没想到林江年突然问她。 “问我做什么?” “你说见就见,不见那就不见。”林江年笑呵呵的看向她。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你是临王世子还是我是?这是你们王府的事,问我干嘛?” “这不是让你来帮我把把关吗!” “少来……” 锦绣撇嘴:“我只是一个奴婢,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殿下把责任推卸到奴婢身上来咋办?” “我是这种人吗?” “不好说。” 不得不说,锦绣胆子变肥了。 或许是因为安寧在场,锦绣比往常倒是要活跃了些。在林江年面前时,也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又像是有些刻意在某人面前表现的成分…… “锦绣姑娘看来是真欠收拾了啊!”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张惊艷的脸庞,笑呵呵道:“看来今晚本世子要去好好找锦绣姑娘上上课了!” 锦绣脸上笑容微僵,当即变得恼羞,又下意识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 “呸……殿下少说胡话,別想乱来!” 什么上课? 能是什么正经课? “我,我今晚跟安寧一起睡,殿下別想乱来……” “跟安寧一起睡?” 林江年眼睛一亮:“这不正好……誒誒,冷静!” 还没等林江年说完,锦绣瞬间就听懂了。气的她再也忍不住,当即凶巴巴的威胁警告:“什么正好?殿下,你是不是又想对安寧意图不轨?!” “胡说,本世子不是那种人!” 林江年坚决否认。 “呸,我不信!” 锦绣满脸羞红,又羞又怒又还警惕。 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屋檐下,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安寧,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明显。 殿下,果真对安寧有想法! 话里话外都在试探自己! 保不准哪天就会趁著自己不在,对安寧下手…… 不行,她得赶紧想个办法! …… 临王府。 前厅。 林江年再次见到陈宏生时,这位不过才刚到中年的男人,这段时间仿佛苍老了好多岁。整个人变得极为憔悴颓靡,全然没了以往的半分精气神。 “陈伯伯,別来无恙啊!” 林江年走进大堂,便面露笑容,满脸亲切模样的上前。 热情不已。 全然没有半分上次两人剑拔弩张时的气氛! 陈宏生站在大厅內,看著眼前这张人畜无害模样的年轻脸庞,心中有万般思绪涌现过。 “世子殿下!” 他语气沙哑开口。 林江年一瞧,惊讶道:“陈伯伯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陈宏生面无表情。 看著眼前这位世子殿下如此『虚偽』的面容,他心中有股怒气想发泄。 明知故问! 但最终,他还是將心头这口火气压了下去! “殿下,你我皆是明白人,就无须如此多弯弯绕绕。” 陈宏生望著他:“今日,我是为那不爭气的逆子而来!” 那晚,二人几乎已经撕破脸皮。 陈宏生也不打算继续跟这位世子虚偽的演戏,直接步入正题。 林江年挑眉:“陈伯伯此话何意,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陈宏生目光深邃,他声音低沉:“这次,是我陈家栽了!” “先前我陈某对殿下多有得罪,我陈家愿意补偿殿下一切条件损失,希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同时,也希望殿下能给俊儒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陈宏生沧桑的脸上浮现几分动容,声音沙哑著:“俊儒虽不爭气,但终究是我陈某独子,也是我陈家唯一的血脉。无论他犯了什么错误……还是希望殿下能给他一条活路!” “我陈家,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 沉默,寂静! 林江年逐渐收起脸上的轻鬆笑容,静静看著眼前的陈宏生。 情况,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猜到陈宏生来的目的,但没怎么想到……陈宏生会如此乾脆利落的低头认怂。 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这句话从眼前这位陈家家主的嘴里说出来,含金量可非同一般! 他代表的不只是他,还有他身后的陈家! 这话,意味著陈家的妥协? 而他所要求的,仅仅只是想让林江年放陈俊儒一马? 拖整个陈家下水,只为了救陈俊儒一命? 林江年微眯眼,“不知陈伯伯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陈宏生看向林江年,平静开口:“我陈某虽只是一介寻常百姓,但在临江城,在临州也有几分薄面和人脉,只要我陈某能办得到,殿下无论任何要求,陈某定然竭尽全力也要满足殿下……” “只希望,殿下看在我们两家交好的份上,给俊儒一条活路!” 林江年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可真有意思。 看似实诚,实则暗戳戳的在提醒著林江年……他陈家在临江城和临州都有著非比寻常人脉势力。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威胁? “陈伯伯话言重了,本世子与陈伯伯本就无太大恩怨,站在本世子的立场,自然也希望能帮到陈伯伯……” 林江年笑呵呵开口:“不过,本世子毕竟身为临王世子,有些事情自己也不能做主,陈伯伯能理解吧?” 陈宏生平静道:“殿下直说吧。” “那本世子可就直说了!” 林江年望向陈宏生:“其实,本世子的条件也很简单……” 林江年的目的很简单! 陈家身为临江城內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这些年却一直跟王府貌合神离,暗中勾结其他世家,谋取私利,另一边甚至还跟朝廷有联繫。 这对临王府来说,已经触及到底线! 即便没有这次陈俊儒的事,林恆重也早准备找个机会对他们这些世家下手。 陈俊儒的事,给了林江年发难的机会!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是衝著陈家来的。 当林江年將他的条件提出来时,陈宏生的脸色逐渐发白。 早预料到这位临王世子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的野心。 他陈家在临州经营了多年的生意,势力遍布,方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但临王世子一开口,就要对他们陈家的產业下手! 不但要他们陈家这些年在临州地界的大把生意,更要派人介入他陈家在临州境內的所有產业。 除此之外,就连陈府都没能逃脱……这临王世子,还想將手伸到他陈府去。 这让陈宏生又惊又怒。 一旦答应,他陈家岂还有活路? 失去了临州的產业,他陈家日后就只能龟缩在这临江城內。再加上陈家遭此大创,如何能挡得住其他世家的吞噬? 如此一来,他们陈家想活命,就只能依附投靠临王府。到那个时候,他们陈家就会彻底成为了临王府的傀儡。 而插手他陈府的事务,目的不就是如此? 想到这,陈宏生心头猛然一沉。 这临王世子好狠的算计……这是想要逐步將他陈家吞併啊?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活路?! “殿下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本章完) 第564章 教训不听话的锦绣 陈宏生走了! 来时脸色阴沉,去时火冒三丈! 走的很不安详。 大厅中,林江年目光淡然,对於陈宏生的拂袖离去並不怎么在意。 这时,一个脑袋从身后內院中探出,悄悄摸摸打量著四周,確定人已经不在了后,这才走了出来。 正是刚刚躲在后面偷听的锦绣,以及一旁的抱剑少女,满脸嫌弃模样。 “偷听好玩吗?” 林江年回头看著略显得有些鬼鬼祟祟模样的锦绣,忍不住轻笑。 “好玩!” 锦绣倒是坦然,微微抬头挺胸,精致圆润的下巴微微挑了挑。 隨著她轻微的动作,那轻纱罗裙包裹著胸前的圆满隨即微微一颤。 很是晃眼。 与一旁的清冷抱剑少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模一样的容貌,但却截然不同的气质,以及肉眼可见分明的身材。 安寧站在一旁,目光不经意的落在锦绣身上,似也察觉到了什么,暗自撇嘴,移开视线。 装做没看到。 锦绣迈著轻快的步伐走到林江年身旁,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他走了?” “走了!” “他看样子很生气吶?” 锦绣看向林江年:“你刚刚提出的条件可真有些苛刻,那不是要陈家的命?” 锦绣刚刚躲在后面偷听,林江年与陈宏生的对话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就连她听完后,都不得不感慨……殿下的確有些狮子大开口,强人所难了! 提出来的条件,根本就不像是正常条件,分明是来掀桌子翻脸的。 林江年满脸无辜,摊手:“哪有?我这已经很收敛了好吗?” “啐!”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道:“你要陈家的產业倒没什么,陈家也並不会在乎这些经济损失。毕竟他们在临州经营了这么多年,就算这次付出巨大代价,损失惨重,但也没有伤到根基,还是有恢復的可能。” “但你想派人插手陈家事务,这就触及到了陈家的底线……他们这样的世家,怎么会允许你將手直接伸进去?” “陈家断然不可能答应,更何况他估计也意识到了你的打算。” 锦绣饶有意思的打量著林江年:“陈宏生一定看穿了你的目的,你想让他陈家站到临州那些世家的对立面,成为你林家的挡箭牌。如此一来,陈家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彻底沦为你们王府掌控的一个傀儡。” 陈家毕竟属於世家阵营,一旦失去了世家的庇护,成为孤身一人,那么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家族。 这样的普通家族,又有什么资本能跟王府抗衡? 所以,陈宏生绝对不可能答应林江年的条件。 结果,从一开始就註定了。 “你是故意的是吧?” 锦绣看向林江年,眼睛明亮:“你故意为难陈家,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们和解?” “你一早开始就打算对陈家下手,不给他们留活路?” 看著眼前巧笑倩兮,模样精致典雅的少女,林江年伸手想去摸摸她,被锦绣红著脸躲开,轻瞪了他一眼。 “你这就说错了,不是我不给他们留活路。” 林江年轻摇头:“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抱著诚心来的。” 锦绣眨眨眼:“什么意思?” “这老狐狸今天看似是来向我服软的,实则依旧暗搓搓的警告威胁我。” 林江年轻摇头,冷笑一声:“表面上是他为了救陈俊儒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的姿態,实际上一直都在试探……” 锦绣有些疑惑:“你怎么发现的?” 林江年看她:“你没发现,这老狐狸答应的太乾脆了吗?” “嗯?” “今天我还没说什么,这老狐狸就乾脆利落的认怂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 锦绣更加疑惑道:“他儿子在你手上,马上就要问斩了,他没有任何办法,这不就只能认怂?” “別人正常,他不正常!” 林江年轻摇头。 换成是別人,或许他还会信了几分。 但这个老狐狸如此乾脆利落的认怂,林江年意外的同时,不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更加警惕……这老东西,绝对没安好心。 “所以,你就故意为难他?” 锦绣似恍然大悟:“故意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来针对陈家,想逼他露出马脚?” “那倒不是。” 林江年摇头:“这些条件已经很宽容了,就他陈家这些年私底下干过的那些事,足以抄他陈家几个来回了。” “还给他们陈家留了一条活命,已经是本世子善心大发了。可惜啊……他不要!” 锦绣似懂非懂。 隱约听明白了点。 “那……” 她又想起什么,看了一眼门外:“你们谈崩了,接下来怎么办?” “他会那么轻易放弃吗?” “多半不会。” “那……” 锦绣眨眨眼:“你说他接下来会怎么办?” “不好说。” 林江年轻轻摇头,瞥了一眼不远处:“不过,应该会有一场好戏看。” “好戏?” 锦绣顺著林江年的目光视线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三天后,等著看好戏吧!” 锦绣还在愣神时,林江年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锦绣这次倒是没挣扎反抗,任由殿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双明眸微微亮起,有些雀跃:“我可以去看热闹吗?!” 她性子活泼,听到有热闹看迫不及待! “没问题!” 林江年笑了笑,目光又顺势从锦绣的身上,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抱剑少女身上。 两人眼神对视一秒,安寧又迅速移开。 有些慌乱。 而锦绣也察觉到了殿下的目光,顿时心头警铃大响。 正要开口。 “不过,到时候,恐怕还得找你借安寧一用了!”林江年又轻声开口。 谁料,锦绣满脸警惕:“不借!” “嗯?” 低眸,对视上锦绣那张气鼓鼓的连忙,正瞪著他。 “不借?” “不借!” “为何?” “没有原因……就是不借!” “我有正事!” “那也不行!” 锦绣不上当了! 殿下看安寧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锦绣这哪里还敢让殿下跟安寧单独相处?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借了! “誒?” 林江年也没想到,锦绣会突然拒绝他。 低眸看了几眼,很快从锦绣脸上的警惕品出点什么。 这是……防著他呢? 这小侍女,也不听话了吶! 於是,林江年抬头看了安寧一眼:“安寧,我跟锦绣有些私事要谈谈,你先回去吧!” 一旁的抱剑少女听到这话,似怔了下。与殿下对视上看了看,又看向一旁的锦绣。 “不行!” 锦绣当即焦急拒绝。 跟她谈什么私事? 还要把安寧支开? 铁定不是什么正经事! 锦绣羞慌的拒绝,当即拔腿想跑:“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锦绣转身就跑,但才刚跑了两步,一只大手从身后环绕她腰间,轻轻一用力,就將她拽了回去。 锦绣步伐不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想跑?” 林江年低头看著这张白皙清秀的脸庞,似笑非笑。 “放,放开我!” 锦绣脸色泛红,使劲挣扎。 “別抵抗了,你跑不了的。” 林江年凑到锦绣耳边轻轻吐气:“看来你最近有点不听话吶,我得好好跟你谈谈了。” 话音刚落,锦绣便感觉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突然悬空。 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落入殿下怀中,被殿下抱了起来。 锦绣眼睛睁圆,没预料到殿下竟然大庭广眾之下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还是在安寧面前。 如此大胆刺激的行为,让锦绣娇躯猛的一颤,一时间甚至忘记反抗。 等到林江年抱著她往后院走的时候,锦绣这才如梦初醒般,面色又羞又慌还急。 “放,放我下来!” 锦绣使劲挣扎,手脚並用。 但无济於事。 林江年紧箍她的细腰,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林江年抱著她离开。 “安寧救命,快来帮我……” 锦绣慌了,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抱剑少女。 “殿下要欺负我,你快点救我……” 锦绣神色可怜兮兮,看向安寧。 而此时的抱剑少女,也似乎有点懵! 她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眼前这一幕,看著殿下將锦绣抱起,往后院走。 锦绣挣扎著,向她求救,可怜兮兮的模样! 但是这一幕…… 不知为何,总感觉像是在打情骂俏? 安寧没有动。 哪怕听到了锦绣的求助,她也没有动弹,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著锦绣被殿下抱著离开消失。 同时,脑袋瓜里面突然浮现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们,要去做什么?! 这个念头浮现,安寧的目光看向后院,似乎突然有种神秘的力量吸引著她。 让她忍不住想跟上去瞧瞧……殿下,会对锦绣做什么? 会做什么呢? 无端,安寧突然想起不久前,想起了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她在锦绣的房间里。殿下突然闯了进来,钻进被子,从后面对她…… 安寧娇躯微颤。 似有股热流涌入心头,让她瞬间回忆起那天晚上时胸口传来的熟悉滚烫。那股气息侵略著她的身子,让此刻的安寧娇躯微颤,呼吸逐渐急促。 安寧微微低眸,握剑的手停放在胸口位置,似乎想將胸口处传来的怪异感压下。 但越是如此,那种感觉就似乎越是清晰。 那熟悉的触感,那双滚烫炙热的大手……仿佛此时此刻,正在『侵犯』著她。 仿佛经歷了一场许久的挣扎煎熬,安寧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但那张原本白皙清冷的脸庞,却像是涂抹上一层胭脂,额间还多了些许水珠,点缀在少女那光滑如玉的额间,湿润了鬢髮,平添了几分少女美感。 是天气太热了吗? 安寧心里想著,抬头看了一眼院外。 阳光明媚! 入夏的天气,的確很热! 嗯! 很热! …… 另一边。 后院,房间。 林江年抱著怀中挣扎的锦绣径直回到房间,关门反锁,抱著锦绣来到屏风后的床榻上,將锦绣丟上了床。 锦绣身子刚接触到床铺,脸色瞬间羞红,像是触了电般瞬间挣扎著起身。 但她还没来得及完全坐起身子,林江年已经欺身而上,压在了她身上,又將她重新压到床上。 “放,放开我……” 锦绣慌了,又慌又羞。 殿,殿下这是要白日宣淫不成? 不要! 不行! 尤其还被安寧知晓了……这下安寧指不定在怎么想她呢? 必须要赶紧去找她,绝不能让她乱想。 “到了这里了,还想跑不成?” 林江年看著身下面色羞红,髮丝凌乱,羞恼又紧张的锦绣。 “殿下,你,你不要乱来……” 锦绣羞红著脸。 “乱来?” 林江年的目光顺势从锦绣脸上,落在她那婀娜妙曼的身子上。 眼神缓缓在她身上游离,从那白皙精致的脖颈,落在轻纱罗裙包裹著的傲人胸脯上,即便此刻平躺,依旧傲然挺立。 锦绣紧张又羞涩的下意识伸手挡在胸口,羞恼不已:“不,不许看了……” “锦绣姑娘最近有些不听话吶!” 林江年笑眯眯著凑近了些许,意有所指。 “哼!” 锦绣轻哼一声,自然知道殿下指的是什么,扭开脑袋。 “看来,我要跟锦绣姑娘好好谈谈了。” “怎,怎么谈?” 谈个鬼! 这是跟她谈的方式吗? 哪有这样强迫她谈的? 锦绣心中羞恼,问出口后半天没等到回应,又下意识回头。 刚扭头瞬间,便见殿下正静静注视著她。 那双熟悉的眼眸中,夹杂著熟悉的气息。这让锦绣顿时睁大眼睛,不好…… “殿下,你……唔……” 锦绣正要说什么,下一秒嘴巴就被堵住,剩下的话全部被堵回去,只剩下唔唔的声音。 果然,根本就不是来找她谈的! 是来欺负她的! 锦绣心中羞愤的想著。 但让锦绣更羞愤的是……她的身体也很不爭气! 在殿下的侵袭之下,本就不多的抵抗理智消失殆尽。 身体逐渐有了反应。 不多时,锦绣那原本挡在胸口的双手不知何时搂上林江年的脖子,紧紧闭著眼睛,缓慢而又生疏的迎合著。 ……(本章完) 第565章 安寧的异样 第565章 安寧的异样 大概是该发生过的早已发生,甚至,连更为羞耻的经歷都已有过。 因此,被殿下摁在床榻上强吻时,锦绣心中虽然依旧满是羞涩,但却没有太强烈的反抗。 甚至,当嘴巴被堵上后,身子逐渐不自觉的开始配合起来。 一番亲吻过后,锦绣呼吸逐渐急促,粉面通红,目光水盈,身体明显有了强烈反应。 而林江年落在少女轻纱丝绸衣裙上的大手也没有閒过,在二人激烈接吻的同时,缓缓游歷少女妙曼的身姿上。 似是在用自己的手掌,替锦绣检查著身体的每一处细节。 很认真,也很仔细。 专心致志,尽心尽职。 等到这一个长久的热吻分开时,锦绣喘息极重,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裙不知何时变得凌乱。 肌肤雪白。 同时,那浅白色上绣著一对精致鸳鸯图案的肚兜下,一只大手正在缓缓活动著。 动作嫻熟,像是早已轻车熟路。 全然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锦绣轻咬下唇,白里透红的精致脸蛋上满是羞红,目光更是羞恼幽幽:“殿,殿下就那么喜欢……吗?” “那可不,本世子对锦绣姑娘爱不释手。”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喜欢,林江年还特地动手验证了一番。惹的锦绣一阵羞慌,娇躯微颤,紧紧捂著胸口试图阻止。 但很显然,阻拦的力度挡不住林江年的侵袭。 反倒像是半推半就,別有一番风味。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锦绣这张泛红娇羞的绝美脸蛋,精致的五官上,一双灵动瀰漫著几分雾气的双眸,精致小巧的鼻樑,以及微微张开的小嘴嫣红,泛著几分光泽,饱满而诱人。 林江年盯视几眼,又低下头,重新吻上她的嘴巴。 “唔……” 双唇触及,锦绣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闭上眼睛,动作生疏而羞涩的回应著。 房间內的气温逐渐升高,縈绕著一股略显沉闷的气息,如此封闭的环境下,容易让人逐渐感性失去理智。 直到…… “不,不行……” 在当察觉到殿下的目的意图时,锦绣终於恢復一丝理智,语气喘息,艰难阻止了林江年下一步动作。 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明亮,这还是大白天的……她实在是没脸。 面色如溢血般羞红。 更重要的是……锦绣很清楚自家殿下的能力。殿下一折腾起来,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万一被人发现……尤其是安寧! 刚刚已经被殿下当著安寧的面抱走,安寧肯定会怀疑什么。等下要是被殿下欺负了,回头一定会被安寧看出来的。 如此一来,她可就算是彻底丟完脸了。 以后,还有什么顏面在安寧面前立足? 还怎么用姐姐的身份教训安寧? 林江年动作微顿,低头看著怀中的锦绣,手上的动作並没有停下,呼吸微微急促,声音有些低:“气氛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这个时候说不来了?” 锦绣目光恢復一丝清明,面色緋红,美眸盈盈,还泛著几分尚未退下的情慾,楚楚可怜神態的望著林江年:“现,现在不行……等,等晚上好,好不好?” “晚,晚上我再过来找你?” 瞧著眼前这张緋红我见犹怜的绝美脸庞,听著锦绣细柔略带几分的声线,林江年心头一麻。 还是第一次见锦绣姑娘如此服软,他心中也软了几分。 “那,现在该怎么办?” 林江年低头看了一眼。 锦绣目光也顺势跟著往下,很快又面红耳赤的移开脑袋,羞慌道:“我,我不知道……” “那……” 林江年似乎想到什么,凑到锦绣耳边轻声细语说了什么。 只见锦绣那双盈盈的美眸微微睁圆,似有些震惊,紧接著隨即便是紧张慌乱,有些无措:“我,我不会……” “没事,我可以教你。” 林江年声音很轻,像是哄骗著小孩子般的语气。 锦绣闭著眼睛,面色羞红,紧张至极,羞涩不已。 殿下,殿下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就知道欺负人! 但在林江年的轻声哄劝之下,最终,锦绣咬了咬下唇,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接著,在林江年的细心指挥下,锦绣羞红著脸,闭著眼睛,脑袋缓缓往下移动…… …… 幽静的內院中,午后的阳光洒落在院中草树木上,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安寧静静坐在屋檐上,怀中抱著那把从不离身的抱剑,面无表情的望著前方视线。 不知道想著什么。 她很喜欢发呆,喜欢脑袋放空的感觉,什么都不用思考,时间静静地流淌。 但是今天,她却有些失神。 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脑袋里,时不时就会浮现起不久前的殿下抱著锦绣离开的画面。同时,也会不自觉的开始联想……殿下现在跟锦绣去了哪里? 他们……在做什么? 会做什么? 一想到这,安寧心中不知为何莫名一紧,握剑的手下意识微微用力了些。 心口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让她始终冷静不下来,思绪混乱,有些茫然的看向前方远处。 目光怔怔著胡思乱想。 直到,院中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著,安寧就看到院中出现锦绣匆忙的身影。 锦绣步伐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脸色似乎有些泛红,正用手捂著嘴,低头朝著房间內跑去,並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安寧。 安寧目光落在锦绣身上,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头髮似乎有些凌乱,身上的衣衫……也有点乱。 安寧愣了愣。 不过,她很快又注意到锦绣虽然步伐匆匆,但看上去却並没有什么异常。 好像跟……锦绣之前跟她说的不太一样? 安寧目光晃了晃,看著锦绣快步跑回房间。她依旧坐在屋檐上发著呆,半响后,才终於下定什么决心,缓缓起身,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来到锦绣房间门口。 敲门! 房间內传来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谁,谁啊?” 似乎还有些紧张心慌。 “我。” 安寧平静开口。 房间內突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锦绣的声音:“有,有什么事吗?” 安寧没说话。 也没走。 房间內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才响起脚步声。紧接著,门开了。 安寧抬眸看著出现在门口的锦绣,她脸上依旧泛红,神色似乎有些慌张,再看她身上沾染了不少水渍,胸口衣襟也被打湿了不少。 “你,在做什么?” 安寧神色疑惑。 “没,没什么啊……” 锦绣神色明显有些慌张,但强自镇定道:“刚,刚不小心身上沾染了一些灰尘,我洗洗。” 安寧看了看她身后,又盯著锦绣看了一会儿:“哦。”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还有事吗?” “没有。” “哦。” 姐妹俩眼神对视,互相沉默无言。 最终,安寧转身离开。 剩下原地的锦绣如释重负,深深鬆了口气。等到安寧离开后,这才重新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深呼吸一口气,平復紧张忐忑的心情。 嚇死她了! 差点以为被安寧看出什么异样了! 想到刚刚的感觉,锦绣心头就是一阵后怕。 隨即,脑海中便浮现起不久之前殿下『欺负』她的场景,锦绣娇躯顿时微颤,很快便又感觉嘴巴里面那股异样的味道还在。 锦绣赶紧又走到水盆旁,重新洗漱刷牙,试图想將那股怪味彻底洗掉。 但怎么洗,那股味道似乎都一直存在。 这让锦绣心头愈发火热,羞恼不已。 “殿下,太坏了!” 锦绣恨恨咬牙:“再也不要理他了!” 心中刚想到这,锦绣透过房间內的铜镜,望著自己这张緋红而显得凌乱的脸庞,又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怔怔,逐渐有了失了神。 “哼!” 半响后,锦绣傲娇的轻哼了一声,衝著铜镜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齜牙咧嘴。 少女神采依旧。 …… 王府,地牢。 暗无天日。 昏黄的灯光以及那充满腥臭血腥的味道,加上那股阴寒的气息,使得这里极为压抑。 让人心头髮毛! “来人……快来人……” 牢房的最深处,隱约能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牢房內,地上躺著一个狼狈的身影,目光死死的盯著牢房外。 “快,把临王世子喊来……” “让林江年来见我……他答应过我的……” “你们……快点让他来……” 但无论他怎么喊,始终无人理会。 四周寂静,没有一丝声响。这种氛围下,足以將人逼疯。 终於,似是没了气力,他无力的躺在地牢上,目光失神,神情恍惚。 此刻的陈俊儒,一颗心往下沉去。 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那天,在林江年的蛊惑之下,他乾脆利落的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然后,殷勤的期盼著林江年从如意楼带来治好自己的药,能让自己重振雄风! 可这一等,就是好些天,始终不见林江年出现。 这让陈俊儒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担忧,到不安,再到惶恐,直到眼下的……绝望! 这个时候,哪怕陈俊儒再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自己好像又上当了? 又上了那狗世子的当了? 他,骗了自己! 他,根本就没打算治好自己?! 这个念头浮现,陈俊儒心头髮凉,彻底绝望,神情也变得阴狠恶毒。 可是,任由他怎么怒骂,怎么咒天咒地,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没有人理会他。 这种一点一点窒息的感受,让他逐渐绝望! 直到…… “砰!” 牢房外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阵脚步声快步走进。 躺在牢房內早已绝望的陈俊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艰难挣扎著想要坐起身子。 “快,快来救我……” 他的声音沙哑,直到这一刻,依旧没有放弃自己重新成为男人的机会。 牢房的门开了! 出现在牢房外的,並不是陈俊儒心心念念的林江年,而是几名狱卒,以及身后跟隨著数道捕快身影。 这一幕,让陈俊儒怔了下。 没反应过来时,狱卒已经走上前,一左一右的將陈俊儒架起,紧接著给他上了镣銬。 “你,你们要干什么?!” 陈俊儒试图想要挣扎,但无济於事。 两个狱卒一左一右的拖著陈俊儒往外走去。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陈俊儒面露恐慌。 “带你去一个你该去的地方。” 一个捕快面无表情开口,没等陈俊儒反应过来,一个黑色头套便套在了他脑袋上。 这一幕,何其熟悉? 被戴上头套的这一刻,陈俊儒心中一愣,隨即猛然惊喜! 他记得上一次,自己被敲晕之后,等到再醒来时就已经回到陈府。 难道这一次,也是? 一想到这,陈俊儒心中重新激发起了求生欲望。 被戴上头套时,陈俊儒感觉自己被狱卒一左一右带出了地牢。重见天日时,阳光刺人,炙热的气息笼罩在他身上。 隨即,他就被带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 …… 临江城外,西城门口。 今日,城外极为热闹! 无论是城中还是城外的百姓,皆如潮水般一窝蜂的涌入城外,將整个西城门口包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百姓齐聚於此,只为见证即將到来振奋人心的一件事情! ……陈家大少爷陈俊儒將於今日在西城门口斩首示眾! 这几乎是临江城这么多年来破天荒的奇闻……世家子弟犯了事后,第一个被斩首示眾! 对於临江城的百姓们来说,简直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曾几何时,他们什么时候想到过,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平日里欺辱百姓惯了,有朝一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天! 更没有人会想到,临王世子真的敢对世家下手! 还是下死手! 一时间,临王世子的名声再度在民间传爆。 如果说,之前对於临王世子的那些传闻都还只是传闻,但今日之后,便彻底坐实了临王世子青天大老爷的名声! ……咱们世子殿下的確可能不是个好东西,但你还別说,咱殿下可不屑於欺负普通人。更重要的是,他是真为咱们百姓做主,连世家都不惜敢得罪! 这样的殿下,能不是青天大老爷吗?! …… (本章完) 第566章 自导自演 第566章 自导自演 西城门外。 人山人海。 官府几乎抽调了城中大半的捕快衙役,甚至动用了城门兵前来维持现场秩序。可即便如此,依旧差点有些难以抵挡前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 人太多了! 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齐聚城门外,就是为了亲眼目睹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他们要亲眼看看,那个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草芥人命的世家子弟陈俊儒人头落地的场面! 城门外,一片乱鬨鬨。 而城墙之上,守城士兵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尤其是这么多的百姓聚眾於此,一不小心很容易引起意外。 “好多百姓吶!” 城墙上,锦绣神采奕奕,透过城墙看向城门外,可见眼前视线中一片乌泱泱,全是密密麻麻的人,一眼望过去,几乎有些看不到终点。 隱约就连那远处的官道之上,还有闻讯的百姓源源不断赶来。 “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锦绣有些意外。 她猜测到今天会很热闹,但没想到会这么热闹。 看这架势,要不是官府管控及时,怕是今天半个城的人都要挤过来看热闹。 林江年站在她身旁,看了一眼城墙外:“都是来看热闹的,毕竟今天要斩首的人可不简单!” “也是。” 锦绣点点头,回头瞥了林江年一眼,撇嘴:“这么多百姓过来凑热闹,也足以看出那个陈俊儒的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了!” 一个犯人当眾斩首能引起百姓如此轰动,要么是能名留千史的人物,要么就是足以遗臭万年的傢伙。 很显然,陈俊儒更偏向於后者。 虽然不一定会遗臭万年,但作为临江城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要被当眾斩首的世家子弟,他也的的確確算得上是留名了。 至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內,但凡谈及此事,必定都会提及他的名字……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千古留名了。 “什么话?” 林江年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也算是干了件好事?” “本世子干的好事还少吗?”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別以为我不知道呢!” “殿下你在临江城的名声可不太好吶……” 说到这里,锦绣脸上浮现一抹促狭笑容,眼神灵动。 当初在京城时,锦绣就听闻临王世子的名声很差,一度有过不小的误会。隨著后面的认识接触久了,锦绣逐渐意识到京城的传言多少有些误解。 来到临江城后,锦绣又发现,其实不只是京城的传言有误解,就连临江城也差不太多。 临江城百姓们对这位临王世子的评价也都大同小异……世子殿下的確不是个好东西! 正因如此,这次林江年回来对陈俊儒下手,才会引起百姓们如此大的反应。 还是那句老话……一个好人干了一辈子好事,但只要做了一件坏事,那他之前所做过的所有好事就都不会有人再记得。 但一个坏人只要干了一件好事,他之前做过的坏事都会很快被人遗忘。 大家永远都会质疑好人,也会永远希望坏人会变好! 就跟有些男人喜欢忽悠良家女子下海,但上青楼时,又总想著劝青楼女子从良是一个道理! 主打一个叛逆! “那是民间的人对本世子的一种误解。” 林江年看著锦绣:“锦绣姑娘与本世子知根知底,不会也跟他们的想法一样庸俗吧?” “啐!” 锦绣脸色微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谁跟殿下你知根知底了?!” 林江年有些惊讶,看著锦绣那微微泛红羞恼的脸颊。 呦,听懂了? 看来这段时间的『调教』还是有点作用的,锦绣这姑娘从一开始见到他就会羞赧的不行,如同一张纯白的小白纸,到现在竟然时不时还能听懂林江年的某些『弦外之音』。 很显然,进步很大! 林江年功不可没! 两人身旁,身著一袭浅白襦裙的安寧正静静抱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著身前这二人『打情骂俏』。 眼前这一幕,看的安寧有些恍惚。 也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她微微扭开脑袋,將目光移开,不看二人。 但耳边,又时不时传来二人的议论声。 安寧听的很清楚,也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听不懂! 但是,听著锦绣那怪怪的语气,安寧又潜意识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她听不懂! 两人就像是有著什么小秘密一样,互通心意。 这让静静站在一旁的安寧,就仿佛像是一个外人。 想到这,不知为何,安寧心中莫名升起一些小情绪。 似是有些委屈。 …… 城门外,临近正午,百姓聚集越来越多。 人群中的百姓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等待著。 官府捕快衙役严阵以待,城门外附近布下重兵,把守森严。 然而不知为何,押送犯人的囚车却始终还没出现。 “算算时间,人也要押送过来了吧?” 锦绣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犯人应该早就该押送到刑场来了。可如今快到正午,城中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人还没来? 不会出什么变故了吧? 锦绣扭头看向林江年。 “不清楚。” 林江年目光淡然,似对此並不上心。 “你不担心吗?”锦绣忍不住问道。 “担心什么?” “不怕出什么问题?” 锦绣指了指城內,意有所指:“你派谁去押送的陈俊儒,不怕中途出什么意外?” 林江年伸手捏了捏她滑腻的脸蛋,轻笑道:“真要说出什么意外的话……” “我倒是希望,真能出点意外。” 林江年说著,目光扭头,看向城墙另一侧不远处的方向。 在城墙的西边,有数道身影聚集,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极为显眼。 中年男子的身边同样聚集著一眾人,若是眼熟之人,便能认出这些中年男子皆是来自临江城內各世家的人物。 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陈宏生。 此时的陈宏生面色沧桑,正望著城外,阴沉著脸色,不知想著什么。 锦绣顺著林江年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陈宏生,“他怎么在这里?” “儿子要死了,当爹的不得来收尸?”林江年轻笑。 但锦绣联想到林江年刚才的话,若有所思:“殿下的意思是,希望陈俊儒能在途中出什么变故……” 她很快想到什么,眼眸灵动:“殿下你是不是有別的什么打算?” 林江年摊手:“没有。” “我不信。” 锦绣目光灼灼,盯著林江年:“殿下,你肯定有別的鬼主意对不对?!” “什么鬼主意?” 林江年又捏了捏她的脸蛋,被锦绣拍掉,撇撇嘴:“殿下休想骗奴婢,奴婢就说殿下为什么这么淡定,原来早有准备!” 林江年笑呵呵著,却並未解释什么。 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两道狼狈的身影匆匆赶来。 “殿下,不好了!” 两位临王府的侍卫匆匆出现,扑通跪倒在林江年面前,神色焦急道:“殿下,属下奉命前往官府押送犯人陈俊儒赶赴刑场。可刚刚在城中街道上,突遇袭击……” “犯人陈俊儒,被一伙黑衣人劫走了!” 四周还聚集著不少其他人,还有一些跟隨的官府人员。当侍卫的声音响起,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劫走了?” “人在大庭广眾之下被人劫走?!” “这不是打王府的脸吗?” “我的天!” 四周,一片譁然! 眾人不可置信,居然有人敢劫法场? 疯了吗? “是什么人劫走犯人的?” 一名官员顿时忍不住问出声。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在场其他人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谁劫的? 这还用问吗? 也不看看犯人是谁的儿子? 但,没人敢提! 只不过,不少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边不远处的陈宏生。 一时间,心思各异。 两个侍卫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解释道:“属下也不清楚那些人的来歷,他们一行十几人,皆蒙面,身上装扮不似临州人士,看起来更像是南疆地区那边的风格……” “这些人的武功很奇怪,对了……还有他们的衣服上,还有一些奇怪的古老图案……” 两名侍卫,断断续续將那一伙劫走陈俊儒的蒙面黑衣人的样貌特徵描述出来。 等到眾人听完后,大多一片雾水。 南疆地区的人? 南疆那边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併入大寧王朝疆域,那边的百姓在这十几年已被镇压同化,怎么会突然出现那边的刺客?! 不过,也有几名跟临王府亲近的官员听到这话,其中一名官员面色微凝,一思索,下意识开口:“难道是……天,天神教?!” 此话一出,周围陷入短暂疑惑。 “天神教?” “哪来的教?什么来歷?” “没听说过啊?” 不过,也有些一些人面色动容,脸色微变了变。 对於这个天神教,绝大部分人並不熟悉。但在场有些官员却记得很清楚。差不多在一年前,临王爷突然下令在临州地界大肆搜捕天神教的教眾,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谁也不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天神教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何时得罪过临王爷。但毕竟是王爷亲自下令,这些官员对於此事不敢懈怠。也正是如此,他们记下了这个叫天神教的组织。 原本一年前的搜捕之下,天神教在临州损失惨重,势力几乎已经被连根拔起。 可没想到,今日这天神教又冒出来了? 根据这两个侍卫的描述,劫走囚车的那十几个人,跟天神教教徒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 一时间,眾人目光齐刷刷落到林江年身上,等待著殿下接下来的安排。 林江年眉头微皱。 陈俊儒被劫囚,並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甚至,他还更希望陈俊儒会被劫走! 因此,在派人將陈俊儒从官府押送刑场的路上,林江年非但没有布下任何兵马,甚至连押送的人员都很敷衍。 ……他在钓鱼! 就看陈家上不上勾! 一旦陈俊儒被劫,即便是傻子都知道此事跟陈家有关。到时候,陈家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係! 林江年也会趁机发难! 但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会跟天神教扯上关係! 劫走陈俊儒的是天神教的人?! 林江年並不是很相信,他倒怀疑这会不会是陈家的自导自演? 可…… 为何又偏偏是天神教? 不得不说,若真是陈家自导自演的话……陈宏生这一招可真是绝了! 谁都清楚,一年前临王府跟天神教之间的矛盾,如今天神教的人出现城中,劫走王府的人也就不足为奇。 林江年想凭此来对陈家发难,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正当林江年思绪时,视线中出现一眾身影。为首之人,正是陈宏生。 “世子殿下。” 陈宏生带著眾世家身影出现在林江年身前,神色焦急,语气低沉:“听闻我儿刚刚在城中被人劫走,此事可当真?”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个老狐狸,挑眉:“陈伯伯为何如此焦急?未免也有些太浮夸了点吧?” 意有所指。 陈宏生神色不变,沉声道:“殿下,我那逆子犯了错,如今落得这等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但不管怎么说,也该將由他交给官府处置,但如今,有贼人劫走了我儿,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陈宏生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目光深邃,声音却依旧低沉:“殿下难道怀疑,是我劫走了那逆子了不成?” 四周寂静。 无人敢出声。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脸上浮现一抹灿烂笑容:“本世子自然相信陈伯伯,岂会是徇私枉法之辈?” “陈伯伯放心,此事本世子定然会处理妥当。將那伙劫囚之人找到,让陈伯伯的爱子受到我大寧王朝律法的公正处置!” “……” 陈俊儒在城中被人劫囚的消息,很快在人群中传来。 一时间,人群炸开了锅! 劫囚? 好新鲜的词! 多久没有听到了! 果然,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今日一眾前来看热闹的民眾极其失望,也十分愤怒! 竟然还有人敢劫囚! 至於劫囚之人……还能是谁? 肯定跟陈家脱不开干係! 一时间,人群沸腾,无数人怒气冲冲的想要找陈家要一个交代! 要求官府严惩陈家! 但同时,也有一群人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劫囚的不是天神教的人吗? 这事跟陈家有什么关係? 指不定是天神教对临王府的打击报復也说不定? 你们说是陈家乾的,有证据吗? 两方人马吵的不可开交,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城门外,聚集的百姓人群当中,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凑到一起。 “怎么回事?谁在临江城內行动了?” “不清楚,上面没有下达命令啊?” “速回,將消息稟报教主,请教主指示!” “……” (本章完) 第567章 假冒圣女 临江城外。 一处荒芜小镇上。 “教主!”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落在一处树荫外,低头恭敬的看向树荫下佇立的那道黑袍身影。 漆黑如墨的黑袍下,笼罩著一具看不出身形的身影,隨风飞舞,天地间瀰漫著一股压抑的气息。 黑袍之下,露出一张狰狞而渗人的青铜古面具,透过面具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眸,正望著远处。 正是天神教的教主! “有人假冒我天神教的人?” 教主的声音略有些低沉沙哑,没有任何情绪。 树荫外的几道黑影恭敬道:“我等奉教主之命,前往临江城打探情况,却得知有人假冒我天神教教徒劫了临王府的囚,试图栽赃陷害给我等……”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我等特地回来稟报教主,请教主定夺!” 一袭黑袍的天神教教主站在树下,目光冰冷:“临王府?” 低沉的声音似在自言自语。 “查,是谁在假冒我天神教!” 教主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 几名黑影低头接令,匆匆离开。 教主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不久后,另一道黑影出现在不远处,走近低头恭敬行礼:“教主!” 黑袍教主看向他:“查到圣女的下落了吗?” 这道黑影摇摇头,脸色有些难堪:“圣女恐怕早已知晓教主您的目的,故意躲了起来,我等想要找到她的下落不容易……” 话音刚落,此人明显感觉教主身上有股渗人的压迫冷意浮现,他心头顿时打了个冷颤:“不过教主放心,属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她绝对逃不出教主的手掌心……” “属下断定,圣女一定会来临州……她与那假冒的临王世子勾结,背叛了教主。如今计划暴露,定然会找到这假冒的临王世子……” “我等只需要盯住那假冒的临王世子,就一定能找到圣女的下落!” 教主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半响后,才沉声道:“不是说,临王世子是假的?” “为什么,林恆重没有反应?” 面对教主的质问,这道黑影身躯微颤,眼神底同时也流露出几分不解疑惑。 的確,有点不对劲! 不久之前,教中四长老突然对圣女发难,策反了圣女身边的人,证实圣女欺瞒背叛了教主,与临王世子有染! 准確来说,是与一个假冒的临王世子有染! 真正的临王世子已经死了,圣女找了个与临王世子样貌相同的男子假冒临王世子,潜入临王府。 然而,事情计划暴露失败后,圣女却故意隱瞒了此事,欺骗了教主! 教主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当即命前往许州的圣女来见她。 圣女从许州一路南下,可在抵达雁州时,却突然下落不明! 很显然,圣女恐怕多半意识到了危险,躲了起来! 教主得知此事后,当即下令天神教教眾搜捕寻找圣女的下落。 然而,圣女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始终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整个天神教中,除去教主之外,论武功身手圣女几乎可以说没有敌手。她若提前早有准备,隱藏踪跡。以天神教如今的势力,想要找到她,几乎难如登天! 正当此时,四长老又向教主提出建议:圣女既然隱瞒假世子的消息,必定有所图谋。既然找不到圣女,不如从这假世子身上下手…… 於是,教主命人將假世子的消息和证据传了出去,同时也在临州以及临江城布下天罗地网。 等到圣女得知假世子的消息暴光,她必定坐不住,一定会来临江城。 而另一边,將那假世子的消息散布出去,也必定能引发临王府的动盪。如此一来,可谓是一举两得!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消息散布出去这么久,圣女始终没有现身。 而临王府那边,也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假世子的消息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但临王府却没有任何反应,这很不寻常。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林恆重出了事?他自身难保?” 黑影猜测道:“前段时间林恆重遇刺,听闻受了重伤,会不会与此有关?” 那青铜面具下的双眸冰冷漠然,冷冷看向前方:“不可能!” “林恆重,没有那么容易死!” 声音低沉而坚定,隱约间,似乎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冷意! 黑影脑袋更低了,没敢回话。 每次教主提及林恆重时,都似乎有种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要是林恆重没死……那这情况就有些蹊蹺了! 明明已经知道那是个假世子,但那假世子依旧还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太诡异了! “继续查!” 黑袍教主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冷漠开口:“一旦有圣女的行踪,立刻匯报给我!” “是!”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后,黑袍教主依旧站在树荫下,那张青铜面具下,始终瞧不见模样。 他缓缓低头,闭上眼睛。 “还差一点!” 他似喃喃自言自语,隨即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临江城! 临王府! “林恆重,当年之仇,我迟早会找你算清!” 他自言自语著。 下一秒,身形从原地离开。 …… “殿下,属下已经查清,劫走陈俊儒的人,的確有可能是天神教的势力!” 王府,林青青匆匆从外面赶回来,向林江年匯报著情况。 陈俊儒被劫囚,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此时本就万眾瞩目,没想到犯人半路上被人劫走,这是公然与官府,与朝廷对抗。 谋反的大罪名! 民间已经吵翻了! 一方坚定认为此事绝对是陈家乾的,除了陈家没有別人有这个胆子,那什么天神教听都没听说过,绝对是陈家杜撰出来转移视线的! 陈俊儒是陈家的人,除了陈家的人,还能有谁想救他? 而另一方理中客则表示,你们没听过天神教那是你们这些土包子乡巴佬没长过见识,並得意洋洋的向这些土包子们科普天神教的来歷,並且表示一年前临王府严厉打击天神教,让这个邪恶组织损失惨重,此次劫囚,多半是天神教对临王府的报復。 两方吵的不可开交,事情越闹越大,压力也都落到官府身上,官府几乎抽调了所有能用的人手在临江城內大肆搜查陈俊儒的下落! 犯人既然是在城中被劫走,就一定还在城中,可偌大的临江城,仅靠官府的人手去搜查,不知道得搜查到何年马月去。 事情发生之后,林青青立即去了现场调查情况。盘查了所有的人,又经过现场目击百姓所言,最终得出的结论——的確不排除是天神教乾的! “从目击者形容来看,劫走陈俊儒的的確像是天神教的人……” 林青青皱眉,她跟天神教的人也打过交道,知晓天神教的秉性。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也不敢確定。 “不过,这並不排除陈家可能与天神教勾结的可能!” 听著林青青的匯报,林江年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起柳素,若是有她在的话,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她是天神教的圣女,这种事情她很轻易就能解决。 只是不知,她如今在何处? 林江年微皱眉,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柳素的消息下落了,她极有可能恐怕是多半遇上了一些什么麻烦! 否则,怎么会消失如此之久? 以柳素的武功,这天底下能让她遇上的麻烦並不多。就算是遇上了极为厉害的高手,也能脱身。 除非是…… 一瞬间,林江年脸色变了变。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位教主! 天神教的教主! 如果说,这天底下能有人给柳素造成麻烦和威胁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位教主! 柳素消失了这么久,指不定跟这位教主有关?! “青青。” 青青正刚匯报完城中情况,冷不丁见殿下脸色微变:“殿下,怎么了?” “去帮我办一件事!” 林江年突然沉声开口:“速速派人去查查天神教,查一查他们教主如今在哪!” “再查查,最近天神教的人主要在什么地方活动……查探他们最近的行动计划,有任何线索,立刻向我匯报!” 林青青还有些发愣,查天神教? “殿下,你怀疑这件事情真是天神教做的?” 林江年轻摇头,面色凝重:“你先去办这件事情。” 林青青意识到殿下脸色有些不对,当即也没有再墨跡。 “是!” 便匆匆离去。 等到林青青离开后,林江年脸色依旧没有缓和,眉头紧锁。 他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去思考,差点遗忘了天神教还有一个更大的威胁存在…… 柳素是天神教的圣女不假,但同林江年也清楚柳素其实並没有那么听这位教主的话! 更何况,天神教的大长老死在柳素手中。虽然这件事柳素做的天衣无缝,但万一要是泄露了出去…… 天神教严禁內斗,一旦要是被发现,柳素恐怕就危险了! 想到这,林江年心头更沉重。 他深呼吸一口气,希望自己的猜测都是假的吧。若真是那位教主要对柳素不利,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 林江年面色低沉时,耳边传来锦绣不安的声音。 “你怎么了?” 刚刚林青青匯报情况时,锦绣就在一旁听著。等到殿下突然派林青青去调查天神教,而他一脸严肃神色,锦绣当即意识到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陈俊儒这件事情应该无关! 锦绣隱约猜测到了什么。 从之前在城墙上得知陈俊儒被劫走时开始,殿下始终都是风轻云淡,没有半分紧迫和担忧。 似乎完全不担心陈俊儒会消失! 可眼下,殿下突然变了脸色……多半是还发生了別的事情。 “没事!” 林江年暂且压下心头的不安,摇头。 “殿下骗人!” 锦绣幽幽的看著林江年,殿下的反应哪里像是没事?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就差要把有事写脸上了!” 锦绣轻嘆了口气,起身走到林江年身后,轻伸素手落在他肩膀上轻轻揉捏著。 “虽然奴婢也帮不上殿下什么忙,但也肯定不会给殿下添麻烦。殿下要是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也可以跟奴婢说说……” 锦绣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奴婢也能帮殿下分担分担,两个人承担总比一个人好。实在不行……奴婢还可以帮殿下去求公主呀?!” “奴婢帮不上殿下,但公主肯定可以的!” 锦绣如沐春风的声音,也暂时將林江年心头那一丝急躁情绪压下。 感受著肩膀上细柔的力气,林江年回头,顺势將站在他身后的锦绣搂入怀中。 锦绣猝不及防跌入殿下怀里,顿时脸红著挣扎要起身:“殿下,你,你……安寧还在呢!” 另一边屋檐下,抱剑少女看著这一幕。 有些惊慌的扭开脑袋! 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同时,还有一抹异样情绪从她眼神底闪过。 “没事,安寧没看咱们!” 林江年看了抱剑少女一眼,轻声开口。 “那,那也不行……” 锦绣哪里能忍受当著安寧的面跟殿下如此亲密? 太羞耻了! 她拼命挣扎! 林江年也没强行搂抱,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道:“锦绣姑娘刚才那番话让本世子挺感动的,来让本世子亲一口!” “不要!!” 锦绣红著脸拼命挣扎。 但即便如此,林江年还是在锦绣娇嫩泛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才放开了她。 锦绣一脱身,立刻躲的远远的,擦拭著脸蛋,羞恼不已的轻瞪著他。 见锦绣如此娇羞神情,林江年心情好了不少。 “行了,还得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林江年开口道:“得先查清楚人到底是不是陈家救走的!”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殿下打算怎么查?” “想从陈家查恐怕没那么容易,陈宏生不会却轻易留下任何把柄。” “从天神教那边查也很难,除非殿下能抓到天神教的人,还至少得是个职位不低的管理层才行。” “抓个人?” 听著锦绣的话,林江年先是愣了愣。目光又从锦绣身上,不经意落在另一旁始终没说话的安寧身上。 下一秒,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 林江年眼睛猛然一亮。 “殿下,你在看什么?!” 锦绣瞬间捕捉到了殿下的目光,直接挡在殿下跟前,阻隔他看安寧的视线。 迎面对上锦绣气愤的神情:“殿下你现在掩饰都不带掩饰的了是吧?!” “怎么了?” 林江年有些莫名其妙。 “殿下你说呢?!” “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 “……” 半响后,锦绣面色惊愕,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什么?” “你是说……” “让安寧假冒天神教的那位圣女,去陈家刺探消息?!” “……”(本章完) 第568章 公主穿著圣女的衣服 第568章 公主穿著圣女的衣服 后院。 在听到殿下的计划时,锦绣面露几分愕然,忍不住吐槽:“殿下,你这是什么餿主意?!” “安寧又不认识那什么天神教圣女,怎么假冒?” “再说了……” 锦绣顿了顿,回头看向走廊下那位清冷的抱剑少女:“你觉得安寧她合適吗?” 走廊下,安寧有些发懵! 她原本还在发呆呢,冷不丁突然听到殿下和锦绣提起自己。 再仔细一听……让她去假冒天神教的圣女? 她吗? 安寧怔神了下,在同时面对上殿下和锦绣的目光时,心头当即涌现一抹慌乱。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低著脑袋,心头一紧,连连摇头。 “我,我不行……” 林江年看著神色『弱弱』,胆小如鼠模样的安寧,心中嘆了口气。 的確好像不太行! 刚刚瞧见安寧时,他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起让她去假冒柳素的念头。 这的確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暂时不清楚陈家到底是否跟天神教有什么勾结,但大概率陈家是没有见过柳素的。 以前也没听柳素提起过陈家,即便哪怕是见过……但柳素几乎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样貌。 如此一来,让人假冒柳素前去陈家试探一下的计划的確可行。 但问题是……安寧的胆子太小了! 让安寧去杀人,她或许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但让她去假冒別人去骗人,未免有些太为难她了。 这不適合她! 以她的性格,怕是到时候连话都说不完整,直接露馅。 “安寧的確不太合適……” 林江年思索著,若是安寧不行的话,那他身边如今还有谁可以? 想要假冒天神教圣女,首先样貌气质不能差,除此之外武功也要绝顶。能震住陈家,同时一旦遇上危险,也能全身而退。 锦绣自然不行,她不会武功。 青青也不行,她武功弱了些,加上她作为林江年身边拋头露面的属下,容易被识破。 那么,他身边如今还有谁合適呢? 林江年思考了一圈,脑海中很快逐渐浮现一道清冷白衣身影。 “锦绣,你说你家公主的话……她会答应吗?” 锦绣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什么,微微睁大眼睛:“殿下你的意思是,让公主去假冒天神教那位圣女?” “这,可以吗?” “你家公主很適合!” 林江年开口,长公主的確完美符合这个人设! 无论是容貌气质,亦或者是武功,甚至是本身自带的气场都与柳素很相似。 由她去假冒柳素,试探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锦绣还是有些愣神,也有些不確定:“这,不会被发现吗?” “毕竟,我们也没有人见过那位圣女啊?” 锦绣迟疑和迷茫的眼神落在林江年身上,却见林江年正面带微笑的看著她。 笑而不语。 锦绣怔怔了两秒,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殿下,你別告诉奴婢……你连那什么天神教圣女都认识?!” “……” 清冷幽静的后院,午后的阳光洒落屋檐上。 一袭素衣长裙,气质出尘的李縹緲坐在后院亭中,闭目养神。 她周身縈绕著一层清冷的气息,靠近时,一股沁人心扉的凉爽感袭来。 半响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眸光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落在身前的男子身上。 “假冒圣女?” 她的声音轻灵,不冷不淡。 那张绝美的脸庞上似浮现一抹疑色,打量著眼前男人。 “对!” 林江年点点头,將自己的计划和打算说了出来。 李縹緲在听完之后没有出声,似是在犹豫思考著什么。 林江年则是坐在一旁,也没出声,静静等待著。 虽然他这的確是个很不错的计划,但最终还是得要这位长公主愿意答应配合。若她不愿意,林江年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长公主静坐亭中,气质出尘,清冷的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看著他。 林江年率先有些坐不住了,试探开口:“你觉得,如何?” 李縹緲缓缓收回眸光,神色依旧不冷不淡:“什么时候?” 这是,答应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 林江年开口。 “好。” 李縹緲平静的点了点头,又迎上林江年的目光:“我该怎么做?” “其实也很简单……” 见长公主答应下来,林江年便开始跟她说起关於假冒柳素的细节和注意事项。 別人不清楚,但林江年能不清楚天神教圣女? “其实也不难,公主你的气质本身就足够掩饰身份,到时候只需要蒙面出现,强势一些即可……” “对了,还得换身衣裳……” “……” 院中。 林江年站在院中,抬头看向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安寧如往常般抱著剑靠在屋檐下,锦绣则是站在林江年身旁,目光时不时看向他。 一眼,两眼…… 看的林江年很不自然:“你盯著我看做什么?” “哼!” 锦绣轻哼了一声,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咋的了!” “殿下……” 锦绣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突然幽幽开口:“殿下,那位天神教圣女应该长得很漂亮吧?” “是挺漂亮……” 林江年下意识点头,又很快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 锦绣脸上当即浮现原来如此的神情,隨即目光变得幽幽:“殿下,跟那位圣女的关係,怕是很不一般吧?” 林江年:“……” 这语气,这幽幽神情。 真不愧是锦绣。 “你这是在瞎猜什么?” 林江年忍不住没好气道。 “哪有瞎猜?” 锦绣撇嘴:“殿下可骗不了奴婢,奴婢先前还想著殿下怎么会想著让公主去假冒那位圣女?” “看来,是那位圣女跟殿下关係不浅吶……” “那位圣女既然长得很漂亮,又怎会逃得出殿下的魔爪?” “殿下你说对吧?” 锦绣神情也幽怨。像是一个受了气,吃味但又不敢声张的模样。 让林江年忍俊不禁! 她又来! 不过,锦绣还真没猜错……他跟柳素的关係的確不一般。 正因如此,他才有信心让长公主去假冒圣女不会露馅。 “哼,殿下没有反驳,果然如此……” 从殿下的反应,锦绣判断殿下跟那位圣女果然有关係。 虽然早猜到了,但是心头依旧还是有些吃惊。 “殿下,你是真不挑啊!” 锦绣虽没生气,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味:“居然连个魔教的魔女都不放过?” 在林江年看来,柳素的身份没什么问题。但在锦绣眼里,她身为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对她来说,柳素的確是搁魔女。 一个不知名邪教的圣女,的確有些不入流。 配不上殿下! “锦绣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也说错了!” 林江年摇头:“其实是她没放过本世子!” 锦绣一愣,眨眼:“什么意思?” 林江年凑到锦绣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紧接著,便见锦绣白皙的脸蛋肉眼可见的浮现羞红,羞愕道:“什么?!殿下你是说,是她,她主动把殿下你给……?!” “这,这怎么可能……” “果,果然是魔教魔女,就是不要脸……” 锦绣羞红了脸,轻啐不已。 果然是邪教魔女,不要脸,竟然是她把殿下给…… 锦绣心中正唾弃著时,又反应过来什么。 不对啊! 那魔女把殿下给……殿下肯定也没反抗! 一想到这,锦绣眼神更幽怨了,咬咬下唇:“殿下你脏了!” 林江年:“?” “锦绣你又欠收拾了是吧?” 看著殿下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锦绣下意识后退两步:“殿下你就知道欺负奴婢,被人家魔女欺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 “殿下就是脏了!” 锦绣似是故意刺激著林江年,见殿下似乎想教训她,锦绣这才开口:“殿下你別乱来……奴婢等下把这件事情告诉公主你信不信?” 林江年乐了:“威胁起我来了?” “哼,谁让殿下你这么……不要脸的!” 锦绣红著脸啐了一口,又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稍稍压低了声音,没好气道:“亏殿下你想得出……让公主去假冒你的女人……” “你就不怕公主知道了生气吗?” 林江年一开始还没往这方面想,被锦绣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好像的確有些不妥? 让公主去假冒柳素? 看似没什么问题,但细细一想,的確好像是有些…… 正当林江年思索著时,不远处的房门开了,隨后,一道身影从房间內走出。 林江年抬眸看去,视线中出现一袭红衣身影。 只一眼,便让他眼神猛地恍惚了下! 视线中,出现了一道清冷绝尘的身影。 长裙飞舞,鲜红的裙摆宛如充满了红火热情气息般,红的让人眼前一亮。 高挑的身姿,腰间红带缠绕,盈盈一握的腰肢,绣纹著泛金色的图案纹。 一头乌黑青丝长发微微盘起,一根云罗髮簪固定,剩余的秀髮垂落身后,轻纱蒙面,露出一双绝美的眸子。 气质绝尘,冷的不可方物! 又仿佛热情似火,有万般风情。 这一刻,林江年神情恍惚。有一瞬间,他感觉眼前这道绝美身影就是柳素。 太像了!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柳素的那晚寺庙中。 那晚的柳素,便是如此! 绝代风华,惊艷万分! 太像了! 但很快,那轻纱蒙面之下,一双波澜不惊的美眸又將林江年思绪猛然拉了回来。 很像! 但眼神不一样! 相比於长公主的冷淡以及平静,柳素明显是要热情的多。 她的冷艷是那种高傲的冷艷,如同她的性格般,热情似火,却又高傲。 这与长公主完全不同。 不过,也只有与她朝夕相处,极为熟悉的身边人才能察觉到这一点。 对於外界的人来说,眼前的长公主假冒天神教圣女,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院中的锦绣和安寧,在看到自家公主这一身红衣长裙时,也皆露出惊愕惊艷的神情来。 屋檐下的安寧怔怔望著,似从未见过如此风格的公主,冷艷与热情两股气质交匯,同时出现在自家公主身上。 很难形容! 锦绣的反应则更为夸张些。 “这,这是公主?!” 她差点没认出来,怔怔看了几眼之后,扭头看向林江年,眼神有些古怪。 “那位圣女,跟公主比起来如何?” “各有千秋!” 林江年回答的很谨慎。 “公主这一身的装扮跟她像不像?” “很像。” “有多像?” “天底下能分出来的恐怕不超过一只手!” “那她跟公主这身装扮比起来,谁更好看?” “各有千秋!” “不许重复说!” “那各有特色!” “必须说谁更好看?”锦绣轻瞪著他,气道。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开玩笑,送命题谁答? 不予理会! 而此时,从房间內走出来的李縹緲走进院中,看向林江年:“如何?” “很好!” 林江年忍不住上下打量著,夸讚道:“真的很像……陈家的人绝对分辨不出来。就算你说你是真正的天神教圣女,恐怕也没有人会质疑!” 李縹緲静静看了他两眼,收回目光,淡淡点头:“那就行。” 她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穿著,眼神波澜不惊,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確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她迈步朝著院外走去。 “等等。” 林江年喊住了她,对视上她的目光时,又叮嘱了一句:“小心点。” 李縹緲脚步微顿,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 很快,她这一袭红衣身影消失不见。 “嘿,看傻了是吧?” 锦绣的声音,將原地林江年的思绪拉了回来。 扭头,对视上锦绣愤愤的神情。 “你完了!” “你竟然让公主假冒你的女人,还让公主穿她的衣服……” “公主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饶不了你!” 林江年不搭理锦绣的拱火。 但很快,锦绣灵动的眼珠儿又一转,似乎想到什么:“殿下,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別的什么想法?” “什么?”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骗公主穿上那位天神教圣女的衣服……” “殿下你是想骗公主玩刺激的,是不是?” “快说快说!” 林江年:“……” (本章完) 第569章 长公主的试探 夜幕降临。 陈府,气氛沉闷。 白天临江城內发生的事情,显然已经影响到了陈家。 陈俊儒在押送刑场的路上,被一伙黑衣人劫走。虽然牵扯上了天神教,但依旧还是有很多人怀疑是陈家乾的。 毕竟,天神教没事好端端劫走陈俊儒做什么? 除了跟陈家勾结外,也再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事情发生后,陈家顏面扫地,百姓义愤填膺。若非是有官府出面镇压,平息民怨,事情恐怕都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但即便如此,依旧对陈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陈家的名声,这次怕是在临江城彻底横扫落地。 此刻,陈家大门紧闭,门前冷清清,府上的下人也都早已噤声,小心翼翼。 內院中。 一身灰袍的陈宏生站在院子里,目光阴沉深邃的看著远处,沉默不语。 身后,管家步伐匆匆赶来,面色同样凝重:“老爷,城中如今闹的很凶,许多百姓都衝著我们陈家来的。他们怀疑是老爷劫走了少爷,让老爷將少爷交出来……” “老爷,情况比想像中严重的多啊……” 听著管家的匯报,陈宏生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底,多了一丝阴霾。 “临王府那边情况如何?” 半响后,他面无表情开口。 “王府那边……” 管家迟疑了一下,道:“王府那边目前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 听到这话,陈宏生眉头一紧:“他没有任何反应?” 管家低头道:“那位世子殿下得知少爷被劫走后,便带人回了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下午时分,王府倒是出动了一些侍卫,不过那些后侍卫出城后一路向北,目的不明……” “一路向北?” 陈宏生眼神底闪过一丝疑惑。 林江年派人北上要去哪? “密切盯紧那些侍卫。” “是。” “除此之外,临王府还有別的动静吗?”陈宏生又问。 管家摇头:“王府闭门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员进出过。” 听到这,陈宏生心头非但没有任何鬆懈,反而神色更凝重。 不寻常! 越是如此,越让他感觉不对劲。 跟那小子交手过几次,陈宏生深知此子不可小覷。 他越是此时没有动静,反倒越让人心中不安。 今日俊儒被劫狱,无疑是打了官府,更是打了他临王世子的脸。 如此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反应? 不对劲! 想到这,陈宏生脸色更沉了些。 “盯紧王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匯报。” “是。” 管家匆匆离开后,陈宏生站在原地,紧锁眉头。半响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下一秒,四周空气突然猛地凝固。 一瞬间,陈宏生后背一阵发麻,混身寒毛瞬间竖起。一股危险气息,瞬间將他笼罩。 他眼神瞳孔猛地一缩,脸色骤变。 “老爷,小心!” 夜色中,传来了一声低沉惊愕的提醒声。 紧接著,院中黑暗四周,突然衝出四道身影,横空而起。 四道身影同时冲向夜空中的一个方向。 “什么人,胆敢强闯陈府?!” 低沉嘶吼带著警告的声音响起。 陈宏生眼神阴冷,看向了空气中。 竟然有人敢夜闯他陈府? 真当他陈家是好欺负的? 但很快,陈宏生的脸色变了。 夜空中,那镇守院中的四位高手几乎同时出动,要將那藏匿於黑夜中强闯陈家的闯入者拿下。 可当四人刚刚逼近时,却猛然感觉到那股气息突然消失了。 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个惊愕的念头瞬间从他们脑海中浮现! 不好,上当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来不及。 四周空气中,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再度浮现。 “啊!” “啊!” 天空中,突然传来两声凌厉的惨叫。 两位护院高手从空中骤然跌落,鲜血染红了天空,如雨水般洒落而下。 这两名护院高手从天空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神兽重负,捂著胸口眼神不敢置信。 这一幕,让这几位护院高手遍体生寒,脸色骤变。 他们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找到,就有两个同伴瞬间重创,丧失了战斗力。 要知道,他们身为陈家的护院高手,每一个人武功都不容小覷。虽算不得顶尖高手,但也有三品之境的实力。 四人联手,实力更是不容小覷。 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们心头髮寒。 这闯入者的实力……深不可测! 恐怕远在他们之上! “老爷,快走!” 在意识到来者不善时,四名看院高手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想让老爷先行撤离。 陈宏生也意识到了不对! 这闯入者的实力深不可测,他脸色微变,转身想先行撤离。 然而下一秒,一股冰冷的寒意猛然袭来,同时,伴隨著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动一下,死!” 冰冷刺骨的声音,让陈宏生身躯猛然一僵。 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他脸色骤变,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 是谁? 到底是谁夜闯他陈府? 武功竟还如此深不可测?! 这一瞬间,陈宏生心中念头猛然浮现过无数……是那临王世子?! 他派人来报復了?! “老爷!” 几名看院高手看见老爷被挟持,脸色皆大变,正要上前营救,却听到了那一声冰冷语气。 隨后,他们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红衣身影。 红的惊艷! 深夜中的这一袭红衣,分外惹眼。 明明只是一袭红衣身影,身形看上去柔弱无比。可她站在那儿,却给了所有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气息。 尤其是那轻纱之下,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眸,更是让剩余的看院高手动都不敢动! “阁,阁下是谁?!” 陈宏生没敢动,他强自镇定下来,声音低沉而沙哑:“不知是谁派阁下来的?” “来我陈家,不知有何贵干?!” 身后的那个声音依旧冰冷,毫无任何情绪:“陈老爷觉得呢?” 陈宏生身子依旧僵硬,脑袋不易察觉的微微扭了扭,眼角余光视线中,瞥见了身后的那一袭红衣。 红衣似血! 明明只是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但陈宏生却浑身冰凉,不敢乱动。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哪怕只是稍微乱动一下,对方能在瞬息之间取他项上人头! 在瞧见这一袭红衣身影时,陈宏生先是愣了下, “你,你是……” 陈宏生眼神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声音低沉:“天,天神教圣女?!” “看来,陈老爷还认识我?” 那一袭红衣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但此刻,陈宏生心中已然明白了点什么。 “陈某虽没见过圣女,但也听闻过圣女的一些事跡……” 陈宏生眼皮微跳,眼前这一袭红衣,与那传闻中天神教的圣女一模一样。 传闻那天神教圣女喜红色,平日里大多以一身红衣示人,虽蒙面却依旧可见那位圣女天生丽质。 更重要的是,传闻那位圣女武功深不可测……眼前,这全部符合了! 这让陈宏生心中一紧……正主这就找上门来了吗? 是来找他算帐的吗? 想到这,陈宏生心中强自镇定,语气也恭敬了些:“原来是天神教圣女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不知圣女今晚光临我陈家,有何贵干?!” 眼前这位圣女的武功极高,比传闻中的只高不低。 甚至听闻天神教中那位神秘的教主,武功还更加深不可测。若非必要,陈宏生自然也不想得罪这样的江湖人士! 他们世家並不会把这些江湖小门派当一回事,但若是这江湖小门派中有顶尖高手。一旦得罪,也將会有惹上不小的麻烦。 因此,寻常情况下,世家也绝不会轻易得罪。 甚至可以,他们更愿意拉拢这样的小门派。这些人对於世家来说都是很好利用的一把刀,去帮他们处理一些不便出面的麻烦事。 “陈老爷这是要装傻充愣么?” 红衣身影的语气冷冰冰,似有些不悦和不耐烦。 话音刚落,空气中的冷意似更盛。 陈宏生只感觉呼吸在某一刻甚至有些窒息,他脸色骤变。 他分明能感觉到,眼前这一袭红衣看他的眼神很冷,冷到似乎隨时都能杀了他。 这让陈宏生心头骇然! 早听说这天神教圣女是个冷血无情之辈,杀人如麻,眼下来看果然八九不离十! 若是换成天神教的人来,的確能察觉出几分不对劲……眼前的这位『圣女』太冷了! 冷的有些与圣女平日里的行为习惯並不一样! 但很显然,陈宏生並没有见过那位圣女,也对天神教並不了解。眼下这一袭红衣长裙,在他眼中便是天神教的人前来兴师问罪。 想到这,陈宏生心头微沉:“今日之事,的確是陈某冒犯了圣女,冒犯了天神教。” “陈某愿补偿圣女与圣教一切损失,还请圣女莫要一般计较。我陈某对天神教绝无任何恶意,若是圣女不嫌弃,我陈家愿与你们天神教交好!” 陈宏生自然不会明说,哪怕並没有怀疑过眼前这位圣女的身份。 同时,他心中也升起几分拉拢心思。 若能將眼前这位圣女,以及那位教主拉拢过来,对他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这天神教本就与临王府有著深仇,那位教主,以及眼前这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圣女即便对付不了临王府,二人的武功,也能给他们造成极大威胁。 李縹緲冷眼盯著眼前的陈宏生,他虽未明说,但真相已然明了。 她眼神微动,语气漠然:“你能补偿我天神教什么?” 陈宏生一听,心中顿觉有戏,拱手道:“圣女儘管开口,只要我陈家能办到,定然不会亏待圣女与圣教。” 李縹緲面无表情道:“假冒我天神教的人,当街劫囚,让我天神教平白无故遭受诬陷,背上如此黑锅,沦为官府眼中钉。” “陈老爷觉得,该如何补偿?” 陈宏生面色不变,心中冷笑。 你天神教还需要污衊? 早就已经是临王府眼中钉了! 陈宏生没想到的是,一年前那位临王爷突然下令清剿天神教,將天神教在临州的据点几乎连根拔起。 原本以为这天神教在临州无处落脚,早已苟延残喘。却没想到,此地竟然还有天神教的人。 白天的事情才刚刚发生,晚上天神教的圣女就找上门来了! 陈宏生心中恼怒,但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天神教今日遭受的污衊,我陈家一併补偿。陈某没记错的话,圣教一年前遭受临王府打击迫害,损失惨重,如今在临州难以立足。若圣女愿意,我陈家可为天神教提供落脚之处,让圣教重新回到临州,並且愿意资助圣教一切,帮助圣教重新发展壮大……如何?!” 陈宏生说完后,眼前的红衣身影沉默了。 像是在思考什么。 陈宏生神色不变,他自信自己提出的条件已经很优渥。 这天神教早已是丧家之犬,在临州没了立足之地。对他们来说,能让他们重新在临州立足,绝对是莫大的诱惑。 而他陈家,恰好有这样的能力。 “陈老爷的条件,我需要考虑考虑。” 半响后,李縹緲冰冷的声音传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到时,自会有人联繫你。” 陈宏生语气依旧恭敬:“那陈某就静待圣女佳音。” 黑夜,一袭红衣转身,剎那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到天地间没了红衣身影,四周那压迫的气息才荡然无存。 陈宏生如释重负,回过神来时,方才发现自己已然一身冷汗。 他脸色微微苍白,阴沉。 “老爷,您没事吧?” 四周的看院护卫上前,扑通跪倒在地:“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老爷。” 陈宏生眼神阴沉,摆手:“不是你们的错,你们也不是对手。” “送受伤的下去治疗,你们都退下吧。” “是。” 其余的侍卫隨即撤退,但院中经过这一出,早已是惊弓之鸟。 就在这时,前院又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下人步伐匆匆赶来。 “老爷,有人来给您送信! “谁?” “对方说来自天神教,想见老爷一面!” 话音刚落,便见陈宏生明显一愣。 天神教? 隨即仿佛意识到什么,陈宏生猛然扭头看向刚刚那位红衣圣女离开的防线,眼神猛然一变。 “你说是谁?!” “……”(本章完) 第570章 公主不高兴了? 夜幕笼罩。 陈府,前院。 院中出现三道黑袍裹身,袍上绣纹著诡异金边图案的身影。 黑袍笼罩之下,这三道黑袍身影皆蒙面,却难掩身上凌厉气势。 诡异而渗人! 院中,气氛紧张。 寂静无声。 陈宏生赶到前院,瞧见院中这三道黑袍身影时,目光猛然一凝。 又是天神教?! 他神情不变,扫视三人:“诸位,可是天神教的圣徒?” “正是!” 为首黑袍开口。 陈宏生眉头皱的更深,心中隱约有些不安,但强压下那股情绪:“不知几位今晚来我陈府,有何目的?” 那为首黑袍缓缓道:“我等今日听闻临江城內有人假冒我天神教教徒劫走了陈老爷家公子,教主得知此事后极为上心,特命我等前来调查!” 陈宏生眉头紧锁,果然是衝著此事来的。 可是,刚才不是已经来过一位圣女了吗? 现在怎么又来了一伙人,还说是他们教主派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宏生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目光一凝,盯著眼前这几人,沉声开口:“诸位,当真是天神教圣徒?” 开口时,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和警惕。 眼前这几人身上的装扮虽然与天神教的教徒相似,但陈宏生不敢確定他们的身份! 天神教怎么会派出两伙人? 惟一的解释……有人是假冒的,前来试探?! 而相比於那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圣女,眼前这几人假冒的嫌疑显然更大! 院中三人似察觉到陈宏生的警惕变化,为首黑袍人眼神一凝,皱眉:“陈老爷,莫非怀疑我等身份?” 陈宏生盯著眼前几人,盯著他们的神情一举一动,缓慢开口:“不久之前,你们天神教已经有人来过我陈府了。” “有人来过?!” 听到这话,院中三人明显一愣。 “怎么可能?!” “我等是奉教主之命专门前来调查此事,没听说过教主还安排了其他人啊?” 他们在接到教主的指使后,便马不停蹄赶往临江城调查此事。 陈家自然是最有嫌疑的! 他们暗中调查之下,几乎確定此事与陈家有著脱不开的干係。在回去稟报教主之前,几人决定最后登门拜访,再试探验证一番猜想。 却没想到从对方口中听说……有人来过了? 有人比他们还快? “请问,不知先前来拜访陈老爷的人是谁?” 为首黑袍开口问道。 陈宏生盯著眼前三人,目光淡然,缓缓开口:“你们天神教的圣女。” “什么?!” “圣女?!!” 闻言,院中三人皆是猛然一愣。 那为首的黑袍身影更是瞳孔一缩,惊愕道:“陈老爷,当真確定是我天神教圣女?!” 三人的反应,也让陈宏生皱眉。 这几人,为何听到他们圣女的名字时反应会如此激烈? 陈宏生神情不变:“正是你们家圣女,不久之前来此找过我,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闻言,三人眼神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吃惊。 为首黑袍之人呼吸明显一紧,声音低沉道:“不知,我教圣女如今身在何处?” 黑袍人的话,让陈宏生敏锐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人,似乎不清楚他们圣女的下落? 莫非,其中有什么隱情变故? 不过,陈宏生神情依旧如常:“这就不清楚了,她打伤我陈府两名护院高手后,不久之前已经离开。” 剩余三人脸色皆微变化,再度对视一眼后,为首黑袍人开口:“既然我教圣女来过,那我等就不打扰陈老爷了,先行告退!” 陈宏生面色如常:“三位慢走。” 三人告辞匆匆离开。 陈宏生站在院中,盯著这三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从刚才这三人的反应变化来看,这天神教內部,恐怕出了些什么变故。 “老爷!” 一旁藏匿於暗中多时的一名侍卫上前:“这三人半夜来到我陈府,目的不明,为何不留下他们?” “不必。” 陈宏生目光深邃,语气淡然。 他原本以为今晚出现了两伙天神教的人,恐怕其中有人假冒。如今来看,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小小的天神教,恐怕真出了什么问题。 如此,对他反倒是件好事! 届时,拉拢起来也更为轻鬆。 …… 夜深人静。 临江城外。 “圣女在临江城內?” 夜幕笼罩,一座小山村中。 黑暗中,一袭黑袍身影藏匿於黑暗中,低声而略带沙哑。 另一位天神教教徒单膝跪倒在地,低头道:“属下前往陈家调查假冒我天神教一事,却从那位陈老爷口中无意间得到圣女的下落……” “那位陈老爷描述的,与圣女几乎一模一样……” “圣女,极有可能就在临江城內!” 黑夜,黑袍教主缓缓站起身子,那张青铜面具下,露出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柳素。” 他声音不冷不淡,语气渗人:“你当真以为,逃得出本教的手掌心?!” 冰冷的语气,让跪倒在地上的教徒浑身猛地一颤,后背发凉。 他不清楚教主跟圣女之间的恩怨,但如今圣女犯下大错,教主一直在找她。 如今圣女在临江城现身,接下来恐怕…… 他不敢想像。 “传令下去,令城中教徒暗中全力查探搜寻圣女下落,有任何行踪下落,立刻匯报!” “是!” “……” 夜晚时分。 陈府外。 夜空中,一袭红衣身影掠过,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半响后,这道红衣身影悄然无线的落入一条黑暗的小巷。 动作轻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黑暗中,这一袭红衣显得分外明艷。 那冷冰冰的气质,更是让这入夏的天似乎少了几分燥热。 李縹緲美眸神色如常,迈步朝著院外走去。在刚走了几步时,脚步又突然停下,抬眸看向前方。 漆黑小巷子的巷口,朦朧的月光洒落,一道身影正停留在巷口,等候多时。 当两人眼神对视上时,李縹緲瞧见了一张和煦而面带微笑的脸庞,正静静地望著她。 衝著她轻笑。 李縹緲似怔了下,静静看著巷口的少年。 眼神对视片刻后,她恢復如常。 “你,怎么会在这?” 李縹緲看著他,率先开口。 “等你啊!” 林江靠在巷口围墙下,语气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 李縹緲沉默了下:“等我做什么?” “回家。” 听到这话,李縹緲眼眸似微微颤了颤,落在他身上,静静盯著他。 林江年见状,一摆手:“本世子知道你很感动,但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盯著我看吧?” 李縹緲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无聊。” 轻轻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走吧,回家。” 林江年咧嘴笑了两声,衝著她伸出了手。 李縹緲低眸看著,没动。 “愣什么神?” 见她没有反应,林江年主动上前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 手心冰凉,软软的,十指纤纤修长而又圆润,手感极佳。 林江年將她的手紧紧握住,李縹緲只是低眸瞧著,並无反应。 “走吧。” 林江年牵著她的手,轻声开口。 李縹緲一眼步伐,任由林江年牵著她的手,她默默跟在林江年身后,两人差半个身位,一前一后的离开。 夜色,覆盖笼罩著两人的身影,小巷漆黑,月光將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夜幕之下,回王府的路程並不短。 但两人都没有急著回去,就在这月光之下静静走著。 像是在散步。 “如何了?” 林江年扭头,看向身旁那张绝美的脸庞,轻声问起。 李縹緲神色如常,望著前方:“是他。” “確定了?” “嗯。” “果然是个老狐狸,搁这挖坑等著本世子!” 林江年开口。 心中虽然早有猜测,但確定是陈宏生之后,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感慨。 差点就被这老狐狸给骗了! 他偽装的实在是太像了,陈俊儒被劫走后,他在城墙上表演的那一齣戏,真骗过了不少人。 那一齣戏虽无法完全洗清陈家的嫌疑,但也给原本已经必死无疑的陈俊儒,又硬生生找到了一条生路。 “不过还好本世子技高一筹!” 林江年笑道。 陈宏生借天神教与临王府的恩怨矛盾,用这一招试图转移视线。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林江年对天神教很熟! 不但很熟! 甚至,与天神教那位圣女乃是知根知底,互通有无的关係! 如此一来,陈宏生自然想像不到,林江年竟会让长公主假冒圣女前去试探。 试探之下,陈宏生果然露出了马脚。 面对天神教圣女的质问,陈宏生哪怕心有所怀疑,但也否认不了。 李縹緲静静听著林江年的自言自语,没有开口。她目光落在前方黑暗视线,偶尔落在林江年的身上。 美眸中似有什么闪烁,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不多时,二人回到王府。 两人並没有从王府大门回去,王府门外如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著,进出都会被盯上。 以如今林江年的武功,已经足够躲过这些眼线。李縹緲就更不用说,她自由出入临王府,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她的行踪。 “公主,殿下,你们回来啦?!” 院中,锦绣兴奋的起身迎了上来。 “怎么样啦?” 锦绣兴致勃勃的问著,身后的安寧虽然没有上前,但也看了过来,关心著今晚的情况。 “有縹緲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轻轻鬆鬆。” 林江年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縹緲。 锦绣撇嘴,殿下这言巧语还真的是……生硬吶。 不过,锦绣的关注点都是:“公主骗过陈家的人?” “真是陈家乾的?” “没错。” “果然。” 锦绣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神情,正想再问些什么,却见一旁的公主已经转身回房。 锦绣看了几眼,愣了愣,隨即才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殿下:“殿下,你惹公主生气了吗?” “没有啊!” 林江年奇怪道:“我何时惹她生气了?” “那公主不对啊?” 锦绣疑惑道。 “哪里不对?” 林江年疑惑。 两人回来的时候还是手牵著手呢,林江年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就是不对……” 锦绣微微皱眉,若有所思道:“我感觉公主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盯著公主方向的方向,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 但公主刚刚的反应,的確好像不是很开心? 锦绣跟在公主身边这么久,这点感觉不会错。 “不高兴?” 林江年也面露疑惑。 公主不高兴? 为何会不高兴? 林江年原本不相信,但想到锦绣是縹緲的贴身侍女,对她最为了解。听到锦绣这么说,林江年也快速思考起来,回想著刚才一路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哪里惹她生气了吗? 但任由林江年如何回想,也想不到有哪里惹她生气了? 不过,被锦绣这么一提醒,林江年也敏锐察觉到……这一路上虽然长公主看似很平常,但几乎没有开口过。 虽然平日里她也话少,但今晚似乎……特別话少? 怎么回事? 林江年正想问些什么时,院外又传来林青青的声音。 “殿下?!” 林江年走到院外,林青青正站在院外,面色略凝重道:“殿下,属下刚刚查到了一件事。” “何事?” 林青青沉声道:“今日押送陈俊儒赶赴刑场的侍卫中,属下刚刚查出,其中有陈家的內应!” 听到这话,林江年眼神猛然一眯。 “难怪陈俊儒会被人如此轻易劫走,陈家早就得知陈俊儒押送刑场的时间和路线……” 林江年面色平静,缓缓道:“看来,他们这些世家的人,已经把手伸到王府来了。” 林青青脸色铁青,王府出了內奸,无疑是在打她的脸:“殿下,如何处置那两个侍卫?” “撬开他们的嘴了吗?”林江年问道。 林青青点头:“他们已经全部交代了,就是陈家的人指使他们做的。” “不过,这点证据恐怕对陈家来说没有太大作用,一面之词不足以扳倒陈家。” 林江年神色如常,点点头:“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那那两个侍卫……” “处理掉吧。” 林江年语气平静,目光淡然。 “杀鸡儆猴!”(本章完) 第571章 她也是你的女人? 林青青退下后,林江年重新回到院中,却不见锦绣和安寧的身影。 时候不早了,两人似乎已经回房休息。 正准备返回房间的林江年,又突然想起锦绣刚才的话……长公主,情绪有些不对? 不高兴? 细细一想,回来时林江年的確察觉到那位长公主比往常沉默的多! 虽说她往常也很沉默。 一开始林江年没有放在心上,但被锦绣这么一提醒,琢磨了一阵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来到房门口。 敲门。 “进来。” 房间內传来李飘渺清冷的声音。 林江年推门走入,房间內灯光明亮,气氛微冷,屋內陈设朴素而整齐。 灯光摇曳下,林江年视线中的李縹緲已经褪下那一身红衣长裙,换上原本的素白长裙,恢復往日的清冷和不可侵犯。 而那一身红衣长裙,则是被隨意的丟落在一旁椅子上,有些凌乱,也有些怪异。 林江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李縹緲身上,见她正坐在铜镜前,凝望著铜镜中的自己,正好与林江年又对视上一眼。 眸光平静,神色淡然。 “还有事?” 语气不冷不淡。 从她的神情反应上,完全看不出有半分不高兴的神情。 林江年仔细看了看,还是没辨別出来。 他心中暗嘆了口气,迈步上前,走至李縹緲身后,“倒也没有什么別的事情。”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道:“就是单纯想过来看看你。” 李縹緲沉默著,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双清冷的眸子,透过铜镜静静注视著林江年,仿佛能將他看穿。 不知为何,林江年有点心虚。 尤其是她这双清澈而又明亮的眸子,就这般望著他,总会让林江年心中隱约不安。 太乾净了! 容易滋生愧疚感。 林江年又轻嘆了口气。 “刚刚锦绣跟我说,你有点不高兴?” 林江年目光落在她精致绝美的脸庞上。 李縹緲神色淡然,依旧没说话。 “因为我?” 林江年又问道。 李縹緲看了他一眼,眸子清冷依旧。 “果然是因为我。” 林江年与她对视一眼,轻嘆了口气。 她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锦绣说的或许没错,眼前这位长公主看上去清冷,平日里模样冷冰冰的,但实则……她的情绪真的很好猜。 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林江年缓缓靠近,微弯腰,从身后將坐在铜镜前的李縹緲搂入怀中,轻轻抱著。 动作很轻,也很温柔。 李縹緲一动不动,任由林江年如此。 林江年低头,微微侧目,落在这张近在咫尺绝美的脸蛋上。 “需要我道歉么?” 他轻声开口。 “你为何要道歉?” 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江年微微抬眸,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 “不知道,不过……” 林江年开口道:“我觉得我应该道歉。” 李縹緲没有开口,透过铜镜静静盯著林江年。 眼神平静。 但,却似盯的林江年有些不自在。 她的气场真的很强! 哪怕是如今的林江年,在面对她时也总会不自觉的弱了一头。 直到半响后,她微微低眸,將视线移开,语气依旧不冷不淡:“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林江年低眸看向她。 她的脸庞依旧清冷,似是察觉到什么,淡淡开口。 “我没有生气。” 不冷不淡的语气,让林江年微微怔了下。 这是,在跟他解释? 不过…… 为何听著有些刻意?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庞,似想看出来点什么。但她却不再说话,平静的与林江年对视。 很坦然。 坦然的让林江年很难怀疑……她是不是在撒谎? 她的確没有生气! 林江年从她的神色中,確定了这一点。 只是…… 沉默片刻后,林江年似回过神来。 “那你也早些歇息吧。” “嗯。” 平静的对话,就在林江年起身准备离开时。 又听到了李縹緲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 “把她的衣服也带走吧。” 此话一出,林江年刚迈出的脚步,又猛然停下。 果然…… 林江年扭头,目光落在那被隨意丟在椅子上的红衣长裙,又看向李縹緲。 灯火摇曳下,照映出了一张绝美清冷的脸庞,正平静的望著他。 “你,已经知道了?”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 但隨即,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连锦绣都能察觉到,她又如何会不知道? 更何况…… “她……” 林江年开口想说什么。 却听到李縹緲语气不冷不淡响起:“她也是你的女人?” 很平静的语气,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更没有强烈的情绪。 甚至可以说……很冷静! 冷静到很符合眼前这位长公主的人设。 可越是如此,林江年就越心虚。 有种干了坏事的既视感……哪怕他一开始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是锦绣提醒后才让他意识到不妥。 某种意义上,这算得上是一个餿主意! 而更关键的是,李縹緲用的是一个『也』字…… 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嗯。” 沉默片刻,林江年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他平静的望著眼前的李縹緲,轻声开口:“她的確是我的女人,我们……” “很久之前就是了。” 对於这件事情,林江年没有什么好隱瞒的。 柳素虽然不是他第一个確认关係的女人,但却是他第一个发生过关係的女人。 更甚,从林江年来到临王府的第一天开始,两人之间的关係和命运就绑定在了一起。 虽然之后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她在林江年心中始终占据著很重要的位置。 对此,林江年从来不会否认。 李縹緲沉默了,她没有再看林江年,神色依旧如常,瞧不出任何情绪。 林江年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又听到李縹緲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累了,想歇息了。” 她平静著开口。 “那……” 林江年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她神色波澜不惊,那张绝美的脸庞在灯火照耀下,显得格外冷艷。 美的惊心动魄。 她平静的望著林江年,面无表情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下不为例。” “……” 与此同时,临江城外。 一处小镇上,一家客栈內。 三三两两来自江湖三教九流的身影凑在一起,议论纷纷著什么。 “听说了吗?今天临江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嘿,我也听说了,据说是那陈家的少爷犯了事,要被当街斩首,结果半路上被人劫囚了!” “这可就有点打官府和临王府的脸了啊,在临江城內劫官府的人,这不是找死吗?” “听说还是一个叫什么天神教的神秘组织乾的,不过我可不信,这事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跟陈家有关,多半是那陈家跟天神教之间有染……” “这陈家疯了吗?敢跟临王府作对?不怕被抄家?” “怕什么?你当这些世家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咋的,一个小小的世家还能在堂堂临王府面前蹦躂不成?” “要是以前,这些世家或许还真不敢,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那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现在谁不知道朝廷要削藩,跟临王府关係紧张著呢。” “可这跟这些世家有什么关係?临王府跟朝廷的恩怨放一边,收拾起一个世家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前些日子,听说那位临王爷突然遭遇刺客刺杀,身受重伤,如今伤势依旧不明……” “我听人说啊,这临王爷恐怕是已经……” 此人窃窃私语一番,客栈其他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这种事情?那临王爷该不会是真的……” “我说呢,为何最近这段时间世道不太平!” “这要是那临王爷真的出了事,这下可就有意思了!” “那不是还有位世子吗?” “笑死,那一个小小的临王世子,他能撑得起整个王府吗?我说难怪这些世家蠢蠢欲动,敢跟临王府蹬鼻子上脸了,敢情是这临王府出了大事啊!” “可不是,听说那临王世子一回临江城就跟陈家撕破了脸皮,要杀人家儿子,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简直没脑子!” “就这样一个紈絝世子,怎么可能有本事继承王府,继承他爹的王位?” “我还听说,这临王世子可能是別人假冒的呢!” “嘶……” “还別说,这些世家都这样蹬鼻子上脸了,那位临王爷还是没有出面,指不定真的已经……” “那临王府完了啊……” 客栈內,眾人议论纷纷,有人神情兴奋,有人摇头感慨。 都在感嘆著万一临王爷真的出了事,那临王世子又是个废物,临王府这下是真的完了! 而就在客栈角落的位置,一道头戴斗笠的黑衣身影正极为不显眼的坐在那儿,静静听著眾人的议论。 “林恆重遇刺?” “天神教怎么会参与……” “还有那傢伙……他也回来了么?!” 黑色斗笠之下,隱约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一双深邃而略带几分疑惑担忧的美眸。 天神教在临州的据点几乎已经被连根拔起,怎么会还有天神教的人留在此地? 陈家? 她微微皱眉,並未听闻过天神教与这个什么陈家有染。 这背后,有什么隱情么? 思索著,她微微抬眸,看向客栈外漆黑的夜,若有所思著。 客栈內的这些人在议论一番,吃饱喝足后逐渐散去,客栈逐渐陷入冷清。 她掏出一锭银子丟在桌上,裹了裹身上的外衣,起身离开客栈,不多时,消失在了黑暗中。 …… “老爷!” 陈府。 身穿灰袍的管家站在大厅內,低头道:“下面的人已经查到了一些消息,这段时间,城內的確出现了天神教教徒出没的痕跡……” “老奴派人特地去查探了一番,从这些教徒当中倒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陈宏生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他:“说。” 管家开口道:“天神教的这些教徒在临江城行事极为低调,但从他们的行径上来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老奴虽然没有查到他们在找什么人,但从蛛丝马跡上来看……” 管家停顿了下,方才道:“恐怕跟他们那位圣女有关。” “你的意思是……” 陈宏生目光一凝,似乎意识到什么:“他们要找的是他们的圣女?” “极有可能。” 管家点头:“这天神教之前在临江城几乎已经绝跡,而这次再现身,明显是有更重要的事……” “老奴怀疑,他们就是在找那位圣女!” 陈宏生目光深邃,找圣女? 若是如此,那晚在当他提及天神教圣女时,那三人的反应也就完全能解释了。 而这,也能解释为何那晚那位圣女和天神教的人都会找来。 “看来,我猜测的果然没错,这位天神教圣女,恐怕跟那位教主之间有了什么矛盾。” 陈宏生目光深邃:“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管家不解:“老爷,此话何意?” 陈宏生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派人去找,去找那位圣女的下落,找到她,將她再请到府上来。” 管家心中一动:“老爷,你这是想……拉拢那位圣女?” 陈宏生却轻摇头:“请她过来,试探此事,並且向她表达我陈家愿意帮助她藏身,躲避天神教的搜查。” 说到这里,陈宏生又停顿了下,平静道:“同时,去给那位天神教教主送封信,就说……我陈家愿意帮助他们,找到圣女!” 管家当即心领神会:“老爷,老奴明白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管家又想到什么,脚步一顿:“那老爷……少爷那边。” “不急。” 陈宏生目光深邃,脸色逐渐微冷:“如今城中风波尚未过去,那小子一定在我陈家外布满眼线,绝不可轻易上鉤。” 说到这里,陈宏生停顿了下,又冷著脸道:“让那逆子好好吃吃苦头也好,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命令。” “是。” 管家匆匆离开。 剩下陈宏生站在院中,双手背后,眼神冰冷默然。 “林江年,你当真以为你能扳倒老夫?” 陈宏生苍老严肃的脸上,闪烁著异样的神情:“就算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老夫做的,又能如何?” “我陈家能有今天,靠的是我陈家几代人积累打下来的家业和势力。连你爹都不敢说將我们全部得罪,更何况是你?” “老夫倒要看看,没了你爹,你这临王世子,还能折腾蹦躂多久!” “……”(本章完) 第572章 借刀杀人 “嘿,我就说公主会生气吧!” 清晨,內院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身著一袭浅紫色对襟长裙的锦绣小心翼翼提著裙摆来到林江年身旁,神情愉悦,语气中带著几分幸灾乐祸。 眨巴著灵动的眼睛,略有些得意的看著林江年,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 “让你出这么个餿主意,这下看你怎么办!” 入夏的天气炎热,锦绣身上的长裙单薄,丝绸的材质看上去极为柔滑,使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典雅贵气。 再加上此刻她这得意的小模样,又与她的气质形成了强烈反差。 很难形容! 她悄悄凑到林江年身旁,精致的脸庞上掛著浅浅笑意:“早上我去看过公主啦,公主虽然看著正常,但……一点都不正常!” “肯定是生你的气啦!” 林江年看她,没好气道:“你家公主生气了,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有吗?” 锦绣眨眨眼。 “你就差把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那还不是殿下做的太过份了!” 锦绣虽然不承认自己很高兴,但能看到殿下吃瘪,她的確还挺开心的。 让殿下之前欺负自己,这下好了,得罪公主了吧? 看你怎么办? 当然,锦绣也不会承认自己还有些別的小心思。 在得知殿下跟那位天神教圣女的关係很不一般,锦绣倒也没有特別不高兴,但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情绪。 只不过,她身为一个侍女,又作为后来者,自然不会,也不能说些什么。 而在看到殿下因为这件事情在公主那边吃瘪,惹公主生气了……锦绣的確有些幸灾乐祸。 有种小小报復了殿下的罪恶快感! 在嘲笑了殿下一番后,锦绣这才又问起:“殿下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把公主惹生气了,打算怎么哄公主呀?” “你有办法?” “没有。” 锦绣回答的乾脆利落。 然后,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锦绣对这方面没经验,自然也指导不了殿下。至於林江年……他也差不多。 李縹緲生气了吗? 林江年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想起那位长公主最后说的那番话,心中情绪万千。 她没有生气! 但那一句『下不为例』,却反倒让林江年心中更不安。 更愧疚了! 相比之下,林江年甚至希望她反倒生气更好些。 嘆了口气,却见锦绣不知何时坐在他对面,正撑著小脸儿,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你这个时候,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锦绣眨眨眼,然后点点头。 隨即补充了一句:“谁让你欺负公主的。” “活该!” 语气愉悦,带著几分报復的快感。 不过,见殿下没搭理她,锦绣很快又索然无味了。 “誒,殿下。” 锦绣轻唤了一声。 “怎么?” “陈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锦绣好奇问起。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 锦绣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你不打算出手吗?” “还能怎么出手?” “不是,你的后手呢?!” 锦绣纳闷,追问。 从一开始,锦绣就相信林江年有后手准备。哪怕陈俊儒被人劫走之后,殿下也一点都不慌。 分明是早料到了这点! 眼下这件事情在城內愈演愈烈,闹得沸沸扬扬,可殿下却突然来一句静观其变……这可不像是殿下的行事风格啊?! “哪有什么后手!” 林江年摊手。 “那,那陈俊儒你不管啦?” 锦绣微微睁大眼睛:“放任他被陈家劫走,饶他一命?!” “其实,让他活著也挺好的。” 林江年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对他来说,活著应该比死了更痛苦。” 锦绣一怔,隨即很快意识到殿下话中的意思……如今的陈俊儒虽然还活著,但他已经废了! 这对於一个喜欢天酒地,游离於风雪月场所的紈絝子弟来说,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这恐怕比杀了他都难受! 死了一了百了,可要是活著……的確痛苦! 锦绣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对此深以为然。 “所以,你打算让他活著?” 锦绣好奇问道。 “他的死活並不重要。” 林江年轻摇头,从一开始,他的对手就不是陈俊儒。更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把陈俊儒当人看。 他的对手从头到尾都是陈宏生,以及他背后的陈家,更准確说,还要加上陈家背后那一系列的世家势力。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陈家?” 锦绣又好奇的追问。 林江年嘆气:“陈家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有什么难的?” 锦绣伸手做刀状,『恶狠狠』道:“把他们都杀了不就行了。” “杀倒是简单,但如何名正言顺的杀是个问题。” 林江年看著眼眸灵动,分明就是故意如此说的锦绣,没好气道:“没有充分正当的理由,这个时候动陈家,必定会引起其他世家的联合抵抗。” “师出无名,对临王府可不利。” “嘿嘿!” 锦绣自然清楚这个道理,她若有所思片刻,隨即道:“那,殿下你所说的静观其变又是何意?” “难不成,你在等陈家主动给你创造名正言顺的机会?” 林江年看著她,笑而不语。 锦绣当即反应过来……猜中了?! “可,陈家会给殿下这个机会吗?” 锦绣愈发不解:“如今陈俊儒已经被他们救走了,殿下手上还有什么陈家的把柄?” “陈家若是隱忍,不再与殿下正面衝突,殿下如何能有机会?”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锦绣茫然眨眼:“创造机会?” 她灵动的眸子落在殿下身上,却见殿下只是笑而不语,並没有解释太多。 锦绣顿时明白过来……殿下肯定藏著后手。 “殿下你连奴婢也瞒著啊!” 锦绣眼神幽幽,可怜委屈开口。 “別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今天可没欺负你。” “殿下瞒著奴婢,就是欺负奴婢……” “少来……” 林江年看著眼前锦绣精致的脸庞,同样眨眨眼:“锦绣姑娘想知道本世子的计划吗?” “嗯嗯。”锦绣连连点头。 “那锦绣姑娘先喊一声好哥哥来听听?” “……” 锦绣脸蛋瞬间羞红。 “喊不喊?” “不喊!” 锦绣羞恼开口。 她寧死不屈。 才不会满足殿下那邪恶的趣味。 让她大庭广眾之下喊好哥哥? 羞耻! 她要脸! 恼怒的拒绝了殿下的无理要求,但林江年也不恼,眨眨眼:“可我怎么记得,前几天锦绣姑娘不是喊的……” “殿下闭嘴!” 锦绣脸色滚烫羞红,不等林江年说完,便已经张牙舞爪扑上来捂他的嘴巴。 “不,不许说了……” 锦绣红著脸捂住林江年的嘴巴,气急败坏。 殿下,怎么能把那么羞人的事情大庭广眾之下说出来? 正气上头的锦绣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主动送上了门,林江年顺势一搂,便將锦绣搂入怀中。 等到锦绣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林江年顺势將她拦腰抱起,转身大步朝著房间走去。 “走,带锦绣姑娘去回忆回忆怎么喊好哥哥!” 林江年笑容很灿烂。 锦绣娇躯一僵,脸色彻底羞红,拼命挣扎。 “不要,不要……” “快放开我……救命吶!” “殿下欺负人啦,救命……唔唔……” “……” 在林江年鍥而不捨的要求之下,锦绣最终还是满脸屈辱,在林江年的胁迫之下,不情不愿的喊出了那声“好哥哥”! 一开始的確是被胁迫,不情不愿。可隨著时间的流逝,胁迫和不情不愿的语气逐渐消退,甚至到了最后,锦绣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不自觉的主动喊了出来。 ……都已经不需要林江年胁迫了! 进步很大! 至於进步的具体过程,那不重要。 不细说也罢! “……” 在喊完好哥哥之后,锦绣倒也的確很快得知林江年的计划……从一开始,他的確早有准备。 林江年虽没有直接对陈家下手,但却下令以劫囚的名义命临王府以及官府的人手在城內外开始大肆搜捕天神教的余孽! 锦绣一开始还有些纳闷,不知道殿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很快,她就逐渐意识到殿下的目的。 陈俊儒被当街劫走,一方人认定是陈家自导自演,而另一方人则认为跟天神教脱不开干係,必定是天神教的余孽报復王府所为! 陈家毕竟身为临州有头有脸的大世家,没有充分证据,哪怕是林江年也不好对陈家直接出手。 但天神教就不一样了! 这个邪教组织本就是一年前的余孽,如今临王府再度藉此对天神教再度出手,合情合理。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对天神教简直太熟了! 他跟天神教的圣女关係有多熟,就对这天神教內部有多熟悉,更別说这一年来,林江年早暗中派人將天神教关係调查了个底朝天。 天神教的藏身据点,他们的情报传递之所,以及接头暗號,林江年都了如指掌。 以临王府的情报能力,查这么一个邪教组织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因此,林江年的命令刚下达没多久,临王府的侍卫就很快在城中发现天神教余孽的下落,短短几日,一举捣毁了数处天神教的据点,同时抓捕了不少天神教教徒。 林江年並没有对这些天神教的余孽手软,一概斩草除根! 一开始锦绣並不明白殿下的目的,但隨后又逐渐意识到……殿下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抓捕天神教的余孽! 而是將事情闹大,將矛盾转移! 陈家假借天神教的名义,劫走了陈俊儒。如此情况下,林江年並不能直接对陈家出手,於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借刀杀人! 他顺势对天神教下手,將矛盾激化。 对天神教来说,此次自然是无妄之灾!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背上了劫囚的黑锅,被官府赶尽杀绝! 简直倒大霉! 如此一来,他们必定会对陷害冒充他们的陈家恨之入骨! 一个小小的天神教,自然是威胁不到陈家。但若那位教主也在的话……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一旦那位教主出手,陈家必定不可能还坐得住。 而林江年需要做的,就是对天神教赶尽杀绝,最好能彻底將那位教主激怒! …… “那位教主,极有可能已经来到临州了……” 院中,林青青脸色凝重,沉声开口:“经过属下这些天的调查,以及从抓捕的那些天神教教徒的口中,確定了一件事情……他们,在找一个人!” 说到这里,林青青停顿了下,看了殿下一眼,方才沉声道:“他们,在找他们的那位圣女!” “听说,他们那位圣女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 林江年神色漠然,面无表情。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柳素恐怕出事了! 林江年沉声问道:“找她的人是他们的教主?” “正是。”林青青点头。 “原因呢?” 林青青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抓捕的这些教徒只是天神教內的底层人员,知道的消息甚少,並不清楚他们教主寻找圣女的目的。” 林江年默然点头。 那位教主,怎么会无缘无故如此大费周章的寻找圣女? 必定是……出事了! 林江年心头微沉,柳素之前多半是意识到了处境危险,方才藏身躲了起来。 但过去了这么久,始终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如今她在哪里? 林江年眉头紧锁,事情倒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若此事真跟那位教主有关,天神教没找到柳素的下落,至少证明柳素如今还是安全的。 想到这,林江年微鬆了口气。 而一旁的林青青看著自家殿下的神情,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去寻找柳素姑娘的行踪下落?” 林青青自然也清楚自家殿下跟那位圣女之间的关係,因此对此事极为上心。 “去吧。” 林江年点头,叮嘱道:“让临王府在临州各郡县的眼线盯紧点,不要打草惊蛇。” “一旦有她的消息,立刻向我匯报!” “是。”(本章完) 第573章 长公主的提醒 临王府,如意楼。 林江年提著两壶酒,轻车熟路的来到如意楼四楼。 阁楼间,他见到了两道身影。 一身灰袍,犹如风烛残年般模样的李老前辈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似正在闭目养神。 白衣翩翩,气质清冷的长公主坐在对面,神情清冷。 林江年的到来,打破了阁楼短暂的沉寂。 “咦,都在呢?” 林江年提著酒走近,看了看二人:“聊什么呢?” 李飘渺微微抬眸,平静的看了林江年一眼。而闭目养神的李老前辈也是微微睁开眼睛,当瞧见提著酒的林江年时,脸上也浮现一抹笑容。 “殿下,倒也还记得我这糟老头子。” 林江年將手上的酒放在桌上,开口道:“李老这是哪里的话,晚辈將李老前辈铭记於心。这不一有空就来看看前辈了?!” 李老笑呵呵著,也没搭话,顺势將桌上的酒打开,酒香四溢,瀰漫在阁楼间,李老前辈深呼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回味。 “香!” 隨即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烈!” 放下酒碗,李老讚嘆感慨不已。 等到细细品了一番后,李老这才又抬眼看向林江年:“殿下今日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专程前来看望前辈。” 林江年顺势在一旁坐下,看了看这两位叔侄,目光落在李縹緲身上:“倒是公主,今天怎么过来了?” 自上次李縹緲跟林恆重达成了某种协议后,她便能自由的出入如意楼,这多少也让林江年有些意外。 如意楼重地,能出入此地之人少之又少。 除了守楼人李老前辈外,也就只有林恆重,林江年,以及纸鳶能有如此权利。 纸鳶自不用多说,她本就是临王府的人,深受临王爷信任。 但长公主嘛…… 她的身份本就跟临王府衝突,可如今林恆重却能允许她自由出入如意楼,明显暗示著什么。 李縹緲静静看了林江年几眼,並未开口。 倒是李老前辈抿了一口酒后,笑呵呵道:“长公主也是看我这糟老头子在这里无聊,过来陪我这糟老头子聊聊天,解解乏!” 李縹緲看了李老一眼,神色平静倒:“皇叔考虑的如何了?” 李老浑浊的眼神似乎有些感慨,嘆了口气:“你不用再劝了,我这一把年纪的老东西了,哪还有那种心思?” 李縹緲默然,没再开口。 “这日后的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 说著,李老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 林江年与李縹緲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不过,似乎也都意识到了李老话中的意思。 “林恆重,想必应该都跟你们说了吧?” 李縹緲听闻,默然不语,林江年则道:“父王的確提及过。” 李老饶有意思的问起二人:“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林江年看向李縹緲,如何打算的? 这自然得看她的想法。 毕竟,最终要推向那个位置的人是她。 李縹緲神色如常,依旧默然不语。 “老夫其实挺看好你们的。” 李老前辈看著眼前这对年轻人,眼神很是欣赏。 眼前二人,已经算得上是这天底下最优秀的年轻人。 二人无论是武功,才能,背景,在天底下都属於最顶尖的那一批。 一位是当朝天子亲妹妹,备受宠信,在朝廷,天底下都有著不小威望的长公主,而另一位则是盘踞王朝南方境內,权势滔天的临王世子。 二人都是属於各自领域权势极为顶尖的存在,若二人联手,这天下的局势將会如何? 没人能预料的到,但绝对能有机会改变如今大寧王朝內忧外患的格局。 阁楼间的气氛,短暂沉默了一会儿。 对於这个问题,李縹緲並未开口,只是將目光盯落在林江年身上。 两人眼神静静对视。 “看来,我这糟老头留在这里不是时候啊!” 李老前辈轻笑著感慨了一声,缓缓起身,將桌上的酒收起,拿起一旁的扫帚,转身去清扫阁楼间的灰尘。 原地,剩下林江年和李縹緲。 两人依旧静静对视,林江年率先打破了沉寂。 “李老前辈说的,你觉得如何?”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他,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 林江年又开口,望著眼前这张清冷绝美的脸庞,心中暗嘆了口气,“还在生我的气?” 李縹緲美眸微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不过,她身上並没有生气的情绪。 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半响后,她开口:“回去吧。” 林江年也没有再追问,笑笑:“好。” 他起身,却见长公主依旧坐在那儿没动,静静望著他。 “怎么不走?” 林江年开口,见她没动,朝著她伸出一只手。 李縹緲美眸落在他的手上,沉默了下,同样伸出了手,將自己那白皙修长的手掌放在林江年手心上。 略清凉的触感,软软的,十指修长,指尖触碰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柔滑细腻感。 林江年紧紧握著,二人起身离开如意楼,返回內院。 一路上,两人並没有太多的交流。 李縹緲性子清冷,不善言辞,倒是林江年时不时的提起什么,给她解释著临王府內的装饰以及歷史。 先前为了演好临王世子这个角色,林江年可是下了苦功夫,將临王府內大大小小一切记了下来。 等到两人回到后院时,一直没说话的李縹緲突然停下脚步。同时,挣脱开了林江年握著的手。 “怎么?” 林江年一怔,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去。 李縹緲低眸,手心挣脱时,那熟悉温热的气息突然消散,空气中的冷意突然再度席捲包裹,让她微微有些不適应。 以往她体质的缘故,加上修行的功法,使得她对於寒冷並没有太多的感受。 甚至早习以为常! 但自从当初那晚在皇宫密室中,与林江年有过了亲密接触后,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今逐渐愈来愈依赖他。 身体的本能反应不会骗人! 这让她有些恍惚。 她缓缓抬眸,看向林江年,神色依旧清冷,那双明亮的眸子似要將他看穿。 而后,她轻声开口:“別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声音不冷不淡,很轻。 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莫名有种萌感。 而林江年则是一怔,答应过她什么? 他迅速回想,自己答应过她什么? 而思绪间,李縹緲似看穿什么,缓缓收回眸子。不再开口,转身回房。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还是有些茫然。 他答应过李縹緲什么? 难道是什么时候无心之下夸下了海口吗? 可任由林江年如何回想,还是没想起来。 他也没答应过李縹緲什么吧? 可,她总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 林江年开始认真回想,从今天一路开始往前推演,將二人相处时的经歷重新回忆了一遍。 半响后,才仿佛意识到什么…… 李縹緲所说的答应过她,不会指的是……想办法让她爱上他吧? 林江年思绪怔怔,逐渐飘荡。 她刚才突然提起这个……是何意? 是在暗示他? 还是在催促他赶紧想办法,早点让她爱上她,然后她好顺理成章…… 站在原地,林江年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看著不远处外长公主那紧闭的房门,林江年犹豫著,要不要去找锦绣商量商量。 她身为李縹緲的贴身侍女,肯定在这方面比自己知晓的更多。 正想著呢,视线中冷不丁一道倩影从屋檐下掠过。 “锦……安寧?” 林江年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锦绣,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安寧。 今天的安寧並没有像往常一样穿那一身素白长裙,而是换了一身浅黄色襦裙,整个人看上去小巧玲瓏,莫名的有些萌感。 气质变幻很大。 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跟小竹有那么几分相似了。 以林江年的眼光来看,安寧平日里一直都在模仿著长公主的穿著习惯。乍一看的確学了不少,在穿著和气质这方面,安寧的確跟公主很相似。 但,却还是不太一样。 没学到精髓,只学到了表面! 长公主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 並且,安寧不像长公主那般生性冷淡。深入了解后,才能发现这小姑娘其实胆子很小,也很怕事。平日里那冷冰冰的模样,其实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偽装。 解析了这一层逻辑,再看安寧时,就能发现她有那么几分死装的成分了…… 这也是锦绣为何一直嘲笑安寧偷学公主的缘故,身为亲姐妹,她能不清楚安寧是个什么性子? 再加上长公主身姿更为高挑,要比安寧稍许高小半个脑袋,这使得安寧站在公主身旁时,总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区別来。 今日换上一身浅黄色襦裙的安寧,倒是挺契合她的。 少了往日的几分清冷,多了些许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一张本就略显稚嫩的脸蛋,以及那双清澈天真的眸子,都將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展现出来。 除了……怀中依旧抱著那把剑。 以及在碰到林江年时,下意识的慌乱和紧张:“殿,殿下……” 刚经过走廊下的安寧,没想到冷不丁会跟林江年碰了个正著。 安寧眼眸先是微微睁大了些,紧张的抱紧怀中的剑。紧接著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转身想要跑路。 “站住!” 见她要跑路,林江年当即开口。 安寧的身子似僵了一下,然后,就真的硬生生停在原地。 一动不动,保持著转身想跑路的姿势。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乐了。 这小姑娘,还真听话吶? “转过来。” 林江年又道。 沉默片刻,安寧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转身。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上满是紧张之色。 “看见我就跑什么?” 林江年看著她:“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没……” 安寧低著脑袋,语气有些慌张,支支吾吾。 “那为何看见我就跑?” 林江年又问。 安寧低著脑袋,不说话了。 “忘记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林江年缓步走近,来到她跟前,本想板著脸教训一下,但想到这姑娘胆子小,语气又软了几分。 听到这话,安寧脑袋更低了,同时,握剑的手更紧了些。 咬著下唇,一言不发。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总这么怕我做什么?” 林江年嘆气,这小姑娘哪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以至於好几次想跟她好好交流交流,但这小姑娘见到林江年不是闪躲就是跑路。 没机会! 得改! 安寧依旧一言不发。 “你啊你,就不能跟锦绣学学?你看我跟锦绣就……” 林江年开口本想劝些什么,但很快闭嘴。 这个例子举的不行。 锦绣性格的確外向,但锦绣已被他给……安寧也已知道这件事情。这个例子举的不恰当,有些像是在暗示什么。 而听到这话的安寧,却突然怔了怔。原本低著脑袋的她,抬起头看了林江年一眼。 眼神中,似有什么情绪闪烁而过。 隨即又低下脑袋,咬了咬下唇,扭开脑袋,不看林江年。 似有些赌气。 而她的反应,也落在林江年视线中。 “你怎么了?” 林江年察觉到了安寧的表情变化。 安寧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怎么,还生气了?” 林江年很快发现她的反应,这小姑娘脸色变化太明显了,这赌气的小模样,分明就是有情绪了。 “这就说了你两句,咋还生气了?” 林江年寻思他语气也不重啊? 这小姑娘咋还能翻脸了? 不像是她啊?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安寧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委屈情绪。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委屈! 尤其是当殿下突然提起锦绣时,那股酸楚的情绪怎么都压制不住,涌上心头,让往日一向冷静的她此刻莫名有了小脾气。 克制不住! 根本克制不住。 她语气生冷的开口:“不用你管!” 声音很轻,但却带著脾气,带著赌气的情绪。 说完这一句,安寧转身跑开。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神色茫然。 这咋……还真生气了? 不应该啊?!(本章完) 第574章 螳螂捕蝉 安寧这小姑娘突然莫名其妙的生了气,一时让林江年有些纳闷! 这小姑娘平时的性格不是挺好的吗? 虽然胆子小了点,看上去冷了点,但实际上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再者,林江年这段时间也没欺负过她,怎么好端端就生气了? 不过,没等林江年来得及去弄清楚这小姑娘到底怎么了,林青青那边就传回情报。 临王府安排在陈家的眼线很快带回来消息……陈家有行动了! …… 陈家,终究是坐不住了! 临王府这些天在临江城內外大肆搜捕天神教余孽的下落,被临王府赶尽杀绝的天神教余孽几乎没了活路,他们所藏身的据点几乎被临王府连根拔起。 天神教內部的教眾完全想不明白,为何他们藏身如此隱蔽,几乎就没有暴露过。可,依旧还是被临王府的人精准逮捕?! 一时间,天神教內人心惶惶,纷纷猜测是不是中出了內奸?! 否则,临王府怎么会如此清楚知道他们的藏身地点?乃至於临王府对他们动手抓捕时,他们甚至连察觉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同时,那些被临王府逼上绝路的天神教余孽,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许多人纷纷选择同归於尽。甚至有些丧心病狂之辈,还想拉上普通百姓垫背。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严重影响了普通百姓们的生活! 临江城这几个月以来,几乎就没安稳过几天。 自临王爷遇袭后,临江城就没有寧静过,接二连三的混乱事件不断发生,影响了百姓们的生活,也让不少百姓殃及池鱼。 闹到现在,百姓们也开始有了怨言! 成天这么折腾,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如此一来,陈家又很快被架在了火上烤! 毕竟,最近这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与陈家有关,百姓们自然纷纷將矛头和怒火对准了陈家。 都是你们陈家惹的祸! 在百姓们的怒火下,陈家成了眾矢之的,威望隨即一落千丈。而事情的导火索,则是陈家在临江城內的不少產业,一夜之间遭人打砸破坏。 如此情况再持续下去,对陈家来说无疑是沉重打击。 终於,他们还是坐不住了! …… 夜幕降临。 陈府,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从后门离开,在夜色笼罩掩盖之下,穿过漆黑的小巷,缓缓往城西方向而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马车悄无声息来到城西的一片闹市区。 这一片是城西最繁华的闹市,地理位置较偏僻,同时由於匯聚了不少南来北往的商客江湖人士,算是一个三教九流聚集地。 天色暗下,此处正是繁华热闹之时。 马车穿梭在闹市当中,无人注意之下,穿过数条小巷,最终来到一片住宅区。一眼望去,几乎是一望无际弯弯曲曲的平房民居,这里住著大量的底层百姓。稍不注意,都极有可能迷路。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马车顺著弯曲的小巷,穿过复杂的道路,出现在在一处小住宅门前,马车缓缓从前门进入。 “砰!” 前门被关上。 就在这马车之后,夜色笼罩下,数道身手矫健的身影藏匿於黑暗中,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出现在住宅之外。 夜色之下,为首之人一袭黑色劲装,目光明亮炯炯有神。 正是林青青。 她目光精锐,盯著不远处紧闭的房门,一言不发。 “应该就是这里了。” 林青青眼神冰冷,盯著前方院落,抬头看了眼夜空,隨即语气冰冷下令。 “行动!” 隨著她一声令下,蟠踞藏匿院外黑暗中的侍卫身影同一时间现身,从四面八方朝著院中扑去。 林青青一马当先,一跃而起翻过院墙。 刚落下,迎面便瞧见几名守在门口的侍卫。还没等这几人反应过来,几名侍卫就被隨后赶到的黑影放倒。 乾脆,利落! “搜!” 林青青声音冰冷,猛然抬脚,踹开了中院门。 瞬间,院中一片慌乱。 “你,你们是谁?!” 院中传来了几声惊慌的声音。 但很快,从四面八方匯聚的黑影侍卫以最快的速度將院中控制起来。 “林统领,全部都抓获,一个都没跑掉!” 一名侍卫来到林青青面前,匯报开口。 “不过,没有发现陈俊儒的下落。” 林青青眼神一凝,冰冷的目光落在院中被控制的身影上。其中有几道熟悉的面孔,正是陈家的人。 尤其是其中有一位中年男子……林青青一眼认出,此人正是陈府的管家。 陈宏生身边的那位亲信。 “陈俊儒在哪?!” 林青青盯著他,冷声问道。 而被控制起来的陈管家神色有些慌张害怕,但並未失了分寸,他左右看了看,“林统领,我,我怎么会知道少爷在哪里?” “我家少爷不是被天神教的人给劫持走了吗?你们临王府这段时间一直在抓天神教的余孽……少爷如今在何处,林统领不应该比我清楚吗?” 林青青眼神微微一凝,眼前这管家,从他眼神中果然看不到半分慌乱神色。 “林统领!” 另一名侍卫从身后上前,来到林青青身后,低声开口:“属下已查清楚,这院中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密室暗道,陈俊儒不在这里,我们,恐怕上当了!” 一抹凌厉的冷意从林青青眼神中闪过,她猛然看向陈管家。 却见陈管家面色逐渐如常,平静的望著林青青:“王府查了这么久,如今可有我家少爷的消息?” “我家少爷虽罪大恶极,可如今被天神教掳走。世子殿下答应过我家老爷,必定给我家老爷一个交代。” “不知,如今如何了?” 语气,更有些有恃无恐了! 林青青面无表情道:“我家殿下既然答应了你们老爷,就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那就好。” 陈管家面露一丝笑容,又扫了扫四周,问道:“那,林统领今晚如此大动干戈,还把我等抓了起来……这是为何?” “莫非是我等犯了什么法?” 林青青盯著他:“陈管家大晚上来这里,又来干什么的?” 陈管家平静回答:“我家老爷身体不太好,正巧听说这里有位大夫医术了得,特来请回去为我家老爷看一看。” 说著,陈管家看向另一个被控制起来的身影。 那人满脸惊恐,浑身哆嗦道:“我,我就是这里的大夫,的,的確是陈老爷来请我的……” 他显然已被嚇坏了! 没想到,大晚上的居然还能碰上这样的事情。 明明是陈老爷请他过去,谁知居然会碰上临王府的人找上门来,可把他差点嚇傻。 临王府的威名,谁人不怕? 林青青冷眼扫过,知道已经上当! “陈管家当真以为,这一招调虎离山能起作用吗?” 林青青冷笑一声。 面对林青青的戳穿,陈管家神色依旧平静:“我听不懂林统领在说什么,若是林统领没事的话,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自然不行!” 林青青冷眼扫了院中所有人一眼,突然一挥手,冷冷道:“把他们全部都带回去!” 听到这话,陈管家脸色微变:“林统领为何要抓我等?我等又没犯法,林统领岂能素衣抓人?” “没犯法就不能抓了?” 林青青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或许是在殿下身边跟久了,林青青说话的语气逐渐跟自家殿下有些靠近。 陈管家眼睛微微睁大,似没想到眼前这位林统领竟会说出如此不讲理的话来? 没犯法就不能抓了? 不是,没犯法凭什么抓?! 你们临王府还要不要脸了? 信不信我上京城告你们去?! 陈管家睁大眼睛,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已被旁边的侍卫上前堵上嘴巴,然后又听到林青青冷冷的语气传来。 “我们临王府想抓谁就抓谁,想杀谁就杀谁!” 林青青语气略兴奋,不讲理果然很爽! 殿下说的果然很对! 为何要讲理? 他们临王府拳头大,抓你一个管家又如何?! 陈管家瞪圆眼睛,似乎没想到情况会变成如此! 眼神底,终於多了几分惊恐。 这是他完全没料想到的局面,让他一时失了分寸,不等他再挣扎,已经被视为押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的林青青,拍了拍手,抬头看向另一处方向的夜空,隨即面色恢復如常,冷声开口。 “走,回去!” “……” 林青青並没有中陈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在她带人跟踪追捕抓获陈管家时,也没有放鬆对陈家的监视。 但陈家的这一计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成效,拖住浪费了临王府大把的人力。从天黑开始,陈家陆续有人出门。除了这位陈管家之外,陈府上不少下人侍卫陆续坐马车出门。 这些离开陈府的下人身影,无一例外全在临王府监视之下。可等到临王府的人一路跟踪追过去时,却都扑了个空。 这明显是陈家故意为之,施展出来的障眼法! 陈家在试探临王府的底细,临王府也同样紧追不放,严防死守双方势力互相斗智斗勇,暗中较劲。 …… 夜深人静。 临江城外。 一处荒凉小镇,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宅院外。马车掀开,一位中年男子缓缓从马车上走下。 正是陈宏生! 陈宏生抬头看向前方宅院,目光深邃,面无表情。 他的身后,还跟著数道黑影侍卫。 宅院四周,气氛清冷。 明明是夏日,但这夜晚却显得有些冷清。 “呵,那临王世子估计怎么都没想到,他死盯著咱们陈府不放,想等伯父您露馅。却没想到伯父你技高一筹,早用一招『金蝉脱壳』离开府邸……” “他们就算是蹲一辈子,都蹲不到伯父你!” 陈宏生身旁,一位年轻人面露几分嘲讽,冷笑不已。 这位年轻人名叫陈旭,父亲是陈宏生的亲弟弟,算是陈宏生的亲侄子。 相比於陈俊儒,这个陈旭以往在陈家更要低调的多。毕竟相比於陈俊儒来说,他只是旁系子弟,身份地位自然是比不得陈俊儒。 但自从陈俊儒出事后,陈旭这段时间在陈家活跃多了。 目的嘛,不言而喻。 陈俊儒是陈宏生独子,一旦他出了事,陈宏生这一脉就算是绝了。那么身为陈宏生侄子的他,自然也就有了机会! 这不,赶紧过来尽孝了! “那临王世子果然还是年轻,比不得伯父您一根。” 听著亲侄子的夸讚,陈宏生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 他面无表情的看著前方宅院,门口早有人上前来恭迎。 “老爷!” 陈宏生面无表情,在下人恭迎下踏入宅院。 “俊儒,如何了?” 陈宏生开口问道。 宅院下人开口道:“少爷自被救出来后,就一直在此地修养,身子骨倒没什么大碍,性命无忧,不过……” 跟在陈宏生身后的陈旭听到这话,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 但很快消失。 “不过什么?” 陈宏生敏锐听出了下人语气中的犹豫,再看著下人略有些难看的脸色。 心头,猛然涌现不祥的预感。 …… “爹!!!” 內院,房间內。 房门被推开,陈宏生脸色阴沉,快步走进房间內。 床上,躺著一道身影,正是数日不见的陈俊儒。 当瞧见推门走进来的身影时,这些天积攒的委屈情绪瞬间迸发出来。 “爹,你终於来了!” 陈俊儒语气带著哭腔,兴奋而又激动。 挣扎著要站起身来。 陈宏生快步上前,摁住他的身子,低头看著躺在床上的陈俊儒。 如今的陈俊儒,早已不復先前的瀟洒。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十几斤,骨瘦如柴。 模样,不可谓不悽惨! 而更重要的是…… 陈宏生目光顺著陈俊儒往下看去:“俊儒……” 陈宏生的语气低沉,却掩饰不住愤怒和悲痛的情绪:“你,你那……” “身体出事了?” 而陈宏生的话,也瞬间让陈俊儒回想起那不堪悲惨的记忆过往。 他脸色瞬间惨白,隨即眼神悲痛,声音嘶哑,又有些歇斯底里。 “爹……爹我,我被林江年给废了!” “他,他太狠心了……” “我,我做不成男人了!!” “爹,爹你要孩儿报仇啊!!!” “……”(本章完) 第575章 互相算计 陈俊儒脸色惨白,向陈宏生哭诉著这段时间的悲惨经歷。 声音颤抖,声泪俱下。场面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四周寂静,没人出声。 陈宏生的脸色无比阴沉,忿怒的情绪早已爬满他整张老脸。 刚当得知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被废时,他脑袋犹如被重锤狠狠敲下,敲的他天旋地转,脑袋发昏,差点眼前一黑。 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他的儿子,被废了?! 他陈宏生唯一的儿子,就这样废了?! 此刻看著眼前模样悽惨,可怜兮兮的陈俊儒,分明这段时间受了极其惨痛的折磨,陈宏生气的浑身颤抖。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临王世子手段竟如此之狠?! 竟,让他陈宏生断了后?! 这一刻,陈宏生被无比愤怒的情绪冲昏了头脑! 来之前,他心中还有几分怨气。如今发生这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他这个不爭气的逆子造成的。若非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如此矇骗乱来,陈家不至於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如今看到陈俊儒的惨样,陈宏生心中的怨气也早已消散大半。 再怎么说,陈俊儒终究是他陈宏生独子! 哪怕这逆子再过分,也罪不至死。 更不至於让他陈家断后吧?! “林江年,你好狠的手段啊!”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陈宏生语气低沉颤抖,声音中满是慍怒,压制不住的怒火! 他怎么会想到,林江年竟会使出这般手段。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陈家和解,他是衝著跟他陈家不死不休来的。 “爹,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此刻的陈俊儒,早没了往日的半分神采。自从被废后,他的身体也似乎留下了后遗症,虚弱了许多。 这段时间的修养,也並没有让他的身体恢復太多。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没了往日的强壮,更重要的是,任由他这段时间如何尝试,如何努力都无济於事…… 他废了! 他当不成男人了! 如此沉重的打击,几乎让他崩溃。 要是当不成男人,他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陈宏生看著床上声泪俱下的陈俊儒,心中也一阵心疼,同时,那股愤怒的情绪也愈发强烈。 “放心,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陈宏生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开口安慰:“爹会请天底下最厉害的大夫,一定把你治好。” 虽如此安慰,但陈宏生如何不清楚,能恢復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陈俊儒根本不是被药物之类的所废,而是乾脆利落的……物理阉割! 哪怕是天底下医术最高超的神医来了,也办不到断根重生。能恢復的可能性,几近於无! 但对陈俊儒来说,这就是他最后唯一的希望! 他不愿意放弃这最后一丝希望。 爹,是他最后的依仗! 听到爹的话,陈俊儒脸上总算浮现一丝笑容。而后又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爹,那林江年他……” “爹一定会帮你报仇,討回一个公道。” 陈宏生脸色无比阴沉,冷冷开口。 “爹,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我要亲自杀了他,我也要阉了他!” 陈俊儒眼神怨愤,神情怨毒,咬牙切齿。 如今他对林江年早已恨之入骨! 断根之仇,不共戴天! “堂兄你放心,伯父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而这时,房间內一直没说话的陈旭,突然开口。 他走上前,满脸愤愤道:“没想到这临王世子心思竟如此歹毒,竟將堂兄你……此仇,我们陈家必定与他不死不休!” 陈旭的脸上,满是对堂兄的同情以及对那位临王世子的愤慨。 而这时的陈俊儒,才发现房间里还有陈旭的存在。 他脸色微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跟著伯父一起过来找堂兄你的。”陈旭正要开口解释。 却见陈俊儒眼神一冷,恶狠狠盯著他:“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陈旭脸上笑容一僵,隨即低头:“堂兄……” “滚出去!” 陈俊儒脸色阴沉扭曲,恶狠狠开口。 陈旭低著头,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一闪而过。 “那我就不打扰伯父和堂兄,我先出去了。” 面对陈俊儒的怨怒为难,陈旭脸上依旧掛著笑容,退出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那一刻,陈旭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冷漠的神情迅速蔓延,阴冷的表情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很快,眼神底又迅速浮现一抹惊喜! 狂喜! 他怎么都没想到,今日跟著伯父来找陈俊儒,竟还能碰上这样的事情! 陈俊儒,被废了?!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陈俊儒是陈宏生唯一的儿子,他如今被废,也就意味著他已经失去日后继承陈家的机会! 陈家的长辈们,断然不会允许一个无后的废人来继承家主之位。 没了陈俊儒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今陈家当中,最有机会继承陈家家主的人,是他陈旭。 陈旭心中如何能不惊喜?! 原本有陈俊儒在,他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哪怕陈俊儒再紈絝,终究是名正言顺的嫡脉子弟! 可谁能想得到,陈俊儒竟会如此作死?! 从他得罪那位临王世子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然发生改变。陈旭更没想到,临王世子竟然会帮自己如此大的忙! 废掉陈俊儒,为他的上位扫除了障碍! 陈旭深呼吸一口气,將眼神底的惊喜隱匿。如今,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他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和一抹凌厉的冷意。 到时候,他再慢慢跟陈俊儒这个废物算帐! …… 房间內,陈俊儒神情扭曲,狰狞。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旭竟会在这里。更重要的是……还被对方发现了自己如此不堪的一幕。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陈俊儒在临江城紈絝圈里,也算是数一数二,风头无两的『大人物』! 像他这样的紈絝,最注重的就是脸面。 往日陈俊儒一点都看不上这个堂弟,动輒怒骂,公共场所也不给一点面子! 身为陈家旁系子弟的陈旭,自然是不敢触霉头,只能堆笑容討好。 而如今,一向要脸的陈俊儒,却被这个自己瞧不上的人发现了自己最丟人的秘密。 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了! 更重要的是,若陈旭把这件事情宣传出去。日后,他还有什么脸留在临江城?!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陈俊儒已经是个废人,阉人! 想到这,陈俊儒气的浑身颤抖, 陈宏生似看出陈俊儒的反应,面色阴沉道:“此事我会让陈旭闭嘴,他不敢说出去。” 听到这,陈俊儒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那爹……” 陈俊儒又追问:“我什么时候能回陈家?” “你犯下了如此大的过错,还想回陈家?!” 陈宏生阴沉冷声道。 陈俊儒脸色微变:“爹,我……” 回不了陈家? 爹这是不是要把自己赶出去?! “如今你已是个死人,绝不可再在临江城露面!” 陈宏生冷声道:“陈家目前你是回不了,爹明日会安排人送你离开临江城,离开临州。” 陈俊儒一惊:“爹,爹你要送我去哪?” “许州!” 陈宏生沉声道:“爹在许州早有安排,到时候会將你安顿在那边。那边是许王的地盘,临王府的手伸不过去。” “许州?!” 陈俊儒脸色微变,没想到爹竟然要送他去北方。 那么远? 许王的地盘。 陈俊儒仿佛意识到什么:“爹,你跟那位许王!” “不该知道的少打听。”陈宏生冷声道。 陈俊儒赶紧闭嘴,又想到什么,问道:“那爹,我,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陈宏生冷冷看了他一眼:“等这件事情过去,爹到时候会想办法帮你改头换面,换个身份再回来。” “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给我把你如今所有的坏习惯全改了。到时候要是再闹出什么事端来,爹也救不了你!” 陈俊儒连忙点头:“爹你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如今的他早已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乱来。 “那爹,这风头过去要多久?” 陈宏生眯眼:“少则一两年,多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多则,也许可能永远都回不来。 但陈俊儒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微变。 一两年? 这么久? 但见爹的脸色阴沉,又將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爹,孩儿都听你的。” 陈俊儒点头。 陈宏生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爹,孩儿想报仇……” 陈俊儒又想到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那林江年把孩儿害成这样,不报仇,孩儿死不瞑目!” “这个仇,爹一定会报!” 陈宏生阴沉如墨的脸色上怒火燃烧,语气低沉平静,却能听出那沉闷压抑的愤怒情绪。 “爹,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林家断我陈家的后,我陈家也一定要断他林家的后!” 陈宏生声音冰冷,恨意中烧。 …… 门外。 陈旭静静站在屋檐下,面色如常,眼神深邃,不知道想著什么。 不多时,身后放开推门,陈宏生从房间內走出。 “伯父。” 陈旭连忙迎上去,关切的问道:“堂哥他情况如何了?情绪稳定些了吗?” 陈宏生瞥了他一眼,见陈旭脸上满是关切神情,略带几分焦急的脸色。心中那股怒气消退了些,心中又暗嘆了口气。 这陈旭,是他的亲侄子。 相比於陈俊儒,这个陈旭可要好上太多了。不但性子沉稳,人聪明,身上也没有那些紈絝子弟沾染的恶习。 但凡陈俊儒能有他一半的优点,也不至於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惜,他终究只是自己的侄子。 陈宏生目光深邃,深深看了他几眼。 陈旭这段时间出现在他身边,他如何不清楚这个侄子的目的? 背后,恐怕也少不了他那位弟弟的授意。 想到这,陈宏生眼神微沉。 “回去吧。” 陈宏生面无表情开口。 今晚他躲过临王府的眼线,一来是想看看这个逆子的情况,二来真正的目的是想將这个逆子送离临江城。 將他送走,陈宏生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陈旭跟在陈宏生身后,低著头,面色如常,但心头却微紧。 刚刚,伯父看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奇怪? 难道,是发现了些什么吗? 陈旭心头一紧,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 等马车回到临江城內时,已经接近后半夜,天即將亮了。 陈旭並没有跟陈宏生一齐回陈府,他身为陈家旁系子弟,自父辈分家后,已经没资格住在陈府。加上如今临王府眼线太多,盯的太紧,陈旭並没有入城。 他在城外有一处府邸住宅。 天微微亮时,陈旭回到城外的这处私居住所。 陈旭迫不及待想赶紧去跟他爹分享这个好消息……陈俊儒成了废人,荣华富贵的机会如今就摆在眼前。 想到这,陈旭步伐轻鬆愉悦的踏入院中。 “爹!” 陈旭兴奋的喊了一声。 四周却並无回应。 已经睡下了吗? 陈旭微皱眉。 四周院中也没有丫鬟下人的身影,陈旭环顾四周,迈步来到內院,来到他爹房门口。 敲门。 “爹,你睡了吗?” “旭,旭儿,你进来吧。” 房间內,传来了他爹略沙哑的声音。 声音有些奇怪,但陈旭並未太在意,推门走进。 就在陈旭刚推开门的那一剎那,视线中突然出现两道身影。 伴隨著一道寒光掠过! 陈旭瞳孔猛然一缩,危险的预警让他浑身紧绷,身体內的內力疯狂运转,猛然向后闪躲。 可就在他刚有所行动时,又有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挡住了他的退路。 退无可退! 陈旭面露惊慌。 寒光瞬间袭来。 一柄长刀落在他的脖子上。 陈旭身子一僵,瞳孔猛地一缩,眼神骇然,“你们,是谁?!!” “我爹呢?!” 陈旭猛然看向房间內,却见他爹正坐在房间椅子上,满脸惊恐愧疚的看著他。 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一旁,平静的看著他。 陈旭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腰间一疼,被人重重戳了一下,疼的他浑身一抽搐。 紧接著,体內的內力一泻千里! 整个人软趴趴几乎倒下,失去了反抗之力。 “你,你们是谁?!!” 陈旭不可置信,面色惊恐。 “陈旭,我家殿下要见你。” 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开口。 殿下?! 陈旭瞳孔猛然一缩,瞬间明白了什么。 ……(本章完) 第576章 我很欣赏你 幽静昏暗的房间內。 陈旭跌跪在地上,神情狼狈,眼神瞳孔惊骇。 他的身后,站著两名侍卫。视线前方,正坐著一位身著锦衣白袍的年轻人。约莫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身上却仿佛有股浑然天成的气质。 年轻人目光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他的底细,让陈旭竟有些不敢与他直视。 同时,心头骤然一沉。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早已被盯上了! 当发现家里出现陌生的侍卫时,陈旭就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眼前这位年轻人,他並不陌生! 临王世子,林江年! 如今临江城世家圈子里,怎么可能还有人不知道这位临王世子的模样长相? 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 熟悉到让人甚至有些心头髮毛。 此刻的陈旭,已然隱约察觉到了不妙。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临王世子怎会无缘无故的找上他? 想到这,陈旭心头猛然一沉,眼眸视线中,还瞥见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身后,还跟著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约莫十几岁的少女,一身白衣长裙,怀中紧抱著一柄剑,面无表情的站在临王世子身后。模样冰冷,一副生人勿进。 明明看上去略显稚嫩的脸庞,身上却泛著一股淡冷的杀气。 这股杀气,时不时的落在陈旭身上。这让陈旭心头髮毛,惊恐! 这个抱剑少女……绝对不简单! “你是叫陈旭吧?” 房间气氛逐渐沉闷时,陈旭视线中的这位临王世子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他语气轻鬆,脸上还浮现著一抹笑意,居高临下的看著他。 陈旭將心头异样压下,面色如常:“回殿下,正是。” “知道我为何找你吗?” 林江年看他。 陈旭心头一震,但面色依旧不变:“不知殿下今日为何找我?” 林江年盯著他看了几眼,突然轻笑一声:“陈家的人都说你很聪明,比你那个废物堂哥要聪明的多。既然是个聪明人,又何必要在本世子面前装傻?” 面对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突然挑明,陈旭有些猝不及防。 陈旭道:“我不清楚殿下所言究竟何意,还请殿下明说。”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这个傢伙。 能被陈家看好的年轻人,可不是什么简单之辈。眼前这小子,是个有野心的人。 “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林江年轻笑一声。 此话一出,陈旭猛然怔了下,看向林江年,仿佛预料到了什么。 “明明你比陈俊儒那个废物要利害,更有能力,更有本事……明明你在各方面都比他要优秀,哪哪都比他厉害。但是,这些年你却始终矮他一头!” “陈俊儒哪都不如你,但就是因为他出身好,是陈家嫡脉子弟,是陈家未来的家主继承人。所以,你就比不上他!” 林江年语气轻鬆,盯著他。 当他这番话说出来时,明显能看到陈旭眼神底闪过的一丝异样。 那是,不甘心的神色! 林江年心中瞭然。 他肯定很不甘心! 他哪都比陈俊儒要优秀,可却又不得在陈家老老实实,如履薄冰的藏拙。他不能表现出太过人的才智,否则,一定会被陈俊儒盯上! 即便如此,陈俊儒也依旧没放过他。 似乎也早意识到陈旭是他最大的威胁,陈俊儒因此一直看不上他。以往经常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动輒呵斥羞辱。 这对陈旭来说,无疑是莫大的羞辱。 他同样是陈家子弟,明明他更加优秀,却为何要忍受一个废物对自己的羞辱? 他,不甘心! 而林江年,正是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看著眼前沉默的陈旭,突然开口:“你应该,很想將他取而代之吧?” 此话一出,陈旭心头一惊,他正要开口,却又被林江年打断。 “你不用跟我狡辩,不用说什么你没有这种想法,你猜我会不会信?” 陈旭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堵住。 “你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我很欣赏你!” 林江年目光温和,略带欣赏的目光打量著他:“自陈俊儒出事之后,你就一直在暗中努力吧?” “你刻意接近討好陈宏生,装出人畜无害的模样,想要博取他的好感……你很清楚,陈俊儒一出事,你就是陈家接下来最合適的继承人,对吧?” 陈旭身子微颤,眼神中骇然。 眼前这位临王世子,已经將他心中所想所计划全部都说了出来。 甚至,他对自己在陈家的动向一清二楚。这不免让陈旭心头髮寒,后怕不已。临王府的眼线,恐怕早已经遍布他陈家了。 陈旭喉咙有些干,声音有些沙哑:“殿下……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你前半夜,是跟陈宏生去见陈俊儒了吧?” 林江年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陈旭瞬间毛骨悚然。 临王世子,知晓了他今晚的去向?! 他强压住心头的震惊,想否认什么,却又听到林江年的声音传来:“既然见过陈俊儒,你应该清楚他如今是什么情况吧?” 陈旭沉默,他当然清楚。 在得知陈俊儒的情况后,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想要回来跟爹分享这个好消息。 陈俊儒一废,陈家的继承人他无疑有了很大的希望! 林江年似看穿他的心思想法:“陈俊儒一废,陈家的继承人自然轮不到他,你的確有了机会。” “不过,你当真以为你的机会很大吗?” 陈旭脸色一僵。 “可不只有你盯著那个位置,你们陈家旁系子弟並不少,盯著那个位置的人很多。你们这一脉在陈家並不显眼,支持者也並不多。真爭抢起来,你觉得,你能比得上其他那些旁系子弟吗?” 陈旭脸色发白。 能比得上他? 他心中没底! 他自詡比陈家其他那些同代旁系子弟更有才能,有本事,也受过陈家不少长辈的欣赏。 论下一任家主,他才是最合適的人不过。 可林江年的话,却又突然提醒了陈旭……仅凭这些並不够! 就算他適合又如何? 世家內部的竞爭,远比想像中要残酷,並不只是他有能力就行。否则,先前怎么又会一直被陈俊儒那个废物霸占著继承人的位置? 只因他是陈家主脉血脉,名正言顺。 而他呢? 一个旁系子弟,有能力又如何? 林江年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突然浇下,瞬间让他的喜悦激动熄灭大半。 “对了,还有……” 见陈旭逐渐变得苍白起来,林江年又添了一把火:“你当真以为,即便陈俊儒已经废了,陈宏生就会让出那个位置吗?” 此话一出,陈旭猛然抬头。 “陈俊儒的確是废了,他或许的確已经没资格继承陈家的家主之位,但陈宏生可不是简单之辈,他会允许自己经营多年到手的权势,轻易让给你们这些旁系子弟?” “没记错的话,陈宏生如今年纪並不大,正值壮年吧?” 林江年轻飘飘的话,犹如一记惊雷,猛然在陈旭耳边响起。 让他脸上完全没了血色。 这个问题,他並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去细想。 陈俊儒是陈宏生独子,陈俊儒一废,陈家內部必定会想办法敲定下一任继承人。陈宏生再想要生几个孩子,需要的时间太漫长了,这对陈家来说风险太大。 因此,对陈宏生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旁系中挑选合適的血脉,过继到主脉门下,继承陈家未来的家主之位。 可,那终究是旁系子弟,对陈宏生来说,未必能接受这个结果。 万一他决定再生几个……以陈宏生如今的年纪,也並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陈旭脸色阴晴不定,沉默半响,终於抬头重新看向林江年,声音沙哑:“殿下,今日跟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心中,隱约已经猜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的目的。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猜到了。” 林江年看著他,也没有再拐弯抹角,轻笑一声:“我倒是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帮你成为陈家下一任家主,顺便將你们这一旁系血脉扶正,入主陈家嫡系。” “怎么样?” 陈旭心头猛的一跳! 在听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的话,哪怕早已猜到,可亲耳听到时,依旧让他那不安的心猛地跳动抽了一下! 成为陈家下任家主? 让他们成为陈家主脉?! 这两个条件,是他和爹梦寐以求的愿望! 同时,也只能是奢望! 对於陈家如此庞大的世家来说,除非出现重大变故,否则绝无可能。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话,陈旭只觉得对方是在忽悠他。可说出这话的,是眼前的这位临王世子! 他不一样! 他,或许真的有这个本事?! 陈旭眼神底闪过一丝炙热,甚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可隨即,他脸色又一变,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免费的午餐?! 眼前的临王世子,又怎会平白无故的帮助自己? 他声音低沉,强自压抑住心头的悸动:“殿下,为何要帮我?!” “因为本世子很欣赏你!” 林江年挑眉:“能让本世子欣赏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你小子虽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比陈俊儒好多了,你懂隱忍,知进退,也懂得审时利弊,是个人才。” “本世子是个爱才之人,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帮你一把。” 陈旭对视上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见他正注视著自己。眼神明亮清澈,很是真诚……这让陈旭神情有些恍惚。 这位临王世子,竟真的欣赏自己? 他不愿意相信,可不知为何,心中竟信了几分。 ……这位临王世子没道理用这么离谱的理由来骗自己。 “殿下!” 陈旭咬咬牙:“殿下愿意帮我,目的又是什么?!” “我绝不会出卖陈家!” 林江年只是笑了笑,问他:“你对如今的陈家怎么看?” 陈旭愣神:“殿下,什么意思?” “你觉得,如今的陈家还能坚持多久?” 坚持? 陈旭敏锐察觉到林江年话中的细节。 他心头不安:“我不知道。” “你们陈家也算是我临州最悠久的家族之一,当年临王府能在临江城落地生根,將临江城经营成如今的繁华景象,有你们陈家的一份功劳。” “但同时,临王府也给了你们陈家数倍的回报,这没错吧?” 听著这话,陈旭沉默。 的確,当年的陈家虽也是盘踞临江城,势力庞大的大家族,但体量与如今完全无法相比。 在临王府壮大的同时,陈家的身份地位也隨之水涨船高。 “可是啊,你们陈家的那位家主有了异心,他在將你们陈家带向了一条灭亡之路!”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目光逐渐微冷:“王爷给了你们如此优待,你们这些世家却不知感恩,试图在朝廷与临王府之间周旋,待价而沽。” “更甚至……出卖我临王府!” 林江年突然冰冷的语气,让陈旭浑身猛地一颤。 一股突然压迫的气势让他脸色微变,仿佛意识到什么,心中骇然……眼前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瘦弱的临王世子,竟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强压住心头的震惊:“我陈家,绝无出卖背叛临王府!” “你没有,那其他人呢?”林江年盯著他:“你確定,陈宏生他没有?” 陈旭语塞,沉默。 “王爷念在你们这么多年的苦劳上,一直对你们纵容,但你们却不知感恩。” 林江年盯著他:“如今,还有这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是眼睁睁看著陈家走向灭亡,还是说……” “你取而代之,戴罪立功保全陈家!” “机会就在你面前,就看你怎么选了!” 陈旭脸色苍白,浑身微微颤抖。 此刻,他脑子一片浆糊,无限大的压力骤然袭来! 选择? 如何选? 这一刻,整个陈家的命运仿佛掌握在他手上,就在他的一念之差?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的目的……他来真的! 临王府,恐怕真的要对陈家下手! 不是在开玩笑! 那么…… 他该怎么选? 沉默半响,陈旭抬头看向林江年,咬牙问道:“为何是我?” “殿下,为何要选择我?!” “因为你很有野心!” 林江年轻笑一声:“我很欣赏你。” 沉默! 沉默良久。 始终没有回答。 林江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言尽於此,机会他已经给了。这小子要是不识好歹,也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林江年缓缓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机会已经给你了,是做拯救陈家的英雄,还是要跟陈俊儒一样的下场,你自己好好选吧。” 说罢,林江年迈步准备离开。 “扑通!”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下跪声,紧接著,伴隨著一声颤抖带著几分惊骇的语气响起。 “我……” “我答应殿下!” “……”(本章完) 第577章 被惹哭的安寧 清晨时分,天微微亮。 临江城外,数道身影朝著城外某个方向疾行而去。 宅院外,还停靠著一辆並不起眼的马车。马车內空气中幽香縈绕,车內的气氛却有些紧张。 有些冷! 林江年抬眸看向坐在他对面,刻意离他远远的抱剑少女。 少女从上马车开始就冷著张小脸,紧紧抱著怀中的剑,小脸儿有些气鼓鼓,像是受到了什么欺骗。 很刻意的不理人! 就连目光也有些刻意的移开,看向马车外,不落在某人身上。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忍不住哑然失笑。 生气起来的安寧,一切都显得太刻意了! 稚嫩的行为,却显得有点可爱。 “生气了?” 林江年主动开口,面露微笑。 安寧面无表情,不说话,不答理他这个坏人。 “真生气了?” 林江年看向她,目光很是诚恳:“我真的没有骗你……” 然而,不管任由林江年怎么解释,安寧都不信……殿下骗了她! 昨晚半夜,殿下突然以外出有危险的理由將她骗出了城。 得知殿下可能会遇上危险,安寧十分紧张,当即跟著殿下出城。一路上小心翼翼,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庇护殿下左右。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然而,安寧等了一个晚上,却没有遇上任何危险情况。 甚至一路上殿下不断插科打諢,跟她说著一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 跟著殿下来到城外陈家,从实质,完全没有安寧的用武之地……临王府的侍卫早就將陈家內外控制起来。 等了大半夜,最终等到那个叫陈旭的回来。 然后,在殿下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个陈旭最终没能抗住,答应了殿下的要求。 而这其中,安寧从始至终没有派上任何用场,根本没有任何她出手的机会! 別说危险了,连半个敌人都没瞧见。 直到眼下准备回去时,安寧才终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殿下恐怕在骗她! 根本就没什么危险,殿下是故意骗她出来的! 安寧虽然人愣了点,也傻了点,但不是完全傻。 於是乎,从上马车开始,安寧就冷著脸儿,不搭理殿下! 任由殿下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或许殿下说的有道理,或许殿下的確没有骗她。安寧也没有很生气,只是……心里不太舒服。 不知道原因。 似有些逆反的情绪堆积在心头,让她有些委屈。 於是乎,她有些故意赌气不去看殿下,也不理会他。 …… 马车回去的路上,林江年还在安抚著冷冰冰的安寧。 他昨晚的確是有几分忽悠的成分,將安寧给『骗』了出来。 算是利用了她的信任。 而把安寧骗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小姑娘最近有点不对劲。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小姑娘似乎最近一直在生林江年的气。不但对他不搭理,即便见到他时也是避之不及。 这让林江年很奇怪,明明最近这段时间並没有哪里欺负得罪过她,她这是怎么了? 林江年倒是好几次想找她谈谈,但安寧不是避而不谈,就是躲在锦绣和长公主身边,让林江年没机会下手。 以锦绣那防备林江年的姿態,林江年但凡多跟安寧说几句话,她都得怀疑林江年是不是又想姐妹双飞。 於是乎,林江年只能借今晚出城的计划,把安寧给忽悠了出来。 今晚危险倒是没有,但眼前这抱剑少女的反应,的的確確有些不对劲。 见坐在对面的少女依旧冷著脸儿,精致的下巴微微挑起,扭头看向它处,双手紧紧抓著怀中的剑。 一副紧张又强自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林江年笑了,他突然站起身来,紧接著,一屁股坐在安寧旁边。 下一秒,能瞧见原本还装作若无其事模样的安寧,娇躯猛地颤了下,肉眼可见的一僵。原本清冷的脸蛋瞬间变得慌乱,眼眸中满是惊慌之色,本能做出一个防御姿態。 林江年低头看去,对视上了一双很好看的少女眸子! 清澈明亮的眸子中,泛著羞慌之色。在与林江年对视一眼后,慌乱的移开躲避。 “你还在怕我?” 林江年开口问道。 安寧低著脑袋,浑身紧绷著,似想將脑袋埋进胸口里。 在林江年的注视下,她浑身不自在,本能的想要站起身来,与林江年拉开距离。 可她才刚有动作,就被林江年给拉了回来。 “你跑哪去?” 耳边,响起林江年略有些质问的语气。 安寧慌了! 脑袋一片空白。 尤其是,当察觉到殿下抓著她的胳膊。哪怕隔著衣裳,她依旧能清晰感受到殿下手掌心那炙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裳,侵袭著她的肌肤。 这一刻的安寧,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脸色唰的一下浮现緋红。慌乱的让她愈发想要逃离此地,她试图挣扎,让胳膊脱离殿下的束缚掌控。 “放,放开……” 她想跑路! 但,林江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非但没有鬆开,反而握的更紧。 他抓住少女那柔弱无骨的胳膊,仿佛弱不禁风,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 胳膊被抓住,安寧无法脱身,娇躯愈发僵硬,脸上表情羞急,似乎快急哭了,小脑袋更是几乎低著要磕到胸口上。 “你要是听话,我就放开你。” 林江年望著眼前愈发羞急到快不行了的抱剑少女,轻声开口。 安寧没说话。 “我放开你,你不许跑?!” 还是没回答。 “你要是答应了,就把你的剑给我。” 说著,林江年衝著她伸出了手。 然而,安寧还是没开口,紧紧握著怀中的剑,娇躯始终紧绷僵硬著,抿著唇,似乎在经歷著什么思想斗爭挣扎。 “你要是不答应,可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见安寧还是没反应,林江年微眯眼,紧接著,又朝著安寧身边靠了靠。 原本两人並排而坐,中间还余留下约莫一个手掌的距离。林江年突然往安寧那边挪了挪,这一个手掌的距离瞬间拉近消失。 两人的身躯紧贴在一起。 隔著衣裳,少女柔软的娇躯触感袭来,以及安寧身上那股与锦绣有些相似的少女体香也瀰漫著。 低眸,望著眼前这张与锦绣完全相似的脸庞,却又气质全然不同的少女,林江年心中升起一股异样衝动。 而隨著林江年靠近的动作,安寧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原本就僵硬的身子像是瞬间成了化石,少女柔软的腰肢绷的直直,就连呼吸似乎都几乎停滯,白皙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惊慌和羞乱。 “不,不要……” 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隱约多了几分哭腔的慌乱。 这声音一出,林江年心头一震。再低头看去,见少女那泛红精致的脸蛋上,多了几分惊恐。以及那双明亮的眸子底,眼眶微微红了些许。 让林江年有些始料未及,他愣愣看著眼前的抱剑少女。 这姑娘,哭了? 被他的动作嚇哭了? 林江年这才猛然意识到,安寧不是锦绣,她性格胆小,也很敏感,加上心思单纯,恐怕被他的行为给嚇到了?! “誒,你可別哭啊!” 眼见安寧差点被他嚇哭,林江年赶紧开口安慰。同时往旁边挪了挪,重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我跟你开玩笑呢,没有欺负你……” “冷静冷静,別哭別哭……” 真要把安寧弄哭了,回去怎么跟锦绣解释? 以锦绣的脾气,怕不是得小半个月不理他。 安寧没有开口。 低著脑袋,始终一言不发。 她紧紧抱著怀中的剑,眼眶微微泛红,紧咬著薄唇。这副模样,怎么看上去都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姑娘,我见犹怜。 这让林江年愈发愧疚。 他轻声开口,一边道歉,一边开口安抚。 安寧听著殿下耳边温柔语气的道歉,不知为何,原本她还没有那么想哭。可殿下那温温柔柔的语气,听在她耳旁,却让她那原本想哭的情绪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强烈。 就仿佛原本压抑在心头许久的情绪,突然一下子爆发。 让她怎么都忍不住,安寧紧咬著下唇,扭开脑袋想要克制这股心酸委屈的情绪。 可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却不断浮现起这段时间殿下跟锦绣的相处画面。 就在她眼前,二人不断亲密的画面闪过。 再然后,又无端回想起不久之前那晚在锦绣房间里的那一场『误会』。 一瞬间,委屈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极限。 安寧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很委屈! 心里酸溜溜的,很想哭。 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她眼眶中打转,然后,缓缓滴落。 一旁还正在开口安慰著安寧的林江年懵了,当发觉安寧突然开始落泪……咋,还越安慰哭的越起劲了?! 少女那晶莹剔透的泪珠颗颗往下滑落,似不想被林江年看到这一幕,还赌气的扭过头去。 可越是如此,越让林江年发懵。 他把安寧给嚇哭了? “誒,你这怎么哭了……別哭了……是殿下不好,刚才不该『欺负你』……誒你怎么还哭的更厉害了,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 林江年还真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尤其是哭起来的女孩子。他越是安慰,旁边的小姑娘似乎更伤心了。 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滑落,跟下雨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这让林江年心中的罪恶愧疚感变得十分强烈。 安寧也不搭理林江年,就自顾自的落泪,特地移开脑袋不让林江年看见。 她没有哭出声来,就紧咬著下唇,默默落泪。这副模样,更显得楚楚可怜。 当林江年试图想要看过去时,她又很快移开脑袋,像是故意如此,一副小女孩赌气的神態。 见状,林江年心中嘆了口气。 他也没有再开口安慰,就静静看著怀中少女赌气落泪。左右看了看,也没有看到合適的东西,於是將自己的衣袖伸了过去。 “先擦擦吧?” 安寧没有理会。 於是,林江年没有再说话。 直到过了许久,安寧终於停止落泪,她依旧低著脑袋,没看林江年,眼眶红红著,白皙精致的脸蛋上还残留著些许泪痕。 看上去,格外令人心疼。 林江年心中暗嘆了口气,安寧也没有说话,马车內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闷。 “是在生我的气吗?” 等到安寧自己擦拭了脸上的泪水,情绪逐渐稳定,林江年终於开口。 他总算是看出来不对了。 他刚才的行为,就算嚇到了她,也绝不会让安寧如此伤心到落泪。 这分明还有別的原因。 结合安寧这些天赌气不理他的情况来看,恐怕之前就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伤心。因此,才会在刚才终於忍不住落泪。 只是,林江年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原因? 安寧为何会如此伤心? 面对林江年的询问,安寧依旧沉默不语。 她眼眶依旧红红著,低著头,抱紧怀中的剑,小脸儿依旧紧绷,咬著下唇一言不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林江年看著她,嘆息道:“看来,果然是我的问题,欺负惹恼了安寧姑娘你,让你受了委屈……” “我有罪!” 林江年语气很是自责。 而原本沉默不语的安寧听到这话,心中莫名一紧。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林江年正好与林江年对视上。然后,她便瞧见林江年眼神中满是愧疚,正注视著他。 瞬间,安寧心中有些慌了神,张了张嘴巴,她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意识摇了摇脑袋。 “什么?” 安寧还是没开口。 “看来安寧姑娘很討厌我?” 林江年深深嘆气:“果然,都是我的错,我有罪……” “不,不是……” 当听到林江年如此愧疚的语气时,安寧心中慌了神。 很不安! 一股莫名情绪涌上心头。 像是冤枉了殿下,让她心中也有了几分愧疚情绪,忍不住想开口澄清。 “跟,跟殿下,没,没有关係……” 她声音略沙哑,让人有些怜惜。 摇著脑袋,似乎想解释什么。 “那,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见状,问起。 安寧又沉默了,她依旧紧咬著轻薄的下唇,神色楚楚动人。那双泛红的眸子里,隱约透露著几分迷茫。 “我,我也不知道……” “……”(本章完) 第578章 兴师问罪 安寧怔怔坐在马车內,握紧手中的长剑,娇躯微蜷缩著,眼神有些茫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不上来! 很难解释。 她没有生气! 也没有生殿下的气……或许的確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情绪。 但是,她真的没有生殿下的气! 因此在殿下问起时,她才会下意识去反驳澄清。 可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委屈,情绪突然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就…… 一旁的林江年看著安寧傻愣愣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看出来,这傻姑娘可能真的没骗人,她大概真的没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可既然没有生气,刚才又为何会哭? 还哭的如此伤心? 看著眼前的抱剑少女微微泛红的眼眶,楚楚可怜的姿態,林江年总感觉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本想继续追问,但见这傻姑娘发楞的神情,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安寧低著脑袋,重新陷入沉默。不管林江年说什么,她都不言语,沉默娇躯紧绷著。 而这时,马车进了城,也终於抵达临王府外。 “到家了。” 林江年看了马车內『可怜兮兮』的安寧一眼,轻声开口。 安寧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又很快迅速低下头去。默然不语,隨后跟在林江年身后下了马车,迈步回到王府。 她低著头,走的很快,像是刻意躲避著林江年,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林江年站在后面,看著安寧快速消失的身影。 这姑娘,一定有问题! 肯定藏了什么心思,並且……跟他恐怕有关。但这姑娘不愿开口,这倒是让林江年有些头疼。 想起刚才把安寧给嚇哭的场景,林江年有些不敢再继续,怕再嚇著她。 看来,得想想別的办法…… 正思索时,林青青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外。 “殿下,您回来了?!” 林江年扭头看去,见林青青一身风尘僕僕,面色憔悴,很显然一夜未睡。 “如何了?” 林青青上前匯报导:“殿下的猜测果然没错,昨晚陈家一直布置各种障眼法,试图想要调虎离山,转移我们的眼线。幸好殿下你早有吩咐,我们的人一直都盯著陈家的一举一动,他们所有人的进出行动都在王府的眼线下……” 林江年微点头,对此並不意外。 他早清楚陈宏生那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对付,即便在临王府的眼皮底下,想要逮住他的行踪也並不容易。 想从陈宏生身上下手几乎不太可能,林江年也没想著真能將陈宏生逮个人赃並获。 不过,陈宏生是个老狐狸,可陈家的人不全是! 陈宏生或许很难对付,但陈家当中,可也不是铁板一块,內部各系血脉之间也同样明爭暗斗,心怀鬼谈著。 尤其是陈俊儒被废后,陈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易主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如此一来,陈家那些旁系血脉不免蠢蠢欲动。 他们自然是巴不得陈俊儒出事,死了更好! 如此一来,他们也绝不会放过这个爭夺继承位置的机会。而这,也正好给了林江年从內部瓦解他们的机会! 陈宏生不好对付,但他身边的猪队友,却是能给他关键致命一击的关键棋子! 陈旭只是林江年诸多目標当中的一个,从一开始,整个陈家中被林江年重点盯视的人物並不算少。 陈家当中,有头有脸能说得上名字的人物,基本上都在临王府的重点关照监视之下。 而陈旭,倒是最適合林江年计划的人物。 此人颇有野心,並且能隱忍,性格极端,果决能成大事! 作为敌人,的確是个不得不防的对手。 但作为棋子,同样也能成为一枚很关键重要的棋子!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提出的条件,他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殿下,陈宏生身边的陈管家已按照您的吩咐抓来。” 林青青继续开口道:“此人乃是陈宏生身边的亲信,必定知晓许多关於陈家和陈宏生的事情,是否要动言行撬开他的嘴巴?” 林江年轻摇头:“没必要,他不会开口的。” 能被陈宏生信任,成为那老狐狸的亲信,这个陈管家没那么简单。 这样的人物,想简单撬开他的嘴巴几乎不可能! 甚至,逼急了林江年丝毫不怀疑这个陈管家会想办法自尽。如此一来,反倒对他並不利。 林江年並不想將这些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林青青面露疑惑:“殿下不对他下手,为何要属下抓他回来?” 林江年半眯眼道:“他是陈宏生身边的得力助手,算的上陈宏生半个军师,也是陈家稳定人心的人物。抓了他,陈家不至於会垮,但一定会人心惶恐!” “陈宏生,也不会一直都这么冷静!” 林青青静静听著,似懂非懂点头。 跟在殿下身边久了之后,林青青也逐渐理解殿下的行事风格。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她也能很快理解。 “那殿下,接下来属下需要去做些什么?” 林江年看了一眼眼睛中已然有了不少血丝的林青青:“你先去好好歇息吧,休息好,剩下的我会安排……” “接下来,你可能有得忙了!” …… 陈府。 陈宏生回到府上后,心中却始终不太平静。 他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暗中將陈俊儒送离临州。只要陈俊儒离开临州后,林江年就无法再用陈俊儒之事对他陈家发难。 如此一来,他陈家的处境將会好转许多。虽然依旧免不了质疑,但对陈家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不知为何,车红色却始终有些不安。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好像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陈宏生紧皱眉,面色微沉,脑海中无端浮现那位世子的脸庞,心中不安感愈发强烈。 “来人!” 他低沉开口。 院中一名下人快步走来:“老爷?” “陈管家在哪?”陈宏生沉声问道。 下人开口道:“陈管家昨晚离开府上后,一直没有回来。” “一直没有回来?!” 陈宏生眼皮猛的一跳,他总算明白心中为何不安了。 陈管家昨晚在他的示意下离开陈府,为的是掩人耳目,转移临王府的视线。 按理来说,他应该早就该回来了。如今没有消息,恐怕只有一个原因……陈管家出事了! 陈宏生脸色阴沉,林江年难道已经如此狂妄对他的管家下手了? 想到这,他眼神冰冷。 陈宏生倒不担心陈管家会叛变,陈管家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忠心耿耿。 更重要的是,陈管家的妻儿老母这些年一直都是陈家在照顾,陈家对他有恩。 陈管家是个感恩之人,他不会背叛自己。 也不敢背叛! 可心中如此想著,陈宏生却愈发不安。越是想不明白,就越让他心生警惕。 就在这时,院外又来了一道身影:“老爷,族內几位长辈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陈宏生脸色一沉。 那些个老东西,恐怕又想藉此机会向他发难! 他们也不看看,这些年陈家能有今天,靠的不是他陈宏生? 眼下一遇上一点麻烦,就让他们如此坐不住。 一帮目光短浅的老东西! 陈宏生目光冰冷。 …… 內院。 “殿下,你对安寧做了什么?!!” 林江年刚回到內院,就被锦绣结结实实逮了个正著。 定神一瞧,便见锦绣正满脸怒气冲冲的瞪著他。一张精致绝美的脸蛋上,此刻掛满愤怒情绪,美眸中满是质问,仿佛殿下干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激动之际! “你先冷静一下!” 见锦绣如此激动,林江年哪还意识不到? ……她恐怕是发现了安寧的异样。 就那小姑娘的模样,一眼就会被看出问题来。 能让锦绣如此激动,也只可能是跟安寧有关了! “冷静不了一点!” 锦绣气的微微颤抖,语气又气愤又委屈:“亏我这么信任殿下你,把安寧交给了你。没想到,殿下你,你却……” 眼见锦绣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林江年赶紧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別激动,先听我狡……解释!” 锦绣哪里冷静的下来?! 今日一早回来,她就发现安寧不对劲。 一回来就直接往房间走,接著关门反锁,谁也不见,任由她在外面怎么敲门都无济於事。 安寧何时有过这样的情况?! 再联想起回来时安寧不对劲的神情,以及微微泛红的眼眶……分明哭过! 锦绣当场懵了! 安寧,为何会哭? 这么多年了,锦绣可从来没见安寧哭过。在她眼中安寧一直都是个很独立,很冷静的人。 那么清冷孤傲的安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哭? 难不成……锦绣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殿下欺负了安寧?! 是殿下不顾安寧的反对,昨晚强行把安寧给……拖进小树林了? 锦绣脑海中,顿时浮现诸多殿下欺负安寧的姿势…… 联想到安寧娇小的身躯寧死不屈,可怜兮兮泪眼婆娑的求殿下放过她。但殿下依旧还是兽性大发,满脸淫笑的將安寧给……霸占了! 一想到这,锦绣再也坐不住了。 安寧不理她,她只能来找殿下算帐! 她信任殿下,昨晚把安寧交给殿下。可殿下却把安寧弄哭了…… 锦绣当即怒气冲冲前来兴师问罪! “不是我想的哪样?你是不是欺负安寧了?!” 锦绣哪里冷静的下来? 虽然平日里跟安寧打打闹闹,姐妹俩还动不动置气冷战。可再怎么样,她们都是相依为命的亲姐妹吶?! 从小一起长大,俩姐妹之间的感情自不必多说。 “绝对没有!” “我不信!” 锦绣气愤道,安寧都哭了,还能是没被欺负? 而除了殿下,还能有谁把安寧给弄哭? “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林江年开口安抚著锦绣,让她先冷静下来,再慢慢合计。 “你说,我听著!” 锦绣板著脸,瞪著殿下。 她心里倒是愿意相信殿下没有欺负安寧,毕竟殿下的確应该,可能,或许,大概……不是那样的人? 可,安寧哭了吶! 这又让锦绣无法完全相信……殿下没有欺负安寧,安寧怎么会哭? 总不能是昨晚安寧遇上了厉害的对手,被打哭了吧? 这让锦绣完全不信。 她记得很清楚,安寧从小就很坚强。 当初公主要教她们二人习武,锦绣吃不了这个苦半途而废,但安寧却坚持了下来。 哪怕再苦再累,安寧也从来没有哭过。 甚至,有一年锦绣跟安寧偷偷出宫,碰上了一位顶尖高手前来寻仇。安寧为了保护锦绣与那位高手缠斗,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命悬一线。 那次锦绣哭的稀里哗啦,但安寧却依旧没有落泪过。 在锦绣眼里,如此坚强的安寧怎么可能会轻易哭? 一定是发生了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锦绣心中隱约有些害怕。於是,她决定给殿下一个机会,听殿下好好解释解释。 要是殿下解释不清楚,那她就…… 想到这,锦绣咬了咬下唇,盯著殿下。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安寧为何会哭。” 林江年暗嘆了口气,別说锦绣来问他,他还正打算过去找锦绣问问情况呢。 他將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锦绣,包括两人在马车上发生的事,以及之前就发现安寧有些不太对劲的情况都说给锦绣听。 锦绣在听完之后,猛然一愣,面露惊愕,她狐疑的盯著林江年:“殿下,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確!” “不可能啊!” 锦绣眼神愈发狐疑:“殿下没有隱瞒什么?!” “绝对没有。” 不对劲! 怎么听都不对劲! 安寧怎么会被殿下嚇唬了一下,就,被嚇哭了? 这逻辑完全不通啊! 绝对不可能。 是不是殿下隱瞒了很多细节?! 想到这,锦绣眼神狐疑而又危险。 “殿下你確定没有隱瞒其他的行为……比如偷占安寧的便宜?” “没有!” “殿下你有没有在马车上趁机摸安寧的身体?” “……” “有没有试图强吻安寧?” “……” “殿下你真的没有脱安寧的衣服?!” “……殿下你发誓!!” “……”(本章完) 第579章 锦绣的试探 锦绣再三追问之下,確定殿下的確没有对安寧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可如此一来,她反倒更疑惑了! 这,不应该啊? 如果不是殿下对安寧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安寧怎么可能会哭? 回想著殿下刚才说的话,总感觉不像是这么回事……安寧怎么会被殿下隨便一嚇唬,就哭的稀里哗啦? 这不是锦绣认知中的安寧。 可,锦绣也知道殿下应该没有骗她。 殿下这人虽然的確不太靠谱,也很好色,还对安寧覬覦不轨……但锦绣也清楚,殿下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他要是真对安寧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不会瞒著欺骗自己。 可问题又来了,殿下要是没对安寧做什么,那安寧她又怎么…… 锦绣满脸疑惑的盯著殿下,见林江年也是嘆息:“所以我才过来找你。” “找我?” “安寧这姑娘,最近有点奇怪。” 林江年开口道:“我怀疑她可能有心事。” “心事?” 锦绣若有所思,回想起最近安寧的种种行为。最近在临王府这段时间,她跟安寧关係一直很正常,安寧每天正常早睡早起,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后院练武就是呆在公主身边发呆。 跟以前一样沉默寡言……对了,这段时间安寧还喜欢坐在屋顶上发呆。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安寧最近不太愿意搭理我,我来找你问问,她最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没有。” 锦绣摇摇头:“安寧最近一直都挺好的,没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你注意过她最近的情绪变化吗?” “情绪变化?” 锦绣有些茫然,安寧能有什么情绪变化? 这姑娘平日里跟公主学,整天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变化? 两人凑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琢磨了半天,也没商討出个什么结果来。 林江年感觉这段时间安寧不太对劲,但不清楚原因。他来找锦绣就是想打探打探情况。 锦绣对此也並不清楚,但被殿下这么一说,她还是记在了心上。 “那,我回头去打探打探她?” “也行。” 林江年点头:“你要是打探到了情况,记得跟我说一声!” 他很好奇安寧这姑娘到底怎么了? 林江年隱约意识猜测到,或许多半跟他有关。 但……原因呢? 刚说完,见锦绣又幽幽的看著他:“殿下,这么关心安寧?” “她不是你妹妹吗?”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我关心她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一!点!都!不!正!常!” 锦绣气道,瞪著林江年:“殿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安寧有別的想法?!” “没有。” “我不信!” “不信你还问?” “……好哇,殿下你果然对安寧有想法!” 锦绣睁大眼睛,咬著牙气愤开口:“我就知道你对安寧意图不轨……你今天没有对安寧做什么?!” 见状,林江年嘆了口气。 这姑娘问又要问,问了又不信,不信了还要生气……不愧是她。 “本来我对安寧没什么想法,可你总这么问,我不得不考虑一下了……你还別说,安寧长得还真挺水灵……” “殿下?!” 林江年还没说完,锦绣已经气急败坏的扑了上来。 “……” 幽冷清静的房间里。 寂静无声。 屏风之后,床榻之上,一道白衣身影静静蜷缩在床铺上。 床铺下整理摆放著一双白色绣鞋,床铺上一道娇小的身影怔怔出神。双腿弯曲,双手抱著小腿,目光怔怔望著前方。 身旁,静静躺著一柄长剑。 一张略显稚嫩的脸蛋上浮现著复杂神情,那双纯净的眸子里同时夹杂著几分迷茫,整个人说不上来的清冷。 她就这样静静地望著房间地面,不知道想著什么。 直到半响后,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安寧?” 锦绣的声音从房间外响起。 房间內的安寧依旧蜷缩坐在床铺上,一动不动,眸子一眨不眨,对於门外的声音无动於衷。 “你在房间里吗?” 锦绣的声音又传来:“我进来了?” 没有回应。 “吱嘎!” 见房间內没有动静,门外的锦绣直接推门走进。顺手关上房门,看向房间內,目光扫视,落在屏风后的安寧身上。 “你在干什么?” 锦绣的语气略带几分轻鬆愉悦,迈著轻快的步伐穿过屏风。 床上的安寧微微抬眸,与锦绣对视上。依旧清冷的脸庞,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只不过相比以往,眼下的安寧似乎多了些许別样情绪。 锦绣心中一跳。 安寧……果然有不对劲! 这傻姑娘,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锦绣神色不变,迈步来到床前,隨意的在安寧身旁坐下。 相比於安寧的清冷,锦绣则显得活泼多了。 “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干什么呢?” 锦绣语气轻快,坐在那寧身旁,目光打量四周。收回视线时,又落在旁边的安寧身上。 “没,干什么。” 安寧的回答不冷不淡,语气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你一个人干嘛躲起来?我喊你半天你都不回应!”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 安寧没开口。 “誒,你昨晚跟殿下去干了什么?” 见安寧没说话,锦绣又问起另外的话题。 安寧神色怔怔,也没有回答锦绣这个问题。 “干嘛不说话?” 锦绣微微凑过去几分:“怎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 “不想说。” 安寧的回答,让锦绣有些意料未及。 她上下打量著安寧,隨后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著我是吧?” 听到锦绣突然变了语气,安寧似察觉到,扭头看了她一眼。 “我都已经知道了!” 锦绣冷笑的看著她:“昨晚,你跟殿下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你们两个……偷偷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锦绣气势汹汹,满脸愤慨。 然而,安寧只是微微一怔,看了锦绣一眼。 “没有。” 乾脆利落的回答。 “你还想骗我?!” 锦绣冷笑,气道:“殿下都已经跟我说了,你还想瞒著我吗?!” 安寧没说话,只是静静看著她。 看著看著,锦绣莫名有些心虚。 “你,你盯著我看什么?” “你骗人。”安寧面无表情道。 “我,我哪骗人了?!” 安寧没说话,移开视线,没搭理她。 锦绣气势弱了,她的確是想诈一下安寧,看看能不能诈出点什么。 没想到安寧的反应没有问题,跟殿下描述差不多。如此说来,锦绣总算完全確定……昨晚殿下没有对安寧做什么。 否则,安寧不会如此淡定! 可这……似乎更奇怪了! 安寧她到底怎么了? 锦绣盯著安寧看,似想將她看穿。安寧没有搭理她,姐妹俩保持著奇怪的寂静。 “安寧?” 半响后,锦绣突然幽幽嘆了口气。 安寧看她,沉默不语。 “我们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 安寧还是没吱声。 静静看著她,看她想整什么么子。 “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姐姐?” “不是。” 锦绣:“……” 只挑感兴趣的恢復是吧? “……咱们姐妹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更是亲姐妹,血溶於水,感情更深厚不是吗?” 锦绣问道。 安寧沉默不语。 “咱们不仅是亲姐妹,还是亲密无间双胞胎呢。你看看你这张小脸蛋,是不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锦绣开口:“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都感觉想是看到了自己……” 锦绣喋喋不休的说著,安寧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打断了她:“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这么多年来,安寧对锦绣的套路早已熟稔於心。 先打感情牌,再亮出目的! 以往她都是沉默不言,任由著锦绣嘰嘰喳喳。但今天不知为何,不想听。 “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锦绣幽幽嘆了口气:“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 “没有。” “可我看你的样子,不太开心?” 锦绣看著她:“你最近有心事?” “没有。” “不,你有。” 锦绣斩钉截铁道:“你肯定有。” 安寧沉默。 心事? 她有吗? 好像,的確是有? 但她没承认。 “跟姐……跟我说说吧,你最近怎么了?” 锦绣凑近几分,顺势挽上安寧的胳膊。安寧挣扎了一下,但锦绣抱的更紧。 安寧挣脱不掉,也就任由她去了。 “我没事。” 她开口。 “不可能。” 锦绣盯著她:“你肯定有心事对不对?你一定有什么瞒著我……你最近变了好多。” 其实锦绣也没发现安寧最近有什么变化,但殿下说安寧最近不对劲,她便决定试探一番。 这一试探,果然发现了问题。 当她说到安寧最近变了很多时,明显看到安寧愣了下,似乎真的在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变了很多。 这让锦绣篤定,这妮子果然有问题……果然有事情瞒著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 锦绣盯著安寧,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安寧沉默半响:“没事。” “你还骗我呢?” 锦绣气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最好的姐妹了?”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小时候尿床羞耻的事我都看到过……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 面对锦绣的道德绑架,安寧不予理会。她低眸,说道:“我的確没事。” “没事你今天怎么还……” 锦绣差点就说漏了嘴,连忙闭嘴。殿下特地吩咐过,今天他说的事情不能让安寧知道。 “你肯定有事!” 锦绣赶紧转移话题:“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就差把有事写在脸上了!” 安寧不吱声。 “跟我说说唄?” 锦绣又挽著安寧的胳膊,语气软了些许,似撒娇,声音甜甜的。凑近到安寧脖子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 “锦绣,你干什么?!” “你身上好香呀!” “你放开。” “我不……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你……” 面对锦绣的耍赖,安寧绷著小脸,瞪著她。 两人眼神对视,互相对峙著。 “算了,你不说算了,也不逼你了。” 锦绣收起脸上笑容,看著眼前的安寧。仔细瞧的话,的確能发现她最近憔悴了一些。 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清冷了。 锦绣知晓这死丫头嘴巴很硬,她要是不愿意开口,怎么都问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嘆了口气,她看向安寧:“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事,你不想说也算了,不为难你了……” “但不管怎么说,哪怕你不承认,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妹妹……” 锦绣嘆息开口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剩下安寧依旧坐在床铺上,怔怔看著锦绣离开的背影。眸底,浮现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后院。 一袭白衣长裙的长公主正坐在亭中,浅青色腰带將她纤细的腰肢束起,两根细带顺著裙摆垂落,乾净利落的装扮,冷艷,倾城,还有一股淡雅的气质。 她静静望著后院景色,默然不语。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公主。” 李縹緲回头,锦绣正盈盈走近,脸上却愁容浮现。 “怎么了?” 锦绣走到公主身前,苦恼的嘆了口气:“公主,安寧最近有些奇怪。” “奇怪?” 李縹緲微怔,问道:“她怎么了?” “她,好像有心事!” 安寧不对劲,锦绣无论如何都不太安心。想不明白,她只能来找公主解惑。 毕竟,公主算是最了解安寧的人了。 於是,锦绣把殿下说过的情况,以及她刚才去找过安寧的事情都告诉了公主。 “公主,安寧肯定有问题……但我不管怎么问她都不愿意说。” “公主你直到,她到底怎么了吗?” 听完锦绣的敘述后,李縹緲默然不语,美眸平静。抬眸看了锦绣一眼:“你说,是他今天把安寧弄哭了?” “对!” 锦绣点头:“奴婢去问了殿下,殿下就是这么说的……奴婢感觉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 锦绣把自己的分析也告诉了公主。 李縹緲听完后,若有所思点头。 半响后,她缓缓起身。 “我先去看看安寧吧。”(本章完) 第580章 一眼看穿的长公主 傍晚时分,天色將晚未晚。 天边的晚霞尚未完全消散,夜幕从远处缓缓落下。 幽冷清静的房间內,安寧一直坐在床上发了很久很久的呆。直到窗外光线逐渐消失,房间內逐渐变暗,她才终於回过神。 当瞧见四周一片漆黑景象时。不知为何,她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慌乱情绪。 黑暗的孤独,那种孤寂感铺面而来。 她挣扎著想要起身,门外再度传来敲门声。 “安寧?” 声音清冷而平静。 安寧神色一怔,“公,公主?!” 门外的声音,来自於自家公主。 “我能进来吗?” 公主在门外问起。 “可,可以……” 房门被推开,一袭白衣长裙的李飘渺踏入房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漆黑的房间內,她一眼便瞧见屏风后的安寧。她神情愣愣,又带著几分慌乱。 “怎么不点灯?” 李縹緲清冷而又平静的声音,宛如一股暖流。 原本置身於黑暗之中的安寧,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那刚刚如潮水般袭上心头的慌乱情绪,逐渐消散。 一股异样的情绪填满了她心头,让她一时眼睛有些酸酸的。安寧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縹緲也並没有等著她开口,自顾自走到一旁,点燃房中灯火。明亮的灯火照亮整个房间,也將屏风后的安寧照得清清楚楚。 安寧起身走出屏风,望著突然过来的公主,显得有些无措。 “公主,你,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 李縹緲美眸落在安寧身上,瞧著这张精致白皙的脸蛋上,情绪不似以前那。 果然有心事! “哦。” 安寧不知该如何回答,微微低下脑袋,似想將自己的情绪隱藏。 “最近,不开心吗?” 李縹緲突然问道。 安寧愣了下,摇头:“没,没有……” “锦绣都跟我说了。” 李縹緲静静望著她,轻声开口。 听到这话,安寧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慌乱。 紧接著,便是愤愤。 似对锦绣多嘴的行为表示愤然。 再然后,就是有些无措。 面对自家公主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感。她脑袋更低了,像是要將自己的脑袋埋起来,双手交织著,表现的极为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縹緲的声音很平静,望著眼前的安寧,她眼神中多了几分往日难以看到的柔意。 安寧,是她看著长大的姑娘。 准確来说,是陪著她一起长大的姑娘。 李縹緲从未將她当成自己的侍女来看待,在她眼里,锦绣与安寧都是她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 相比於锦绣的活泼性格,安寧更加靦腆,更为敏感和胆小。 但同时,她也是最能藏匿情绪的。 很多时候,她自己受了委屈也只会藏起来,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行为很幼稚,但表现的却成熟的让人心疼。 “能跟我说说吗?” 面对公主的询问,安寧沉默著,脸上浮现著纠结和不安。 若是锦绣询问,她大可以选择沉默。 可,若是公主…… 她不想欺骗公主。 可是…… “我,我也不知道。” 安寧神情茫然著,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心中不开心。 李縹緲静静注视著她的眼睛,“锦绣说,你昨晚哭了?” “他弄哭你了?” “不,不是……” 安寧连忙摇头,语气有些紧张而结巴:“跟,跟殿下没有关係。” “是,是我自己……” 她说著说著,声音逐渐变小:“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就是……” 她解释不清楚。 为什么会哭? 她不知道,就是那一刻,突然就很想哭! 很委屈! 尤其是在殿下面前时,就跟公主一样,完全克制不住。 李縹緲没有开口,静静听著安寧轻声细语又结结巴巴的解释,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安寧的脸上。 直到最后,安寧陷入沉默,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李縹緲没说话,只是朝她招招手。安寧顺从的走近,来到公主身旁坐下。 李縹緲看著眼前这依旧稚嫩,尚未完全长大的小姑娘,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她轻轻伸手,抚摸著安寧垂落的秀髮,半响后,突然开口:“锦绣跟他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安寧一怔,抬眸与公主对视,见公主眼神波澜不惊。她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脑袋。 “你何时知道的?” “就,就前不久……” “感觉如何?” 安寧沉默,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们二人……合適吗?”李縹緲的语气不冷不淡。 “不,不知道……” 安寧低眸,半响后才又突然开口:“殿下他,是公主您的未婚夫。” “锦绣她,抢了公主您的未婚夫……公主您生气吗?” 望著安寧那有些疑惑,又似乎有些忐忑的语气,李縹緲目光温柔依旧。 “她没有抢。” 李縹緲道:“锦绣喜欢他,他也喜欢锦绣,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也算是一桩美事!” “那,公主你呢?” 安寧忍不住问道。 “我吗?”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轻摇头:“我其实並不重要。” 安寧还想问些什么,却见公主又看著她,突然问道:“锦绣跟他在一起,你生气吗?” “生气?” 安寧一怔,神色有些茫然:“没有。” “你,没有任何感觉么?”李縹緲看著她,又问道。 “感觉?” 安寧神情更怔,仿佛陷入某种情绪。 半响后,她才有些迟疑道:“我,我不知道……好,好像没有,好像……” 她说著说著,声音又开始逐渐变小:“就,就是……” “怎么了?” 李縹緲並没有急著追问,语气轻柔,轻轻梳理著安寧那一头乌黑柔滑的秀髮。 这个当初尚且还胆小敏感的小姑娘,一眨眼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安寧低著脑袋,情绪似有些低落,半响后,才开口:“就,就是……感觉很奇怪!” 她说不上来。 最开始得知锦绣跟殿下的关係时,安寧一开始十分生气,甚至一度跟锦绣闹了矛盾。后来在殿下的安抚下,姐妹俩重归於好。 原本,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 后来,每当瞧见锦绣跟殿下二人在一起嬉笑打闹,甚至当著她的面谈情说爱时,安寧心中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情绪。 不太舒服! 那种感觉很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就是……很刺眼。 尤其是,有的时候锦绣还跟殿下悄悄摸摸的说著什么,特別是背著她,瞒著她的时候,那种情绪愈发强烈。 同时,也让安寧有了种被拋弃了的紧迫慌张感。 明明她跟锦绣是双胞胎亲姐妹,可锦绣自从跟殿下在一起之后,就愈来愈跟殿下亲近。 很多时候,安寧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她看著锦绣跟殿下打情骂俏,二人亲亲密密,而她却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一旁默默看著。 成为了一个被忽略的存在。 不只是被锦绣忽略,更被殿下给忽略! 明明她跟锦绣长得一模一样,可殿下却只会偶尔才会想起记得她。 明明那天晚上殿下把她当成了锦绣,还对她…… 事后,殿下虽然向她道歉了,安寧也原谅了殿下……或者来说,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怪过殿下。 可之后,殿下却仿佛忘记了那件事情。 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怎么可能没有发生过?! 明明,她记得那么清楚。 她怎么可能忘得了? 可殿下却…… 安寧眼神黯淡,思绪混乱。 李縹緲静静看著眼前心乱如麻,儼然陷入某种情绪陷阱中的安寧。 在来之前,她就有了猜测。而眼下安寧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傻姑娘,果然还是对他產生了情愫。 只不过,她自己並没有发现这点。 安寧性格单纯,从小到大很少接触过外界事物。这姑娘的世界甚至比她还要更为纯粹,除了习武就是习武。 安寧的身边,除了她和锦绣之外,几乎再无其他人。 她,自然也不懂男女之事。 当局者迷! 而作为局外之人的李縹緲,自然將这一切看的很透彻。 安寧的情绪失落,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於感觉受到了冷落。 她从小跟锦绣一起长大,姐妹俩相依为命。她们姐妹俩平日里看似不合,动輒爭吵。 但实则对安寧而言,锦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她最亲近的人。 可如今自己最亲近的人,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自然而然,安寧会感觉受到冷落。 那是占有欲在作祟! 或许,不只是占有欲。 仅仅只是占有欲,不会让安寧变得如此。 那么……还有什么呢? 李縹緲没有去劝慰安寧,这本就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再过些时日,我们就该回去了。” 她望著眼前的安寧,轻声开口道:“这次离开后,下次,可能要很久才能再来……” “也可能,再也不回来。” 原本低著脑袋的安寧,在听到这话时猛的怔了下,仿佛想到什么,下意识抬头:“那,那锦绣她……” “她可能会留下,也可能会跟我一起回去。” 李縹緲看著她:“你呢?” “我……” 安寧张了张嘴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应该是毫不犹豫的跟著公主回去,毕竟从小到大她一直在公主身边,怎么能跟公主分开? 可听到锦绣可能会留下来,安寧一时慌了神! 她也不想跟锦绣分开! “如果捨不得,你也可以留下。” 李縹緲开口。 “不,我,我要跟著公主……” 安寧眼神底浮现慌乱,她连忙摇著脑袋:“公主去哪,安寧就,就去哪?” “哪怕是要跟锦绣分开?”李縹緲又问。 这个问题再度让安寧愣住,她的眼神浮现惊慌之色,像是一个六神无主小姑娘,神情惊恐:“公,公主,我,我……” 她做不出选择! 她不要跟公主分开,也不要跟锦绣分开,她,她…… 李縹緲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情绪,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嘆了口气,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 剩下安寧依旧呆呆的坐在那儿,神情惶恐不安著。 …… 天色暗下。 林江年离开如意楼时,湖边外,林青青与林空早已等候多时。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湖边,等到林江年出现时,快步上前。 “殿下,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 林青青神情有些憔悴,但眉眼中的兴奋之色却难以掩饰:“我们何时动手?!” 林江年问道:“陈家那边如何?” 一旁的林空上前道:“陈家一切如常,都在殿下的预料当中。属下在陈家附近布下重重眼线,一切確保万无一失。” 林江年点头,看了一眼暗下的天幕,目光如常:“就今晚吧。” 事不宜迟,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林青青目光当即一凝:“属下明白!” 林空同样精神一震,殿下,终於要对陈家下手了?! 虽然早有预料,可如今真正意识到后,依旧让他有些惊愕。 “殿下,其他世家那边……” 林空有些担忧。 “无须担心。” 林江年目光淡然,其他世家那边,他早有安排。 “你们按照原本计划行事即可,切记……绝不可出任何变故,尤其是陈宏生!” “儘量不要生事端!” “属下明白!” “遵命!” “……” 林青青和林空二人神色兴奋匆匆离开,林江年站在原地,眺望远处夜色。 跟那位老狐狸斗智斗勇这么久,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如今林江年手上有了充足的证据以及后手,足够他对陈家发难。 那么,他自然不打算再继续等下去! 陈家作为一个盘踞临州多年,势力错综复杂的庞大世家,影响力的確非同小可。 整个临州官府內多的是陈家的人,亦或者依附陈家势力之辈。在这股庞大关係网的织绘下,寻常人想要掰倒陈家,难如登天! 很多时候,一个如此庞大的世家,即便是王朝动盪,改朝换代也难以动摇其根基。 千百年来,哪怕王朝不断更迭,天下打乱,但门阀世家却依旧根深蒂固。 对林江年而言,他並没有打算彻底剷除陈家。剷除一个如此庞大的世家,绝非轻易可为,哪怕是临王府也不例外! 他真正的目的,是借这次机会对陈家发难,打压陈家以及临州境內其他世家的囂张姿態。 同时,藉此渗透掌控陈家,將陈家变成临王府在临州世家当中的傀儡。 覆灭一个世家,远不如掌控一个世家来的更合適! 林江年目光思索,视线中,湖边悄无声息多出了一道身影。 他侧目看去。 湖边柳树摇曳,倒垂水面中泛起涟漪。 湖边,一袭白衣身影不知何时正站在那儿静静望著她。 ……(本章完) 第581章 这算是告別? “公主?” 湖边那道清冷白衣身影,不是李飘渺还有谁?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有些意外,环顾四周,天色暗下,湖边灯火依旧,湖边杨柳旁点燃的烛火,照亮著一袭倩影。 李縹緲不知何时出现在湖边,静默的望著他。 清冷的身影,在这夜色中显得有些突兀。 林江年迈步朝著她走近,来到她身前,停下脚步。 “你怎么在这里?!” 林江年有些意外。 来到临王府的这段时间,李縹緲很少主动来找过她。她的性格已经註定,哪怕跟林江年关係再亲近,她也並不可能像寻常女子那般。 眼下突然主动来找林江年,多半有正事。 夜色朦朧,李縹緲清冷的眸光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注视片刻后,收回视线,轻摇头:“没有。” 语气清冷。 这让林江年有些摸不著头脑,既然没事,为何会大晚上突然来找他? 总不能是……想他了吧? 换成別的女子,林江年多半会往这方面猜想。但对於眼前这位长公主,林江年是不信的。 “陪我走走吧。” 李縹緲突然又开口,语气轻柔,看向不远处湖边。 她的话让林江年心头一跳,有些诧异的看向她,李縹緲神色如常。 但林江年却忍不住往那方面开始猜想……不会是真的想他了吧? 没能从李縹緲脸上看出她的心思来,林江年也没有多问,他笑了笑,点头应道:“好啊。” 两人並排而行,漫步在湖边。 夜晚的微风拂过,吹的湖边柳树摇晃,枝条垂落湖面上,泛起涟漪。湖边上,远处漆黑一片,犹如深渊,莫名给人一种恐惧情绪。 湖边的二人漫不经心的奏摺,步伐不急不缓,湖边的火光將二人的身影倒映在湖边的石板路上。 入夏的夜晚开始有些炎热,丝丝微风並不能减缓夏日的酷暑。但站在李縹緲的身旁,林江年却能时不时感受到一阵冰凉气息袭来。 丝丝冰凉气息縈绕瀰漫,驱赶著空气中的热意。 林江年时不时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的李縹緲,眼神意动。 他跟李縹緲还真是两个极端的存在,从二人修行的功法就能看得出来。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二人或许的確应该算得上是这天底下最合適的人?! 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 林江年目光恍然。 有些事情还真的很难解释,也让人意料未及。 一年之前,他从临江城前往京城时,真实的目的想法是与眼前这位长公主退婚。而后回到临江城,安心当他的紈絝世子。 可谁能想到,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最初的计划,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连这位印象中极为清冷高傲的长公主,如今也已跟他有了纠缠不清的关係。 更甚至是…… “你准备对陈家动手?” 月明星稀,四周安静,唯有湖边稀稀疏疏传来阵阵蛙声。 而在林江年胡思乱想之际,一直没说话的李縹緲突然打破沉寂,开口问起。 林江年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微点头:“是时候差不多了。” 李縹緲瞥了他一眼:“你有把握?” “有九成把握了吧。” 林江年开口。 李縹緲似有些意外,看著他,似欲言又止。 林江年看出她的想法,轻笑一声,摇头:“仅凭我自己,自然是对付不了他们。” 李縹緲默然不语,低眸思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林江年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问的是陈家,並不仅仅只是陈家。而林江年的回答,也让她確定了临王府的真正目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 林江年脸上掛著几分轻鬆笑容:“至於我嘛,折腾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发现我比较適合当个紈絝世子。” “天酒地,欺男霸女才应该是我的本职工作!” 林江年语气轻鬆。 他从来不会高估自己的能力,也不会认为仅凭他自己,就能震慑的住那些世家。 那些世家无非忌惮的是临王府,忌惮的是临王爷,以及临王府那几十万精锐。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他,没说话。半响后,她收回视线,重新朝著前方走去,林江年跟上她的步伐。 “我要回去了。” 她突然开口,不冷不淡的语气。 林江年听到后,却猛然一怔,扭头看向她。 “回去?!” “嗯。” 林江年脑袋略有些懵,等到意识到什么时,又沉默了! 李縹緲要回京城?! 这个消息,的確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冷静回想时,又並不意外。 李縹緲此次千里迢迢从京城跟著他一路来到临江城,目的已经很明確……来如意楼寻找为当今那位天子续命的办法。 以及,找到她的那位皇叔,將他请回京城去主持大局! 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縹緲此次来到临王府的目的都失败了! 如意楼內,並没有能挽救那位天子性命的办法。 纵使如意楼收集著来自天底下最为珍稀的药物以及医术,但那位天子的身体情况却並不简单。 极为复杂。 李辞寧的身体从小不行,本就弱於常人,属於先天性的疑难杂症。加上三皇子的下毒,使他大病一场后,身体遭遇极为严重的摧残。 虽救活下来,但已然伤筋动骨,身子到了极为虚弱的地步。如今的他,不过是强弩之末,身体每况愈下。 如此情况,神仙难久! 李縹緲为此也曾询问过临王爷和她的那位皇叔,但得到的答案几乎没有区別。 临王府內的药物只能勉强延续他的生命,想要根治好转,几乎已经不可能。 那么,情况已经明朗! 而另一边,李縹緲来到如意楼,同时也的確找到了那位失踪多年的皇叔。 但李老前辈却早已没了当年爭强好胜的心,他拒绝了李縹緲的提议,並不愿意再亲自捲入京城的漩涡。 如此一来,李縹緲此次来临王府的目的的確都算是失败了。对她来说,再继续留在临王府,也没有太大意义了…… 林江年停下脚步,看著眼前的李縹緲。 她似乎也同样很有默契的停下脚步,与林江年对视。 这一刻,林江年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在听到她要离开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舍情绪在作怪。 以往没有察觉到过,直到眼下真正要面临离別时,林江年才清晰感觉到。 临王府距离京城有上千里的路程,这次一別,下次何时才能再见面…… 下次……当真还能再见么? 林江年的心情复杂而又沉重。 “这么著急?” 他开口:“不打算继续在王府住段时间?” “皇宫来信了。” 李縹緲眼眸微垂,语气依旧清冷,但林江年却也似乎听出了一丝的……沉重? “皇兄的身体,情况不太妙。” 她平静开口。 林江年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李辞寧的身体,出问题了? 如此一来,她就不得不返回京城,將从如意楼带来的药物送回京城去给那位天子续命。 同时…… 天子身体出了状况,皇宫內的情况將会变得极为严峻。如此情况下,李縹緲必须要赶紧回去主持大局。一旦李辞寧出了任何意外,若李縹緲这位长公主却不在皇宫。届时情况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林江年心中瞭然。 李縹緲的確该回去了,於情於理,她都不能再逗留王府。 但,这也意味著,他们二人要就此分离了! 所以李縹緲今晚难得主动来找他,是来跟他告別的? 夜幕之下,四周漆黑寂静。 林江年静静望著她的眼眸,依旧清澈明亮,宛若星辰。 很美! 美的有种不真实感。 “什么时候走?” 两人沉默半响,林江年又开口问道。 李縹緲眸光闪烁了下,微微移开目光,低眸垂落。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心中微微一怔。再看向她,却见她已移开目光,看向不远处湖面上。 湖水波澜不惊,漆黑如墨,湖面泛著点点涟漪,仿佛映衬著此刻二人的心境。 她不想走! 林江年从她的话中,也感觉到了这点。 京城情况告急,她若急著离开,也就不会说出如此不確定的话来。 她在等,亦或者是……也还没下定决心! 林江年心中暗嘆了口气,那位天子身体情况变严峻,事关王朝江山命运,她没得选择。一旦李辞寧出了什么意外,她这位长公主不在皇宫,皇城必定会大乱。 她不得不回去! 林江年倒也想陪著她一起再回京城去,只不过,眼下林江年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除此之外,他还得去一趟江南。 纸鳶和小姨她们还在那边,年后姜老爷子身患重病,整个江南姜家情况变得岌岌可危。 小姨和纸鳶已经抵达了姜家,目前暂住姜府。纸鳶送回来的信上也告知了他如今江南的情况,姜老爷子虽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情况也没有好转。那毕竟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外公,於情於理他都得儘快过去一趟。 “江南?” 林江年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动,看向李縹緲:“你再等我几天吧?” 李縹緲抬眸看他,似有些疑惑。 “再等我几天,等陈家的事情解决……我跟你一起走!” 此话一出,李縹緲明显一怔。盯著林江年,神色意外。 “你……” 她轻轻摇头:“你不能再去京城。” 如今天下情况大变,林江年刚离开京城不久,情况尚且不明,他此时並不適合再舟车劳顿回到京城。 即便去了京城,他的身份也不適合掺和如今皇宫局势。身为临王世子,他留在临江城是最好的选择。 林江年轻笑一声,对上李縹緲略疑惑的眸子:“我还要去一趟江南。” 李縹緲眸光一凝。 “姜老爷子病重,我这个做外孙的,於情於理都得去看望看望他。” 林江年轻声开口:“姜家坐落楚州,楚州位於雁州东侧,虽与京城相隔甚远,路程也远了些,不过……” 林江年看著她:“公主你,应该也不差这几天的路程吧?” 李縹緲怔神,她听明白了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正常情况下,她从原路返回京城,从雁州再到中州,路程最短,用时也最短。一路之上大部分都是官道,能节省大量的时间。 而从临州绕道去楚州,再从楚州前往京城,不说绕了一大段路,要多用上数日的路程。一路上路途麻烦不说,甚至从楚州到京城还有一段水路。 路程极为复杂! 正常情况下,都不会选择从楚州回京! 但,却也不是不行…… 林江年的这番话,意思也很明显……他並不想这么快跟李縹緲分开。 正好他也要去江南一趟,与其二人马上离別分开,倒不如一起出发,路上还能结伴。 从临州到楚州,这当中还有一段不短的相处路程…… 李縹緲静默不语,望著林江年,没说话。 “正好若是有空,顺道去姜家看看?” 林江年轻笑开口:“都说江南风景好,总归不得去领略领略,欣赏欣赏?” 李縹緲目光思绪似乎有些飘忽,半响后,她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落在林江年身上。 “你,不捨得我走?” 她冷不丁开口。 “怎么,突然这么问?” “是不是?” 李縹緲却並未回答,只是盯著他的眼睛,继续追问。 神色平静,却又似乎……有別的情绪。 像是在確认著什么。 李縹緲如此直白的质问,让林江年有些猝不及防。 哪有那么直白的询问? 一时之间,他还莫名有点羞耻。 不过,对视上李縹緲那平静的眸子时,林江年倒也很快冷静下来,乾脆利落的承认了:“没错。” 他就是捨不得跟她分开,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她都承认了,林江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李縹緲没有再说什么,她收回视线,默然点了点头,继续迈步朝著前方走去。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还有些愣神。半响后才猛然反应过来,看著李縹緲离开的背影。 “誒,不是……” “你还没说呢……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本章完) 第582章 终於对陈家下手了 夜半时分,夜幕笼罩著临江城,位於城北中央区域的陈府却依旧灯火通明。 这些时日,陈家极为低调,几乎闭门不见客。陈府门外更是冷清,见不到人影。 可即便如此,临江城內的百姓依旧对陈家口诛笔伐,忿怒不已。若非是陈家世家威名尚存,恐怕早被愤怒的百姓找上门。 人言可畏,何况是如今一朝沦为下水道,人人喊打的陈家? 哪怕陈家作为世家底蕴犹存,可又怎么挡得住不断发酵的民心,以及这些年来对他们这些世家早已积怨已久的百姓们? 眼下早已夜深人静,这座南方最繁华的城池逐渐陷入漆黑寧静。 但陈府,却依旧笼罩著一层阴影。 陈宏生坐在书房內,望著桌上的书信,眉头紧皱,脸色凝重。 甚至是有些难看! 如今的他,面临著內忧外患的处境。 外有临江城百姓的舆论压力,对他陈家极为不利。他低估了那些刁民的影响力。 作为陈家家主,陈宏生从未將那些刁民百姓放在眼里。作为一个底蕴几十上百年的大家族,早已脱离普通阶层,寻常百姓在他眼里不过是螻蚁。 可如今,这些底层的螻蚁却对他陈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就在这些天事情发酵的同时,陈家的產业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加上如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消息早已传出去,甚至传到了京城。 这对他陈家的影响极为败坏,也给了陈家那些敌对世家留下了不少的把柄。 陈家能在临江城有如此影响力,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覷。但同时,陈家这些年的树敌也並不少。若是任由民心舆论继续发展下去,他陈家迟早会出大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陈家內部都开始对他发难! 陈宏生虽是陈家家主,但也无法完全代表陈家。整个陈家的利益,也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 在如此情况下,族內的那些长辈们终於坐不住,纷纷站了出来。 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確,不希望舆论继续发酵扩大,更不希望陈家如今就跟临王府翻脸。 他们希望陈宏生能看在家族利益的份上,去跟临王府谈和,儘量將这件事情处理好。 想到这,陈宏生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这帮老东西都是一帮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的东西。当初断定临王府岌岌可危,明目张胆与朝廷私通勾结的是他们。如今事情闹大,不敢得罪临王府,认怂的又是他们。 一帮畏手畏脚的老东西,安安心心养老不好,如今还出来指手画脚。虽未明说,但他们言语间都带著几分暗示和威胁……若是他陈宏生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他们也可以换人来处理! 目的,正是衝著他这家主之位而来! 陈宏生如何不清楚,他们这些人依旧对他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想到这,陈宏生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临王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们当真以为,让他陈宏生放弃陈俊儒,向临王府求和认输,就能让临王府放过陈家,保全陈家,让他们重新高枕无忧吗? 哪有那么简单! 临王府的目的,从始至终就是他陈家。那位临王世子的態度,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他,就是衝著陈家来的。 准確来说,应该是衝著他们这些世家来的! 而陈家,正好是这只出头鸟! 想到这,陈宏生脸色愈发阴沉。如此內忧外患的情况下,所有的压力全部落在他这位家主身上。 他如何不清楚? 以陈家的实力,万不可能与临王府抗衡。陈家所能依仗的不过是世家的影响力,以及……来自朝廷的威慑。 但,这些都太过於虚无縹緲! 临王府若真对他陈家动手,陈家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整个临江城都在临王府的控制之下,他们区区世家如何能翻身? 临王府如今迟迟没有动手,无非是还没有抓到他陈家的把柄,忌惮其他世家的影响。 那位临王世子虽行事鲁莽,但却也很清楚这点,並没有乱来。 无论如何,他都得忌惮一下世家的影响力。 因此,至少目前陈家还是安全的。 可摆在陈家面前如今的困境依旧存在。 朝廷要削藩,但迟迟没有动手。新皇登基后忙著处理內政,暂时根本无暇处理此事。而另一方面……那位临王爷已经有许久没有任何消息了! 陈宏生微眯眼,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在赌,赌那位临王爷的身体出了严重的状况,甚至是……命不久矣! 亦或者,那位临王爷早已在不久之前的刺杀下身亡…… 若真如此,摆在陈家面前的困境將迎刃而解。 思索之际,陈宏生抬眸看向窗外,见夜色已深。 他缓缓起身,推开书房门来到院中。月光洒落院子,夏日晚风略带几分燥热。 陈宏生站在院中,心中却依旧有几分不安情绪。这是一种本能的预感,很难形容。 但却让陈宏生极为警惕,他喊来下人,询问起府上的安防情况。在確定府上安防並无任何问题后,方才稍许放下心。 自不久之前那位天神教圣女强闯陈府,差点威胁他的性命后,陈宏生对此十分忌惮,重新布置了陈家护卫势力,调动大量高手布置於陈府院中內外,保护著他的安全。 想到天神教,陈宏生脸色又沉了沉。 上次他猜测到天神教內部发生了矛盾,此事八九不离十。 陈宏生派人试探接触天神教,想藉机拉拢这伙势力,但並没有得到回应。 在临王府的抓捕之下,天神教近期损失惨重,行踪变得更极为隱蔽。同时,天神教也將这笔帐算在了陈家的头上。 甚至,这些天陈家不少子弟都受到了威胁!这让陈家不少人心生惊恐,惴惴不安。 一个小小的邪教组织,竟敢威胁起他们世家大族来,显然这已经触犯了不少人的底线。 只不过,陈宏生终究还是忌惮那位神秘莫测的教主,以及那位武功同样深不可测的圣女。再加上如今陈家情况岌岌可危,並没有过多精力去与天神教纠缠。 院中,陈宏生心中依旧有些不安,像是预料到即將发生什么大事,那股沉闷的气氛重重压在他心头。 为何会感觉如此? 难道是,俊儒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陈宏生眼神猛然一凝。 他早已派人將俊儒暗中送离临江城,一切都已筹备好。不出意外,俊儒眼下应当早已离开城外,顺著小道一路北上。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陈宏生目光一凝,再度唤来下人。可没等他来得及询问,府上突发变故。 一阵急促慌忙的脚步声响起,院外匆忙跑进来一名下人,面色惊恐,结结巴巴开口:“老爷,不,不好了……” “我,我们府上被,被包围了!” “什么?!” 听到这话,陈宏生瞳孔猛然一缩,被包围了?! 他猛然抬头看向院外,很快察觉到不远处府外那原本应当一片漆黑之处,此时已然一片火光明亮。 “什么人,敢包围我陈家?!” 陈宏生声音低沉,带著几分愤怒。 “是,是临王府的人……” 下人脸色惨白,知道大事不妙,颤抖著开口:“临,临王府把我们包围了起来……他们要,要见老爷你!” “临王府的人?!” 陈宏生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同时眼神底泛起几分惊愕。 如此三更半夜,临王府的人將他陈府包围? 目的是什么?! 这一刻,陈宏生心头那股不安的预感几近达到巔峰。 原来,问题在这里! 临王府,终於要对他陈家下手了吗?! 即便是稳如泰山的陈宏生,此时也不免有些乱了心神。 不过,他並没有慌乱,很快冷静下来,看了一眼院外,沉声问道:“临王世子也来了?!” 下人脸色惨白,摇头“没,没有,小的没有见到临王世子,来的是,是临王世子身边的侍卫统领……” 听到这话,陈宏生眼神微眯,双手背后,面无表情道:“走,去看看!” …… 陈府门外,此刻气氛剑拔弩张。 夜色昏暗,陈府门外却早已兵戎相见,虎视眈眈。 灯火通明,火把將整个陈府大门照的通亮,陈府门外,聚集几十名陈府侍卫,此刻皆脸色大变,惊恐而不安,警惕的盯著前方。 而就在黑暗笼罩下,他们视线中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身影,漆黑夜色下,无数身披黑甲的侍卫全副武装列阵出现在视线中。 准確来说,应该叫士兵! 相比於陈府这些招来的高手侍卫,视线中临王府这些身披黑甲的侍卫明显更要有纪律性。他们目光坚毅冷漠,气势如虹,似是从战场上廝杀下来的军队將士,身上与生俱来有股无形的杀意。 高低立判! 这些密密麻麻的黑甲列阵將陈府门外包围的水泄不通,肃杀之气瀰漫天地间,也让场上的气氛凝固到极点。 陈府门外的这些侍卫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此刻不禁脸色大变,毛骨悚然! 他们这些江湖高手在如此纪律整齐,杀气盎然的士兵面前,显得极为渺小!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之际,陈府大门终於缓缓打开,陈宏生迈步走出府门,看向门外。 当瞧见眼前视线中这密密麻麻,杀意瀰漫的身影时,他心头骤的一沉。 来者不善! 临王府,想要干什么?! 他神情不变,目光落在这些黑甲侍卫最前方的那道身穿黑色劲装的身影上。 对方同样正盯著他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锐利而充满攻击性! “林统领,如此三更半夜带这么多人来我陈家,所为何事?!” 陈宏生语气低沉开口。 林青青上前一步,盯著他,大声喊道:“奉殿下之命,特请陈老爷前往王府接受调查!” “接受调查?!” 陈宏生脸色阴沉,冷冷盯著林青青:“不知老夫犯了什么罪,需要你们殿下大晚上来我陈家抓人?!” “陈老爷心中难道不清楚?” 林青青一只手摁在腰间长剑上,抬头盯著陈宏生,以及站在陈宏生身边那两位气息不俗的侍卫高手身上。 陈宏生盯著她:“老夫还真不清楚,你们临王府大晚上来此,摆出如此阵势,不得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著,陈宏生语气一沉:“我陈家虽比不得临王府,但也绝不是能隨便任由欺负的存在……你们世子如此行径,就不怕惹眾怒吗?” 不得不说,陈宏生的確不是简单之辈。 此话一出,身上的气势明显要比林青青足的多。一时之间,竟將她的气势压下不少。 但林青青却丝毫不惧,她很清楚殿下的目的,今晚就是衝著陈宏生来的。 “陈老爷,当真是要我当眾说出来?” 林青青微微仰头盯著陈宏生,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陈宏生盯著林青青那胸有成竹的神色,心中愈发不安。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如此有恃无恐? “陈老爷,当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林青青冷笑一声:“当真以为嫁祸天神教,就能瞒天过海了?” “陈老爷莫非以为,我临王府查不到么?” 此话一出,陈宏生脸色骤然一变,死死盯著她:“俊儒呢?”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此时的陈宏生,如何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俊儒,果然又出事了! “他如何,陈老爷想必最清楚了吧?!” 林青青冷笑一声:“我今日来此,便是奉殿下之命,请陈老爷前去临王府一趟,还请王爷配合一下,不要让我等难做!” 她语气中说的是请,但却没有半分客气之色。 寂静! 四周陷入诡异般的安寧,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陈宏生死死盯著林青青,脸上表情不断变幻。阴冷,凶狠,杀意……这一刻,在他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沉默良久。 “好,好,好!” 陈宏生连喊了三声好,脸色铁道:“我还是低估你们殿下了!” “陈老爷考虑的如何了?” 林青青並未理会陈宏生的反应,她今晚来此,便是要將陈宏生带回去。 至於如何带回去? 殿下並未明说,但林青青却早已心领神会。 陈宏生瞥了一眼此刻將陈府包围水泄不通的王府侍卫,来者不善,杀气盎然,心中已然明白! 今晚,这临王府,他恐怕不得不去了! ……(本章完) 第583章 各世家恐慌 夜深人静,时值凌晨时分。 万籟俱寂,城內居民区早已陷入一片漆黑,百姓们早早睡下,整座城池逐渐陷入沉睡。 然而,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却在这深夜寂静的夜晚显得极为刺耳。 漆黑的夜幕中,数道身影藏匿於黑暗中,匆匆掠过。 这个夜晚,註定是让临江城內各世家难以入眠的一夜! 临王府的侍卫包围陈家,將陈家家主陈宏生抓回临王府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临江城內大小无数世家。 临江城內本就有各世家的眼线,加之虽是深夜,但临王府此次行动却並未隱藏行踪,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陈府外。 因此,事情一发生,几乎一瞬间便传开。整个临江城各家大大小小的世家,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 无数人惊愕,不可置信,震惊不已! 世家中那些早已睡下的人,接二连三被府上下人传来的消息吵醒。原本被扰了清梦的他们情绪暴躁,可在听完下人的匯报后,瞬间清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无数人震惊之余,也再没了一点困意,连忙起身连夜召集府上眾人前来商討。 这一夜,註定是失眠的一夜! 谁也没想到,临王府竟然会对陈家动手! 谁都清楚,这次临王府跟陈家之间的矛盾恩怨,都得从临王世子回来那天,遇上的那位拦路前来伸冤的老太婆说起。 可隨著事情发展,这看似是临王世子为民伸冤,与陈俊儒之间的恩怨。但实际上,如今谁都不会如此简单天真的认为只是如此。 若真只是二人之间的恩怨,临王世子绝不会如此咄咄逼人,一步步將陈家逼到这种地步。 如今更是半夜奇袭陈家,將陈家家主陈宏生抓走,这无疑是跟陈家彻底撕破脸皮! 无论是何原故,陈宏生作为陈家家主,也是临江城內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今被临王府抓回去,无疑是对陈家的一种羞辱。 更是听说,今晚临王府派了大量高手將陈家包围,来势汹汹,铁了心要对陈家下手。若不是陈宏生束手就擒,恐怕今晚临王府就会对陈家动手。届时,必定掀起一场腥风细雨。 陈家作为临江城內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它代表的不只是陈家,更代表了整个临江城不少世家之间的利益。 今晚临王府对陈家下手,在许多世家看来,这算不算是临王府对他们的一种警告和宣战? 是不是意味著……临王府要对他们这些世家开始清算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跟陈家关係近的世家,这一夜更是灯火通明,无人睡得著。这些世家的人纷纷聚集在一起,面色凝重的思考討论著……临王府,目的究竟是什么。 深夜,房间內,气氛沉重。 灯火通明,照耀在每个人脸上,房间內的眾人脸色凝重,互相对视,谁也没有开口。 房间內,聚集著数位中年男子,此刻皆沉默著。 “诸位,如何看?” 终於,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一张略显阴沉的国字脸,似是人群中最为年长的中年男子打破了沉寂。 “陈兄被抓,诸位有何看法?” 隨著他开口,房间內沉闷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紧接著不多时,有人开口应道:“我认为此事非同小可,临王府这次恐怕是衝著陈家,衝著我等来的。” 这人的话,引得其他人脸色微微一沉。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又有一中年男子皱眉道:“林恆重不像是如此鲁莽之人,他临王府难不成当真要与我等世家为敌?” “我等世家的確比不上他临王府,可临王府真要与我等翻脸,也定然討不到多少好处。如此两败俱伤的行为,当真是他临王府想要的?” “周兄,我看此事未必是临王爷所为。抓陈兄此举,恐怕是那临王世子所为……”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人沉默片刻,互相对视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世子未免有些欺人太甚,陈兄也算是他长辈,他目无长辈也就算了,竟还將陈兄当眾抓走,当真无法无天无教养!” 有人冷哼,脸色有些难看:“陈家犯了何事,可有理由抓人?” “倒没听说过,只是那临王世子的手下带人包围了陈家,强行带走了陈兄!” “连抓人的理由都没有,他眼里还有王法,还有大寧律例吗?!” “就怕他想抓的不只是陈兄……” 此话一出,周围再度陷入寂静。房间內的眾人目光对视,皆沉了几分。 他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自然不是为了惋惜陈宏生而来。他们不確定临王世子究竟只是抓陈宏生,敲打陈家。还是说……想敲打他们这些世家! 他们更怕的是——陈宏生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將轮到他们! 在场的眾人,皆来自於临江城几大世家之人。这些世家底蕴极深,在民间威望极高。可即便如此,一旦临王府真要对付她们。他们的下场,与陈家无异。 “诸位,我等必须要联合起来了!” 在沉寂片刻后,那最为年长的中年男子再度开口,他目光扫视在场眾人,沉声开口:“如今临江城內局势混乱,无论陈兄因何种原因被临王府抓走,这都已经触犯诸位的底线了!” “临王府无故抓人,带走的更是堂堂陈家家主。今日是陈兄,明日恐怕就是在座的你我。此事,绝不容小覷!” 此话,自是引起其余世家之人的赞同。 他们惊恐担忧的便是此事。 “吴兄,在座当中你最为年长,也是我们世家当中最有威望之人,你说该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 “如今情况紧急,我等必须要团结起来,不能让临王府继续如此肆无忌惮下去!” “没错,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要有所行动!” 房间內的气氛活跃了不少,吴宪目光从眾人脸上扫过,面色凝重,沉声道:“陈兄被抓,此例绝不能开先河,否则它日我等將成为临王府的鱼肉,任由宰割!” “临王府无故抓人,此事必定要一个合理的交代。若无交代,我等绝不能答应。” “我需要诸位配合,將此事闹大,引导民间舆论,同时……” 说到这里,吴宪停顿了下,目光微眯:“明日,我將会请出家中极为德高望重的长辈,亲自前往临王府,求见临王爷,向他要个交代!” “若他给不出交代,或是临王爷依旧不现身……” 说到这里,吴宪停了下来,看向眾人。 而此刻眾人,也纷纷意识到吴宪的目的,不少人眼睛逐渐微亮。 这是要向临王府施压逼宫了? 在场的这些世家自然无法跟临王府抗衡,但这些世家多年来的底蕴也绝对不可小覷。尤其是各世家中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者,不少人在临江城百姓心目中有著极高的地位,有些更是受到过昔日先帝嘉奖尊敬的老前辈,就连临王爷都得给几分薄面。 若他们各世家的人联合上门,即便是临王府也断然不可能毫无反应。 而更重要的是…… 那位临王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自上次遇袭后,就再没有过动静。 临江城內,一直流传著一些临王爷不妙的消息。 甚至,临王爷重伤身亡的谣言都早已在各世家中流传。虽无证实,但种种跡象之下,似乎都有跡可循。 尤其是临王世子这段时间胡乱折腾,更是不得不让人怀疑这点……若临王爷尚在,怎么任由这紈絝世子乱来? 而这,也是试探临王爷的最好机会! 若这次他们世家联合之下施压,那位临王爷依旧不现身,那么恐怕意味著…… 那位临王爷,真的出了意外! 如今,不过是那位临王世子在压著消息,掩人耳目。 但此事,迟早会有曝光的一天! 一旦临王爷身亡的消息公之於眾,整个临王府必定会陷入混乱。他们將不用再忌惮临王府,剩下一个小小的临王世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吴兄好计,我周家愿意配合吴兄,一同前往临王府,找王爷要个交代。” “我赵家也愿意,临王府无故抓人,此事绝不能开先例,必须要那世子给我等一个交代!” “我等皆愿意配合!” “……” “好!” 吴宪看著房间內各世家之人纷纷响应,目光微眯,冷笑一声:“此次我等世家联合,团结一心,必定能救出陈兄,让他临王府知晓我等不可轻惹。” “这临江城,並不是他临王府能完全做主的地方!” “……” 这一夜,整个临江城很忙! 不少世家的人都失眠了,而这一夜的林江年,倒是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 门外的那对侍女伺候著林江年更衣洗漱,等做完这些,林青青早已在院外等候多时。 “殿下,属下昨夜已將陈宏生抓回王府!” “抓?” 听到这话,林江年看了林青青一眼,诧异道:“你动手了?” “没有。” 林青青连忙摇头:“陈宏生极为配合,並没有与我等產生衝突。” 林江年微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昨晚林青青带去大量世子亲军以及临王府的侍卫,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如此阵仗,临江城任何一个世家都得掂量忌惮。 陈宏生那老狐狸不是傻子,昨晚若真要动手,必定討不到好处。 陈家的高手並不少,这样的世家中必定供奉著大量高手侍卫,甚至背地里多半还豢养著家卫军队。 但林江年篤定陈宏生不敢动手。且不说林青青带去的高手如云。一旦陈家真跟临王府动手,无论结果如何,陈家的罪名可就大了! 那正好如林江年所愿。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陈宏生绝不会如此不理智。 “应该没有动粗吧?”林江年不確定的问了一句。 林青青低头恭敬道:“殿下放心,属下绝对客客气气將他请了回来,绝没有动手。” “那就好。” 林江年点点头:“没动手就好。” 陈宏生毕竟身份不一般,他不敢反抗临王府,林江年也不能让他受伤。 否则,其他那些世家那边可不好交代。 “其他世家那边情况如何?”林江年又问道。 听闻,林青青脸色略有些凝重:“殿下,情况有些不太妙。” 林江年挑眉:“来的人不少?” “不止不少,而且……” 林青青凝重道:“还来了不少德高望重的长辈……” “昨晚消息就传到各世家耳中,今早天明各世家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大人物……” “其中有几位世家的老前辈,连咱们王爷都得给几分薄面,他们登门拜访,说来见王爷……” 林江年挑眉:“他们人呢?” “属下不敢阻拦,將他们迎进了王府,妥善安顿了他们。他们目前就在王府,殿下你看……该怎么处置?” 林青青小心翼翼问道。 林江年漫不经心问道:“王爷那边怎么说?” 林青青道:“王爷並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要见他们。” “那就行了,隨他们去好了。”林江年摆摆手。 林青青一怔:“不搭理他们?” “他们是来见王爷的,又不是来找我的。” 林江年嗤笑一声:“既然王爷都不见他们,那就任由他们去了。” 林青青担忧道:“可他们留在王府不肯走……” “那就让他们留著。” 林江年漫不经心道:“让王府留几间房,让他们住下。虽然这些老东西想来倚老卖老,但咱们王府的礼数不能少,明白吗?” “……是!” “陈宏生呢?” 林江年又问。 “属下昨晚將他带回,按照殿下您的吩咐安置在王府偏院,命高手严加看管著。” “行,去瞧瞧!” 林江年摆摆手,迈步朝著院外走去。 …… 偏院中,寂静无声。 院外有侍卫高手把守,四周森严。 院中,一袭灰袍的陈宏生站在院中。 天气不错,阳光从东方缓缓升起,照落在院中,也照映出了一张波澜不惊,略显阴沉的脸庞。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陈宏生转身,当目光落在视线中的那道年轻人身上时。瞬间,阴冷和压抑的怒火气息蔓延。 杀气,也在一瞬间瀰漫! 可视线中的年轻人,却始终神情风轻云淡,漫步走进院中,脸上掛著一抹浅浅笑意。 凝望著院中面色阴沉,怒火盯著他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开口打起了招呼。 “陈伯伯,別来无恙吶!” “……”(本章完) 第584章 最后的机会 第584章 最后的机会 此刻,院子里气氛诡异。 阳光明媚,一袭青丝绸缎锦袍的林江年走进院中,望著前方视线中的中年男子。 他神色轻鬆,眉眼间还带著几分漫不经心。脸上掛著几分笑意,似是遇见许久未见的老友,亦或者是某位关係亲近的长辈。 笑容和煦,温和且充满善意。 十分融洽! 然而,他身前不远处院中,气氛却截然相反。 陈宏生冷冷盯著出现在视线中的林江年,脸色阴沉难看。 从林江年走进院中开始,他的目光便死死盯在林江年身上。哪怕极力忍耐,却依旧掩饰不住眼神中那怒气的瀰漫。 陈宏生一身灰袍,浑身上下犹如笼罩在阴霾中,给人一种极力忍耐,隨时都会爆发的阴沉气息。 与此刻林江年的轻鬆愉悦形成鲜明对比! 陈宏生强力压下心头怒火情绪。可在看到林江年这张脸庞,又让他想起俊儒的惨状。 “俊儒,你把他怎么样了?!” 陈宏生声音冰冷,带著几分沙哑,压抑著几分火气。 “他很好,安然无恙。” 林江年轻笑著开口。 陈宏生没说话,冷冷盯著他。 从昨晚临王府的人包围陈家开始,陈宏生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也意识到……俊儒出事了! 俊儒的行踪,恐怕已经暴露! 若非如此,林江年绝不敢如此光明正大派人来陈家。 陈宏生愤怒的同时,心中也一阵发凉。 此事他明明做的天衣无缝,更是早就安排好了退路,甚至预料到了一切突发事件。足以瞒天过海。 可林江年,又是如何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找到的俊儒的下落? 还是说,他早就有预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暴怒之下的陈宏生在冷静下来后,心中逐渐有了个猜测……有叛徒! 陈家当中,恐怕出了叛徒! 是叛徒出卖了俊儒的下落! 陈宏生將心中怒火情绪压下,但脸色依旧阴沉,他盯著眼前这张年轻俊朗,意气风发的脸庞。 “我还是小瞧你了!” 林江年笑笑:“陈伯伯这算是夸奖本世子吗?” 陈宏生冷冷盯著他,没开口。 “陈伯伯昨晚睡得可还好?” 林江年则是挑眉,轻笑道:“应该没怎么休息好吧?在王府住的可还习惯?” 陈宏生冷冷道:“殿下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陈伯伯別生气,本世子请陈伯伯过来,只是有几件事想问问陈伯伯罢了。” 陈宏生冷眼看他。 “前些时日,陈公子在临江城內被一伙神秘人当街劫囚。这些天本世子一直在追查这伙神秘人。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昨天,终於让本世子找到了……” “王府的人在城外,发现了陈公子的下落,最终成功將陈公子找了回来……” 陈宏生眼神犀利,他冷冷注视林江年:“殿下是想用俊儒威胁我?” “瞧陈伯伯这话说的,本世子怎么会威胁陈伯伯?” 林江年轻摇头:“不过,都说陈公子是被天神教劫走。但王府的人在找到陈公子时,同时也抓到不少绑架陈公子的凶手。” “说来也奇怪,那些凶手看著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看向陈宏生,眼神若有深意:“本世子特来问问陈伯伯,要不要见见他们?” “毕竟他们绑架了陈公子,於情於理,陈伯伯是不是该见一见这些『凶手』?” “……” 陈宏生盯著林江年,林江年也同样注视著他,两人眼神对视。 沉默良久! “不必了!” 陈宏生冷声沙哑开口,“殿下何必绕弯,此事你我都知真相,何必再试探!” “陈伯伯倒是坦然吶!” 林江年笑道。 陈宏生冷眼盯著他:“老夫倒想问殿下一个问题!。” 林江年面露微笑:“陈伯伯请讲?” “我陈家与殿下之间可有不共戴天恩怨?”陈宏生盯著林江年。 “怎么会?” 林江年轻摇头。 “俊儒与殿下之间,可否有血海深仇?!”陈宏生继续质问。 “自然没有。” “既然如常,殿下为何要如此狠心下手?!” 陈宏生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他浑身的气势似猛地变幻,宛如有股压迫的气势袭来,声音沙哑而充满愤然。 “殿下,为何要废了俊儒?” “为何,要让我陈家断后?!!” 陈宏生质问,充满了愤怒情绪。 陈俊儒是他独子,可如今却被废,彻底成了个废人! 这也意味著,他陈宏生被绝后了! 这天底下,最大的仇莫过如此! 面对陈宏生的质问,林江年神色如常。他看了陈宏生一眼:“这个问题,陈伯伯应该去问问陈公子,问问他做了什么。” “不管他做了什么,也罪不至此!” 陈宏生盯著他,语气充满悲愤,怒气冲冲道:“殿下为何下这么重的手?!” “不管他做了什么?” 林江年盯著陈宏生,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转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嗤笑:“陈伯伯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想告诉本世子……不管陈公子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了多么罄竹难书的罪行,犯下多么重的罪孽,都罪不该死?” 陈宏生下意识要开口,又猛然意识到什么! “难道在陈伯伯看来,陈公子是你的宝贝儿子,而其他那些遭受迫害不公对待的百姓就不是人了?” “陈公子犯下死罪,在陈伯伯眼里算不得什么。就因为他是陈伯伯的独子,是你们陈家未来的继承人。所以,他就能享受特权,享受著免死金牌的待遇?” “而那些被他迫害,被他欺辱的百姓,就活该了?!” 陈宏生沉默。 显然,他没想到眼前的临王世子竟跟他聊起这个!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开始指责他。 盯著眼前这张年轻俊朗的脸庞,半响后,陈宏生方才冷声道:“人各有命!” “好一个人各有命!” 林江年面露讥讽:“这话,陈伯伯敢向临江城的老百姓说吗?敢让天底下的老百姓知道吗?” 陈宏生脸色阴晴不定。 他自然不赞同林江年的话,他陈宏生的儿子,岂能跟那些刁民百姓一样?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不过都是骗傻子的! 大部分人都是双標的,尤其是权贵阶层。在他们眼里,自身本就与普通刁民牛马不同。 那些贱命,岂能跟自己相比? 在认知中,便註定了人各有命! 但另一方面,陈宏生也清楚,这话自然不能让老百姓知道。否则,舆论的口水淹都会將他陈家淹死! 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但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宏生沉默著。 他知晓,如今自己已经失去主动权! 俊儒重新落入林江年手中,目前还不知清楚陈家內部到底哪里出了叛徒,但情况很不利。 林江年敢对他陈家下手,將他带回临王府来,已然是准备对他陈家下手! “这一次,的確是我陈家栽了。” 沉默良久,陈宏生看向林江年,沉声开口。 林江年似笑非笑:“这话,陈伯伯上次已经说过了!” “是我低估小瞧你了!” 陈宏生看著他,目光深邃:“为了这一天,你恐怕计划筹备已久了吧?” “从你回到临江城那天开始,应该就有这个打算了?” “我陈家,恐怕只是你临王府计划的一环吧?” 林江年笑笑:“本世子要是说没有,陈伯伯会信吗?” 陈宏生眼神阴沉:“这次,我陈家的確栽了!” “殿下请我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他不打算继续拐弯抹角下去,没有意义! 陈俊儒的事,陈宏生虽愤怒,但也理智的清楚……没有结果。 那是那逆子咎由自取的下场,林江年下手的確狠毒,但也並无问题。即便事情闹大,他陈家依旧不占理。这个亏,无论如何都得咽下去! 而眼下,摆在陈宏生面前最大的问题是……林江年的目的! 他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將他抓回来,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江年神色漫不经心:“本世子的目的,上次陈伯伯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陈宏生似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殿下应该清楚,那不可能!” “你那是將我陈家往绝路上逼,陈家绝不可能答应!” 林江年轻笑:“本世子的要求已经提出,至於陈伯伯答应不答应,那是陈伯伯自己的事!” “你当真要如此相逼?!” 陈宏生语气低沉:“你应该知道,若我答应了你的条件,我陈家日后如何在临江城立足?” “我陈家,日后哪还有生存空间?!”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冷笑:“这就不是本世子该考虑的问题,陈伯伯应该很清楚……” 林江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从陈伯伯选择与我临王府背道相驰的路,应该就预料到过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陈宏生一愣,脸色骤然一变,一抹惊惧从他眼神底闪过。 “本世子已经很心软,给你们一条活路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捫心自问,陈伯伯站在本世子的角度,会怎么做?” 陈宏生沉默。 “要怪,就怪你们太贪心了吧。” 林江年嘆了口气:“你们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你们心里想必最清楚!你们有异心也正常,毕竟临王府的確跟朝廷有矛盾,你们左右摇摆是人之常情……” “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背地里与朝廷勾结,出卖临王府的情报……” 林江年语气逐渐变冷,盯著陈宏生。 陈宏生眼神从一开始短暂的惊惧逐渐恢復平静,他沉声道:“我是陈家家主,我要为陈家负责。有些事情,我也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 林江年突然笑了,笑的很灿烂:“都到这个时候了,陈伯伯难道以为这次的事还能轻易收场吗?” 陈宏生看著他,冷声道:“殿下,难道真要与我等不死不休?” “殿下可別忘记,我陈家代表的不只是陈家!” 林江年嗤笑:“你这是在威胁本世子?!” 陈宏生面无表情:“我只是提醒殿下要以大局为重,我等身为临江城子民,自当团结一心。此时內斗,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陈家虽只是临江城一个小小世家,无法与你们王府抗衡。但,我陈家也不是轻易任由揉捏的软柿子。” “你果然在威胁本世子!” 林江年笑了。 “陈伯伯想必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 “……陈伯伯应该忘记,你们这些人今天有的一切,都是临王府给的!临王府能给你们,自然也能隨时收回!” “陈伯伯不会当真以为,一帮乌合之眾聚在一起,就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林江年看著他:“这么多年的和平日子,陈伯伯想必也已经忘记,当年我临王府是如何在临江城立足的了吧?” 林江年的话,让陈宏生脸色彻底变了! 临王府当年是如何在临江城立足的? 陈宏生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十几年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歷歷在目…… 如何立足的? 自然只有一个……杀! 当年的临王府之所以在临江城立足,靠的就是铁血手腕,一路杀出来的! 奉天子之命,携临王军所向披靡。所有不听话的世家,土匪山贼,几乎无一例外都惨死在临王军之手! 当年的临王军令人闻风丧胆,天下无敌! 那位临王爷,几乎將整个临江城內外的世家杀了个遍。所有不从者,恶贯满盈之辈,几乎都没有逃过一劫。 当年的陈家,也是靠著卑躬屈膝依附巴结临王府,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此刻林江年的话,瞬间让陈宏生回忆起当年那不堪的记忆。 作为亲生经歷者,没人比他清楚当年的临王府究竟有多恐怖。当年灭南疆十几国,被破例封异姓王的临王爷又究竟有多风光,多令人闻风丧胆,肝胆俱裂! 他脸色苍白! “你,你当真要……” 陈宏生盯著林江年,神情阴晴不定。 “留给陈伯伯的时间可不多了。” 林江年並未再理会他:“在陈伯伯考虑清楚之前,暂且就先在王府住下吧。” “不过,时间可不等人!” 林江年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剩下陈宏生依旧站在院中,眼神依旧阴沉,但眼神底那一抹惊恐情绪,久久没有散去。 …… (本章完) 第585章 锦绣意识到了什么 离开小院后,府上的下人前来匯报,各世家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那些来王府登门拜访的人在王府等了半天,依旧不见临王爷与世子现身,有些人已经开始暴怒。 换成是寻常的人士,王府的下人自然不予理会。 可这些登门拜访的人身份並不简单,都是临江城內有头有脸的长者大人物。 这些人当年在临江城百姓们心目中威望极高,即便如今依旧受许多百姓尊敬爱戴。 往日即便是自家王爷都得敬重几分,如今这些人在临王府內闹腾,自然让府上的下人苦不堪言。 骂又骂不得,打也不能打,还得把他们当大爷供起来。生怕一不小心没招待好,惹来麻烦。 “殿下,他们想硬闯王府见王爷和殿下,小的暂时將他们拦下了,但他们不依不饶,小的怕伤著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有……城中已有传闻,对咱们王府很不妙……” 面对下人前来匯报,林江年漫不经心,依旧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隨他们去闹腾,他们愿意骂就骂,愿意吵就吵。你们招待好他们就行。” “切记,千万別动手,別伤著他们,礼数一定要到位,咱们王府是个讲礼数,讲道理的地方,別让他们抓到把柄。” “其他的,任由他们去!” “是!” 下人得到殿下肯定的答覆,放心的下去处理了。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就不担心了。殿下说的有道理,那些老东西喜欢闹腾,那就隨便他们去闹! 下人离开之后,林江年没有回房,转身去了公主那边,到了小院,却得知公主不在,早上便出门了。 “公主去哪了?” 院中,林江年问起。 “不知道。” 锦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檐下,撕扯著从院中摘下的草,她身前的地面上,已经洒落一地的草『残骸』。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轻笑道:“身为公主的侍女,你不称职吶!” 锦绣瞥了殿下一眼,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我们做奴婢的,哪能管得了公主想去哪?” 林江年看著眼前翻著好看白眼的锦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少来,你可不是一般的奴婢。” “你可是你家公主的左膀右臂,別以为我不知道。” 锦绣有些不满的拍掉殿下那作怪的手,嗔怒的轻瞪了他一眼,揉了揉白皙娇嫩的脸蛋:“殿下可真高看奴婢了呢~” “奴婢只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受人欺负可怜兮兮还不敢反抗的小奴婢罢了,哪里比得上殿下呢~” 听听,多么阴阳怪气的话? “锦绣姑娘讽刺本世子,怕是又欠收拾了吧?” 林江年笑眯眯的看著她,似笑非笑。 锦绣脸色当即浮现一抹羞红,有些恼怒的移开视线:“殿下,你……” “就知道欺负我!!” 殿下就会这些招数,每次都这样,一言不合的就想欺负她。 “这不是锦绣姑娘先开始的?” “哼!” “好了,跟你闹著玩呢。” 林江年微微靠近:“真不知道你家公主去哪了?” “不知道。” 锦绣撇嘴,公主早上出门的,她也没过问。 公主辣么利害,锦绣也不怎么担心公主出门会有什么危险。 “行吧。” 林江年点头,他过来找李縹緲,本来是想跟她討论一下细节。 昨日见面时,得知她准备回京。林江年也要早做准备,跟她一起离开,先绕道前往楚州江南姜家,到时候李縹緲再一路继续北上回京。 虽然路程远了些,但不管怎么说,都比二人现在就分开要好的多。 林江年隱约能感受到,李縹緲也並不太想就此离开。 二人都很清楚,这次分开后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在何时,更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身份见面! 所以在此之前,林江年还需要努力。 让二人之间的关係更近一步! 至少在下次见面时,不至於让二人到了兵戎相见的程度! …… “对了!” 林江年突然想到什么,目光扫落院中:“安寧呢?” “不知道。” “不知道?”林江年看向锦绣。 却见锦绣翻著白眼:“谁知道她去哪了?那么大的人了,不会丟的。” “你情况打探的如何了?” 林江年想起之前锦绣说要去打探情况的事:“安寧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 “不知道?” “她不愿意说。” 提起此事,锦绣幽幽嘆了口气:“我去问她,她跟哑巴了一样,就是不愿意说。她性格又很倔,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锦绣是无能为力了! 她的確看出了安寧不太对劲,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锦绣没办法,就去找了公主,公主去见了安寧。回来的时候,锦绣还特地找公主询问。但公主却並没有说太多,只是让她別担心。 別担心? 这能不担心嘛?! 自己好好的妹妹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自然也担心。 不过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锦绣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但心中依旧有些疑惑! 安寧,这傻姑娘到底怎么了? 最近也没碰上什么大事吧? 也没人招惹她,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就变成了这样? 难不成,是小姑娘家家到了伤春悲秋的年纪了? 还是说,为情所困了? 锦绣一边胡思乱想著,又一边否认这种可能。 安寧可不是那种忧鬱柔弱的小姑娘,她平日里看著傻乎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杀起人来时,手段又极其乾脆利落,完全继承了公主的乾脆利落,铁血无情。 至於为情所困……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傻姑娘年纪轻轻的,哪里会懂男女之事? 更別说是为情所困了! 安寧从小在剑道长大,之后又一直留在宫中公主身边,加上她性格內敛胆小,几乎从来不与任何外人接触,根本就没有为情所困的条件。 真要算起来,安寧这辈子唯一接触最多的异性好像也只有殿下…… 锦绣胡思乱想著,目光不经意落在眼前殿下的身上。 而这一瞬间,当念头想到此时,锦绣突然微微愣了愣。 她盯著殿下看了几眼,打量著眼前那张俊朗阳光的脸庞,多看了一阵。 紧接著,锦绣的目光逐渐凝重。 脸上轻鬆的笑容渐渐消失,盯著眼前的林江年,眼神开始变得狐疑! “你怎么了?” 林江年察觉到锦绣的眼神变化。 锦绣没说话,依旧盯著眼前的殿下,脸上笑容完全消失。 她盯著殿下良久,一言不发。 美眸中的狐疑猜测愈浓,脸色也愈发凝重。 “殿下,你……” 良久后,锦绣张了张嘴巴,想开口问些什么。 但,最终没能问出口。 “咋了?” “没,没事!” 锦绣似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强压下心头的猜测:“有些事情没想通。” “什么事?” “一,一些小事……” 锦绣隨便找了个藉口,突然起身:“我,我去看看安寧在哪,找她去!” 说完,锦绣不等林江年回答,便匆匆离开。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有些疑惑。 这姑娘,有点反常? 她咋的了? …… 陈宏生被抓入临王府的消息,很快在临江城传遍。 当晚临王府的人包围陈家,阵势极大,闹的沸沸扬扬,消息根本不可能封锁。 当消息传遍临江城时,再度引起轩然大波! 若只是抓了个平常世家家主,百姓们自然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这段时间以来,隨著临王府与陈家之间的恩怨不断发酵,无数百姓本就对陈家极为关註上心。 尤其在陈俊儒被人劫走后,许多人怀疑是陈家自导自演,对陈家口诛笔伐,甚至是线下扔石头臭鸡蛋,表达对陈家的鄙夷唾弃和愤怒。 简而言之,如今的陈家被架上了一个极其尷尬的处境! 无论如何,陈家挑起了百姓的愤怒情绪,不可能独善其身!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传来陈家家主陈宏生被临王府抓走的消息,自然瞬间引爆了舆论。 上到世家官员,下到普通百姓,对於这个消息都是极其意外震惊。 其余世家恐慌不已,他们根本没料到临王府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临王府对陈家下手,是否只是一个开始? 是否意味著,临王府將要开始对他们这些世家动手? 而身处於世家以及王府中的官员更是惴惴不安,整个临江城的官场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场,其中错综复杂的关係绝不是只言片语就能理清。 一旦临王府当真要对世家下手,所引发的后果不可预估。对於他们来说,最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而对於普通百姓们,他们想的就很简单了! 临王世子突然把陈家家主给抓了? 抓得好啊! 抓的妙,抓的实在是……太棒了! 殿下简直是青天大老爷,不畏强权,公正无私的代名词啊! 陈俊儒被劫走后,许多人都怀疑与陈家有关,但找不到证据。 而在另一方面,陈俊儒昔日的所作所为得罪了不知多少百姓,许多人对这个紈絝子弟恨之入骨。而陈家,也自然而然同样被记恨上。 可由於陈家毕竟是名门世家,即便到了这种程度,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想像对付的存在。 大家除了背后骂几句,根本就无可奈何! 世家的底蕴,难以想像! 因此,几乎没有人会想像的到,临王府会对陈家动手! 可偏偏,世子殿下就这么干了! 而且一干还干了票大的,直接把陈家家主给抓了! 这意味著什么? 实锤了啊! “我就说陈俊儒是被陈宏生救走了的吧?你们还不信,早跟你们说了,除了他爹以外,还有谁会救他?!” “就是,编个什么天神教出来骗大伙,把大伙当傻子呢?” “连陈家家主都敢抓,这下陈家算是完蛋了吧!” 临江城內,舆论沸沸扬扬,无数百姓拍手称讚叫好。 但与此同时,也依旧还有另外的声音存在。 “可不好说,陈俊儒被劫走到底是谁干的还没有真相大白!” “我身为理中客不得不说一句,事情或许远没有那么简单,陈家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的確,临王世子这次也算是失了智。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件事情的確是陈家乾的,那又如何?谁都知道彻底撕破脸皮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真到了这一步,那临王世子还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陈家!除非,那位世子殿下是真的准备跟所有世家为敌了……” “……” 几乎一夜之间,消息在临江城內传遍,同时传出临江城,在临州境內迅速传播。 而临王府上,也异常热闹! 无数人蜂拥而至,登门拜访! 其中不乏各世家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哪怕被王府一次次拒之门外,这些人依旧没有放弃,坚持扬言要面见王爷。 甚至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临江城也渐渐有另外一些言论质疑声传出。 临王世子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派兵包围陈家,强行抓走陈家家主,此举无异於是藐视王朝律法,私自动兵,是不是意图谋反?! 同时还伴隨著世子殿下昏庸,不堪大用的言论出现……陈家家主作为临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算是为临江城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如今就这样被世子殿下抓走,是否合理? 而更重要的是……世子殿下做出如此昏庸鲁莽的行径,为何无人阻拦? 王爷呢? 王爷,似乎许久已经没有现身过了? 许多人终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他们王爷呢? 好像自从上次王爷遇刺,身受重伤后,就一直没了王爷的消息! 这段时间临江城內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位临王世子所为。 王爷,始终没有消息! 甚至这次,临江城內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者都被惊动,在府上下人的搀扶下亲自来到王府,想要见王爷! 可王爷,依旧没有出现! 这就很不寻常了! 不只是王爷没有出现,整个临王府都不对劲。甚至,就连临王军中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不小的动盪。 似乎与临王爷这么久时间不现身有关! 再联想到临王府这几个月来一直闭门低调,那位临王世子行事又如此鲁莽乱来,一个逐渐可怕的念头,从所有人心头逐渐浮现。 王爷,不会是……真出事了吧?!(本章完) 第586章 又是你个狐狸精 午后小院。 林江年躺在院中屋檐下摇椅乘凉,他微眯著眼睛,享受著午后难得的寧静。 摇椅的两边,那两个小丫鬟正一左一右扇著风。带著些许燥热的夏风吹拂,让人昏昏欲睡。 两个小丫鬟一边帮著殿下扇风,目光不时落在殿下身上,悄悄摸摸地打量著,眼神互相对视,暗中交流著什么。 两个小丫鬟娇嫩的脸上,泛著一抹浅浅红韵。不知是天气炎热,亦或者是別的原故。 院中寧静,直到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入。 “嘿,外面都闹翻天了,你还躺的这么悠閒?!” 摇椅上的林江年睁开眼,视线中多了一张清秀脸蛋。穿著一身轻绿色劲装,英姿颯爽,气质出眾。 “不然呢?” 林江年语气依旧懒散:“不躺著该干什么?” “你就不管啦?” 许嵐来到林江年身旁,看了眼旁边那两个小丫鬟,摆摆手:“你们下去吧。” 两个小丫鬟看著出现在院中的这位小姐,又同时將目光看向殿下。 “下去吧。” 林江年语气慵懒。 两个小丫鬟这才低著头离开了院子。 “你这丫鬟不行,都不听我的话了!” 见状,许嵐顿时吐槽。 “你这话说的,本世子的丫鬟为何要听你的话?” “哼,小竹以前明明就很听我的话。” “那是小竹善良,不跟你一般计较。” “……” “你让我一下会死啊!” 许嵐忍不住咬咬牙,气呼呼瞪著他。 她好不容易过来,结果这傢伙见面嘴里就不饶人! 真討厌! 林江年嘆气:“我这是在跟你讲道理。” “不听不听!” 许嵐才不听他废话。 不过,她也没有太纠结这些小事。看著懒散躺在院子里的林江年,又忍不住问道:“外面的事情……你真不管了?” “现在闹的可大了,影响非常不好……” 说到这里,许嵐脸上微微有了些担忧,欲言又止。 “怎么?” 林江年瞧出了她的情绪:“有话直说吧。” “就,就是……我听我爹说,他们好像要对你不利……” 许嵐这些天一直关注著临江城的局势变化,也知道林江年抓陈家家主,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她爹也对此事极为上心。 许家在临江城內也算得上是个大世家,虽然底蕴不如那些老牌世家,但影响力並不低。 不过,许家如今在临江城的处境很尷尬! 一方面,当初许家一度到了跟林家决裂的地步。虽说许家没有出卖过林家,但毕竟当初许家一度站在朝廷那边,与林家有了间隙。 而另一方面,林江年之前不计前嫌救了许老爷子,也拯救了许家,又让许嵐她爹心中极为愧疚,內心矛盾不已。 不过好在,许嵐她爹猜到了自家女儿跟世子殿下的关係不简单,最后也默认了此事。 虽跟林家之间有了间隙,但毕竟这么多年世交的关係摆在这里,加上女儿跟那临王世子好上,许家的命运自然而然跟林家绑在了一起。 也正因如此,这段时间许秀鹏心中隱约不安。陈宏生被抓后,他已经得知周吴陈赵几大世家的人私底下会见联繫过很多次。 他们似乎一致达成了什么协议目的,衝著临王府来的。 如今外面混乱的局势,以及外界的传言,基本上都是他们弄出来的。 许嵐则是从她爹那边听说,临王府情况岌岌可危,对林江年很不妙后,她当即坐不住,连忙赶紧来找林江年告密。 许嵐担忧焦急,林江年却依旧悠閒的躺在摇椅上,似完全不担心:“放心吧,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可是,我爹说他们这些世家不容小覷。你们临王府虽然能镇压,但……堵不住悠悠眾口啊。” 许嵐担忧不已:“还有……林伯伯他,他怎么样了?!” 这是许嵐最关心的事情,也是许秀鹏关心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整个临江城所有人都关心的事情! 听爹说,林伯伯上次遇袭重伤后,就一直没有了消息。 许嵐回想之前她几次来到临王府,的確没有见到过林伯伯,也没听林江年提起。这让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林伯伯,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可,可是,不应该吧? 林伯伯那么厉害,武功那么高,怎么会有人伤的了他? 可如果没事,林伯伯又怎么会这么久不现身? 林江年看著满脸担忧焦急模样的许嵐,挑眉:“你好像很担心?” “不然呢?” 许嵐没好气道:“你知道现在情况多危险吗?!” “……哎呀,你少转移话题,还没说林伯伯到底怎么样?他,他是不是……” 许嵐有些不敢问下去,脸蛋凝重,注视著林江年。 见许嵐难得这么担忧的模样,林江年乐了,朝著她伸了伸手。 “干嘛?” “过来。” 林江年招呼。 许嵐不明所以,朝著他走近。 林江年顺势捏上她的脸蛋,许嵐脸色当即红了起来,拍掉他作怪的手:“你,你干什么?!” “好几天没见,让我摸摸。” “你……” 许嵐脸色羞红,眼神闪躲:“你,你大白天的,你……” “大白天的就不行了?” “你,你正经点!” 许嵐红著脸,没好气的瞪著他,又气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伯伯他,他……” 见林江年一直不回答,许嵐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念头,脸色唰的变得有些惨白。 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林伯伯他,他是不是已经……” 眼见许嵐变了脸色,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林江年也没再继续逗弄她:“胡思乱想什么,王爷他好著呢!” 许嵐一愣,脸上表情怔住:“真,真的?” “不信?那我带你过去看看他?” “不,不要……” 许嵐几乎下意识开口拒绝,反应过来后,脸色更红了。 羞恼不已。 心中同时升起一股紧张情绪。 不知为何! 她跟林伯伯很熟,林许两家本就离得不远,以往许嵐经常来临王府溜达,从小到大,她跟林伯伯熟识,关係很好。 若是以前,林江年这么说,许嵐自然是得亲眼去看看。 但现在…… 自从跟林江年互相確定表明心意后,许嵐的心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此,在听到要去见林伯伯时,她心里本能的紧张羞涩,下意识的拒绝…… 这可就不一样了! 身份不一样了! 她这再去见林伯伯,该喊什么了? 而且,林伯伯会不会对自己有意见什么? 会不会不喜欢自己? 一瞬间,许嵐又开始胡思乱想。 “你怎么了?” 林江年的声音,將许嵐拉了回来。 她回过神来,脸色愈红,微微滚烫,移开了视线:“林,林伯伯真的没事?!” “王爷好的很!” “可,可是……” 许嵐又忍不住开口:“外界在传言王爷已经,已经……” “说王爷已经死了?” “嗯嗯。”许嵐忙不迭点头:“他们说,王爷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还说王爷其实早就重伤身亡,只是王府在隱瞒消息……说是你怕引发暴乱,故意隱瞒王爷身亡的消息。” “还有人说你是假冒的,害死了王爷……想以假乱真,继承强占王爷之位……” 许嵐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外面的传言真真假假,有些传言更是有鼻子有眼。要不是她知道眼前的林江年的確是假冒的,也知道林江年是王爷的另一个孩子,恐怕她都得信了。 “隨他们去传吧。” 林江年轻摇头,漫不经心。 “可是,可是这样影响很不好……我看外面现在很乱,这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 许嵐担忧道。 “能出什么事?” 林江年轻笑:“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许嵐茫然。 她有些懵懂! 外面的传言对临王府很不利,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可是,这傢伙怎么一点都不急? 还说没事? 这怎么能没事! “別傻愣著了。” 林江年看著还在发呆的许嵐,轻笑道:“我这都还没担心,你怎么就担心上了。” “算了,不管你了!” 许嵐回过神来,没好气道:“到时候出事了,可別怪我没有提醒你!” 林江年笑而不语,没说话。 而许嵐也很快调整好情绪,得知林伯伯没事后,她也放下了心。 许嵐从小就认识林伯伯,在她眼里林伯伯就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有林伯伯在,临王府肯定乱不了! 於是,许嵐也很快搬来一张摇椅,在林江年旁边躺下。 “你怎么还躺下了?” “不行吗?” 许嵐轻瞪了他一眼,得意洋洋轻哼了一声。 接著伸了个慵懒的腰,顺势往摇椅上一躺,脱下鞋子,双腿一盘,缩进摇椅,舒舒服服的躺下。 “舒服呀,怪不得你躺半天!” 林江年看著旁边姿势『豪迈』还有些不雅的许嵐:“注意点形象!” 听到这话,许嵐睁开双眼,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哪里不对啊? “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 “有问题吗?” 面对许嵐一副我这样躺著有什么问题的模样,林江年放弃了,没再跟她爭辩。 许嵐则在躺了一会儿,就有些躺不住了。 她性格本就活泼洒脱,不是那种能安分的主。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枯燥无聊,尤其是旁边的这傢伙还不搭理自己。 在府上待著没什么意思! “誒,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吧?” 躺在摇椅上的许嵐撑著一只手,侧目看向旁边的林江年。 “去哪?” “外面啊!” 许嵐兴致勃勃道:“去城中转转?去城外也行,我听说城外有处不错的避暑的地方,听说景色很好……” 在许嵐兴致勃勃的说著时,林江年也侧目看著旁边摇椅上的许嵐,她正侧过身子,撑著一只手看著林江年。隨著她的动作,一头秀髮往侧边滑落,露出一张清秀精致的脸蛋,加上她动作的支撑,又顿时將她胸前的衣襟挤压著。 於是乎,在林江年的视线中,那微微挤压的情况下,顿时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一幕。 有沟? 见鬼了! 这还真让林江年看愣了下,还真是那句老话说的没错……挤一挤总能是有的。 许嵐原本还正在兴奋的描述著,冷不丁又见林江年正突然盯著自己看,眼神奇奇怪怪的。 她怔了下,下意识低头看去。 然后…… “流氓!” “变態!” 许嵐瞬间羞红著脸蛋,赶紧伸手捂住胸口。 林江年:“?” 看著反应如此激烈的许嵐,林江年翻了个白眼:“摸都摸过了,还不让看了?” “你……不许说了!” 许嵐在这方面脸皮本就薄,哪里受得了林江年如此调戏,当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准林江年再说了。 “你,你怎么这样!” 许嵐气呼呼道。 “我哪样了?” “就,就是……” 许嵐支支吾吾的描述,想形容但又形容不上来。 这傢伙说出来的话那么羞人! 但,但…… 细细一想之下,她似乎又不怎么反感。 甚至,隱约好像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期待? 不过许嵐脸皮很薄,自然是不可能表现出来。 “就,就是……反,反正……” 许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大概来。 林江年看著她这模样:“不让说?” “没错。” “那,摸摸?” “你……” 许嵐脸色羞红不已,想说什么,却见林江年又衝著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干什么?!” “你先过来!” 许嵐红著脸,过去? 他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摸自己? 一想到这,许嵐娇躯微颤,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身子骨似乎有些发热,还有些发软。 “你,你要干什么?!” “你先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许嵐自然不信林江年的鬼话,但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的朝著林江年挪近。 一边挪,一边嘀咕:“你,你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就说,不,不许动手动脚……” 她一边说著,一边挪步到林江年跟前,看著林江年正盯著自己看,羞嚇的移开视线。 “你,你看我干嘛?!” “你好看啊!” 林江年理所当然开口:“为什么不能看?” 这话让许嵐心头一紧,一股难言的甜蜜情绪蔓延心中,也让她羞涩的低下头去:“你,你……” 似没想到林江年会这么直白的夸她,正想说些什么时。 “你们在干什么?!” 院中,一个质问的声音突然传来。 听到这声音,许嵐娇躯一颤,下意识的想躲避。 ……大庭广眾之下被逮了个正著,她无地自容,有点没脸见人。 但很快,她又感觉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下意识回头,然后就正好就对上了一张熟悉脸庞,正面带狐疑的看著院中二人。 当两人眼神对视上! 下一秒…… “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又是你个狐狸精?!” “……”(本章完) 第587章 见面就开撕 小院屋檐下,气氛紧张。 二女一左一右互相对峙著,大眼瞪著小眼,互不相让,似是想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两人脸上都浮现忿忿而又互相不爽的情绪,颇有敌意。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似谁先开口就落入了下风! 林江年依旧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看著眼前两个赌气互相对峙的姑娘,饶有意思。 许嵐跟锦绣是真槓上了! 这两人只要一见面,铁定会出问题。 这不,刚一见面碰上就差点吵起来。 见二女还在对峙,林江年终於慢悠悠开口:“你们两个还打算僵持到什么时候?” 林江年的话,像是將二女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许嵐率先有了反应,她將目光收回,轻哼一声,微微扬起脑袋,颇有一种给自己壮势的既视感。 “谁乐意搭理她个狐狸精!” 嘴上一点都不饶人! 而锦绣在听到许嵐的话后,清秀的脸上同样浮现一抹冷笑:“可还不知道谁是狐狸精呢?” “大白天的就迫不及待主动送上门来,大庭广眾之下也不知羞,不要脸!” 锦绣的话,顿时让本就羞嚇的许嵐当即恼羞成怒:“你说什么?!” “说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大庭广眾下勾引殿下,谁不要脸自己心里清楚!” “你……” 许嵐被气的脸色通红,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论口才,她自然是比不上伶牙俐齿的锦绣。 更何况……锦绣的话说中了她的心坎。 ……她刚才的確是存了那么几分勾引林江年的想法。 眼下被锦绣直白的说出来,她气急败坏,当即恨不得杀人灭口。 “堂堂许家大小姐,却如此不知羞,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看笑话呢。” 见眼前的许嵐破防神情,锦绣心情极好。 骂她狐狸精? 谁是狐狸精心里没数? 她刚刚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她看到许嵐偷偷靠近殿下,动作亲昵,还一脸娇羞的模样…… 简直不堪入目! 要不是她来的及时,打搅了这女人的好事,还不知道这个许嵐会对殿下做什么。 怕不是这大白天的就发情了! 这坏女人一天到晚就想著勾引殿下,哪是什么好人? 锦绣可是妥妥的受害者,这笔帐还给她记著呢。 而此时的许嵐,三言两语就被锦绣刺激的几乎破防。正当她气急败坏,却见这狐狸精面带冷笑嘲讽的看著她,这让原本有些失去理智的许嵐又猛然警醒。 上当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急! 一急岂不是就如这狐狸精的愿了? 她铁定是想看自己生气的样子,自己不能生气,不能让她看了笑话! 冷静,要冷静! 许嵐心中深呼吸几口气,平復心情。 再看向锦绣时,脸上也浮现起一抹冷笑,还以顏色:“还不知道是谁会被看笑话呢……明明就只是一个小小宫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如此没有礼数。” 锦绣丝毫不恼,笑意盈盈:“总好比有人大庭广眾之下勾搭殿下的好!” 许嵐胸口顿时一闷,咬牙,冷笑盯著她:“是吗?那我就得问问了,你家公主这都还没出阁,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没事往男人这里跑做什么?” “思春了不成?!” “哦~~~我差点还忘记了,谁家侍女这么大胆啊,居然暗自跟自家主子的男人私通啊……” 锦绣脸上笑容顿时一僵,再也维持不住刚刚的冷静。 许嵐的话,无疑是在讽刺她跟殿下之间的事情。 “你……” 正当锦绣要开口反击时,许久没说话的林江年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施法。 “你们吵架归吵架,没事扯本世子身上做什么?” 林江年从摇椅上坐起身来,暗嘆了口气,看著眼前一左一右两位亭亭玉立的佳人姑娘:“来都来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呸,谁跟她个狐狸精一家人?!” 听到这话的许嵐,当即反驳。 锦绣也是冷笑一声:“跟奴婢是不是一家人不知道,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我家公主的眼。”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家公主成为一家人!” 许嵐脸色微变,她哪里听不出锦绣这是在讽刺她? 搬出公主来压她?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公主?” 许嵐唇齿反击:“我跟你家公主的事,跟你一个宫女有什么关係?!” “奴婢只是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我家公主的眼,你又急什么?” “我急你个大头鬼!” “你真別急。” “你……”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林江年起身挡在两人之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怕是没法和好了。矛盾已经摆在这,互不相让。想要缓和两人的关係,没那么容易。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有什么好吵的,一人少说一句。” 许嵐嘴角一瘪,神情有些委屈:“是她先找事的!” 锦绣冷笑:“明明是你先骂我的!” “我骂你什么了?!” “呵呵!” 锦绣报以冷笑两声,並不吱声。 “行了行了,一人让一步,给本世子一个面子,都冷静冷静!” 听到这话,许嵐轻哼一声,依旧有些不服气,但也听话的没有再开口。 而锦绣则是美眸幽幽的看著林江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嘛!” 见二人冷静下来,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你们两个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有些小矛盾误会而已,说开不就好了?” 小矛盾? 小误会? 听到这话的二女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就又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的不服气和不爽。 这能是小矛盾,小误会吗? 许嵐对於眼前这个摘了自己『胜利果实』的女人哪哪都看不顺眼,看上去温温柔柔,典雅有几分气质,结果原来是个卑鄙的女人! 十分卑鄙! 还有……她长那么大干什么? 许嵐的目光,不经意落在眼前这女人胸口上那圆鼓鼓,饱满的部位之上。 只瞄了一眼,许嵐心中便涌现一股莫名的……自卑情绪!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卑情绪更强烈了! 嫉妒使人面目! 许嵐暗暗咬牙,恼火不已……果然是狐狸精,就会勾引殿下。 长那么大,累不死她! 相比於许嵐的嫉妒和气愤,锦绣的情绪倒没那么强烈了! 不过,毕竟自己是因为她才失了身,这笔帐自然要算到许嵐头上。加上许嵐前段时间隔三差五的找自己麻烦,锦绣自然也不会惯著她! 见二女依旧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林江年心中嘆了口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哪有那么多的恩怨矛盾?既然今天都在,乾脆一起说开,你们俩握手言和吧?” “不可能!” “不要!” 两女同时开口,隨即又互相瞪著对方? 说开? 握手言和? 这绝对办不到! 许嵐心中这口恶气还没松呢,她过不去心里这关,绝对不愿意接受锦绣……接受她了,岂不是以后还要喊她姐姐? 不可能! 而锦绣的想法,也几乎差不多,於是乎…… “我才不要跟你握手言和!” “呵,说的好像谁稀罕似的?” “狐狸精,就会抢別人的男人!” “血口喷人,我抢谁了?” “你说呢?!” “有意思,说的好像殿下跟你有什么关係一样?殿下跟你成亲了吗?你是林家人了吗?谁抢你男人了?” “……” 锦绣的一连串质问,直接给许嵐问愣了。反应过来时,气急败坏:“你狐狸精抢男人还有理了?!” “呵,你又急!” “你……” 看著眼前二女又要吵起来,林江年放弃缓和她们二人关係的想法了。 “算了,隨你们吵,我不管了!” 林江年站起身来:“你们俩慢慢吵,要打架也隨便打,我就先走了!” 丟下这句后,林江年直接离开小院。 剩下院中许嵐和锦绣,看著林江年离开的身影,一时间都有些愣住。 心中隱约有些不安。 殿下,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如此想著,二女心中惴惴不安。 然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很快,二女都露出嫌弃的神情。 “都怪你,把他惹生气了!” “明明是你主动挑事,殿下是在生你的气!” “你的。” “你的!” “……” 林江年丟下爭吵的许嵐和锦绣,离开了小院。 任由她们两个去折腾! 反正劝是劝不了,那就只能让她们两个去慢慢吵了! 不过,別看许嵐和锦绣吵的起劲,但两人也都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不会闹的太过火。 顶多就是互相吹鼻子瞪眼,不至於真箇打起来! 再者,这二人也明显有故意之嫌。 似乎是专门在林江年面前吵给他看,林江年乾脆选择不看。估计她们二人很快就会觉得没意思,各自散去了。 果不其然,就在林江年离开小院后没多久,一道倩影从小院出现,缓步走到林江年身旁。 “吵完了?” “殿下可真不负责任,一走了之,就不怕她动手打奴婢吗?” 锦绣目光幽幽,语气更是幽怨。 “许嵐人呢?”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身后,没见到许嵐的身影。 锦绣撇嘴:“回去了。” 回去了? 林江年诧异,许嵐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快就走了? “被你气走了?” “奴婢是那种人吗?” 见锦绣语气幽幽,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林江年哈哈大笑两声,伸手搂住她的香肩,將她搂入怀中。 “殿下……” 锦绣脸色顿时微红,有些慌乱的挣扎:“你,你別,在,在外面呢……” “放心吧,没人的。” 林江年落在锦绣香肩上的大手轻轻摩挲,顺著那细滑肌肤的手感缓缓滑落少女腰肢。 “那,那也不行……” 锦绣红著脸挣扎推搡著,她这才刚刚骂了许嵐大庭广眾之下不要脸,眼下殿下就大庭广眾之下对她动手动脚。 “殿下,你,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 “你……你的手在摸哪里?!” “不能摸吗?” “不,不能……哎呀殿下你,你……你別乱摸了……” “……” 半响后。 无人的院子里,锦绣那张绝美清秀的脸庞上泛著尚未完全褪去的红润。 一抹凌乱的青丝滑落,贴在侧脸边,使得她整个人有种泛著红韵的美感。 锦绣低著脑袋,整理著身上稍显凌乱的衣裳。 等到將衣裳整理好后,这才抬起脑袋,露出一张恼怒不已却又绝美的脸蛋,咬牙瞪著旁边那满脸不怀好意的坏男人。 “殿下你,你真的是……坏透了!” “那还不是我家的锦绣姑娘太漂亮了!” 林江年嬉皮笑脸凑近,重新將锦绣搂入怀中,搂抱著她纤细的腰肢。 “呸!” 锦绣气恼道:“殿下的嘴,骗人的鬼!” 她才不信!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著,但並没有推开殿下。 林江年低头又凑到锦绣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便见锦绣脸上还没完全消退的红韵又再度浮现。 “不行!” 锦绣羞恼拒绝:“我,我今晚要,要跟安寧一起睡!” “你没事总跟安寧睡一起干什么?” “防某个色胚!” 林江年低头看著近在咫尺光滑如玉的绝美脸蛋,微微眯眼:“锦绣姑娘说的那个色胚是本世子吗?” “殿下自己心里清楚。” “那你恐怕是防不住的。” 林江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似笑非笑道。 锦绣心中恼怒,又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神情怔了下。而后,突然扭头看向他。 “怎么?” “殿下你……” 锦绣似乎想说什么,但刚开口又停下。 林江年见状,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锦绣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看向殿下时,眼神中多了些许犹豫。以及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和……挣扎? 半响后,她幽幽嘆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 林江年意识到锦绣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她这是怎么了? “奴婢只是有些感慨!” 锦绣说道。 “什么感慨。” “殿下你……” 锦绣幽幽嘆气,神情又隨即变得愤愤:“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林江年:“?” “……”(本章完) 第588章 赵老 临王府,前厅。 今日的府上,气氛沉闷。 一位面容姣好的侍女端著茶水小心翼翼来到前厅,將茶水放下后,又悄悄的打量了一阵四周。接著快速低下头去,转身离开。 等到离开前厅后,这名侍女方才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气。 等到她转身到了一个角落,那里已经有另外的几名侍女下人聚集在一起。 “怎么样了?” “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排场那么大?” 其他几名侍女纷纷围绕凑上来,询问著情况。 就在今早,王府来了一位大人物! 一出现,就使得府上气氛都变沉闷了不少。 就连之前一直態度强硬的林统领,在看到这位大人物时也微微变了脸色,將这位大人物安顿之后,便匆匆离去。 而这也引起府上下人的议论纷纷,猜测著这位大人物的来歷。 这名侍女鬆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凝重:“我看到了一位老人家。” “老人家?” “对,有点陌生,以前没在王府见到过,应该之前跟咱们王爷没什么交集。不过……” 说到这里,侍女脸色更认真了不少:“那个老人家身边还跟著几位很眼熟的大人物……” 侍女低声开口,那位老人家虽然看著陌生,但他身边跟著的那些人,这名侍女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身为临王府的侍女,平日里负责招待前来拜访王府的大人物,对於临江城內的一些大人物也都有所了解。 她一眼就认出,跟在那位老人家身边的还有几位世家的大人物,之前曾拜访过王爷,甚至其中还有几位世家家主。 这些人,无一不是临江城內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然而今天,这些大人物却都跟在那位头髮白的老人家身边,態度恭敬。由此可见,这位老人家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也难怪今天府上的气氛不对,难怪林统领见到这位老人家变了脸色。 “这不会出什么事吧?连这样的大人物都惊动了,怕是不得了……你们听说外面的传言了吗?他们肯定是衝著咱们王府来的。” “放心吧,我觉得不会出什么事,不是还有世子殿下顶著吗?有世子殿下在,肯定不会有事!” “可是这位老人家来头怎么看都来头不小,连咱们王爷恐怕都要给面子……” “王爷给面子那是咱们王爷有礼数,尊老爱幼。但咱们殿下是什么人?殿下真性情,可不一定会惯著他……” “有道理!” 一眾下人侍女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 前厅內,气氛沉闷。 就在前厅主座上,正坐著一位头髮白的老者。 约莫看上去快有七十岁了,头髮几乎发白,脸上布满皱褶,神態苍老。身形略微佝僂,穿著一身灰袍,右手边撑著一根拐杖。 就是这么一位看上去已经到了古稀之年的老者,却有这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目光扫视之处,有股压迫的上位者气息。 而在老者的身旁,同样坐著几位中年男子。 这些中年男子都是来自临江城各世家,亦或者是各方势力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然而今日在这位老者面前,却显得必恭必敬。 此时,老者微微闭著眼睛,似在闭目养神。而四周其余的那些中年男子目光对视互相交流,皆露出几分慍怒。 “这临王世子,果真是毫无教养,目无长辈,欺人太甚了!”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终於忍不住愤怒开口。 这几日,他们数次登门拜访,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被以各种理由拖延,在场眾人心中都憋了一肚子气! 在场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时受到过如此冷落? 还是这么敷衍骗人的藉口?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毫无办法。毕竟那终究是临王世子,身份尊贵。在临王府还没倒下之前,他们即便再生气,也无济於事。 而今日,他们终於请来了赵老出山! 原本以为终於能引起临王府的重视,可没想到,在临王府的下人將他们引进府內后,就又没了消息。 他们被冷落在这快一个时辰了! 除了中途有侍女下人前来添置茶水吃食外,就再没了任何动静。 他们这些人,又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 终於,有人坐不住了! “赵老,那临王世子这是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这名中年男子愤愤的看向主座上的老者,语气愤然告著状。 主座上,先前一直微微闭目养神的老者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犀利的眼眸底透露出几分与年纪不符的精气神。 他苍老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眼神底却隱约泛著一丝不满情绪。 “倒是林恆重教出来的好儿子了!” 这位赵老语气低沉,带著一抹说不上来的凌厉:“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將老夫晾上一天!” “老夫还要问问他林恆重,这就是临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听到这话,四周不少人的眼睛微微一亮。 若是別人来说这话,他们恐怕只会觉得对方疯了! 但从眼前这位赵老口中说出,没人会觉得不对劲。 这位赵老,的確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老背后的赵家本身就是临州的大世家,势力昌盛,整个大寧王朝境內各方势力几乎都有赵家的身影。 而赵家之中,更有不少后人在京城朝中担任著重要官职,可谓权势滔天。 至於这位赵老本身,当年在宫中也算得上位高权重,官至翰林院大学士,手底下门生遍布,威望极高。 真要算起来,这位赵老甚至与当朝宰相赵传安还有几分沾亲带故的关係。 说起来,渊源颇深! 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关键的是,当年林恆重被先皇封王时,这位赵老在其中出了力的! 当年,这位赵老在先皇面前极力赞成推举林恆重封王,属於是鼎力支持林家的那一批势力! 或许这位赵老在其中並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属於顺势而为的一种投资。但无论如何,这也算是表明了赵家的態度。 林恆重封王,有赵家的一份功劳。 这份恩情,林家得记! 有这么一层关係,如今的这位赵老的確有资格说出这种话来。 “爷爷,我看这个林江年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根本一点都不重视你。” 就在赵老的身后,还跟著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一身锦衣华服。 这位年轻人名叫赵靖,乃是赵老的小孙子。 赵靖虽不是赵家长孙,但却很受这位赵老的喜爱。得知爷爷要来临江城拜访临王爷,他便也跟著过来。 他早听闻过临王世子的名声,也知晓林江年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对此,他心中很是不屑。 在他眼里,这什么临王世子就是一个鲁莽行事的蠢蛋,没有一点脑子! 同时,他心中也对这临王世子没什么好感! 之前有传闻,说这临王世子样貌清秀俊朗,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当日临王世子回临江城时,有不少人目睹过他的风采。 这让赵靖有几分不服气! 而更重要的是,赵靖原本有一倾心爱慕的女子,同样是临州的一世家千金,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可前些日子,赵靖却得知自己所倾心爱慕的世家千金在去了趟临江城,目睹过临王世子的风采后,回来之后就心神不寧,念念不忘,这段时间与他人聊天,字里行间时不时提及那临王世子,都是夸讚之词。 这可把赵靖气的脸都快扭曲了! 无异於是给他隔空戴上了绿帽子! 因此,他心中对这临王世子怨恨不已。 这次他跟著爷爷来临江城,就是为了见见这个临王世子究竟长的有多俊朗! 同时也想著在见到临王世子后,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打压打压他的气焰,出一口恶气! 可没想到,他这还没见到那临王世子,就被来了个下马威! 等了快一个时辰,还是没等到那临王世子出现。 这可把他给气坏了! “这林江年也太目中无人了,爷爷你大老远的专程前来,他竟如此態度,明显是没把爷爷你放在眼里,也没把咱们赵家放在眼里!” 赵靖语气愤然,气愤不已。 赵老听到这话,眼神微微阴沉了几分。他心中对那临王世子也极为不满,孙子的话,无疑给眼下的气氛再添了一把火。 “看来,我这糟老头子的確老了,不中用了!” 赵老面无表情道:“连一个小辈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看来是不该来。” 此话一出,旁边的眾人眼神皆露喜色。 “赵老您这是哪里的话?您可还正老当益壮呢!” “是那临王世子不懂事,欺人太甚,回头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我等还等著赵老您主持公道,这临江城没有赵老您可不行啊……” 眾人嘴上却说著安抚的话,字里行间却都是对林江年谴责。 他们这次请赵老出山,便是为了对付临王府而来。这位赵老跟林家关係越僵,对他们越有利。 赵老听著眾人的阿諛奉承,脸上神情稍缓,但眼神底的阴霾依旧浓郁。 而正当眾人七嘴八舌议论,大厅內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也越来越不耐烦时。 终於,厅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世子殿下到!” 话音刚落,大厅內的目光几乎一时间齐刷刷看向厅外院子。 紧接著,一道身影出现在眾人视线中。 那是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纯浅青色锦衣长袍,气宇轩昂。 一身华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张俊朗阳光的脸庞上,五官俊秀,稜角分明,正掛著几分浅浅笑意。颇有几分奶油小生的气质,却又同时有著几分硬朗之气。 坐在主座上的赵老目光盯著视线中的年轻人,眼神微眯,猛的一阴沉。 站在赵老身后的赵靖,在看到出现在视线中的林江年那一剎那,眼神底闪过一丝惊讶。 紧接著,便有一股嫉妒情绪不受控制的从心头涌现。 他眼神阴霾,咬牙切齿。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临王世子长得果真跟传闻中的那样……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难怪会被那么多女子一见钟情,就连自己倾心的女子都…… 一想到,赵靖心中那股愤怒憋屈情绪更强烈了! 妈的! 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 林江年刚走进院中,便注意到所有的目光几乎全落在他身上。 他微微抬眸,看向前方大厅中。 一眼便看到主座上的那位白髮苍苍的老头,正眯眼深邃的盯著自己。 眼神,似乎不太和善! 虽没见过,但林江年还是確定了这老头的身份。 赵庆! 赵家威望地位最高的掌权人! 如今虽然已经退居幕后,但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覷。 没想到,这些世家竟然连他都请来了! 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看这样子,今天怕是来找事了! 心中思索,林江年又很快察觉到站在赵庆身后的那位目光不善的年轻人,当察觉到对方眼神和神情时,林江年微微有些意外。 这傢伙的表情……怎么跟抢了他媳妇似的? 咬牙切齿了都? 林江年没见过这年轻人,不过之前林青青来匯报时也提过此人身份。 赵靖,赵庆的小孙子。 虽是赵家嫡系子弟,但可惜他头上还有两个哥哥。这也意味著,赵家日后的继承基本上跟他没什么关係。 不过,这小子懂得抱大腿,平日里经常在赵庆面前上演著爷孙慈孝的场面,深受赵庆的喜爱。 只是…… 这傢伙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和善? 视线中的赵靖脸色阴沉,咬牙的盯著林江年,眼神还蕴含著愤怒情绪。 林江年纳闷,他以前也没见过这傢伙,两人之间也没交集过。可是这傢伙这看他的眼神,怎么真跟抢了他媳妇一样? 不过,林江年只是稍许诧异,但並未放在心上,目光又从大厅其余人身上扫过,一一认出这些人的身份。 看他们神情眼神变化,心中已然有数。 林江年目光重新落在坐在主座上的赵老身上,收敛心神,迈步走进大厅,爽朗笑声开口 “赵老前辈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本章完) 第589章 老东西多管閒事 大厅內,气氛依旧诡异。 伴隨著林江年走进大厅,四周一片寂静。眾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心思各异。 有人心怀鬼胎,有人暗自算计,也有人等著看好戏。 林江年对此一概无视,目光径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这位白髮苍苍的老者,语气平静,带著几分温和笑意,如同一位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然而,他的开口並没有打破此刻诡异的气氛。 无人回应! 四周无人出声,皆沉默著。 四周那些各世家的人都静静瞧著,而坐在主座上的那位赵老目光盯落在林江年身上,面无表情,却隱约带著几分不善,一言不发。 至於站在赵老身后的赵靖,则是面露讥笑,等著看接下来的好戏。 对此,林江年神色如常。 他早预料到今日这些人来者不善,这老东西大老远跑到临江城,跑到他临王府来,绝没打著什么好主意。 林江年心中冷笑,这老东西恐怕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当年林恆重封王,这老东西的確在明面上支持,看似出了不少力。但实则当年林恆重立下汗马功劳,在民间威望极高,已经赏无可赏,封无可封!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除了封王,已经没有其他任何能够赏赐的了! 封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位先皇若是不封,恐怕追隨林恆重身边的那些部將第一个不答应。 即便没有这老东西的支持,朝廷为了安抚民心,安抚林恆重,也为了安抚临王军,封王也几乎是既定事实! 这老东西不过是看准局势站队罢了! 赵家的基本盘在临州境內,他正是看中了林恆重的潜力,顺应局势选择投资下注林恆重,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准確来说,当年林恆重封王,这老东西以及他背后的赵家的確出了力。 但並不多! 然而,这老东西这些年来却一直自詡当年曾为林恆重封王一事鞠躬尽瘁,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好似林恆重封王一事,功劳全是他的。若没有他,林家就没有今天。 因此这老东西眼界一直极高,態度倨傲! 而林恆重为了安抚那些追隨支持自己的各方势力,也自然不得不给这老东西面子。毕竟明面上,赵家的確鼎力支持过他,这份恩情自然不能不记。 否则,其他人会怎么看? 也正因如此,即便如今这位赵老已经退居幕后,但看在当年的面子上,林恆重依旧对他敬重几分。 而赵家在临州境內,跟临王府有了这么一层关係后,这些年势力地位也隨之水涨船高。 原本这也算得上双贏的局面! 对临王府来说,能拉拢赵家这样的世家势力,也的確算是一件好事。 哪怕赵家这些年仗著临王府的关係有些肆无忌惮,但並没有太大影响。给这位已经半截入土的赵老一些尊敬,让著他点,也並无不妥。 临王府该给的礼数,自然也会到位! 然而,这位赵老似乎对自己的身份有些太过於自信。 这些年林恆重给他的面子,对他的尊敬,让这老东西有些膨胀,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了! 年近古稀之年,原本应该是安享天伦的年纪。如今却偏偏要捲入临王府与世家当中的恩怨爭斗。 老东西,偏要多管閒事! 他当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主座上的赵老身上,心中愈发冷笑。 林恆重看在当年赵家站队的份上,也或许是看到这位赵老年事已高的份上,往日给了他几分面子,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但林江年不一样! 他可不会给这老东西脸! 这老东西来到临王府便一副气势汹汹的態度,张口就要见王爷,要见他林江年。一副前来问罪的姿態,把府上下人都给嚇得够戧! 林江年自然也没惯著他,直接先把这老东西给晾晾,挫一挫他的锐气。 眼下见到这老东西时,林江年能感觉到这老东西对他的轻视。此时一言不发,坐在大厅主座上,姿態极高,眯眼凝视著他。 好似他才是这临王府的主人一般? 林江年目光扫视,將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都不说话? 给他上压力?! “赵老这是怎么了?神情如此憔悴,莫非是一大把年纪,又路途遥远赶到我临王府,劳累过度了?” 林江年当即面露几分担忧,转身道:“来人啊!” 话音刚落,院外出现两三位府上的下人。 “还不赶紧安排赵老前辈下去好好歇息?赵老年事已高,受不了长途跋涉,你们要照顾好赵老,明白吗?” “是!” 大厅內其余人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们如何听不出,这临王世子的意图? 嘴上说著赵老长途跋涉,但字里行间却都是在暗讽赵老一大把年纪,身体不行了。大老远来到这里,是老眼昏来多管閒事? 主座上,赵老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低声沉闷道:“不必了,老夫没事。” “老夫虽一大把年纪了,但也还没老糊涂,用不著歇息。” 听到这话,林江年转身看向他,满脸关切道:“赵老可不要逞强,身体重要,赵老乃是我王府的贵宾,要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我王府招待不周,回头王爷必定要责怪本世子。” 赵老注视著眼前这位年轻的世子,面无表情。 此子嘴上如此说著,但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对他的尊敬。 甚至,他如此態度让赵老感觉到了冒犯。 就连林恆重都要给他足够的面子,每次见到他皆以晚辈自称,態度尊敬。 然而眼前这临王世子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目光直视著他,没有半分尊敬他的意思。 这让赵老心中极为不悦,他面无表情道:“老夫的身体自己有数,无须世子担心。” “今日老夫来王府,有要事要与王爷商议,王爷如今在何处?!” 赵老开门见山,要见林恆重。 態度也毫无半点恭敬。 隨著此话一出,周围那些中年男子目光齐刷刷落到林江年身上。 这,也是他们的目的! 请赵老出山,便是想要试探那位临王爷如今的情况! 林恆重……究竟是死是活?! 面对赵老的质问,林江年则依旧显得风轻云淡:“王爷就在府上,不过王爷身体不便,恐怕不能接见赵老。” 眾人目光交匯,心思各异。 赵老则是盯著林江年:“王爷身体怎么了?” 林江年嘆了口气:“赵老想必也早听说过了吧?几月前,王爷在临江城遭遇高手刺客的刺杀,身受重伤……” “如今王爷伤势尚未完全痊癒,目前仍在静养,不能接见赵老。” 林江年的回答滴水不漏,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赵老声音一沉,盯著林江年,质问道:“如今已过去几月有余,王爷的伤势还没恢復?” 林江年淡淡道:“王爷身子倒是恢復了不少,但还没完全恢復,大夫说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暂时不便见人。” “赵老找王爷,有何急事?” 赵老面无表情:“自是有急事!” “不知赵老找王爷是为公事还是私事?”林江年开口问道。 赵老盯著他:“有何区別?” 林江年轻笑:“若是私事,赵老恐怕要白来一趟。得要先行回去,等日后王爷痊癒后,自会亲自登门拜访。” “若是公事的话……”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一下,站在大厅中央,神色平静,语气轻描淡写:“王爷如今正专心静养身子,王府上下一切事务,皆已交由本世子全权负责!” “赵老若有公事,儘管说来,本世子自可权衡处理,无须麻烦父王出面。” 此话一出,周围寂静了一刻! 在场其余之人的目光,瞬间变了变! 虽然早已清楚,这段时间以来王府內外所有的事情多半是这位临王世子的手笔。可如今听到林江年亲口承认,还是让不少人心中震撼。 全权处置? 那位临王爷,將王府的权力交到临王世子的手上了? 还是说…… 在场眾人脑海中,无一例外皆浮现起另一个念头。 另一个……让他们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 “我爷爷要见的是王爷,你有什么资格处理?!” 正当周围短暂寂静沉默时,一直站在赵老身后的赵靖突然开口。 他忍不住了! 从林江年一出现开始,他心中对这临王世子的嫉妒和不满便已经达到一个顶峰! 嫉妒,记恨,使他面目全非。 这狗东西凭什么长得比他还好看,態度比他还囂张? 更重要的是……这狗世子居然无视了他?! 赵靖分明能感觉到,从这临王世子出现开始,就根本没把他这个同龄人放在眼里。 他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在爷爷的身上。 这让赵靖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熟悉的无视屈辱感! 在赵家,他也经常如此被忽视。 被他那两位兄长哥哥忽视,此刻又听到林江年如此狂妄的话,这让心中本就愤然的赵靖终於忍不住了。 你还全权负责上了? 爷爷要见临王爷,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在爷爷面前指手画脚?! 林江年抬眸,目光落在赵靖身上,眉头一扭,面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赵靖快气炸了! 这临王世子,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自己搁这里气愤了半天,感情对方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谁?! 尤其是在看到林江年那面露疑惑茫然的神色,更是让赵靖心中宛如憋了一大口气。 一拳打出,打在了上! “我叫赵靖!” 赵靖压住了心头的怒火。 “赵靖?”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隨即摇头:“没听说过。” “你……” 赵靖差点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靖儿!” 赵靖还想说什么,赵老回头看了他一眼。 赵靖顿时委屈告状:“爷爷,他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啊。这太欺负人了,这口气我咽不下。爷爷你要见的是王爷,他有什么资格跟你这么说话?” 赵靖心中憋屈又气愤。 他根本就没把这所谓的临王世子放在眼里,自然也不能允许林江年如此跟爷爷说话。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爷爷这么说话?! 而林江年听到这话,又打量了他两眼,乐了:“你说本世子没有资格?” 赵靖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不知为何,眼前的林江年正面带微笑,笑呵呵的看著他。 可不知为何,赵靖心头却猛然升起一股冷意。眼前这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脸,莫名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是错觉吗? “没,没错!” 赵靖色厉內荏道:“就连王爷见到我爷爷也都得毕恭毕敬……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爷爷这么说话?!” 听到这话,林江年脸上依旧掛著笑容,语气漫不经心:“我是给你脸了是吧?” “你说什么?!” 赵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说这样的话? “你,你敢骂我?!” “骂你?本世子没有抽你已经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了!” 林江年看著他,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你说本世子没有资格?” “你可知本世子的身份?!” 面对林江年的突然质问,赵靖脸色微变,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当年王爷马踏南疆,灭南疆十几国,將我大寧王朝疆土扩张近四分之一,协助先皇一统天下,立下赫赫战功,被先皇封异姓王,世袭罔替,协助王朝世代镇守边疆。” “而我,身为临王世子,先皇钦定的临王府唯一继承人,这临江城,乃至於临州,皆是本世子管辖之地,临州之上,皆是本世子的子民……你说,本世子有没有这个资格?!” 赵靖此刻脸色骤变,脸色微白,已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他实在是没料到,这临王世子竟然用身份压他! 他一时间竟然反驳不出半个字! 尤其是,此刻他之觉得毛骨悚然! 眼前的临王世子脸上虽然掛著笑容,但眼神却让人分外发毛,浑身的寒毛几乎竖起。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几乎下意识的往爷爷身后躲了躲。 而林江年的目光,也顺势落在主座上的赵老身上。 眼神中,没有半分尊敬。 很平静。 “对了,刚才你还说……本世子的父王见到你爷爷,都得毕恭毕敬?” “本世子这得要问问了……昔日先皇与王爷君臣一心,关係极好,先皇甚至曾与王爷结为异姓兄弟,胜似亲兄弟,就连先皇也不曾说过王爷在他面前需要毕恭毕敬……” “怎么,你爷爷是什么身份地位,莫非比先皇更要尊贵不成?!” “……”(本章完) 第590章 试图策反 林江年轻描淡写的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可谓不杀人诛心。 在场眾人的脸色当即变了! 谁也没想到,林江年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搬出先皇来。 周围寂静,赵靖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面对林江年的质问节节败退,嘴里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 他的声音颤抖,在林江年的注视下心生畏惧,下意识低下头躲避视线,。只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爷爷,希望爷爷能站出来好好制裁一下这囂张跋扈的临王世子。 “靖儿,不得无礼放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赵老突然冷喝开口。 语气严肃,带著几分严厉责怪语气。 赵靖混身一激灵,脸色惨白,脑袋更低了:“爷爷,我,我知道了……” 接著,赵靖站在赵老身后,低著头不再说话,低调至极。 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心中好笑。 这老东西看似语气严厉呵斥,但实际上却是在保全赵靖,將刚才他所说的言论变成了年轻人不懂礼。 如此一来,林江年再继续揪著下去,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当然,要是林江年执意揪著不放,的確能让这个赵靖喝一壶,嚇的他十天半个月都睡不好觉。 估计今天之后,下次他再有机会见到,都得避之不及躲著走了。 呵斥完赵靖后,赵老重新抬头看向大厅中央的林江年,注视著眼前这位临王世子! 他与林江年並不熟,上次见眼前这小子,已经是好些年之前的事情了。 这些年他身体逐渐不再硬朗,与临王府的交集也少了许多。当初见这小子时,他还只是一个矛头小子。而如今,这位临王世子已经成长起来了! 此刻赵老视线中的林江年,身上隱约有了几分林恆重当年的气势。 甚至,似乎比林恆重还要狂妄放肆! 赵老微微眯眼,当年的林恆重已算得上狂妄自大,但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各方面却也极为规矩。 而眼前这小子…… 无论是言行神情都没有对他该有的半分尊敬。 赵老心头微微一沉,脸色多了几分阴霾。 “老夫此次前来临王府,的確有重要之事要跟王爷谈谈,既是公事,也是私事!” “既然如今王爷身体不便,那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赵老盯视著林江年,开口问道:“老夫听说,世子前几日当眾將陈家家主陈宏生抓走了?” 林江年神色如常:“的確有此事。” “陈宏生身为陈家家主,这些年也为临江城做了不少贡献。不说功劳,苦劳也不少,更与王爷有著不小交情……” 赵老冷声质问:“如今王爷身体不便,世子既然主持王府大局,却如此无缘无故將抓捕陈宏生,恐怕难以服眾!” 面对赵老的质问,林江年神情淡然,道:“此事本世子自有缘由,就不劳赵老关心了!” “陈宏生毕竟乃是堂堂世家家主,殿下將他抓捕,让其余世家如何安心?殿下就不怕引起其他世家恐慌,民间譁然吗?” “老夫原本对此事並不上心,但毕竟事关临江城安稳,关乎到临王府的未来。这些年临江城能有如今盛况不易,乃是诸位各方势力共同努力的成果。老夫不希望殿下一时衝动糊涂,毁了如今的局面!” 林江年笑而不语,心中冷笑。 这老东西,还威胁起他了? 冠冕堂皇的话还是他会说! 临江城能有今天的局面,跟他这老东西有什么关係? 临王府能有今天,他又有多大的功劳? 如今倒是舔著个脸来蹭功劳了? 这些年,他赵家以临王府的名义在临州境內做过多少齷齪之事,这老东西心里难道没数吗? “此事就不劳烦赵老多费心了,本世子自有定夺。” 林江年语气淡然,丝毫没有给赵老面子。 赵老见林江年如此態度,脸色微变。 这小子,竟如此无视他? 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这小子態度还如此冷漠,语气更是丝毫没有半分想解释的態度,这不免让赵老心生恼怒。 他此次前来临王府,便是为了当这个和事佬! 他原以为,以他的身份资歷,此次来临王府见林恆重,林恆重少说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不曾想到没能见到林恆重,反倒见到这个他並未放在眼里的临王世子。 不过在他眼里,这临王世子就该对他毕恭毕敬! 一个毫无建树的临王世子,听闻此子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紈絝子弟,仗著林恆重的树荫威名而放肆的一个臭小子! 就连林恆重都要对他敬重几分,这么一个臭小子见到了他,还不得毕恭毕敬的招待,尊尊敬敬的? 谁曾想到,这小子竟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无论是语气言行,都毫无半点恭敬神態。 更甚至,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临王世子依旧无动於衷。 甚至还暗讽他多管閒事? 赵老心中涌现一团火气,他面色阴沉:“老夫倒想问问世子,这陈宏生究竟犯下何等罪行?” “世子不给一个交代,恐怕难以服眾!” 面对赵老语气不善的质问,林江年神色淡然:“本世子已將陈宏生移交官衙,至於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官衙那边自会给出公正的结果。” “赵老要是想知道,再等等,官衙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公布了!” 此话一出,周围眾人脸色皆面面相覷。似有些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竟態度如此强硬。 连赵老都不放在眼里? 竟丝毫不给面子? 等官衙那边公布? 谁不知道如今官衙早被你林江年的人控制起来了? 现在官衙上上下下都是你说了算,陈宏生犯了什么事,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赵老,脸色多了几分阴霾。 “好,好,好!” 赵老连说了三声好,眼神盯著林江年:“果真不愧是林恆重的儿子,的確不容小覷!” “是老夫看走眼了!” 看似夸讚的语气,但实则充满讽刺! 林江年似乎没有听出来,面带微笑:“多谢赵老夸奖了!” “赵老难得大老远来我一趟临王府,想来风尘僕僕舟车劳顿。不如暂且先在王府住下,先好好歇息歇息,养养身子,也好让晚辈多照顾照顾赵老,你看如何?” “不必了!” 赵老脸色微微铁青,摆手拒绝。 这临王府,他哪敢住? “陈宏生一事,老夫希望世子能三思而后行,不要做出什么鲁莽昏庸的行为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盪麻烦,丟了临王爷的脸面!” “到时候,可就沦为天下人笑柄了!” 赵老冷眼看著眼前的林江年,语气丝毫不客气。说罢,撑著拐杖起身:“靖儿,我们走!” 站在赵老身后一直没说话的赵靖,如梦初醒般赶紧上前搀扶爷爷。 “爷爷,我,我们去哪?” “这临江城,难道还没有你我爷孙容身之处了?” 赵老冷哼。 赵靖连忙低下脑袋,搀扶著爷爷离开。 而大厅內,其余各世家的那些人,眼见赵老起身离开,也纷纷起身,找了个藉口离开。 不多时,大厅中空荡荡。 剩下林江年立於大厅中央,注视著赵老离开的身影,神色淡然。 “这个赵庆,来者不善吶!” 这时,一个略轻快的声音从大厅后方传出。 林江年扭头,视线中,一袭浅红襦裙装扮的锦绣正提著裙摆,盈盈走来。 “你又偷听?” 林江年看了一眼,就知道锦绣这姑娘刚刚又躲在后面偷听了。 “怎么能叫偷听?!” 锦绣理直气壮的挺了挺高耸饱满的胸脯,浅浅笑道:“奴婢这是光明正大的听呢!” 林江年没跟她爭执字眼,挑了挑眉,看向院外:“你怎么看?” 锦绣瞥了一眼门外,很认真道:“我看他的目的不简单!” “怎么说?” “这个赵庆一大把年纪,看著也没几年好活了,这次能被请出来,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锦绣笑意盈盈,眯起美眸,很是好看。 林江年看向她,笑道:“你觉得是谁?” “恐怕不只是这些世家那么简单……” 锦绣若有所思:“这个赵庆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清楚其中利害。加上他与你们王府的关係,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因为其余世家的压力出面来破坏动摇跟你们王府的关係!” “正常情况下,只要赵家不乱来,以赵庆当年支持临王爷封王一事的功劳,足以保全赵家几十年的荣华富贵,所以……” 林江年听出了锦绣话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赵庆此次出面,背后有可能是赵家的意思?” “不排除这种可能……” 锦绣点头,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瞭然:“准確来说,肯定跟赵家有关!” “要是赵家没有异心,他们恐怕不会让赵庆大老远来掺和这趟浑水。刚才那个赵庆对殿下语气极为不善,显然有备而来……恐怕,赵家在背后扮演著什么不光彩的角色。” 闻言,林江年感慨嘆气。 “这赵家当年也的確是王爷的铁桿支持者,没想到如今也有了异心。” “这不是很正常吗?” 锦绣美眸灵动,眨了眨,浅浅笑道:“当年赵家不也是看中临王爷的潜力?” “如今嘛……” 说到这里,锦绣似想到什么,若有所思道:“我看赵家未必会背叛临王府,也不能算是有了异心。他们这样的世家,从来都不会真正老实……” “我看赵家掺和进了这次的事情当中,多半是想趁机捞些好处。” 林江年默然,锦绣的猜测分析多半没有错,赵家的確没有背叛临王府想法。 那不现实! 对赵家也没有任何好处! 赵家此次出面,连赵庆这把老骨头都出面了,多半是为了利益! 更准確来说应该叫……趁火打劫?! “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锦绣看向林江年,脸上掛著盈盈的笑容,衝著林江年眨眨眼。 灵动而好奇。 “一个老东西,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林江年轻摇头,丝毫没有把赵庆放在心上:“他愿意折腾就让他愿意去折腾,也没多久日子好活了。” “就看看他还能怎么折腾吧!” “……” 临王府外。 气氛沉闷。 “这临王世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太过分了!” “不懂尊重长辈,竟还如此狂妄,与赵老您顶嘴,简直目中无人!” “此子哪有半分临王世子的风范,哪有半点临王爷的风采?日后这临王府容他继承,恐大事不妙!” “……” 离开临王府后,各世家眾人聚集赵老身旁,纷纷义愤填膺谴责林江年。 他们也没想到,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请出赵老,却没想到那临王世子竟连赵老的面子都不给! 他们气愤的同时,不少人也心中冷笑,各自打著算盘。 林江年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至极。这次將赵老得罪后,赵老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以赵老在临江城的影响力,这件事情绝不会如此轻易结束。 因此,眾人心怀鬼胎,但无一例外的都在暗中拱火,要將事態继续扩大。 而在眾人拱火之下,赵老脸色也是极为阴沉。今日在临王府,他可谓是丟了脸面。 被一个后辈无视! 这让活了几十年,就为了这张脸的赵老心中恼火不已。 当年要不是他极力在先皇面前推举林恆重,又让世家在暗中为林恆重提供钱財粮草势力支持,他林恆重能被先皇封王? 他赵庆,在这其中出了很大的力! 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林恆重对他尊敬有加,封为座上宾!而赵庆也当仁不让的如此认为,没有他,就没有林恆重的今天! 这种念头想法,早已深入他的思想。 他丝毫没认为有任何问题! 甚至於整个赵家当中,不少人也都是如此想法。 而赵家这些年,也没少仗著这点在临州做些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其余世家的人也清楚,但无人敢惹! 而今日,这位临王世子却丝毫没给赵庆面子,这让赵庆受到了莫大羞辱! 一个小小的后辈,安然如此? 没有他,没有你小子的今天? 简直放肆! “此子狂妄自大,毫无礼数规矩,毫无教养!” 赵老脸色阴沉,冷冷道:“既然林恆重管教不好,那老夫就要替林恆重好好管教管教他!” “靖儿,我们走!” “……”(本章完) 第591章 算盘落空 临江城內。 赵老登门临王府,却遭临王世子轻视得罪,赵老愤而拂袖离开王府的消息很快在城中传开。 事情演变进展到这一步,临王府上下一举一动都时刻在各世家势力的眼皮下。尤其这次赵老专程来到临王府,更让不少人关注。 这赵老的身份毕竟不一般,昔日位高权重,不仅威望极高,更是当年林恆重封王的功臣之一。有这么一层关係在,在临州境內,这位赵老的身份地位永远是特殊的存在。 即便是在临王府,他也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 此次由他出面,必定能探得临王府底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哪怕赵老如此年高亲自登门,可依旧没能见到临王爷! 林恆重,依旧没有消息传出! 当这消息传出后,各观望的世家和势力终於坐不住了! 这几乎已经很明显的传出了一个讯息……林恆重,恐怕真的出事了! 连赵老亲自登门都没能请出林恆重,若非是临王爷出了事,还能有什么原因?! 如果说之前的猜测,还只是让人怀疑!那么赵老之后,关於林恆重已经出事的消息,完全不受控制的在各世家势力当中流传。 临江城的情况,一下子变得极为严肃! 暗流涌动! 林恆重出事? 这意味著什么? 不言而喻! 如今临江城尚且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各世家依旧没有任何明面上的行动,就是忌惮林恆重。可一旦確定林恆重出了事,事情一定会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临王府会乱,临江城会乱,甚至於整个临州都会乱! 这消息一旦传到朝廷,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朝廷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届时多半会大军压境,趁著临王府內乱之际,镇压削藩! 而对於临江城各世家,各方势力而言,如何在这一场动乱中安身立命,更甚至……在这场动乱中提早站队,趁著临王府轰然倒塌之际,抢夺到更多的利益,至关重要! …… 临江城內,繁华中央地段。 一座高宅大院,古色古香的装璜,由此可见大院主人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此刻,庭院中央。 气氛沉闷。 八角亭中,头髮发白的赵老正坐在亭中,目光深邃的看著对面的一道身影。 亭中桌上摆著一壶茶水,正冒著热气。赵靖毕恭毕敬的站在爷爷身后,眼神时不时悄悄打量著前方视线中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位约莫三十几岁的男子,年纪看上去不大,但身上却有著与年轻完全不相符的气质。 很难形容! 男子一身朴素简装,全身上下没有半分锦衣华服,但即便一眼看去,也让人很难將他遗忘。 他身上仿佛有股与生俱来的沉冷气质,以及那张看上去平静,却时不时隱约露出几分肃杀之气的脸庞,更让人心头微惊,不敢轻视。 此刻,男子站在亭中,望著视线中的赵老,缓声开口,语气不卑不亢:“不知赵老今日约我来此,有何事?” “吴將军,你我也有几年未见了吧?” 赵老望著眼前的男子,缓声开口。 男子点头:“的確有数年未见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眨眼间老夫已经是一把老骨头,没几天好活了!” 赵老语气感慨著。 男子沉默不语。 赵老感慨一番后,重新看著眼前的男子:“今日老夫请你来也没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吴將军……” 听到这话,吴越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赵老想问王爷之事?” 赵老道:“吴將军想必也清楚,王爷已经有很久没露面。如今临江城內谣言四起,老夫与王爷多年交情,对他也极为关心的很。” 吴越道:“多谢赵老关心,王爷一切都好。” 赵老盯视著吴越:“王爷,当真一切都好?!” 吴越眼神微凝:“赵老,此话何意?” “吴將军,你我也认识多年,当初老夫也是看著你参军的,你又何必在老夫面前隱瞒?” 赵老缓缓开口。 吴越沉默。 眼前的赵老,当年的確对他有几分提携之恩。 他能加入临王军,成为临王爷身边的左膀右臂,当年或多或少离不开眼前这位赵老的提携。 “王爷,恐怕已经出事了吧?” 见吴越沉默,赵老盯著吴越的神情,突然问道。 亭中,吴越面色微沉,神色平静的望著赵老:“赵老为何如此以为?” “吴將军,能否回答老夫这个问题?……王爷他,如今情况究竟如何?!” 吴越对视上赵老的目光,眼前这位古稀之年的老者,头髮白,脸上满是皱纹纵横,但那双深凹的眼眶中,却露出一双与年轻不符的精光,正灼灼盯著他。 吴越神情不变,平静道:“此事乃王府机密,恕我不能告知赵老!” “吴將军对王府忠心耿耿,老夫自然清楚,不过……” 赵老依旧盯著吴越,语气突然一转:“但吴將军也应该清楚,如今临王府面临的困境和凶险吧?” 吴越道:“请赵老直言吧。” “那老夫就直说了,如今临江城各方势力都在盯著你们临王府,多少双眼睛看著?” “这段时间,临王爷他始终不现身,可知会引起多少的猜测怀疑?临王爷他是整个临江城,乃至於整个临州的主心骨,吴將军可否知道,没有临王爷的后果?” “可知这段时间,临王府內发生了多少事情?” “不曾想到,整个临王府的大小事务竟全交到你们那位世子的身上?” “……这简直在胡闹,他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何德何能能撑起偌大的临王府?能让临州世家,各方势力信服?!” 吴越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冷眼看著眼前这位白髮苍苍的老者。 “老夫一大把年纪,原本不想掺和其中,但老夫却又不能眼睁睁看著,临王爷这么多年来打下的家底,最终被他败光,毁於一旦!” 赵老神情气愤,仿佛真的是为了临王府著想,愤然道:“你看他这段时间闹出了多少矛盾,又得罪了多少人?他把整个临江城搅合的天翻地覆,引得多少老百姓对他口诛笔伐?” “而这次,他更是毫无缘由就將陈家家主抓走,引起了眾愤……那陈家家主何等人物?即便是你们王爷也不敢说抓就抓,可他呢?二话不说就把人抓了,简直愚蠢又自大……” “他难道不清楚,此举会引起世家的恐慌和忌惮?临王府隨意抓世家的人,如此一来,王府岂还有公信力?那些世家谁还敢轻信你们王府?!” “他此举得罪了各世家,引发王府与世家的矛盾恩怨,简直愚蠢至极!!” 赵老语气愤然,洋洋洒洒的诉说著临王世子的罪行。 仿佛像是在发泄著之前受过的耻辱! 吴越静静听著,脸上却没有太多情绪变化,“那赵老的意思是?” “继续纵容他如此放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赵老沉声道:“如今你们王爷既然不现身……那你们也不能任由他如此胡乱下去吧?” “赵老的意思是?” 赵老盯著吴越:“吴將军跟隨临王爷多年,乃是临王爷身边最信任的亲信。既然如今王爷不便现身,吴將军岂能坐视不理?” “赵老希望我去阻止殿下?”吴越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 “正是!” 赵老缓声开口。 那临王世子隨意抓捕世家家主,决不能开此先河,否则日后情况不堪设想。 吴越沉默,半响后才道:“赵老应该清楚,我並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怎么?吴將军莫非还怕了那小子?” 赵老盯著吴越。 吴越道:“他是王爷的孩子,是世子殿下!” “可这临王府,也是吴將军当年跟临王爷打下来的。这临王府,有吴將军的一份功劳!” 赵老冷声道:“而他不过一个毫无建树的紈絝子弟,吴將军岂能眼睁睁看著自己当年拼死拼活打下来的临王府,葬送在这紈絝世子身上?” 吴越沉默,一言不发。 但脸上,似乎浮现著犹豫。 赵老见状,眼神微眯,又突然开口:“老夫之前,可是听说过一个传闻……” “听闻你们的这位世子殿下,一年前曾遭受过刺杀……而后,突然性情大变?” 听到这话的吴越,猛然抬头:“赵老此话何意?!” 赵老望著他,平静开口:“老夫就直说了……吴將军难道不怀疑吗?” “一年前你们那位世子殿下遇刺之后,突然性情大变,犹如换了一个人……吴將军难道没有想过这其中的问题?” “外界传言,如今的世子是假冒的……消息不似空穴来风,难道临王府就没有怀疑过有什么隱情?” “吴將军就不怀疑,如今那位临王世子……是假冒的?!” 吴越沉默,一言不发。 赵老语气微沉:“吴將军是聪明人,老夫不相信吴將军没有怀疑……如今临王爷不便现身,而这临王府又落入了这个身份不明的世子手中,吴將军难道不担心,此子万一真是假冒的,被他真箇篡了位?!” “临王府多年来的心血,一朝为他人做了嫁衣?!” 吴越的脸色变幻莫测:“赵老,莫非有办法?” 赵老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老夫与王爷相交多年,自然也不希望王爷多年来的心血为他人做了嫁衣。若是吴將军信得过老夫,老夫自然能为吴將军指一条明路……” 吴越望著赵老,神情平静,垂首低眸道:“还请赵老指教!” “……” “……” 院中,寂静。 吴越已经离开。 剩下亭中的赵老闭目养神,桌上的茶水已经冰凉。 赵老伸手,赵靖脸色变幻又变,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爷爷,你说那个林江年……他真的是假的吗?!” 赵老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是真是假,重要吗?” 赵靖一愣,有些摸不著头脑:“不重要吗?” 这难道不重要吗? 要是那个林江年是假的,他还能如此囂张? 赵靖必定不放过他! 之前的羞辱,必定百倍奉还! 赵靖暗暗咬牙。 赵老神色平静,看了他一眼:“靖儿,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平日里多跟你那两位兄长学学。” 听到这话,赵靖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低下头去,乖巧道:“好的,爷爷。” “这林恆重,恐怕真的出事了……” 赵老微微眯眼,心中瞭然。 如果说之前见到那位囂张跋扈的林江年,他心中还有疑虑的话,那么在见到吴越之后,他心中已经基本確定了猜想。 “爷爷,你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拉拢这个吴越?” 赵靖又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 “这个吴越,可不简单。” 赵老微眯眼,“他是个很关键的人物!” 临王爷身边有四大亲信高手以及一位深藏不了的军师,那位军师几乎没有露面过,剩下的这四位亲信,除去一位坐镇南疆境內军中,剩下的三人当中,郑知命性格太傲,而那东方观山又行事怪异,难以捉摸。 剩下的吴越,此人性格沉稳,又极为理智,虽比不得郑知命,但在临王军中也有著不小的影响力,的確是最好的人选。 “他是临王府的核心人物,临王府內乱,他也是最后可能取代林江年的人!” “取,取代林江年?!” 听到这话的赵靖一惊,睁大眼睛,他没想到爷爷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取代那位世子? 那岂不是意味著…… “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机会……” 赵老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爷爷不会看错人!” 赵靖心中震惊:“那爷爷,你,你確定他会愿意听爷爷你的吗?” “他会的。” 赵老语气篤定,神情平静且充满自信:“他与林江年有恩怨,一旦等到林江年彻底掌控临王府,届时必定会对他下手,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所以……” “他没有选择!” “……” 临王府。 清冷寂静的后院中。 吴越神情恭敬,静静站在院子里,低著头,诚惶诚恐。 院中屋檐下,一位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这老东西,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本章完) 第592章 该开始杀人了! “这老东西,怕是以为本王已经死了吧?” 院中寂静。 四周的下人早已退下,吴越站在院中,脑袋低垂,神色愈发恭敬,有些不太敢抬眼看向前方屋檐下的中年男子! 即便跟隨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吴越却依旧不敢说对王爷了解。王爷心思极深,远不是他所能揣摩的。 “赵庆此次找到属下,意图拉拢属下对付世子殿下,心怀不轨,恐对王府不利。” 吴越语气低沉,將赵老所跟他提及之事,一五一十告知王爷。 他自然清楚那位赵老的目的,赵老此番专程找到他,便是希望他能出面。 如今,外界都在传言王爷出了事。赵老今日找到吴越,一是为了打探此事,二是想拉拢他。 吴越谨记王爷嘱咐,並未透露出半点王爷的消息。然而,如此一来也引得那位赵老猜测怀疑,王爷恐怕真出了意外! 如此一来,他顺势拉拢吴越便理所当然。 赵庆的计划很完美! 他看中了吴越在临王府的影响力,也看中了他的潜力。他是林恆重身边四位亲信当中最靠谱之人。 林恆重出事的消息传出后,临王府必定大乱。届时,那位临王世子在临王军中毫无威信,自然无法主持大局,稳定军心。 而吴越,则便顺理成章成为安抚军心最合適的人选! 再加上,他与林江年之间的恩怨……一位年纪轻轻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將军,岂会甘心日后屈居紈絝世子手底下? 而同样,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也必定对吴越这么一位『功高盖主』的將军心生忌惮。 如此矛盾恩怨,本就很难调和! 更何况,那世子更极有可能是假冒的! 赵庆並不关心林江年到底是不是假冒的,他是最好,即便不是……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百姓们相信他不是就行! 赵庆算的並没有错,吴越的確瞧不上林江年。先前他奉王爷之命前去接林江年回城时,虽没有明显磨擦,但也的確並不愉快。 而回到临江城后,二人也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完全算得上是陌生人! 吴越並没有阿諛奉承,巴结那位临王世子的想法。林江年对於这位並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的吴將军,也没打算主动交好。 但,赵庆终究还是算漏了一件事……吴越的確瞧不上林江年,但多年来跟著王爷出生入死的吴越,对王爷忠心耿耿! 他瞧不上临王世子,只是对那紈絝子弟並无好感,担心他日后將王爷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败光。 但吴越本身对王爷忠心耿耿,对王府忠心耿耿! 赵老想要挑拨吴越与临王府的关係,计划註定会失败。 更何况,从始至终林恆重都安然无恙! 这一切,都是他下的一步棋! 他一直都在暗中,默默观察临江城內这一出闹剧,巍然不动! …… “赵家,看来也想蹚一蹚临江城这趟浑水!” 屋檐下,林恆重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只是略有些感慨。 “赵家这些年打著王爷的旗號,搜刮民脂民膏,压榨百姓,私底下更是齷齪勾当不断,与其他世家勾结,平日里便不把临王府放在眼里,如今更是意图对王府不轨!” 吴越眼神微冷,低头严肃道:“王爷,不能再纵容他们了。” 林恆重没有开口,神情漫不经心。 一个赵家,他倒並没有放在眼里。 赵家唯一棘手的,是赵庆。 作为当年朝中鼎力支持他封王的一员,不说赵家在其中出了多大的力,但在舆论方面,赵庆的確与临王府绑在了一起。 在天下人眼中,赵庆是林恆重封王的一大功臣! 这份恩情,林恆重得认! 因此,这些年来林恆重给了赵老足够的尊重,这不仅仅是做给赵家看,更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这些年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若是赵家能一只安安分分,对於赵家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林恆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赵家並不安分! 准確来说,像赵家这样的庞大世家,他们所图並不简单,也並不会把家族的希望寄托在一位藩王身上。 这几年来,赵家並不老实安分! 但由於赵家有赵庆坐镇,有这么一位老东西在,加上当年的恩情,林恆重即便想对赵家下手,也不好动手。 这位赵老是绕不过去的人物! 今日这位赵老突然登门拜访,林恆重並不方便出面。 因此,前去迎接他的是江年! 想到这,林恆重那波澜不惊的眼神底浮现几分欣慰。 先前赵庆登门拜访,林江年前去接见,中间发生过什么,府上下人早已向他稟报清楚。 江年不愧是他林恆重的儿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赵庆试图想摆出身份资歷来压江年,然而江年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也丝毫没有惯著这老东西,將赵庆气的拂袖离去。 他不能做的事情,但江年去做恰恰好合適! 赵庆那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跟江年一个小孩子计较起来,恐怕他也没那么脸。这个亏,他得吃了! 想到这,林恆重目光微眯,似想起什么:“让你去调查的东西,查的如何了?” 听到这,吴越微微抬头,面色严肃道:“属下已经查的差不多……” 数日之前,王爷命他暗中查明临江城內各世家底细,严格监视各世家,查探他们人员往来,务必要將各世家这些年的底细查个底朝天!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各世家情况复杂,且许多人行踪隱蔽,想要办到並非一朝一夕能成。 但临王府情报机构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来临王府早已將眼线打入临江城各世家,各方势力当中。 这些年来,各方势力都想將手伸进临王府,探查临王府的一举一动。但同时,临王府的情报机构也同样早已將手伸入各世家,暗中监视著他们的一举一动。 院中寂静,吴越低著头,向王爷详细匯报著调查的结果。 一桩桩,一件件…… 等到吴越將大概情况匯报完后,沉声道:“属下手中如今已掌握大半的证据,这其中几乎涉及到临江城內大半世家,甚至牵扯了大量临江城的官员……” 说到这里,吴越脸色凝重:“王爷,若是这些证据公之於眾,恐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王爷让他查的事情,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真要追究起来,大半个临江城都得捲入进去! 这些世家当中,有几个是乾净的?又有几个没有暗中勾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要彻底清除,怕是会引起整个临江城的动盪。 对此,林恆重似早有预料,並没有太惊讶,反问道:“你觉得,本王应该怎么做?” 吴越一怔,隨即低头:“属下不知。” “要是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你会怎么解决?”林恆重又问。 吴越沉默了下,神色凝重道:“此事非同小可,属下並无这等才能……要是王爷让属下去办,属下应该会先徐徐图之,不急於一时下手。等到时机成熟,属下再將他们一个个暗中连根拔起,剷除掉……” 林恆重听著吴越的话,並没有否定,也没有赞同。 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轻笑道:“世家是杀不完的。” “杀了一批,还会有一批!人的贪慾是无穷无尽的,也断绝不了。” 吴越不明所以,抬头看向王爷,不解道:“那王爷的意思是,要放过他们?” “不,还是要杀!” 林恆重原本温和的目光,逐渐多了几分冷意。 “不杀,他们心中就不会有畏惧。没有畏惧,他们就什么都敢做!” 听到这话,吴越心头猛然一震。 他听明白了王爷的意思! 这些年,为了安抚临州民心,发展经济,王爷太过於温和的行径,不少人恐怕已经忘记当年被王爷支配的恐惧! 想到这,吴越心头呼吸急促,眼神底逐渐泛起几分兴奋。 这些年的安逸生活,並没有將他心头那股炙热杀气消磨。当年跟隨王爷身边南镇北战,他心中依旧还保持著那股衝劲! “王爷,请下令吧,属下定然不负王爷之命!” “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了!” 林恆重看了他一眼:“你领一支亲军秘密去办这件事情,切勿打草惊蛇……” 林恆重一边说著,一边拿起一旁桌上的笔,在桌上那张情报上缓缓圈了几处位置。 片刻后,他丟下笔:“去办吧,办的漂亮点!” “是!” 吴越领命,转身离去。 林恆重瞥了眼院外,喃喃道:“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来人,召东方观山来见本王!” “……” 临江城內。 赵老登门临王府,却受临王世子冒犯得罪,愤而拂袖离去的消息在临江城內传播蔓延之际。 同时有小道消息传出……此次赵老千里迢迢前往临王府,是为陈家而来。 林江年无故抓走陈家家主陈宏生,引得世家怨愤,赵老亲自登门,要求临王世子释放陈宏生,结果遭到临王世子拒绝,赵老愤然离去。 此消息很快便在民间传遍,引起热议。 各种议论声皆有,有人称讚临王世子大义凛然,丝毫不讲情面,当真不愧是青天大老爷。 也有人指责林江年无故抓人,又对赵老多有不敬,实乃大逆不道。 而在民间百姓热议之际,突然从临王府內传出一则消息。 在陈宏生被抓后的第三天,舆论在临江城內发酵了三天后,一直闭门的临王府,终於公布陈宏生的罪行! “陈宏生之子陈俊儒恶贯满盈,数日前理应问斩,然押赴刑场之时,突遭神秘刺客劫囚。经临王府数日追查,终於將被劫走的罪犯陈俊儒找回,同时,也將劫走陈俊儒的凶手当场抓获!” “经王府审讯,凶手供认正是受陈宏生指使,意图鱼龙混杂,劫囚救下陈俊儒!” “陈宏生罪大恶极,不容饶恕!临王府將陈宏生移交官衙,择日当庭审理此案……” “……” 消息传出时,引得一阵譁然! 这些时日,伴隨著陈俊儒被劫囚,民间各种猜测都有,吵的可谓是不可开交。而隨著临王府突然公布出来的消息,瞬间引爆了舆情。 “果然是陈宏生乾的,我就说除了他还有谁会救陈俊儒?” “竟然敢劫囚,陈宏生疯了不成?!” “我早就说了,陈宏生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看著自己唯一的儿子去死?一定是他干的,你们非不信!” “幸好有世子殿下,没让他陈宏生奸计得逞,干得漂亮,殿下不愧是青天大老爷!” “……” 民间百姓譁然议论,而各世家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不少人都懵了! 不是,这临王世子真疯了不成? 他来真的?! 原本林江年当眾抓了陈宏生已经让他们极为震惊,眼下更没想到……这临王世子居然做的这么绝! 明明这些天,各世家反对的声音如此强烈,甚至连赵老都千里迢迢来到临王府想要缓和两家矛盾。 然而,这临王世子依旧一意孤行,完全不予理会。他居然直接定了陈宏生的罪,甚至要將陈宏生交由官衙当眾审讯?! 如此一来,这岂不就意味著彻底跟陈家撕破脸皮,不会再有任何迴旋的余地?! “疯了疯了,竖子岂敢?!” 临江城,一处宅院內。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赵老,气的脸色涨红,苍老的脸上浮现愤怒神情。 “他当真是要让临王府跟所有人为敌吗?” “临王府交到他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赵老气的浑身颤抖。 他当日已经警告过林江年,却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 甚至还变本加厉! “爷爷……” 赵靖站在一旁,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极为惊愕。 林江年真疯了不成? 让官衙去审讯陈宏生,审讯一位堂堂世家家主? 这让世家的顏面往哪搁?日后,陈家还如何在临江城立足?! 他疯了! 简直找死! 赵靖心头兴奋又冷笑,他没想到那林江年竟然如此愚蠢,自掘坟墓。 这下,看他怎么面对世家的怒火?! “爷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靖压抑心头的兴奋,询问开口。 “他完了!” 赵老眯眼,冷声道:“这次这竖子惹了眾怒,我看他如何收场?!” “备车,老夫要去周家和吴家一趟!” “……”(本章完) 第593章 当庭审讯 临王府,关押著陈宏生的偏院。 院中寂静,清冷。 虽名义上是关押,但林江年並未太限制陈宏生的人身自由。一日三餐都有下人专门送来,除去没有安排侍女伺候外,陈宏生在临王府的待遇不会比在陈府要差上多少。 住在这里的陈宏生,並不像是一个阶下囚! 只要不出这偏院,他的人身自由就没有受限。 这偏院虽然不大,但五臟俱全,风景优美秀丽,反而更像是个养老圣地。 陈宏生毕竟身为陈家家主,如今虽然被『请』来了临王府,但身份地位不低。外界如今闹的沸沸扬扬,在官衙还没定罪之前。若是陈宏生在临王府內出了什么事,对王府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而对林江年来说,他要针对的並不仅仅是陈宏生,他与陈宏生之间並无私怨,也没必要噁心他。 因此,陈宏生在这小院的日子过的也还算平静,一日三餐有人准时供应,除去无法离开小院,无法获取外界消息之外,他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此刻,清冷寂静的院子里。 陈宏生站在院中,那张略显沧桑的脸庞上面无表情,眉头紧锁。 这些天来,他心情始终无法冷静! 虽被抓来临王府,那位临王世子並未对他做过什么,可越是这样,陈宏生心中就越不安。 上次林江年离开之前,已经把威胁的话几乎说到明面上!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並不多! 那位临王世子真正的目的,是想掌控他们陈家,让他们陈家成为临王府的傀儡! 也藉此,震慑敲打其他世家! 不得不说,林江年打的一手好算盘!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衝著陈家来的,陈俊儒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哪怕没有陈俊儒,临王府也一定会对陈家下手! 而陈宏生,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无论选择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他不能眼睁睁看著陈家几十年的基业毁在他手上,更不愿意看著自己那不爭气的独子牺牲! 自前几天见面之后林江年没再来找过他。 可越是如此,陈宏生眉头愈发紧锁,心中那不安的情绪更强烈了! 他能肯定,林江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他和俊儒都落入林江年手中,对方一定会以此大做文章。 想到这,陈宏生眉头紧锁,神情愈冷。 被困在临王府的这几天,他无法获知外界的情况。但能肯定的是,外面现在一定吵的很热闹! 那些世家也不会眼睁睁看著他栽在临王府手中,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而他们能不能对临王府造成影响,这点至关重要! 而更为重要的是…… 正当陈宏生沉吟思考时,院子外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宏生抬头看向院子门口,院门正被推开,一道黑衣劲装身影迈步走进院子里来。 “陈宏生,隨我们走一趟吧。” 清冷中正十足的语气传来。 陈宏生静静看著眼前这道气质不俗,眼神锋芒毕露的女子,目光平静坦然。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迈步朝著院外走去。 林青青似也没想到,这个陈宏生会如此配合。她多看了几眼,收回目光。 院外,早有数道全副武装的侍卫等候多时,陈宏生目光平静,瞥了眼从院中走出的林青青:“去哪?” “官衙!” 听到官衙二字的陈宏生,心中瞭然。 他看了林青青一眼:“我儿呢?” 林青青道:“他还活著。” 陈宏生沉默了下:“我要见他一面。” 林青青拒绝:“他已经是死刑犯,你见不到他。” 陈宏生平静道:“去跟你们殿下说一声,他会让我见的。” 林青青眉头一皱,盯著陈宏生看了一阵,最终面无表情道:“我需要去向殿下请示!” …… 临江城,官衙。 监狱。 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瀰漫著浓郁腥臭,令人作呕的气息。四周墙壁上可见乾涸的血水,混杂著一团团黑色不明腥臭物质。环境脏乱差,尤其是昏黄漆黑的光线,更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昏暗腥臭的牢房內。 陈俊儒呆呆跌坐在牢房中,双目失神,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半分光采,浑身上下更是狼狈不堪,骯脏,破乱,头髮如同枯草。早已没了半分昔日的神采,甚至,恐怕就连熟悉他的人,都有些认不出现在的他。 昔日堂堂陈家大少爷,一朝沦为了如今地步! 他就这样呆呆注视著黑暗的墙壁发呆,一朝从天堂跌落地狱,再从地狱回到天堂,又再回到地狱……经歷了这么多次,陈俊儒整个人早已经麻木了! 也没了一早的激动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传来脚步声,漆黑的环境下,陈俊儒甚至连头都懒得抬起。 牢房外,响起了铁锁开门的声音。 直到…… 一个声音传来。 “俊儒!” 寂静的牢房中,突然传来一声熟悉低沉的声音。原本神情麻木的陈俊儒,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般。他猛然抬起头,看向牢房门口。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略有些憔悴,眼神复杂。 “爹,爹……” 陈俊儒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不可置信,以及……眼神中突然迸发出来的惊喜! 像是一个將死之人,突然重获新生,那双原本已经麻木的眼睛,重新焕发起了精光。 “爹,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俊儒的声音沙哑而激动,甚至隱约带著几分哭腔。 那是……惊喜而委屈的情绪。 “俊儒……” 牢房內,陈宏生看著眼前的俊儒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心中一阵悲痛。 “俊儒,你受苦了!” 陈宏生语气沉重。 “爹,爹你要救救我啊……” 陈俊儒的声音中满是悲愴,委屈的像是一个孩子,他挣扎著起身,爬到了陈宏生身旁:“爹,爹我又被他们抓了……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俊儒,你放心,爹一定想办法將救你!” 陈宏生安抚著陈俊儒的情绪,隨即低头:“爹有事情要问你。” “爹,爹你问……” “你这次是如何被抓的?!” 陈宏生声音低沉,质问道。 “我,我不知道……” 陈俊儒不知所措,“就是那天,爹,爹你不是来找过我吗?要送我离开临江城去许州吗?可,可是……就在天刚亮后没多久,爹你的人护送我们往北方小道上去,谁料……” “就在半路上,突然碰上临王府的人追来……” 说到这里,陈俊儒咬牙切齿,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恐惧:“他,他们来了好多人,把,把爹的人全抓走了。我,我也被他们抓了回来……” 陈宏生面色阴沉,听著陈俊儒断断续续的描述,一言不发。 俊儒被临王府的人找到,这是他最没有料到的事情。 这件事情他做的极为隱蔽,知道的人极少,而俊儒藏身之地也极为隱蔽,早避过临王府的眼线。 可为何,会突然暴露? 陈宏生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有內奸! 如今听到陈俊儒的描述,更坚定了他的判断。 可是,內奸会是谁?! 陈宏生心中,倒是隱约有了猜测。 这些年来陈家內部一直都不是一块铁板,內部明爭暗斗,互相勾心斗角。他这陈家家主,也一直坐的並不安稳。 如今陈家面临如此危机,家族內有內奸並不足为奇。 陈宏生眼神微冷! 他最痛恨的便是內奸! “爹,爹你一定要救我出去……” 陈俊儒抓著陈宏生的手臂,眼下他唯一能倚靠的只有他爹了,这是他唯一生存的希望。 他不想死! 哪怕如今已经成了个太监! 他也不想死! 没有经歷过生死的人,是很难体会到这种绝望而又求生的欲望。 “放心,爹不会让你死的。” 陈宏生目光微冷,看著眼前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儿子,心中愤怒情绪愈浓。他压下心头情绪,语气严肃,低沉一字一句道:“爹有事要跟你说,你务必要谨记……” “……” 临江城內。 这日,在临王府放出消息,命官衙当眾审讯陈宏生劫法场一案后,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 无数百姓蜂拥而至聚集官衙之外,想要目的这一盛况,歷史性的一幕! 甚至,盛况不比当日要斩首陈俊儒时引发的轰动要小。 无数人翘首以盼,兴奋至极! 毕竟,审讯的可是堂堂陈家家主!以往这样的大人物,別说是审讯了,就算是知府来了恐怕都得毕恭毕敬对待。 这样的世家家主,哪个不是权势滔天?世家人脉错综复杂,势力遍布天下。一个小小的知府,连想见上一面都难! 更何况是审讯? 官衙內,也是早严阵以待。 消息放出后,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轰动。官衙早早抽调大量人手维持秩序,同时抽调城中城防军前来配合。 加上有了上次劫囚的教训,这次临王府內出动了不暗探,藏匿埋伏於城中角落,密切关注监视著一切,以防再出现变故。 官衙內,大堂中,此刻同样气氛凝重。 一位身穿知府官袍的中年男子在大堂內来回踱步,忧心忡忡,神色紧张而凝重。 此人名叫欧阳震,原本是临江城官衙知府於封的副职,前些日子於封被临王府捉拿下狱后,他便被提了上来,临时担任知府一职。 对欧阳震来说,这无疑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砸在了他的头上! 原本有於封在,他这辈子几乎升职无望。於封在临江城不仅人脉眾多,更是与临王府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可谁曾想到,这於封竟然有异心,暗中勾结世家,草芥人命,被临王府证据確凿抓捕下狱。 欧阳震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简直欣喜若狂,甚至他连晚上躲在被窝里都忍不住偷偷的笑出声来了! 於封一倒,这泼天的富贵便落在了他身上。 临州作为临王府的领地,所有的官职任免在某种程度上都归临王府管辖。如今的欧阳震暂代知府一职,但不出意外,他便是下一任知府。 因此,欧阳震欣喜若狂的同时,也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出任何差错。 他很清楚,这临江城內如今还是临王府说了算。哪怕外界闹的再凶,但临王府依然巍然不动。能决定他这个小人物生死的人,只有临王府。 而他,如今不过只是临王府扶持起来的一个傀儡! 欧阳震很有自知之明,他之所以能被那位世子殿下看中,不过是因为他人微言轻,身后没有任何势力背景,好控制! 而欧阳震自己也心甘情愿当这么一个傀儡,与其一辈子碌碌无为,受上司欺压,受百姓冷眼,一辈子生活在底层。 倒不如拼一把……傀儡就傀儡! 多少人想当世子殿下的傀儡还没这个资格呢? 而如今眼下,到了考验他的时候了……他身为官衙知府,將要当眾,当著临江城无数百姓的面审讯陈宏生劫法场一案!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欧阳震几天没睡著!他又紧张又激动,同时心情十分凝重! 他知道,这是临王府对他的一次考验!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就看他自己了! 而另一方面,审讯的毕竟是陈家家主,欧阳震心中依旧还是有几分忌惮和惊恐。 要知道,这位陈家家主的身份地位不一般,背后势力更是极为恐怖。审讯陈宏生无异於是將整个陈家以及背后的势力都要得罪。一旦到时候出了任何意外,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昔日还只是知府副职的欧阳震,甚至连多看一眼那位陈家家主的机会都没有。在那位陈家家主面前,他毕恭毕敬的像个嘍囉,那位陈家家主甚至都没正眼瞧过他! 如此一来,怎么能不让欧阳震忧心? 他不断来回在大堂內踱步,思绪良久。 终於,他猛然停下脚步,脸上出现一丝果决神情,当即狠狠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要把握住! 若不拼一把,他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正当他刚下定决心后,门外便很快传来衙役的声音。 “欧阳大人,林统领来了!” 听到这,欧阳震当即精神一震,连忙快步迎了出去!(本章完) 第594章 拒不认罪 院中,一身劲装的林青青快步迈入大堂。 欧阳震步伐匆匆从大堂內走出来,脸上堆满笑意上前相迎:“林统领,您来了?!” 欧阳震脸上浮现恭敬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招待著。 明明身为临江城官衙知府,但欧阳震在面对眼前这位年轻气质不俗的女子时,姿態却摆得极低,没有半点身为知府的觉悟。 欧阳震很清楚,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於眼前这位林统领! 准確来说,是来自这位林统领背后的那位世子殿下! 数日之前,正是眼前这位林统领奉殿下之命,带兵闯入官衙,將原知府抓捕下狱,隨即临时接手官衙。 而他欧阳震,也是在这个时候终於等到了人生机遇。 因此,欧阳震思想觉悟极高! 风尘僕僕走进院中的林统领看到满脸討好笑意迎上前来的欧阳震,平静道:“知府大人,可否准备妥当了?” 欧阳震眼神底闪过一丝决然,重重点头:“林统领放心,下官已准备妥当!” 林青青神色淡然:“你身为知府,此次陈宏生一案全权交由你来审讯,你儘管按照流程办案即可。” “下官遵命!” 欧阳震低头应下,眼神底却闪过一丝疑惑。 按照流程办事?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欧阳震不可能不清楚。他很明白一点,临王府此次正是衝著陈家来的。 抓了陈宏生,就是想置陈家於死地! 既然如此,那就应当对陈家下死手。不管有没有证据,都应当让陈宏生翻不了身……欧阳震便是准备等下审讯时,直接坐实陈宏生的罪名! 可如今林统领却让他按照流程办事,这多少让欧阳震有些意外……难道不是应该让他暗中使绊子,栽赃陷害,泼脏水坐实陈宏生的罪名吗? 临王府如今连官衙都控制了,这不行使特权? 否则,要他这知府有何用? 心中虽然疑惑,但欧阳震也没敢多问,他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林统领,又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问道:“请问林统领,世子殿下那边……”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林青青淡淡瞥了他一眼。 欧阳震心中一震,当即道:“下官明白,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审讯陈宏生,不负世子殿下与林统领的期望!” 见眼前之人如此识时务,林青青点头,很满意。 眼前此人是殿下所挑选的知府,殿下看中此人背后无权无势,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因此在殿下的授意,给了他一次机会! 而此人也没有让殿下失望,极为有觉悟! 至於他能不能受用,还得看这次了! “今日审讯极为重要,你只需要做好本分之事即可,其余的见机行事,到时你自会明白!” 林青青叮嘱了欧阳震一番后,转身离开。 欧阳震站在原地,面色恭敬,眼神凝重。他知道,今日事关他职业生涯的前途。甚至……关乎著他的身家性命。 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他將会站在世家的对立面。从此以后,临王府成了他惟一的靠山! 但同时,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抱紧临王府的大腿,日后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想到这,欧阳震呼吸略急促,眼神也变得火热。 而这时,院外又传来了衙役前来匯报的声音。 “大人,时辰差不多了!” 欧阳震心头一震,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身上衣衫。隨即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朝著院外走去。 …… 此刻,城中官衙內外早已被百姓挤的水泄不通。无数百姓匯聚於此,翘首以盼,等待见证著接下来的审讯。 偌大的官衙內,往日空荡荡的大堂中,今日早已聚集无数身影。而在官衙之外,更是聚集著诸多前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 四周议论的声音,也让官衙內外成为一片汪洋大海。 声音之大,几乎要將官衙屋顶掀翻! 终於,伴隨著一声轻喝声响起。 “知府大人到!” 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大堂內外响起,瞬间传遍每个角落。原本嘈杂的现场,像是突然噤声了般。 剎那间,骤然安寧下来。 与此同时,无数双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大堂之內。 当从后厅走出来的欧阳震看到这一幕时,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依旧对於眼前的场面还是有些震撼! 人太多了! 他何时见到过如此场面?! 此刻,无数双密密麻麻的眼睛盯在他身上,神情各异,翘首以盼,使得欧阳震心中难免紧张。 甚至,手心开始冒汗! 他意识到今天官衙会很热闹,却还是低估了百姓看热闹的热情。 欧阳震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很快瞥见了诸多熟悉的身影……来自各世家的人员,隱匿於人群之中。那些世家的目光盯落在他身上,隱约有些不善欧阳震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直到他的目光瞥见正静静佇立於大堂一侧的林青青,以及大堂內分布其余各处来自临王府侍卫高手的身上时,他心中方才稍定。 暗自深呼吸一口气,从容的走进大堂。 升堂! …… 严格意义上来说,临江城官衙大部分时间其实都算是一个傀儡机构。 临江城身为临王府的封地,几乎所有行政大权都掌握在临王府手中。官衙能决定的事情很少,更多的时候官衙是作为一个执行部门,协助临王府传达执行命令。 当然了,官衙也负责维护临江城的秩序,处理一些王府无暇顾及的民生小事。 可一旦涉及到人命关天之事,官衙没有决定权,得將此事上报临王府,由临王府下达指令处置。 平日里官衙处理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多的是维持临江城秩序。而今日,官衙算是破天荒头一次审讯如此大的案件! 而审讯对象,更是堂堂陈家家主! 虽然依旧是临王府在背后授意,但对官衙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破天荒头一遭。 欧阳震在紧张情绪逐渐消散之后,便正式开始升堂,断案! 首先,几名衙役上前匯报案情。 数日之前,由官衙宣判问斩的死刑犯陈俊儒在押送刑场的路上,遭遇神秘高手劫囚。这些日子,临王府联合官府衙役对临江城內外进行地毯上搜查。终於在三日之前,在城外將意图逃跑的陈俊儒抓捕归案。同时,也將当日劫囚的嫌疑犯一网打尽! 紧接著,便又有狱卒上前递交匯报审讯结果。 经过几日对劫囚的嫌疑犯审讯,他们终於招供……交代了指使他们劫囚背后之人,正是陈家家主陈宏生! 而这些嫌疑犯,皆是陈家豢养的高手侍卫! 同时,狱卒提交了这些嫌疑犯的口供。 如此一来,证据几乎已经確凿! 当证据匯报到这一步时,整个官衙內外都沸腾了。虽然临王府早就公布了消息,陈宏生是劫囚的幕后主使。但依旧还是有不少『懂哥』认为这是临王府对陈家的陷害报復,並且在民间大肆宣扬。 直到证据大庭广眾之下摆出来时,才终於让无数人信服……证据都有了,果然是陈宏生乾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人群之中,有不少陈家人的身影。 此次临王府抓捕陈宏生时,並未对陈家其他人下手,只是唯独带走了陈宏生。 目的也很明显,是为了挑起陈家內斗! 而这几日,陈家內部的確也算是乱成了一团糟。陈宏生被抓走,陈家群龙无首,內部爭权夺利。那些已经退居幕后的老东西纷纷现身,其余旁系子弟也开始暗暗较劲,覬覦那家主之位。 当然,也有一些陈家子弟心生担忧。 一旦陈宏生倒了,他们陈家当真能独善其身吗? 此时,人群中的不少亲近陈宏生这一脉的陈家子弟,在看到官府摆出的证据时,脸色皆变了。 完了! 恐怕是真的完了! 大堂內,欧阳震下令將嫌犯陈宏生带上来!不多时,在两名狱卒的带领之下,陈宏生迈步走进大堂。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无数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位陈家家主身上,想一睹这位平日里难得一见,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风采!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位陈家家主,並没有他们想像中那般狼狈不堪。 甚至是……神采依旧! 不少人认为,哪管你什么陈家家主,如今成了阶下囚,这些天定然在牢房中吃了不少苦头。不说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至少也绝不会如此淡然。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眼前的陈宏生,身上没有半分狼狈不堪神情。 他身著一袭深灰长袍,气息稳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经歷过酷刑或是折磨过的痕跡。除去神情有些憔悴,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之外,完全没有半点阶下囚的样子! 身为陈家家主,陈宏生身上有著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沉稳,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此刻,更为如此! 这让不少想看热闹,甚至是想看笑话的人,都一时间愣住了……不是,这是阶下囚? 这样子,哪里像是被关押坐过牢的样子? 不是说他被抓到临王府,受尽苦头了吗? 这样子,怎么看著像是去临王府度了个假? …… 陈宏生神色淡然的走进大堂,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从不远处的人群中扫过,一眼,他便从人群中瞧见了诸多熟悉的身影。 有来自各世家的人,有昔日的一些好友,后辈,还有他陈家的子弟…… 陈宏生目光平静扫视过,又看到了佇立在大堂屋檐下,一身劲装的林青青。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腰间佩剑,英姿颯爽,气质冷漠,盯著陈宏生。 她的身边,並没有那位临王世子的身影。 他没来么? 陈宏生神色波澜不惊,今日之事,是那位世子策划的一齣好戏! 他,难道不打算现身么? 陈宏生收回视线,看向坐在公堂主座上,正面色严肃凝望著他的欧阳震。 有些熟悉的面孔! 陈宏生略微皱眉,隨即很快认出此人……於封身边的副职,曾见过几面。 此人能力虽然不错,但毫无背景根基。於封下狱,没想到反倒成全了他! 而此刻,坐在主座上的欧阳震,在与陈宏生对视上的那一刻,心中升起几分紧张情绪。 明明如今他是官衙知府,眼前的陈宏生已经是阶下囚,嫌疑犯。 可,对方的眼神竟是如此平静!甚至隱约其实还压了他一头! 欧阳震心中不安,但强自忍住了。 此刻,四周嘈杂的声音逐渐安静。 欧阳震收敛心神,盯著堂下的陈宏生:“陈宏生,你身为陈家家主,名声颇广,本该以身作则。可你却纵容你的独子陈俊儒肆意妄为,欺男霸女,买凶杀人灭口……如今更无视我大寧王朝律法,命人当眾劫囚,劫走死刑犯陈俊儒,杀我官衙公职人员……” “如今证据確凿,你可认罪?!” 欧阳震声音低沉,质问开口。 语气充满压迫感,似要將眼前这陈宏生的气息压下去。 面对欧阳震的质问,大堂中央的陈宏生神色始终平静,静静看著他:“知府大人说证据確凿,证据何在?” “你还敢狡辩?!” 欧阳震怒道:“当日劫囚之人已经落网,他们正是你陈家的侍卫,如今在牢中已经招供,承认正是受你指使,你还要狡辩不成?!” 面对欧阳震的质问,陈宏生神色依旧淡然:“知府大人如何证明,官衙所抓之人便是当日劫囚之人?” “大人说那些人是我陈家侍卫,又有何证据证明他们的身份?” “犬子犯下滔天大罪,乃是他罪有应得,老夫虽然悲痛,但既然犯了法,便不可饶恕,老夫身为陈家家主,怎会知法犯法,去做那人人都会怀疑的愚蠢之事?” 陈宏生注视著欧阳震,神情平静,语气一字一句:“知府大人慾加之罪,何患无辞?” 此话一出,欧阳震瞬间变了脸色。 ……(本章完) 第595章 王府逼宫 与此同时。 临王府,后院。 林江年如往常般躺在摇椅上,半眯著眼睛,神情慵懒。 一旁屋檐下,瞧著这一幕的锦绣忍不住开口:“殿下难道不去看看吗?” “看什么?”林江年语气慵懒。 “自然是去看官衙审讯陈宏生啊!” 锦绣看向林江年,清秀的脸上满是不解。 今日是官衙当中审讯陈宏生的日子,消息早就传播了出去,引起全城百姓的鬨动。即便锦绣身在临王府,都时不时能听到王府外传来的热议声。 眼下无数人匯聚官衙,想要目睹这精彩的大戏。然而事情的始作俑者,策划了这一切事情的林江年,却事不关己的呆在家里,好像完全不关心此事? 这让锦绣多少有些纳闷,不解! “官衙正在审讯陈宏生,这么重要的事情,殿下不打算过去看看?” “过去做什么?” 林江年神情依旧慵懒,並不感兴趣:“审讯有什么好看的?” 锦绣神情怔怔,眨巴了一下眼睛。 “殿下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锦绣忍不住道。 “陈宏生可不是简单之辈,他绝不会轻易束手就擒,殿下不过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就坏事了!” “该出的意外,总会是要出的。” 林江年躺在摇椅上,依旧一副懒散神情。 锦绣听了,总感觉殿下的语气怪怪的,似乎话里有话。 “殿下你是不是预料到了些什么?” 锦绣看向躺在摇椅上的林江年,她天资聪慧,很快意识到殿下恐怕有什么事情瞒著她。 “没有。” 林江年摇头,又见锦绣目光幽幽的轻瞪著他,显然不太信。他这才咧嘴笑了一声,朝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但锦绣不是许嵐,才不会上殿下的当。 她站在原地没动,撇嘴:“殿下果然有事情瞒著奴婢!” 见林江年如此稳如泰山,锦绣很快猜到殿下恐怕早有后手。 “怎么会?” 林江年摆摆手:“只是我单纯想偷懒,懒得过去凑热闹了。” 说著,他又轻笑一声:“今日官衙的人太多,鱼龙混杂,我这个时候不適合出面。” 陈宏生一案,原本应当由临王府处置。但林江年將案件移交给了官衙,一来是为了转移矛盾,从而加强王府对官衙的掌控。 另一方面,林江年没打算亲自出面。 眼下以林江年在临江城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他不出面,反倒对他的名声流传更有利。 锦绣微皱眉,自然有些不信:“殿下不过去,真就不怕出问题?” “……万一陈宏生拒不认罪呢?” 林江年乐道:“锦绣姑娘难道觉得他会认罪不成?” 这下,轮到锦绣怔住:“什,什么意思?” 略一思索,锦绣很快意识到什么,微微睁大眼睛:“难道,陈宏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罪?!” “不然呢?” 林江年似笑非笑:“他要是认了罪,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包庇死刑犯,劫法场,无异於公然与王朝律法作对,形同谋反。陈宏生要是认罪,等待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锦绣怔了怔,总算反应了过来:“所以,殿下你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点……陈宏生一定会拒绝认罪?!” 是啊,劫法场,这可是谋反的死罪! 哪怕是陈宏生,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认罪,无异於死路一条。 因此……他绝对不会认罪! “算是吧。”林江年点头,没有否认。 从前几天跟陈宏生见了那一面后,他就已经料到陈宏生不可能认罪了。 “那……” 锦绣疑惑的看向林江年:“他不认罪,殿下你就不担心?” “为何要担心?” 林江年挑眉,似笑非笑:“证据確凿,他不认罪又能如何?” “可是……” 锦绣紧皱了皱秀眉,她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宏生身为陈家家主,既然不会认罪,他必有后手准备。陈家以及临江城的各世家也不会眼睁睁看著他栽在临王府手上,必定会暗中阻止。 如此一来,事情当真会这么简单结束? “別胡思乱想了,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林江年静静打量著锦绣清秀的脸庞,当她露出此刻这略有些小严肃的神情时,整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诱人气质。 赏心悦目! 想欺负! “从他踏入官衙开始,他的下场已经註定。他要是直接认罪,指不定还能勉强留下一个为救儿子,而不得不违反王朝律法的慈父形象……” “要是他不认罪呢?” 锦绣追问。 林江年看向锦绣,朝著她招招手:“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锦绣顿时面露警惕,不轻易上当。 不过,不一会儿好奇心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开口:“殿下你快说。” “你先过来!” “殿下你直接说。” “这可是绝密消息,我偷偷告诉你,以免被別人听到。” 锦绣:“……” 四周后院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鬼才能听得到! 明知道殿下是在胡言乱语,目的不纯粹。但锦绣心中好奇,最后幽怨轻瞪了殿下一眼后,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挪步来到殿下身旁。 “殿下你说……哎呀……殿下你干什么……” 果不其然,才刚刚靠近殿下,还没来得及警惕的锦绣,便被林江年一把拉入怀中。 锦绣站立不稳,整个人跌坐进林江年的怀里。 软玉入怀,香柔满怀。 没给锦绣挣扎反抗的机会,林江年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凑近她耳边,轻声开口:“自然是跟你说悄悄话呀……” 感受到耳边炙热气息,锦绣娇躯一颤,身子软了几分,满脸羞红:“殿下你,你……別……” 林江年早已摸清熟知锦绣身体的弱点,轻轻一出手,很快就拿捏住了锦绣的要害。 一边上下其手『欺负』著怀中少女的娇躯,林江年一边轻声细语在锦绣耳边道:“陈宏生这罪他不认也得忍,他要是不认,等待他的將会是身败名裂……” “反正,他肯定是完了!” 此时的锦绣哪里还听得进林江年在说些什么东西,在殿下那双坏手不断得寸进尺的『欺负』下,她很快面色娇红,气喘吁吁,美眸羞恼试图阻止,却有气无力。 反倒更像是欲拒还迎! “殿下,你,你……坏……” 锦绣紧咬著银牙,羞恼不已。 正当林江年准备更近一步,对怀中娇躯逐渐酥软的少女进行下一步『调教』时。 “殿下?!” 门外,一声急促而脆生生的声音,打破院中寧静。 原本面色羞红的锦绣,猛然惊醒,慌乱的从林江年怀中挣扎起身,迅速远离殿下,整理身上的衣裳。一张清秀的脸庞遍布红润,如初春的水蜜桃般,水灵灵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整理好衣裳的锦绣羞恼的瞪了殿下几眼,神情幽怨而又气呼呼。紧接著,又紧张的看了一眼院外。 然后……拔腿就跑! 锦绣直接落荒而逃,很快消失不见。 林江年有些恼怒,怎么这个时候有不懂事的侍女来破坏他的好事?! 他沉著脸色起身,来到院外。 院子外,正站著一位俏生生水灵的小侍女,正是林江年院中那对侍女其中一位。 此时这个小侍女有些紧张而又兴奋,但很快,她便看到黑著一张脸走出来的殿下,顿时微微一愣,茫然的睁大眼睛。 殿下……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怎么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些不善? 小侍女紧张起来。 “殿,殿下……” “有事?!” 林江年没好气开口,面色不太善……要是这小侍女今天说不出个正事来,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殿下,外面,外面……” 小侍女这才想到什么,连忙低著头,有些焦急说道:“来,来了好多人!” 听到小侍女的话,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什么,眼睛一眯:“来了哪些人?” “奴婢不,不知道,不过好像有,有……周家,吴家的人,还有还有好多,好多……” “他们气势汹汹,说要见王爷……” 小侍女脸色紧张兮兮:“殿下,您,您快去看看。” 听到小侍女的话,林江年並不意外,眼神平静。 该来的,总会要来! 也该来了! …… 临王府外,热闹非凡。 临王府外的空地上,几乎停满轿子,马车,匯聚了无数形色身影。这些马车轿子无一不装饰奢豪,价值不菲。 而从这些马车轿子上下来的身影,也同样非富即贵,皆是临江城內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今日,齐聚临王府。 这些平日里被临王府阻拦在外的大人物,今日却在临王府內下人指引下,顺畅无阻的进入王府。 此刻,就在王府的会客大厅中,早已聚集诸多身影。 “吴兄,你如何看?” 大厅中,不少身影目光齐落在人群中为首的中年男子身上。 今日官衙当眾审讯陈宏生之时,这些世家之人联合一起,准备对临王府发难!各世家联合的力量不容小覷,即便临王府也断然不可能完全无视。 他们今日,便为逼宫而来! 可让在场眾人都没料到的是,之前他们来临王府时,要么是拒之门外,要么就是被敷衍拖延。 许多人,甚至连临王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可今日,当他们眾人抵达临王府时,却发现王府並未阻拦他们,甚至王府下人还恭恭敬敬將他们眾人迎入王府。並且告知眾人,世子殿下隨后便会现身与诸位见面,解答诸位的疑惑! 在场各世家的人都愣住了! 一时间给他们整不会了! 他们今日气势汹汹而来,为的是联合藉机发难,逼临王世子让步。 如今,他们几乎已经確认临王爷出了事,临王府群龙无首……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小小的临王世子,无论如何都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若能逼得临王世子让步,日后这临王世子將再无威严可存。如此一来,临王府也再不能对他们世家指手画脚! 可如今他们刚到,正要按照计划发难。却突然得知世子隨后会现身面见眾人,顿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不是,他们正准备开骂呢! 结果王府態度突然变好了? ……那世子怎么突然就要见他们? 这让不少人察觉到了有些不寻常……难不成,那世子提前预感到了什么? 吴宪目光深邃,微微皱眉。 他也有些摸不准今日王府的情况,还是说,那位世子早预料到了他们今日会来王府逼宫? “诸位別急!” 吴宪扫视眾人,神情平静道:“我等今日来此,是以大局为重。我等身为临江城的一份子,应当竭尽全力联手维护临江城的秩序安稳。” “既然今日世子殿下愿意见我等,这自然是喜闻乐见之事。诸位稍安勿躁,且看世子殿下如何回应我等吧。” 吴宪作为世家中的佼佼者,威望不小。他一开口,不少人安静下来。 吴宪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先看看那临王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等下再见机行事发难即可! 的確,他们今日联合诸多势力前来如此,在场眾人非富即贵,几乎代表著临江城大半的权贵势力。 即便是临王府,也不敢轻易得罪! 这也是他们今日眾人胆敢聚集来此逼宫的底气! 今日他们来此,明面上是为陈宏生一事而来。实则目的,终究还是为了自身利益。 此刻大厅內,眾人心思各异,窃窃私语。来自临江城各世家,各方势力诸多大人物聚集於此,就连大厅外的院中也站满了身影,足足数十位身影。 就在眾人议论纷纷之际,不远处原本还敞开的院落大门,突然被关上! “砰!” 隨著几声声响,在场眾人瞧见这一幕,不少人瞳孔微缩,神情猛变。 “怎么回事?” “谁把门关上了?!” “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院中眾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关上了门?! 一股不祥的情绪瞬间从眾人心中升起,正当人群中譁然之际。 “诸位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 眾人视线齐齐看去,视线中,出现了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灰黑锦衣,腰间配刀,肃冷气息瀰漫。 他正立於院中,神情沉闷,凝望著眾人,神色不冷不淡。 “吴將军?这,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有人惊愕开口。 此人,正是吴越! 他目光平静打量著大厅和院中眾人,神情淡然道。 “奉王爷之命,今日特与诸位有要事相商!” “要事机密,不可轻传泄露。还请诸位理解,稍安勿躁,无须紧张!” “……”(本章完) 第596章 公堂对峙 官衙,大堂上! 隨著陈宏生开口,四周短暂寂静。 欧阳震微变了脸色! 似乎没想到,陈宏生竟会矢口否认所有罪行! 欧阳震脸色阴沉:“狱中嫌犯已经招供,正是受你指使。你还要负嵎顽抗,狡辩不成?” 一身灰袍的陈宏生立於大堂中,神色从容的望著欧阳震:“老夫从未指使过任何人劫囚,此事公道自在人心……至於知府大人狱中所关押之人究竟身份如何,老夫並不清楚。” “知府大人想定老夫的罪,仅靠所谓的口供难以服眾。今日在场这么多人都看著,知府大人既然说老夫有罪,请拿出能令所有人信服的证据来!” “否则,大人凭空污衊,纵使老夫粉身碎骨,也绝不受如此冤枉!” 陈宏生的声音並不大,语气却掷地有声,清晰的传遍大堂內外。 四周寂静! 此刻,陈宏生从容不迫的神情,不急不缓的语气,震慑住了不少周围围观之人。 许多已经认定陈宏生便是指使劫囚嫌犯的百姓们,此刻也开始动摇了。 “怎么听著,好像陈老爷又不像是嫌犯?他这么冷静又自信,也不像是装的……难道真是被冤枉的?” “还真有这个可能,我看多半是那临王世子故意打击报復,联合官衙污衊陈老爷,把劫囚的罪名硬安在陈老爷的头上!” “我早就说陈老爷是冤枉的,你们还不信,陈老爷身为陈家家主,平日里深受不少百姓爱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肯定是那临王世子跟官衙勾结,故意陷害……我看他们根本就拿不出证据来!” “……” 不得不说,陈宏生此刻的神情状態,平静而又波澜不惊,毫无半点心虚慌乱之色。加上他与生俱来的沉著气质,此刻竟真让不少人开始產生怀疑动摇。 堂上,欧阳震脸色变幻莫测。 他下意识將目光瞥到一旁堂下左侧的林统领身上。 此刻,林青青神色微冷,她还是低估了这位陈家家主的心態和处乱不惊的情绪,也低估小瞧了陈宏生的手段! 陈宏生既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就意味著他根本不怕官衙调查到的证据。 事实,也的確如此。 官衙的確无法证明,当日所抓捕到的这些嫌犯,就是劫囚的那些人。 哪怕已经拿到这些嫌犯的口供,但那也是临王府严刑拷打之下的结果。在临王府的严刑审讯下,这些嫌犯交代了自己的目的,也交代了自己是陈家侍卫的身份。 可眼下陈宏生的反应,又让林青青心生忌惮。 殿下叮嘱过,让她一定要小心谨慎。 林青青担心,那些嫌犯若是到了堂前,会不会突然翻供? 更重要的是,林青青更怀疑,陈宏生如此谨慎之人,怎么会轻易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 这些招供的嫌犯,当真就是陈家的侍卫家奴? 原本胸有成竹的林青青,此刻不得不小心谨慎对待。她看向堂前的欧阳震,示意了个眼神。 收到林统领的眼神暗示,欧阳震原本悬著的心稍稍放下,再看向堂前的陈宏生,眼神微沉:“陈老爷果真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不过,此次你犯下滔天大罪,纵使你如何狡辩,也难洗清你身上嫌疑。既然陈老爷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本官就成全你!” “来人,把死刑犯陈俊儒押上来!” 隨著欧阳震话音刚落,很快就有狱卒一左一右架著陈俊儒出现大堂內。 隨著陈俊儒出现,周围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当不少百姓瞧见昔日高高在上,囂张跋扈的紈絝世子陈俊儒,如今变得这么一副悽惨憔悴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大爽! 若不是衙役拦著,不少百姓都恨不得上去吐两口口水。 足以可见陈俊儒在百姓心目中可恨的形象! 此刻,陈俊儒浑身狼狈,眼神畏惧。当瞧见大堂內无数双眼睛盯视在他身上时,他猛地颤了颤,眼神变得无比恐惧。 他羞愤欲绝! 直到,他又看到身旁不远处站著的那道身影。 “爹,爹……” 陈俊儒眼神先是惊喜,隨即一愣:“爹,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宏生眼神平静,没有说话。 陈俊儒还想说什么,耳边突然响起惊堂木的声音,他猛地一颤。下意识抬头,对上欧阳震冰冷质问的眼神。 “陈俊儒,本官问你话,你可要如实招来,若有弄虚作假,休怪本官不客气!” 欧阳震盯著他:“本官问你,当日临江城內,是何人將你掳走?又將你掳到了何处?” 陈俊儒心头一震,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想扭头看向旁边的陈宏生。 但他又忍住了! 他咬咬牙,开口:“我,我不知道……” “当,当时將我抓走的是一伙黑衣人……他们都蒙著脸,穿著很奇怪的衣服,说著奇怪听不懂的话……” “他们把我抓走后,就把我关在了城外……我被他们敲晕,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陈俊儒的话,让堂中寂静了一瞬。 欧阳震的脸色猛然一变。 坏了! 这小子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仿佛意识到什么,欧阳震猛然看向陈宏生。却见陈宏生已经立於堂中,神色如常,似乎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係。 “黑衣人?蒙面,说著听不懂的话?这,这不说的就是天神教的教徒吗?” “原来真是天神教的余孽抓走了他,跟陈家没关係啊!” “那可不好说,万一是陈家跟天神教勾结呢?” “但官衙不是说是陈家的人干的吗?现在陈俊儒又说是天神教劫了他……这,到底谁在说谎?” “……” 陈俊儒的这一番话,顿时让大堂炸开了锅! 欧阳震脸色变得难看,当听到陈俊儒说出天神教时,他就意识到事情变得不受控制了。他也瞬间明白陈宏生的目的……陈宏生,是想將这件事情搅浑! 如今摆在眼前的证据表明,陈宏生无法洗清身上的嫌疑。可偏偏官衙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都跟陈宏生有关! 如此一来,这件案子无法轻易下定论。 而这,也是陈宏生的目的。 意识到这,欧阳震脸色变幻又变。今日他已彻底得罪陈宏生,得罪了陈家,若是今天不能將陈宏生除掉,日后恐怕后患无穷。 想到这,欧阳震心头猛然一沉。 他盯著陈俊儒:“你当真確定,劫走你的是一伙黑衣人?!” 陈俊儒神情畏惧,声音颤抖了下:“没,没错……” “那当日官衙抓到你时,你身边那些护送你逃离临江城的人又是什么来歷?” “我,我也不知道……” 陈俊儒脸色苍白,一口咬定:“我被那些黑衣人劫走后就昏迷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就遇到了他们……然后,然后你们官府的人就来了……” “什么逃离临江城,我,我都不知道……” 陈俊儒一口咬定,他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震眉头皱的更深,脸色阴沉。他哪里不清楚,这陈俊儒一定受人指使了! 眼下,情况恐怕有些不妙…… 只要陈俊儒一口咬定劫走他的人是天神教的余孽,如此一来,陈宏生身上的罪名就会被洗清。 除非…… “知府大人!”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陈宏生再度开口:“从我儿描述上来看,劫走他的那伙黑衣人,分明就是最近出没临江城附近的天神教余孽!” “当日,临江城內也有不少人亲眼所见,劫走我儿的凶手的確是天神教余孽。如今知府大人硬说此乃我陈某所为,如此明目张胆睁眼说瞎话,恐怕不妥吧?!” 陈宏生语气不急不缓,压迫感却十足。 隨著他缓缓开口,身后不远处不少百姓以及世家子弟纷纷开口响应! 欧阳震心中焦急,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此刻已然有些慌了神,只能將目光求助的看向一旁不远处的林统领。 而一直沉默寡言的林青青终於迈步上前,冷声质问:“陈老爷当真確定,当日劫走陈俊儒的人是天神教余孽,不是陈老爷?” 陈宏生抬眸盯著突然走出的林青青,神色如常:“当日无数百姓亲眼所见,此乃眾所周知!” “是吗?” 林青青突然冷笑一声:“我倒有两个人想让陈老爷见见了!” 陈宏生微皱眉,便听到林青青冷声吩咐:“把人带上来!” 很快,两名临王府的侍卫押著两个浑身绑著锁链的犯人进入大堂。 陈宏生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时,眼神微动。 眾人视线中,出现两个身穿黑袍的囚徒,浑身狼狈沾满了血跡,二人身上皆被铁链锁著,严严实实。 这两个囚徒身上穿著诡异的黑袍,袍衣上绣著诡异的图案纹,风格与临州百姓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这二人的长相……完全与南疆那边百姓的样貌相似?! 这,是天神教的余孽?! 林青青冷冷扫了这二人一眼:“陈老爷,可知这二人身份?” 陈宏生神色平静看了这二人一眼:“天神教余孽?” “没错,这二人,正是天神教中的两位小护法,前些日子,被我临王府抓获。” 说著,林青青冷瞥了这二人一眼,指了指一旁的陈俊儒:“我问你们,他是不是之前被你们天神教的余孽劫走的?” 此刻,这二人神情狼狈,眼神中带著些许畏惧和惊恐,显然落入临王府时,尝了不少苦头。 面对林青青的质问,其中一人身子颤了颤,抬头看了一眼陈俊儒,隨即摇头:“我们没有劫过任何人,更没有劫过他!” 林青青冷笑:“你们確定没有说谎?” 这个小护法颤了颤,惊恐开口:“我,我等不过是天神教的底层教眾,也不认识此人,劫他做什么?” “再者说……一年前我们天神教差点被临王府赶尽杀绝,如今元气大伤,低调躲藏还来不及,怎会敢光明正大劫临王府的人……” “……” 四周百姓再度骚动。 眼前这二人,从面相上几乎能断定是天神教的余孽。 而他们否认劫走了陈俊儒,並且理由充分,有理有据……他们没事好端端的劫陈俊儒做什么? 劫一个死刑犯,似乎有点没道理! 不少人意识到这点时,再看向陈宏生的眼神微微发生了变化。 如此说来……陈宏生说谎了?! 人群骚动,议论纷纷。林青青抬头,盯著陈宏生:“陈老爷,你如何解释?” 陈宏生神情不变:“陈某无须解释,既然劫走犬子的並非天神教,那恐怕另有其人。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此时与陈某有关!” 林青青冷笑:“事到如今,陈老爷还是不打算承认?” 陈宏生平静道:“陈某从未做过,如何承认?”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青青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她冷声道:“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导自演,你命人假冒天神教余孽劫走陈俊儒,意图嫁祸天神教。又试图將陈俊儒送离临州,神不知鬼不觉……” “但你没想到,我家世子殿下早就看穿你的阴谋诡计!在你试图將陈俊儒送走之前,將他重新抓获……” 说到这里,林青青停顿了下,眼神一冷:“陈宏生,三天前你曾偷偷出城去见陈俊儒吧?” 陈宏生神情微变,隨即又恢復,平静道:“林统领身为临王府侍卫统领,如今却以一面之词污衊陈某,合適吗?” “一面之词?” 林青青冷笑一声:“陈宏生,你不会以为,我家世子没有预料到这一步吧?” “你就不好奇,为何我家殿下能知晓陈俊儒的行踪,派我等將他抓回来?!” 林青青的话,终於让陈宏生面色微变。他盯著林青青,声音低沉:“是谁?!” “是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陈宏生身后突然响起。 字正腔圆,中气十足。 听到这个声音,陈宏生猛然扭头看去。下一秒,他脸色骤变阴沉。 惊愕,不可置信! 他,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 “是你?!” “……”(本章完) 第597章 流放南疆 大堂內。 陈宏生转身之际,视线中出现了一道年轻身影,正从人群中走出。 当目光落在这道年轻身影的脸庞上时,仿佛瞬间明白了一切的陈宏生脸色骤变。 他死死盯著视线中的年轻身影,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而与此同时,官衙內,无数目光齐聚在这位年轻人身上。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长相清秀,一身锦衣华服,神情似有些紧张。 但他的目光却直视著视线前方的陈宏生,那不被人察觉的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和坚决。 “他是谁?怎么陈宏生看到他脸色都变了?!” “我认得他,他叫陈旭,是陈家旁系子弟,之前见过他跟在陈宏生身边。” “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陈家的人站出来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 四周聚集的百姓议论纷纷,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还是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尤其是有些世家子弟,在瞧见陈旭站出来时,又见陈宏生骤变的脸色,当即暗道不好。 完犊子了! 大堂內,一片嘈杂议论声。 “竟然是你?!” 陈宏生面色阴沉,冷冷盯著陈旭。 这一刻,如果他的眼神能杀人,陈旭恐怕早已被他千刀万剐! 陈宏生万万没想到,背叛他的人竟会是陈旭,竟是眼前这个他颇为信任的侄子! 从俊儒被抓时,陈宏生便意识到出了內鬼。但他始终怀疑的是陈家內部有人通风报信,怀疑是陈家那些老傢伙暗中搞的鬼! 他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陈旭,但一直以来,陈旭在他面前表现偽装的实在太好了!他的这个侄儿,一直以来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形象示人! 陈宏生也曾暗中调查过,他的这个侄儿接近向他示好的確存著些別的想法,但在陈宏生眼里,並不算什么。陈家內惦记著他这家主之位的人很多。他的儿子陈俊儒是扶不起的阿斗,能力有限。 因此,陈宏生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將这位侄儿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可陈宏生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他如此信任的侄儿,竟然会背叛自己! 背叛了陈家?! 此刻,当陈旭站出来时,陈宏生已然明白了一切! 是他! 当晚,他带陈旭去见过陈俊儒!也是他,將俊儒的行踪消息出卖给了林江年! 这一刻,哪怕是再冷静的陈宏生,面色也不由得变得忿怒而怨恨。目光如锋利的刀片,冷冷剜在陈旭身上。 面对陈宏生那质问和愤怒的眼神,陈旭犹如锋芒刺背,浑身汗毛几乎竖起,冰冷刺骨的寒意包裹著他。 他神情有些慌惧,微微移开视线,不敢与陈宏生对视! 哪怕已经下定决心出卖伯父,可多年来陈宏生在他心目中的威望形象印象深刻。 陈旭强自硬撑著,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道:“伯父,我知你对俊儒堂哥宠爱,不愿看到他身首异处,不愿白髮人送黑髮人。但你也千不该万不该,做出劫囚这等谋逆之举来!” “眼下官衙证据確凿,伯父你却还谎言否认。侄儿虽知今日此举大逆不道,但侄儿也不愿眼睁睁看著伯父你作茧自缚,越陷越深!” “伯父如此,只会將陈家拖入深渊。伯父,不要一错再错了……” 陈旭的这一番话,犹如炮弹般在人群炸开!谁也没料到,陈旭会突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指证陈宏生! 这陈旭不是陈家人吗?! 他不是与陈宏生关係极好吗?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指证陈宏生?! 陈家內訌了?! 眾人愕然,如果是別人站出来指证,或许信服力並没有那么强。可站出来的偏偏是陈家人,还是与陈宏生昔日关係极好的侄儿!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信服力自然不言而喻! 而此刻,陈旭一副痛心疾首,不忍自家长辈一错再错而选择大义灭亲的凛然模样,也引起许多百姓们的同情。 是啊! 你看就连陈家的子弟都站出来指证自家人了,这还能有假吗? 大义灭亲! 这陈旭好样的! 一时间,大堂內外混乱。 堂前,总算反应过来的欧阳震心头一喜,他很快意识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恐怕是世子殿下准备的后手! 欧阳震当即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 陈旭转身,低著头作揖,恭敬道:“回大人,草民陈旭,陈家人!” 欧阳震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眼神愤怒的陈宏生:“陈宏生是你什么人?” “是草民的伯父!” 欧阳震眼睛一眯,语气质问:“你刚刚说,当日劫法场之人是陈宏生暗中指使?可有证据?!” “回大人,此事是伯父亲口跟我说的,千真万確,草民愿以性命起誓!” 陈旭脸色微微苍白,但语气却无比坚定。停顿了一下,他眼角余光瞥了眼身旁眼神几乎要杀人的陈宏生,一抹冷意闪过:“是伯父指使他人假冒天神教劫走俊儒堂哥,意图偷梁换柱……” “三天前,伯父他带著草民悄悄出城,前往城外偷偷见俊儒堂哥,伯父还暗中准备安排俊儒堂哥逃离临江城……” 大堂內。 陈旭一字一句,讲述著当日所发生之事。 每当他说出一件,便可见陈宏生脸色阴沉一分。等到说完后,陈宏生的神情彻底充满阴霾。 而四周眾人,在听完后也一片譁然! 真相,大白了?! 竟真的是陈宏生做的? 陈旭所说出来的事情,完全与官衙所调查的相同,並且细节完全对的上! 这也就意味著,真相大白! 眾人譁然,而人群之中,不少人脸色大变。尤其是有些陈家子弟,更是懵了! 等反应过来时,气急败坏。 而一直在旁边懵圈的陈俊儒,在听到陈旭正在举报指控他爹的时候,他愤怒了! “陈旭,你在干什么?!”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胡说八道,你简直是疯了……你个小畜生你竟敢胡说八道,你找死!” “……” 面对陈俊儒满脸愤怒,陈旭反而逐渐平静。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了回头路。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弃暗投明』。 他低头看著一旁狼狈不堪,犹如一条丧家之犬模样的陈俊儒,心中不由畅快万千! 曾几何时,眼前的陈俊儒高高在上,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更没有把他当人瞧过! 在旁人眼里,他这个陈俊儒的堂弟,不过是陈俊儒的一条狗!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 而如今呢? 反倒是陈俊儒成了一条狗! 一条即將等死的丧家之犬! 陈旭冷笑一声:“我所言没有半个字的虚假,堂哥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儘管拿出证据来!” 陈俊儒气的浑身颤抖,脸上愤怒而惊恐,死死瞪著陈旭,嘴里重复怒骂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畜生,你个小畜生……当初我就该弄死你的……畜生!” 陈旭眼神底闪过一丝阴冷:“堂哥,你何时把我当成过你的堂弟对待过?三天前那晚,你对我如何恶语相向,你忘记了吗?” “你,你……” 陈俊儒颤抖著手指著他:“你,你是在打击报復?!”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的確是被陈伯父劫走,跟天神教没有任何关係!三天前,伯父不也是想送你离开临江城?!” “伯父,你说对吗?!” 说到这里时,陈旭终於抬起头,与眼前的陈宏生对视上。 他的眼神不再闪躲,虽然依旧有一抹惊慌。但此刻的他,已然没了多少畏惧! 此刻,从一开始惊愕,愤怒之后的陈宏生也逐渐冷静。他盯著陈旭,声音冰冷:“我还是看错你了!” “伯父你从来没有看错过我!” 陈旭脸上却露出一丝讥讽:“从一开始,伯父恐怕就没有选择过我吧?” “你什么时候被他收买的?” 陈宏生沉声质问。 “伯父想多了,我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收买!” 陈旭冷笑:“要是伯父不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又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伯父咎由自取!” “我不过只是不希望伯父一错再错,將整个陈家拖累,陷入万劫不復的地步。” 陈宏生沉默,他盯著陈旭,似乎还想问些什么。 但隨即,他从陈旭那极为灼灼,又带著几分藏匿怨恨的目光中,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怨怒! 也看到了野心! “他,许诺帮你坐上我的位置?” 陈旭眼神底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恢復平静。 他没有回答。 但陈宏生已经有了答案,他眼神逐渐深邃,无数情绪闪过。最终,归於平静! 而原本心中充满报復快感的陈旭,心中又泛起几分不安。 他不知道陈宏生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很平静……平静到让陈旭莫名心生恐惧。 他原以为,陈宏生还会继续愤怒,反驳! 但他没有。 可越是如此,却越让陈旭不安! …… 堂前,在听完这一切后的欧阳震,简直欣喜若狂! 实锤! 这已经是实锤了! 他强抑住心头的狂喜,看向堂下的陈宏生,声音低沉,质问:“陈宏生,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宏生站在大堂中,神情平静:“的確是我做的。” 平静的语气!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承认了?! 四周譁然! 就连欧阳震也没料到,陈宏生竟会如此乾脆利落的承认!虽然已经证据確凿,但这一承认也意味著……陈宏生完了! 就连陈俊儒也变了脸色,即便是他,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爹,爹你说什么,你,你……” 他面色惊恐,颤颤巍巍著,隨即又意识到什么,愤怒的看向陈旭:“你一派胡言,都是你在污衊我爹,你血口喷人!” 陈旭只是冷眼看著这一幕,不说话,心中冷笑。 陈俊儒如今的惨状,他心中畅快极了! 而此刻人群中,各世家的人瞧见这一幕后,再也坐不住。 “快,快回去稟报老爷!” “陈宏生认罪了,大事不妙……” “……” “既然你认罪了,那就好办了!” 堂前,欧阳震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官宣判,此案现在了结!” “陈俊儒强抢妇女,买凶杀人,罪大恶极,数日前已宣判死刑,如今维持原判,三日后於西城门外斩首示眾!” “至於陈宏生,你身为陈家家主,却罔视我大寧王朝律法,指使他人劫法场,情节严重,罪不可赦……本官念你多年来为临江城百姓做过不少贡献,因此酌情处置。但死罪可免,活罪不可免……” “本官宣判,没收你陈家大部分家业,削去陈宏生户籍,发配流放南疆!” 官衙的宣判,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 许多人都以为,临王府与陈家恩怨到了这一步,劫囚可是死罪,临王府必定会对陈宏生痛下杀手,绝不手软! 却没想到,竟还留了陈宏生一命? 许多人不解! 甚至连欧阳震也有些疑惑,这可是一个除去陈宏生和陈家的大好机会,为何世子殿下要留他一命? 不过,毕竟是那位世子殿下的安排,欧阳震虽然不解,但也並不敢违背。 不过,也有些有心之人品出了这其中宣判的深意。 不杀陈宏生,多半是临王府防止引起世家太大的情绪。至於削去户籍,发配南疆……这等处罚,也不比直接死了要好上太多! 南疆是什么地方? 堂堂陈家家主流放到那种地方,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而陈宏生在听到宣判后,神色变了变,又恢復如常,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而陈俊儒听到自己三天后还是要被斩首,脸色骤变,差点没嚇晕过去。 “爹,爹救我……” 陈俊儒惊恐慌张的看向他爹,然而,这次就连陈宏生也有心无力,他看著陈俊儒沉默良久。 没说话! 眼神中有深深的嘆息。 仿佛预料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陈俊儒瞳孔猛地一缩:“爹,爹你,你说话啊……” 他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衙役拖著下去。 而他的眼神,也彻底绝望! 陈宏生看著这一幕,神情哀伤。 或许,他早就清楚,陈俊儒是保不住了。 他收回视线,眼角余光瞥见另一旁的陈旭。 此刻的陈旭,眼神很复杂。 陈宏生静静看了他良久,最终,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陈旭站在原地,回想著刚刚陈宏生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知为何,他只感觉后背似乎更凉了! 好自为之?! 伯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旭想不到答案,转身时,却见前方视线中许多陈家子弟正愤怒的盯著他。 那一双双眼睛,仿佛在盯著一个叛徒! 这一刻,陈旭方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他,好像成了陈家的叛徒,公敌了! ……(本章完) 第598章 作鸟兽散 临王府。 当院中大门被关上时,四周人群顿时陷入一片慌乱。 来自各世家的掌权人,眼神互相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神中那疑惑和不安的情绪。 今日他们眾人齐聚王府,便是想要逼迫那临王世子让步!可眼下,当王府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们的心头也隨之猛地跳动! 那临王世子,不会是想对他们做什么吧?! 这个念头浮现起,眾人潜意识觉得不可能……除非那临王世子疯了,否则他怎么敢对大家动手? 今日在场之人,几乎匯聚临江城大半权势人物。別说是他临王世子,就算是林恆重来了,也断然不敢乱来。 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偏偏,那临王世子却又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万一,他真的疯了呢?! 这个想法浮现,眾人几乎都变了脸色,无数人目光齐聚在院中门口那道身影上! “吴將军,王爷与我等有何要事商议?” “为何要关门?” “快把门打开!” 大厅內,无数指责气愤声响起。 然而,站在门口的吴越面色如常,眼神平静的打量著眼前躁动的人群。 “诸位稍安勿躁!” “你说的轻巧,我等今日前来临王府拜访,你却將大门锁上……是不是要对我们不利?” “如今王爷不现身,这让我们如何信服安心?” 人群中,有世家掌权人冷声质问。 今日在场眾人毕竟不是普通之辈,並非尚未经歷过风浪的初出茅庐之辈。眼下在短暂不安情绪过后,当即有人开口发难。 同时,引得其余人纷纷响应。 面对眾人指责,吴越並未言语。他只是微微低眸,左手习惯性顺势落在腰间长刀鞘上。 下一秒,仿佛有股无形的气息蔓延! 四周骤然寂静! 像是被人掐断了脖子,安静的诡异。 眾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吴越身上,落在眼前这位无比年轻的將军身上。当察觉到从对方身上瀰漫起的那股肃杀之气时,在场眾人皆露忌惮惊恐之色! 他们几乎差点遗忘,眼前这位不到四十岁,尚且极为年轻的將军,当年也曾驰骋沙场,曾跟隨临王爷身边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战功。 他的刀下,曾不知死过多少敌军亡魂! 此刻,当吴越摸刀的那一瞬,让在场眾人终於想起了他的身份……这位如此年轻的將军,也曾杀人如麻,冷血无情! 大厅院中寂静,在场眾人皆是聪明人! 此刻,没人再出声! 忌惮的神情愈发浓郁,警惕,惊恐,不安! 气氛,极为诡异! 见四周寂静,吴越波澜不惊的眼神缓缓在院中扫过,依旧平静。他就静静站在那儿,犹如一位宏伟战神,震慑住了所有人! 就在气氛寂静诡异之际,从內院传来一位王府侍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吴宪,我家殿下想单独见你一面!” 话音刚落,大厅院中其余世家掌权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大厅中央的吴宪身上。 吴宪的脸上,短暂露出了一丝疑惑。 林江年,要单独见他? 无数念头瞬间从脑海中涌过,他还没开口,旁边已经传来他人的低声议论。 “吴兄,今日恐怕有蹊蹺,这临王世子要单独见你,目的怕是不简单!” “他恐怕是想分化我们,威胁恐嚇吴兄你……” “吴兄万不可上当!” 在场眾人都不是傻子,意识到了这其中的蹊蹺。 今日他们聚集於此,还没来得及发难,就被摆了一道。眼下王府大门紧闭,他们眾人被困在此地。正思索破局之时,那临王世子突然要单独见吴宪,目的不言而喻。 吴宪脸色阴晴不定,他算是今日在场眾人当中威望最高之人。今日之事,他也算是幕后联合发动者之一! 眼下之事,他必须要做出决断。 “无妨,既然殿下要见我,我便与他见上一面!” 吴宪沉声开口,看向在场眾人:“诸位不用担心,今日我等来此,料想世子殿下也不会对我们不利,我且去看看,他究竟有何目的!” 打定主意,吴宪抬眸看向院中的侍女,面无表情道:“带路吧。” “跟我来吧。” 侍女点头,带路离开。 而隨著吴宪离开后,四周眾人面面相覷,又陷入诡异沉闷的寂静。 …… 另一边,侍女领著吴宪来到內厅,穿过一条幽长的走廊,来到后院中。 后院中,有一处亭子。 一袭白衣锦袍的林江年正静静坐在院中,神色淡然,端茶品茶。 林江年身后的亭中,林空静静佇立在那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吴伯父,好久不见吶!” 林江年望著出现在视线中的吴宪,笑著开口。 临王府与这些世家之中以往有著不小交情,论辈份,眼前的吴宪跟陈宏生一样,都能算是林江年的长辈。 林江年称呼一声伯父,並不为过! 但这话落在吴宪耳中,却莫名带著几分讽刺。 他面色如常,语气微冷:“殿下单独要见我,有何目的?” “吴伯父今日领著这么多人来我王府,又有什么目的呢?”林江年笑著反问。 吴宪面无表情看著亭中的林江年,神色平静:“我等今日,是为维护临江城安稳,维护临江城百姓安危而来!”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乐了:“这话,吴伯父不会说著自己都信了吧?” 吴宪听出了眼前这世子语气中的讽刺,他神色平静:“我等皆是临江城子民,世代居住於此,临江城的安稳与我们诸位息息相关,我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林江年挑眉:“吴伯父的意思是,这临江城如今並不安稳?” “这不安稳的原因,难不成还跟本世子有关不成?” 吴宪神情平静,看向林江年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冷意:“自王爷先前遇袭后,便再没有现身。如今临江城內外谣言四起,情况岌岌可危。” “殿下与陈家之事更是闹的沸沸扬扬,引起百姓不满。殿下如今毫无任何证据便將陈家家主抓走,如此滥用职权更是会引得百姓忌惮,失去对王府的信任。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吴伯父倒是会扣的一手好帽子吶!” 亭中的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玩味冷笑。 吴宪眼神微眯:“莫非殿下还不自知?” “依本世子来看,恐怕不自知的是吴伯父吧?” 林江年嗤笑一声,手指轻敲石桌:“真要说如今临江城混乱,恐怕与吴伯父脱不开干係。” 听到这话的吴宪眼神微凝:“殿下此话何意?” “我这有份情报,不知吴伯父感不感兴趣?” 林江年从石桌上拿起一份竹简,丟给吴宪。 当吴宪瞧见竹简,又见眼前临王世子那玩味的神情,心中顿时涌现一股不安预感。 他拿起竹简,目光落在竹简上,视线扫过时,下一秒,他脸色骤变。 “你,你这是从何而来的?!” 林江年似笑非笑:“吴伯父,不知这竹简上所说的可否是真?” “污衊,全然是污衊!” 吴宪將竹简合上,脸色难看道“我吴家绝没有做出过任何叛国通敌之事,绝不可能!” “吴伯父先別急著撇清关係!” 林江年笑呵呵的看著吴宪:“本世子也相信,吴伯父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不过……”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吴伯父能保证,吴家中其他人难道就没有了吗……” 此话一出,吴宪脸色变得阴沉,再也无法淡定。 林江年眼睛一眯,神情也变得漠然:“吴伯父的小儿子,三年前曾在京城,与当时的三皇子有过交情吧?” “三皇子谋反之时,吴伯父倒是有预警,提前善后撇清了跟三皇子的一切关係。但吴伯父应该不会想到,早在三年前,我临王府的眼线早已发现,並且记录在案了吧?” 吴宪脸色微变:“这並不能证明我吴家有背叛朝廷的想法,我那小儿不懂事,与三皇子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吴伯父不用急著狡辩,是不是萍水相逢朝廷自会查清。至於吴伯父家中其余的那些小事,本世子就暂且不提了,王府都有记录成册,回头让吴伯父拿回去慢慢看……” 林江年平静道:“本世子要说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听到这,不知为何,吴宪眼神瞳孔微微一缩,心中那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 “一年前,本世子奉王爷之命,从临江城前往京城迎娶当朝长公主,途径雁州潯阳郡时,遇上当时潯阳太守王家私底下与番邦势力有来往,被本世子戳穿后,王家意图对本世子杀人灭口……” “幸好本世子命大活了下来,而本世子先前深陷王家私藏甲冑凶兵密室中,凑巧的是,无意间得到了一本帐本……” 当听到林江年提及帐本时,吴宪脸色彻底变得惊恐,再也淡定不了。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 “吴伯父,需要本世子把那本帐本拿出来,让吴伯父好好看看吗?” “扑通!” 话音刚落,吴宪身子再也撑不住,脸色苍白,扑通一声。 “殿下……” …… 前厅。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尤其是此刻,沉闷的气氛蔓延。 吴宪已经去了后院有小半个时辰,还没有任何消息,人群开始逐渐骚动。 眾人的目光,逐渐落向另一位世家的掌权人! 临江城內,严格意义上真正能称得上大世家的不多,总归就那么四五家。 除去陈家之外,剩余能有话语权的也就只有吴家,周家,以及此次之事置身事外的许家。 今日来临王府逼宫,背后真正的主使便是吴家和周家。眼下吴宪去见那临王世子没了消息,眾人自然把目光齐聚剩余的周家家主身上。 “大家別急!” 周家家主周煜目光微沉,此刻他心中也有几分不安,但依旧镇定。 他能猜测到,那临王世子单独会见吴宪,必定是想將他们分化,从內部瓦解他们。 不过,周煜並不担心。 吴家与他们周家利益捆绑在一起,无论那位临王世子对吴宪如何威逼利诱,他也並不担心吴家会背叛。 一旦吴家背叛,日后必定会成为临江城世家中的眾矢之的。 背叛了世家,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周煜眼神微冷。 正当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 “吴兄回来了!” 一时间,眾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內厅口,只见吴宪正从內院走出来。 可此刻,却见吴宪脸色苍白,神情凝重,仿佛经歷了什么惶恐之事,整个人无比惊惧。 这一幕,让在场不少人都愣住。 “吴兄你怎么了?” “那临王世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你快说,我等齐心一定不会让你吃了亏!” “……” 四周议论纷纷,吴宪的神情却仿佛失了魂,再没有了先前的半分淡然。 他面色看了看四周眾人,声音沙哑,他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说,摇了摇头。 而他的反应,让在场眾人猛的心一沉。 周煜眉头紧皱,正当他打算上前时。內厅,再度传来侍女的声音。 “周煜,我家殿下要见你!” 此话一出,眾人目光再度齐刷刷落在周煜身上。 周煜看著吴宪那苍白的脸色,心中隱约有些不安。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冷著脸哼声道:“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说著,他跟著侍女前往內厅。 剩余的其他人,只能再將目光投落在吴宪身上,试图想要找到答案。 然而,吴宪却什么都没说。 这落在眾人眼中,分明就是吴宪受到那临王世子的威胁? 难不成他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那世子殿下的手上? 惶恐不安的情绪在眾人心中蔓延,原本今日齐聚临王府,准备发难逼宫的他们,此刻气势已然散了一大半。 甚至还有不少人,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这么多人今日聚集在此,不少人都是来凑个热闹。真要说反抗临王府,他们是没这个胆子的。 但既然有几大世家牵头,他们这些小世家自然也愿意跟在后面摇旗吶喊。 能逼的临王府让步,自然对他们有利。可一旦真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就得不偿失! 就在气氛愈发沉闷时,周煜也回来了! 而原本面色倨傲,准备去会一会那临王世子的周煜,在回来时,神色同样变得苍白,眼神惊惧,整个人惴惴不安。 仿佛发生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本章完) 第599章 清算与尘埃落定 大厅院中,眾人譁然。 如果说吴宪见过临王世子回来后变了脸色,大家心头惴惴不安,猜测纷纷。 可等到周煜回来后,同样阴沉惨白著一张脸。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掩饰不住他眼神中的慌乱。 这一幕,顿时让在场眾人全部都慌了神。 “周兄,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临王世子是不是威胁你们了?” “你快说啊!” 无数人目光齐聚周煜身上,面色焦急的想要问出个结果来。 然而,周煜只是沉默著。苍白的脸上隱约浮现著忌惮之色,他抬眸,与人群中另一边的吴宪眼神对视上。 这一刻,两人皆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不安和忌惮。 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那位临王世子,掌握了他们二人某些至关重要的把柄! 而这时,內厅那位侍女再度出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催魂般,再度念出了一个名字! 而被念到名字的那人,也瞬间如临大敌。 去见过那位临王世子的吴宪和周煜都变了脸色,眼下,那临王世子还要单独见他们,这如何能不让人惊恐? 那被念到名字之人,在眾人注视之下,硬著头皮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跟著侍女去了內院。 而此刻,大厅之中,吴宪在和周煜眼神对视,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忌惮和退怯之意。两人互相对视,逐渐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吴宪清楚,今日逼宫之计,已然失败! 甚至,眼下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思考如何能保全吴家。 他万万都没想到,自己会被那临王世子摆了一道!那临王世子不显山漏水,却早已將他吴家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 当想起刚才林江年提及的那本帐本,吴宪更是眼露惊惧,如临大敌。 他虽不清楚林江年手上掌握的究竟是哪本帐本,但……他的確与潯阳王家有过来往。 有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年前,王家惨被灭门,原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可万万没想到,这位临王世子参与其中,查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吴宪不敢赌! 他不敢赌林江年手中的帐本究竟有著多少跟他吴家有关的事情! 一旦赌输,等待他吴家的必定是抄家灭门! 想到这,吴宪冷汗直流。抬眸望著此刻大厅院中无数世家掌权人那齐齐投视而来的审视询问目光。 吴宪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开口:“诸位,今日都各自离去吧。” 吴宪的话,让在场来自各世家的掌权人譁然,眾人纷纷愕然,询问缘由。 但吴宪没有解释太多,他面色严肃,扫视在场眾人,沉声道:“我等……错的太离谱了!” “趁著还未酿成大祸,都各自回去吧。” 吴宪的声音並不大,在寂静的大厅和院中传遍。 而这时,终於有人发现。原本先前被关上的大门,不知何时突然悄无声息重新打开。 而原本挡在门口的吴越,也早消失不见! 大厅院中,除了各世家各势力的身影外,再无半个王府下人。 吴宪在提醒了这一句后,便不再多言,朝著院外走去。 而另一边的周煜也是同样如此,面对眾人的询问,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们,都太低估那位临王世子的手段,也……” 说到这里,周煜沉默了下,语气中多了一丝忌惮:“也小瞧临王府了!” 说到这,周煜摇摇头,望向人群中几位与他交好的世家掌权人:“诸位,都回去吧。” 说罢,周煜不再多言,带著周家的人离开。 等到吴宪和周煜都离开后,在场眾人乱了套。 此刻,大家都有点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临王世子究竟有什么魔力? 他究竟跟吴宪和周煜说了什么? 为何两人在见过他之后,都变了脸色,直接退缩跑路了? 是临王世子掌握了他们什么把柄,还是用什么收买了他们二人? 此刻,无人知晓! 一股诡异的气息笼罩著大厅院中。 隨著吴宪和周煜的离开,许多人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今日齐聚临王府,本就是凑热闹成分居多。陈家的死活对他们来说並不重要,他们不过是想借著陈家之事对临王府发难,从中获利。 可眼下,今日原本组织眾人前来的吴宪和周煜都已经跑了。那剩下的这些小世家的人,自然也预感到了不妙。 吴宪和周煜前脚刚走,后脚便已经有其他世家的掌权人藉故起身离开。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接著是第三个……很快,越来越多的世家掌权人开始撤离。 在场眾人都不是傻子,都已经预料到大势已去。就连吴家和周家的人都已经走了,他们这些人继续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逼宫临王府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然而,最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他们各世家掌权人匯聚於此,几乎掌握著临江城大半权势经济的大人物今日匯聚临王府。可不说见到临王爷,甚至连那临王世子的面都没能见到,就作鸟兽散般土崩瓦解。 不堪一击! 而隨著周煜之后,那位被单独召去见临王世子的世家掌权人,却久久没有回来! 这让不少人心中愈发恐惧不安! 剩余的这些世家之人也终於等不下去,起身离开。 最终,原本应当人满为患的前厅院中,空无一人,留下一地狼藉。 极为冷清! “都走了?” 后院,亭中。 收到消息的林江年,脸上露出一丝瞭然。 “我倒是高看他们一眼了!” 他嗤笑一声,轻轻摇头。 今日这么多人来临王府找事,声势浩大。然而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各世家都是为了自家的利益,根本就不可能团结一心。一旦触及到他们自身利益,必定会瞬间土崩瓦解! 只需要解决吴家和周家,剩余的那些世家闻风丧胆,不堪一击! 解决起来,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他们不走,晚点就走不了了!” 亭中,林空沉声答道。 看向一旁殿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钦佩信服。 今日各世家前来逼宫,王爷没有现身,由殿下前来处理应付。林空没想到,殿下手中竟早就掌握吴家和周家的把柄,轻鬆瓦解分化了吴家和周家。 吴家和周家一旦解决,剩余的那些世家就根本不值一提。只需要製造矛盾危机,其他的那些人就如土鸡瓦狗。 不过,这看似简单,但那吴周二人可也不是简单之辈,没那么容易被震慑住。但偏偏,殿下却在这院中亭子內,閒庭漫步般掌控著局势。 刚才林空全程站在殿下身后,目睹那吴周二家掌权人是如何被殿下拿捏的。 想到这,林空神情恍惚。 殿下真的已经变了,如今的殿下,的確已经有了不少王爷的风采。 “那边如何了?” 林江年的声音,打断了林空的思绪。 林空沉声道:“在眾世家的人齐聚王府时,东方將军已经带人出府了。” 林江年若有所思的点头,低眸看向亭外。 此刻,亭外院子里,正跪著一位中年男子,脸色苍白,神色惊恐,惴惴不安。 “吕老爷,你可还有话说?” 此刻,这中年男子浑身颤抖著,脑袋几乎磕在地上:“殿下,老,老夫罪该万死……” “你这老东西,的確罪该万死吶!” 林江年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亭外的中年男子身上,相比於吴家和周家,这吕家的实力的確一般,只能算是临江城內一个二三流的小世家。 但这吕家可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私底下乾的那些勾当不说罄竹难书,但也属於是一抓一个准,怎么抓都不算冤枉。 “身为我临州子民,却跟许州私通,倒卖军器,你们这些人的胆子可真大。不会真以为,能瞒得过王府吧?” 中年男子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磕头求饶。 与许州私通,倒卖军器,无论哪项罪名,都无异於谋反! 下场,不言而喻! 不只是他们吕家,甚至临州境內很多世家私底下都干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一直都觉得神不知鬼不觉,大家都很有默契没有揭穿。 却没想到,原来这一切,临王府早就知道? 只不过,一直等到如今才终於准备清算? 想到这,中年男子脸色惨白,只觉末日降临。 而这时,亭中的林江年目光淡然,“本世子倒可以给你一个將功赎罪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猛然抬起头,眼神中迸发出兴奋至极的光彩,不可置信而又惊喜道:“我,我愿意!!” “……” 对於临江城百姓们来说,今天无疑是热闹的一天! 疯狂吃瓜的一天! 官衙当眾审讯陈家家主陈宏生劫囚一案,最终结果大快人心! 陈俊儒问斩,陈宏生被判流放! 这个结果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但却让无数百姓们拍手叫好! 往日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家主,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如何不叫人出了一口恶气?! 倒是也有人惋惜这陈家家主,落得如此下场唏嘘不已。但一想到他纵容独子陈俊儒欺男霸女,杀人放火,那最后一点惋惜之心又荡然无存。 而就在百姓们拍手叫好之时,城中还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有不少百姓发现,今日临王府门外聚集了大量车马轿子,密密麻麻几乎將临王府外堵了个水泄不通。 正当百姓们猜测著临王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时,临江城街头之上,突然出现许多临王府的兵马侍卫,全副武装骑马掠过。 如此行色匆匆,引起不少百姓的好奇和议论! 有许多好事的百姓尾隨追上去,见这临王府的兵马侍卫穿越街头,直奔城中世家方向而去。 不多时,便有传闻传出……坐落在城西的朱家被临王府抄家了! 据围观百姓所言,整个朱家都被临王府的侍卫包围的水泄不通,临王府兵马直接强闯朱家。 朱家的看院侍卫还想反抗,当场被斩杀,整个朱家上下全部被抓获! 还没等百姓们吃完这个瓜,从城东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临王府的人马,把城东的严家也给抄了! …… 当消息陆续传来时,老百姓们都沸腾了! 这,到底怎么了? 临王府今日怎么了? 怎么就开始抄家了?! 沉寂许久没有动静的临王府,这一出手,就整了一出大的,震撼住了所有人! 而临王府的动作,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一天的时间內,便有三四家世家遭到临王府的抄家! 还有不少世家,也同样遭到临王府的盘查审讯! 而这当中,也有几家世家反抗情绪极为激烈。能在临江城生存,成为大世家,实力自然不容小覷。 这样的世家,一般都会豢养死士以及供奉,甚至还有私底下训练军队的。当临王府突袭前来时,有几家世家反抗情绪极为激烈。 但最终,还是很快被临王府镇压! 世家的那点人马与临王府相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够看。 从透露打探出来的消息,据说是这些世家私底下通敌叛国,出卖了临州的消息情报,也暗自走私军中物资。 消息传出来时,引得百姓愤然! 老百姓,最痛恨的就是叛徒! 一时间,这些世家的名声跌落谷底! 听说,当那些世家家主从临王府出来,匆匆赶回家里时,等待著他们的,便是临王府早已等候多时的锋刀! …… 临江城。 一处依山傍水的宅院內。 赵老坐在阁楼间,苍老的脸庞略严肃:“城中情况如何了?” “爷爷,各世家的人已经齐聚临王府,吴周两家掌权人都过去了!” 赵靖似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我看这次那临王世子已经收不了场。估摸著,现在他恐怕已经满头大汗了!” 赵老目光微凝,脸上也浮现起几分冷色:“这是那小子自找的,是得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想起之前被那小子如此不客气的对待,赵老眼神微露冷意。 “爷爷,为何我们今天不过去看看?” 赵靖忍不住问道,他很想去看热闹,看看林江年今天面对各世家长辈逼迫时,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很精彩! “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赵老轻摇头,並未解释太多。 正当爷孙俩议论时,突然一个匆忙焦急的脚步跌跌撞撞的进入后院。 “老爷,老爷……”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赵靖开口训斥。 “外面,外面……” 下人神色慌张:“有,有人要见老爷!” “谁要见老夫?” 赵老皱眉,神情不悦,什么人要见他,能让下人如此手忙脚乱。 “是,是……临王爷!” “什么?!” 赵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神色一怔:“你说谁要见老夫?” “临,临王爷……” 下人脸色惨白,语气颤颤抖抖:“就,就在外面……” 轰! 赵老和赵靖几乎都坐不住,眼睛猛然睁大,不可置信。 王爷?! ……(本章完) 第600章 刺杀再起 傍晚时分。 临江城內,熙熙攘攘的街头上逐渐热闹起来! 街头商铺开业,街道上人来人往,小商贩叫卖声夹杂著孩儿嬉笑打闹声,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入眼所见,一片繁华景象! 偶尔不远处,会有一道道行色匆匆的身影掠过,却丝毫不影响这座南方最大城池的繁荣昌盛! 临王府治下的临江城虽算不得完全天下太平,但相比於大寧王朝动盪的局势而言,临江城內的百姓已经算得上安居乐业。 此刻,熙熙攘攘的街头上,身著一袭素青长裳的锦绣正迈著轻快的步伐,游离於街头繁华闹市。 她好奇的打量著两旁四周,左边看看,右边瞧瞧,对临江城这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姑娘,她对於这南方的一切风俗习惯都极为感兴趣。 自来到临江城后,她还没有机会好好逛逛这座繁华的城市! 繁华程度与京城有的一比,无论是城中风格,百姓的穿著,方言,亦或者是街头小商贩售卖的东西,都与京城截然不同。 锦绣微微提著裙摆,迈著轻快的步伐穿梭人群中,打量著街头那些陈设的首饰服装,以及那些希奇的小玩意。 就在锦绣身后,还跟著一位抱剑少女。清冷著一张小脸,亦步亦趋的跟在锦绣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极为相似的容貌,却截然不同的性格! 很有反差感! 而在两女之后,林江年迈著悠閒的步伐,静静打量欣赏著著视线中这对绝美双姝。 很养眼! 这对双胞胎姐妹,无论何时打量,都能一眼分出二人之间的区別。 今日二人出门,为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两人还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特地掩去了真实容貌,不轻易示人。 否则,她们这一对绝美双胞胎大庭广眾出现在大街上,不可避免会引起指指点点。 不过,即便掩去了真实容貌,跟在后面的林江年还是能透过二人的身形准確判断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今日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傍晚时分太阳落山,天气並不算炎热。 在王府內待的有些发闷的锦绣,找到林江年提议出来走走。在回京城之前,好好逛逛临江城。 为此,锦绣还拉上了安寧! 安寧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出来,自从上次被林江年骗过后,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这段时间以来,安寧一直躲著林江年。 小姑娘平日里躲在小院里,完全不与林江年碰面。哪怕碰到了,也刻意躲避著。实在躲不过去了,也是冷著一张脸,完全不给好脸色。 这次在锦绣的劝说之下,终於好不容易出了门。 不过,她一如既往的躲著林江年,抱著一柄剑儿跟在锦绣身边,浑身散发的寒气都能把四周的人给嚇跑。 林江年自然也看出这小姑娘的刻意行为,有点幼稚,幼稚的还有些可爱! 他倒没放在心上,只是一直没弄清楚这小姑娘前些日子到底怎么了!之前让锦绣去旁敲侧击一下,那姑娘也没了下文! 最近还神神秘秘的! 眼下,天色逐渐暗下。临江城內,逐渐灯火通明。 原本锦绣还想著把公主给喊出来,但是公主正好在闭关! 这段时间,长公主似乎在武学上有了新的领悟,一直在闭关参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锦绣没有再去打扰公主,拉著安寧以及殿下出了王府,在临江城內漫无目的瞎转悠著。 “殿下,你看!” 终於,伴隨著天色彻底暗下,在城中街头转悠了一圈的锦绣,终於有些累了。 一张清秀精致的小脸儿红扑扑著,美眸灵动,带著几分兴奋,手上也多了些许刚才从街头买来的小玩意儿,兴奋的向林江年展示著。 林江年看著锦绣展示著这些稀奇的小玩意,微微眯起眼睛,小姑娘笑的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她才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摸了摸小腹。然后,可怜兮兮的看向林江年:“殿下,饿了……” “饿就饿了,装什么可怜!” “当然是看殿下会不会可怜可怜奴婢咯……” “打住!” 林江年最受不了锦绣如此装可怜的神態语气:“走,找个地方歇息,吃饭去!” “好呀好呀!” 锦绣美眸瞬间明亮,喜上眉梢,喜滋滋著。 锦绣身后,抱剑少女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微微低下脑袋,移开视线。 装作没听见! “安寧!” 锦绣似乎想到什么,又转身来到安寧身边,兴奋的拉起了她的手:“走,我们去吃东西!” 安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锦绣不由分说的拉著离开。 三人寻了一家酒楼,进店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几道店內招牌菜。 酒楼不算大,但装修也算精致,店內三三两两的顾客,稀稀疏疏的议论著什么。 酒楼內的饭菜味道自然比不上临王府,但吃腻了临王府的山珍海味,偶尔吃一吃这外面的味道也极为不错。 锦绣和安寧的饭量都不大,不一会儿就饱了。 接著,姐妹俩凑在一起,锦绣低声窃窃私语,不知道跟安寧说著什么。安寧则是依旧板著一张脸儿,没吱声。 这时,外面天空已经彻底漆黑,入眼星火点点,繁华的街道上人越来越多,酒楼也逐渐热闹起来。 隔壁几桌,时不时能听到议论声。 “嘿,你们听说了吗?临王府前两天抄了好多世家的家!” “当然听说了,事情闹的这么大,现在外面都传疯了!” “外面怎么说的?” “说是朱家和严家蓄意谋反,临王府去查的时候,朱家和严家的侍卫还反抗了呢……” “嘶,那岂不是意味著是真的?朱家和严家真的谋反了?” “可不是么,我听说,这还是是吕家告的密……” 说到这里,此人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悄悄开口:“我倒是听说啊,什么谋反啊什么的都不重要。关键是临王府需要这么个藉口,对世家开刀!” “临王府隱忍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个机会……这不,那天陈家家主前脚刚被判流放,后脚那么多世家被查,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这么说来,是咱们临王爷决心要清除这些世家毒瘤了?!” “我看,这不像是王爷的手笔,更像是那位世子殿下的行径……王爷可不会一次性得罪那么多世家,但咱们那位世子殿下可就不一样了……” “没错,咱们那位世子殿下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 酒楼內,嘈杂声不断。 隔壁几桌时不时传来了议论声,议论的无非都是最近这几天临江城內的动静。 这几天,临江城內一点都不安稳。 就在陈家家主被官衙当眾审讯,定罪流放后的当天。临王府內突然出动大量的兵马侍卫,直扑临江城中几大世家,以蓄意谋反的罪名,抄了朱严在內的几大世家。 事情一传出,瞬间闹得沸沸扬扬! 而当日,据说临江城內无数世家势力掌权人齐聚临王府逼宫的消息,也很快流传开。 引得许多百姓震惊不已! 这些世家的人疯了,竟然敢跑到临王府去逼宫?! 然而,最后的结果也让所有人意料未及。 那些聚集临王府外的世家掌权人,最终都灰溜溜的离开。中间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但最后的结果已经很明显……失败了! 而紧接著,便是临王府的反击! 就在朱严几家世家被抄家后,吕家家主突然站了出来,举证朱严几家的罪行,证据確凿,轰动了临江城。 吕家的背刺,无疑捅了这些世家一刀狠的。 而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剩下的那些世家虽然逃过了被抄家的下场,但並没有逃脱审查。 这两天以来,陆续有世家被查! 临王府內的侍卫几乎倾巢而出,各世家惶恐不安,生怕临王府的人会找上门来!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那位临王世子的报復、他们这些世家中,没有几个屁股是乾净的,完全经不起查。要是临王府来真的,没几个能全身而退! 可同时,自那天吴宪和周煜提前匆匆离开临王府后,剩余世家也一鬨而散,再也无法凝聚一团。 面对临王府的审查,皆毫无办法! 也不是没有世家表达过愤怒和不满的情绪,质疑临王府滥用职权,以权谋私! 然而,就在昨天夜里,一支千人全副武装的临王军被抽调过来,连夜入城! 一瞬间,原本还在质疑临王府的世家,瞬间没了声音。 而那支临王府兵马领头人,正是东方观山! 此消息传出后,引起临江城內的譁然! 临王府抽调兵马入城,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而更重要的是……区区临王世子,岂能轻易调动临王军? 而那东方观山,更是林恆重身边的亲信將领。 如今他亲自领兵入城,这意味著什么? 究竟这一切背后都是临王爷在暗自默许,还是说……那位临王世子已经掌握了临王府,掌握了临王军大权? 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能肯定,对各世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最坏的结果! …… “看吧,殿下你这次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酒楼內,锦绣听著隔壁议论声,衝著林江年眨眨眼,美眸灵动。 林江年头也不抬:“这跟我有什么关係?” “殿下这次,就不怕其他那些世家翻脸吗?”锦绣饶有意思的问道。 “之前还是有些担心的,现在完全不担心了。” “为何?”锦绣好奇追问。 “因为啊……”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本世子有德,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 锦绣怔了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殿下何时有什么德行了? 他明明不就是…… “武德也是德!” 林江年放下碗筷,慢悠悠开口。 “武德?” 锦绣细细思索,这才总算领悟到殿下话中的含义。紧接著,一双美眸眯起,笑的很灿烂。 “殿下的武德,果真是武德啊!” 林江年则是感慨:“跟这些世家讲道理讲不通,一讲武德,你看他们就全老实了!” 前两天,这些世家还闹腾的不行! 临王府突然对他们下手,闹得人心惶惶,不少世家愤怒至极,更有不少世家掌权人去而復返来到临王府,要问林江年要个交代。 他们仗著在临江城多年的根基和人脉,试图想要跟临王府碰一碰! 可自从昨晚那上千全副武装的临王军入城后,一切都安静了! 那些前两天叫囂不断的世家,突然就没了声音。 先前还吵吵嚷嚷著要跟临王府硬抗到底,还要上朝廷去状告临王府的那些人,也突然不见了踪影。 从今天开始,临王府的侍卫所到之处,那些世家似乎都开始变得极其配合,和蔼和亲! “扑哧……” 锦绣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好看的白眼白了林江年一眼:“他们哪里是忌惮殿下你的武德,分明就是忌惮临王爷!” “这有区別吗?” 林江年一摊手:“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是老实了!” “那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就跟我没什么关係了!” 林江年目光微眯,这次回临江城,他可算是出了大风头。 陈家一事,如今已让林江年在临江城百姓们心目中的口碑逆转。 现在外面的那些老百姓,都在夸讚临王世子不畏权贵,刚正不阿,是真真切切愿意为老百姓做主的大善人,是真正体贴百姓的好世子,百年难得一见的青天大老爷…… 总而言之吹的极为离谱,就连林江年听了都得脸红,怀疑是不是王府谁给他在外面买的水军。 而这次对各世家下手,也是林江年跟林恆重之间商议好的决定。林恆重不好出面对这些世家直接下手,但林江年恰恰好合適! 林恆重需要维持身为王爷的体面,但林江年不需要。 他是年轻人,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缺点……比如说下手不知轻重! “走吧,该回去了!” 吃饱喝足,三人起身离开酒楼。 临江城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林江年打算跟李縹緲一起离开,前往楚州江南姜家,去见一见那位姜老爷子。 顺便,把纸鳶和小竹她们接回来! 酒楼距离王府並不算远,三人离开酒楼后,见时辰尚早,並没有急著回去,又在街头转悠了一圈。 看看街头风景,在湖边看放灯。熙熙攘攘的湖边上,有船只泛舟,隱约能瞧见船上不少才子佳人! 三人顺著湖边小道,一边赏景,一边散步。 林江年与锦绣並排而行,二人时不时说著什么,少年俊朗秀气,少女笑靨如。 而剩余的抱剑少女,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二人身后。低著脑袋,一言不发。 偶然间,会抬眸看向前方二人,瞥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然后,脸色似乎更冷了些! 就在气氛和谐之际,抱剑少女低著头。 下一秒,夜空中有道尖锐的细声响起! 原本还思绪混乱的抱剑少女骤然抬眸。 与此同时,身前原本与锦绣有说有笑的林江年,也在瞬间停下脚步,猛然看向夜空中的某个方向。 “有刺客!” “……”(本章完) 第601章 杀红眼了的安寧 临江湖面上,不远处飘泊著舟船只。 隱约还能听到些许不时传来的阵阵热闹声,漆黑夜幕下,一片寧静繁华景象! 而在不远处的湖边小路上,杀机骤现。 夜色笼罩,湖边小道行人稀少。四周除去护栏湖水外,便只剩下一侧树木垂柳,以及高耸围墙。 正当林江年一行人行至此地时,杀机逼近! 夜空中,一道寒光刺破黑夜,毫无徵兆骤起,直逼林江年面门。 与此同时,四周那黑暗中,骤然有数道黑影出现在夜幕中,紧隨其后! 林江年猛然停下脚步,抬眸看向夜空。 “怎么?” 一旁的锦绣还没反应过来,扭头瞧去,便见林江年神色沈寧望著前方黑暗,仿佛意识到什么,她脸色当即微微一变。 察觉到了不对劲! “咻!” 下一秒,又一道寒光骤现,挡在林江年身前。 “叮!” 一声清脆刺耳的碰撞声响起! 原本始终跟隨在林江年与锦绣身后的安寧,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林江年身前。 那柄始终怀抱不离身的长剑顺势出鞘,剑身狭长,精致轻巧,剑锋在昏暗的夜色下正瀰漫著银色寒光,挡下了刚才黑暗中的暗器突袭。 此刻,安寧那张清冷精致儿的脸庞上满是寒霜,目光冷冷盯视前方! 杀意盎然! 前方黑夜中,伴隨著七八道黑影同时现身,寒光骤起,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人耳。 从四面八方,骤然发动突袭! 速度极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站在安寧身后的林江年,一眼瞧出这些黑影刺客气息內敛,出手果断,武功不弱! 再看此刻他们出手整齐,极其有纪律性,可见素质极高,绝非寻常刺客! 林江年目光微冷,究竟是什么人想刺杀他? 竟如此胆大妄为,胆敢在临江城內动手?! 今日出门,林江年身边並未携带侍卫高手跟隨。但此地身处临江城繁华地段,城中巡逻士兵诸多,稍微弄出动静,官府的人便很快会过来。 这些人胆敢在此地动手,绝对胆大包天! 思绪念头迅速从林江年脑中闪过,视线中七八道裹身黑衣的刺客转瞬即至。 安寧提剑挡在林江年与锦绣跟前,清冷的小脸上毫无任何波澜,她冷冷盯著视线中逼近的身影,迈出一步,提剑迎上。 平日里这位气质柔柔弱弱的抱剑少女,在此刻展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气势。浑身瀰漫著清冷杀意,手中长剑如寒光掠过星辰,一剑挥出,便逼退为首的那名黑衣刺客。 夜空中,有刺客眼神一变。似没料到,临王世子身边竟还隱藏著一位如此厉害的高手?! 但,他们的步伐却並没有任何停顿,瞬息间便已然到了跟前。 “小心!” 林江年单手搂住锦绣细腰,抱著她迅速后退,从包围圈中撤退。 锦绣不会任何武功,稍不注意便极有可能被波及到。 此刻的锦绣脸色微变,她紧抓著林江年衣领,任由林江年抱著她后撤,同时声音低沉询问:“是什么人想刺杀你?” “不清楚!” 林江年摇头。 如今敢在临江城內对他动手的刺客,不是脑子有坑失了智,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 眼下从这些人的身手来瞧,的確不容小覷! 至於这些人的来歷,暂且不明! 两人抬头看去,视线中的安寧一袭素白长裙,提剑挡在刺客身前。 她的身形看上去极为柔弱,但手中寒剑却迸发出凌厉杀意。 出手间,没有丝毫留手! 她迈著轻柔的步伐,提剑迎上。 剎那间,湖边小道上,剑气纵横,磅礴的气息瞬间蔓延开。 安寧以柔弱之躯,迸发出强烈的气势,挡住了这七八名黑衣刺客的骤然奇袭。 这七八名刺客或许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突袭竟会被一个小姑娘挡下! 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身体內似乎蕴含著极为恐怖的气息,手中的剑气势如虹,招招充满狠辣果断,没有丝毫留手。逼的他们不得不转而防备,稍不注意,差点倒在那寒气逼人的剑气之下。 这让这些刺客忌惮不已! “不要与她纠缠!” 很快,黑衣刺客中有人沉声开口吩咐。 这个小姑娘武功极为恐怖,深不可测,短时间內根本不可能拿下她,不能继续与她纠缠下去。否则等到临王府的侍卫支援赶到,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他们今日的目標,不是这个小姑娘! 黑暗中这七八道刺客身影瞬间四散而开,重新隱匿於黑暗中。 他们身为刺客,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一击必杀才是他们最擅长的。 瞧见这一幕的安寧眼眸微冷,那张清冷紧绷的小脸儿上没有半分害怕神情。进入此刻状態中的安寧,与平时的她几乎完全是两个人。 她紧握手中寒剑,气势愈浓。 正当这时,她眸光猛然一凝。 便见黑暗中那四散隱匿的刺客突然改变攻击目標,齐齐朝著她身后掠去。意识到什么的安寧,当即提剑回防,试图想要拦下他们。 “拦住她!” 黑暗中,再度传来一声低沉吼声。 紧接著,从黑暗中四面八方骤然显现的几名刺客,挡住了安寧的去路。 安寧冷眼提剑,一剑凌厉刺出,磅礴的气势骤然朝著一名刺客涌去。 那名刺客似乎完全没料到,眼前这小姑娘的內力浑厚程度,磅礴的剑气纵横,他慌忙之下连忙提剑格挡。 “叮!” 剑气碰撞清脆声响起,这名刺客被这磅礴的內力震的连连后退四五步,脸色难看,堪堪稳住身形。 而安寧一剑刺出,並没有停下脚步,顺势再度出剑。 趁他病,要他命! 剩余的那三名刺客也意识到这小姑娘的恐怖之处,没有丝毫留手,从其他方向朝著她逼近袭来。 察觉到危险靠近,安寧不得不暂时放弃进攻,转而应对起其余的三名刺客。 而这,也正是他们的目的! 四人联手暂时纠缠住安寧,拖延了她的步伐。而剩余的三名刺客,便再毫无顾虑,他们从黑暗中现身,朝著林江年与锦绣逼近。 黑暗中,剑光杀气瀰漫逼近,扑面而来。 蜷缩在林江年身旁的锦绣,在察觉到那阵阵寒光逼近时,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殿下,小心……” 她正要开口提醒,便发觉到身旁的殿下突然將她微微往身后拢了拢。 锦绣还没反应过来,碰上殿下那坚实的后背,剎那间,那空气中瀰漫逼近的紧迫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下一秒,锦绣察觉到殿下的身体似乎正在升温。仿佛有股早已酝酿磅礴许久的气息在翻滚,沸腾!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锦绣眨了眨美眸,忍不住抬眸看去。 视线中,林江年站在湖边小道上,微微抬眸,看著视线中,从黑暗中骤然现身,袭来的三个刺客! 这三人的武功皆不俗,气息內敛,收放自如,武功极高。加上他们身为刺客,暗杀手段更是层出不穷,突袭速度极快,从黑暗中现身的剎那,便逼近林江年跟前。 而林江年面对这三人的突袭丝毫不惧,甚至没有再后退半步。 “来的正好!” 自一年前习武以来,如今的林江年武学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但能真正让他派得上用场的实战经验少之又少。 身为临王世子,大部分时候他根本无须亲自动手,身边的侍卫下属便已经解决大部分问题。 哪怕有再厉害的敌人出现,林江年身边也围绕著纸鳶,长公主这等级別的高手,根本没有他出手的机会。 上次真正出手,恐怕还要追溯到在京城时,杀密天司护法陈飞扬的那次。 而如今迈入三品之境的林江年,正好也想检验一下自己如今真实的实力。 眼前这三名刺客,从气息上来瞧,实力至少接近四品,加之三人身为刺客,暗杀能力一流,又配合默契,即便是对上三品高手,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天底下武学一境,永远不能用段位境界来衡量真正的实力! 黑暗中,三名刺客眼神冰冷,杀气瀰漫。 他们今晚的目標只有一个……林江年! 而且,必须速战速决! 因此,他们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没有任何废话。 在拦住那位武功身手恐怖的抱剑少女后,剩余三人便再没有掩饰身上气息,提剑朝著林江年袭来。 想要一击致命!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夜晚凉风变得燥热! 三名刺客凑近之际,明显能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 炙热! 滚烫! 这让他们心头微微一惊! 而他们视线中,一直站在原地波澜不惊的林江年,气势瞬间变幻。而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瞳孔猛然一缩,却已经来不及! 视线中,那原本人畜无害,如文弱书生般的临王世子,身上突然迸发出磅礴的气息。 气血翻涌,磅礴的內力轰然而出,瞬间將黑暗中突袭的三名刺客笼罩! “不好!” 为首的那名刺客眼神中涌现一丝惊骇。 他根本没想到,眼前这瘦弱的临王世子,身体內竟蕴藏著如此恐怖的气息。 当他一剑刺出之际,视线中的林江年骤然出手,蕴含著磅礴滚烫气息的一掌,隔空朝著他拍出。 瞬间,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汹涌而至! 这名刺客的这一剑再不能前进分毫,被隔空挡下。 下一秒,便被这磅礴的气势更凶猛的轰出! “噗!” 这名刺客当即被这磅礴气势的一掌隔空拍飞了出去,仿佛五臟六腑都受到重创,一口鲜血猛然喷洒出。 而剩余的那两名刺客虽然没有遭到重创,但这一掌的余威,依旧还是挡下了他们二人的突袭刺杀。 二人的突袭,被硬生生挡下! 这一幕,让在场的这些刺客眼神全部都变了! 他们如何都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竟身怀武功! 更没想到,他的武功似乎比那名抱剑少女还要更为恐怖! 这一刻,四周短暂寂静! 那剩余的刺客们瞧见这一幕,短暂眼神交匯后。 “撤!” 这些刺客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撤退! 今晚他们的目標是刺杀临王世子,却没想到这临王世子武功极深,再加上有这么一位实力同样恐怖的抱剑少女存在,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林江年。 於是乎,他们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迅速后撤隱身重新隱身黑暗中,撤退逃离此地。 “就跑了?!” 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多少有些意外。 这些刺客眼见情况不妙,竟直接选择跑路。 而原本围攻安寧的那四名刺客,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迅速逃离撤退。 但安寧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眼见林江年那边没有危险,她没了后顾之忧,直接转守为攻,眼神冰冷充满杀意,提剑直接追了上去。 “安寧,別追了……” 林江年正要开口喊住安寧,但有些杀红了眼的安寧似乎没有听到林江年的声音。没等林江年开口说完,安寧已经独自提剑追了上去。 少女的身影轻巧,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追入黑暗中。 “安寧!” 锦绣也急了,安寧这怎么还追上去了?! 就在这时,四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临江城內的城防士兵的身影出现。 “什么人?!” 一名城防將领带著城防士兵涌入包围此地,刚刚听到这边有动静,他立刻前往带人过来,当瞧见四周杂乱不堪时,立刻意识到此地刚才有打斗。 等到目光落在湖边小道的两道身影上时,瞳孔猛然一变,连忙快步上前:“世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这,怎么回事?” 城防將领一眼认出林江年的身份。 “刚才有刺客刺杀本世子!” 林江年迅速將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城防將领听到后,脸色骤然大变。 在临江城內竟然有人刺杀世子殿下? 这,这不是找死吗? 再想到这几天临江城內发生的事情,城防將领顿时脸色大变:“殿下您放心,属下一定把刺客揪出来!” 说著,城防將领当即下令封锁街道,同时命人迅速捉拿刺客。 而此刻,临王府的侍卫也终於迅速赶到。 “锦绣,你先回去。” 林江年看向锦绣,吩咐道。 锦绣也知道今晚有危险,没有添乱,她微微点头,神色有些担忧道:“那安寧那边……” “放心,我去看看她,等下把她带回去。” 林江年让临王府的侍卫护送锦绣离开后,他便不再犹豫,顺著安寧刚才追击刺客的方向追了上去。 今晚这一场刺杀,必定是蓄谋已久! 无论背后是谁主使,林江年都要把他揪出来! ……(本章完) 第602章 黑袍教主现身 是夜。 夜晚的临江城內,暗流涌动。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列列全副武装的士兵,面色严肃地开始搜查著各街道民宅角落,引起百姓们的恐慌。 不等老百姓们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又有数道骏马从街道上疾驰而过,马背上皆是身著黑甲,混身瀰漫著肃杀之气的黑影。 夜晚的气氛,变得无比紧张! 百姓们全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今晚的气氛已然变得沉闷。 此刻,黑夜笼罩之下。 数道隱匿於黑暗中的身影正在疾驰撤离,他们身手矫健的穿梭在民宅小巷中,朝著远处遁去。 若是仔细一瞧,便能发现他们此刻颇为狼狈,其中还有几人受了轻伤,气息紊乱。 而他们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形也略显狼狈,有些慌不择路。 “不好,她还在追!” 人群中,一道沉闷低声响起,带著几分焦急而烦躁。 此刻,就在这些刺客身后不远处,一道清冷白影身影正紧追不捨。 看似娇弱的身躯,却身轻如燕,轻功不俗,夜空笼罩下,那一袭白衣提剑少女,犹如催魂夺命般的气势,紧追他们眾人而来。 根本甩不掉! 他们以往最引以为傲的隱藏气息身形的能力,在那白衣少女面前似乎根本不起作用。 这不由得让这些刺客们心头髮瘮,有种被人盯上的恐惧感。 更严重的是,他们已经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兵马声,以及远处隱约可见的火光。能推断出他们先前的刺杀已经惊动了城防军,此时城防军恐怕已经开始出动搜捕他们的行踪。 若不赶紧甩开身后这个女人,寻找藏身之处,一旦被临王府侍卫盯上,到时候就难以脱身了。 想到这,人群中那为首的刺客在剎那犹豫后,眼神底猛然涌现一丝杀意。 “她就一个人追来,一起出手,將她解决掉!” “否则,我们都走不了!” 为首的刺客迅速做出了决定。 追来的只有那一个抱剑少女,她武功实力虽然很强,论单打独斗他们当中的確没有人会是对手。 但他们是刺客,最擅长的是暗杀。加上他们这么多人联手,配合熟练,刺杀手段层出不穷,未必不能迅速解决这个女人。 念及於此,一眾刺客互相眼神对视,几乎一瞬间便下定了决心! 杀了她! 下一秒,这些原本还在慌不择路逃亡的刺客们,纷纷猛然停下脚步。隨即各自迅速藏匿身形,隱藏气息,从原地消失。 不远处,安寧的身影转瞬便至。 黑夜里,她这一身素白长裙裹身,將她那清冷绝尘的气质展露无遗。 那张清秀无暇的脸庞上,满是冰冷杀意瀰漫,手中提剑,追杀至此。 当瞧见前方视线中原本逃亡的刺客身形突然从原地消失时,她猛然停下脚步,落身於一处围墙之上,扫视四周,意识到了不对。 此刻,天地万籟俱寂! 四周安静到没有一丝声响。 静到甚至有些诡异! 微风静止,树叶不动,就连空气都似乎凝固。 安寧神色一凝,清冷的眸光扫视漆黑寂静的四周。入眼一片漆黑,天地间唯有微弱的月光照亮著方圆。 仿佛意识到什么,安寧猛然抬眸,看向前方黑暗视线中的某个方位。 下一秒,原本寂静凝固的黑暗中,一道黑影骤现。 几乎瞬息之间,便至安寧身前。 诡异漆黑的身形,笼罩在黑布之下露出一双精光冷意的眼眸,手中的弯刀刺破空气,朝著眼前少女那皙白的脖颈上而来。 一击致命! “噗呲!” 锋利之刃刺破肉体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那骤然突袭的刺客身形猛然一颤,那蒙面之下那双眼睛徒然睁大,仿佛不可置信,涌现起一丝惊恐。 他呆滯的盯著自己的手中,那柄弯刀硬生生停下,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低眸,却见一柄银白长剑早已贯穿他的心臟。 准確,无误! 塞的满满的! 而银白长剑的主子,正是那位素白长裙的少女,正握剑刺穿了他的心臟。 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有著明显与年纪不符的冷血和果断。 出手没有半分留情! 甚至,没有任何一丝的害怕和犹豫。 她目光冰冷,冷冷盯著眼前的刺客,犹如早已看著一个死人般。 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 刺入! 拔出! 剎那间,寒光闪过。 那柄银白长剑上,没有沾染半分血跡! 兵不血刃! 而眼前的这名刺客,甚至都来不及惊恐,眼神逐渐溃散。 他甚至都没看到对方如何出手……他明明偷袭已经如此完美,可对方为何依旧还是提前预判到了他的出招?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再思考! 被贯穿心臟,必死无疑,这名刺客的身形骤然从半空中跌落! 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剎那之间! 安寧收剑的瞬间,黑暗中,其他刺客袭击也瞬间而至。 出手密集,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安寧神情丝毫不惧,没有半分少女该有的紧张和害怕。犹如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血机器,提剑迎上。 夜空中,一场刺杀与剑术的对决瞬间拉开帷幕。 …… 这一刻,那为首的刺客终於意识到不对劲,面色惊骇! 他高估了他们的实力,也低估了眼前这位少女的剑术造诣! 这名看上去年纪並不大的少女,可在剑术上的造诣却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那柄银白长剑在她手上仿佛挥舞成了一堵拦在他们所有人面前的城墙!任由他们如何刺杀暗袭,却似乎都能被对方提早预料,並精准挡下。 邪门! 太邪门了! 他们的实力联合起来,在精湛熟练的配合下,未必会比眼前的少女弱。 甚至,比这少女境界更强的也不是没有死在他们手上过。 可眼前这少女的剑术,却强的有些诡异! 她对剑术的造诣已经远远超出了刺客们认知的境界,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除非是…… “剑道!” 为首的刺客终於意识到了什么,也只有剑道那种地方能培养出如此恐怖的剑术高手! 而剑道之中,能有如此实力的…… 当为首的刺客目光再落在眼前这位气质清冷,白衣长裙的少女身上时,瞳孔猛缩! 长公主?! 眼前这少女,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以及那出神入化的剑术,都与那长公主相似! 虽然年纪上看著有些不符,但此刻为首的刺客已经来不及细想那么多! 当认定眼前这少女极有可能是那传说中的长公主时,他瞬间没了任何恋战念头。 如果真的是长公主,那对方绝对隱藏了实力! 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无论是不是,眼下都不適合继续纠缠! “撤!” 刺杀失败! 他们的突袭一失效,实力便会大打折扣。而眼前这少女的武功极为精湛,剑术出招更是恐怖至极,短暂交手瞬间,已经又折了二人。 再不赶紧走,恐怕今晚都得留在这里! 剩余存活的那四名刺客意识到这点,再也没了半分心思想法。迅速后退,身形重新藏匿黑暗中,准备撤离。 而这次,安寧已经提前预料到他们想跑,美眸微冷。 此刻,她面色微红润,呼吸略急促,髮丝稍许凌乱,显然消耗不小。 刚刚这些刺客的合力围剿刺杀之下,虽然没能伤及到她,却也对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她消耗了大量內力,此刻已然有些疲累。 但,她依旧没打算放过这些人! 在这些人逃命之际,安寧没有丝毫犹豫,清冷的小脸儿紧绷,一咬牙追了上去。 此刻,夜空之下。 那为首的刺客已然有些嚇破了胆,慌不择路的逃亡。 正当他身形隱匿於黑暗中,准备想办法脱身之际。黑暗中,一股磅礴的气息骤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猛然抬头,便见前方视线中突然出现一道黑袍身影。 “什么人?!” 为首的刺客瞳孔猛的一缩,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本能的反应让他握紧袖下的钢刀,催动內力朝著对方脖子割去。 但下一秒,一股毁灭般恐怖的气息骤然袭来。 这股气息,甚至要比他以往所遇到过的最强的高手还要来的恐怖! 为首的这名刺客脸色骤变,惊恐的神情从他眼神中骤现。他想撤离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与这股恐怖气息撞上。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 爆炸声中,蕴含著恐怖的气息,为首的这名刺客五臟六腑瞬间被震碎。 他瞳孔溃散,口吐鲜血,身形摇摇欲坠倒下,神情惊恐,满是不可置信。 他眼神最后的余光,艰难的抬头看向那黑暗中的身影。 夜空中,只隱约瞧见一道黑袍宽大身影。以及那黑袍下,隱约可见的一面狰狞的青铜面具…… 这一幕,瞬间震慑住剩余的那三名刺客! 他们眼神惊骇的看著眼前这一幕,目眥欲裂。眼前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给了他们极为压迫的恐怖气息。 而他们的头,竟一瞬间便死在对方手上? “快跑!”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们朝著另外的方向逃命而去。 然而此刻,安寧已经提剑从身后追上,逼的他们已经已经退无可退! 银白长剑寒光掠过,一名试图逃跑的刺客完全没了反抗之心,瞬间被抹了喉咙,死死捂住喉咙,不甘心的从空中跌落。 而剩余的那两名刺客无处可逃,仓促之下只能继续往前逃离,试图想要避过前方视线中那道黑袍身影。 可就在他们靠近瞬间,那股恐怖压迫的气势再度笼罩了他们二人。没等他们二人反应过来,那黑袍衣袖之下的掌风便已然袭来。 二人退无可退,惊恐的咬牙迎上,试图想要挡下这一击。 “啊!啊!” 伴隨著两声凌厉的惨叫,这两位武功实力並不弱的刺客,瞬间殞命,没了声息! 今晚这刺杀的七名刺客,至此全部身死,无一生还! 天地间,骤然安静! 然而,气氛却没有丝毫缓和,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安寧猛然停下脚步,娇躯紧绷,握紧手中长剑,清冷的眼眸盯视著前方那道黑袍身影,神情无比凝重。 此人,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压力! 对方身上的气势极为强盛,此人武功恐怕远在她之上! 这种气势,安寧只在自家公主身上感受到! 然而此刻,却出现了一位气息实力能与公主一较高下的高手。 这不得不让她警惕! “你是谁?!” 安寧冷声开口,盯著前方视线中的黑袍身影。 对方一身漆黑,笼罩在黑袍之下,只露出了一张漆黑狰狞的青铜面具,看上去极为渗人。 青铜面具下露出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正打量著前方视线中警惕的安寧。 片刻后,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林江年在哪?” 安寧心中一沉,衝著殿下来的? 她没有开口,只是眼神愈冷,愈发警惕。 “既然他不在的话,你就跟我走一趟吧。”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话音刚落,视线中的黑袍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 安寧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惊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脚尖点地,娇躯瞬间如轻燕般后撤,同时手中银白长剑挥舞出数道剑,剑气纵横! 但在剎那间,这数道剑瞬间破裂,那道黑袍身影骤然逼近,恐怖的气息瞬间將安寧笼罩! “砰!” 夜空中,安寧瞬间遭到剑气反噬,身形如落雁从围墙之跌落,连连后退,长剑刺入地面,堪堪稳住身形。 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娇躯微颤,握剑的手隱约有些法度,体內更是翻江倒海般难受,气息紊乱,浑身上下狼狈不堪,髮丝凌乱,原本一身素白长裙也被刚刚的剑气反噬割的破碎凌乱。 “噗!” 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猛然吐出,脸色更为惨白。 输了! 她甚至连对方一招都没接下。 安寧美眸呆呆著,像是怔愣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 黑袍教主面无表情的看著跌落小巷中的安寧,纵身落下,朝著她一步步走近。 似回过神来的安寧,强撑著受伤的身子,略有些颤抖的握紧手中长剑,强撑著起身。 即便受了伤,即便知道不低,她依旧站起身来,美眸清冷,像是带著几分倔强,冷冷盯著前方黑袍。 就在这时,夜空中似有道身影纵横掠过,伴隨著一股气息瀰漫! 原本正朝著安寧逼近的黑袍教主猛然抬头,看向夜空中的一个方向,那张青铜面具下的眼眸骤然深邃凝重。 隨即,一抹冷笑涌现。 下一秒,他的身形从原地消失。 ……(本章完) 第603章 挣脱不掉的牵手 在安顿好锦绣后,林江年便一路沿著刺客逃亡的方向追寻而去。 夜幕漆黑,掩盖了他们的行踪。加上这些刺客本就擅长隱藏踪跡,这给林江年的追寻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当他沿著踪跡一路追上去时,视线中早已没了刺客的身影,就连安寧也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夜幕之下的临江城內,刚刚收到消息的城防守军也开始行动起来。 这些日子隨著临王府跟世家之间的矛盾,临江城內可谓是草木皆兵,临王府早已布下了大量兵力巡逻。 临王世子在湖边遇刺的消息很快在守军中传开,巡逻的守军迅速封锁道路,搜查刺客的行踪。与此同时,临王府的侍卫赶到后,也迅速开始搜查刺客的下落行踪。 漆黑夜色下,无数身影纵身飞跃,穿梭屋顶之上。点点人影匯聚,如同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將整座城池快速包围收缩。 在临王府侍卫搜寻刺客的下落时,林江年也没有丝毫停歇,身形矫健穿梭在屋顶之上,寻找著安寧的下落。 安寧的武功的確不弱,但那些刺客的实力也不容小覷。她独自前去追捕,若是碰上埋伏,亦或者不小心中招极有可能阴沟翻船。 好在那些刺客虽极其擅长隱藏行踪,但他们落荒而逃时,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跡。加上城中城防守军和临王府侍卫的搜捕,那些刺客所能逃亡的区域被大大缩小。 不多时,林江年便搜寻到那些刺客逃亡时留下的脚印以及痕跡。这些脚印凌乱,途中还有打斗时留下的痕跡,足以说明在一路逃亡中,安寧恐怕又与他们產生了打斗衝突。 一想到这,林江年愈发担忧不已,纵身一跃,內力催发到了极点,整个人如同一道流星般穿梭屋顶跳跃,顺著这些痕跡一路追踪,速度极快! 终於,当来到一处漆黑寂静的民宅区域时,林江年猛然停下脚步。 四周有內力气息残余的痕跡,伴隨著浓郁的血腥气息。 黑暗中,林江年定神一瞧,很快瞧见四周一片凌乱痕跡,显然此地刚刚经歷过极为惨烈的打斗。 而视线中,出现数道倒在地面上的黑衣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四周,正是刚才逃亡撤离的刺客! 此刻场景混乱,这些黑衣刺客横尸当场,无一生还! 甚至有几人面目狰狞,眼珠子瞪大,死不瞑目! 而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血腥气息,更使得这一幕犹如人间炼狱。 可四周除了这些黑衣尸体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动静! 也不见安寧身影!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安寧?!” 林江年迅速环顾四周,视线中的这些黑衣尸体还是炙热的,说明这些人都刚死不久。意味著多半是前脚这些人刚死,他就到了! 可安寧呢? 她去哪了? 出什么意外了?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沉,“安寧?!” 他再度扫视四周,开口呼唤,眼下眼前这如此惨烈的一幕,不得不让他心头悬起。 那小姑娘,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正当林江年担忧之时,一个清冷带著几分虚弱的声音响起。 “我,我在这。” 林江年猛然扭头,迅速將声音来源锁定在不远处的一处小巷。迅速朝著小巷位置掠过,落入小巷中。 昏暗的小巷子,一袭素白长裙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那儿。 在看到安寧的一瞬间,林江年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快步上前:“你怎么……” 刚张口,林江年又猛然察觉到什么。定神一瞧,神色微变:“安寧,你受伤了?!” 此刻,小巷子,一袭素白长裙的安寧神色似还有些恍惚。 她怔怔站在那儿,手中的银白长剑尚未来得及入鞘。一张清秀白皙的小脸儿稍显有些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那双往日灵动清彻的美眸,如今却有些呆呆。 原本一头垂落的乌黑长髮,此时略显凌乱,些许汗珠点缀打湿鬢髮,依稀可见他雪白的脖颈上微微泛著红润,呼吸急促,气息极为紊乱。 而安寧一身素白长裙,此时更是沾染上不少灰尘,原本完整的裙摆上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利器割裂的痕跡,布料碎裂。 林江年脸色变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安寧这般虚弱模样。 他快步上前,“伤势如何?严不严重,让我瞧瞧!” 此刻,还有些神游天外的安寧终於回过神,清冷的眸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当瞧见林江年满脸焦急担忧,正关切的看著他时,安寧眸中似有什么情绪涌现。 她娇躯微颤,微微移开眸光! “我没,没事……” 她语气清冷著开口,似乎想保持著冷清的气质。 但语气,却有那么一丝的沙哑。 林江年一眼看出安寧的状態不对! 她气息很乱,体內的內力更是横衝直撞,显然遭受过重创。 並且…… 林江年很快嗅闻到一丝血腥气息! “你受伤了?!” 林江年脸色微变,目光上下打量盯视安寧,很快察觉到安寧右手衣袖下,雪白的衣裳沾染了些许血跡。 安寧下意识將右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可还没等她来得及藏好,右手便已经被林江年握住,不由分说拉了过去。 安寧娇躯微颤,下意识挣扎想要抽出。可刚一动,右手臂上的伤口便传来疼痛。 她眉头微蹙。 先前还没感觉,眼下那细微的疼痛感涌上心头。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別动,当心撕扯伤口!” 耳边传来林江年严肃的语气,这让安寧娇躯再度微微一颤。 她轻咬下唇,神情似乎有些倔强。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手中的银白长剑便被夺走,隨意丟在一旁。 安寧眼眸猛的一凝:“剑……” “都受伤了,还管什么剑?!” 没等到安寧施法,林江年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他一手握紧安寧右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將她的衣袖掀起,露出了一截雪白娇小的手臂。 手臂白皙,光滑如玉,看上去修长而柔弱。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只小手儿,竟蕴含著那么大的能量。 衣袖掀到一半,很快就掀不上去了,林江年见状,手指微微用力,伴隨著一声『撕拉』声,衣袖被撕开。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安寧,神色更不自然了! 她紧咬下唇,神情无比倔强,眼神更是冰冷盯向林江年。 却见林江年根本没看她,注意力全部都在她的手臂上。神情认真,担忧而小心翼翼。 瞧见这一幕的安寧,神情又怔了怔。有些呆呆的看著这一幕,心中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伴隨著衣袖撕开,手臂上的伤口很快露出。少女白皙如玉的胳膊上,多了一道浅浅划痕,像是被剑气所伤,伤口並不深,但却往外溢著血跡,鲜红的血跡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疼不疼?” 瞧见这娇嫩的小手臂受了伤,林江年忍不住询问道。 看著都挺疼的。 安寧神情怔怔,没有回答。 林江年则是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了手臂上的血跡,又从身上撕扯下一块不了,帮她简单包扎了下伤口。 隨即嘱咐道:“先回王府,你这伤口还得好好重新处理一下。” “你还受了內伤,需要好好调养恢復,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握住安寧的小手时,林江年能感受到她体內气息紊乱,身体明显受了內伤,像是被他人浑厚內力重创过! 林江年有些疑惑,刚刚那些刺客的实力显然没到这一步。 不过,眼下他也没想那么多。还好安寧的伤势並不严重,但也需要静养调理一番。 林江年说完后,见安寧神情还怔怔发著呆,不知想著什么。 “傻了吗?” 林江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安寧这才像是回过神来,连忙低头,当目光落在自己那受伤被包扎过的伤口上时,又恍惚了下。 “走了!” 林江年捡起刚刚被丟在地上的剑,收剑入鞘,见安寧还愣在原地发著呆,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 “別愣著了,先回王府!” 说著,林江年不由分说的拉著还在原地发呆的安寧往回走。 当手被牵起握住的那一刻,安寧娇躯明显颤了颤。她神情一变,那双怔怔的眼眸中有惊慌神情闪过。 不安! 无措! 还有紧张…… 她下意识本能的想要挣脱掉,可她刚稍许用力,便感觉到那只牵著她的手握的很紧! 非常紧! 紧的严丝合缝,挣脱不掉! 手背手心传来的炙热气息,让她此刻心慌神乱,六神无主。 她神情愈发慌乱,可不知为何,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般的並没有反抗。就这样任由林江年牵著她。 她低著头,清冷的眸光落在那紧握著自己的大手上。怔怔盯著,一言不发。 …… 临王府外,灯火通明。 当林江年带著安寧回到王府时,王府外早有侍卫丫鬟等候多时。 世子殿下遇袭的消息已经传回临王府,引起了府上下人的惊慌和愤怒。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竟还有人敢刺杀殿下! 这不是打临王府的脸吗? 消息刚传回不久,府上便有不少侍卫匆匆离府,世子殿下在城中被刺杀,此事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而临王府的下人侍女也在门外等候著,担心殿下受到什么伤害。 被一路牵回来的安寧,一直安安静静跟在林江年身后,直到瞧见门口诸多身影时,她才终於羞慌的想要挣脱。 但林江年没给她这个机会,將她的小手握的更紧,挥手驱走府上侍卫和丫鬟,不由分说拉著安寧回到府上。 “放,放开我……” 府上,安寧低头跟在后面,声音柔弱很低,却又带著几分羞恼。 她试图想要挣脱! 林江年熟视无睹,像是完全没听见。 安寧是又羞又急,刚才回来的路上没有人看到,可回到王府后,王府到处都是下人丫鬟。她脸皮薄,哪里忍受得了那么多眼神注视? 可殿下却非不放开,反而將她的手握的更紧,这让安寧羞愤的几乎想找条缝钻进去。 正当安寧低著脑袋,装鸵鸟般几乎要將脑袋埋进胸口去时,突然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 她下意识抬头,便见公主不知何时正站在二人身前不远处,看著二人。 这一刻,安寧娇躯猛地一颤,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宕机了! 此刻,屋檐下,一袭清冷白衣长裙的李縹緲正站在二人身前,清冷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余光不经意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 “公主!” 林江年倒是坦然开口:“你出关了?” “嗯。” 李縹緲微微点头,这才又察觉到安寧的神情不对,也注意到安寧身上凌乱的衣裳,原本温和的眼眸猛然一凝:“你怎么了?” 而这时,回过神来的安寧终於用力挣脱林江年的手,羞慌的將手藏在衣袖下。她脸色苍白,惊慌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公主,我,我……” 她急的不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苍白的小脸浮现一抹红润。 急的。 还是林江年开口替她解围解释:“刚刚我在城中遇上了一伙刺客刺杀,安寧为了保护我,受了点伤……” 接著,林江年將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迅速跟李縹緲解释了一边。 李縹緲在听完后,神情突然变得冰冷。 浑身的气息一变! “安寧,你伤势如何?” 李縹緲出现在安寧身前,冷声问道。 “公主,我,我没事……” 安寧有些侷促,低下了脑袋,摇摇头。 在確定安寧只是受了些许轻伤,李縹緲身上那冰冷气息才减弱些许。 但她眼神依旧很冷,语气瀰漫著丝丝杀气,扭头看向一旁的林江年:“什么人做的?” 安寧与李縹緲从小一起长大,她们关係亲如姐妹。今晚安寧受了伤,李縹緲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目前还不清楚,还在调查!” 林江年摇头:“不过,应该跟那些世家脱不开干係!”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敢这么大庭广眾刺杀林江年,除了那些被逼急眼了的世家,也没多少人能做的出来。 李縹緲静静听完,看了林江年一眼,沉默半响后,面无表情道:“给我他们的名单!” “……”(本章完) 第604章 很生气的长公主 院中。 林江年看著此刻眼前混身隱约冒著寒意的李縹緲,多少有些意外。 此时已夜深,院中依旧灯火明亮。 李縹緲一袭素白长裙,气质本就清冷。她方才出关不久,並未梳理那一头乌黑青丝,隨风散落摇摆。那张惊艷的脸庞上,面若寒霜! 丝丝冷意縈绕瀰漫周身,波澜不惊的眼眸更是蕴含著杀气。 林江年很少见到她露出如此神色! 一直以来长公主给他的印象就是冷,冷静,无论遇上任何事情都不喜形色。 但眼下,林江年却感受到了长公主心中那股压抑的杀气。 丝毫没有隱藏! 能瞧得出她此刻很生气! 显然,这一切都跟安寧受伤有关。 不得不说,此时的安寧看上去的確有些狼狈,一身凌乱脏兮兮,加上手臂上简陋包扎溢出布料上的血跡,看上去有些悽惨,伤势不轻。 也难怪李縹緲会如此生气! 她向林江年询问名单,显然是要为安寧出头。 甚至,她都没问具体的名单! 寧错杀不放过,一直是这位长公主一贯的作风。 而这时,一直低著脑袋,有些黄航的安寧终於似乎想到什么,微微抬起脑袋,看了看自家公主,又看了看林江年,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 林江年发现了她的神情,回头问道。 “是,是一个黑袍人……” 安寧移开与林江年对视的目光,声音略低。 “什么?” 林江年有些没太听清。 安寧低著脑袋,声音很轻,小心翼翼开口:“有个黑袍人出现,他,他的武功极高……”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黑袍人? 林江年怔了下,细细思索,仿佛意识到什么:“安寧,你的意思是……除去先前的那些刺客以外,你还碰到了一个黑袍人?” “他的武功很高?” “是他打伤了你?!” 安寧没说话,点了点脑袋。 林江年顿时心中瞭然。 难怪,他刚才就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安寧的武功很高,虽不清楚具体实力,但猜测至少三品之上,有可能是二品,明面实力肯定是比林江年要高。 而先前那些刺客,林江年在与他们交手时,能判断出他们的大概实力,约莫四品左右。 如此实力,断然不可能对安寧造成什么太大威胁。 哪怕他们联手之下,虽然可能让安寧不慎吃些亏,但也绝不太可能对安寧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刚才帮安寧查看手臂伤势时,林江年察觉到安寧受了轻微內伤。 那分明是受到更为强劲內力高手的衝击之下才能有的伤势,那些刺客显然办不到这点! 不过,林江年刚才过於关心安寧的伤势情况,並未细想,直到安寧说起有位黑袍人的存在,这才让林江年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什么黑袍人?对方什么来歷,你与他交手了?!” 林江年询问开口,面色微凝。 安寧眼神略有些茫然,回想起与那黑袍人交手的画面,眼眸闪过一丝忌惮。 虽只是短暂交手瞬间,却让她记忆尤深! 安寧小声开口,略有些结巴地说起先前林江年找到她之前发生的事情,又描述那个黑袍人的长相模样,以及对方极为诡异,深厚恐怖的武功。 等到安寧说完后,四周突然寂静下来。 林江年与李縹緲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神底的瞭然。 黑袍人? 戴著一张青铜面具? 以及能比肩李縹緲的武功实力? 符合这些描述的,天底下能有几人? 准確来说,只有一个人……天神教教主! 无论是林江年还是李縹緲,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只有那位教主! 天神教教主,果然出现在临江城了?! 林江年眼神微凝,先前他让林青青去调查柳素的行踪,便从天神教那些教徒口中查到,那位教主有可能出现在临州境內。 没想到,他已经到了临江城,还是衝著自己来的?! 林江年眉头紧皱,那天神教教主今晚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衝著玄阳心法来的么? 算一算时间,自先前在京城时,林江年將玄阳心法第一卷交给这位教主,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年时间。 也不知道这位教主如今修行的如何? 算算时间,的確也到了找林江年要第二卷的时间!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深邃,却又有些不解。 那天神教教主没见到林江年,要对安寧下手,或许是想借安寧来逼林江年现身。可为何,他却又突然放过安寧离开了? 林江年还想找安寧问问细节,但安寧一脸茫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的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记得先前在那个小巷时,她硬接了对方一招,不敌受了轻伤。正当她以为今晚可能要死在那时,那个黑袍人却突然离开。 很奇怪! 莫名其妙! “你怎么看?” 林江年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縹緲,说起来,李縹緲恐怕对那位教主更熟悉点。 年三十那晚,三皇子谋反!李縹緲与一位神秘黑袍人在皇宫交手,受了重伤! 虽然李縹緲没有透露过,但林江年一直猜测那位神秘黑袍人,多半就是这位天神教教主! 李縹緲神色冷清,看向安寧:“是他伤了你?” “嗯……” 安寧点头。 “他如今去了何处?” 安寧摇头。 李縹緲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道:“这个点城门已关,他多半还在城中。城防守军和临王府的侍卫正在城中搜查,应该很快能查到点蛛丝马跡……” 没等林江年说完,李縹緲已经看向安寧:“剑给我。” 安寧神色微怔,不知道公主突然问她要剑做什么,不过短暂愣了下后,安寧还是把手中的剑递给公主。 李縹緲接过剑,直接转身:“我出去一趟!” “等等……”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连忙喊住她:“你先冷静,別冲……” 林江年的话还没说完,李縹緲身形从原地一晃,留下一道残影。等到再眨眼,那一袭白衣身影已然出现在院外,天空中一道白影掠过。 很快,不见了踪影。 剩下林江年和安寧站在原地,看著李縹緲离开的方向。 半响后,林江年深嘆了口气。 劝不住! 完全劝不住! 安寧今晚受了伤,李縹緲明显是生气了。她找安寧要剑,如此急匆出门,显然是要去找那位天神教教主算帐。 只不过,她未免有些太急了些! 且不说能不能找得到,即便能找得到……那个教主武功极高,与李縹緲恐怕不相上下! 半年前皇宫那一战,李縹緲便受了很严重的伤,引发了身体寒毒。若非林江年出手相救,她就危险了! 眼下她又如此急匆匆出去,实在是让人很难放心。 林江年很快召来府上侍卫。林青青在林江年遇到刺杀之后,便早已带著府上侍卫出府,前去调查刺客凶手。 林江年喊来还在府上的林空,命他迅速带一队世子亲军出府,追隨长公主前去搜捕天神教教主,同时命他们务必要保护好长公主。 林空接命之后,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匆匆离去。 如今长公主暂住临王府,他们自然要保证长公主的安全。若是长公主在临王府出了任何意外,临王府都难辞其咎。 …… “殿下,安寧你们回来了?!” 后院。 锦绣提著裙摆,急匆匆跑进房间。 刚走进房间的她,便似乎瞧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一幕,脚步猛然停下:“你们……在干什么?!” 锦绣睁大眼睛,看著房间里的这一幕。 明亮的灯光照耀前厅,一袭白裙的安寧正坐在桌前。 但此刻,她髮丝稍显凌乱,一张白皙的脸蛋上泛著一抹羞恼般的神情,正紧咬著下唇,移开目光。 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而她一身白衣长裙,则有些破破烂烂,像是被人撕扯过一般,乍一瞧,有种像是刚被人糟蹋过的样子。 而林江年正好站在安寧身前,背对著门口,身子微微弯曲朝著安寧凑近。从锦绣的视线看去,正好瞧见此时满脸『羞恼屈辱』模样的安寧,以及正站在安寧身前,『撕扯』著安寧衣裳,隱约露出雪白肌肤的行为! 这是在干什么? 画面感十足! 锦绣脑袋当即『嗡』的一下! 美眸当即睁的极大,声音也变得急促紧张! 锦绣这一声,反倒把房间里的二人给嚇了一跳。 尤其是安寧,在听到锦绣的声音时,她娇躯下意识一颤。抬眸之际,瞥见了出现在门口的锦绣,正一脸震惊愤怒的看著二人。 仿佛二人背著她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一瞬间,安寧神色惊慌起,本能的想要挣扎! “別乱动!” 她刚要动弹,耳边传来林江年的声音。她身子再度一僵,不敢乱动。 而林江年回头看了眼门口的锦绣,莫名其妙:“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们……” 锦绣声音略有些沙哑,正要开口质问时,但在冷静片刻时,很快又发现什么。 “安寧,你,你怎么了?!” 刚闯进来时,锦绣瞧见眼前这一幕,还真怀疑殿下是不是对安寧在做什么强迫一类的混帐行为。 但锦绣冷静之后就觉得不太合理,殿下不像是这种人……而且怎么可能不关门? 冷静一瞧,锦绣就很快发现了不对! 安寧的模样不对! 再仔细一瞧,锦绣顿时脸色微变:“安寧,你受伤了?!” 锦绣很快发现,安寧神情不太对,身上看上去有些凌乱。而另一边,安寧的右手臂的衣袖正被撕扯下来,露出少女白皙的肌肤,而那手臂之上,有一道红印伤口。 锦绣这才意识到什么……殿下是在帮安寧查看伤口? 一瞬间,心中那种对怀疑误会了殿下的愧疚情绪涌上心头,有些心虚。但隨即,这股情绪又被得知安寧受伤的紧张衝散,她快步凑近上前,发现安寧的伤口时,脸色变得更难看:“这,这是怎么回事?” “安寧,你怎么受伤了?谁伤著你了?!” 安寧微微移开视线,低著脑袋:“我,我没事……” “你都出血了,怎么还没事?!” 锦绣神情紧张,语气焦急。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才分开没多久,安寧就受了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安寧这到底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锦绣清秀的脸庞紧绷,有些方寸。 “放心,没什么大碍!”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去帮我准备一盆热水!” “哦,好!” 听到殿下的话,锦绣这才微微放下心,也顾不得焦急,赶紧起身出去打热水。 林江年则是撕扯下安寧衣袖的布料,解开之前简易的包扎,將那道伤口完全露出。 伤口並不深,没有见骨,只是皮肉之伤,由於先前的包扎,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不过还是要处理好,否则万一伤口感染,那可就不妙了。 “还疼吗?” 林江年轻声问道。 没有回应。 抬头,见安寧正神色怔怔的注视著他。 当林江年抬头时,两人眼神正好对上。安寧像是猛然回过神来,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一抹红韵,慌乱的移开视线。 “不,疼!” 语气声音,很不自然。 “真不疼?” 林江年又问。 安寧沉默,没说话。 “下次別那么逞强了!”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这怎么可能不疼。再厉害的高手终究也是人,受伤都会疼。 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上次还会哭鼻子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安寧身子微僵,就那么僵硬的坐在那儿,板板正正著。 脑袋移开,不看林江年。 像是刻意而又倔强。 幼稚的行为! 林江年轻摇头,有些好笑。 相比於锦绣,安寧的行为更像是个小孩子! 赌气的小孩子! “还在生我的气?” 林江年轻声开口问起。 没有回应。 安寧依旧扭开脑袋,不让林江年看到她的脸。 而这张移开的清秀脸蛋上,少女正紧咬著嘴唇,像是极力维持著清冷紧绷的神情。 不想露怯! 但那双往日清澈灵动的眼眸中,却肉眼可见洋溢著几分委屈情绪。 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又十分倔强! 很是可爱! ……(本章完) 第605章 你喜欢殿下,对吧? 不多时,锦绣端著一盆热水走进房间来。 她將热水放在一旁桌上,来到安寧身旁,近眼见安寧如此狼狈模样,眼眶有些微红。 虽然平日里的確是跟安寧有些不对眼,但两人毕竟是亲姐妹,感情深厚。眼下安寧伤成了这副模样,锦绣怎么会不担心? 瞧著安寧清秀没有血色的脸庞,锦绣焦急不已,但此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尤其是瞧见安寧手臂上的那道剑伤时,锦绣不由倒吸了口气,看著都疼! 隱约间,她感觉自己手臂上也传来阵阵疼痛。 “疼不疼?” 锦绣忍不住问道。 面对锦绣的关心,安寧没有回答。低垂著眼眸,不知道想著什么。 而这时的林江年,用毛巾沾湿热水帮安寧清理手臂上的血跡。 锦绣见状,上前想要帮忙:“让我来吧!” “你会包扎伤口吗?” 林江年头也不抬。 锦绣顿时怔住,她还真不会。她想帮忙,但是又不知道干什么。 “那,那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 林江年轻车熟路的清理完安寧手臂上的血跡,將伤口处理乾净,消毒,然后用乾净的纱布帮她重新將伤口包扎好。 “好了,伤口痊癒前不要碰水,静养几天,很快就会恢復的。” 做完这一切,林江年抬头看向安寧。 她手臂上的伤势並不严重,好好休息几天就能痊癒,不过要完全恢復的话,恐怕得要小半个月。 安寧低著脑袋,没说话。 “至於內伤,这段时间你需要好好调养,明天我会让府上下人给你送药来。切记,这段时间不可再动內力了!” 安寧的內伤同样不算太严重,她內力浑厚,可自行调养恢復,加上药物辅佐,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但前提是这段时间她不能动用內力! 也幸亏是安寧內力本就浑厚,否则今晚她能否抗住那位教主的一击还是个问题! 叮嘱完后,林江年收拾起身,没有继续留在这里。时候不早了,受伤后身体有些虚弱的安寧,得该早些休息。 林江年看出安寧这小姑娘面对他时有些拘谨和紧张,也就没有再打扰。 “你们好好歇息,我先过去了!” 林江年转身离开房间,他没有直接回房。夜已深,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晚刺杀他的那些刺客已经全部都死了,没法抓活口盘问出指使之人。 但即便是死了,查还是得查! 同时,那位天神教教主也引起了林江年的重视! 他突然出现在临江城,目的绝对不简单! 而他为何衝著林江年来,今晚又突然放过安寧,这其中透露著蹊蹺! 眼下临江城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林江年准备离开这里,前往楚州江南。但在此之前,得先把这些隱患给解决掉。 这一夜,註定是让很多人不眠的一夜! 临王世子在城中遇袭的消息,很快在城中各世家传遍,引起一阵恐慌不安。 这几日,那位临王世子大刀阔斧对临江城各世家动手,早已让各世家风声鹤唳,惶恐不已。 谁也没想到,那位临王世子手段会如此雷霆,丝毫不讲半点情面。 甚至,连临王军都抽调入城了! 如此情况下,谁还敢跟临王府对著干? 再加上,当日他们眾世家齐聚临王府逼宫,本身行为就已经僭越,本就不占理。如今面对临王世子的『报復』,各世家自然有苦说不出口。 而在这个时候,竟还有人胆大包天的刺杀临王世子! 这无疑就是火上浇油,让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为严峻! 那些本就惶恐不安的世家更慌了……他们生怕临王府会將锅甩他们身上! 如今激怒临王府,他们哪能有好果子吃?! 而这一夜,也註定是忙碌的一夜! 城防守军很快找到那些刺客的尸体,將尸体带回,审查这些人的身份。临王府的侍卫则出现在临江城的各个角落,监视各世家,同时盯紧临江城內的一举一动。 临王府,夜半深夜时分。 一袭素白身影悄无声息落入內院,正准备迈步回房时。 “回来了?” 一个声音,打破了院中的清冷。 素白身影一顿,回头。 旁边屋檐下,林江年正坐在栏杆旁,等候已久。 李飘渺静静看著他,没说话。 月光下,这一道白衣身影显得愈发皎洁,倒影被拉的很长。 林江年目光落在李縹緲清冷白皙的脸庞上:“找到他了?” 李縹緲美眸微沉,片刻后,清冷开口:“没有。” “安寧的衝动果然是跟你学的。”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起身朝著院中走来,刚走近时,便嗅闻到空气中隱约传来一抹淡淡血腥气息,他脸色顿时一变,看向李縹緲:“你受伤了?!” “没有。” 李縹緲的回答不冷不淡。 而林江年目光落在李縹緲身上,上下打量著,確定李縹緲身上没有伤势。 而后,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那柄剑上。这才意识到……血腥气息是从剑上传来的。 “你杀人了?” 李縹緲眼神平静,“嗯。” “杀了谁?” 李縹緲低眸,神情依旧毫无波澜。 “一些该死的人!” 林江年:“……” “……” “所以,你没找到教主的下落,但找到了天神教的一个据点?” 夜深人静。 房间內。 林江年神色愕然的看向李縹緲。 坐在对面一袭白裙的李縹緲神色始终淡然,她放下长剑,置於一旁桌上。 “你把他们都杀了?”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张清冷的脸庞,忍不住感慨。 要不说,还得是长公主呢! 这才出去多久,便找到天神教的一个据点。看这情况,那些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今晚的李縹緲,明显是生气了! 先前离开时,也是带著愤怒的情绪。 若她今晚找到那位教主,少不得会有一场恶战。 不过那位教主下落不明,反倒是被李縹緲找到了天神教的一个据点,其中十几个天神教中层的余孽。 这些倒霉蛋,自然就成了李縹緲发泄怒气的对象! 想来,那些人应该死的挺惨! 不过,林江年倒並未放在心上。 即便李縹緲不动手,临王府的人也一定会对天神教的余孽斩草除根! “那位教主的確有些古怪!” 林江年开口:“他来临江城的目的不明,看著像是衝著我来的,不过……” 林江年心中隱约有猜测,但不能肯定。 “今晚恐怕他遇上了特殊情况,否则不会轻易放过安寧,至於是什么……” 林江年紧锁眉头,他没想明白这点,但心中隱约有些不安。 能让那位教主放过安寧,显然意味著他有更吸引他的事情或者別的什么。甚至,可能还跟林江年会有关…… 否则,那位教主今晚是衝著林江年来的,他想带走安寧,多半是想借安寧威胁林江年,可没道理又突然放过安寧! 李縹緲並未开口,只是静静听著林江年的分析。 那张本就清冷的脸庞,在听到安寧时,神色微微有了变化。 “安寧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受了点轻伤,需要修养一阵子。” 李縹緲清冷的神色似缓和了些,不过,依旧很冷,能感觉到她此刻身上那股冷意涌动。 而这时的林江年,在注视著李縹緲清冷的气质变化时,突然心中一动。 他目光落在李縹緲绝美清冷的脸庞上,突然开口:“我有个计划想法……” 李縹緲与林江年对视上,见林江年目光微眯,似有一抹精光闪过。 “你,想不想给安寧报仇?” “出这一口恶气?” “……” 夜深,临王府。 前院依旧灯火通明。 后院中,逐渐熄灯入睡。 小院,房间里,还亮著微弱昏黄的灯光。 “我困了!” 安寧面无表情开口。 “我也困了!” 锦绣打了个哈欠,也有些困意涌上心头。 安寧没说话了,盯著她。 “今晚,我陪你一起睡!” 锦绣说道。 “不用!” “要的。” 锦绣满脸严肃认真道:“你今天受了伤,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要跟你一起睡!” “我不要!” 安寧神色不自然。 “我身为姐姐,你受伤了肯定要照顾你!” 锦绣理直气壮,也没给安寧再拒绝的机会:“反正就这样决定了,我今晚要跟你睡一张床!” 安寧沉默著,与锦绣对视。 这对双胞胎姐妹就这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最终,还是安寧有了反应。 她冷著一张脸,冷冷道:“你真无聊!” 说罢,她起身朝著床铺后走去,不再搭理锦绣。 锦绣见状,眼睛顿时笑的眯起,神情愉悦。 没拒绝! 那就是答应了! 於是,锦绣兴冲冲跟了上去。 来到床铺边,脱鞋褪袜,脱去外衣,熄灭房间灯火,钻进被窝。 很快,房间內陷入一片黑暗。 床铺上,姐妹俩钻进了被子里。 安寧睡在內侧,她平躺在床上,闭著眼睛,脸庞恬静,呼吸平缓,看似熟睡。 但实则,她並没有睡著。 脑中思绪更是混乱,久久没能平息。 根本睡不著! 闭上眼,脑海中便能回想起先前所发生的一幕幕…… 右手那被包扎的伤口处,突然隱约传来了疼痛感。 不算疼! 这点疼痛对安寧来说,以往完全可以忽略。 可不知为何,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起殿下的脸庞时。那原本微不足道的疼痛感,像是被放大了好多倍。 突然疼的有些厉害! 也不像是疼,而更像是…… “嘿,你睡著了吗?” 正当安寧思绪混乱时,耳边传来锦绣的声音。 黑暗中,锦绣侧躺著身子,看向安寧。 她也有些睡不著! 刚刚还有困意,但躺到床上后,那困意就消散了。 望著眼前的安寧,锦绣心中突然升起许多的念头。 安寧没有睁开眼,也没有搭理锦绣。 “你別装,我知道你没有睡著。” 见安寧不搭理自己,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哪有人能这么快入睡?” 黑暗中,锦绣看了看安寧那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伤口疼不疼?” 没有回应。 “你今晚不该那么莽撞的,那些刺客都已经跑了,你还去追干嘛……你以前就总是这样,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全,喜欢以身涉险……” 黑暗中,传来了锦绣幽幽的声音。 “到了现在,你还是这样,公主说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是不改……” “你武功的確很厉害,但天底下比你厉害的人也还有很多。万一哪天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公主可怎么办?” 锦绣低声絮絮叨叨的说著,语气中满是紧张和不安。 能听得出,她今晚有些惊疑未定。安寧受伤的事,对她的衝击不小! 平日里的安寧看著柔柔弱弱,胆小如鼠,害怕拋头露面。可一旦动起手来的安寧,就显得有些不要命了! 与她平时的形象完全不同! 这如何能让锦绣不担忧。 黑暗中,安寧静静听著锦绣在耳边絮絮叨叨著,沉默一言不发。 直到,耳边听到锦绣的一句话。 “今天你受伤时,殿下很担心你吧?” 这么一句话,让原本还闭著眼睛的安寧,猛地睁开眼。 一抹慌乱情绪从她眼神底闪过。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莫名的慌乱,就像是在……心虚。 殿下,担心她? 仿佛是回想起了不久之前殿下在看到她受伤时的神情,安寧逐渐有些恍惚。 锦绣似乎没有注意到安寧的神情变化,她依旧轻声开口:“你受伤的时候,殿下肯定非常担心你。你先前去追刺客的时候,殿下就担心你的安危,独自去找你……” “刚才殿下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看你的眼神也显得很紧张担忧……” 锦绣轻声说著。 但安寧脸色已经变了。 紧张,慌乱,无措的神情从她白皙精致的脸蛋上浮现。 她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下意识扭过头,正好与锦绣眼神对视上。 黑暗中,姐妹俩眼神互相对视。 很近! 仿佛心意相通般,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眼神底的心思。 这一刻,安寧眼眸突然变得极为慌乱。 而锦绣那双清澈平静的眼眸,像是能將她看穿般。 “你是我妹妹!” “虽然你不承认,但我们俩的確是血溶於水的亲姐妹!” “我们两个还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你是瞒不住我的。” “就比如说……” 锦绣突然停顿了下,平静的望著此刻眼前无措的安寧,轻声开口。 语气也很平静。 “你也喜欢殿下,对吧?” “……”(本章完) 第606章 找到幕后主使 临江城,官衙。 牢房中。 昏黄的灯光照映著四周昏暗的环境,牢房中瀰漫著浓鬱血腥恶臭气息。 墙壁上还沾染著没有完全洗乾净的血跡,以及陈列在一排排的刑具,看上去令人有些毛骨竦然。 官衙的牢房环境,自然无法与临王府相提並论。 此刻,牢房之中密不透风,这股难闻的气息令人忍不住想作呕。 一间单独牢房內,地面潮湿,泛著一股发霉气息。透过铁栏杆之后,可见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约莫四十几岁的年纪,但头髮几乎发白,神情沧桑,犹如垂暮老矣。 但即便如此,依旧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出几分昔日上位者的气质。那股仿若与生俱来的气质,哪怕身处如此恶劣环境下依旧难以掩饰。 他静静闭眼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 “爹……” 而就在相隔不远处的一间牢房內,却传出带著几分颤音语气的声音。 慌乱,惶恐,不安…… 牢房中的陈宏生睁开眼睛,瞧见不远处牢房中,陈俊儒那狼狈的神情,以及那惊恐的眼神。 “爹,现,现在我们可怎么办?” 此刻的陈俊儒已经彻底慌了神,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他绝望! 以往哪怕再绝望时,他心中也始终还抱有一丝生机。 因为,他还有他爹! 他爹是陈家家主,权势滔天! 只要有爹在,就一定有机会把他救出去,能够保他安然无恙! 但如今,这最后一丝生机对陈俊儒而言,伴隨著他爹也鋃鐺入狱时,彻底泯灭! 陈俊儒怎么都没想到,就连他爹也被抓了! 跟他一样关进了牢房来! 他爹都被抓了,还有谁能救她?! 此刻的陈俊儒,是真的绝望了! 马上,他就要被斩首了! 陈俊儒彻底慌了! 被宣判死刑关进牢房中后,他就没有睡过觉! 睡不著! 马上就要死了,他怎么可能还睡得著?! 经歷过如此多大起大落折磨的陈俊儒,儼然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他在牢房中大喊大叫,时不时咆哮,又时不时又哭又笑。 尤其在看到他爹被关进牢房时,还能一动不动,这更让陈俊儒绝望! “爹,你说话啊……” 陈俊儒神情惨白,他马上就要被问斩,不知道是明天,也可能是今天,反正马上就要死了…… 爹怎么还不想办法!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爹,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牢房中,陈宏生睁开眼,望著不远处牢房中哀嚎向自己求救的儿子,眼神中闪过一抹哀伤。 复杂之极! 官衙的人为什么会把他们父子关在一起,陈宏生不清楚,但大概猜到多半跟林江年有关。 他是故意的! 想在这最后几天,让他们父子眼睁睁互相绝望,让他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儿子等死?! 陈宏生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冷意,再看向陈俊儒时,声音微沉:“俊儒!” 听到爹终於开口,陈俊儒眼神中浮现起一丝希望:“爹……” “你是我陈家儿郎,岂能如此没有骨气!即便是死,也不能如此丟了陈家的脸面!” 陈俊儒眼神底刚刚浮现的一丝希望,瞬间泯灭:“爹……你,你说什么?!” “爹你快救我啊!” 陈俊儒眼神惊恐,爹难道真的已经放弃他了吗? 陈宏生眼神复杂,深深嘆了口气:“是爹无能,爹救不了你……这,是你的命!” 他已经尽力了! 但可惜,他这个儿子实在是太过於愚蠢。 他有无数种办法能救他,但盖不住这猪儿子不断作死,给林江年抓住了关键把柄! 倘若他能早一点听话,能不那么愚蠢……他和陈家,都完全不至於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一刻的陈宏生,总算是深深体会到了逆子败光家业的无力感! 这些年对他的过分宠溺,最终断送了他的性命! 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爹,爹不要啊……” 陈俊儒眼神惊恐,他抓著牢房铁栏杆,惊恐道:“爹,爹你一定要救我啊……我,我不想死……” “爹你快想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要想办法救救我……” 陈俊儒的声音颤抖著,浑身都不止颤抖。 害怕,惊恐的情绪將他包裹。 他不想死啊! 陈宏生闭上了眼睛,事到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林江年將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是为了不给他陈家任何退路。纵使陈宏生手段通天,如今也保不住陈俊儒。 “爹,会帮你报仇的!” 陈宏生声音微沉,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浑浊中透露著一抹精光:“爹,一定会让他给你陪葬……” 说到这里,陈宏生仿佛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牢房头顶之上。 那里有一处砖块般大的通风口,隱约可见外面天色! 算一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身处牢房当中,陈宏生被隔绝了外界的联繫。外界陈家和各世家的人想见他,都被阻拦在牢房外。 但即便如此,他也早有准备! 虽进了这牢房,却也不是全然没有了反抗之力。他,还有一步之前就已经提前埋好的棋子…… 陈宏生眼神深邃。 牢房中,重新陷入寧静! 彻底绝望的陈俊儒跌坐在地上,仿佛失去所有气力般,眼神呆滯。 “吱嘎!”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中重新响起铁锁开门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最终,停在了牢房之外。 陈俊儒目光呆滯的看向门口,便见牢房外出现数道狱卒身影,打开了牢房门。 陈俊儒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你,你们要干什么” 陈俊儒惊恐的连连后撤,想要后退。 几名狱卒走进牢房。 “罪犯陈俊儒,跟我们走吧!” “去,去哪?我,我不去,我不去!!” 陈俊儒惊恐挣扎,扭头惊惧喊道:“爹,爹你快救我!” 原本闭目养神的陈宏生再度猛然睁开眼睛,见几名狱卒走进牢房,將陈俊儒押了出去。 他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 隨即,这一抹凌厉又消散! 重新归於平静! 他一言不发,就这样眼睁睁看著狱卒將陈俊儒带走,脚步逐渐远去。 直到,牢房中再度安静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牢房门外。 “啪嗒!” 牢房大门开了! “陈伯父竟还能如此冷静,本世子佩服吶!” 略带几分调侃的语气从牢房中响起。 原本闭目养神的陈宏生猛然睁开眼睛,当瞧见出现在视线中的林江年时,瞳孔一缩。 “你……” 他死死盯著林江年,瞧著眼前一身白衣锦袍,气质出眾的年轻人。 脸色骤变! “怎么?陈伯父似乎见到本世子有些惊讶?” 林江年缓步走近,居高临下看著他,似笑非笑:“本世子还活著,陈伯父很意外?” “也很失望么?” 陈宏生死死盯著林江年,注视著林江年戏謔的神情,轻鬆的语气。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骤变,到逐渐缓和,再到最后归於平静。 “的確很惊讶!” 陈宏生语气低沉,似有些不甘心:“你竟还活著!” “这么说来,那些刺客是陈伯父给本世子准备的?”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轻笑开口。 陈宏生並未否认:“他们都死了?” “自然是死了!” 林江年点头:“陈伯父未免有些太小瞧本世子了吧?” “就凭那些刺客,就想刺杀本世子?” 陈宏生没说话,盯著林江年的脸庞,面色逐渐凝重:“他没动手?” “谁?” 林江年敏锐察觉到陈宏生的神情变化。 『他』? 何意? 难道,陈宏生还有后手?! 林江年微眯眼。 那七名刺客虽都死了,调查起他们的来歷不容易。但临王府还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跡。那七人算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一伙刺客团伙,属於拿人钱財,替人销灾的亡命之徒。 顺著这些蛛丝马跡,临王府抽丝剥茧,最终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陈家,便是其中之一! 今日前来牢房,林江年便是想试探一番。没想到陈宏生竟如此乾脆,没有隱瞒直接承认了! 但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既是陈宏生请的杀手,为何他们敢在临江城动手?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身边高手如云,那些刺客刺杀手段虽然的確很强,但武功並不算高! 以他们那些人,怎么可能稳杀林江年? 即便林江年不会任何武功,那七人想杀林江年也並不容易! 而此刻,从陈宏生口中突然听到了一个『他』,顿时让林江年的疑惑迎刃而解。 这么说来,陈宏生並不止僱佣了那七名杀手,恐怕还有后招,还有更厉害的高手! 只是不知为何缘故,那更为厉害的高手並没有出手刺杀林江年? 还是说…… 这一瞬间,突然有什么灵光从林江年脑海中闪过,他眼神变得犀利:“天神教?” 林江年瞬间联想起安寧遇上的黑袍身影……陈宏生请来的高手,莫非就是那位天神教教主?! 那位黑袍教主,是陈宏生请来刺杀他的? 陈家,果真与天神教有染?! 面对林江年的突然质问,陈宏生眼神深邃,並未回答林江年的问题。 对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 半响后,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看来,时也,命也!” “殿下命大,是我输了!” 陈宏生语气低沉,有些落寞。 林江年眼神阴晴不定,盯著陈宏生看了片刻。 “陈伯父,当真认输了么?” 林江年突然嗤笑一声:“陈伯父嘴上说著认输,但私底下手段可不断,如何都不像是认输的样子!” “陈伯父,怕不是还有后手吧?” 陈宏生平静的看著他:“殿下觉得我还能有什么后手?” “不清楚,不过总归觉得陈伯父肯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吧?” 林江年开口道。 陈宏生沉默了下,抬眸看著林江年:“你已经贏了,还要对我陈家赶尽杀绝?” “本世子可从未想过赶尽杀绝,不过是陈伯父做的太绝!” 说到这里,林江年眼神微冷,语气中带著几分讽刺:“念在陈伯父算是本世子长辈的份上,本世子已经给陈伯父足够的面子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凑近几分,盯著陈宏生的眼睛:“陈伯父当真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与许家之间的事么?” 此话犹如惊雷,瞬间在陈宏生耳边炸开。 陈宏生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在此刻瞬间变得惊恐,不可置信。 他死死盯著林江年,脸色骤变:“你,你……” “陈伯父好奇,本世子如何知晓的?” 陈宏生脸色铁青,再看向林江年的眼神,终於变幻。原本那最后一口精气神,也仿佛瞬间泄去。 “临王府,早就知晓了?!” 陈宏生盯著林江年,声音微颤抖。 “临州之內,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临王府?”林江年淡淡道。 “果然……如此……” 陈宏生喃喃自语,神情有些呆滯。 “陈伯父应该能相信,本世子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吧?” 林江年看著神情落寞模样的陈宏生,他之前没有让陈旭在官衙当眾揭穿这点,便是给了他和陈家最后的体面。 “我,输了!” 这一刻,陈宏生的语气无比低沉,落寞。 这一次他才是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输的很彻底! 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翻盘机会了! 区区世家,想对抗临王府,无异於是做梦! “陈伯父好自为之吧!” 林江年起身,拂袖:“本世子还给你们陈家留下一点希望,没有彻底赶尽杀绝……” “但倘若陈伯父依旧执迷不悟,那就別怪本世子不讲人情了!” “这临江城多陈家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说罢,林江年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剩下牢房中的陈宏生,跌坐在地上,沉默良久一言不发。 身形佝僂,愈发垂暮老矣! …… 这日,是陈俊儒当眾问斩之日。 临江城內外依旧热闹,甚至比上次问斩还要热闹火热!即便是身在牢房中的陈俊儒,也听到了外面的热烈欢呼声。 当狱卒押著早已双腿发软的陈俊儒出了牢房时,刺眼的阳光照射的陈俊儒睁不开眼。 他神情惊恐,试图想要挣扎。 “你,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我,我是陈家少主,你们敢抓我……快放开我……” 陈俊儒色厉內荏,语气低沉而颤抖,拼命想要挣扎。 但他几乎瘫软站立不稳,恐惧的情绪將他包裹! 直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堂哥!” 陈俊儒身子一颤,適应了刺眼的阳光后,抬头睁开眼,便见眼前视线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站在那儿,面带微笑的看著他。 但陈俊儒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无比凶狠,凶狠中还带著几分深深的惊恐。 “是,是你?!” “你,你来干什么?!” 阳光正好,陈旭神情平静的看著眼前狼狈如一条死狗等死的陈俊儒,笑容很灿烂。 “我,当然是来送堂哥你最后一程!” “……”(本章完) 第607章 送您上路 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牢房院中,四周遍布严阵以待的狱卒,牢房门外更是布下重重罗网。 有了上次被劫囚的教训风险,这次官衙极为重视,派出了大量衙役沿途布控押送,就连街道也早早被清空。 此刻,牢房门前。 陈旭的心情很好。 他倚靠在牢房门外,一身青衫长袍,居高临下看著视线中那被押送著,早已面色惨白跌坐在地瘫软的身影。 他等了这么久,终於等到了这个机会! 他终於等到,可以亲眼看著眼前这个昔日从未把他放在眼里,对他无视羞辱,任意差遣,从未正眼瞧过他的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少爷,沦落到如今这般悽惨田地。 而他也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能够亲自踩踏,羞辱报復他的机会! 此刻,陈旭脸上满是笑容,是那种难以形容的冷笑!明明看著很和煦,但在阳光的照射下,他整个人显得十分阴冷。 “你不会想到,有天堂堂陈家大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 陈俊儒脸色惨白,心头早已惊恐绝望。他看著眼前陈旭那满是冷笑的脸庞。看著眼前这个曾经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傢伙,如今敢如此羞辱他。 “你……” 陈俊儒忿怒至极,他无比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捏死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螻蚁,才导致自己如今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此刻面对陈旭的羞辱,那冷笑的目光火辣辣刺痛著陈俊儒。他死死盯著陈旭,愤怒道:“叛徒,你出卖我爹,你不得好死……” 要不是陈旭的出卖,他爹怎么可能会入狱? 自己又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此刻,陈俊儒对陈旭的痛恨,已经超过了对林江年的恨意! 陈旭面露冷笑,讥讽道:“你买凶杀人,罪大恶极,伯父为了包庇你,公然与官府作对,与朝廷律法作对,无异於谋反!” “我身为陈家子弟,岂能眼睁睁看著你们父子俩拖累陈家,把我陈家几十年的基业葬送?” “要怪,就只能怪你太愚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做了愚蠢至极的事情!” 陈俊儒死死盯著陈旭,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咬他两口。 陈旭的这番话,太过於道貌岸然,更像是小人得志! 陈旭朝著他走近几步,凑过去微微压低声音道:“说起来,我还得好好感谢堂哥你!” “要不是堂哥你如此愚蠢,这陈家继承人之位,又怎么会轮得到我?” “今天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继承陈家家主之位,你得不到的,现在都是我的了……” “你就放心的死不瞑目吧!” “哈哈哈……” 说到最后,陈旭忍不住笑出声来。 畅快! 爽! 这辈子从未像今天这般爽快过! 尤其是瞧见此刻陈俊儒那面如死灰,呆滯的神情,陈旭心中的报復感达到了巔峰! “你,你该死!” 目光呆滯的陈俊儒,在某一刻突然回过神来。在看到陈旭如此猖狂得意的笑容时,这一刻,愤怒至极之下的陈俊儒,不知道是哪里突然有了几分气力。 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朝著陈旭扑了过来。 这一扑,给陈旭差点嚇的魂都没了! 但就在陈俊儒刚扑起身的一剎那,便有两名狱卒一左一右將他重新摁了回去。 被摁回去的陈俊儒眼神依旧冒著火光,死死盯著陈旭。 而陈旭被嚇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连忙后退几步,再瞧见陈俊儒垂死挣扎,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想反抗?!” “你放心,今天你被斩首,我一定全程在,我一定亲眼看著你人头落地!” “哈哈哈……” 陈旭哈哈大笑两声后,转身拂袖离去。 陈俊儒愤怒的还想挣扎,已经被狱卒銬上了枷锁。 “时辰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狱卒冷冰冰的一句话,仿佛瞬间抽乾了陈俊儒的所有气力。他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眼神惊恐绝望。 “不,不……” 他结结巴巴的还想说什么,但狱卒已经凑近將一个黑头套套在他脑袋上,隨后將他拖上刑车。 在狱卒衙役的层层保护之下,押送前往刑场! 临江城,西门外。 人山人海! 无数百姓齐聚,想要见证陈家大少爷二次斩首的盛况! 城墙之上,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陈旭静静站在那儿,冷笑的看著前方视线中,刑车缓缓停靠在刑场旁。 紧接著,早已浑身瘫软的陈俊儒被衙役拖上刑场。 刑场旁,刽子手早已等候多时,手中的鬼头刀早已饥渴难耐! 当陈俊儒头上黑头套被取下来时,他早已脸色惨白,瘫软在地,甚至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此刻,四周那人山人海的一幕,几乎早已將他嚇尿! 四周的老百姓瞧见这一幕,无不兴奋至极! 尤其是看到陈俊儒的惨状,更是惊喜万分,还有不少人直呼报应来了! 老天有眼啊! 许多曾经遭受陈俊儒迫害欺压的受害者,此刻老泪纵横,终於大仇得报! 大快人心啊! 若不是刑场四周的侍卫阻拦及时,恐怕此刻激动愤怒的人群早已一拥而上,衝上刑场將陈俊儒给活生生撕碎! 刑场上,监斩官当眾宣读了陈俊儒的罪状,以及官府的宣判。等到时辰一到,下令斩首! 隨著刽子手手起刀落,乾脆利落。 一切尘埃落定! 陈俊儒死了! 这个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惹得临江城百姓眾怒的紈絝子弟,死的轰轰烈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在他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成为城中百姓津津乐道的人物! 陈俊儒死了,但这件事情的影响却依旧还远远没有结束! 临王府对临江城各世家的严查依旧还在继续,城中各世家依旧人心惶惶! 那被抄家的朱严两家,下场已经註定! 在被临王府抄家后,临王府侍卫很快从两家中搜查找到朱严两家私下与邻国番邦往来,走私军械的证据! 如此一来,证据確凿! 昔日偌大的朱严世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这些昔日看起来声势浩大,威望极高的世家,甚至某些时候影响力比临王府还要大的世家。在真正面对临王府的雷霆之怒时,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毫无招架之力! 临王府的铁骑,无情碾压了这些往日膨胀自傲的世家! 朱严两家的覆灭,让剩余其他世家更是人人自危。所有人意识到,临王府这次是在杀鸡儆猴! 但谁是鸡,谁是猴却还不好说! 所有人都不想当那只鸡! 因此很快,世家之中开始有人向临王府投诚!偷偷派人与临王府联繫,暗中送去拜帖,许以重金珍稀贵重之物源源不断送往临王府。 那些往日联合在一起,扬言要让临王府屈服让步的世家们,如今爭先恐后的不想当那那只被杀的鸡,而向临王府投诚! 各世家一片混乱,而陈家那边,如今更是乱成一团糟。 陈俊儒一死,对陈家许多旁系分脉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加上陈宏生被判流放,这意味著陈家家主之位空了出来。陈家主脉已无后,旁系子弟为了家主继承之位,开始明爭暗斗,爭的头破血流。 临江城暗流涌动,似有一层阴影蒙在所有世家头顶之上。 对於各世家而言,这段时间可谓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但对於普通百姓而言,並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变化。 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陈俊儒被斩首后,受他的影响,那些往日的紈絝世家子弟可谓一个个都老实的不得了。 没了这些紈絝子弟们在临江城肆意妄为,整个临江城的治安秩序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安稳,最和谐的环境。 …… 清晨,天刚拂晓。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从临江城南门驶出,一路南下。 天色朦朧,尚未完全亮起。远处天际边,一抹朝霞正缓缓升起。 马车驶离官道后,行驶到了一条林间小道。 林间小道处,早有四名灰衣身影等候多时。 四人样貌平凡普通,瞧不出任何特点,毫不起眼之人。但若仔细瞧,便能发现这四人身形硬朗,呼吸平缓有规律,皆是內家高手,內力不俗之辈! 四人身上背著行囊,腰间佩刀,佩刀用布条包裹,丝毫不引人注意。 马车缓缓停下。 “陈老爷,到了!” 马车车帘掀开,马车內,同样一身灰衣的陈宏生睁开眼睛。 “我等只能送你到此,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 陈宏生神色如常,缓缓起身,从马车走了下来,目光落在眼前这四道灰衣身影上。 “辛苦了!” 他沉声开口。 “我也该回去交差了!” 马车的车夫重新坐上车。 陈宏生眼神深邃,语气微沉:“替我回去感谢你们家殿下!” “我们家殿下说了,他並没有帮你,只是不希望你死的太隨意,那就太没意思了!” 马夫淡淡开口,交代完后,便乘著马车离开。 原地,剩下陈宏生以及那四道灰衣身影。 这四人,是押送陈宏生一路流放南疆的隨行官吏!此次隱藏身份,押送陈宏生前去南疆。 临江城距离南疆虽只有几百里路程,但南疆境內山路崎嶇,遍地沼泽,毒虫隨处可见,算得上是极为凶险。 陈宏生想平安活著抵达南疆,並不容易。 南疆之地艰苦,这些年来被流放到那边的基本上九死一生。更何况,这一路上恐怕还不知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作为昔日陈家家主,陈宏生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想要灭口的人並不少! “陈宏生,该上路了!” 一道灰衣身影面无表情开口。 “辛苦各位了!” 陈宏生开口,收回视线,上路。 小道崎嶇,路程並不好走,陈宏生年纪不小了,加上平日里养尊处优,步行路程对他而言极有挑战。 太阳逐渐升起,天气也越来越热。半个多时辰后,陈宏生已然热汗直流,气喘吁吁,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歇息一会吧。” 一道灰衣身影瞥了他一眼,决定原地歇息补充一下。 陈宏生顿时鬆了口气,连忙找了个阴凉树下坐下,大口大口喘息,喝水。 对於寻常的那些被判流放的犯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寻常的犯人不但得戴上沉重的脚銬手銬,一路上挨晒受饿,走得慢了还得挨鞭子抽。 绝大部分流放的犯人,基本上都死在了路上! 但陈宏生却不一样,他行动自由,也没有遭受任何的虐待。 除去路途遥远,需要徒步赶往之外,他並未遭受过任何压迫。 陈宏生心中虽不解,也再去多想,已经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还能活著一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南疆那边条件虽然艰苦,但若是能安全抵达,他在那边也还有些许人脉。不说东山再起,但也不用担心下场悽惨。 正当这时,陈宏生耳边突然有脚步声靠近。 他没有抬头,长途跋涉让他累的气喘吁吁。直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响起:“伯父。” 陈宏生猛然抬头,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年轻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宏生眼神惊愕。 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年轻人! 他缓步走近! 陈宏生盯著他,神情意动,一抹不安和凝重闪过。 似没料到,陈旭竟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此刻,陈旭望著靠在树底下坐著,神情狼狈,模样苍老,没有了以往意气风发的伯父,眼神稍许有些复杂。 他心中始终对这位伯父依旧带著几分敬畏之心,哪怕是如今,依旧如此。 陈旭收起眼神底的复杂神情,恢復平静,轻嘆了口气:“我来送伯父您一程!” 陈宏生盯著他,仿佛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四周。却见四周寂静,原本押送他的那四位灰衣侍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陈宏生瞳孔猛的一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盯著眼前这张熟悉,往日看上去人畜无害模样的侄子。他脸上变幻万千,无数复杂情绪瞬间涌现闪过。 最终,归於寂然! 他深呼吸一口气,神情逐渐平静,恢復了往日淡然神情。 他注视著眼前这位昔日他极为信任的侄子,声音低沉沙哑:“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本章完) 第608章 陈宏生身死 陈旭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前方倚靠在树下的中年男子。 满头白髮,神情沧桑疲惫,不復以往半分神態。他神情平静,抬眸平静的注视著陈旭。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他的脸上没有太多意外神情! 四周短暂寂静了片刻! 骄阳似火,烈日的阳光曝晒著世间天地万物。 陈旭眼眸微垂,避开了陈宏生的视线,语气略沉:“伯父应该能猜到。” 陈宏生静静盯著他,良久后,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神情,伴隨著一丝苦笑。 “他们,果然不希望我活著!” 陈旭沉声道:“伯父知道的太多了,他们不放心。只有伯父死了,他们才会罢休!” “我们陈家,才能得以保全!” 望著眼前这个昔日他最为信任的侄子,陈宏生心中早已没有太大情绪。或许从当日陈旭的背叛开始,一切都已经註定。 “陈家,当真能保全么?” 陈宏生看了他一眼,但这一眼,却让陈旭心中一震。 原本就不安的情绪愈发。 他强压住心中的情绪,看向陈宏生沉声道:“这是陈家惟一的活路……我没有办法!” “朱严两家已经被临王府抄家,一个都没能逃过……我不这么做,他们的今天就是我们陈家的下场……” 说到这里,陈旭语气多了几分激动:“伯父,临王府这次是衝著我们临江世家来的,跟临王府斗,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是斗不过的……” “我只有这么做才能保全陈家,伯父你把陈家置於危险处境,只有你……至少这样,不会让陈家步朱严两家的后尘……” 陈旭眼神微垂,语气低沉。 但他的神色却十分坚定,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的確覬覦陈家家主之位,但同时,他也的確是在拯救陈家!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临王府要对临江城的世家开刀,如今更是借著这次的风波,毫无顾虑的大肆清扫异党! 若不是他……陈家作为导火索,怎么可能逃过得了制裁? 陈家的下场,甚至可能比朱严两家还更要惨! 投靠临王府,是陈家唯一的出路! 哪怕会使得陈家失去如今的风光局面,更甚至成为临王府的傀儡。 但至少,陈家能保全! 陈家上下几百条性命能保住,陈家多年来的基业也得以保全! 他陈旭,是挽救了陈家的功臣! 如果说他唯一做错的事情,大概就是出卖了眼前的伯父! 但是,他必须不得不这么做! 陈旭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隨即归於平静,他沉声道:“伯父你若是我,你又会怎么选?” 陈宏生沉默,良久没开口。 他会怎么做? 思绪良久,陈宏生的心中依旧没有答案。可或许,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愿意去提及! 陈宏生苦笑一声,脸上多了几分释然。他有些无力的倚靠在树下看著眼前这道年轻身影。 他静静立於原地,神情复杂,眼神却无比坚定,带著强烈的渴望情绪。 仿佛明白了什么的陈宏生,深深鬆了一口气。 “他,答应扶持你成为陈家掌权人?” 陈旭自然清楚陈宏生口中的『他』是谁! “我没得选!” 他的声音低沉。 一开始他是被威胁的,在没得选的情况下走上了背叛陈家的这条路。 而如今,他更是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他出卖了伯父,在陈家內部早已成为人人喊打的叛徒。 他如今唯一能依仗的,只有那位临王世子! 他想成为陈家的掌权人,就必须藉助那位世子殿下的帮忙,以挽救陈家命运的救世主身份重新回到陈家。 想到这,陈旭呼吸略急促,拳头微微捏紧! 他不是叛徒,他明明拯救了陈家,陈家所有人应该感谢他才是! “你今天来杀我,背后也有他的授意吧?” 陈宏生看著他,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眸微眯,平静的看著他:“这,也是你给他纳的投名状吧、?” 陈旭心头猛然一惊,看向树下的中年男子。 明明他已经如此狼狈,明明他此刻已经跟个將死的老人一样,毫无半点威慑力。 可不知为何,陈旭却依旧感觉心中想法能被陈宏生看穿! 这种感觉,让他极为惊恐。 半响后,他冷静下来,声音略带几分沙哑:“我没得选……” “伯父,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陈宏生神情却出奇的平静,他没有生气。 或许早已经预料到了这天,生不生气都已经不再重要,已经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 陈宏生平静的语气,却让陈旭心头一颤。 他心中涌现起一股强烈的恐慌感,那微微颤抖的手掌,让他下不去手。 尤其是陈宏生那平静的神情,深邃浑浊的目光静静注视著他。越是如此平静,反而越让他不安! 眼前这位,毕竟是他的亲伯父! 如今要亲手送伯父上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冷静淡然。 陈旭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再抬眸时,少了几分慌乱,多了几分冷意。 以及……一抹决然! 他右手伸入衣袖下,等到再探出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银晃晃的匕首。 陈旭手握匕首,缓步走近,走到树下。 这一刻,他脸上复杂情绪达到了顶峰。但眼神中的冷意和决然,也同时达到极点! “伯父,对不起!” 陈旭低声开口,似是自言自语。 “一路好走!” 手中匕首,手起刀落! “噗嗤!” 锋利匕首割破陈宏生的喉咙,鲜血四溢。 树下的陈宏生瞳孔猛然一缩,他死死盯著陈旭,脸上却没有任何生气情绪。只是用复杂而又仿佛鬆了一口气的语气,最后艰难开口:“陈家……你,你好好……保,保全陈家……” “別让我,死,死不瞑,目……” 艰难的说完后,陈宏生脑袋无力的低垂落下,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这位陈家家主,临江城赫赫有名的世家掌权人,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死在荒郊野外的这棵树下! 死的无声无息! “啪嗒!” 陈旭手中的匕首掉落,撞在一旁的石头上。 而他整个人则是浑身瘫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脸色惨白,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惊恐和不安的情绪在他脸上洋溢。 他怔怔的看著眼前这一幕,恍惚间像是在做梦! 他,他杀了伯父?! 他,他真的亲手杀了伯父,杀了眼前这位昔日他曾经一度极为敬仰的伯父? 这一刻的陈旭,內心惶恐不安! 他不断深呼吸,试图想要平缓情绪,可那股恐惧的情绪依旧让他遍体生寒。 他低头静静看著自己的双掌,手心沾染了大量血跡,滚烫炙热的气息,让他清晰著此刻的感受! 明明烈阳高照,但他心头却一片冰冷! 如深冬寒霜! 陈旭清楚,这下他彻底没了回头路! 这是他选的路,这也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就这样静静在原地跌坐沉默了许久,直到很久以后,他再抬起脑袋时,脸上的惊恐情绪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冷静的神情。 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却能看到他的眼神逐渐坚定,同时逐渐变冷。 这一刻的陈旭,浑身上下的气势逐渐变了! 很难形容! 但此刻的他,浑身恍惚间像是笼罩著一层阴冷的气息。 他挣扎著起身,看著树下逐渐冰冷的尸体,眼神逐渐深邃,泛过一抹凌厉。 “伯父,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陈家毁在我手上……”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陈家重新崛起,成为临江城……不,临州最大的世家!” “我一定会做的比你优秀的多!” “……” 临王府,后院。 “今日清晨时分,陈宏生被秘密送出城外,在途径路上,陈旭拦住陈宏生的去路,亲手了结陈宏生的性命!” 院中,林青青正匯报著情报。 屋檐下,林江年神色淡然,对此早有预料,微微点头。 “陈旭亲自动手的?” “正是!” 林青青点头:“他亲手割破陈宏生的喉咙,又在野外找了处地方安葬,才返回临江城。” “嘖,下手可真狠吶!” 林江年感慨道:“连亲伯伯都下得去手,此子果然够毒狠!” 林青青眼眸底闪过一丝凌厉:“殿下,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亲人都能杀,要不要將他……” 林青青语气充满杀意! “那倒没必要!” 林江年轻摇头:“留著他,他还有点用处!” “殿下,不担心他日后会对殿下不利?” 林青青有些忧心忡忡:“殿下不怕养虎为患?” “他没有那个机会!” 林江年轻笑,陈旭或许有这个野心,但他不会有这个机会! 林青青若有所思,微微点头。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何如此,但林青青对殿下极为信任。 既然殿下说陈旭没有这个机会,林青青自然相信。 隨即,林青青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疑惑不解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说吧!” “殿下您既然今日派人秘密將陈宏生送出城,为何又要放任陈旭杀了他?” 林青青对此事有些不解。 陈宏生此次原本流放到南疆,路途凶险,会有很多人想要灭他的口。 殿下秘密將他送到城外,又派了高手保护。可既然如此,为何陈旭要杀陈宏生的时候,殿下却不阻止? 林青青不解的看向殿下,很快,她从殿下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陈宏生的生死並不重要,但只有让他死在陈旭手上,他的死才有价值。” 林江年微眯眼。 他早预料到陈旭会杀陈宏生! 他既然想当陈家掌权人,就不可能会让陈宏生继续活著只有陈宏生死了,他才能高枕无忧! 因陈旭所做的这一切,一直都在林江年的预料之中。 陈旭杀陈宏生,也是在他的计划中。 林青青依旧似懂非懂,感觉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没明白! 又要长脑子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殿下,陈家陈旭求见殿下您!” “……” 前厅。 陈旭跪倒在地,低著头,神情恭敬。 在他身前,静静站著一道年轻身影,正平静的看著他。 “起来吧。”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 “是。” 陈旭这才恭敬站起身来,依旧微微低垂著脑袋,一副恭敬紧张模样。 毕恭毕敬。 林江年看著他如此模样,心中冷笑。 倒是会偽装! 难怪之前他能贏得陈宏生的信任,这傢伙看上去人畜无害,完全一副顺从恭敬模样。但这傢伙的手段冷血程度,丝毫可不比高伯彦差多少。 高伯彦为了利益能杀了自己的亲儿子,而陈旭杀的是伯父。严格意义上,这二人没有任何区別,都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林江年似笑非笑:“陈宏生死了?” 陈旭低头:“殿下放心,伯父他已经死了……绝不会再成为殿下的威胁!” 林江年嗤笑:“本世子若想杀他,何须你动手?” 听闻陈旭身子一颤,面色惨白,有些惶恐不安。 这副模样落在林江年眼里,愈发觉得虚偽。 “你不必在本世子面前偽装。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用装老实!”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而陈旭脸色愈发苍白……这一次,是真的苍白! 似没料想到林江年会直接戳穿他的心思,他的偽装似乎在这位世子殿下明显极为滑稽小丑! “你是个聪明人,本世子也很欣赏你,既然你愿意弃暗投明,本世子自会言而有信。” 说到这里,又看了他一眼:“陈宏生如今一死,陈家家主之位空了出来,陈家內部必定会爭的不可开交。你不用担心,本世子自会帮你成为陈家掌权人!” 陈旭眼神底迸发出一丝炙热精光,那是对权势的渴望。 难以掩饰! “扑通!” 陈旭再度跪下,神情兴奋而激动,语气微微颤抖著:“多谢殿下……” “我陈旭保证,日后陈家一定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若有违背,天打雷劈……”(本章完) 第609章 下一步计划打算 陈旭的確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能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往往很可怕,但同时,这样的人在作为一把『刀』的时候,往往也会很好用! 他够狠心,够下得去手! 若是用得好,这把『刀』就能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林江年並不期望陈旭能对他忠心,像他这样没底线的人,对任何人都不可能谈什么忠心! 利益,永远是驱使的最大动力! 如今的陈旭根本没得选,紧抱临王府的大腿,臣服在林江年面前,乖乖成为林江年手中的一枚棋子是他惟一的选择! 他能仰仗的,便是临王府的支持! 而林江年则是要利用陈旭去掌控陈家,同时,也是为了安抚临江城的各世家! 这些天,隨著朱严几家世家被抄家,偌大的世家被满门捉拿,这几个传承了几十年的大家族轰然倒下。 致使临江城內人心惶惶,各世家惴惴不安,虽有临王府武力强行镇压,但情况不容小覷。 继续施压下去,恐怕將会適得其反! 而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安抚各世家的情绪!同时,收买人心也必不可少。 而陈旭,便是林江年收买人心的一步棋! …… “殿下可真来了一手好算计吶!” 后院中,锦绣素手轻扶屋檐下的栏杆,娇躯微微向前弯曲些许,看向院中,绝美精致的脸庞上有些感慨 “陈旭如今在世家中已经眾叛亲离,他出卖了自己的亲伯伯,此等行为无论如何都会受到他人唾弃。可殿下你却偏偏要继续扶持他上位,这一手不可谓不精妙……” 院中摇椅上,林江年抬眸,便对上一对精致的美眸,泛著浅浅笑意,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少女容貌清秀又绝美,精致脸庞上这抹笑意使得她整个人变得极为灵动。 林江年目光注视下,锦绣此时正撑在栏杆处,神態略微放鬆。 伴隨著她身躯前弯,可见那轻衫罗衣下包裹的圆满沉甸甸愈发明显,如细枝上掛起那沉甸甸的成熟果实。 极为耀眼! 林江年目光顺势所落,见视线中的少女娇躯曲线玲瓏,衣裳包裹那微微浑圆挺翘的臀部,分明比以往更为丰满了些。 目及之处,林江年心中忍不住感慨。 锦绣似乎成熟不少了! 相比於以往还略有些稚嫩的气质,如今的她出落的更为成熟,气质也更为典雅。无论是容貌气质,亦或者是身体,都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而这一切的变化,自然与林江年一直鍥而不捨勤劳的耕耘有著密不可分的关係。 很快,屋檐下的锦绣似乎察觉到殿下的目光所在之处……殿下的目光愈发放肆,几乎都不怎么遮掩了! 锦绣略有些羞恼,轻瞪了殿下一眼,微微后仰站起身子,稍许掩盖。 林江年这才有些依依不捨的收回视线,挑眉:“哦?” “锦绣姑娘有何高见?”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殿下能瞒得过別人,可瞒不住奴婢!” 林江年道:“锦绣姑娘细说?” “殿下执意扶持陈旭,应该是做给其他世家看的吧?” 锦绣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不置可否。 锦绣则继续道:“殿下扶持他,无非是想告诉其他世家。即便陈旭做了陈家的叛徒,但他投靠了殿下,殿下您却不计前嫌收纳了他的投诚。而有了殿下您的支持,即便是叛徒,也能成为陈家的掌权人……” “如此一来,其他那些世家的人就不可能不为所动!” 说到这里,锦绣脸上那抹浅浅笑意重新浮现,意味深长道:“那些世家的嫡系子弟或许不会在意,但对於那些旁系子弟,和那些一辈子都几乎没有机会出头的世家之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连陈旭这样背叛了陈家的人都能得到殿下您的接纳,並且在殿下您的帮助下成为陈家掌权人。其他那些人,又怎么会不动心?不蠢蠢欲动呢?” </ins></div> 人性便是这样! 世家之中,永远不缺少像陈旭这样鬱郁不得志的旁系子弟! 正常情况下,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出头! 但陈旭成为陈家掌权人的消息只要一旦传出,就势必会改变这样的结果。 连陈旭这样背叛了自己亲伯伯的人,在投靠了临王府之后,都能功成名就,成为陈家的掌权人! 那他们呢? 若是他们向临王府投诚,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机会? 若是他们也背叛家主,將主脉那一脉给拉下水来,会不会……他们也有机会?! 各世家內的人永远不可能是铁板一块,越大的家族,派系和爭斗就越严重。只要有机会,没有人会拒绝捅自家人一刀! 尤其是这一刀,甚至有可能会成为自己走向成功的捷径…… 在利益面前,亲情什么的显得极为脆弱! 哪怕退一万步讲,各世家中的那些人並不会像陈旭这样丧心病狂,对自己亲伯伯下手。但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势必也能引起各世家的猜忌,怀疑,提防…… 临江城的这些世家一定会陷入更混乱的內斗。主系一脉会地方旁系子弟,旁系子弟也会权衡背刺的可行性…… 如此一来,便也能削弱各世家的势力,让他们疲於內斗互相消耗。 无论如何,对临王府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因此,锦绣方才觉得殿下这招相当精妙! “分析的有道理!” 面对锦绣的分析,林江年忍不住夸讚:“要不是锦绣姑娘,还不知道本世子竟有如此才智!” 锦绣哪里不清楚自家殿下德行,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没好气道:“殿下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锦绣姑娘可真是本世子肚子里的蛔虫!” “呸!” 锦绣听闻,脸色微红,忍不住啐道:“殿下不要说这么噁心的话,什么蛔虫不蛔虫,难听!” “那本世子该如何形容?” 林江年嬉笑道。 “不知道。” 锦绣又翻了翻白眼。 反正殿下嘴巴里肯定三句说不出两句好话来,她才不听。 午后的阳光缓缓洒落院中,锦绣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將那精致细柳般的腰肢展露无遗,隨即才又问道:“殿下,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林江年眨眼:“锦绣姑娘问的是哪方面?” “正经方面!” 锦绣脸色羞红,没好气强调! 一对视上殿下的眼睛,她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跟殿下认识了这么久,也早已坦诚相见,甚至连各种姿势都快被下流的殿下给强制解锁完了……如今的锦绣,哪里能听不出殿下的弦外之音? 果然,殿下三句话里面有两句话不是好话一点都没错! 而剩下的那句,也一定是下流话! “正经方面吶……” 林江年嘖嘖嘴,似有些遗憾:“没打算。” “没打算?” 锦绣听闻,没好气道:“难道殿下脑子里全是不正经的打算?” 林江年顿时大惊:“锦绣姑娘你还说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锦绣:“……” “……” “的確没打算,本世子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紈絝世子,能有什么大出息你说对吧?” “临江城接下来的动盪可能还会持续很久,不过都跟我没什么关係了。有王爷在,一切都很安稳……” “你家公主不是要回京城了吗?之前不就说好了,我正好也要去趟楚州姜家,刚好顺路一起过去……” 逗弄了锦绣一番后,林江年方才跟锦绣零零散散说起接下来的打算。 倒也没什么打算! 准確来说,他接下来的打算还不能跟锦绣细聊。 眼下临江城局势稳定后,他该去楚州江南姜家一趟,那位姜老爷子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虽然听说还没有恶化,但姜老爷子年事已高,恐怕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听说江南那边的局势也挺混乱。 姜老爷子作为姜家核心人物,一旦他去世,造成的轰动不会小。江南情况复杂,身处姜家的纸鳶和小姨恐怕也会受到波及。 於情於理,林江年作为外孙也得去看一看。 昨天林江年去见林恆重时已经提及过此事,林恆重对此也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林江年此番前去要小心,不要轻易捲入江南爭斗中。 同时,林恆重无法脱身,也委託叮嘱林江年去探望姜老爷子,带去问候。 当然了,是无法脱身还是不想去,那就值得推敲了! 之前林江年曾从临王府內一些老人的口中得知过,林恆重跟那位姜老爷子的关係並不算好,这对翁婿的关係一直都很紧张,这件事情还得从好多年前说起。 归根结底说起来,终究还是因为出身! 当年的林恆重还不是临王,出身普通,哪怕在军中小有成就威望,但依旧远远不够看。而姜家作为楚州江南大世家,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堂堂姜家大小姐,看上了一个无名小卒! 这是从古至今数千年来,无数通俗小说,话本戏剧中最喜欢的桥段剧情。但同时伴隨而来的,也永远会有作为反派棒打鸳鸯的家长! 姜家也不例外! 不过,与许多棒打鸳鸯戏码不同的是,姜家大小姐並没有给姜老爷子棒打鸳鸯的机会,那位敢恨敢爱的姜家大小姐,也並没有像那些话本小说里面那样跟著心爱的人勇敢私奔,远走天涯追求真爱! 那位姜家大小姐而是直接把林恆重带回了姜家,带到姜老爷子的面前,当著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说那是她男人! 听说那次,消息轰动了整个江南世家权贵门阀。 谁也没想到,堂堂姜家大小姐,受万千宠爱於一身的姜大小姐,能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行径来。 至於后续发生了什么不太清楚,当时尚且还不是临王的林恆重孤身去了姜家,有没有被那位姜老爷子打断狗腿也不得而知! 但最后的结果是,姜家答应了这门婚事! 不过,虽然婚事答应了,但那位姜老爷子依旧看不上林恆重,哪怕是后来林恆重立下赫赫战功,被天子封异姓王,权势滔天,那位姜老爷子依旧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而林恆重本就心高气傲,也对那位古板的姜老爷子不服气,这对翁婿的关係一直都很紧张! 而隨著后来临王妃去世后,这对翁婿的关係更是急转直下! </ins></div> 这些年来,几乎没什么交集! 想来,那位姜老爷子大概是把女儿的死算在了林恆重的头上。而林恆重心中或许也有几分愧疚之心,这些年也几乎没有再去过姜家! 而如今隨著姜老爷子病重,或许即將命不久矣! 当年的恩怨,也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 “殿下,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锦绣在得知林江年要跟隨著她们一起离开临江城时,惊喜至极。 原本,锦绣还一直在纠结不安。从前段时间得知公主说快要返回京城时,锦绣就一直心神不寧。 回京城就意味著要跟殿下分开,可不回京城,就要跟公主分开。 这两个选择锦绣都不想选,可她又不得不选! 京中传来情报,陛下身体每况日下,公主必须要赶紧回去,以免出现什么差错。 而锦绣也做好决定,打算陪著公主回去。 殿下身边並不缺女子,光锦绣所见过的就有不少。即便没有她,殿下身边依旧还有不少女子陪伴。 但公主不一样,公主身边只有她和安寧。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不能拋下公主。 因此,这段时间锦绣只要有时间便会过来找殿下,就是想趁著最后的时间,再好好陪一陪殿下。 也是希望,日后分开后,殿下不要那么快就把她给忘了! 可眼下听到殿下说要跟她和公主一起走时,锦绣喜出望外! 哪怕知晓殿下不会去京城,但对锦绣来说,也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意味著,接下来还能有一段时间可以跟殿下待在一起! “太好了!” 锦绣惊喜不已,顿时就想赶紧把这个消息去告诉安寧。 可刚转身,又似乎想到什么。 锦绣停下脚步,脸上笑容微收。 站在原地愣了愣,等到再看向林江年时,脸上又多了几分复杂神情。 “怎么了?” 锦绣的前后变化,让林江年有些纳闷。 “殿下,真是个坏傢伙!”锦绣幽幽开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林江年:“?” 不是,刚刚还笑著呢,怎么瞬间就变脸了? 这脸变的也忒快了点吧?! ……(本章完) 第610章 家主的诱惑 临江城,陈府! 这些天以来,陈府大门紧闭,整个陈府似乎笼罩著一层厚厚的阴霾。 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陈府內的下人感知愈发明显,这段时间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平日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府上的气氛压抑几乎到了冰点! 如今临江城內,陈家已经沦为人人喊打的存在,威望一落千丈。 谁都知道,陈家的没落已成定局! 他们陈家大少爷被当眾斩首的消息传来后,势必会让陈家彻底沦为笑柄。而陈家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威望和声势,也隨之烟消云散。 尤其是伴隨著他们家主陈宏生被流放后,昔日偌大的陈家仿佛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那些往日跟陈家关係亲近的世家纷纷避之不及,曾经与陈家有著亲密合作关係的伙伴们也纷纷撇清关係,与陈家划开界限,生怕再跟陈家扯上任何一点关係,遭到殃及! 墙倒眾人推,明眼人都知道,陈家完了!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临王府並没有对陈家赶尽杀绝。在將陈俊儒处死,將陈宏生流放后,临王府似乎放过了陈家,没有再对陈家採取任何行动。 但大家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临王府不可能放过陈家! 而陈家这么一个世家,也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能跟临王府抗衡! 他惟一的机会,是联合临州境內诸多家族势力,以及背靠朝廷施压,方才有一线生机! 但显然,现在的陈家已经彻底没有了这个资格! 如今的陈家只能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等待著临王府的宰杀! 也正是在面临这样的危机情况下,陈家內部,却愈发混乱! 隨著陈宏生被流放,陈家家主之位自然空了出来! 这些天,陈家主脉群龙无首,府上上下更是人心惶惶!而与此同时,陈家旁系那几脉的人纷纷涌现出来,齐聚陈府。 为的,便是爭这陈家新任家主之位。 哪怕陈家已经没落,哪怕陈家如今面临著极为严重的外部危机。但陈家家主之位的诱惑,依旧还是让这些旁系子弟们眼馋。 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如今陈家主脉已经断后,这是他们这些旁系子弟上位,成为陈家主脉唯一的机会! 因此,这些天来,陈家內部明爭暗斗,斗爭的可谓是不可开交。那些往日低调的旁系血脉纷纷涌现,各自施展手段。 而这些天內,陈府內更是不知道爆发了多少轮的爭吵,甚至於大打出手! 此刻,陈府內。 气氛凝重! 大厅之中,站著不少身影。 这些人皆是陈家旁系血脉,男男女女,有年轻一辈的小辈,也有数位中年男子,正互相敌视针对,似乎刚吵过架。 偌大的大厅內,如同菜市场般乱鬨鬨。 而在大厅中央,坐著几位头髮白,风烛残年的老者。这几位老者,便是陈家辈分最高,最为年长的长辈。 原本他们早已退居幕后不问家族之事,但如今陈家家主被流放,陈家陷入混乱,他们这些老一辈又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 这些老者目光深邃低沉,同样心思各异! 其中一位老者喝止了眾人的爭吵,阴沉的眼眸扫视大厅,沉声道:“眼下,不是你们內斗的时候!” “如今我陈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身为陈家人,该当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想办法度过此次难关!” 老者的话,短暂震住了现场。 但不一会儿,还是有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这能想什么办法?都已经把临王府往死里得罪了,临王府能放过咱们陈家?” “都是陈宏生他们父子干的好事,咱们什么都没干,结果平白无故遭殃,这上哪说理去?” 说话的,是一位旁系子弟的年轻人。 他出声后,顿时引起不少人的赞同。 陈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本来就跟他们没多大的关係,他们身为旁系子弟,明明什么都没干,结果这段时间却遭到民间百姓的辱骂和嘲讽,现在更是还要担心会不会遭到清算。 这能不让他们有怨气吗? “就是,那都是陈宏生他们父子乾的,临王世子要算帐,应该找的是他们啊?牵连我们做什么?” “反正跟我没什么关係,总不能让我去承担吧?” “我们虽然都是陈家的人,但平日里陈家的好处跟我们有什么关係?现在有难了总不能让我们顶吧?” “……” 大厅中,眾人七嘴八舌。 显然,他们已经將所有的问题全部都推到陈宏生父子身上。 眼下陈俊儒死了,陈宏生也被流放了,估计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再回来了。有什么问题,自然要推给他们身上去。 同样,身为陈家家主,陈宏生按理也自然要背这个锅! 大厅內,还有一批人同样沉默著,眼神心思各异! 而大厅內的那三位老者,则是面色阴沉。 “闭嘴!” 其中一人冷冷呵斥。 这位老者毕竟是陈家长辈,威望尚存,隨著他开口,大厅內很快又安静下来。 那有些不服气的年轻人,也还是闭嘴了! “你们都是陈家人,身上流淌的都是陈家血脉。陈家的兴衰与你们息息相关。要是陈家倒了,你们还想有今日这样的好日子过?” 老者阴沉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他们这些长辈並不喜欢陈宏生,身为家主的陈宏生对於家族掌控太过於严格,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一直以来,他们都想从陈宏生手上夺权,將陈宏生从家主之位上拉下来! 如今,他们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可不曾想到,如今面临陈家危机时,眼前这帮人却只想著爭权夺利,只想著眼前的利益,没有一个愿意考虑家族利益,这让他们极为失望! 他们虽然不喜欢陈宏生,但不得不承认陈宏生的確是个合格的掌权人,他能镇得住眼前这些人,更能保住陈家基业! 而眼前这帮人…… 老者的话,让不少人都沉默了! 他们眼下最怕的,就是遭到临王府的清算。 因此他们这才迫不及待凑到临王府来,想要趁著最后的机会从陈家多捞好处,给自己留条退路。 当然,也有不少人心存侥倖。 他们跟临王府没恩怨,也没得罪过那位临王世子,想来也牵连不到自己这么一个旁系子弟来。 “我陈家如今內忧外患,你们身为陈家子弟,有义务共同一起度过难关!” 老者冷冷目光从眾人脸上扫过:“如今,有谁能主持大局,替陈家想办法度过这次危机吗?” 在老者目光扫视过来时,在场眾人不少人当即避开视线,还有许多人纷纷將脑袋埋低。 没有一个人敢回应! 开什么玩笑,度过危机? 要对付陈家的可是临王府,谁有这个能耐? 谁不知道,这些天临王府杀疯了?! 就连临王军都抽调入城,摆明了態度强硬,一副寧错杀不放过的姿態,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陈家凭什么跟临王府斗? 而这些天,陈家也算是真正经歷了眾叛亲离,昔日的亲密伙伴势力一个个避之不及,低落谷底。 让他们內斗,他们可以吵的不可开交,一个比一个来劲。可让他们解决陈家的危机,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幕,尽收厅上三位老者眼中,他们眼中满是失望,神情严肃。 这些人,果真不堪重用! 这个时候,终於让他们怀念起了陈宏生。 至少陈宏生还在,陈家何至於沦落到如此群龙无首的地步? 只是可惜,陈宏生被他那不成器的逆子给拖累了! 那位老者扫视在场所有人一眼,又与其他二人眼神交流商议一番,最终下定了什么决心。 “如今陈家面临生死存亡危机,一旦撑不过去,我陈家將会彻底四分五裂,要么彻底沦为底层,要么被其他世家瓜分……” “临王府定然不会放过我陈家,等到临王府动手,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说到这里,老者声音微沉,目光扫视在场所有人,冷声道:“若你们当中有人能助陈家度过这次危机,让我陈家继续屹立临江城不倒。那么,他就是陈家的下任家主!” “陈家,以后就交由他来掌舵!”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大厅內一阵喧譁! 下任家主? 不少人眼睛猛然一亮! 陈家家主,这可是不少人的目標! 成为陈家家主,就意味著能掌控陈家几十年来积攒的资源。这种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但很快,这些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助陈家度过这次危机? 怎么渡? 他们人微言轻,能劝得了临王府放他们一马? 开什么玩笑! 他们可没有这个能力! 且不说临王府不会放过他们,就算临王府当真放过了他们,陈家经此一事,也早已元气大伤,不復当初。 而接下来陈家要面对的,便是其他虎视眈眈的世家,以及昔日得罪的不少仇敌! 在如此元气大伤又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谁敢保证能帮陈家度过这些危机难关? 没人敢保证! 也没人有这个能力! 大厅內一阵喧譁,议论纷纷。 可等了半天,却依旧还是没人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这一幕,让厅上三位老者脸色变得极为阴沉难看! 他们偌大的陈家,竟连一个有能力的人都找不出来了? 这些人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一个个拍著自己的胸膛保证,说自己能力超群,陈家交到他们手上,必定能发扬光大! 眼下出了事,就一个个都成哑巴了? 全成怂货了?! 且不说有没有这个能力,结果现在连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 大厅內逐渐寂静,不少人面露犹豫,心动而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气氛沉闷! 而这时,从厅外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既然你们都不行,那就由我来吧!” 声音洪亮,迴荡在大厅內,掷地有声! 大厅中,眾人目光齐刷刷回头看去。 下一秒,当瞧见来人时,不少人脸色当即变了! “陈旭,是你?!” “你个叛徒,竟然还有脸敢回来?!” “你出卖了家主,出卖了我们,你还敢来?!”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叛徒抓起来,家法处置!” “……” 大厅內人群沸腾了,神色愤然,怒视凶凶。 此刻,大厅门口外。 一袭青锦袍的陈旭站在门口,面对愤怒的人群目光时,神色如常,似是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这里是我家,我为何不能回来?!” 陈旭昂首挺胸,无视了这些人的敌意眼神,將目光看向大厅內。 厅前,三位老者眼神也是瞬间变得阴沉。 “陈旭,你来做什么?!” 当日官衙,陈旭站出来指证陈宏生,导致陈宏生被流放。 从那天开始,他就成为了陈家的叛徒! 原以为他早已躲起来,没想到他今天竟还敢光明正大的回来? 而这时,不少人才注意到陈旭的身旁还跟隨著几名侍卫。这些侍卫气息不俗,腰间佩刀,面无表情,让不少人忌惮。 “太爷,叔伯!” 陈旭对著大厅內几位长辈微微鞠躬,隨后神色如常道:“我也是陈家的一份子,如今陈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危险,我自然责无旁贷,前来儘自己的一份力!”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愤然站出来指责:“你还有脸说?陈家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全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这个叛徒,家主怎么可能被流放?!” 面对指责,陈旭冷笑一声:“我何德何能,一个人有能力將陈家拉下水?” “陈家能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与在场你们所有人都脱不开干係!” “你们都是罪魁祸首!” 陈旭的话,让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一派胡言!” “你个叛徒竟然还敢栽赃给我们!” “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 四周很快传来愤怒的声音,似要將陈旭淹没。 而陈旭熟视无睹,目光依旧平静。 陈家的侍卫赶到,可在瞧见陈旭身边那四道气息浑厚的侍卫高手时,不由忌惮。 一时不敢上前! 厅中,三位年长的老者脸色阴沉的盯著陈旭:“你出卖了陈宏生,致使家主被流放,你作何解释?!” 陈旭抬眸,平静的望著厅前的三位长辈,一字一句道:“我若不这么做,陈家就完了!” “我,这是在拯救陈家!” “……”(本章完) 第611章 即將离开 厅前,陈旭神情平静,语气掷地有声。 面对周围那虎视眈眈的目光,他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极为坦然。 而他的话,自然引起了陈家眾人的忿怒討伐。 “胡扯,简直一派胡言!” “死到临头了你还想狡辩?別听他鬼话,他害死了俊儒,也害了宏生!” “把他抓起来,將他千刀万剐!” “……” 眾人语气愤然,恨不得將眼前这个叛徒当场抓起来处决! 不少人將陈家如今面临的危险处境,全部归咎於陈旭身上。 若不是他,怎么会害得家主被流放? 害得陈家眾叛亲离? 虽说如果陈宏生没有被流放,如今陈家的家主之位就轮不到他们。但,这並不影响他们將所有责任推卸到陈旭身上。 无论如何他都背叛了陈家,这是既定的事实! 眼下这个叛徒竟还敢回来,还想爭夺家主之位,更堂而皇之的说他是在拯救陈家! 简直貽笑大方! 面对四周群情激愤的指责,陈旭目光打量四周,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冷声道:“你们比谁都清楚,临王府这次要对付的不只是我们陈家,而是临江城的所有世家……” “临王府是要敲打世家,就必须要杀鸡儆猴!而我们陈家因陈俊儒一事,自然成了那位临王世子最好的下手目標!” “从一开始,临王府就不可能跟我们陈家和解。哪怕没有陈俊儒一事,也会有別的原因……” 说到这里,陈旭声音微沉:“你们当真以为,伯父在官衙只要死不承认,他就能逃过一劫?” “我们陈家,就能逃过一劫?” 陈旭声音低沉,冷冷质问。 四周,依旧譁然。 不少陈家子弟依旧愤怒的瞪著陈旭,把他当成叛徒。 但有些年长的长辈却已经逐渐沉默不语,很显然,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点。 无论有没有陈旭的背叛,陈家都不可能逃过这一劫! 要怪,就只能怪陈家太高调,怪陈俊儒太过於招摇,正好撞在临王府的枪口上。 但,他们显然不想承认这点! “这就是你背叛陈家的原因?” 厅前,一位老者沉声质问,目光尖锐的盯著他。 “二太爷!” 陈旭目光看向老者,眼神中没有半分心虚,他语气平静,掷地有声:“晚辈没有背叛陈家,相反,我是在拯救陈家!” “如今临江城內的局势,太爷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临王府这次动了真格,他们连临王军都抽调入城,就是为了镇压我们世家……” “这些年来,各世家蠢蠢欲动,背地里做过什么勾当,临王府清清楚楚!” “虽说这几年来天下並不太平,朝廷削藩声音一直没有停息过。但这里终究是临江城,是临王府的地盘!” “没有人能跟临王府作对,也没有人斗得过临王府。即便是朝廷,也断然不可能轻易撼动临王府的地位。” “而投靠临王府,是我们陈家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陈旭的声音缓慢而清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扫视四周,冷声开口:“没有我,朱严两家,就是我们陈家如今的下场!” 陈旭的声音,犹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 不少人脸上终於浮现惊恐神情! 如果说刚才陈旭的那一番话,还只是让他们动摇。而陈旭这最后一句话,则让不少人脸色大变! 是啊! 朱严两家的下场就在眼前,还歷歷在目。 虽说论影响力,论家族势力,朱严两家都比不过陈家,有不小的差距。但无论如何,也都是临江城盘踞几十年的老牌世家,势力错综复杂,实力不容小覷。 可即便是这样的大家族,却也依旧几乎在一夜之间被临王府抄了家,连根拔起。 甚至,连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严家倒是在面对临王府的抄家时试图挣扎反抗过,府上有近百名侍卫和家丁组成的家兵,可在面对临王府整齐有素质的侍卫高手,严家引以为傲的资本底气,没能抵抗多久便被衝破阵型,如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倒在临王府侍卫刀口之下,无一生还! 朱家和严家,短短两天之內便被一网打尽,府上连同下人都被抓的乾乾净净。与此同时,朱家和严家分布在临州境內的其余旁系子弟,也纷纷被捕,几乎无人逃过此劫! 偌大的家族,就这样被连根拔起! 朱严两家的下场和教训,不得不让其余世家胆寒,心神惧裂。 而眼下,陈旭的话无疑让他们想起朱严两家的下场。 一时间,原本还嘈杂的大厅逐渐安静下来。那些原本先前还在愤怒指责陈旭的人,也渐渐没了声音。 大家互相对视,面面相覷。想到朱严两家的下场,不由让他们打了个冷颤。 大厅,一时之下变得清冷! 厅前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老者,此刻面色也微微凝重。他们互相眼神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神底的担忧,以及……怀疑! “你,何时投靠了临王府?” 陈旭的二太爷盯著他,追问,语气相比於之前缓和了些许。 陈旭平静道:“就在伯父他劫囚后,意图將陈俊儒送出临州时。” “一旦伯父他將陈俊儒送出临州,就意味著跟临王府彻底撕破脸皮。到那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伯父他做出如此错误的决定……” “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为了救堂哥,而拖累我们整个陈家那么多人!” “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陈旭的神情极为认真,又痛心疾首,仿佛他真的是为了陈家的利益著想方才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 而陈旭的话,也让原本一直都对他怒目而视,愤怒至极的陈家眾人眼神开始变了。 不少人的神情变得犹豫。 一开始,他们的確对陈旭这个叛徒极为痛恨! 无论是真情实意,亦或者是想找个背锅的。 可眼下,陈旭的话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確没错! 甚至,他做的都没错! 陈宏生先前一开始的確是想拉上整个陈家跟临王府抗衡,这的確並不符合陈家的利益需求! 陈旭的话,无疑是说到了他们心坎上。 刨去陈旭背刺陈宏生一事,陈旭做这件事情的出发点甚至並没有错…… 因此,不少人都沉默了! 一时间,他们甚至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来继续抨击陈旭。 而厅前的二太爷则是继续盯著陈旭:“你的意思是说,你投靠了临王府,能保住我陈家基业?” 陈旭平静道:“朱严两家的下场,大家都有目共睹。就连他们的下场都如此,可我们陈家如今却依旧安然无恙,大家难道没有想过原因吗?” 陈旭的话,无疑再度让陈家眾人沉默了! 他们当然怀疑过,一直都怀疑是不是临王府还在憋大的! 可眼下听到陈旭的话,好似又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讯息…… “投靠临王府,是我们陈家目前唯一的活路!” 陈旭望著厅中眾人,沉声开口:“这是我们陈家能避开清算,甚至是重新崛起的唯一机会!” “不可能,临王府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终於,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一旦投靠临王府后,临王府一定会想办法掌控我们陈家。到时候,我们陈家岂不是会沦为临王府的傀儡?!” 陈旭抬头看向那提出质疑的年轻人,冷笑一声:“那你觉得,我们陈家如今有什么更好的出路?” 那年轻人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脸色逐渐涨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陈家如今还能有什么活路? 投靠朝廷? 还是投靠北方的那位许王? 显然都不现实! 投靠临王府,似乎真成了陈家如今唯一的出路! “不投靠临王府,以陈家如今的处境,哪怕没有临王府的清算,我们陈家也死路一条!” 陈旭平静道,他很清楚陈家如今的处境,在场其他人也清楚。 “而投靠临王府,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虽可能成为临王府的傀儡,但同时也意味著,我们陈家背后有了临王府的撑腰!” “这对我们陈家来说,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旭的话,无疑说动了在场不少人! 他们的心中早已动摇! 陈家会不会成为傀儡他们並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投靠临王府后,他们能不能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从眼前来看,这似乎的確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时,刚才那说不出话来的年轻人又仿佛找到了什么藉口:“可万一朝廷削藩了呢?” “一旦朝廷削藩,我们陈家又投靠了临王府,到时候我们陈家该怎么办?” 他的话,也提醒了不少人! 这的確是他们最为顾虑的一点! 朝廷的削藩!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朝廷不可能一直放任临王府做大! 一旦到时候削藩,临王府该怎么办? 若是临王府任由朝廷削藩,他们陈家必定会遭到朝廷削藩。若是临王府反抗,那他们陈家可就成了反贼! 这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削藩?” 听著四周那窃窃私语的议论声,陈旭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脑海中,无端回想起了先前那位临王世子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心中,也不免產生了剧烈的震撼。 他目光扫视四周,冷笑一声:“朝廷,如今恐怕已经无暇顾及削藩了……” “……” 临江城內。 风和日丽。 繁华闹市街区,茶楼之上。 一袭白袍锦衣的林江年倚靠在窗前,目光打量著街头繁华景象。 目光所至,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街区。 半响后,林江年收回落在街头的视线,看向茶楼內。 “本世子现在是不是该恭喜你,成为陈家新任掌权人了?” 林江年目光隨意,落在了雅间內一位恭敬的年轻人身上。 『扑通』! 雅间內,陈旭跪倒在地,神色恭敬:“多亏了殿下的鼎力相助,从今往后,我陈旭和陈家便是殿下最忠实的下属,一切谨遵殿下差遣!” 陈旭恭敬的表著忠心,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惊喜! 这些天,一切发生的都仿佛跟做梦一样!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有机会成为陈家的掌权人! 而这一切,都得多亏了眼前这位临王世子! 多亏了他的出谋划策,也多亏了临王府的鼎力支持! 如今陈家之內,他在三位太爷的支持下,已经掌握陈家大权。虽说也有不少人看他年纪太小,依旧不是很服气。 但对陈旭来说,已经不重要。 他如今大权在握,有的是时间去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人! 林江年神色淡然,陈旭成为陈家掌权人,一切都是计划中顺理成章之事! 这是陈家唯一的选择! 哪怕陈家的那些老东西清楚知道陈旭是林江年在陈家內部埋的一枚棋子,但他们也无可奈何 投靠临王府,是陈家唯一的活路! 否则,陈家只会死的更快。 “说起来,现在倒是的確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林江年瞥了一眼他。 陈旭神色一震:“殿下儘管吩咐!”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去查查你们陈家当中,哪些人跟天神教有过联繫。” “所有跟天神教有关的线索和人,全部查一查!” 陈旭心头微震,天神教? 陈家当中竟然还有跟天神教勾结的? 仿佛意识到什么,陈旭脸色一沉,连忙低头沉声道:“我这就去办!” 陈旭起身,匆匆离开。 茶楼內,剩下林江年依旧坐在窗边,看著窗外景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雅间。 林江年鼻息间,嗅闻到一股熟悉香气。 扭头,一道白衣身影缓步走近。 “怎么样了?” 林江年脸上浮现笑容。 气质清冷的李縹緲缓步走至窗前,神情不变:“没有他的行踪!” “没有?” 林江年纳闷:“这就有些奇怪了……难不成,他离开了临江城?” 李縹緲眼神清冷,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有可能!” 这几天,临王府的侍卫一直在临江城內查探那位天神教教主的下落。 然而,一无所获! 从安寧受伤那晚后,那位教主仿佛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 临王府侍卫搜查了整个临江城,都没有半点他的痕跡! 要么是躲在了某个临王府查不到的地方,要么就是他已经离开了临江城!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后者倒是更有可能! “总感觉哪不对!” 林江年喃喃自语,但又说不上来。 从调查上来看,那位教主极有可能是陈宏生请来刺杀林江年的。 只是,林江年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縹緲望著窗外,绝美的脸庞上泛著些许寒意,一言不发。 “看来,咱们的计划要失败了!” 林江年轻嘆了一口气。 李縹緲收回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平静道:“我们该走了!” “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 林江年想了想,点头。 “好!” “……”(本章完) 第612章 安寧:我就没有! 风和日丽。 如意楼,四楼。 窗外的阳光缓缓洒落阁楼间,阁楼內一尘不染,古色古香的檀木樑柱上雕刻著精致的纹,不远处的书架上,陈列著一排排的书籍,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书页油墨的淡淡香气。 混合著一股浓香烈酒气息,在阁楼中不断瀰漫。 “准备什么时候走?” 阁楼內,一张朴素的檀木桌前,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正坐著。 依旧一身灰袍身形佝僂的李老前辈倚靠在墙旁,端起桌上酒碗,大口喝了几口后,又美滋滋的嘖嘴回味半响,方才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林江年。 “明天。” “这么快?” 李老前辈似有些诧异。 “宜早不宜迟!” 林江年笑著开口:“如今临江城的麻烦事告一段落,接下来也不用我这个临王世子出面了,姜家那边的情况不太妙,我得去走一趟!” 李老前辈似想起什么,微微挑眉:“听说姜老头快死了?” 那位姜老爷子身为姜家掌权人,威望极高,就连当今天子都要尊敬一声长辈。 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位李老前辈敢如此直言了。 林江年道:“目前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年前老爷子他重病一场,如今听说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体每况日下,的確有些危险……” “那估计就是快死了!” 李老前辈抿了一口酒,感慨道。 林江年没接话,这话不好接。 虽然素未谋面,但那姜老爷子也算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外公。李老前辈可以不客气,他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 “可惜啊,若是有机会的话,还真想亲眼瞧瞧。” 李老前辈忍不住感慨:“想当年他多威风啊,谁的面子都不给,脾气倔,一副天底下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態度。” “没想到,现在也快死了……” 李老前辈眯眼,感慨不语。 神情变幻,不知是在惊嘆还是在幸灾乐祸。 林江年则笑道:“前辈若是想去的话,正好隨晚辈此次一同前往姜家,正好去见见老爷子?” “那还是算了!” 李老前辈摆手:“我可不想见他!” 林江年从李老前辈的语气中似乎听出了点什么,李老前辈莫非还跟姜老爷子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 “我这一把老骨头已经老了,走不动了!” 李老前辈神情似有些落莫,感嘆道:“以后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说到这里,李老前辈又看了林江年几眼,似乎想到什么,眼神微微变得玩味:“你与那女娃子如何了?” “前辈为何突然问这个?” “难道还没什么进展?” 李老前辈似乎瞧出什么,疑惑道:“还没把那女娃拿下?” “我上次教你的,殿下没去试过?” 李老前辈上次教了什么? 全是餿主意!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这件事,暂时倒也不急……” 如今他跟李縹緲之间的关係,正处於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好似就只差一个契机,就能打破平衡! 但偏偏,就差那么一点! 自那次李縹緲跟他坦言之后,林江年也努力尝试过,试图让李縹緲爱上他。 但那位长公主的性子实在是太冷了,林江年能感受到,李縹緲对他的確很不一般,也隱约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两人的关係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可想要打破这临界点,却並不是那么容易。加上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以至於两人之间的关係一直处於原地。 而这次林江年决定跟李縹緲一同离开临江城北上,也是存了別的心思。 他希望能在这次的路上,能跟李縹緲的关係更近一步。 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年轻人,要好好把握机会!” 李老前辈目光深邃,一副过来人的神態:“那女娃对你本身就有意,你们二人也算得上情投意合,要抓紧时间,赶紧生个孩子才是要紧事!” 生个孩子? 这不由得又让林江年想起之前林恆重跟他说过的那番话。 “如今朝廷局势严峻,唯有你和她生下个孩子来,方才能让朝廷日后与你们临王府的关係凝聚团结!” “这不仅仅是为了临王府的未来,更是为了大寧王朝百姓们的未来!” 李老前辈神情逐渐认真起来,他望著林江年,沉声道:“为了王朝安危,也为了能让百姓们未来免受战爭的侵袭摧残……” “你们必须要赶紧生个孩子!” 林江年:“……” …… 阳光依旧洒落阁楼间。 李老前辈依旧坐在原地,將桌上最后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对面,林江年已经离开。 李老前辈佝僂的身形藏匿於阁楼间阴暗之处,身上似笼罩著一层阴霾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气息沉稳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坐在了林江年刚才的位置上。 “王爷!” 李老前辈缓缓抬眸。 “打算什么时候出山?” 林恆重平静开口。 李老前辈感慨著:“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如今还要折腾吗?” 林恆重轻笑一声:“这不是你们李家人的命运?” “这天下,也未必需要我李家人!” 李老前辈轻摇头,看向了对面的林恆重:“王爷如今兵强马壮,民间威望极高。大寧王朝南方大半尽掌握在王爷手中。只要王爷想,隨时都能自立为王……即便是挥师北上,顛覆大寧王朝江山也並非难事,王爷为何不想当这个皇帝?” 林恆重乐呵道:“本王即便是想,这天下的百姓可不会认本王!本王可不想背负一个谋逆篡位的骂名,流传千古!” 李老前辈笑道:“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王爷何必担心。?” “但天下百姓可不是傻子!” 林恆重轻摇头,目光微眯,神情深邃:“得位不正,即便得了江山也坐不安稳!” “本王也不想为了这蝇头小利,给后人留下一个千古骂名!” 李老前辈忍不住笑道:“九五之尊的帝王位,在王爷眼中已经是蝇头小利了?” 不过,李老前辈又很快感慨:“也对,王爷身为异姓王,掌管王朝南方,手握重兵权势滔天……除去个皇帝的虚名外,与帝王也並无太大区別了!” 林恆重笑道:“这话要是传回朝廷,怕是你我又得被戳脊梁骨了!” 李老前辈目光深邃:“可惜啊,那位许王不懂这个道理!” 林恆重淡淡道:“当年许家离帝王之位只差一步之遥,他们许家自然不甘心。世代流传至今,帝王之位对他们来说,多半已经成了心结!” 李老前辈语气微沉:“为了个虚名,要引得天下大乱,合適吗?” “没有什么合適不合適!” 林恆重平静道:“当年太祖皇帝没能解决许家这个隱患,如今,只能由我们这些后人来解决了!” 李老前辈神色微微凝重:“许洪那边情况如何了?” “应该快了!” 林恆重道:“自开年来,许洪借镇压边关部落侵犯之权,大肆招兵买马,几乎毫不遮掩!” “朝廷那边也早已有警觉,这段时间,朝廷很混乱。” “那王爷呢?”李老前辈看向林恆重。 林恆重笑道:“本王自然是坐山观虎斗,朝廷如今可无暇分心来管本王。” 李老前辈又问:“王爷打算何时出手?” 林恆重看向他,笑道:“那就得看前辈你了。” 李老前辈沉默半响,目光看向窗外,透过阁楼窗口落在窗外平静的湖面上。 “看来,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半响后,他收回视线,脸上露出一抹感慨的苦笑,眼中似有些不舍。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离开这里的一天!” 喃喃自语著,李老前辈缓缓站起身来。 隨著他起身,窗外的阳光缓缓洒落在他身上。原本一直以来都佝僂著身形,显得垂垂老矣的李老前辈,此刻不知何时站直了身子。 他依旧一身灰袍,静静站在阁楼间。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宛如焕发一新,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深邃! 这位在如意楼內藏了十几年,当今大寧王朝天子亲皇叔的李老前辈,终於决定离开自己当年画地为牢之所。 …… 如意楼外。 在见过李老前辈后,林江年便准备离开这里。 明日便打算离开临江城,临走之前自然要李老前辈打声招呼。 好在林江年在临王府的牵掛並不多,算得上是孑然一身。临走之前,他先去临王妃陵墓前祭拜一番,又来到如意楼见过李老前辈。 接下来,他还打算去一趟许家,离开之前去见见许嵐那姑娘。 顺便看看,去拜访一下他那位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未来岳丈! 不管怎么说,许嵐那姑娘如今也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了。於情於理,这次离开之前要跟她说一声。 此次前往姜家,一来是代表临王爷去看望看望姜老爷子,二来是过去將纸鳶接回临王府来,商议成亲大事! 预计一来一回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不出意外,等到回来之后,正好应该是入秋的季节! 届时,也是成亲的好日子! 从如意楼出来,穿过日月潭,正准备离开的林江年,又突然碰上不远处出现在湖边树林间的两道身影。 正是锦绣和安寧! 今日天气不错,树林间枝繁叶茂,遮掩了炙热的阳光,投落下几分凉爽气息。 一袭华丽锦裙的锦绣,以及一袭素白长裙的抱剑少女漫步树林间。 从这对姐妹身上的穿著也能看出二人性格的差別,锦绣性格活泼,外向热情又气质典雅。因此她的穿著一直都挺鲜艷热情,大红大紫。 不过,这些看似庸俗的元素出现在她身上时,却又反而正好能凸显她的性格,同时也遮掩了几分她略不成熟稚嫩的气质,显得她像是一位端庄大雅恬静的大户小姐。 至於一旁的安寧,她的穿著就朴素多了,常年素色衣物,极为低调。 或许正如锦绣所言,安寧喜欢模仿自家公主,因此穿著和性格气质都与公主相似。但偏偏她性格却又不能如公主那般清冷彻底,使得她的模仿多少略带几分蹩脚。 尤其是在面对锦绣的挑衅之下,很容易便暴露出来。 隨即恼羞成怒,恢復少女心性的幼稚。 眼下,二人正漫步树林间,正好与林江年碰上。 “殿下?!” 锦绣瞧见林江年时,那双美眸隨即明亮,绝美的脸蛋上浮现浅浅笑意,迈著轻快的步伐走了上来。 “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去了趟如意楼。” 林江年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你们怎么在这里?” “閒著没事,出来走走!” 锦绣脸上浮现一抹甜甜笑意,两个梨涡看上去极为动人:“这不是马上要走了嘛?赶紧来转转,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再来!” “你想来隨时都可以!” 林江年轻笑,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安寧,开口问起:“安寧,伤势如何了?” 不远处的安寧站在树林间,微微侧过身子,没有搭理林江年。隱约可见少女一张清冷的脸庞紧绷著,樱桃小嘴轻抿,一言不发。 见状,林江年暗嘆气,这姑娘有问题! 刚才看到他的时候,这姑娘就故意避开目光。 眼下,依旧沉默! 似是故意躲避不理他。 从上次那姑娘哭的稀里哗啦开始,已经过去好些日子! 这姑娘到底咋了? 站在林江年身旁的锦绣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安寧,又看了看殿下,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隨即消失不见。 她轻声开口:“安寧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 林江年点头,原本还想跟安寧说些什么,但见安寧对她爱答不理,便也只能暂时放弃。 “我还有点事,不打扰你们了!” 林江年摆摆手。 “殿下去吧。” 锦绣微微点头。 等到殿下离开后,锦绣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殿下的身影消失离开后,这才转过身子,看向不远处树林间站著的安寧。 她眼神微微复杂,幽幽嘆了口气,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你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殿下肯定能猜的出来!”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安寧娇躯似轻颤了下。 锦绣眼神幽幽,似有些吃味:“你既然喜欢殿下,为何……” “我不喜欢他!” 没等锦绣说完,原本一直沉默的安寧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那张清秀绝美,而又紧绷的小脸儿上似泛起一抹慌乱。 “你骗得了別人,骗不了我,你就是喜欢殿下……”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有!” “就没有!” “……”(本章完) 第613章 拜访许家 安寧跑了! 或许是不想跟锦绣幼稚的爭执下去,又或许是不愿意面对。 抱剑少女转身跑路。 剩下锦绣站在原地,看著傻妹妹落荒而逃的背影,神情复杂,心中忍不住嘆气。 这傻姑娘,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安寧受伤那晚,锦绣跟安寧睡在一起。 当时,锦绣问出了那个问题,打了安寧一个措手不及! 而从安寧当时的反应来看,锦绣確认了自己的猜测……安寧,果然喜欢殿下! 或许不一定喜欢,但绝对有问题…… 一开始,她锦绣没有意识到这点。 虽说从一开始,锦绣一直防著殿下接近安寧,防著殿下勾搭安寧。 但锦绣其实並不认为殿下能成功! 毕竟安寧的性格跟公主很像,她性子清冷,对情感迟钝,也对外人保持著极为很强的警惕! 更重要的是,像殿下这般性格,以往可是安寧最討厌的那种! 因此在锦绣看来,殿下可能会勾搭安寧,但安寧不可能会上鉤! 她惟一要防的,就是殿下对安寧用什么下流的手段…… 可锦绣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边殿下还没怎么勾搭,那边的安寧就不对劲了…… 锦绣终於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上次安寧跟著殿下出去了一晚,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次! 那天早上安寧回来时,锦绣就发现安寧神情不对。於是,她跑去质问殿下,从殿下口中得知安寧哭过的事。 接著锦绣又跑去见安寧,但安寧却不愿意多说什么,这让锦绣忧心忡忡。只能跑去找公主,希望公主能出面。 然而,公主虽然去见过安寧,但並没有跟锦绣多说什么。 而安寧虽然之后情绪稳定了许多,但锦绣还是能感觉的到……安寧有心事了! 那姑娘,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有心事? 而那之后,锦绣也发现,安寧开始有意无意的避著殿下。 是那种刻意为之的躲避,她不愿意见殿下,也不愿意跟殿下说话。甚至提及时,都极为不自然……到了这个时候,锦绣终於意识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大胆的念头从锦绣的脑海中浮现……安寧,是不是喜欢上了殿下? 当这个念头浮现时,锦绣先前那些一切不合理的猜测,似乎好像都合理了起来…… 安寧的反应,的確很像是一个情竇初开的少女心思。而锦绣也从细节当中,发现了不对劲的端倪! 直到前几天那个晚上,锦绣亲口问了安寧! 虽然,安寧否认了! 她不肯承认! 但是,锦绣跟她是双胞胎姐妹,她怎么会看不出安寧在撒谎? 准確来说,不应该叫说谎! 安寧对情感之事並不敏感,甚至可以说很愚钝。甚至,她可能都没察觉到自己对殿下的感情。 若非锦绣提起,甚至安寧都意识不到这点。 而当锦绣提起这点时,或许是刺激到了安寧心头最大的秘密。使得她慌乱不安,下意识反驳。 也下意识的想要寻找藉口理由来反驳锦绣! 可当找不到合適的藉口时,她便只能像今天这样落荒而逃……逃避! 锦绣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她看穿了安寧的心思,可如此一来,事情似乎更复杂了! 锦绣神情有些懊恼! 她千防万防,却还是没想到,敌人是从內部瓦解的! 安寧她,她怎么就……沦陷了呢? 她平日里跟殿下的接触也不多啊? 怎么就会…… 一想到这,锦绣原本复杂的神情又变得愤愤。 难不成,是平日里殿下私下跟安寧有交集? 殿下私底下对安寧……干了什么?! 但这个念头刚浮现,又很快被锦绣推翻。 她前几天特地试探过殿下,能確定殿下並不清楚安寧的心意。 这件事情,殿下暂时还不清楚。 能確定是安寧单方面对殿下……单相思? 锦绣眼神幽幽,她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还是那句话,千防万防啊,还是没想到,自己的好妹妹竟然跟自己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更重要的是…… 如今公主跟殿下之间的关係还没更近一步,眼下又插进来一个安寧,若是被公主知道了,怕是…… “不行!” 站在原地,锦绣紧锁俏眉,犹豫思索良久,终於下定了什么决心,暗暗咬牙。 趁著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她必须要想个办法阻止一下! 决不能让安寧跟殿下…… 锦绣绝美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羞恼情绪,自己已经栽在殿下身上,岂能让安寧也步入自己的后尘? 脑海中仿佛浮现起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锦绣俏脸微微泛红,她连忙摇摇脑袋,把脑袋里那胡思乱想的画面甩出去。 她要趁著安寧目前还没有確定明白自己的心意,想办法將她对殿下的情愫斩断! 掐死在摇篮中! 想到这,锦绣目光坚定,看著安寧离去的方向,迈著坚定的步伐追了上去。 …… 许家作为临江城同样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虽说家族底蕴比不得临江城內其他世家,但同样不可小覷。 昔日许老爷子在朝中也颇有威望,虽说受三皇子谋反一案牵连,对许家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影响。 至今为止,那位许老爷子以及许家人都被软禁在京中,无法回来。 但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敢小覷许家。 至於原因嘛,也很简单! 许家背靠的是临王府,只要有临王府在的一天,许家便可巍然不动。 当年许老爷子曾对临王爷有恩,救过林恆重一命,这份恩情大於天。这些年来,许家能有如此迅猛发展,在临江城站稳脚跟,位列世家行列,与临王府的扶持脱不开干係。 而这次临江城动盪,整个临江城內大大小小的世家无一不胆战心惊,惶惶不安。 唯有许家巍然不动,没有丝毫担忧! 许家从始至终没有参与过任何世家的爭斗,作为戏外人旁观了临江城这一场大戏。如今更是隨著其他世家的影响力和劝慰被削弱,反倒变相加强了许家的威望。 许府的府邸更是坐落在临王府旁,与临王府仅仅相隔两条小巷,足以看出昔日林家与许家之间的交情多深! 此刻,许府。 后院。 屋檐下,房间的窗户大开,窗沿下,一位妙龄少女正百无聊赖的撑著脸儿看著院子里,发著呆。 旁边另一侧,一位身穿绿色襦裙的丫鬟也同样有些无聊,无精打采。 “小姐,要不咱们出去转转?” “不去。”许嵐的声音有气无力。 “奴婢听说最近城里很热闹,小姐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了吗?” “不感兴趣!” 小绿站在小姐身旁,轻嘆了口气,自家小姐变了好多! 以前的小姐可是閒不住的主,三天两头往外面跑,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 但回家的这段时间,自家小姐哪里不乐意去。 “要不……” 小绿似乎想到什么,建议道:“咱们去临王府找殿下?” 当听到小绿的建议,原本还百无聊赖的许嵐眼睛微微一亮,下意识从窗沿坐起身子来。 但隨即,眼神中的光芒又逐渐消散,又重新趴了回去:“算了,还是不打搅他了!” “这段时间城里那么乱,他很忙的。” 说到这里,许嵐的语气也有些懊恼:“我过去了,也只会给他添乱!” 许嵐清楚知道这些天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料想林江年一直很忙。她这个时候过去,只会给他添麻烦! “很烦……” 许嵐的语气突然有些沮丧:“小绿,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个麻烦,只会给他带去麻烦!”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小绿忍不住有些惊奇的睁大眼睛,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你……真的变了!” 小绿心中惊奇,感慨。 自家小姐,竟然有一天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了? 以前的小姐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自家小姐可从来不会顾虑这些,小姐行事从来都是隨性所为,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可现在的小姐,竟会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个麻烦,去找世子殿下的话,还会考虑会不会给殿下造成麻烦? 自家小姐,何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小绿心中惊嘆连连。 果然,外面那些言情话本小说上面写的没错,说一个女子有了心上人后,便会变得患得患失,变得小心翼翼,仿佛跟换了个人似的…… 小绿暗暗对照,发现自家小姐还真的完全对上了?! 自家小姐如今的状態,不就是如此么? 也得亏小绿对这些也一知半解,並没有什么经验。若是换成林江年来了,看一眼就能妥妥断定许嵐现在的状態……妥妥恋爱脑! ……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 小绿收起心思,安慰著自家小姐:“若是殿下真心喜欢你,又怎么会觉得你是麻烦呢?” 听到这话,许嵐神情反倒更落寞了:“那,他真心喜欢我吗?” 许嵐语气很不確定,极为不自信。 至今为止,她也不確定林江年对他的心意。 虽说那次她表明心意之后,林江年接受了她。 可是,可是…… 许嵐形容不上来,虽然二人好像已经確定了关係,但许嵐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两人的关係並没有像她想像中那般……亲密? 许嵐也找不到原因! 就是莫名的感觉没安全感! 还极其没有自信! 尤其是知道林江年的身边还有那位公主的存在,还有……那两个狐狸精!! 一想到锦绣那张美艷动人的脸庞,许嵐心中就气的牙痒痒。 伴隨而来的,就是愈来愈心慌的不安感。 “小姐,你就別胡思乱想啦!” 小绿跟在许嵐身边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小姐的心思? “世子殿下他既然接受了小姐你,定然对你是真心的呀!” 小绿开口笑道:“殿下可不是什么喜新厌旧,不守承诺的负心汉吶!” “哼,他就是喜新厌旧,就是负心汉!” 许嵐眼神幽怨,赌气哼道。 那傢伙身边有了那个狐狸精,怕是早已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一想到这,许嵐更揪心,语气也更委屈了:“他心里若是真有我,怎么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我?” “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来过一次……他心里肯定把我忘记了!” “混蛋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 许嵐满脸『愤愤』。 “咦,怎么一来,就听到有人在骂本世子?” 就在这时,一个调侃的熟悉声音突然从屋檐下响起。 窗沿旁,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的主僕二人皆是一愣。紧接著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 屋檐下一旁,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靠在墙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趴在窗沿旁的这对主僕。 “殿,殿下?!” 小绿的眼睛徒然睁大,似没想到世子殿下竟然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语气瞬间变得结结巴巴,连忙起身行礼。 而一旁的许嵐也是懵了! 这才刚骂著,怎么正主就突然出现在眼前? 猝不及防,许嵐脑子一时间有些没转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 屋檐下,林江年看著她,似笑非笑:“本世子不来,怎么听到你搁这里骂我?” 此话一出,许嵐白皙的脸庞唰的一下浮现一抹羞红。 她怎么也完全想不到,自己在背后说著坏话,竟会被正主听了个明白! 被抓包的羞耻感,让许嵐忍不住想转身跑路。 但隨即,在瞧见林江年脸上那玩味调侃的笑容时,许嵐心中那股委屈情绪又瞬间涌现。 “哼,难道本姑娘说错了吗?!” 许嵐理直气壮的抬头挺胸,瞪著他。 “你家里有狐狸精了,哪里还会记得我?!” 林江年嘆气,也的確有些愧疚过意不去。许嵐骂的倒也没错,回来这么久的时间,他也没主动来许家找过许嵐。 这姑娘对他有怨气也正常。 “我这不是来了嘛!” 林江年安抚道:“今天专程来找你的。” “找本姑娘做什么?!” 许嵐冷哼一声,有些傲娇的移开脑袋。但能瞧见一抹惊喜之色从她眼神底一闪而过。 很快,她又恢復了倨傲神態。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瞥了眼旁边的小绿。 一旁的小绿眨眨眼,当即心领神会。 “咳,殿下,小姐您们先慢慢聊。奴婢还有事,晚点再……不,奴婢不回来了……” “你们慢慢聊,慢慢交流……” 小绿拔腿就跑,溜之大吉,把地方让给小姐和殿下单独相处。 离开之前,小绿还偷偷给了自家小姐一个眼神。 小姐,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做完这一切的小绿跑路,同时心中忍不住感嘆。 自己,可真是一个贴心乖巧,为了自家小姐的幸福操碎了心的可爱小丫鬟! ……(本章完) 第614章 女儿不后悔 “没事难道就不能来找你了?” 小绿离开后,林江年走近窗沿下,来到许嵐身前。 瞧著窗沿旁许嵐那正襟危坐的模样,刻意板著的一张脸蛋,像是故意气鼓鼓的模样,林江年忍不住乐道:“瞧你这模样,人都快气红了!” “你还好意思说?!” 许嵐当即就红温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不能憋住心思的姑娘,更不可能真箇在林江年面前表现出冷冰冰生气的模样。这不林江年一开口,她就绷不住了! “还不是你的问题?谁让你成天气本姑娘的?!” 许嵐气坏了,一张白皙的脸蛋气的泛起一层红韵,温度逐渐升高。 “行行行,是我的错,我向许大女侠你道歉!” 林江年当即拱手:“许大女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一般计较的吧?” “哼!” 许嵐重重哼了一声,对於林江年如此敷衍的道歉表示极为不满:“难听死了,什么女侠?!” “我才不是什么女侠!” 虽然嘴上如此说著,但许嵐脸上的情绪却缓和了不少,显然林江年的服软和道歉起了作用。 林江年倒是有些诧异:“你以前不是一直嚮往江湖生活,想当一名行侠仗义的女侠?” 他可还记得,以前的许嵐性格豪爽,一直对江湖极为嚮往,可惜她是女儿身,许秀鹏自然也不可能允许她乱来。 因此,许嵐平日里也只能在临江城內过过癮,顶多了时不时在临江城周边转悠一圈。以往许嵐常常喜欢女扮男装,便也是如此。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许嵐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太好意思。 以前或许是年纪小,经歷的太少,让她的確对那所谓的江湖產生了嚮往。但隨著这次去了一趟京城,又隨著林江年一同回到临江城。这一路上的经歷,让许嵐逐渐打消了以前那个幼稚的念头。 她以前所谓的嚮往江湖那隨性快意恩仇的画面,都只存在於理想之中。 现实中的江湖,充满了恩怨情仇,尔虞我诈,与许嵐印象中的江湖有著极大的区別。 因此,许嵐也逐渐没了这样的心思。 再加上,或许是年龄的增长,也或许是心境的转变,成熟了些许的许嵐再回想自己以前信誓旦旦的行为,多少觉得幼稚和脸红。 “反正,別叫我什么女侠……怪怪的!” 林江年挑眉:“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隨,隨便你……” 许嵐微微移开脸颊,感觉脸蛋莫名有些发烫。 这话,怎么听起来更怪了? 感觉到有些不自在,许嵐又很快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了?不用陪你家里的狐狸精了?” “你能不能不要三句话不离狐狸精?” “不能,她本来就是狐狸精!” 许嵐理直气壮,冷哼道。 林江年嘆气,劝不了。 不劝了! “她们什么时候走啊!” 许嵐哼哼开口,又问道:“她们也来了好一段时间了吧?你跟那位公主怎么样了?” “她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明天。” “明天?” 许嵐一愣,似有些没料到。怔了下后,隨即面露惊喜道:“你是说,那个狐狸精明天就要走了?!” “她要回京城了?!” 林江年点头:“京城有些变故,公主要回京城了?” “那两个小狐狸精呢?” 许嵐赶紧追问。 林江年哪能瞧不出许嵐的心思,“锦绣和安寧自然是跟著她们公主一起回去。” “太好了!” 许嵐满脸惊喜,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两个小狐狸精终於要走了,没有了她们阻碍,就再也没人跟自己抢…… “不过,我也得走了!” 但许嵐脸上的笑容还没能维持多久,便又听到林江年开口。 “走?” 许嵐愣神,看向林江年:“你要去哪里?” “姜家!” 林江年开口道:“姜老爷子病重,我得过去一趟……” 今日林江年来许家,一是为了看望许嵐,二也是来告知她这件事情。 先前原定计划是他与纸鳶兵分两路,林江年先行回临江城,等到临江城事务处理完后,便前往江南姜家。 眼下在临江城耽搁了些时间,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后,是该起程前往姜家了。 等到许嵐听完林江年的话后,脸上笑容当时凝固。 原本听到那两个小狐狸精要回京城,许嵐可高兴了……没了那两个狐狸精,也就没人跟她抢林江年了。 可没想到,那两个小狐狸精要回京城,却没想到林江年也要走! 去江南姜家? 姜家位於楚州境內,距离临州並不近。如此一来,不就意味著她又要跟林江年分开很长一段时间? 不行! 绝对不行! 反应过来的许嵐眼珠子一转,当即下定了什么决心。 还没等她开口,林江年已经从她脸上看出了她的心思:“你不会是想跟我一起去吧?” “对啊!” 被林江年戳穿,许嵐脸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乾脆点头承认,理直气壮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江年嘆气:“我是有正经事要办,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你跟著去做什?” “那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许嵐才不管那么多,上次从京城回临江城,原本以为一路上她能跟林江年单独相处培养感情,结果冒出了一个公主以及那个狐狸精坏了自己的好事。 这次林江年又要去姜家,许嵐自然要跟著去。 再说了……这次那个公主和狐狸精都要回京城,这下应该没人能阻止自己跟林江年单独相处了吧? 如此一来,她就有了正大光明跟林江年培养感情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要把自己失去的都拿回来…… 许嵐暗暗下定决心! “你不会是想拋弃我吧?” 见林江年不说话,许嵐很快委屈上了。 她眼神变得幽怨,委屈而又可怜的看向林江年:“你又要把我一个人拋弃在这里吗?” “嘿,你还装上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认识许嵐这么久,他能不知道这姑娘什么德行? 她会装委屈吗? “哼,我不管!” 被戳破后许嵐也不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反正你休想拋下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许嵐一副打定主意的姿態:“你別想偷偷摸摸的走,你要是真拋弃我,我一定去找林伯伯告状,然后向临江城的百姓们揭发你负心汉的嘴脸!” 林江年乐了:“你还威胁上我了?” “谁让你拋弃我的!” 许嵐理直气壮,又委屈巴巴。 在与林江年相处摸索,加上身边有『军师』小绿的指点下,许嵐逐渐明白眼前的林江年完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你態度越硬,他越是不好说话。相反你若是態度软一点,装可怜兮兮委屈的模样,他铁定就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面对许嵐这装出来的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明知道她是装的,但林江年的確也狠不下心来。 加上这段时间的確有些疏忽了这姑娘,心中有些愧疚。犹豫了片刻,林江年嘆气道:“你爹会同意吗?” 听到这话,许嵐眼睛当即明亮:“我爹肯定会同意的!” “要是他不同意呢?” “那我就绝食抗议,实在不行离家出走!” 许嵐斩钉截铁道。 林江年:“……” 父慈女孝了属於是! 正当林江年还想说些什么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林江年扭头,便见不远处小院门口,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正略沉著脸色,眼神复杂的看著屋檐下的二人。 “爹?!” 许嵐抬眸看去,当瞧见来人是她爹时,神色有些心虚慌乱:“爹你怎么来了……” 许秀鹏没好气道:“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准备什么时候离家出走!” 听到这话,许嵐就直到自己刚才的话被爹听到了,当即更心虚了,吐了吐舌头:“咳,爹我开玩笑的呢……” 许秀鹏暗嘆了口气,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望著眼前这位绝代风华,锦衣玉袍的临王世子,拱手道:“世子殿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了!” “叔父无须多礼!” 林江年摆手,笑道:“林许乃世家,叔父是本世子长辈,不必在意这些理解。” “礼数可不能乱!” 许秀鹏摇头:“殿下是世子,身份尊贵不可乱。”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许秀鹏,许嵐的亲爹。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位许家家主,但此时见面过后,气氛却有些诡异! 关係很乱! 林许是世交,许秀鹏从身份上是林江年的长辈,论起来要喊一声叔伯。但林江年身为世子,许秀鹏论身份是要给林江年行礼的。 可另一方面,如今的许秀鹏也能算得上林江年未来岳丈。於是乎……这关係就挺混乱的了! 以至於眼下两人见面,似乎都有些尷尬。 还是许秀鹏率先打破了尷尬:“不知王爷如今身体可好?” “劳烦许叔父掛念,王爷安然无恙,过些时日应该就能痊癒。” “那就好!” 许秀鹏似鬆了口气,又看了看林江年,看了看站在旁边,有些小心虚侷促模样的宝贝女儿,眼神似乎更复杂了。 “说起来,还没来得及感谢殿下救我许家之恩。” 许秀鹏沉声开口:“若非之前殿下出手相救,我许家如今恐怕危矣!” 三皇子谋反一案,牵连了在京城的老爷子以及二儿子,若非林江年出手帮忙,恐怕如今的许家早已四分五裂了。 林江年笑道:“许叔父无须如此,老爷子当年曾救过王爷,你我两家又多年交情,许家有难,本世子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听到这话,许秀鹏的眼神更复杂了。 同时,心中那愧疚不安的情绪愈浓。 他望著眼前这位与女儿年纪相仿的世子殿下,心中情绪万千:“无论如何,还是得感谢殿下出手相救……” 说到这里,许秀鹏停顿了一下,又看了眼小鸟依人般站在林江年身旁的许嵐,嘆气道:“此次从京城回来,还要多亏了殿下一路对嵐儿的照顾。” “老夫无以感谢,特备下薄酒,若殿下不嫌弃,稍后留下用膳,也让我好好答谢殿下一番!” 面对眼前这位未来岳丈的邀请,林江年並没有拒绝,他轻笑点头:“也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跟叔父谈谈!” “……” 林江年留在许家吃了顿饭,这顿饭很丰盛。虽比不得临王府,但规格也並不小。 饭桌上,林江年能感受到这位未来岳丈的复杂心情,以及隱约间对他这位未来女婿的一种『討好』? 不过,对於以往许家的那些事情,林江年与许秀鹏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避而不谈。 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而饭桌上,林江年也见到了那位素未谋面过的未来岳母! 不得不说,许嵐的確继承了几分她母亲的顏值与性格。许嵐的母亲性格的確颇为豪爽,对林江年这个未来女婿也颇为满意。 反倒是一直大大咧咧的许嵐,这次到了饭桌上却老老实实,正襟危坐,端端正正的低头不语,活脱脱一副大家闺秀模样。 等到用膳完后,林江年便与许秀鹏去了书房。 两人聊了什么不得而知! 不过,等到林江年离开之后,站在书房外的许秀鹏却仿佛如释重负般,彻底鬆了一口气。 “爹……” 许嵐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著书房外的爹:“你跟他聊了些什么?” 许秀鹏目光落在自己这宝贝女儿身上,眼神中满是宠溺,“没聊些什么。” “骗人!” 许嵐撇嘴,根本就不信。 许秀鹏只是笑笑,看著眼前的女儿,似想到什么,轻嘆了口气:“嵐儿,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吗?” 许嵐脸色唰的一下红了,有些羞慌起来:“爹,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秀鹏嘆气,眼神复杂道:“你应该知道,他是临王世子,身份尊贵,他还有个长公主未婚妻。你即便喜欢他,大概也做不了他的正妻!” 许秀鹏很清楚,虽然他许家不差,但他女儿想嫁给林江年,当世子妃几乎不可能。 听到这话,许嵐沉默了。 半响后,她轻轻摇头,轻声道:“女儿不在乎!” “可你是爹的宝贝女儿,爹不希望你受委屈。” 许秀鹏自然早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但,哪有做爹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快乐? 可那临王世子……他固然很好,可也清楚,那小子身边的红顏知己並不少。 许秀鹏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委屈。 许嵐微微抬起脑袋,目光落在爹的脸上,轻声一字一句道:“女儿不委屈!” “即便是没有名分,即便只能做他的妾……女儿也不后悔!” “……”(本章完) 第615章 前往楚州姜家 望著眼前许嵐那倔犟却又极为认真的模样,许秀鹏沉默了。 半响后,他深深嘆了口气。 嵐儿,跟她娘的性格太像了! 一样倔强,一样的认死理! 当她心中已经认定了那小子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很难改变她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许秀鹏嘆气。 在得知自家宝贝女儿喜欢上临王世子时,一开始他的心情极为复杂,也试图过想要阻止二人有过多接触。 但很显然,失败了! 再加上三皇子谋反一案牵连了京中的老爷子,林江年却不计前嫌的救下老爷子,保住了他许家。 这份恩情,足以让许秀鹏羞愧自责。 而对於宝贝女儿跟那小子的事,许秀鹏也意识到阻止不了! 女儿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法左右女儿的想法。 算起来,自家女儿跟那小子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倘若二人当真能成好事,也的確算得上一段佳话。可偏偏问题是……那小子有未婚妻了! 还是当朝长公主! 如今他许家没落,而那小子身边红顏知己源源不断。许秀鹏清楚,自家宝贝女儿铁定是当不成世子妃! 且不说他许家即便没落,但也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世家,他许秀鹏的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捧在手心上的掌上明珠,岂能委屈做妾,日后要是受欺负了又该怎么办? 许秀鹏不希望女儿受委屈,可如今既然女儿已经下定决心,他也无可奈何。 许秀鹏望著眼前的宝贝女儿,心情复杂。 他倒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也只是『愤愤』道:“日后那小子若是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爹……” “爹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然要给你討个公道!” 许嵐脸庞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神情忸怩:“爹,爹你胡说什么呢……他,他没有欺负我!” “爹说的是以后!” 许秀鹏嘆气:“听说那位长公主如今就在临王府,传闻那位公主性格有问题,为人极为孤僻,很不好相处,日后你怕是会受她欺负。” 许秀鹏更担心的是,是那位传说中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长公主会对自家宝贝女儿动杀心。 “爹,没那么回事……” 许嵐小声道:“她,她人挺,挺好的……” 从京城回临江城这一路,许嵐跟李縹緲相处交集不多,对那位长公主也一直抱有心虚和几分害怕。 但她也逐渐发现,那位长公主並不像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甚至有的时候,许嵐发现她还挺好相处,挺好说话的? 许秀鹏眼神更复杂了,他这宝贝女儿这还没进临王府的门呢,怎么就开始帮著那小子说话了? 帮那小子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连情敌都帮著说话? “爹,我,我明天要跟他一起去楚州姜家……” 这时,许嵐才开口提起这件事情。 许秀鹏听完后,沉默了半响。 “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会偷偷摸摸跟著去?” 许嵐低著脑袋,脸上神色有些心虚。 没吱声。 但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秀鹏哪能不知道自己这女儿的德行? 见状,也只能再度深深嘆气:“罢了罢了,反正爹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去吧去吧!” “注意安全!” “好耶,多谢爹爹!” 许嵐猛然抬起脑袋,神情雀跃,惊喜不已。 “先別高兴的太早!” 许秀鹏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娘那边你得自己去说。你娘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她要是知道你刚回来没多久又要离家……” 许嵐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她突然意识到,以自己娘亲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刚回家又要出远门,怕是要揪她耳朵狠狠抽她屁股不可! 许嵐的脸蛋瞬间变成苦瓜色,可怜兮兮道“爹,你可要帮我啊……” “帮不了!” 许秀鹏果断摇头拒绝:“你娘的性格你很清楚,我要是帮你说话,你娘恐怕会连我也一起抽!” 许嵐:“……” ……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 一列马车悄无声息出了城,顺著官道一路北上。 马车最前列有四位骑马领路的身影,四人气息內敛,剑眉星目,眼闪精光,皆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侍卫,身著便衣,腰间佩刀。 而马车四周,同样各自有乔装成普通人的侍卫沿途护送,並不算起眼。 几辆马车前前后后顺著官道一路北上,目的地——楚州姜家! 此时,在最前面的那辆马车內。 “为什么她们也会在这里?!” 马车內,许嵐睁大眼睛,双手叉腰,正气势汹汹的质问著林江年。 林江年则是神態慵懒的倚躺在舒適柔软的软榻上,神情懒洋洋,瞥了一眼她。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 许嵐瞪著眼睛,满脸气愤质问:“你不是说她们回京城了吗?” “她们,怎么跟我们一起了?!” 许嵐语气愤愤,一副受了莫大欺骗的愤然委屈神情。 昨天这傢伙跟自己解释好好的,说长公主要带著那个狐狸精回京城去了,得知消息的许嵐高兴了好一阵。没了长公主,也没了那个狐狸精捣乱,再也没人跟她抢林江年! 简直大快人心吶! 而许嵐在跑去跟娘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终於好不容易让娘亲开口允许自己跟著林江年跑去楚州江南。隨后许嵐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小绿回房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同时,还心中暗暗琢磨起了这一路去姜家的路程计划……上次从京城回临江城,被那狐狸精破坏了自己跟林江年的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这一次,势必要好好补上! 想到这兴奋劲的许嵐,几乎一夜没睡,今早依旧神采奕奕,兴奋至极! 然而,许嵐的这股兴奋劲头,隨著她带著小绿兴冲冲赶到了临王府,在看到与自己一同出门上路的长公主,以及跟在长公主身边那对貌美如的双胞胎时,被瞬间浇灭! 不是…… 她们怎么也在? 她们怎么跟著一起上路了? 她们不是要回京城吗? 跟著一起来是怎么回事? 许嵐脸上笑容当时就消失了! 憋了许久的她,终於在路上找到机会好好质问林江年。 这傢伙,骗了自己不成? “她们的確是要回京城!” 马车內,林江年开口道:“不过,这不正好与咱们顺路么?” “就顺便一起了……” 听了林江年的解释,许嵐怔神了半响,方才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她们的確要回京城,但顺路跟我们一起去趟楚州江南,然后她们再从楚州江南前往京城?” “没错!” 林江年点头,这姑娘理解能力还是有的。 “那,那不就是说……” 许嵐很快睁大眼睛,震惊道:“这一路上,她们还是要跟我们一起?!” “是的。” “我还是要天天见到那个狐狸精?!” 许嵐神色愤然,不可置信道。 林江年轻嘆气:“你要是不想见她们,也可以不见。” 许嵐:“……” 她懵了! 原本以为这次去楚州,会是她跟林江年单独相处,二人谈情说爱,一同相伴闯荡江湖的浪漫故事。 她都幻想了一整晚了都! 结果没想到,那狐狸精居然依旧阴魂不散的跟著她,坏自己好事?! 上次下药就让她坏了好事,抢了自己的头筹。现在居然还要阴魂不散的跟著自己去楚州…… 想到这的许嵐气的牙痒痒:“她们为什么不直接回京城,硬要跟著我们去楚州再回京城?!从楚州去京城要走水路绕道吧?” “大概,她们有自己的计划打算?” “她们是不是故意的?!” 许嵐瞪著眼睛,满脸气愤道:“是不是她知道你要跟我待在一起,故意来搞破坏?!” “肯定是这样!” 计划落空的许嵐儼然有些气急败坏,把所有问题全部甩到锦绣身上。 除了这个,她已经找不出別的原因来! “冷静冷静!” 见许嵐快把自己气坏了,林江年安抚她,笑道:“不就是一起赶路吗?之前不也是这样?大家人多热闹,路上也多个照应不是?” “不是!” 许嵐目光幽幽,委屈的看著林江年:“她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为何这么说?” “就是……” 许嵐支吾又说不出口:“反正就是这样……我才不要跟她一起照应!” 她才不会告诉林江年,她是准备这次路上跟他二人单独一起的计划。 “她们又不是要跟著我们一起去姜家!” “都要去楚州了,这有什么区別?” “也就这么些天了,等她们回到京城后,你下次想要见她们,怕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哼,我才不想见那个狐狸精,最好一辈子都见不到!” 许嵐愤愤开口。 不过,一想到等那个狐狸精回到京城后,下次想要再见林江年,怕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毕竟,临王府距离京城那么远……想要见上一面可不容易! 一想到这,许嵐心情莫名又好了很多。 瞥了林江年一眼:“那你什么时候打算娶公主?” 许嵐態度转变太快,林江年差点没反应过来。前一秒还在愤愤,下一秒突然提起他跟长公主的婚约。 “问这个做什么?” “不可以问嘛?” “可以!” “那你还不快说?” “说什么?” 许嵐恼怒:“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林江年一摊手:“不知道。” “不知道?” 许嵐目光狐疑:“你不会在偷偷瞒著我吧?” “骗你做什么?”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轻摇头:“八字还没一撇呢……” 许嵐怔了怔,似没想到林江年会这么回答。 八字还没一撇? 那不就意味著……暂时还不会娶? 如此一来,那个狐狸精想要进临王府的门,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想到这,许嵐心情更好了! 脸上笑容也更多了! “对了,你,该不会是不想娶公主吧?” 高兴之余,许嵐又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林江年。 她突然想起,这傢伙好像从来没跟她说过要娶那位长公主? 面对许嵐的追问,林江年倒是也没有隱瞒,嘆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娶!” “为什么?!” 听到这话,许嵐震惊的睁大眼睛。 还,真不娶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轻摇头:“这件事情说起来挺复杂的,不太好解释……” “事关临王府和朝廷的恩怨?”许嵐好奇问道,她也不是完全不懂的人。 “算是吧。” 林江年点头,並没有解释太多。 解释起来太麻烦,他懒得解释! 而许嵐好奇的望著林江年,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不娶公主,那你……打算娶谁?” 林江年看了眼似有些紧张的许嵐,“说了你会不会生气?” “哼,你不说我也生气!” 许嵐有些吃味的移开脑袋,哼哼开口。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心里会舒服? 当然生气啊! “那我就不说了。” “不行!” 许嵐又很快看向林江年,气势汹汹扑上去质问:“你快说你快说……” “你不娶公主,是想娶哪个狐狸精?!” “你快点老实交代!” “!!!” “……” 夜幕降临。 一行人抵达临州境內的一个小镇上,小镇客栈早已被提前包下。 赶了一天的路,眾人早已疲惫辛苦。尤其是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累的够呛,隨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便上楼洗漱歇息去了。 夜幕降临,小镇距离临江城不过一日路程,因此还算繁华,即便到了夜晚,也可见小镇上灯火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客栈內外早已被世子亲军包下,明里暗处皆有侍卫的身影。 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安全。 此次前往楚州姜家,林江年身边没有带太多侍卫,但所带来的这些侍卫个个都是武功极为浑厚的高手。 在客栈稍作歇息,用膳过后,时辰也还算早,见小镇热闹,锦绣便想去凑凑热闹,喊著林江年和公主一起去小镇上逛逛。 林江年与公主都不太感兴趣,不怎么想出门。於是,锦绣便只能拉著安寧出去。 安寧伤势尚未完全痊癒,以防万一,林江年还是派了几名侍卫高手暗中跟隨保护。 待到锦绣和安寧离开客栈后,林江年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灰尘,换了身衣裳神清气爽,接著来到李縹緲的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 “縹緲,我能进去吗?” “……”(本章完) 第616章 再亲长公主 客栈,房间內。 昏黄的灯光微微照亮著,一袭白衣胜雪的李飘渺盘腿坐在臥房前软榻上,紧闭双眸。 一头柔顺青丝垂落腰间,隨风轻轻摇摆,青丝之下,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精致无暇。如出尘的仙子般,绝代风华。 空气中,一股无形寒意縈绕在她周身,缓缓流转移动。 隨著这股寒意瀰漫縈绕,房间內的温度似下降了不少。明明已是炎暑夏日,但房间內却给人一种深秋即將入冬的既视感! 直到,门外突然响起林江年的声音。 盘腿坐在软榻之上的李縹緲缓缓睁开眼睛,一抹明亮的精光一闪而过,隨即归於平静。 “进来吧。” 房间门被推开,林江年走进房间。 刚踏入房间,熟悉的寒意扑面而来。林江年抬头看向房间內,见正坐在软榻上的李縹緲睁开眼,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是那种完全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视线,很难形容,乍一看,冷的甚至让人心头有些发毛! 眼前这位长公主的气质太冷了,气场也太强!即便只是眼神,便已经足够让人心头忌惮。 更何况还是……如此的『死亡凝视』? 哪怕明知道这位长公主性格天生如此,这並非她本意。可每次见到这张冷的美艷,却又同时冷的惊心动魄的绝美脸庞时,林江年还是会忍不住感慨万千。 天底下,怎么会真有这样的奇女子?! 林江年走到她跟前,轻声道:“打扰到你了?” 李縹緲美眸静静注视著他,轻轻摇头。 “没有。” “那就好。” 林江年放下心来,笑道:“要是打扰到你了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縹緲依旧静静的看著他,开口道:“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 赶了一天的路,林江年不怎么疲惫,没有跟锦绣和安寧去小镇上转转,回房沐浴更衣后,见时辰还早,便想著过来找公主谈谈心。 正事没有,林江年倒是想趁著这个机会,跟眼前这位长公主好好的……谈谈感情。 此次一路北上,是二人还能呆在一起的最后一段路程了! 等到这次分別,下次想再见面已经不知会是何时!回京之后的李縹緲,不出意外已经不太可能再来临州临王府! 她身为王朝长公主,如今天子病危,不管她想不想,王朝的危机和重任迟早会压在她身上。 等到那时,自然不可能再像如今这般轻鬆。而二人想要再见面,或许已遥遥无期。 所以,这大概是二人如今身份的最后一次相处。 下次即便再见面,或许身份也全然不同了! “时间还早,顺道过来看看你……” 林江年开口,目光落在这张哪怕是看了很多次,但依旧每次都会被惊艷到的绝美脸庞。 清冷,乾净,纯洁,有种说不上来的高冷欲,配上她那与生俱来的绝冷气质,让林江年每次见到她这张脸时,都忍不住悸动。 而眼前这位长公主似乎並没有意识到这点,静静与林江年眼神对视,这张美的惊艷的脸庞上依旧没有寻常女子该有的半分羞涩。 乾净,透彻! 但越是如此,却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吸引著林江年。 每每到此时,林江年心中总会升起几分罪恶念头…… “你在想什么?” 脑海中那邪恶念头才刚浮现,眼前的李縹緲似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清冷的美眸盯著他,突然开口。 若是以往,听到这话林江年或许的確会心虚几分。 但今时不同往日,哪怕被看穿心思,但林江年並没有太多被戳破邪恶念头的羞愧情绪,反倒十分坦然。 “在想你。” 语气极为坦诚,甚至还带了那么一丝丝的理直气壮。 而听到这丫的李縹緲反倒沉默了,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但那双落在林江年脸上的美眸却依旧没有移开,依旧平静,没有羞涩,没有不自然。只是静静盯著他,仿佛像是在思索著他这话的真假。 见状,林江年走近她身旁。 靠近时,能清晰感受到李縹緲身上瀰漫的那股寒意。 触碰到这股寒气瞬间,林江年体內的玄阳心法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有些不受控制般的轻轻运转起来。 紧接著,李縹緲身上的这股寒气似有了方向感,源源不断的朝著林江年身体而来,逐渐被他的身体吞噬吸收著。 这一切,都是完全无意识的行为! 林江年没有任何动作,但在靠近李縹緲时,身体便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自动靠近,本能地贪婪吸取著她身上那源源不断涌现的寒气。 这一刻的林江年,莫名有种怪异感觉……他这算不算是成为了李縹緲某种意义上的鼎炉? 毕竟,每次他都回被李縹緲吸的乾乾净净……每次到最后都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典型被压榨的鼎炉惨状…… 但转念一想,他这也不能算是纯粹的鼎炉。 毕竟,每次李縹緲在榨乾吸他的时候,他也同样吸收著李縹緲身上的寒气消化为自己所用,化作修为內力提升了实力。 所以准確来说,他们两个这种行为应该算是叫……双修? …… 胡思乱想之际,丝丝清凉触感涌入身体內,林江年心头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轻鬆畅快感。他下意识低头,正好又与李縹緲对视上。 她依旧平静的望著他,眸光平静。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江年从她这张绝美的脸庞上看到了一丝丝红润? 原本清冷无双的长公主,神情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情绪反应? 这一刻,两人都从对方眼神中读懂了某些含义。已经不需要交流,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林江年伸出一只手,隨后便有一只素白柔滑,手指芊芊修长的玉手搭在他手心上。很熟练,像是早已经歷过许多次,无须任何言语交流。 林江年手心紧握,握住这只白皙柔滑细腻的手掌。十指紧扣,熟悉的冰冷触感,依旧细腻,手指晶莹剔透,如同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林江年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向眼前的李縹緲,她依旧注视著他,没有移开过目光。 这张精致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 美艷,动人! 此刻,安静的房间內连两人的呼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那略温热的呼吸夹杂著一股淡淡清香,瀰漫在两人之间。 房间內的温度,逐渐升温。 少女白衣胜雪,如清冷仙子般的气质,绝美无暇的五官,宛如星辰清澈的眸子,小巧晶莹的琼鼻,以及那张鲜艷薄唇正微微轻抿。 这一刻,林江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內的內力正源源不断的流逝。掌心紧握的那只清冷小手,仿佛有著极强的吸力,正贪婪的汲取著他身体內的內力,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內力不断被对方吸收吞噬。 但与此同时,那股寒气也不断进入林江年的身体,一股熟悉畅快的感觉蔓延浑身,让他一个激灵! 很难形容这种快感! 如果非要具体形容一下的话,那大概就是……一夜七次? 两人並排而坐在软榻上,静静对视,房间內寂静。 林江年望著眼前李縹緲绝美的脸庞,一边感受著身体內力源源不断运转流逝。 同时,他朝著眼前的她凑近了一些。 脑袋凑近,將她看的很清楚。 呼吸间,林江年闻到了来自李縹緲身上的那股熟悉清香,很好闻。 淡淡的清香瀰漫,縈绕在他的鼻息间。 很近! 这股淡淡清香刺激著林江年的五官,此刻他浑身酥麻了般,一股强烈的欲望衝动涌现。 他呼吸略急促,盯著眼前的长公主。 李縹緲依旧一动不动,她並未躲避,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始终注视著他,她似是意识到什么,却依旧没有反应。 像是默许著什么…… 然后,林江年便亲了上去! 乾脆利落! 轻车熟路。 嘴唇触碰时,那股熟悉的清凉触感袭来,直衝脑海,瞬间占据了林江年所有的理智。 少女薄唇如蝉翼,娇嫩水润,如嫩豆腐般弹性十足,水润而又似水蜜桃般,妙不可言! 这一刻的林江年,儼然有些失控! 而在两人嘴唇相贴之时,林江年突然感受到眼前李縹緲娇躯不易察觉的僵硬了些。 很细微的动作。 但,林江年却清晰的意识到……她,紧张了?! 果然,她並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或许她的閾值比寻常女子要高! 念及於此,林江年便再没有顾虑。 少女的唇如水般柔软,带著一股淡淡清香,以及那一丝丝清凉,令林江年沉迷。 李縹緲没有反应! 当林江年亲上来时,她没有躲避。 但,也没有回应。 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就那般愣愣著,任由著林江年不断乱来。 原本气息清冷的李縹緲,呼吸逐渐急促。绝美白皙的脸庞也逐渐泛起一抹红润。那双原本清冷明亮的眸子,不知何时缓缓闭上。 房间內的气温,也隨著林江年体內玄阳心法的运转,逐渐越来越高…… …… 良久,二人唇分! 李縹緲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此刻,她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一抹浅红,白里透红。或许是体內寒气得到了压制,亦或者还有別的缘故,先前的清冷感消失不见。 那双清冷的眸子变得水润盈盈,眸中有雾,望向林江年的目光中似泛著几分迷离…… 此刻的李縹緲,甚至比刚才那清冷模样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往日清冷绝尘的冷艷女子,如今似动情般的模样,深深刺激著林江年浑身上下所有的器官。 原本被抽空內力脸色苍白的林江年呼吸愈发急促,就连呼出的滚烫气息,都隱约带著几分衝动的欲望。 “你……” 似察觉到了林江年的衝动失控,李縹緲正欲开口,林江年再度凑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嘴巴。 让她要说出口的话,又全部被堵了回去。 原本眼眸刚刚恢復些许清明的李縹緲,很快又逐渐被那涌现的情慾气息笼罩。 她依旧一动不动,任由著那滚烫的气息將她包裹。 相比於刚才那全然没有任何反应的接吻。这一次的吻更为激烈,更为长久! 而原本先前完全没有反应的李縹緲,在林江年的引导下,不知不觉逐渐有了些许反应。 虽然细微,动作也极为生疏,但也逐渐缓慢的回应,配合著…… 李縹緲原本略僵硬娇躯逐渐软了下来,那双先前无措不知该放何处的素手,不知何时搭落在林江年腰间,手指轻轻拽著他的衣裳,下巴微微扬起,闭著眼眸,无意识的配合回应著。 而李縹緲这细微的配合,更是让林江年此刻的念头达到了极点。 他再度得寸进尺,那双同样原本不知该放在何处的大手,缓缓落在那白衣素裙包裹的娇躯上。 然后,朝著他该去的地方缓缓游离。 下一秒,林江年猛然感觉到自己的手突然被握住! 触感冰凉! 唇分,林江年低头看去。 却见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注视著他,眸光中隱约还有尚未完全散去的几分迷离。 但,目光却逐渐变得清澈! “还不行么?” 林江年望著她,呼吸依旧急促,火热。 但眼前的李縹緲眼神已经冷静下来,脸庞上依旧泛著红润,呼吸同样不稳。 林江年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情绪。 不安! 这是林江年第一次从这位长公主身上感受到不安的情绪。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此刻的她,在某一刻似乎跟没有安全感的安寧有些相似。 林江年心中一震。 她什么都没说。 但,林江年已经明白了什么! “是我太冒犯,太心急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语气有些愧疚。 他的確是有些急了些。 显然,眼下的她还並不愿意。 毕竟林江年曾答应过,要让她爱上他的承诺还並未实现。刚才的行为,的確已经很得寸进尺冒犯了。 想到这,林江年歉意更浓。 他坐起身子,拉开与李縹緲之间的距离,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刚被刺激起来的衝动欲望,想要冷静並没有那么容易! 林江年只能闭上眼睛,运转心法试图平復情绪。 房间內安静下来。 一旁,李縹緲脸上依旧残留著几分红润,完全没了往日清冷气质,那张刚被狠狠亲过的薄唇更是鲜艷水润,微微张合。像是遭受过『摧残』般。 画面,显得有些曖昧萎靡! 她那逐渐清冷的眸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却有些怔怔。眸光微垂,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她很轻声的说了一句:“再给,我一点时间……” “行吗?” “……”(本章完) 第617章 安寧也是你的人了? 林江年心头一震。 扭头看向身旁的李飘渺,却见她不知何时移开了目光,眼眸微垂,整个人身上笼罩著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此刻的林江年,竟一时有些恍惚,甚至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怔怔看著眼前这袭绝美白衣身影,此刻,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似乎变了个人! 她的气质依旧清冷,气场依旧强大,在这一袭白衣衬托下,依旧宛如雪莲般美的惊艷,令人有种不敢高攀的绝美感! 但她那张先前始终清冷的脸庞,却似有了变化。那双往日始终波澜不惊的眸子底,泛起些许情绪。 似有些恍惚,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神不寧…… 林江年静静看著,一时心绪万千。 最终,千言万语汇聚嘴边,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头。 “好。” 而似有些心神不寧的李縹緲,在听到林江年的话时,整个人微鬆懈了一口气般。 她再度抬头,看向林江年。这一次,那精致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些什么。 说不上来! 但此刻的她,身上已经没了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有种冰山融化,雨过天晴的惊艷感! 林江年静静望著她,突然轻笑了一声:“看来我一直对你都有误解。” 李縹緲没开口,眸光微疑惑。 “外界都一直传言,你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他们说老天爷给了你世间最为尊贵的身份,又给了你绝顶的武学天赋,却也同时拿走你一些別的东西……” 林江年轻声开口:“他们都说你缺失了情感,虽然拥有著最尊贵的身份和令人羡慕嫉妒的武学天赋,但却终究不完整,是个完全冷血无情的人……” “说实话,在认识你之前,我其实也是这么猜想的。” 李縹緲神情平静,静静望著他。 “没错。” 她冷声开口,承认了这点。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所有人都说她缺少人类基本的情感,是个有残缺,冷血无情之人,天底下那些人评价她时,永远都会带上这些词。 哪怕她武学天赋顶尖,拥有几乎过目不忘,任何武学功夫一看便懂,並且能迅速精通的天才。但在所有人眼里,她依旧不是个完整的正常人……一个缺少了情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当成正常人? 无论是民间百姓,朝堂臣子,乃至於她的父皇母后一直都如此认为。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並没有否认过。 “错了。” 但,林江年却轻轻摇头:“这些想法通通都错了,在我现在看来,你並不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人!” “相反,你是一个正常人!” “你也並非没有任何情感,只是对情感的感知迟钝了些……但这並不能证明,你就是个没有情感的冷血之人。” 林江年的声音很轻,却很篤定。 直到现在,他才能真正確定,眼前的这位长公主绝对並非什么天生冷血之人! 他很肯定。 李縹緲似怔了下,此刻的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恍然失神,她注视著林江年。似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一个真正冷血无情之人,可不会像你这样。” 林江年嘆气:“一直以来,你也对你自己有误解……” “倘若你真正冷血无情,当年又怎么会收留锦绣安寧她们?又怎么会答应你父皇嫁到临王府呢?” “甚至,如今更是要为了大寧王朝江山,而委屈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林江年突然发现,或许造成所有人对这位长公主的最大误解,可能是她身上那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所散发的寒气,震慑住了他人。 再加上她耀眼的身份以及一身令人遥不可及而又忌惮的绝世武功所迭加在一起的效果! 当然,恐怕也少不了她沉默寡言,不善言语的性格……诸多因素迭加在一起,方才有了她如今的名声。 其实也很正常,身为皇室公主,她的处境原本不比寻常家的女子。虽能锦衣玉食,但身为公主的她同样也是孤寂的。 再加上从小被送往剑道,在那边长大的长公主,身边只有锦绣和安寧的陪伴,这让原本或许就性子冷清的她,逐渐变成如今孤冷『无情』的性格。 但事实上,这些都是表面的假象。 一个真正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人,当年又怎么会收留锦绣和安寧? 又怎么会为了一个自己並不在乎的王朝江山,而委屈自己去做並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与她的性格並不符合。 那么,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倘若她当真漠不关心,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赶来临王府?而在那位天子病重之时,又急於返回京城稳定局势? 她虽从未在脸上表现出来过,但她所做的一切,却早已將她的心思暴露。 而更重要的是……一个真正没有任何情感的人,又怎么会在刚才林江年亲她的时候,產生那不该有的反应?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情……眼前的李縹緲,並非没有情感之人! …… 李縹緲的眼神更为失神。 恍惚间,她似產生了几分动摇,心中有什么一直以来认知的东西,正在逐渐动摇轰塌…… 她注视著林江年,那双眸子中似有了许多的情绪。 “你……” 她开口了,声音依旧清冷:“觉得我很正常?” 这清冷的声音中,林江年听出了一抹忐忑。 林江年低头看向她,很认真开口:“你本来就是个正常人,顶多是对情感的感知迟钝了些,也不善於表达……这很正常,安寧也是如此!” 她默然,眼眸微垂,一言不发。 林江年则继续轻笑道:“倘若你真是个没有任何情感的人,我刚刚亲你的时候,你的第一想法应该是杀了我……” “但,你会想杀我吗?” 李縹緲抬眸看了他一眼,过了片刻,点头道:“以前想。” 林江年脸上笑容当即凝固,后背突然一凉:“以前,是哪个以前?” 不是,你还真想杀啊? 他就这么隨口一说,还真试探出东西来了? 李縹緲平静看著他,道:“你到京城的那天晚上。” 到京城的那晚? 林江年很快想起,当初他刚到京城外的那晚,遇上了多方势力的刺杀。差一点,他就死在了沈灵珺那位师伯手上。 最后,是李縹緲救下了他! 林江年原本还挺感激,结果现在突然得知……不是,她也想杀自己? “你,为何想杀我?”林江年小心翼翼试探。 李縹緲平静道:“想杀一个人,需要理由?” “不需要吗?” 李縹緲低眸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大概是,我不希望你活著吧。” 林江年:“……” “那你为何最后没杀我?”林江年又问道。 “我欠王爷一个人情,答应他救你一命。” “……” 敢情到了最后,救了他的还是王爷的先见之明?! 林江年心中感慨,却又很快意识到什么。 “那,你现在呢?” 林江年与她对视上,望著眼前这双清冷的眸子,轻咳一声:“现在还想杀吗?” 李縹緲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林江年可就不冷静了! 不是,你说话啊! 你这不说话,怪让人发毛的。 面对林江年的继续追问,李縹緲只是瞥了他一眼,“废话真多。” 但这么一句,又让林江年心中大定。 李縹緲眼眸微垂,似思绪著什么。 林江年静静注视欣赏著眼前这张绝美的侧脸,又凑近了些,握住她的手。 李縹緲抬眸看他,没挣扎。 林江年握著那滑腻的玉手,感受著肌肤柔嫩的触感,又轻笑道:“锦绣跟我提起过,她说在她心目中,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公主。安寧的性子跟你很像,她虽然没有亲口说过,但她一直对你很依赖……” “你对她们而言,是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人!” “如果不是你对她们真心实意的好,又怎么会让她们二人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李縹緲沉默著,似想起了些什么,眸光柔和了些。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是个正常人的话,我又怎么会喜欢上你?” 林江年望著眼前这张绝美到令人窒息的清冷脸庞,握紧了她的玉手,轻笑道:“所以我会好好努力的,努力让你有朝一日能真正的……” “爱上我!” “……” 寂静! 房间內极为安静。 林江年对自己的发挥很满意,土味情话虽然土了点,但在这年代也算得上直白而又热情。气氛烘托到了这一步,有些话自然是该脱口而出。 当然了,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真情实感的表露! 如果说一开始,林江年是看上这位长公主的容貌,打著把她娶回家当个瓶也好的心思。 但如今在隨著二人经歷了这么多,隨著他对这位长公主的深入了解后,林江年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外表看似高冷不近人情,但实则情绪表达极为直白甚至还有些幼稚可爱的长公主! 长得好看,外表看似如冷艷仙子,但实则心思单纯极为反差的长公主,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 而李縹緲明显怔了怔,有些愣住,平静的眸子注视著林江年良久。 近在咫尺漆黑精致的眸子,就这般注视著他。 良久后,她轻点了点头。 见状,林江年心中突然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望著眼前公主白皙绝美的脸庞,尤其是她此时还有些愣神恍惚的模样。 莫名有些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果真跟安寧有那么几分神似……那小姑娘平日里果真没少学李縹緲。 正当林江年心中这个想法刚浮现,却突然听到李縹緲开口问起。 “你,对安寧也是如此么?” 林江年一怔,抬头看去,见李縹緲眸光依旧平静,似是不经意问起。 但林江年却瞬间有种汗毛竖起,后背发凉的既视感。 “你指的是哪方面?” 林江年心中警铃大响,公主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问起安寧? 李縹緲似並未察觉到林江年神色变化,平静问道:“她也是你的人了?” “……” “咳……” 李縹緲的话,让林江年有些没绷住,当即否认:“绝无此事!” 八字还没那一撇呢,长公主怎么凭空污衊人! 听到这个回答,李縹緲似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但林江年却又惊又有些意外:“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隨便问问。” 李縹緲的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真,只是隨便问问? 林江年神色惊疑不定,他很怀疑。 长公主怎么会平白无故问起这些? 有问题! 难道是…… 林江年突然想起安寧受伤的那晚,他拉著安寧回到临王府时,好像正好被李縹緲撞上……该不会是那个时候误会了吧? 林江年正还想说著什么时,便听到李縹緲淡然的语气响起:“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林江年:“……” 得,下逐客令了! 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但林江年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位长公主是不是吃醋了? 不然,怎会无端问起安寧的事? 但转念一想,林江年很快也理解了! 也对,长公主身边就两个侍女,这要是两个侍女都被他勾搭走了,这换谁都会有意见。 更关键的是,勾搭了侍女,还跟主子拉拉扯扯,这不就是想来个主僕……那啥? 换谁不生气? 想到这,林江年也没再刺激她。 “那你好好休息。” 林江年轻声开口,起身离开了房间。 剩下李縹緲依旧坐在软榻上,望著门口方向,神色怔怔良久,陷入许久的沉默思绪。 …… 林江年前脚刚离开李縹緲房间,客栈內,去小镇上逛了一圈的锦绣和安寧刚好回来。 “殿下!” 锦绣显得有些神采奕奕,笑容甜美,气质典雅。 一旁的抱剑少女则是在看到林江年时,迅速移开目光,隨即一言不发,径直上楼离开。 这姑娘…… 林江年的视线一直顺著安寧离开,直到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好看吗?” 林江年回头,见锦绣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目光幽怨,满脸气愤。 “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还没等锦绣反应过来,林江年便拉著她上楼。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锦绣脸色当即一下红了,连忙使劲挣扎:“不,不行……” “我,我不要……” “殿下你住手……” “……”(本章完) 第618章 被追杀的柳素 锦绣脸色羞红不已,挣扎想要阻止殿下拉著她上楼……这大晚上的,殿下突然二话不说拉著她上楼,这是想要做什么? ……这还能做什么?! 大晚上的,能做的是什么正经事吗? 显然不可能! 锦绣又羞又恼,这还是在客栈大厅,大庭广眾之下。虽说客栈已经被包下,没有外人,但可也还是有其他人侍卫下人什么的,万一被瞧见了呢? 殿下如此猴急的拉著她上楼,分明就是打著什么『坏主意』! 锦绣脸色羞红,显然认为殿下是想拉她去房间『欺负』她。 “不行,我不要……殿下你快放开我,会,会被人看到的……” 锦绣压低声音,红著脸语气带著几分颤意,不断挣扎,她这才刚回来,还没去见公主,万一等下被公主发现了怎么办? 客栈就那么大,任何声响肯定都会引起公主和安寧的注意……殿下没脸没皮的,她可是要脸的! 不过,就在她羞红著脸胡思乱想时,锦绣又很快发现……殿下好像没有带她去房间? 殿下拉著她继续上楼,直接去了客栈顶楼的阁楼天台上。 锦绣先是愣了下,隨后微微睁大眼睛……天台?! 殿下该不会是想在这…… ??? 锦绣还在胡思乱想之时,林江年已经拉著她来到客栈阁楼天台上。 从阁楼天台往外看,能几乎將整个小镇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眼望过去,小镇內东侧的居民区一片漆黑,镇上的百姓们早已入睡。而在西侧那边的几条繁华街道上,却依旧灯火通明,如此景象,涇渭分明。 阁楼天台上,夜晚的凉风吹拂,吹散了几分燥热之气,令人心旷神怡。 林江年转身看向身旁的锦绣,却见锦绣此时正低著脑袋,脸色羞红一片,双手交织,有些紧张。 “你咋了?” 林江年这才发现锦绣神情不对,凑近仔细一看,很快意识到了点什么,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脸上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在这里……” “不许说!” 锦绣脸色当即通红,恼羞成怒的阻止林江年继续说下去。 心中又羞又急,很想找条缝钻进去……她刚刚的確就是这样猜想的。 “嘖,没看出来啊?” 瞧著锦绣恼羞成怒的模样,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甚:“锦绣姑娘你这……玩的挺的啊?” 锦绣娇躯一颤,那种羞耻感愈发强烈,她气急败坏的扑向林江年,张开银牙狠狠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 “闭嘴……不许说了!” “还,还不是都怪你?!” 林江年揉了揉那被咬过的肩头:“这咋还怪上我来了?” “还不是你平时总是……欺负我!” 锦绣恼怒的瞪著他,把所有的锅全部都甩到他身上:“都是你的问题!” “这你可就要讲道理了!” 林江年挑眉:“这可是你自己想歪的!”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一顿,又看了看四周。 嘿,你还別说,被锦绣这么一提醒,林江年发现这里的確是个……不错的地方! 客栈已经被他包下,不会有外人出现,客栈四周外更是有侍卫暗中保护。此地又是客栈天台顶楼,视线广阔,风景位置极佳,还真是一个风水宝地。 夜黑风高,前月下…… “还是锦绣姑娘会挑啊,这果真是个好地方……” 说到这里,林江年脸上露出几分坏笑,凑到锦绣身旁,低声开口:“反正来都来了,你看要不……” “殿下,你闭嘴!” 锦绣脸色羞红,只感觉滚烫烧的利害。她都没脸见人了,转身就想跑路。刚转身,又被林江年一把拉入怀里。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林江年將她搂抱进怀里,轻声笑道。 锦绣羞恼万分,伸手用力的狠狠锤了他两下:“殿下就知道欺负我,坏死了……” 她当然知道殿下是在开玩笑,但殿下偏偏就是这样故意欺负她……简直坏死了! 林江年顺势握住她的小手,低眸望著怀中少女清香的娇躯:“这怎么能叫欺负?这叫跟锦绣姑娘培养感情!” “谁要跟你培养感情?!” 锦绣眼神幽怨,没好气开口。 正要再说些什么时,锦绣突然像是嗅闻到什么,脸上羞恼的神情突然一怔。 紧接著,凑近林江年衣衫上轻轻闻了闻,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抬眸看向林江年,狐疑道:“殿下,你身上怎么会有公主的气息味道?!” 鼻子这么灵的? 林江年纳闷,他自己都没闻到,锦绣是怎么闻出来的? “殿下你刚刚去找公主了?” 锦绣似猜到什么,眼眸微微一亮:“殿下你刚才也去欺负公主了?!” “什么话?” 林江年无奈道:“我怎么会欺负你家公主?” “哼,那可不,殿下就只知道欺负奴婢……专门欺负弱小。” “嘖,你这语气,別装可怜。” “人家本来就可怜!” 锦绣神情幽幽,但很快又被殿下去找公主的事情吸引。 “殿下你刚才对公主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骗人,没做殿下你身上怎么会沾染上公主身上的气息?气息很重……你肯定对公主做了什么!” “……” 狗鼻子是吧? 这都能闻的出来? 林江年诧异不已。 怎么感觉女孩子在『捉姦』这方面有著与生俱来的天赋? “殿下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 “……” “殿下你刚才不愿意跟我出去逛,是不是故意想支开我和安寧,好对公主下手?!” “……” 林江年嘆气:“在你心目中,我是个这么有心计的人?” “殿下本来就有心计……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锦绣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殿下的心里头,可藏了一肚子坏水。 意识到殿下刚才去找了公主,锦绣眼眸微微明亮,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殿下跟公主进展到哪一步了?公主有没有拒绝?你们是不是……” 说著,锦绣的目光就忍不住开始上下打量著林江年,试图想要从他身上找出端倪和蛛丝马跡来。 但很快,锦绣失望了! 殿下的衣衫上的確有自家公主的气息,但除此之外就没有留下別的什么痕跡,这足以说明殿下跟自家公主並没有深入交流过…… “殿下可真没用吶……” 意识到这,锦绣又忍不住轻嘆了口气,有些感慨,也有些失望。 都这样了,还没能拿下她家公主! 但这话林江年听起来怎么就那么怪怪的? “你还质疑起你家殿下的能力了?”林江年眯眼。 锦绣自然意识到殿下意有所指,脸色微红,轻哼道:“殿下也就只会欺负欺负奴婢了,怎么不见你去欺负公主?” “奴婢早说过了,殿下你要是有能拿捏公主的本事,奴婢就隨你欺负!” “但可惜吶……殿下就是不行吶……” 锦绣语气充满了几分欢快的幸灾乐祸,美眸更是带著几分挑衅的意味。 “你就儘管惹火吧。” 林江年倒也不恼,捏了捏她细滑的脸蛋,冷笑:“到时候希望锦绣姑娘別后悔,可別哭吶!” “哼,殿下先办到了再说吧!”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丝毫不惧。 反正殿下现在还办不到,她才不怕呢! 等回到京城之后,殿下就算跟公主成了,想要教训她都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了,指不定到时候殿下都忘了呢! 锦绣心中打著小九九!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行了,我找你有正事!” 跟锦绣打闹了一番后,林江年这才想起正事。 “安寧,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那姑娘自从上次被他骗出城外,哭的稀里哗啦之后,这段时间一直都很不对劲。 原本以为她只是生一段时间的闷气,过些时日就好了。然而,她这样的状態持续的比想像中要久的多! 这很不对劲! 那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公主突然莫名问起林江年跟安寧之间的关係,这让林江年意识到其中恐怕有了什么误会。 因此,林江年將锦绣找过来,想要问问情况。 他也盘算打算找个时间,好好跟那姑娘聊一聊。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想办法了解清楚她到底是因何原因变成这样。 “安寧?” 锦绣微微一怔,没想到殿下会突然提起安寧,眼神微微变得有些复杂:“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那姑娘不是这段时间一直不对劲吗?” 林江年纳闷道:“她每次见到我就躲,到底是怎么了?” “还在生我上次的气吗?” 锦绣目光幽幽地望著林江年,似想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殿下难道不知道吗?” 林江年微愣:“知道什么?” “没什么……” 锦绣移开目光,看向別处,神色依旧幽幽:“安寧没有生你的气。” “没有吗?” 林江年更纳闷了:“那她怎么见到我就跑?不理我?” “她大概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锦绣语气有些闷闷,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小情绪! 微微气愤! 殿下可真是个祸害啊! 祸害了她不说,现在还祸害了安寧! 虽然知道这不怪殿下,但…… 想到这,锦绣又略有些气馁。 安寧真不愧是她的双胞胎姐妹吶,就连看男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 锦绣心中很气,但又不知道应该气什么。 面对此时殿下的追问,她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殿下解释。 直接告诉殿下,安寧是因为喜欢他而不敢面对他,所以才逃避的? ……这肯定不行! 这说了,不是把安寧往殿下床上送吗? 以殿下的德行,还不把安寧吃的死死的? 等下就直接把安寧骗上床去了? 但要是不说…… 锦绣又想起安寧这段时间的状態,很不对劲。若是这种状態继续持续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锦绣太了解安寧了,她就是一个很能憋心思的人。她会把所有心思都藏起来,默默一个人消化。 若是这次回京之前不能跟殿下说清楚,等回到京城后,时间一久,这些情绪就会成为她的心结。 一想到这,锦绣心头更闷了。 “殿下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她唄。” 锦绣心中暗嘆了口气。 “我倒是也想,但安寧一直躲著我,我就寻思先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正说著,突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仿佛意识到什么,他诧异的看向锦绣:“等等,你说什么?” “你让我去找安寧?” 不对劲啊! 锦绣之前可不是一直防著他跟安寧有联繫来往的吗? 今天怎么突然让他去找安寧了? 玩什么招呢? 似瞧出殿下的诧异,锦绣眼神无比幽怨,语气中满是委屈,还夹杂著几分『愤愤』:“若殿下铁了心对安寧意图不轨,奴婢又岂能真的拦得住?!” “还不是,只能任由殿下去了……” 嘖嘖,改套路了? 以退为进了? 这语气,这神情,谁听了不得心生愧疚不安? “我跟安寧清清白白的。” “是不是清清白白的殿下心里清楚,不用说出来。” “我不说你怎么知道?” “殿下说了我也不信。” 林江年:“……” “那你这是……” 林江年诧异的看向锦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了也不信? 这意思,是认定他跟安寧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係了? 但锦绣眼下的反应却似乎並没有先前的抗拒? 难不成,她是已经打算接受…… 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林江年心头一跳,正想继续开口试探一下时。 突然他察觉到什么,猛然扭头看向夜空黑暗中! “怎么了?” 锦绣一愣,林江年的动作让她心头一紧。 “有人来了。” 林江年沉声道。 锦绣立即想起在临江城遇袭的那天晚上,脸色微变,心头一悬。 “又是刺客?!” “不清楚。” 林江年轻摇头,目光平静,望著黑暗远处的方向。 小镇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笼罩在黑暗中,从小镇民居屋檐上掠过,朝著客栈方向而来。 转瞬即至! 就在这道身影即將抵达客栈这边方向时,客栈四周黑暗处,骤然有数道侍卫身影猛然跃起,出现在黑暗半空中。 剎那间,寒光四起! 数道明晃晃的刀剑杀意瀰漫笼罩客栈上空,数道侍卫严阵以待,准备將这道不明的身影拦下。 林江年站在阁楼天台上,目光淡然的看著那黑影从远到近。身形轻盈,能瞧出对方內力浑厚,轻功了得。 不过,当黑影逐渐靠近时,方才发现这道黑影步伐略显踉蹌,像是受了伤,又像是慌不择路的逃亡。 林江年微皱眉,不知为何,他感觉这道黑影有些熟悉?! 直到,漆黑夜空中,这道黑影愈发靠近客栈,逐渐从黑夜显露身形,林江年视线中,隱约瞥见了一抹红。 鲜红! 红的鲜艷! 红的熟悉! 这一剎那间,林江年仿佛意识到什么,原本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惊愕凝重! “住手!” 客栈阁楼天台之上,一声內力浑厚,气息沉重的声音穿透寂静的黑夜。 下一秒,林江年的身影从客栈天台上纵身一跃。黑夜中,如同一道流星般骤然划出。 朝著前方那道身形掠去。 ……(本章完) 第619章 奄奄一息的柳素 一声低沉喝声穿透夜空,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那些原本从客栈四周暗中纵身而起,出现在夜空屋顶房檐上,拔刀严阵以待,准备將视线中前方那道逼近的陌生身影拦下的侍卫当即驻足,猛然停下。 这是殿下的声音? 怎么回事?! 侍卫目光齐刷刷回头,下一秒,他们身后客栈高台之上有道身影出现,从他们身后头顶之上疾驰掠过,从足有数十米之高的高台之上一跃而下,速度极快,夜空中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嘶……” 在场不少侍卫瞧见这一幕,瞳孔微缩,震惊不已。 这,是他们家殿下?! 殿下的轻功武功实力,竟已达到了这种地步?! 这一幕,让不少侍卫愣神惊愕不已。 虽然不少人跟隨殿下身边,清楚殿下身怀武功。但很少有人见到过殿下出手,也没人能意料到,殿下如今的武功竟已踏入了如此深厚的行列 此刻,这半夜之中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等到反应过来时,眾侍卫才意识到什么……殿下,是朝著那道陌生身影而去的? 意识到这点,在场的侍卫纷纷回过神,连忙跟上。 “殿下?!” 客栈,高台之上,锦绣也愣了愣。 她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便见殿下突然纵身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这可差点没把她给嚇死! 这么高的地方,殿下直接跳下去了? 差点没把她心臟给嚇出问题来! 接著,她便见视线中的殿下朝著不远处那道逐渐逼近的身影靠近。 远处,隱约可见一抹红。 红衣似血! 那是一个……穿著红衣的女子?! 锦绣再度愣了下神,而后仿佛想起什么,美眸猛然睁大! …… 夜深人静,夜幕之下。 柳素正在逃亡! 她身形隱匿於黑暗之中,试图摆脱身后的追杀。 此时的她已受了不轻的伤,愈发加重的伤势让她气息早已凌乱,明显感受到强弩之末的跡象! 因此,她只能往小镇方向一路逃亡,试图藉助小镇复杂的地形和小镇居民阻拦身后的追兵。 夜幕之下,一袭红衣的柳素穿越在小镇屋檐。她將內力几乎催发到了极限,身形不断在屋顶上闪烁掠过,寻找躲避脱身之处。 若是不能甩脱身后的追杀,今日此地恐怕就是她的葬身之处。 意识到这点,柳素那清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决绝。她即便是死,也决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上! 想到这,她催动仅剩不多的內力,朝著小镇內中央掠去。 轻盈的身形在夜空中仅留下残影,疾驰而过。 下一秒,她突然感觉到数道强劲的气息从小镇中央涌现。紧接著,前方视线中有数道黑影一跃而起,挡在她前方。 瞧见这一幕的柳素,心头猛然一沉。 什么人?! 是追兵吗?! 此刻的柳素已经完全来不及思考,她眼神猛然冷了下来,杀意骤然。 不管前方对面是谁,谁拦谁死! 拼了! 正当柳素咬牙下定决心准备与眼前这些人鱼死网破之际,下一秒,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制止声。 紧接著,那些原本身怀强劲气息的身影突然纷纷停下脚步。与此同时,前方那高台之上,一道身影纵身跃下,朝著她而来! 这一刻,柳素神情有些恍惚。 那一声低吼,隱约有些耳熟? 而前方视线中,那道朝著她疾驰而来的身形速度更是极快,转眼便到了眼前。 柳素混身绷紧,內力几乎催发到了极点,警惕至极。可就在她抬眸看向前方,当瞧清前方那道身影的身形时,她整个人如同剧烈颤抖了下,猛然怔住! 视线中,那道身影逐渐清晰! 柳素恍惚间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张熟悉的脸庞,从远到近。直到,这道身影原本模糊的模样无比清晰熟悉时,这一刻,柳素娇躯猛然一颤,脸上苍白的神情也变得不可思议:“林,林江年?!” 她愕然的看著前方这道熟悉身影朝著她疾驰而来,恍惚间不可置信!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怎么会是他?! 一瞬间,无数情绪从柳素脸上浮现。 原本娇躯紧绷,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今晚交代在这里的她瞬间愣在原地,失去了所有气力般,猛然停下。 “柳素!” 夜空中,林江年的声音焦急而又惊喜。 望著眼前这道出现在自己面前熟悉的身影时,他心中这些天始终悬著的心终於放了下来。 自京城一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而这几个月以来,更是直接失去她的行踪下落。眼下再见到柳素,林江年心中別提有多惊喜。 可惊喜的情绪才刚刚涌现,刚靠近柳素时,林江年却猛然察觉到了不对。 血腥味! 浓浓的血腥味传来。 林江年脸色猛然变了:“你受伤了?!” 这时的他,才骤然发现眼前柳素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血色,髮丝凌乱,神情更是极为狼狈。 她身上依旧是一袭红衣,只是这袭红衣却显得极为狼狈,身上还沾染了不少血跡。 红衣袖口之下,那只雪白的素手上还正滴落著血跡,血跡落在红裙之上,更显得眼前这一幕的触目惊心。 这一幕,让林江年心头猛然一惊,仿佛被人狠狠拽了一下心臟,惊慌和恐惧的情绪瞬间涌现。 而此刻的他,更是能感受到眼前柳素体內气息紊乱,以及那摇摇欲坠,似是隨时將要倒下。 “我……” 此刻的柳素,也同样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个小镇上遇上林江年?! 这是她完全没料想到的事情! 他,他不是还在临江城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此刻的柳素已经完全来不及思考这些。 她很累! 在当瞧见林江年出现在眼前时,除去惊愕不可思议之外,剩下的便是惊喜! 有种久別重逢的惊喜! 以及,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股情绪迅速將她包裹,提心弔胆了数日,这些天一直都神经紧绷著的她,在见到林江年时,那根弦仿佛终於绷到了极点,砰然断裂。 整个人瞬间鬆了口气! 当这口气卸下之时,下一秒,一股无与伦比的困意骤然涌上心头! 柳素只感觉眼前一黑,脚步踉蹌,娇躯骤然一软。 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脑海中一阵晕头转向,娇躯骤然倒下。 就在她摔倒的瞬间,脑中仅存残留的意识,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很熟悉,很温暖! 仿佛像是期待等了很久很久,那温暖柔软的怀抱將她紧紧包裹,也让她脑海中最后一丝的意识消散。 好像…… 如果死在他怀里,也算是……瞑目了! …… 漆黑夜空下。 “柳素?柳素?!”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昏死过去的柳素,脸色骤变。 他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柳素时,她竟受伤会如此严重?! 她,这些天到底经歷了什么? 为何会逃亡? 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的林江年,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这些。怀中柳素脸色惨白没有一丁点血色,体內內力几乎消耗殆尽,仅剩不多的气息也早已紊乱不受控制,衝击著她的五臟六腑。 她的衣裳上沾染了不少血跡,有他人的,也有她自己的,肉眼可见有不少外伤。 而更为严重的,是她身上的內伤! 伤的很重! 不仅是伤筋动骨,更是几乎伤到根基。若非是她內力浑厚,且有著极强的意志力,恐怕早已…… 此刻的柳素,几乎可以说是奄奄一息。 她能撑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奇蹟! 望著此刻眼前这张熟悉绝美冷艷,却又惨白的让人心疼的脸庞,林江年只感觉心头被揪的更紧。 前所未有的慌乱感从心头涌现! 林江年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慌乱过,哪怕是当初好几次面临生死存亡的危险关头,他也不曾如此慌张过! 但此刻在瞧见柳素如此模样时,林江年儼然慌了神! 他在害怕! 就连手掌都微微颤抖。 林江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塞入柳素的嘴巴里。紧接著迅速抓起柳素的手,开始往她身体內输送过渡內力,帮助她稳住心脉,平息体內紊乱的气息。 “殿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当听到客栈外的动静时,林青青第一时间跟了出来,跟上殿下的步伐。 当她逐步靠近,在瞧见殿下怀中熟悉的红衣身影时,她脸色也变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袭红衣,这,这不是…… 林青青自然认得殿下怀中的女子,这不是先前那位柳圣女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她怎么伤势会如此严重?! 林青青一眼看出柳素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林青青脸色也变了,她正想要说什么时,却似察觉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前方。 就在这时,不远处视线中,数道黑影出现在小镇內。 这些黑影笼罩在黑暗中,气息沉稳,皆是武功不俗之辈。他们出现在小镇,径直朝著林江年客栈这边方向追踪而来! “殿下,他们……” 林青青当即意识到什么,这些人,恐怕就是追杀柳圣女的人?! 林江年抬眸看了眼前方,夜空中,那几道追杀而来的黑影逼近,杀气盎然! 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怀中脸色惨白,昏死过去的柳素身上,弯腰小心翼翼將她拦腰抱起,转身朝著客栈走去。 只留下一声冰冷,夹杂著冰冷压抑的杀意,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都杀了!” 下一秒,自林江年身后,十几道侍卫一跃而起,掠过黑夜向前逼近,剎那间寒光纵横,杀意瀰漫天地间。 …… 客栈外,灯火通明。 林江年抱著柳素出现在客栈门口时,锦绣已经从客栈天台走了下来,她快步走出客栈,朝著林江年走来。 当走到林江年跟前,瞧见林江年怀中脸色惨白满身血跡的女子时,脸色微微一变:“殿下,她这是……” “去准备几盆热水,准备一身乾净衣物。”林江年沉声吩咐道。 “好!” 锦绣知道情况紧急,什么都没问,转身便去准备。 林江年抱著柳素快步上楼,来到自己房间內。小心翼翼將柳素平放在床榻上,继续往她体內输送过渡內力。 她的伤势太严重了! 检查之下,林江年心惊肉跳。 他难以想像这段时间柳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伤的如此严重? 究竟是什么人把她伤成了这样?! 望著柳素这张苍白楚楚可怜的脸庞,这是林江年以往从未料想过的场面,他从未想到过柳素有朝一日会伤的如此严重! 从前些日子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林江年就一直派人暗中在找她的下落,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只是更让林江年没想到的是,今晚能在这里遇到柳素,这说明她这些日子恐怕也在临江城附近。 既然如此,她在遇上危险之后,她为何不去临王府找自己? 为何要独自逃亡? 林江年脑海中思绪疑惑万千,但眼下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只能源源不断继续往柳素身体內输送內力,帮助她稳住伤势,保住她的性命。 另一边,锦绣很快端著热水出现在门口,轻敲了敲门,端著热水推门走了进去。 “殿下,热水备好了!” 锦绣迈著轻步走近,將热水放在一旁,看向房间內的殿下以及床上躺著那位伤势似乎很严重的红衣女子,脸上浮现担忧模样。 “你先出去吧。” 林江年没有回头。 “好。” 锦绣点头:“奴婢就在门外,殿下有需要再喊我!” 锦绣没有说任何废话,轻步退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站在房间门外,锦绣面色微微凝重,若有所思。 正当她思绪之际,旁边悄无声息多了一道身影。锦绣扭头一看,这才瞧见安寧不知何时站在客栈走廊上。 “你怎么来了?” 安寧没说话,只是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瞧了眼客栈窗外。 刚刚客栈外面的动静,已经停息消失。 她面无表情,握了握手中的剑,剑鞘之上,隱约还有一抹尚未完全散去的剑气。 ……(本章完) 第620章 一个不留 客栈,房间內。 当柳素体內那紊乱的气息逐渐平缓下来时,林江年方才暂时鬆了一口气,缓缓收功。 心中这口气鬆懈下来,只觉混身酸软疲惫。 刚刚为护住柳素心脉,帮她平息体內气息续命损耗了大量內力。也得亏是林江年內力浑厚,加之在长公主那边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因此驾轻就熟。 林江年看向床榻上,柳素依旧昏迷不醒。但她身体气息逐渐趋於平缓,呼吸也算是逐渐恢復了正常。 至少眼下,並无生命危险了! 一袭红衣长裙的柳素静静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模样恬静而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惨美。绝美清秀的脸庞上没有半分血色,苍白而憔悴,狼狈而让人心疼不已。 林江年轻轻凑近,动作轻柔的缓缓解开柳素身上的衣衫,逐渐露出女子雪白的肌肤。 伴隨著如凝脂般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也伴隨著血跡以及数道伤口映入眼帘。 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眼神骤然阴沉了下来。 柳素不仅受了严重的內伤,外伤也同样不轻。眼下,有些外伤口甚至还没来得及结痂,隨著她这一路逃亡撕扯到了伤口,正往外溢著血跡。 林江年默不作声,用毛巾沾湿了温水,开始轻轻擦拭柳素身上的血跡,动作很轻。但即便如此,当毛巾擦拭触及伤口边缘时,依旧能瞧见正昏迷状態之下的柳素,那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似有些生疼! 林江年的动作愈发放缓,愈发慢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帮柳素擦拭身上的血跡,又动作轻柔的帮她把伤口缓缓包扎,帮她换了一身乾净衣衫。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林江年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目光再落在床榻上,柳素依旧昏迷不醒。 这道往日绝代风华的倩影,如今静静躺在他眼前。此刻的林江年有些恍惚,恍惚间,他仿佛想起一年前那晚的破庙中,第一次见到柳素的场景。 她身著一袭红衣长裙,撑著一把红纸伞,漫步寺庙屋檐下,美的惊艷! 也想起了当初刚到临王府时,每晚柳素会出现在他房间內,她运筹帷幄,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的自信模样。 画面再一转,柳素再度出现眼前。 可她…… 一年前时的柳素,还是是林江年需要仰望,小心翼翼对待的存在! 而如今过去了一年多,时过境迁。 从临江城到京城再到临江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而他跟柳素之间的恩怨纠缠,也一直都斩不断。 虽然这女人一向喜欢嘴硬,从来不肯承认。但在林江年心目中,她早已是自己的女人。 如今,她伤成这样…… 林江年心中,压抑著一股难以发泄而出的怒火。 他坐在床榻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望著床榻上这张苍白绝美的脸庞,林江年神色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你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都交给我就行……” “我会帮你,把他们都杀掉!” “一个不留!” “……” 客栈门外的走廊上,寂静无声。 锦绣站在走廊外,神色看似平静,但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紧闭的客栈房门,隱约闪过几分担忧。 殿下已经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了,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位红衣姑娘……情况怎么样了? 锦绣极为焦急,但却又不能上前去敲门,生怕打扰到了殿下。 她身旁不远处,安寧站在走廊窗口位置,背对著走廊,看向窗外。夜晚清冷的风涌入走廊,轻轻吹动她的髮丝,露出一张精致清冷的脸庞。她静静站在那儿,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四周寂静,没有任何声响。 甚至就连客栈之外,也早已陷入一片死寂。 仿佛不久之前发生的所有动静都不復存在。 直到,后半夜时分,客栈房门终於被缓缓推开,林江年从房间內走了出来。 “殿下?!” 锦绣快步迎上前去。 刚走出房门的林江年,瞧见房间门站著的这对姐妹。 锦绣步伐轻盈走近,目光顺著林江年身后落在房间里,似察觉到什么,声音放轻许多,有些担忧道:“这位姑娘她……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大碍了!” 林江年轻摇头。 目前的柳素已经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她依旧处於昏迷当中,什么时候能醒来,林江年也不敢保证。 锦绣听到这,心中微微悬起的心也算是放下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莫名其妙有些担心。 “已经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看了一眼锦绣,又看了一眼走廊窗口位置的安寧。眼下已经是后半夜,能看到锦绣困意涌上心头,不过她强撑著。 “殿下不需要奴婢了吗?” 锦绣轻声担忧问起。 她要是回去了,殿下身边万一没人帮忙了怎么办? “暂时不用了,你们先去早些歇息吧。” 林江年开口道。 “那,好吧。” 见状锦绣也並没有再多问什么,轻轻点了点头,轻打了个哈欠。她的確已经很困了,不过一直强撑著,眼下听到那红衣女子没有性命之忧后,总算是放下心来。 “安寧,我们回去吧。” 锦绣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安寧。 窗口边的安寧神情清冷,听到锦绣的话后轻点了点头,转身朝著房间方向走去。 她没有跟林江年说话,也没有看他。 不过,在经过林江年身旁时,林江年看著她,突然轻声说了一句:“先前辛苦你了。” 安寧娇躯似顿了顿,原本紧绷的小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她似装作没听见,继续迈步离开。 背影清冷而又显得倔强。 林江年也並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看著这对双胞胎姐妹离开回房。 等到她们二人刚离开没多久,许嵐和小绿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怎,怎么回事呀?” 许嵐来到林江年身旁,目光看向他身后的房间,面露担忧之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嵐和小绿脸上都满是担忧之色。 今天白天赶了一天路,主僕二人精疲力尽,回客栈之后洗漱用膳后没多久就回房间睡下了。直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客栈外的动静吵醒。起身之后,才听说客栈內发生了大事。 整个客栈戒严,王府侍卫將整个客栈包围,严阵以待。 从侍卫的口中,好像是听说殿下救下了一名女子?! 这让许嵐十分意外,本想来问问林江年,却在房间外瞧见锦绣和安寧守在那儿! 气氛很凝重,不对劲! 许嵐跟锦绣有恩怨,自然不想去问她。等到锦绣和安寧离开后,许嵐才终於过来询问情况。 她目光落在林江年身后的房间里:“她是谁呀?现在怎么样了?!” “伤势很严重吗?” 许嵐的声音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忧。 她听说林江年救下的那女子受了重伤,现在生死不明,忍不住出声询问。 “暂时没什么大碍。” 林江年轻摇头。 许嵐还想问些什么,但见林江年神色不太对,也就忍住了。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毕竟身为许家大小姐,轻重缓急还是拿得住。 “需要帮忙吗?” 许嵐担忧开口。 “暂时用不上,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林江年开口。 “哦。” 见状,许嵐乖巧听话的点点头:“那我先回房了,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记得喊我。” 许嵐原本是还想把小绿留下来的,但小绿那姑娘也是睡到一半醒来,困意惺忪著,林江年让这对主僕一併回房。 等到主僕二人离开之后,林青青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走廊上。 “殿下。”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如何了?” “都杀了。” 林青青冷声开口:“一个没留。” 林江年漠然点头:“查出他们是什么来歷了吗?” “殿下,从这些人的武功招数来看,像是天神教的人……” 林青青看了殿下一眼,疑惑道:“这些人的武功並不算高,应当是天神教底层教徒。” “但很奇怪,这段时间王府一直在清剿这些天神教余孽,这些人为何会躲过王府眼线,又为何会追杀柳姑娘?” 林青青疑惑不已。 今晚追杀柳姑娘的这些人的確有些奇怪,这些人武功並不高,正常情况下他们根本不可能对柳姑娘造成任何伤害。 林青青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自然见过殿下房间內那位柳姑娘的真实实力。 天神教圣女,武功深不可测! 怎么可能连区区几个底层教徒都收拾不了? 唯一的解释是…… 除去这些底层教徒之外,恐怕还有更厉害的高手在追杀她?! 更重要的是,天神教的教徒怎么会追杀他们的圣女?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林青青不得而知。 但林江年目光愈发清冷,心中瞭然,果然跟他所猜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追杀柳素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天神教教主! 以柳素的武功实力,这天底下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人並不多!而那位教主,便是其中之一!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灵光从林江年脑海中一闪而过。 林江年突然想起,为何前几日还在临江城时,他派人去查那位教主下落时会一无所获! 那位教主来临江城的真正目的,恐怕不是衝著他来的!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陈宏生试图想要借那位教主之手刺杀林江年,但那位教主却並没有如此如愿去刺杀林江年。 如果说那位教主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林江年,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更重要的是…… 林江年又猛然想起在临江城遇袭的那晚,安寧正好遇上了那位教主。可在危机关头,那位教主却又突然放过安寧离开。 原本这一切很匪夷所思,林江年一直想不明白原因,那位教主为何会突然放过安寧。 除非是,他碰到了比抓住安寧来威胁林江年更重要的人和事? 难不成…… 一瞬间,有什么念头从林江年脑海中一闪而过,一切谜团逐渐变得清晰。想清楚明白了这一切,林江年的声音逐渐微冷:“派人去查!” “那位教主,必定就在附近!” 柳素能被一路追杀至此,背后必定有那位教主的身影。 否则,没人能將她伤成如此! 能让柳素重伤成这样,只有可能是那位教主所为! 他从临江城消失,恐怕是得知了柳素的下落,一路追杀至此! 想到这,林江年心头微颤。 若非不是他此次出行前往江南,若非不是路遇在这个小镇上歇息,如果没有正好遇上被追杀至此的柳素……一切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林江年心头那股怒火愈发难以压制。 他猛然抬眸看向前方窗外黑夜……他与这位天神教教主的恩怨,也是时候该了结一下了! …… 阳光明媚,透过窗沿缓缓洒落房间內。 房间內寂静,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郁的药草香味。 柳素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仿佛有几十年那么久。梦境的內容一直重复重复,仿佛像是永远不会停息般。 直到某一刻,她似突然觉醒了般,整个人轻微一颤。紧接著,身体逐渐的疼痛感涌上心头。 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明显! 终於,她缓缓醒来,睁开了眼。 入眼,是一处幽静的房间。 柳素眼眸恍惚迷茫,似还没回过神来。 这,是哪里? 恍惚的下一秒,警惕情绪迅速涌现。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但刚有动作。 “嘶……” 浑身剧烈的疼痛將她包裹,让她提不起一丝气力来,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床榻上。 疼! 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仿佛像是被人折磨过般,疼的使不上半分气力。但与此同时,那剧烈的疼痛也让她从刚醒来时的迷茫逐渐清醒过来。 柳素意识逐渐恢復,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如记忆画面般涌入她脑袋中…… 她在临江城暴露了行踪后,被教主盯上。之后与教主交手,被教主重创身受重伤,她一路逃亡隱匿,眼看就要到强弩之末时,她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 “林,江年?!” 柳素神情恍惚,一时之间还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 是,他救了自己吗? 他,在哪? 恍惚之间的柳素,艰难的抬头看向房间內。 四周,空无一人。 正当她依旧恍惚时。 “吱嘎!” 客栈房门被推开。 ……(本章完) 第621章 你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客栈房门被缓缓推开,柳素有些艰难的抬头看向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醒了?!” 门外,略带几分惊喜的语气响起。 柳素原本恍惚的神情,逐渐变得清晰。 不是做梦! 是真的! 柳素怔怔望著从门外走进来的林江年,望著这张熟悉的年轻脸庞。 模样俊朗,笑容和煦,熟悉的气质,熟悉的模样! 在某一刻清晰感知后,柳素的思绪反而变得更加恍惚。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迅速涌上心头,將她心头占满。 她依旧怔怔的望著他,望著门口出现的林江年。这一刻,她心中似乎有无数念头想要表达,但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推门走进房间的林江年,一眼便瞧见床榻上甦醒过来的柳素。他顿时惊喜快步上前来到床榻边,关切询问:“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適?” 柳素依旧怔神,似乎一时之间有些窘迫,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注视著林江年,始终没有移开过。 直到,她的手突然被一只炙热的大手突然握住。 紧接著,便有一股熟悉的暖流顺著手心缓缓涌入身体內。柳素娇躯微颤,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直到半响后,林江年確定她的內伤没有继续扩散严重后,方才鬆了口气,放下心来。 还好,伤势没有再加重,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虽然她身上的伤势依旧很严重,但只要保住了性命,对林江年来说,一切就都是小问题。 “这,是哪里?” 终於,恍惚许久的柳素终於微微回过神来,轻声开口。声音很轻,夹杂著几分沙哑语气,似乎还有几分……不安情绪。 “距离临江城不算特別远的一个小镇客栈上。” 林江年望著她清秀苍白的脸庞:“你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了吗?” 柳素沉默,她自然清楚记得。 她被教主重创,又被天神教內部眾高手一路追捕行踪逃亡至此。原以为这次可能会交待在这,却没想到会阴差阳错碰上了他。 此刻的柳素望著眼前男人熟悉的脸庞,心中有无数情绪涌现。 大概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原以为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却没想到还是被他救下……柳素心中有种难言的感觉。 “我,昏睡了多久?” 她又开口问起。 “一天多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望著眼前这张绝美而又苍白的脸庞,轻嘆气:“你这次可真把我快嚇死了。” 柳素眼眸微垂,似有些不自然心虚般,“他们呢?” “谁?” “追杀我的那些人。” “死了。” 很平静的语气,也很乾脆,没有过多的解释。 但,柳素听懂了。 她怔了下,微微抬头看著他。 眸子落在他眼前这张乾净的脸庞上,他也正静静注视著她。两人眼神对视,不知为何,柳素心中的不自然感愈发强烈。 她微微移开脸颊,避开了他的视线。张了张嘴巴,心中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咳咳……” 就在这时,柳素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伴隨著咳嗽声,隨之而来的是身体传来阵阵剧痛。 疼! 疼的厉害! 她猛的倒吸几口凉气,好看的眉头紧蹙,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 这时的柳素,才意识到自己身体伤势有多严重。 受损极为严重! 隱约间,似乎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稍微牵扯动弹一下,就疼的厉害。 是那种钻心的疼痛! 先前一路逃亡的时候还还没有明显感知,眼下剧烈的疼痛涌上心头,疼的她浑身微微颤抖。 正当那股钻心的疼痛涌现折磨著她时,柳素的手再度被握住。紧接著,一股温暖而磅礴的气息涌入她身体。伴隨著这股气流缓缓涌动,身体內那原本剧烈的疼痛被缓解,疼痛感逐渐减弱。 脸色苍白呼吸无比急促的柳素仿佛缓过气来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张嘴。” 当她艰难抬眸时,便听到耳边林江年的声音响起,林江年不知何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药丸送到她嘴边。 柳素怔怔瞧了一眼,又看向了林江年。一言不发,乖乖张开了嘴。 药丸入嘴,吞咽而下,很快,这药丸便迅速在喉咙里化开。紧接著,药丸化作一团暖流气息蔓延至她身体各处,舒缓著她身体那剧烈的后遗症伤势。 “你现在身体伤势还很严重,什么都別想了,先好好休息,把伤势养好最重要。” 林江年望著床榻上,脸色惨白的柳素,愈发心疼。 他何时见到过如此虚弱的柳素? 当初那位风华绝代的红衣女子,如今竟伤成这样。 林江年心疼又揪心,同时,心中那股愤怒情绪愈发强烈。 柳素静静平躺在床榻上,微闭双眸。刚刚强烈疼痛感涌现时,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某一刻差点昏闕过去。 哪怕眼下药效逐渐起效,她依旧躺了好一阵,才微微缓过神来。 她这次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差一点就死了! 如果不是碰上林江年,她即便没有被天神教的教徒追杀,恐怕也会因伤势太重而不治身亡。 想到这,柳素心中涌现一股奇怪的感觉! 很难形容! 或许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这个傢伙救下! 昔日,这傢伙不过是一个在她威逼利诱而假冒临王世子的傀儡,是一个她轻鬆掌控,隨时都能捏死的小角色! 哪怕后来离开临王府时,发生了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衝动事情……但即便如此,在柳素心目中,林江年依旧还是那个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傢伙! 即便后面京城再相遇,两人之间的关係发生了很大改变。但,柳素的观念依旧不曾改变过。 在她眼中,林江年始终是那个甚至需要她去保护的傢伙! 直到这次…… 当意识到被林江年救下的那一刻之后,她的心態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柳素或许从未想到过这一点,从未意识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他救下!那个昔日的『小角色』,如今似乎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柳素心情有些复杂。 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不过,对於这种感觉,似乎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抗拒? 柳素缓缓睁开眼睛,与林江年再度对视上,她似想说些什么。 “先好好休息吧。” 林江年阻止了她,轻声开口。 眼下的柳素伤势太严重,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我已经让人去熬药了,等下药来了先把药喝了,能帮你恢復伤势。” “这次幸亏我从如意楼带了不少药出来,你的伤势虽然严重,但也不用太担心……” 此次离开临王府,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林江年从如意楼顺了不少珍稀药物出来。 此次前往楚州姜家,难免路上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这才刚出门,意外还真就出现了…… 柳素怔怔听著林江年絮絮叨叨的声音,依旧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林江年。 喜欢絮絮叨叨,说一些废话。 只是,这些往日看似废话的语气,却在此刻宛如一股暖流缓缓涌入她的身体。 此刻的柳素,娇躯似有些轻颤,她再度微微移开了视线。 “你,不打算问些什么吗?” 她声音依旧有些沙哑,轻声开口。 “不急。” 林江年轻摇头:“你现在伤势太严重,別想太多,先好好休息。” “可是……” 柳素还想说什么,她被教主追杀。眼下被林江年救下,但教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最清楚不过教主的实力,如今的教主武功更进一步,更为恐怖了。 她担心…… 但林江年似乎瞧出了她的担忧,只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轻声道:“放心吧,一切有我,不用担心,你就安心好好养伤就行。” 柳素怔怔望著他,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没能再说出来。不知为何,明明知道教主很可怕,一旦教主找过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可不知为何,在与林江年对视上时,此刻的柳素竟潜意识有种错觉……好似他早已胸有成竹! 哪怕教主来了,也全然不惧?! 这种恍惚的错觉,让柳素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却很安心! 是那种极为安心的感觉。 这是柳素几乎从未有过的感觉……好似只要有他在,就完全不用担心任何的危险。 这一刻的柳素,怔怔望著他许久,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客栈內,依旧寂静。 大堂內,空荡荡寂静无声。 不远处柜檯后,客栈的掌柜缩了缩脖子,脸色复杂,眼神更是带著几分小心谨慎。 客栈早已经被包下,几乎没有外人的身影,客栈掌柜的也算是老江湖,自然能看出包下客栈的顾客来头不小。 从客栈被包下开始,客栈內外便出现诸多侍卫身影,將客栈內外包围的严严实实。甚至就连客栈街头之外,都有不少侍卫暗哨的身影。 这让掌柜的惊愕不已,他难以想像,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出行才能有如此阵势? 即便是那什么世家子弟出行,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排场吧? 再看这些侍卫身影,一个个皆气息不俗,武功更是深厚,可不是什么寻常普通之人。 尤其是这两天,客栈外不时传来刀剑碰撞声,伴隨著阵阵惨叫……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死人了! 还死了很多人! 掌柜悄悄去看了一眼,瞧见守在客栈內外的那些侍卫杀了不少人,客栈外的巷子里,全是尸体鲜血。 这可把掌柜的嚇的心惊胆战,不敢再继续看。 他猜测可能是江湖仇杀,也可能是別的什么…… 但这些人闹出的动静很大,已经惊动了周围不少人,又死了这么多人,按理来说一定会惊动官府! 事实上,也的確惊动了官府! 但让掌柜的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確看到官府的人出现在客栈外。官府的人原本听说客栈外闹出了许多人命,第一时间派了大量衙役赶到现场。 可正当他们气势汹汹想要捉拿凶手时,那些侍卫当中有位身著青衣劲装女子的统领身影拿出了一块令牌。紧接著,掌柜便见官府那边的人瞬间变了脸色。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眾人神情瞬间变得諂媚。 紧接著,更让掌柜的震惊瞪大眼睛的是,官府的人隨后开始处理现场,拖走尸体,处理血跡,打扫现场……打扫的乾乾净净!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 杀了那么多人,官府不但不管不追究,竟然还主动帮忙清理现场……包下他客栈的顾客,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竟能能指挥官府的人帮忙扫地? 莫非,是皇亲国戚不成?! 意识到这点,掌柜的魂都快嚇没了,愈发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伺候著,生怕万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而这样的情况,並不只有一次。 就在这短短一天之內,掌柜的已经看到外面刀剑碰撞动静至少有三四次。 似乎不断有人出现在客栈外来寻找麻烦,但这些动静很快又结束……隨之而来的,是官府的人继续出来清扫现场。 这一幕,十分诡异! …… 客栈大厅內。 锦绣静静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向客栈外。 隱约间,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扭头,旁边屋檐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多了道白衣少女身影。 收剑入鞘,抱剑面无表情回到客栈內。 “又来了?” 锦绣开口,俏眉微皱。 已经不知道是是第几波了。 自从殿下救下那红衣女子后,便一直有人陆续追踪至此。但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部都死了。 锦绣看著抱著剑回到客栈內的安寧,心中轻嘆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 以客栈內外的侍卫,对付这些人並不难。 但偏偏,安寧要出手掺和进去。 锦绣隱约能猜到些原因,但猜到原因了的她,反倒还不如不猜。 “安寧。” 锦绣望著抱剑少女清冷紧绷的脸庞,突然轻声开口。 安寧没说话,抬眸看向她。 “你难道就不想问问吗?” 安寧神情似一怔,有些疑惑。 锦绣注视著她的眼睛,轻声一字一句道:“你不想知道,殿下救下的那名女子……” “是谁吗?” 此话一出,锦绣明显能察觉到安寧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恍惚,同时,伴隨著一抹……不安感! ……(本章完) 第622章 一品宗师境 客栈內,依旧很安静。 锦绣看著静静佇立在一旁,抱著剑紧绷著小脸的安寧一言不发,心情愈发复杂。 她紧张了! 紧张,也就意味著在乎。 虽然这妮子表面看上去似乎漠不关心,但她的行为早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想到这,锦绣心中深深嘆了口气。 她没有等来安寧的答覆。 安寧依旧如同一道雕塑般站在那,清冷眸子望向窗外,不知是在注意窗外景色,还是在逃避著什么。 整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但锦绣並没有打算放弃,她静静望著安寧,再度轻声开口:“你就不好奇她的身份?还有……” “她跟殿下是什么关係?” 锦绣的声音很轻,一边说著,一边注意观察著安寧的反应。 见安寧依旧一言不发,锦绣又道:“她跟殿下的关係,可很不一般……” “她受伤的时候殿下很紧张,我可从未见到过殿下那么紧张过……” “她呀……” 说到这里,锦绣的语气微微有些变了味,她也有些分不清是故意刺激安寧,还是自己本身也有些吃味。 “她肯定以前就跟殿下的关係很不一般,指不定……” 正当锦绣要脱口而出时,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废话真多!” 安寧面无表情开口,打断了锦绣继续开口。 锦绣抬眸看向她,安寧的目光依旧望著客栈外,清冷的身影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孤寂感。 她小脸紧绷,脸上满是冷漠神情,似有些不耐烦开口。 瞧见这一幕,锦绣心中顿时瞭然。 “我这不是跟你解释她的来歷吗?” 锦绣微微眯眼,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计划得逞的笑容。 “不感兴趣。”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没等锦绣继续说下去,安寧再度开口打断了她。 这次的语气明显有了情绪波动,似漠不关心,但语气听上去却有些不耐烦。她依旧冷著一张脸,但不知为何,神情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我累了。” 她冷声留下这一句,转身离开上楼。 锦绣看著她离开上楼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只是脸上刚刚的笑容又很快消失。 这妮子…… 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她哪里是累了,分明是在逃避。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让这妮子意识到殿下身边跟很多女子拉扯不清,如此刺激著她,指不定很快能让安寧逐渐认清殿下的真面目。 然后…… 心里的想法虽然有些邪恶內疚,但锦绣还是在心里默默念道安慰自己……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寧好。 安寧这傻姑娘人傻傻的,要是真栽殿下手上,指不定以后会后悔成什么样,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在锦绣看来,安寧就是不諳世事,经歷的太少。这些年来,也只有殿下跟她走的最近,因此才会让她產生了某种错觉…… 只不过,心里虽然如此想著,但锦绣的心情却依旧有些沉默。 高兴不起来。 不知为何,突然又想起殿下房间里的那名女子,那一袭红衣身影……虽然那天晚上並没有能清楚瞧见她的模样,但从对方的气质上来看,可见並非寻常女子。 再者,能被殿下看上,跟殿下关係不一般的女子,样貌肯定差不了。 想到这,锦绣心中那怪异的感觉愈发奇怪! 说不上来。 反正很复杂。 “我果然是嫉妒了。” 半响后,坐在客栈大厅內的锦绣轻嘆了口气。 思索了半天,她最终不得不承认……她的確有些吃味了。 果然,虽然平时嘴上说著不在乎。可真正看到殿下身边出现別的女子,她心里依旧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心情。 倒也说不上嫉妒,只是感觉很怪异,感觉像是有人抢走了自己的东西。 心里有些落空空的。 半响后,回过神来后的锦绣又自嘲般笑了笑。 自己如今不过只是殿下身边的一个尚且没有任何名分的女子,真要论起来,最该生气的应该是自家公主。 但公主她…… 锦绣突然怔了怔,这才想起什么…… 等等,自家公主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 清冷幽静的房间里,李縹緲缓缓睁开眼睛。 睁开眼的瞬间,眸光中似有一道前所未有凌厉清冷的光芒闪烁过。 剎那间,房间內的温度似骤降。 明明已是炎炎夏日,但房间內的温度却仿佛寒冬冰窖。 冷的嚇人! 但在剎那间后,凌厉清冷的光芒消散,房间內的气温也逐渐恢復。 一袭清冷云罗白衣长裙的李縹緲,盘腿坐在房间內,縈绕在她周身的气息依旧没有散去。 隱约间,有股恐怖的气息在她身上若隱若现。 她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看上去好似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若是仔细瞧瞧,便可瞧见如今的李縹緲整个人精神仿佛焕发了般。 那股以往清冷的气息,如今愈发出尘。举手投足间,有股说不上来的压迫气质。 尤其是那双波古不惊的美眸,目光仿佛凝成实质,所到之处,那股无形的威压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李縹緲依旧盘腿坐在房间內,低眸望著自己的手心。 手掌摊开,是一只精致绝美,如同艺术品般的素手,十指芊芊,晶莹剔透。而在手心之上,却仿佛有一股磅礴的气息依旧凝固著。 她眸光突然一凝,指尖轻弹,剎那间,一道无形的气息瞬间瀰漫。 下一秒。 “砰!” 房间內,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縹緲视线前方的桌面上的茶杯瞬间碎裂,在剎那间堙成了粉末。 荡然无存! 瞧见这一幕的李縹緲,眸光似若有所思。 可若是有外人能瞧见这一幕,恐怕眼神早已变得惊恐胆颤。 隔空御气本就已经是顶尖高手方才能掌握的绝学,没有浑厚的內力根本办不到这点。而隔空御气作暗器伤人需要的不仅仅是浑厚的內力,更需要对自身內力的掌握以及灵活的运用。 天底下能办到这点的高手,屈指可数。 能驱使內力御气,数米之外凝结实质伤人,已经是天底下顶尖的绝世高手。 但即便如此,能办到此刻眼前这一幕,弹指间便能御气让那桌上的茶杯『灰飞烟灭』的,天底下也近乎绝无仅有。 这种恐怖的实力,足以让任何人心寒胆颤! 但始作俑者的李縹緲目光却从始至终都很淡然,脸上瞧不出任何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这对於她来说,不过是最为寻常,也並不关心的一点。 半响后,她缓缓收功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走出。 “公主?!” 门外,当瞧见房门打开,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锦绣连忙迎了上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刚刚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 “无事。” 李縹緲神色清冷,淡然摇头。 门外走廊上,除了锦绣之外,还有一旁不远处佇立的安寧。 在她闭关之时,她们姐妹俩大多时间都守在公主的房间门外。 不过,这对姐妹似乎没有什么交流。 李縹緲清冷的目光落在安寧身上,安寧也似乎察觉到公主的视线。 抬眸看了一眼,又很快有些心虚般低下脑袋。 但很快,安寧又察觉到了什么,怔神了下。重新抬头看向自家公主,盯视两眼,仿佛不確定般,紧绷的小脸儿上难得浮现起一抹震惊:“公主,你……” “悟了?!” 此话一出,不只是安寧,就连一旁的锦绣也愣了下。 隨即有些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公主,目光落在公主身上,上下打量。 她倒是什么都没瞧出来,只是感觉自家公主的气质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但听到安寧的话,让锦绣意识到什么,她神情惊愕又忍不住惊喜:“公主你,突破了?!” “嗯。” 李縹緲神情淡然,淡淡点头。 似乎对此並不上心。 但锦绣和安寧却不淡定了! “太好了!” 听到公主肯定的答覆,锦绣脸上满是喜悦之色,別提有多高兴了。 她一直跟在公主身边,自然清楚自家公主已经卡在二品之境多久! 对別人来说,以公主的年纪,如此年纪轻轻便能达到二品天玄,已经算得上绝世天才! 但只有锦绣和安寧最为清楚,那些什么所谓的绝世天才,不过是有资格见自家公主的门槛罢了! 在武学天赋一道上,自家公主绝对是江湖数百年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顶级天才! 甚至用顶级天才都很难形容自家公主的妖孽! 早在几年前,自家公主刚出世扬名天下之际,便已是二品之境。 当时的公主,已经是天底下这百年来最为年轻的天才。是剑道自传承几百年以来,被誉为最年轻的剑仙! 但隨后,自家公主却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公主她放弃了之前所学的一切,重新开始。 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难以想像的事情。武学一途放弃自己多年来的所有努力,没有几人能有如此魄力。 但对於自家公主来说,却仿佛轻而易举。 短短几年內,自家公主重新找到了自己的道。並且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重新踏足二品天玄之境! 对许多普通人而言,可能毕生都难以达成的成就,对自家公主而言,毫无任何难度。 武学修行在公主面前,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自家公主,仿佛天生就是为武道而生! 但,这也只是表面假象。 也只有锦绣和安寧最为清楚,自家公主除去顶尖到令人嫉妒甚至感到绝望的武学天赋之外,同时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努力。 这么多年来,自家公主的世界里几乎就只有武学的存在。 这十几年来,公主的所有精力都沉浸在武学研究中,日復一日,除去武学之外,这天底下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提起公主的兴趣。 直到殿下的出现…… 锦绣没记错的话,如今距离自家公主卡在二品天玄境已经过去很久。早一只脚迈入一品宗师之境的公主,就缺那么一点点的契机。 但也是这一丝契机,卡了自家公主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如今,公主终於突破了! 锦绣心里由衷地高兴! 一品宗师境啊? 真正的宗师高手! 这如今天底下能有几位? 锦绣虽然不会武功,但也清楚这其中的含金量。自家公主,一定是这天底下最为年轻的宗师高手。 同时,也绝对是最有含金量的宗师高手! 而同时兴奋的,也还有一旁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安寧。 她最为清楚公主的变化,当迈入宗师之境后,公主浑身气质发生了极大改变。 即便是她,如今也完全无法从公主身上感受到任何气息的存在。这种縹緲感,让她心中震撼。 这便是一品宗师境么? 安寧眼眸微垂,不知是想到什么,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下意识暗暗握紧手中的剑。 一旁的锦绣心中兴奋著,隨后便想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殿下:“殿下还不知道呢,我去跟……” 锦绣转身正刚迈出一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呃……” 李縹緲察觉到她的反应:“怎么?” “公主……” 锦绣这才想到什么,瞥了一眼身旁的安寧。却见一旁的安寧扭开了脑袋,小脸清冷,目光看向窗外。 气息愈冷。 “公主,你闭关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 锦绣犹豫了下,还是轻声开口,跟自家公主说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殿下前天晚上救下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目前,她就在客栈里。” “这两天,还不断有追杀的刺客过来,但都被殿下下令杀了……” 李縹緲静静听著,清冷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只是眸光顺著客栈走廊下,看了眼不远处的房间。 锦绣小心翼翼观察著自家公主的脸色,方才小心翼翼又开口。 “殿下救下的那名女子一身红衣,气质跟公主您很像,长得也非常漂亮,奴婢觉得她好像……” “好像有点像是……” “很像是天神教的那位,那位……” “圣女!” “……”(本章完) 第623章 你当我三岁小孩? 客栈外,走廊上。 当锦绣说出殿下救下的那位红衣女子,极有可能是天神教的圣女时,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锦绣眼神有些小担忧,小心翼翼打量著自家公主的反应。 早在殿下那晚救下那名红衣女子时,锦绣就已经猜测到那女子的身份。 没办法,那一袭红衣实在太过於鲜艷耀眼,再联想到之前殿下让自家公主假扮天神教圣女时,殿下对那位圣女的样貌习性了如指掌,很难不让锦绣联想到一起…… 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很显然,殿下救下的那位红衣女子,极有可能就是天神教圣女! 那一袭红衣长裙,清冷的气质与自家公主当初那一身装扮几乎如出一辙…… 错不了! 因此,等到公主出关后,锦绣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知自家公主。 没办法,那位圣女如今就在客栈內,现在还躺在殿下房间內,公主迟早会知道。 以防万一出现些什么意外,锦绣不得不提前先给自家公主通个信,也让公主早有心理准备。 同时,锦绣也在小心观察自家公主的反应,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自家公主好像並没有什么反应? 公主只是平静的听她说完,神色如常,淡然点了点头,並未多说什么。 可公主越是如此反应,反倒让锦绣心里有些没底了……不应该啊? 公主怎么会没有反应? 毕竟…… 前些日子,公主还特地假冒过那位圣女去过陈家。如今公主得知那个圣女跟殿下的关係,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就算不生气,也多少有点情绪反应吧? 但公主的反应出乎了锦绣的意外,但细细一想,好像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自家公主的性子永远都是这样,千篇一律,极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心境產生波澜。尤其是隨著公主的內力修为愈发增长,公主的性子也愈发变得冰冷。 这不免让锦绣心中替公主有些著急……公主你不能这样啊! 按照公主这个性子下去,何时才能跟殿下的关係更近一步? 尤其是眼下又突然多出这么一位圣女,还是一位受了重伤的圣女。这两天殿下的精力全部都在那位圣女身上,足以看得出那位圣女在殿下心中的重要程度。 如此一来,自家公主岂不是更要受到冷落? 这怎么还得了? 自家公主跟殿下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了,若是这段时间还不能有什么进展,日后公主回到了京城,怕是两人想要再有进展就更难了。 锦绣心中有些焦急,却又不知道怎么跟公主开口。 而李飘渺在听完锦绣的描述后,只是眸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不远处客栈走廊上,收回目光,神色淡然:“我出去一趟。” “公主你要去哪?” 锦绣下意识问道。 李縹緲却並未回答,看著眼前锦绣和安寧姐妹俩,轻声道:“你们二人留在这里,我晚点回来。” 说罢,李縹緲迈步离开。 走廊上,剩下锦绣和安寧二人。 锦绣看著公主离开的背影,面露疑惑,公主这才刚出关,就准备要去哪里? 还有,公主真的难道不打算过去殿下那边看看吗? 站在原地思索良久,最终锦绣只能幽幽的嘆了口气。 她也没办法左右公主的想法,哪怕她再焦急,但自己公主作为当事人却无动於衷,她一个做侍女的,也只能默默接受,总不能替自家小姐去找场子吧? 一想到这,锦绣神情更幽怨了。 “安寧,你……” 这时,锦绣似乎想到什么,回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安寧,想著她刚才怎么不帮忙搭话。 回头时,却见一旁的抱剑少女神色怔怔,似在神游天外。 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上的萌感! “你怎么了?” 而这时的安寧,像是逐渐回过神来,眸光落在锦绣身上,见锦绣盯著她看,心中莫名有些慌感。 “没,没事……” 安寧移开视线,依旧紧绷著小脸,语气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算了,也指望不上你。” 锦绣嘆气,没有注意到安寧的神情变化。 在她眼里安寧经常发呆神游天外,这已经是她的寻常操作,並没有当一回事。 “公主不上心,你也指望不上,看来还得靠我自己。” 锦绣心中琢磨思索著,眼下这情况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作为公主最贴心的侍女,她的確有必要去打探一下那位圣女的底细……对敌人应当要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 江湖中对於那位圣女的传闻不少,但真假难辨。传闻中这位天神教圣女冷血无情,手段狠辣,是位不折不扣的魔女…… 也对,天神教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在世人眼里就是一个魔教,魔教的圣女自然是魔女! 传闻这位魔女杀人如麻,手段狠辣,同时却又样貌绝美,气质出眾,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 ……这也很符合大眾一直对於魔女的定义! 同时,这也让锦绣一直都很纳闷……殿下是怎么跟这位圣女好上的? 殿下身为临王世子,身份尊贵,这天底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跟一个手段狠辣,蛇蝎心肠的圣女搅合在一起? 总不能是殿下口味独特? 百思不得其解,锦绣打定主意,要去好好打探一下那位圣女的底细。趁著她如今身受重伤,想办法將她摸清楚。 也好让自家公主早有准备! 打定主意,锦绣兴冲冲的离开了。 剩下安寧站在原地,望著锦绣离开的背影,清冷紧绷的小脸上似有几分犹豫,几分纠结。 似乎是从刚才从锦绣口中,得知殿下救下的那名红衣女子是天神教圣女时,安寧的情绪就变得有些有些不寧。 说不上来! 心中莫名有种紧迫感,像是有什么东西牵扯了一下,让她心头微微悬起。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很难形容! 也很不舒服。 安寧神情清冷,小脸依旧紧绷,不知怔怔想著什么。 她静静站在原地。眼眸微垂,那双清澈乾净的眸子里,似不知何时起,浮现几分黯淡。 同时,夹杂著几分茫然。 似有些紧张,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似乎心愈乱了。 …… 客栈,房间內。 床榻上。 柳素艰难撑著身子坐起,浑身依旧酸疼,提不起任何气力。 她坐在床榻上,试图想要运气。但刚有动作,便只感觉一阵空荡荡。身体內仿佛空无任何內力,极为虚弱。 同时,伴隨著一阵五臟六腑剧烈疼痛感再度涌上心头。 “嘶……” 柳素倒吸一口凉气,娇躯几乎俯趴下,娇躯微微蜷缩。过了好一阵,那剧烈疼痛感才稍许减缓。 等到她重新坐起身子,那张原本苍白的脸庞上多了几抹汗珠。 显然刚才的疼痛感让她几乎难以承受,也让她清楚知道自己如今伤势究竟有多严重! 五臟六腑都遭受到重创,若非是她內力浑厚,恐怕那晚在遇上教主时,就已经惨死在教主手上。 想到这,柳素眸中闪过一抹忌惮和惊骇。 她远低估了教主的实力! 教主如今的实力,远比她想像中还要可怕。 哪怕在她占据了先机,主动出击突袭之下,却依旧还是没能在教主手上占到半点便宜。 还差点直接丟了性命! 在不敌教主身受重伤之后,她一路逃亡。但她的行踪已然暴露,更让柳素没意料到的是,教主早提前在临江城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她一路逃亡,数次差点交代在围剿追杀之下。幸得她强撑著一口气,突围成功,但同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伤势很重! 意识到这,柳素低眸看去,这才瞧见自己身上早已换了一身乾净素白衣裳。 身上的外伤也早已被包扎好,没有再流血。伤口被包扎的很仔细认真,看得出来很小心翼翼。 瞧见这一幕,柳素神情怔怔。 她自然清楚这是谁做的,意识到这时,不免神色有些不自然。 哪怕虽然早已经是他的人了,可……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羞耻感。 柳素眸中闪过一丝恍惚,在被教主重伤后,她原本的確打算返回临江城,前往临王府求助。 她知道林江年就在临王府,也知道那是唯一能救她的地方! 那傢伙,肯定不会眼睁睁看著自己死。 临王府內高手如云,教主哪怕胆子再大,也断然不可能强闯临王府。 但教主早就预料到了她的目的,堵死了她的退路。柳素只能被迫一路北上逃亡。原以为这次凶多吉少,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阴差阳错碰上了林江年。 这傢伙,什么时候离开临江城了? 他,这是要去哪里? 柳素清冷的眸光打量著客栈內,四周寧静,客栈外没有任何动静声响。 追兵呢? 这次教主在天神教內部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她抓回去。 整个天神教的人几乎都在追踪她的下落,尤其是以那几位原本就与她不合的长老为首。她出现在这个小镇上,追杀她的那些人没有回去,很快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他们隨后一定会追踪过来。 甚至可能……教主也会来! 想到这,柳素心头一悬。 教主如今实力更进一步,已经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连柳素都不敢肯定,教主是不是已经迈过了那一步? 倘若教主找到这里,他能拦得住吗? 他的身边,有多少高手能挡得住? 意识到这,柳素眸子逐渐愈发焦急。 连她都挡不住教主,他的身边又有几人有这种实力? 恐怕除非是那位临王爷亲自到场,或者是临王府供奉高手齐出,否则如何能拦得住? 如今这里已不是临江城,他的身边必定不可能携带太多高手,如此一来…… 意识到这,柳素顾不得浑身疼痛无力,挣扎著想要起身。 就在这时,房间门又被缓缓推开。 林江年端著药走进房间来,刚好看到柳素挣扎起身的动作。 “你怎么起来了?!” 林江年连忙將药放在一旁桌上,快步走到床榻边,搀扶著柳素重新躺下。 “都说了你伤势还很严重,要好好休息,你没事瞎折腾做什么?” “我,我有话要跟你讲……” 柳素声音虚弱,脸色却十分严肃认真:“教,教主他……” “我知道,你们教主要杀你。” 林江年出声打断了她:“那你也別这么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讲,你伤势这么严重,现在主要养伤,不能乱动。” 听著林江年同样认真严肃的语气,柳素出乎意料的並没有像以前那样反驳:“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但你的身体更重要!” 林江年望著她道:“现在没有什么比你身体更重要的事情。” 柳素似怔了下,半响后,才將落在他脸庞的视线移开,神情有些不自然,声音也轻了很多。 “你,先听我说。” “晚点再说。” 林江年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將放在一旁桌上的药碗端了过来。 “先把药喝了再说!” 柳素目光瞥了一眼林江年手上端著的药碗,瀰漫著一股药草香味,沉默了下,挣扎著伸手去端,却又听到林江年的声音传来。 “我餵你。” 柳素神情再怔了下,紧接著,苍白的脸庞上那抹不自然愈发明显。 “我,我自己可以。” “你確定吗?” 林江年看著脸色苍白,浑身使不上气力的她。 柳素低眸沉默了下,也隨即意识到……她还真不行。 此刻的她浑身疼的厉害,动弹一下都疼,身体更是使不上一丝气力。 於是,她更沉默了。 “乖,张嘴!” 林江年笑了笑,端著药碗,用汤勺舀了一勺药汤送到她嘴边。 柳素苍白的脸庞上似浮现一抹红润,眼神突然有些羞恼般。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现在的你也没区別啊!” 林江年笑道。 “你……” 柳素眼神愈发羞恼。 “行了,快喝药吧!” 林江年开口道:“你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就老老实实听话吧。等你伤势恢復好了,你再恢復你圣女的形象也不迟。” “放心,房间里没別人,不会有人看到,有损你堂堂圣女威名的。” 柳素:“……” 望著眼前这张熟悉,依旧欠揍的脸庞,柳素心中恼怒,但隨即,那股恼怒情绪又很快荡然无存。 半响后,柳素最终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巴,喝下了林江年舀来的汤药。 汤药入喉,一股炙热气息瀰漫。 汤药略带几分苦涩,让她微微蹙眉。但隨即,汤药在身体蔓延后,那股炙热气息顺著身子缓缓流淌,一股舒適感很快蔓延全身。 暖暖的。 让柳素有种说不上来的畅快感,那股暖流仿佛连原本身体的疼痛都减缓了许多。 不知是汤药起了作用,亦或者…… 柳素望著眼前这张熟悉而又俊朗的脸庞,沉默著。 还有別的原因? ……(本章完) 第624章 暴露的关係 喝下汤药后,肉眼可见柳素苍白的脸颊上多了几抹红韵,显然药效逐渐起了作用。 体內暖洋洋著,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全身,滋润修补著柳素身体內受损之处,原本身体各处剧烈的疼痛感也隨之减弱。 在餵过汤药后,林江年又检查了一番她的身体状况。 “目前来说,你的伤势依旧很严重,不过好在没有危及性命,伤及根骨。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若是换成別人恐怕还真不好说,伤成这样能活著都已经很不错了。但柳素毕竟武功极高,她那一身浑厚的內力替她挡下了绝大部分致命伤害。 再加上林江年从如意楼带来的珍稀药物辅佐治疗,只要不是留下永久性的伤害,都能够將她完全治好。 只能说,她这次能活下来,完全是足够幸运。 柳素沉默著,一言不发。 她轻靠在床榻边,眸子静静注视著林江年。清冷的脸庞上似有些复杂神情,白皙的肌肤上透露著几分红润。 没有了之前那般苍白虚弱的模样,但整个人瞧上去还是几分柔弱感。 加上换下了那一身红衣长裙,使得她几乎没了之前那般压迫冷艷的气息,气质反倒愈显恬静。 与这位圣女往日的形象极为不符。 “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林江年轻声问道。 柳素没有开口,轻摇了摇头。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林江年坐在床榻边,看向她:“你先前想跟我说什么来著?” 柳素移开目光,声音闷闷:“我不想说了。” 林江年乐了,还赌气起来了? “你不想说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那该轮到我问了吧?” 停顿了下,林江年这才开口问起:“自上次京城一別后,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还有,你们教主为什么突然要杀你?!” “你们天神教內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江年缓缓开口,將他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这些事情,也只有柳素能够替他解惑。 柳素沉默了良久,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半响后,她眼神略有些复杂,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我去了趟许州。” “许州?” “嗯。” “去许州做什么?” 柳素轻声开口:“奉教主之命,去许州杀一个人!” “杀谁?” 柳素看了他一眼,方才轻声开口:“许王世子,许轩!” 听到这话,林江年猛的一愣。 许王世子? 那位教主,要杀许轩? 但很快,林江年又想起什么,皱眉:“许轩他和她妹妹不是在京城吗?” 柳素平静道:“三皇子谋反之后没多久,他们兄妹便秘密返回了许州。” 林江年又问:“那你们教主为何当时不杀?为何要等到他们兄妹回去之后再下手?” 柳素轻摇头,她也並不清楚。 她只是当时奉教主之命,前往许州配合截杀许王世子。 “计划失败了?” 林江年疑惑,在许州的王府情报並没有提及许王世子遇刺过? 柳素沉默了下,轻声道:“计划出了变故取销了……教主要召见我,命我南下前往临州復命。” 柳素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当时的她刚抵达许州便收到了教主千里传信,命她即刻南下復命。 当时的柳素觉得有些奇怪,但並未想太多,放弃刺杀许王世子,南下前往临州。 一开始,柳素並未觉得哪里不妥,而在南下的路程上,她恰巧又遇上几位天神教內部的高层人员,一同隨行南下面见教主。 但很快,柳素开始察觉到有些不对! 那几位与她同行的高层教徒一开始的確似乎是偶遇,共同受到教主召见。但在隨后同行的几日里,柳素逐渐发现一些端倪。 这些人不太对! 他们的言行举止看似正常,但却又不正常! 尤其是他们偶尔看向柳素时的眼神中隱约带著几分严肃,仿佛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让柳素开始警惕! 能成为天神教圣女,柳素自然不可能没有警觉! 在接下来的几天,她表面无动於衷,但暗中却开始了试探。 这一试探,果然更加验证她的猜测。 这些人,果然有问题! 这些隨行之人看上去很正常,但他们却又像是不约而同的紧紧跟隨柳素身边。不像是同行之人,反倒更像是……在监视她?! 於是乎,在抵达雁州地界之时,柳素藉故离开,藏身暗中。 她这一藏身,果然立刻引起那些人的异常反应。他们异常焦急的寻找柳素的下落,神色严峻,脸色大变。 这让柳素直接確定,这些人果然有问题。 接著,柳素抓了一个高层教徒,盘问对方,总算是从对方口中打听到了线索……教主要抓她! 他们这些人,是奉了教主之命,前来暗中押送她去面见教主!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柳素,意识到了事情並不简单。 教主为何要抓她? 从这个高层教徒口中並没有继续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教主为何要抓她,柳素也並不清楚。 但她也意识到,此次去见教主恐怕凶多吉少。 教主一定知道了她的某些秘密! 如此一来,柳素意识到绝对不能再去见教主。於是乎,她开始藏身,彻底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中。 自她消失之后,天神教的人开始不断搜寻她的下落。这愈发让柳素清楚,教主此次恐怕当真是要对她不利。 这段时间,柳素一边暗中躲避天神教的搜查,一边调查教主捉拿她的真相。 直到前些日子,她在突然听说林江年回到临江城后,便隨后也来到了这里…… …… 听完柳素的轻声解释后,林江年逐渐恍然。 原来……如此?! 难怪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柳素的消息,她果然是藏了起来。 而原因,也跟林江年猜想的相差无几。 “你们教主为何要抓你?” 林江年又问。 柳素没说话,只是静静看著他。 林江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察觉到柳素的眼神,方才意识到什么:“不会……是跟我有关吧?” “不然呢?” 柳素反问。 林江年微皱眉,细细一思索,方才恍然:“你们教主,知道你跟我狼狈为奸一伙的?” “谁跟你狼狈为奸?” 柳素冷哼。 停顿了下,她方才冷声开口:“我手底下出了个叛徒,他出卖了我。” “当日我让你假冒临王世子的事情,他出卖给了教主!” 说到这里,柳素眼神愈发复杂。 或许这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年前那晚寺庙里,她逼迫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的事情当时有不少人都知道,哪怕以防消息败露,柳素灭了不少人的口。 但终究还是没想到,手底下出了叛徒。 当然了,柳素也没料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当时知晓此事的只有柳素以及身边少数的亲信,按照正常情况,在逼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后,柳素原本应该將此事稟报给教主。 可隨著林江年与柳素在临王府的朝夕相处,以及后面二人之间关係变了味,事情逐渐不可控,朝著意料之外发展。 最终,柳素並没有將此事稟报给教主,刻意隱瞒了下来。 因此,方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她,被自己的亲信给出卖了! …… “这么说来,你的確是背叛了天神教?” 林江年逐渐瞭然。 身为天神教圣女,却將这么重要的事情隱瞒,柳素这已经算是叛徒行为。 “难怪你们教主要杀你!” 柳素眼眸微冷,冷哼一声:“他是想抓我回去审问受罚,顺便……” 说到这里,柳素又停顿下来,看了他一眼,没再开口。 而林江年则又很快意识到什么:“抓你回去,顺便再用你来威胁我?” 柳素麵无表情:“你看来也不傻。” 林江年笑道:“果然还是你对我好。” “少来!” 柳素麵无表情:“跟你有什么关係?我已经背叛了教主,落到教主手上,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这女人喜欢嘴硬不承认,林江年也没戳穿她。 “不过,以你的实力,想被你们教主找到恐怕很难吧?” “你这次又怎么会出现在临江城?” 林江年突然想起,柳素躲了几个月,完全没有暴露半点行踪。就连临王府都查不到她一丁点蛛丝马跡,正常情况下,天神教怎么可能查得到她的下落? 如果不是她主动现身的话,基本上绝不可能暴露! 更让林江年没想到的是,她既然明知道那位教主在临州,按理来说应该躲的远远的,怎么会也出现在临州。 难不成…… 林江年仿佛意识到什么,看向她。 而柳素神色也有些不自然:“看什么看,跟你没有关係!” 林江年一摊手:“我还没说跟我有关係呢?” “你……” 柳素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一时间,她神情愈发羞恼。 “那你问什么问?!” “……” 见柳素羞恼反应,林江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柳素这次出现在临州,果然是来找他的。 “那你为何不直接来找我?”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柳素正要说什么,却又仿佛想起什么,轻咬了咬下唇,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找你?!” 声音中,似有些怨气。 林江年听出来了:“又在生我的气?” “我怎么敢?” 得,果然有气! 林江年暗嘆气,又觉得有些奇怪,上次京城一別,是柳素自己执意要离开。 如今再见面,她这又是怎么了? 正思索时,听到柳素突然问起:“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啊?” 林江年开口:“我正打算去一趟楚州姜家。” “姜家?” 柳素微怔。 “是啊,姜家那位老爷子病重,我这做外孙的不得过去瞧瞧?” 林江年感慨著开口:“也多亏了他啊,不然怎么能在半路上遇到你。” 柳素沉默。 她也的確没想到。 如果不是林江年恰好出现在这里,恐怕她已经…… 柳素这才终於想起什么,抬眸看向林江年,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我的行踪已经暴露,教主迟早会找过来。” 林江年神情轻鬆,似没放在心上:“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见过你们教主了吧?” “教主的武功又精进了……他现在的实力深不可测。” 柳素神情凝重道:“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会被我拖累!” “说什么胡话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拖累?” 柳素似怔了下,看向林江年,隨即移开视线:“谁跟你一家人?” “你啊!” 见她还嘴硬,林江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嘆气:“就算你不承认,但这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別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傻话,你这次伤的这么严重,这笔帐我还没跟你们教主好好算一算。” “他就算不来,我还打算去找他呢!” 柳素低眸望著自己那边被握住的手,沉默了一下,声音突然轻了许多:“你不是教主的对手。”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林江年笑容轻鬆。 柳素怔了下,突然看著他:“你现在什么境界?” “跟你比,应该还有些差距。” 林江年轻声开口:“前不久刚迈入三品之境。” “三品?!” 听到这,柳素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似有些意外,如今的林江年竟已迈入三品了? 这,他才习武多久? 一年多吧? 一年的时间,竟能达到这等实力境界…… 柳素自詡武学天赋不错,可如今再看到眼前这傢伙时,还是沉默了! 但是…… “你连我都比不上,如何对付的了教主?” 柳素声音微沉:“教主的武功如今深不可测。” “他难道已经是一品宗师高手?” 柳素眸光凝重:“恐怕早已经是了!” 教主的实力,一直都是一个谜! 柳素从未见过教主全力出手,哪怕是这次……她被教主重伤,也依旧没能逼出教主全力出手。 “一品宗师?” 听到柳素的话,原本神色轻鬆的林江年也逐渐收起脸上的轻视,若有所思。 “这么说起来,想杀他的话……的確有点小麻烦了!” “……”(本章完) 第625章 你是沾花惹草的草 第625章 你是沾惹草的草 “杀教主?!” 柳素有些错愕的看向林江年:“你,你在说什么?!” 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傢伙在说什么胡话! 林江年却依旧若有所思著:“你们教主要当真是一品宗师之境的话,的確有那么一点棘手……”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柳素神情已变得十分奇怪,她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你想杀他?” 林江年反问:“他不该死吗?” “不是……” 柳素感觉脑子更乱了。 杀教主? 她的確也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从当初知道自己的身世,意识到自己母亲的死极有可能跟教主有关时,柳素动了杀心! 她的確想杀教主! 但柳素也非常清楚……教主很难杀! 教主不只是武功深不可测,他所修炼的功法更是诡异至极。没有万全准备,柳素不敢轻举妄动。 柳素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接近教主的机会,趁教主闭关修炼之时下手。 但直到如今,她依旧没能找到这个机会! 而这次与教主交手,是柳素真正意义上清晰的感知到教主的实力。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能让教主使出全力,她却已身受重伤,差点丟了命! 两人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而眼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当林江年说要杀教主时,柳素自然觉得离谱而又荒唐。 林江年的进步的確让她惊愕,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从一个完全不会任何武功的普通人,踏入了三品之境! 这等天赋,放眼江湖也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假以时日,再给他几年,或许他的確真的有那个机会! 但如今他的实力比教主还差得远,甚至连自己都比不上,他如何有自信说出要杀教主的豪言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机会呢?” 林江年似看出柳素的疑惑,轻笑一声:“就算他是什么宗师高手,也总得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柳素沉默了。 她盯著林江年,似想看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半响后,她沉声道:“不行,太冒险了!”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这都太过於凶险。 “教主的实力,远出乎你的想像……” 说到这里,柳素声音中多了几分担忧和颤抖:“你可別乱来!” “我怎么会乱来?” 林江年目光柔和,静静望著眼前神情虚弱又担忧的柳素,轻轻用力握紧她的手,笑了笑:“就算没有你,我原本也打算跟你们教主好好算算帐。” “这次他把你伤的这么重,我就更有了不得不弄死他的理由!” 林江年神情平静,语气也很平静,望著眼前这张绝美而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庞,轻声开口:“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欺负你!” 柳素怔怔望著眼前这张清秀俊朗的脸庞,这一刻的她有些恍惚。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涌上心头,莫名的,眼睛有些酸酸的。 她脖子有些僵硬的扭开脑袋,深呼吸一口气,似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你就安心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林江年的声音依旧很轻,很平静。 柳素沉默著。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有自信,明明他如今武功还比不上自己。只不过,他的语气却让柳素莫名的安心,心中潜意识的竟有了几分相信…… 他,难道真的有办法?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林江年能看出柳素脸上多了几分倦意,便没有再打扰她,起身离开房间,推门走出。 关上房门,正转身准备离开时,却见走廊另一侧,许嵐正俏生生的站在那儿。 “你怎么在这里?” 许嵐悄悄看了眼林江年身后的房间,这才小心翼翼问道:“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 林江年开口。 “真的?” 许嵐有些不信:“她不是受伤挺严重的吗?” “活下来了,不过还需要好好静养。”林江年並没有解释太多,许嵐也不懂那么多,只是听说房间里那姑娘没有性命之忧后,微微鬆了口气。 紧接著,好奇心便上来了。 神情有些忸怩,也有些忐忑:“她,她是谁呀?” 许嵐还是忍不住问起房间里那女子的身份,她想问好几天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適的机会。 林江年救下的女子是谁?看他们俩的关係,好像……很不一般? “她啊?” 林江年想了想,说道:“你们应该见过。” “见过?” 许嵐一怔,有些意外:“我什么时候见过?在哪?她叫什么?!” 她什么时候见过那女子?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想了想,许嵐的確跟柳素见过,甚至可能还挺熟悉。 当初在临王府时,柳素假冒成临王府的侍女待在林江年身边,那时候许嵐又经常跑来找林江年,两人见过不少面。 只不过,如今大概是要换一种身份。 “严格意义上来说……” 林江年想了想,看向许嵐:“你得喊她一声姐姐。” “姐姐?!” 许嵐一怔,隨即愕然的睁大眼睛。 秒懂! 果然…… 就说不对劲吧! 房间的那个女人,果然跟这傢伙有一腿! 难怪得知那个女人受伤时,这傢伙这两天担心成这样。 想到这,许嵐眼神逐渐变得十分幽怨:“我就知道是这样!” “她又是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沾惹的草?” 林江年嘆气:“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才是我惹的草。” 许嵐:“?” “我凭什么是草?!” 许嵐当即大怒道。 “这不是你自己形容的吗?” 许嵐:“……那也不对啊!” 她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对:“不应该是我认识你最早的吗?” 许嵐记得很清楚,林江年在遇刺后的第二天她就来了临王府。 除了临王府的人外,还有谁比她更先的? “还真有人比你先。” 林江年说道:“真要论起来,小竹都排在你前面。” 许嵐:“……” “我不活啦!” “……” 喝过药后的柳素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到再睁开眼时,已是下午时分。 林江年推门进来,给她送来了些吃食,柳素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被林江年强迫著吃了点东西。 吃过东西后,又端来了汤药餵她喝下。 这让柳素愈发有些不自然,喝过汤药后本就显得红润的脸颊似乎更红了些。 她这才意识到什么:“你的那个小侍女呢?” “谁?” “小竹。” 柳素还记得之前林江年身边有个亦步亦趋的小侍女,当初在临王府时还被她欺负过来著。 但隨即,柳素又想起之前好几次穿过那个小丫鬟衣服的经歷,点点记忆涌现,她面色微红,神情有些恼羞。 “小竹啊?她现在在江南姜家!” 姜家? 柳素怔了下,又似想什么,沉默了下:“她呢?” 没有指名道姓,但林江年清楚柳素问的是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好姐妹……纸鳶。 “也在姜家。” 林江年轻声回答,同时看向柳素的神情。见她在听到纸鳶在姜家时,似微鬆了口气。 隨即,眼神又变得有些奇怪,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林江年问她。 半响后,柳素才收回目光,轻哼一声:“没看出来,你挺有本事的啊。” “什么意思?” 柳素瞥了一眼门外:“那位许大小姐什么时候也被你勾搭上了?” 得,看来是之前在门外跟许嵐的话被她听见了! 林江年倒是忘记了,柳素虽然眼下身受重伤,內力尽无,但可並不影响她是正儿八经二品天玄高手! 当初可是敢孤身刺杀林恆重的主,听力自然比普通人强的多! “纠正一下,不是我勾搭的她。” “这么说来,还是她勾搭的你?”柳素冷笑。 她倒是也想起那位许家大小姐,性格风风火火又大大咧咧,与別家大家闺秀全然不同,的確是她能做出来的行为。 “说什么勾搭,多难听吶?” 林江年嘆气:“这应该叫两情相悦。” “那你这两情相悦的人看来还不少?”柳素依旧冷笑。 换成是別人,或许此时多少要脸红心虚,但林江年是谁? 他不要脸。 “我与你不也是两情相悦?” “呸,谁跟你两情相悦。” 柳素恼怒。 “你不承认也没用,咱们就是两情相悦。”林江年理所当然道。 他可不会给柳素狡辩的机会。 她不承认不要紧,反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柳素显然也清楚这点,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不过,她介意的倒也不是这些,而是…… 她又瞥了林江年一眼,见他满脸得意模样,心中那股恼羞气愤情绪又涌现,“你就不能要点脸?” 林江年坦诚道:“我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面前我还能偽装不成?” 林江年的话倒是让柳素一怔,这话倒是没说错。 林江年是什么德行和底细她一清二楚,他的確没必要在自己面前掩饰。 但…… 柳素目光瞥了一眼门外,似想到什么,神情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你跟那位长公……”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殿下,小镇十几里外发现了大量天神教教徒的行踪,正朝著小镇的方向而来。” 林青青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打断了房间內正在交谈的二人。 大量天神教教徒?! 听到这话,柳素脸色明显一变,变得紧张。 教主,难道已经找过来了?! 林江年瞧出柳素神情变化,轻声开口:“先別急,我去看看。” 说著,他起身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上。 走廊外,林青青正风尘僕僕著。 林江年开口询问:“仔细说说,他们来了多少人,都有哪些人?” 林青青匯报导:“属下调查到,小镇外一共有两三股天神教势力出没,每股势力约莫十几二十人左右,这些人不像是先前的那些普通底层教徒,武功都不俗,其中甚至还有几位武功深厚的高手,像是他们长老级別的人物……” “他们顺著其他教徒留下的线索,正朝著咱们这边追寻过来,估计天黑之前能找到这里……” 林江年问道:“有没有发现他们教主的下落?” “暂时没有发现。”林青青摇头:“他们的教主並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 林江年皱眉,不管那位教主有没有现身,天神教的其他人已经顺著线索找了过来,那位教主出现恐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殿下,该如何处置他们?” 林青青看向殿下,询问著下一步计划。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都別走了!” 林江年眼神淡然,面无表情道:“老规矩,一个不留。” “……” 林青青离开后,林江年又重新回到房间。 房间內,柳素坐起身子看向林江年。 “看样子应该是来了位你们教中的长老,你们那位教主还没现身。” 柳素自然能听见刚才门外林青青的匯报,她沉默了下,目光微凝:“是四长老。” “四长老?” 林江年脑海中逐渐浮现一张熟悉的脸:“就是上次在京城见到过的那位?” 柳素点头。 “那这还真是有缘了,这次正好能新仇旧恨一起算!” 上次在京城那次,林江年跟著柳素去见那位教主,在天神教秘密分坛见过那位四长老,当时那位四长老对他充满敌意。 准確来说,是对柳素有敌意,顺带牵连上林江年。 那位四长老先前一直怀疑大长老的死跟柳素有关。 等到林江年后面离开时,在半路上遇上一伙人袭杀。若非林江年早有准备,安排了东方观山暗中保护,还真差点会著了道。 虽不清楚那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但他猜测八九不离十跟那个四长老脱不开干係。 就算不是他,就冲两人的恩怨,林江年都得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去。 “你……” 望著林江年的神情,柳素张了张嘴巴,似有些犹豫。她知道林江年要去做什么,四长老也是这次参与围剿追杀她的教中高手之一。 以柳素对林江年的了解,他一定会亲自对四长老出手。 但是,四长老的武功並不弱。 柳素清冷苍白的脸上,泛著几分担忧。她似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怎么?” 林江年看向她。 柳素眼神复杂,摇了摇头。 犹豫半响后,才终於轻声开口。 声音很轻,夹杂著几分担忧之色。 “你,小心点。” “……” (本章完) 第626章 临王军 傍晚时分。 小镇外,一条窄道小路上。 天色將晚,漆黑夜幕逐渐笼罩在天地间。四周树木丛生,杂草遍布。 过了一会儿,树林间人头攒动,数道黑影逐渐从丛林间走出,出现在窄道上。 放眼望去,约莫有十几道身影,皆身著黑色劲袍,以黑布蒙面,看向远处逐渐亮起灯火的小镇。 这些身影气息浑厚,皆目露精光,可见都是武功非凡不俗之辈。 “就是这里吗?” 人群中,一个低沉声响起。 “回长老,正是!” “我们的人一路追查到这里后就没了消息,其他派出去的几批人马,也都是在这附近突然失去下落。” “据属下所查,圣女恐怕出没过此地,他们极有可能在这附近遭遇了不测,已经被圣女所杀……” 一名笼罩在黑袍下的教眾低头恭敬回答。 人群前,静静佇立著一位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目光深邃,双手背后,眯眼眺望远处的小镇,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她可真能跑啊!不愧是我天神教圣女,面对你们布下的十面埋伏,竟还是差点让她跑了!” 四长老的语气低沉而又森然。 身后的教眾听闻脸色骤然一变,神情多了几分惊恐,愈发恭敬:“四长老请放心,我等一定会儘快將圣女捉拿,交由长老发落!” 四长老抬眸望著前方小镇,目光森然,神情却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冷笑。 “她已被教主重伤,眼下伤势復发,必定跑不远。” 那双微眯的双眸中仿佛隱约带著几分精光:“不出所料,她极有可能藏身在这座小镇內。” “吩咐下去,去小镇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跡!” “是!” 正当四长老准备带人前往小镇上时,另一边不远处,黑暗中点点星火,有人影攒动。 “谁?!” 四长老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四周藏匿於黑暗中的教眾高手当即拔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四长老,別来无恙!” 一个略带几分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四长老目光一凝。 “三长老?!” 前方不远处黑暗中走出数道身影,为首之人,是一位与四长老穿著极为相似的中年男子,脸上掛著几分似笑非笑。 此人,正是与四长老同为天神教的长老之一!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来人,四长老反倒没有任何鬆懈之意,目光愈发凝重,盯著他。 “四长老似乎不怎么欢迎老夫?” 三长老似笑非笑。 四长老盯著他,冷笑:“你又想玩什么招?” 天神教內,也並非铁板一块。 各位长老之间同样明爭暗斗,互相有著各自的利益纠葛。 天神教本就不是一个什么正经组织,內部的爭斗自然更为严重。若非是上头有教主坐镇,严禁天神教內部互相伤害,恐怕这个教派早就四分五裂了。 但即便如此,相互之间的提防和爭斗也是不可避免的。 眼前的三长老与四长老便是如此。 三长老突然出现在这里,可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四长老仿佛意识到什么,语气充满敌意:“三长老莫非是想跟我抢功劳?!” 三长老面容和善:“四长老误会了,老夫怎么会跟你抢功劳?” “不过,此次捉拿圣女乃是教主亲自下令,可马虎不得。老夫身为天神教的一员,自然是要出一份力……” “呵……” 没等三长老说完,四长老脸上冷笑愈浓:“捉拿圣女一事,就不劳烦三长老费心了,我自有办法。” “四长老可不要把话说的太满!” 三长老轻摇头:“圣女的武功仅次於教主,你我恐怕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即便她眼下被教主重伤,但依旧不容小覷……” “若是此次出了什么差错,让圣女逃脱了,四长老又如何向教主交待?” 四长老眼神骤然变得十分阴冷:“你在威胁我?” 剎那间,四周气氛突然低沉紧张,两位长老身后的教徒瞬间再度互相剑拔弩张。 三长老脸上依旧掛著笑容:“老夫只是好心提醒四长老,绝没有使坏阻拦四长老的意思。” 四长老盯著他:“教主如今不在这,你没必要如此假惺惺,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吧。” 听到这话,三长老脸上笑容更盛。 “果然还是四长老懂老夫!” 三长老停顿了一下,方才开口:“你放心,老夫对於捉拿圣女的功劳没有任何兴趣。圣女背叛了教主,此次之事四长老你当居首功。老夫对此事不感兴趣,只是想从圣女那得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四长老冷声问道。 三长老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挥手命身后的人退下。 四长老见状,也意识到什么,挥手让身后的人离开。很快,原地只剩下了二人。 三长老这才沉声开口:“歷代圣女传承绝学心法,太蛊心法!” 四长老眼神骤然一凝:“太蛊心法?!” “没错!” 三长老目光逐渐变得火热:“太蛊心法是天神教歷代圣女的传承,唯有每代圣女方才有传承修炼的机会……这太蛊心法乃是天底下最为顶尖的心法之一,修炼此心法可百毒不侵,更能辅佐清除身体杂质,提升內力精纯……” “若能得到它,老夫的实力便能更上一层楼!” 四长老面色微凝,他自然也清楚这太蛊心法威名,知晓这门心法的厉害之处。没想到,三长老竟然打的是它的主意? “太蛊心法只有我教歷代圣女方能修炼,三长老是想坏了这个规矩?”四长老盯著他。 三长老似笑非笑:“难道四长老对这太蛊心法就不动心?” 四长老沉默。 他自然动心! 若能得到太蛊心法,也必定能极大提升他的实力。 这等绝学心法,他怎么可能不想要? “要是以前你我断然没有机会得到,但眼下可不一样……” 三长老语气低沉,带著几分兴奋:“圣女背叛了教主,如今她无路可逃,这是你我得到太蛊心法千载难逢的机会!” 四长老神情犹豫不定:“你能肯定,柳素她会把太蛊心法交出来?” “万一她不给呢?又万一……她將此事告知教主又该怎么办?” “都到了这个时候,可就由不得她了!” 三长老神色平静,但眼神却闪过一丝凌厉阴狠:“她如今身受重伤,一旦落入你我手里,不就任由你我处置?” “至於她会不会告密……” 三长老看向四长老,脸上多了一抹意味深长:“圣女身受重伤,在追捕逃亡时加剧了伤势復发,一不小心死了……是不是也很正常?” 四长老心头一震,眼睛陡然睁大。 他瞬间明白三长老的意思……他这是想要打算灭口?! 打算得到太蛊心法后,將柳素直接杀了?! 如此一来,就完全不用担心柳素会告密了! 望著眼前三长老眼中那显现出来的疯狂神色,四长老心头震撼。 他震撼的不是三长老覬覦太蛊心法,而是三长老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教主阴奉阳违? 他难道就不清楚,一旦被教主查出来,后果会有多严重? 此次圣女,不正就是因为背叛了教主? “怎么?难道四长老害怕不成?” 三长老看向他,目光深邃:“你我虽然平日里有矛盾,但也不过是利益纠葛,並无任何恩怨仇恨。眼下,得到太蛊心法这样的机会就在眼前,四长老难道不心动?” “难道,四长老甘心一辈子屈居教主之下,在天神教內蹉跎一生?!” 听著三长老的话,四长老眼神明显变了。 他意识到,眼前的三长老目的不止於此,他的胃口和野心也绝对不止於此。 但…… 摆在眼前的利益,又的確让他心动! 他脸色阴晴不定,犹豫思索良久,盯著三长老看了许久,终於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我答应你!” “……” 漆黑夜幕,笼罩在这座小镇上。 小镇中央街道上,灯火通明,繁华依旧。 而在小镇出入口的街道外,却早已陷入一片漆黑,四周空无一人,就连过往的小镇居民都已消失不见。 黑暗中,三长老与四长老身形悄无声息出现在小镇外。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小镇外的地面上。 小镇外,留有他们天神教特殊的印记。 “她果然在这里。” 两人眼神互相对视,確认了一点……柳素出现在这里过。 她受了重伤后跑不远,此地方圆十几里只有这么一个小镇,她想要活命,就只有在这小镇上找大夫治伤。 那么,从时间上推断,眼下她极大有可能还在这里! “搜!” 伴隨著二人沉声下令,身后数十道黑袍身影悄无声息朝著小镇靠近。他们身形矫健,隱匿黑暗中,朝著小镇入口掠去。 就在他们即將靠近小镇时,黑暗中,突然数道声响刺破黑夜。 “咻!咻!咻!” 刺耳锋芒之声响起,刚衝到小镇入口的几道黑影,瞬间感觉后背发麻,一股冰凉刺骨的危险气息从他们身后脊椎骤然升起。 “小心!” 今晚聚集於此的天神教教徒,皆武功不俗。在意识察觉到危险时,他们第一时间闪躲,避让。 下一秒,他们原本身处的地面上,多了数根弩箭。 “这……” 瞧见这一幕,他们眼神一惊。 “不好,有埋伏?!” 他们瞬间意识到了小镇內有埋伏,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四周黑暗中,下一轮弩箭再度袭来。 “咻!咻!咻!” 刺耳锋芒的弩箭,发出道道轻鸣,从四面八方密集袭来,打了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纵然今日来此的这些天神教教徒武功皆不弱,但此刻这从黑暗中猝不及防的冷箭,还是让他们意料未及。 凌厉的弩箭之上,蕴含冰冷杀意。 瞬息之间,便陆续有人中招。一时间,惨叫声不断响起! “怎么回事?” “什么人?!” 此刻,原本小镇之外的三长老和四长老注意到了这一幕,两人脸色骤变。 哪里来的弩箭?! 谁的埋伏?! 两人猛然看向四周,隱约见黑暗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数道身影,正手持弓弩將他们一眾人包围。 天色漆黑,甚至有些瞧不清对方究竟有多少人。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们被包围了?! 三长老和四长老脸色愈发难看。 他们竟没有察觉到,此地有人埋伏,他们竟不知不觉已经落入了包围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这个小镇上会出现这么多人? 难不成,是柳素找来的帮手?! 但很显然,眼下並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把他们杀了!” 三长老语气低沉,迅速下令开口。 眾天神教教徒一开始的確突如其来的弩箭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他们迅速冷静下来,拔刀开始躲避格挡弩箭。 在听到三长老的命令后,他们当即不再掩饰气息,剎那间,磅礴的杀意瀰漫。 黑夜,数十道天神教教徒身影,朝著不远处黑暗中释放弓弩的人群衝去。 “咻!咻!咻!” 四周,冰冷的弩箭依旧密密麻麻。 这个时候,天神教眾人终於意识到……这弩箭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像是寻常的弩箭,寻常的弩箭断然不可能有这等威力! 而这些人,也不似普通人! 对方配合默契,训练有素,弩箭的释放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机会!纵使他们武功再高,面对这源源不断的凌厉攻势,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四周不断有天神教的教徒中了弩箭受伤倒下,等到他们终於逼近这些弓弩手时,已经折损了近十几人。 这一刻,天神教眾人才终於瞧见这些人的真容。 漆黑夜色下,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道道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將士。寒光倒映在那冰冷的盔甲上,肃杀之气瀰漫。这些將士手持弓弩,眼神冰冷注视著他们。 就在他们靠近之时,这些身披盔甲的將士几乎同一时间整齐地收起弓弩。下一秒,手上弓弩变成长枪。 “杀!” 爆破般巨响的轻喝骤然响起,震耳欲聋。 这些將士们锋芒毕露的长枪同时对准黑暗中逼近的这些天神教教徒,列阵。这一刻,凌厉的杀意达到顶峰! 这一刻,天神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人群之后,三长老和四长老更是眼睛睁圆,不可置信般看著眼前这一幕,脸色难看至极。 “临,临王军?!” ……(本章完) 第627章 单方面的屠杀 黑夜凛然! 小镇外,一道道身披盔甲的將士將这些天神教教徒包围其中,漆黑的夜给这些银晃的盔甲上涂抹上一层凌厉寒意。 锋芒毕露的枪刃对准了这些被包围的天神教教徒,列队整齐,训练有素。 杀气盎然! 这一幕,深深震撼住了在场所有人。 尤其是那位三长老和四长老,脸上更是瞬间没了血色。 他们一眼认出,眼前这些全副武装的將士身上所披的盔甲,正是来自临王军中! 无疑,眼前这些將士是临王军的士兵,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凌厉肃杀之气也证明了这点。 那是惟有真正从战场血海中歷练出来的士兵,方才能有如此气势! 临王军,是大寧王朝最为强大的军队之一。他们军纪严格,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当年踏灭南疆十几国,名震天下! 他们是让所有江湖势力都谈之色变的存在,而他们的存在,更让如今的大寧王朝朝廷都忌惮不已。 而眼下在这小镇之外,竟突然出现了临王军的兵马,这的確匪夷所思,令人震惊。 此刻,被包围其中的三长老和四长老终於意识到了不对! 临王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小镇附近? 但很快,他们二人便反应了过来……是林江年! 是那位临王世子! 两人脸色阴沉,眼神惊惧。 绝对是他! 柳素正是与林江年勾结,背叛了教主,方才遭到教主的追杀。 如今柳素身受重伤一路逃亡,他们奉教主之命追杀至此,却突然遭遇临王军的包围。 这绝对跟林江年脱不开干係! 一定是那临王世子来救她了! 只是…… 那临王世子不是在临江城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即便他收到柳素被追杀的消息,又怎么可能比他们更提前一步抵达这里? 二人又惊又惧,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们思考。 临王军现身的那一刻,一场屠杀当即展开。 身披盔甲,手持长枪兵刃的临王军整齐列阵,將眾天神教教徒包围其中,步步逼近! 被包围的天神教教徒眼神惊惧,被眼前这训练有素的临王军气势震住,等到反应过来时,纷纷奋起反抗。 然而,他们很快开始绝望! 手持长枪兵刃的临王军防守密不透风,他们没法近身。眼前密密麻麻锋芒毕露的长枪气势如虹,使得他们甚至没法突破眼前防线。 纵使他们武功再高,论个人实力,远比这些临王军任何一名將士都要厉害。但此刻,他们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根本无法破局! 眼前的临王军没有任何技巧,只有简单暴力的刺扎,但却是这简单粗暴,最为原始的杀戮招数,却在默契的配合之下,將这些教徒逼入绝境。 他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面临这样的处境,一身武学根本施展不开。 在场的眾天神教教徒,皆是教內中层骨干。他们是三长老与四长老在教中的亲信,每个人都身怀浑厚內力,武功不弱。 但此刻,面对眼前训练有素,整齐列队的军队將士时,却显得十分无力! 他们手中的兵器难以近身,在此刻劣势尽展。但眼前这些训练有素的將士却步步紧逼,锋利的枪刃扎刺逼进,逼的他们退无可退,稍不慎者,便会被这密密麻麻的枪头扎穿。 哪怕终於有名天神教教徒拼著以肩头被刺穿,受伤的代价,运转浑身內力终於勉强逼近其中一名將士,试图想要撕扯出一个口子,搅乱对方阵型。 可当他手中的刀劈砍在了那名將士身上时。 “叮!” 利刀砍落在盔甲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下一秒,这名教徒眼神绝望了! 他几乎拼尽全身气力,却只能在对方坚硬的盔甲上留下了一道微弱肉眼可查的裂痕。他手心却被坚硬的重力震的手心颤抖,几乎握刀不稳。 坚硬至极的盔甲,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被破甲。那名將士也只是被他浑厚的內力震的后退两步。 但下一秒,这名將士身后便立即有下一名將士上前填补阵型,锋利的枪刃毫不留情的朝著他刺来。 “噗嗤!” 如此之近的距离根本就没有闪躲空间,这名天神教教徒瞬间被数把枪刃扎穿了身子,扎了个透心凉,当场没了气息! 这一幕落在剩余的那些天神教教徒眼中,他们心神胆惧,浑身颤抖,再没了半分战意! 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他们这样的普通江湖人士,在面对上数量眾多,训练有素的军队將士时,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他们引以为傲的浑厚內力,精湛的武学招数全部在此刻成了笑话。 一旦被包围后,他们根本无法近身,一身本领完全施展不开。哪怕近身也破不了这些將士们身上厚厚的盔甲。这些盔甲都是由精铁锻造,坚硬无比,寻常高手本就极难破开。 即便能破开,哪怕能撕扯开对方的阵型,但这些训练有素的將士又会迅速调整阵型,很快有將士有条不紊上前填补,重新將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如此情况下,结局已经註定! 哪怕是內力再浑厚的高手,倘若没有能够从包围中突袭的实力,最终的下场也只有一个……要么是稍不慎注意被戳成筛子,要么就是一直到內力耗尽而死。 这也是为何所有江湖人士见到身披盔甲军队胆寒惧怕裂的缘故,二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个人的实力再强,在面对这等精锐军队时也显得极为渺小无力。 “撤!” 意识到这点,身处包围圈中的三长老和四长老脸色骤变,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再没任何犹豫。二人身形纵身一跃,身形矫健的出现在半空中,突围而出。 剩余的那些天神教教徒也没了半分恋战心思,纷纷试图突围离开。 然而临王军步步紧逼,想要正面突围几乎不可能。他们只能紧追隨长老之后,施展轻功试图从空中突围逃离。 可就在他们施展轻功,纵身出现在空中时。 “咻!咻!咻!” 刺耳的声音再度袭来,伴隨著一支支凌厉冷血的弩箭刺破黑夜,朝著空中的天神教教徒袭来。 这一刻,他们眼神绝望! 身处地面时,他们尚且还有防御闪躲的机会。可一旦出现在空中,便彻底沦为了活靶子! 对方明显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他们试图越空逃离时,冰冷的弩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啊!” “啊!!” 弩箭刺破黑夜,惨叫声不断传来。 那刚跃至半空中的教徒不断中箭,重新跌落地面。没等他们来得及喘气起身,地面上的將士迅速逼近,冰冷的枪刃瞬间扎穿了他们的身体。 黑夜內,凌厉的弩箭声与惨叫声混合在一起! 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被包围在其中的天神教教徒,彻底沦为待宰的羔羊。 三长老与四长老此刻早已心神俱裂,哪怕他们內力浑厚,武功极高。但也不敢保证,一旦被围困之后能否脱身。 因此他们已经顾不上其他人,只想儘快逃离包围,离开此地。 两人气息外放,施展內力,將空中那些穿透而来的弩箭挡下,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各自朝著小镇外逃离而去。 而剩余的那些天神教教徒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无法逃脱被围困的包围圈,等待他们的不是空中凌厉的弩箭,便是四周那已经逼近的枪刃,锋芒毕露。 退无可退! 这一刻,他们彻底绝望! …… 夜幕笼罩。 三长老在將內力施展到极限,从包围圈中杀出来后,朝著小镇外的小道上疾驰而去。 今晚,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埋伏! 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中招,损失惨重。 此刻的三长老脸色无比阴沉,心中愤怒和心疼的情绪无比强烈。 他虽然逃了出来,但这些年辛辛苦苦培养的这一批亲信高手,恐怕多半得交代在这里! 损失极大! 他心中有股愤怒的情绪难以发泄! 他怎么都没想到,林江年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很不合理! 他怎么会知道柳素在这里? 又怎么会赶到如此之快? 更是……不讲武德把临王军都喊来了! 寻常高手见到军队都得绕著走,避之不及,更何况是闻名天下的临王军?! 哪怕只是其中一小支精锐,都足够让任何人胆颤心寒! “林江年?!” 三长老眼神冰冷,这笔帐他记下来! 来日,必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正当三长老心中暗念,下一秒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浑身汗毛竖立。 不好! 三长老瞳孔猛然一缩,骤然抬眸,前方视线中一道白影掠过,伴隨著一道凌厉剑气扑面袭来。 三长老迅速运气格挡,气息碰撞在空中爆炸,三长老后退两步,稳住身形,脸色有些苍白,惊疑警惕的看向前方。 这时,他逐渐瞧清前方视线中出现的身影。 那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袭素色白衣劲装,气质清冷。一张绝美的脸庞稍显几分稚嫩,但那紧绷的神情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 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挡在三长老面前,手中的剑锋之上正縈绕著寒光。 杀意骤现! 三长老心头有些不安,明明眼前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却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压力。 刚刚短暂交手之际,他能察觉到眼前这个小姑娘深不可测的武功。 “你是谁?!” 三长老沉声开口,想要试探打量对方的身份。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柄锋利的寒剑,伴隨著漫天剑气纵横! 密密麻麻,將他包围! 剑气之下,这位十几岁的少女提剑逼近,出手即杀招! 取他性命! …… 小镇另一边,那位四长老同样正在逃亡。 此次损失惨重,令他惊骇万分。此时也顾不得別的念头,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回去向教主稟报此事。 柳素有了林江年的相助,想捉拿她几乎已经不可能! 除非教主亲自出手! 今晚天神教损失如此惨重,他手中精锐损失大半。无论这次结果如何,天神教都將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创。 隨著一年前临王府的剿灭,加上前段时间临王府的又一次对他们天神教下手,这次他们天神教算是彻底伤筋动骨。 这次之后,恐怕没有好几年是绝对缓不过来。 但好在,他还活著。只要活著,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就在四长老准备遁入来时的丛林窄道时,一道早已等候多时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四长老骤然停下,眼神警惕的看向前方。 “谁?!” “四长老,別来无恙啊!” 一个慵懒而涌现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四长老先是一愣,隨即神情骤变。他猛然抬头看向前方视线中,就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小道上,静静站著一道身影。 一位年轻人! 一袭白衣锦袍,温文尔雅,如同一位饱读诗书的读书人般,人畜无害,身上没有任何气息传来。 此刻,正面带微笑的看著他。 但四长老在瞧见这年轻人时,脸色却骤变,眼神死死盯著他:“林江年?!” “果然是你!” “四长老还记得本世子?” 林江年轻笑一声,似有些意外:“本世子可等了四长老很久!” 四长老眼神冰冷,在临王军出现时,他已意识到林江年今晚在此。 四长老盯著眼前林江年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庞,冷声道:“你果然与我教圣女勾结!” “勾结?” 林江年似笑非笑:“本世子与你教圣女两情相悦,何来勾结一说?” 四长老盯著眼前的林江年:“你要为她出头报仇?” “不然呢?” 林江年望著眼前的这位四长老,轻描淡写道:“柳素是本世子的女人,如今却被你们重伤,本世子自然是要为她討一个公道!” “就凭你?!” 四长老沉声开口,目光同时扫视四周,却见四周寂静空荡荡,並无其他气息身影存在。 一抹疑惑从他眼神底闪过。似没想到,此子竟敢独自在此拦住他的去路?! 他为何有如此自信? 还是说……四周藏有更厉害的高手? “如果是你们教主的话,本世子的確要给几分面子。但杀你……”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还是轻而易举。” 平静的语气,狂妄至极! 四长老心头涌现怒意,见前方林江年孤立,四周也並无任何气息。 一个凌厉念头从他心中涌现,下一秒,四长老骤然暴起,朝著林江年扑去。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杀了你这兔崽子!” 四长老面色狰狞,气息外放,浑身气势暴涨到了极点。 先下手为强! ……(本章完) 第628章 下辈子注意点 夜色漆黑,月光皎洁,洒落在树林间。 林江年静静立於树林外,晚风吹拂树叶窸窣,点点星光照映地面上。 在不远处那位四长老突袭的瞬间,他也动了! “鏘!” 这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漆黑夜色下,一道青光掠过。 林江年手中,多了一柄锋鋩缠绕青光的利剑! 『秋水剑』! 在剑锋展露的瞬间,林江年身上气势隨之一变,节节攀升! 剑气寒光,杀意盎然! 这柄由李老前辈在一年前赠送给林江年的秋水剑,终於又再次派上了用场! 手持秋水剑,林江年向前踏出一步,一剑刺出。 朴实无华的一剑! 縈绕在剑锋之上的青光锋芒毕露,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而出。 杀机毕露! 直逼突袭而来的四长老面门。 不好! 黑夜,骤然突袭林江年的四长老眼神瞳孔猛然一缩。 他瞬间意识到了危险! 原本他是想趁著眼前这临王世子没有反应过来,將对方直接拿下! 眼下四周並无其他任何人的身影,四长老也没察觉到有任何高手气息的存在,这可是个好机会! 若能將眼前的临王世子拿下,就不怕柳素不乖乖听话。今晚之行也能亡羊补牢,不被教主责罚。 至於眼前的这位临王世子他则完全没放在眼里,他调查过林江年。此子一年前完全不会任何武功,如今过了一年,此子的確有些武学天赋,武功实力进展很快。 可即便他天赋再高,也不过习武一年的时间,又能厉害到哪去? 因此,四长老完全没把林江年放在眼里。 直到林江年拔剑的瞬间,他才隱约意识到了不对劲。 原本气息模样如柔弱书生,人畜无害的临王世子,握剑的那一刻浑身气息骤然一变,恍若换了个人! 剎那间,那紧迫的气息隨之而来。 伴隨著对方一剑刺出,那看似朴实无华的一剑,却似有股磅礴气息轰然而至! 危险! 惊骇神情从四长老眼中骤现,此时他已突袭逼近林江年身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让他根本来不及闪躲。 他神情惊惧,几乎身体本能的挥舞双袖,运转內力外放硬接这一剑! “砰!” 沉闷声响起,同时伴隨著布衣碎裂声。 內力碰撞的气息瞬间蔓延,震的四长老连退四五步,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脸色苍白,眼神惊骇,神情更是惊疑不定,低头看向双掌,却见原本衣袍袖子早已碎裂,掌心微微颤抖,隱约有血跡渗出。 而此刻他体內的內力气息更是翻江倒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一剑…… 他眼睛瞪的圆圆,满是不可置信,抬头看向前方:“你,你……” 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的实力……竟如此恐怖? 这一道剑气,差点將他逼入绝境。 若非他反应迅速,恐怕刚刚这一下,他的双臂都得要废掉! 哪怕有他大意的成分,可这也无疑证明眼前这位临王世子实力不容小覷。 从刚刚那短暂交手瞬间,四长老心中竟升起一丝不敢置信的错觉……此子的內力浑厚,恐怕不比他弱! 刚才那一剑的气势,甚至比他还要……强劲?! 这,这怎么可能?! 四长老神情惊骇,此子一年前明明不会任何武功?但如今为何却…… 不,不可能! 刚刚那一剑的威力……三品之上! 即便他这一年没日没夜修炼习武,也断然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进步吧?! 四长老脸色骤变,惊疑不定的盯著前方视线的林江年:“你,你如今是什么境界?!” “你很快就知道了。” 回答他的,是林江年的又一道剑气。 四长老脸色一沉,眼神中浮现一抹恼怒:“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老夫是软柿子?!” 话音刚落,四长老浑身气息展露无疑,不退不闪,依旧选择硬接这一剑! “砰!” 又是一声沉闷爆炸声从二人中间响起,化解林江年这一剑后,四长老没有丝毫犹豫,掌心蓄力,下一掌直逼林江年而来。 身为天神教的长老,成名已久的老前辈,怎能容忍一个以往並没有放在眼里的小辈如此羞辱他? 简直狂妄! 就算此子武学天赋再好又如何,他毕竟习武时间很短暂,再怎么样,也断然不可能与他苦修几十年的內力相提並论! 跟他比內力浑厚? 比武道经验? 无疑找死! 面对眼前这位四长老的主动出击,林江年神情不变。手中秋水剑在漆黑夜晚之下划出一道青光,一剑劈落! 剎那间,恐怖之势轰然而出。 接触瞬间,四长老眼神瞳孔猛然一缩。 不好! 这把剑……这把剑不对劲! 触及瞬间,他才终於意识到,林江年手中的剑绝非凡品! 这一柄青光剑似蕴含著恐怖的气息,剑锋渗人,在刚触及瞬间,四长老便感觉自己那浑厚的內力被斩断了般。 一泻千里! “这……” 意识到危险的他,不敢再与林江年正面硬碰,当即转身闪躲。 而林江年在这一剑劈出的同时,身形也骤然从原地消失,提剑逼近四长老。 他也主动出击了! 剎那间,四长老之感觉身后涌现一阵毛骨悚然,他头皮发麻,那种仿佛直击灵魂的危险刺激感涌现。他神情惊骇,根本不敢硬接,仓促狼狈地朝著旁边闪躲,试图想要避开这一剑锋芒。 但林江年继续紧隨其后,再踏出一步,手中秋水剑锋芒而出,没有给他任何思考机会。 如今迈入三品之境的林江年终於可以初步发挥出秋水剑的威力,这柄天底下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此刻在林江年磅礴內力的滋润催动下,迸发出远超预期的威力。 这一刻,四长老开始害怕了! 心生畏惧! 高手之间的交手博弈,往往瞬息便能分出胜负。 空手打剑刃,本就是极为不公平对等的交手! 只有那些实力差距极为明显的时候,方才能弥补空手的差距。可一旦当双方实力差不多,或者是相差不远时,一方以武器对一方空手,往往就是一边倒的结果。 今晚四长老前来追杀柳素,他自信拿捏一个身受重伤的柳素轻而易举,因此根本没有隨身携带武器。 刚刚与林江年以內力对拼时,他还能接下几招,可眼下林江年突然逼他近身肉搏,空手的他根本不敢触及锋芒,去接林江年手中的剑! 即便林江年手中是寻常剑刃,他空手接招也会吃亏。更何况眼下他意识到林江年手中的剑绝非凡品,乃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更是根本不敢触及。 稍有不慎,这柄青光剑恐怕便能轻而易举撕裂他。 四长老不断闪避,试图拉开与林江年的身距,藉助自身內力优势以及多年丰富的经验与其周旋拉扯。 然而,林江年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步步紧逼,手中秋水剑更是剑剑咄咄逼人,剑气密不透风,逼的四长老根本喘息不过来。 气息一旦落入下成,便很快一泻千里! 意识到不妙的四长老终於清楚不能再如此纠缠下去,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完了! 因此他暗一咬牙,內力催动到极点,施展轻功想要逃离此地。 他准备跑路了! 今晚羞辱便羞辱,再继续被纠缠,恐怕就走不了了! 四长老將浑身內力催动到极限,整个人如同一道残影轰然而出,朝著远处遁去。 “想跑?!” 然而,林江年早已猜到四长老的想法。漆黑夜幕下,林江年眯眼瞬间,浑身气息再度高涨。 脑海中,这一年来早已熟稔於心的许多画面不断浮现,手中的秋水剑隨即变招,锋芒毕露的剑锋之上,青光涟漪。 凝眸秋水! 剎那间,漫天的剑气將正准备逃离的四长老包裹,剎那间,四长老只感心寒胆颤,神情更是惊恐万分。 这,这是什么?! 不等他来得及思考,那漫天剑气已直逼而来。 这一次,气势更甚。 同时,伴隨著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剑,剑之九术?!” 四长老脸上再没了半分血色。 “啊!” 一声凌厉的惨叫响起。 逃亡至半空的四长老突然惨叫一声,那没了袖袍的右臂,竟被这道剑术硬生生砍断。 他身形猛然一颤,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啊……” 悽惨凌厉的惨叫声响起,断臂之痛让他几乎昏闕过去。 脸上失去所有血色的四长老眼神惊惧,强忍住右臂钻心的疼痛,颤颤巍巍伸出左手在伤口处附近点了几处穴位。 断臂处飆出的血跡逐渐止息,他艰难的挣扎著想要起身,但刚刚起身到一半,整个人又疼的剧烈颤抖,站立不稳,再度一头栽倒。 完了! 他心生绝望! 意识到自己今晚完了! 他艰难的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漆黑夜幕,沐浴在月光之下的白袍青年,提剑缓步逼近。 每一步迈近,都仿佛踩在他心头上般,沉重,惊骇! 惊恐的情绪將他包裹,四长老脸色惨白,眼睛死死盯著他:“你,你怎么会剑之九术?!” “你跟剑道有,有什么关係?” 夜幕之下,林江年静静看著他,淡淡道:“这很重要吗?” 这很重要吗? 四长老眼神一滯,方才反应过来……是啊,这不重要! 眼前这位临王世子为何武功会那么高,为何会剑之九术,就连他手上的那把剑……秋光涟漪,这,这分明就像是…… 一瞬间,四长老脸色愈发苍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秋,秋水剑?!” 这把剑,分明像极了剑道当年那位传奇铸剑师锻造的秋水剑! 可这把剑怎么会在林江年手上?! “看来你还挺识货的!” 林江年看了眼手中的秋水剑,这把剑的確厉害,即便不以內力催发,依旧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若以內力催发,则这把剑甚至能发挥出数倍的威力来。 难怪从古至今行走江湖的那些人,经常会为了一把『绝世兵器』而爭个血流成河。 一柄好的武器,的確能极大提升个人实力! 刚刚交手时,林江年隱约能试探出眼前这位四长老的实力与他相差不多,也是三品之境。甚至单纯论实力境界的话,这位四长老境界还要比林江年高上一些。 但武学一境,毕竟不能以单纯的境界差距来区分实力高低。林江年以秋水剑对他空手,本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再加上林江年身怀玄阳內力,在內力浑厚程度也丝毫不弱於这位四长老。而这位四长老在心生胆怯后,结局已经註定。 “本世子极少出手,能死在本世子的剑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林江年瞥了一眼地上的四长老,断了一臂的他此刻气息早已大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能威胁他的可能。 想跑,也跑不了了! “不……” 四长老神情惊恐,仿佛意识到什么:“你,你不能杀我!” “本世子为何不能杀你?”林江年诚心询问。 “这……” 四长老睁大眼睛,似没想到林江年会如此实诚的问他。 他脸色苍白,很快终於想到什么,慌乱道:“我,我乃天神教长老,你,你杀了我……教主,不,不会放过你的。”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轻笑:“那么,若是不杀你,你们教主就会放过本世子么?” 四长老睁大眼睛,一时语塞。 教主,自然不可能会因为放过他而会放过这临王世子! “所以,你的死活並不重要对吧?” 林江年似笑非笑。 “不,不是……” 四长老心头惊恐万分,这才终於想起什么:“这,这跟我没关係……伤了柳……圣女的人是教主,不是我……” “我,我只是奉教主之命行事,此事与我无关……” 到了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会死在这里,四长老终於慌了。 他不想死! 越是到了他这个年纪,有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就越惜命。 越不想死!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有区別吗?” 林江年乐了,他倒没想到这什么堂堂天神教长老如此没有骨气,竟开始向他求饶了? 难怪是个不入流的教派,连长老都这德行。要是没有那位教主,恐怕这什么天神教掀不起任何水来。 “你跟你们那位教主,对本世子而言没有任何区別。伤了柳素,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又嗤笑一声:“再者说,上次在京城那次,派人暗杀本世子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此话一出,四长老脸色愈发苍白:“你,你怎么会……” “没事,下辈子注意点就行。” 林江年打断了他,语气淡然而又平静,像是在叮嘱著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了,黄泉路上记得走慢点……” “本世子很快会送你们教主一起来陪你。”(本章完) 第629章 心虚的安寧 听到这话的四长老瞪大眼睛,仿佛不可置信般。 “你,你……” 他似乎想说什么,可下一秒,一道青光剑气突至。 “不……” 四长老神情惊恐,求生的本能让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几乎忘记了断臂处的钻心疼痛,想要逃离。 但断臂之处的伤势已让他的行动变得极为缓慢,哪怕求生欲望的本能催动,却依旧还是难逃剑气封锁。 这道青光从他身前掠过,四长老身形猛地一颤,僵硬在原地。 他的脖子处多了一道细微伤口,如细绳般,往外溢出鲜血。 接著伤口越来越大,鲜血也越来越多。直到最后……鲜血开始喷洒,那原本如细绳般的也无限扩大。 最后,四长老的脑袋无力垂落,跌落在地。 这位天神教的堂堂四长老,便如此这般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月光依旧皎洁,朦朧的照映在这片树林间。 四周陷入寂静。 林江年低眸落在手中的秋水剑上,轻轻伸手擦拭著剑锋上並不存在的血跡。 他目光平静,杀一个四长老对他而言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的目標,是那位教主! 只是可惜,那位教主今晚没来! 收剑入鞘,林江年没有再看四长老的尸首一眼。转身,萧洒离去。 …… 与此同时,小镇外另一侧。 三长老正浑身戒备,盯著挡在他前方视线中的那位提剑白衣少女,目光愈发凝重不安。 此刻的他呼吸愈发急喘,內力同样消耗严重,心中惊惧渐显。 他有些低估这位白衣少女的实力! 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实力比他预料中要厉害的多。对方在境界之上和实战经验上虽不如他,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却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三长老不想恋战,他要儘快离开此地。但白衣少女却不给他机会,死死纠缠。 刚刚稍不注意甚至好几次差点中招,身首异处。 那剑锋寒意,让他显得极为狼狈。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白衣少女下手根本不讲武德,出招快准狠,甚至不顾及自身安危,完全是不要命般的打法。 这让三长老心头愈发惊骇,他哪里见过这样不要命的? 这小小姑娘年纪轻轻,但为何出手如此无情狠辣?剑法更是凌厉,气势惊人,丝毫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姑娘该有的手段! 她这是跟谁学的?! 三长老可不想继续跟这个小姑娘纠缠,刚刚交手已耗费他大半內力,开始凸显疲惫。 若继续拖延下去,一旦临王军赶到他恐怕將无法脱身。 想到这,三长老终於不再隱藏实力。他眼神一冷,手中横刀挥舞,催动內力踏出一步,横空朝著白衣少女劈去。 刀锋之下,裹挟著他近乎全力的一刀。 这一刀,气势如虹! 在黑夜里呼啸而过,朝著前方白衣少女而去。 试图將白衣少女逼退! 然而,即便是如此强劲的一刀。视线中那道白衣少女却依旧似乎没有任何闪躲避其锋芒之意。 丝毫未退,反而再度直接迎上。 白衣联袂,月光倒映出一张清冷略带几分稚嫩,但目光神情却无比清冷坚毅的脸蛋。 少女面无表情,眸中只有强劲的杀意。 少女手中寒剑挥舞出数道剑气,剎那间,剑气縈绕在她周身,仿佛有了生命般,在少女指挥下一剑斩出,铺天盖地迎上对方那一刀! “轰!” 刀剑碰撞的瞬间,迸发出无比强劲气息。在猛地撞击下,连绵不断的爆炸声顿起。 轰轰烈烈,震耳欲聋! 剎那间飞沙走石,瀰漫天地间。 浓厚的迷雾灰尘遮掩了二人的视线,漫天灰尘之下,两道身形几乎同时倒退,被这股恐怖气息各自震退出去。 两人退出四五步,方才稳住身形。 月光下,白衣少女脸色略苍白,清冷的娇躯似晃了晃。但眸光却依旧冰冷,依旧面带杀意盯著前方视线中的三长老。 瞧见这一幕,三长老体內气息翻江倒海,脸色更为难看。 这哪来的小姑娘……她属狗的不成? 真就盯上他咬著不放了? 那个临王世子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不要命的高手? 三长老心头猛地沉下,眼前这白衣少女的实力不比他弱上多少,真正交手起来想短时间分出胜负很难。 若是平时,他状態极好的情况下,自然有信心能胜过对方。 可今晚此刻情况危急,后有凶险状况,三长老根本无心恋战,只想儘快脱身离开此地。 如此一来,他心性大乱导致心神不稳。对方又紧缠不放,更让他逐渐陷入被动。 “女娃,你当真要与老夫鱼死网破不成?!” 三长老沉声开口。 他已经被逼急了! 但视线中的那道白衣少女却始终沉默不语,一言不发。清冷稚嫩的脸庞上依旧如初,回答三长老的,是她手中那柄剑。 寒光剑气,从少女剑锋之上而出。少女的身形轻盈如燕,剎那间从原地消失。 黑夜中掠过一道残影,剑锋便已至身前。 依旧快准狠! 没给他任何反应机会。 三长老心中忍不住想骂娘,哪来的疯姑娘?! 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三长老不得不提刀迎击。 “疯子,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此刻三长老早已没了任何纠缠心思,他在提刀挡下眼前少女的又一轮攻势,借力后撤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隨即顾不得没有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便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矫健地转身朝著远处遁去。 可就在他刚转身跑路的瞬间,三长老便骤感身后一道渗人的寒意逼近。他浑身寒毛竖起,脸色大骇,危险预感的本能让他仓促躲避。 “砰!” 身旁一棵参天大树轰然倒下,扬起漫天灰尘。 “噗……” 即便闪躲及时,可那恐怖剑气的余波还是殃及到了他。后背顿时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震的他五臟六腑仿佛全部都在剧烈的抽搐。 三长老脸色惨白,一口鲜血涌上喉咙。 但他逃亡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在刚躲过这一道渗人的寒意,身后白衣少女再度追近。 真就咬著他不放了?! 三长老脸色惨白,心中愤怒不已。 真当他好欺负的了? 但眼下,三长老虽无比愤怒,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又怒了一下! 对方如影隨形的攻势,稍不注意便会要了他的命! 若是全力以赴应付,三长老自然不惧这白衣少女。可他一旦放弃攻势试图跑路,便瞬间將自己弱点暴露。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退路,被剑气波及受了轻伤的他,一旦停下,必定就再跑不了了! 因此,三长老只能强压住身体伤势,將一身內力催发到极点,施展轻功,整个人如同一道流星般朝著远处遁逃而去。 …… 深夜。 小镇內,大多小镇居民早已陷入沉睡梦乡,漆黑如墨的天空笼罩著这片天地。 不远处小镇繁华的街道上,只剩下少数灯火明亮,星光点点。 天地间突然安静了下来,万籟俱寂。 小镇之外,也早已归於沉寂。 夜幕下,小镇外的空地上一片狼藉,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这股浓郁难闻的血腥气味一直縈绕瀰漫,散播到很远很远。 夜晚燥热的天气,更使得空气有些窒息。 四周遍地尸体,鲜血横流! 不久之前,那些匯聚於此的天神教教徒此刻早已没了活口,尸首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是被弩箭射成了筛子,就是被戳了个透心凉,死相极其难看。 场面十分残忍,看一眼都能令普通人呕吐做噩梦的存在。 战场永远比想像中更要残忍,也更要恐怖! 此刻,四周依旧寂静,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临王军將士们正在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將四周地面上倒下的尸体拖走,清理地面上的血跡,恢復小镇外原本该有的样子……一切都有条不紊。 看的出来,这些將士们对於这事经验丰富,轻车熟路。 月光下,寒光凌厉的盔甲在此刻愈发显得渗人! “启稟殿下,天神教乱党余孽已被属下一网打尽,除去两名长老外,其余所有余孽已全部伏法,无一生还!” 小镇外另一侧,一名全副武装的將领正恭敬的站在一旁,向林江年匯报著战况。 林江年瞥了眼小镇外正忙碌著打扫战场的眾將士:“伤亡如何。” 这名將领沉声恭敬道:“回殿下,我等部下除去四人轻伤外,其余无一伤亡。” 当听到无一伤亡时,虽早有预料,林江年眼眸还是微微意动。 这个结果,实在有些太过於令人吃惊。 今晚匯聚於此的天神教教徒可不是之前那些寻常的普通教徒,这些教徒算得上是天神教內部精锐,都是个个身怀不俗武功的高手! 当然了,用高手来形容並不准確,他们不一定都能达到世俗意义高手的地步。可即便如此,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依旧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以他们的实力,自然不可能与训练有素,素质极高的临王军相提並论。今晚他们的下场和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註定。 但下场註定是一回事,可临王军竟能以零伤亡的代价,將这一批天神教的精锐教眾给灭了,无一生还! 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出乎了林江年的意料。 望著眼前视线中这些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临王军將士,林江年突然有些理解朝廷的担忧。 今晚眼前这里的临王军將士不到百人,但他们展现出来的素质和战斗力已足够令人震撼。 而整个临州境內,临王府还掌握著数十万如此训练有素的大军! 这数十万大军虽不可能都有今晚眼前这些將士的精锐战斗力,也不可能都像他们这般全副武装,甲冑披身。 可即便如此,这等实力也已足够让任何一个王朝忌惮! 更別说是这些什么江湖宵小,武林高手了! 三品之境的高手已算得上当世江湖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即便是像三长老四长老这样的高手,今晚在面对临王军时还是瞬间被嚇破胆子! 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甚至连一丝丝反抗念头都提不起来! 这些所谓的江湖高手,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都似乎成了笑话。 夜幕之下,临王军將士动作乾脆利落,很快便將小镇外的尸体处理乾净,开始清理血跡。 他们动作迅速,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小镇四周一片寂静,没有惊动任何小镇居民。 而刚才小镇外即便如此激烈的打斗,也没有扰动任何小镇的居民。 “殿下!” 就在这时,林青青从人群中快步走出,来到林江年身旁,她面色有些焦急,开口道:“安寧姑娘刚刚去追那位四长老了,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话,林江年猛然一愣:“她什么时候来的?!” “就不久之前……” 就在不久之前,在临王军队天神教发动围剿时,林青青突然瞧见那位安寧姑娘出现在人群中,独身前去追寻那位逃亡的三长老。 林青青原本想阻止,但安寧姑娘根本不听她的。 “属下原本想跟上去,不曾想还是跟丟了……” 林青青满脸內疚,她的武功实力与安寧相差太大,没跟多久便跟丟了。眼下过去这么久,安寧姑娘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林青青担忧不已。 林江年则是脸色微变,安寧怎么跑来了?! 今晚的行动並没有告诉过她,林江年只跟锦绣提过一嘴……是锦绣告诉她了? 这不是胡闹吗?! 安寧上次的伤势还没好,她不好好呆在客栈养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快,去找!” 林江年声音低沉,当即下令。 林青青转身便要打算派人去寻找,但很快眼睛突然一亮:“殿下,安寧姑娘回来了!” 林江年迅速抬眸,前方小镇外黑暗中一道倩影现身。 一袭白衣的抱剑少女,身形单薄,正缓步归来。 “安寧!” 下一秒,林江年身形一掠,已然出现在她身前。 安寧脚步一顿,抬眸便见林江年突然『气势汹汹』出现在她身前。 “你去哪了?!” 安寧神情一怔,一股莫名心虚涌上心头。她下意识扭过脑袋,不敢与他对视。 轻抿小嘴,一言不发。 ……(本章完) 第630章 『威胁』少女 深夜,小镇外。 林江年瞧著出现在眼前完好无损的安寧,心中稍鬆了口气。 还好,人没事!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他都已经千叮万嘱过,让她这段时间不要乱来,可这小姑娘却依旧我行我素,压根没把他的叮嘱当一回事。 今晚这里这么凶险,她跑来做什么? 身子不要了? 她就不怕落下什么后遗症来? 林江年越想越气,语气也下意识重了不少。 等到他责问开口后,这才瞧见安寧小脸上浮现心虚反应。微微移开视线,低垂脑袋,抿著小嘴一言不发。 怎么说呢? 看上去似乎有些心虚,可那张稚嫩紧绷的小脸又似乎有些倔犟,还有些……不服? “怎么不说话?!” 见她如此模样,林江年是又好气又好笑。总感觉安寧这段时间有反骨,一直跟他对著干。 眼下见她沉默不语,林江年决定继续质问。 安寧怀中抱剑的双手微微用力,將剑鞘握的更紧了些。 还是一言不发。 像是无声的沉默与林江年对峙,做著无声的抵抗。 “哑巴了?!” 林江年板著脸质问。 安寧娇躯微颤,似被林江年的语气嚇到,脑袋压的更低。 此时她的模样,多少有些像是被恶霸嚇唬的楚楚可怜的良家少女。白皙的脸蛋似有什么情绪不断涌现,少女紧咬著下唇,转身想要离开。 但她刚转身,又被林江年拦下。 “你想去哪?” 林江年抓住了她的胳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许走!” 胳膊被抓住时,安寧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精致的眼眸垂落,白皙的脸蛋泛起一抹红润,似有些羞慌:“放,放开我……” 她试图想挣扎,但用力也挣脱不了林江年的手。林江年板著脸教训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还受著伤?是不是叮嘱过你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不能运功,你是一点都不听!” “万一今晚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公主交代?” “能不能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安寧娇躯似僵硬了下,脑袋更低了,心虚和愧疚情绪愈发强烈,她不敢去看林江年的眼神,扭过脑袋,咬牙继续嘴硬:“我,我没事……” “还逞强?!” 听到安寧依旧倔强的语气,林江年真被她气著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嘴硬狡辩? 正当林江年准备冷著脸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喜欢犟嘴的小侍女时,却见安寧的脸蛋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起来。 似有些虚弱,单薄的娇躯隨之微微轻颤。 “你怎么了?!” 林江年脸色微变,抓起安寧的胳膊,顺势落在她脉搏上。 这一摸,便察觉到安寧体內气息紊乱,分明是內力损耗严重,伤势加剧徵兆。 这还说没事?! “你,你鬆开我……” 安寧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愈发激烈的挣扎,试图想要摆脱林江年。 “你不要命了?!” 林江年轻声训斥,严肃开口。 安寧娇躯一颤,像是被嚇著了般,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江年抓起安寧的手,往她身体內输送著內力平復她体內紊乱的气息。浑厚的內力源源不断涌入安寧的身体,半响之后,林江年方微鬆了口气。 还好她只是內力损耗严重,加上伤势没有完全痊癒,强行运功导致身体有些虚弱,情况不算特別严重。 不过,她今晚这冒险的行为却很严重! 如此胡来,得亏今晚来的只是天神教的长老,要是来的是那位教主,后果不堪设想! 林江年神情愈发严肃,决定好好跟她认真聊一聊。 可当目光落在安寧那清冷紧绷的小脸儿上时,心头却又一颤。 视线中的安寧依旧紧绷著脸蛋,轻咬下唇,但那双往日灵动的眸子却隱约有了些许雾。那张白皙稚嫩的脸蛋依旧清冷,却透露著一股委屈神情。 少女单薄的身躯静静佇立在眼前,低著脑袋,犹如一个犯了错而不知所措的小姑娘,握著剑鞘的手指因捏的太紧而微微有些发白。 模样看上去又委屈又倔! 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原本涌上心头的气愤情绪,在看到这小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时荡然无存。 有些好气,却又很心疼! 这傻姑娘……就不能跟锦绣一样听听话吗? 仔细一想,眼前的安寧虽然跟锦绣是双胞胎亲姐妹,但两人性格却截然不同。明明是同一张一模一样几乎辨別不出任何区別的脸蛋,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林江年到了嘴边责怪教训的话,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望著眼前少女那略有些苍白虚弱的脸颊,林江年沉默了下,轻嘆了口气。 “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的伤还没完全好,要是又受伤,万一导致伤情加剧留下后遗症可怎么办?” 林江年的声音缓和放轻了不少,望著眼前少女精致的脸蛋,轻声嘆息:“你这样,会让大家很担心的。你不为自己著想,也为了大家想想。” 林江年突然缓和下来的语气,让安寧有些猝不及防,她怔了怔,清冷的脸蛋上浮现几分恍惚。依旧低著脑袋,一言不发。 这姑娘,又开始装沉默了。 不管林江年说什么,她都是低著脑袋,抱著剑沉默不语。 没法交流! 坏了,真让她学到长公主的精髓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再不许这样了!” 林江年看著她,叮嘱道:“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像今晚这样乱来知道吗?” 安寧依旧沉默。 “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去向你们公主告状,让她没收了你的剑,以后不许你再出宫!” 林江年低声开口威胁。 或许是这句话终於起了效果,一直沉默的安寧终於微微抬起脑袋,看了林江年一眼,又迅速躲开视线。 清冷的小脸紧绷:“不,不行!” “那你下次就要听话,知道吗?” 林江年乐了,这样威胁还真有用? 看样子,没收这姑娘的剑对她来说影响还挺大。 安寧又沉默。 “又不说话是吧?” 林江年继续威胁,板著脸道:“是不是还想像今晚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乱来?那我肯定让你家公主没收你的剑,不但要没收你的剑,等回到京城后还要把你关起来,以后都不让你出宫!” 挺幼稚的威胁! 要是锦绣在场,肯定不会把林江年的威胁当一回事。 殿下这明显是故意为之,没有半点威慑力。 但对安寧来说,这已经是极为厉害的威胁。 她下意识握紧了怀中的剑,后退一步,清秀的眸子里涌现一丝慌乱,摇头:“不,不行!” “那你听到我刚才的话了没?” 安寧紧咬下唇,似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眸中慌乱愈发明显。同时將怀中的剑抱的更紧,仿佛生怕被林江年抢走。 在面对林江年的眼神注视和『胁迫』之下,安寧最终还是扭开了脑袋,似有些『屈辱』般地点了点脑袋。 被迫答应! 见状,林江年便知道这已是这小姑娘的极限,若是再逼下去,指不定这脸皮又薄又胆小的姑娘能做出什么行径来。 不过她能有回应,就证明听进去了,这倒让林江年放下心来。他还真有些担心这小姑娘万一真的铁了心,下次还是这样鲁莽行事。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客栈吧。” 小镇外的现场已经被差不多打扫乾净,临王军的办事效率极高。不仅杀人快准狠,善后工作也是如鱼得水。 不多时,原本满地的尸首便已被全部处理转移,四周瀰漫的鲜血也被处理掉,小镇外的空地上逐渐恢復原样。 今晚这批这批天神教精锐骨干全部被杀,可以说让天神教伤筋动骨,甚至称得上天塌了也不为过。 他们这些人恐怕到死都不会想到,林江年竟会抽调临王军来对付他们。 只能说,他们死的並不冤! 今晚林江年本不用出手,手底下的临王军便能轻易解决。不过,林江年与那位四长老之间的恩怨,还是决定亲自出手解决。 解决完这一切,剩下的善后工作也不需要林江年再出面。他准备带著安寧回客栈。 刚走了几步,却见安寧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 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却见安寧还是低著脑袋,清冷的脸蛋上似有些什么情绪,欲言又止。 她又怎么了? “还有事?” 林江年看向她。 见安寧抬起脑袋,刚与林江年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扭过头去,神情似有些彆扭,过了一会儿,才突然轻声开口:“他,他没死……” 声音又冷又轻,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懊恼。 林江年一愣:“谁没死?” 安寧张了张小嘴,似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 林江年则是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三长老?” “嗯……” 安寧轻嗯了一声,有些不安的低下脑袋。 心中有些懊恼,也有些內疚。 她没能杀掉那个三长老! 对方没有跟她纠缠,哪怕拼著受伤也要跑路。 安寧原本想继续追杀,可先前的纠缠耗费了她大量內力,加上她伤势並未痊癒,实力本就大打折扣。 加上那个三长老铁了心想跑,对方的实力又不比她弱。因此安寧未能留下对方,让对方跑了! 这对安寧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將事情搞砸了! 还让人跑了! 此刻小姑娘低著脑袋,有些无地自容,心虚內疚,没脸见人似的。 林江年瞧见安寧神色反应,也很快意识到她心中所想。 “跑就跑了唄,多大的事!” 他轻笑一声,摆摆手,並未放在心上。 但安寧却依旧抿著唇,一言不发,紧绷的小脸上满是自责內疚。像是个做错了事,帮了倒忙的小孩子。 见状,林江年轻声安抚她:“放心吧,本来就打算留他一条命的。你要是把他杀了,才是坏了事!” 听到这话,原本正低头自责的安寧怔了怔,抬眸看向林江年,“真,真的?” “真的。”林江年点头。 安寧沉默了下,很快又意识到什么:“骗人!” 她不信! “骗你做什么?” 林江年轻笑了笑:“今晚要是把他们都杀了,谁回去给本事通风报信?” “通,通风报信?” 安寧有些恍惚,一时间感觉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对啊!” 林江年点头,理所当然道:“让他回去给他们教主通风报信,再让他们教主洗乾净脖子过来送死!” 林江年的目標,从来就不是这帮天神教的教眾。 他没打算杀那个三长老是假,但林江年的確没打算將这些人全部杀掉。原本打算留一两个活口的,只是没想到临王军下手太狠,无一生还。 至於那个三长老的死活,对林江年来说並不重要。 区区一个三品之境的长老,背后若是没有天神教的势力,没有那位教主撑腰,掀不起任何风浪来。 而安寧在听到林江年的话后,也似懂非懂。虽然有些没明白,但好像……殿下没又骗她? 这么说来得,她没能杀掉那个人,是做对了? 她没有搞砸事情? 也没有给殿下造成麻烦? 想到这,安寧心头猛然鬆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的沉重。 她看向林江年,却见林江年正目光温和的看著,如同看傻姑娘似的养神。 二人眼神对视交织,安寧几乎本能地下意识避开。 少女那张原本清秀白皙的脸蛋上,肉眼可见浮现红润,一抹羞慌从眸中浮现。 同时,少女的心跳莫名加速。 有些不爭气的跳动著。 『咚咚咚!』 仿佛有什么东西锤击著少女的胸口,那突如其来的剧烈心跳声,使得少女有些慌了神。 呼吸似乎都微微急促起来……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每次在见到殿下时,都总是会这样…… 小姑娘怔怔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耳边再度响起林江年的声音。 “走了,该回去!” 下一秒,少女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牵起,温暖的气息將她手心包裹。 安寧娇躯一颤,脑袋一片空白。竟一时忘了该有什么反应,怔怔的任由林江年牵著她离开,往小镇內走去。 一旁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的林青青顿时將这一幕默默记在了心里。 得,王府日后看来又要多一位世子侧妃了! ……(本章完) 第631章 柳素和锦绣的见面 夜已深,房间內,柳素坐在床榻看向窗外。 透过微掩的窗缝外可见夜色漆黑,此刻已是深夜。柳素微蹙眉,苍白的脸上浮现几分担忧之色。 那傢伙怎么还没回来? 外面如今又是什么情况? ……不会出什么事吧? 柳素心中忐忑,神情始终有些不安。哪怕她相信林江年或许早有准备,可……教主,始终是个极大的隱患! 教主那深不可测的武功,让柳素忌惮不已,总是隱约担心会出些什么意外。 万一…… 柳素不敢继续想下去。 坐在床边沉思良久,她方才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 那傢伙……应该不会这么鲁莽。 从她认识他开始,就清楚他行事一向小心谨慎,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置身危险处境。 因此,他不会乱来! 柳素默默想著,窗外夜深,她却没有任何困意。 休息躺了一天,她身体情况好转了不少。身上的疼痛感减弱许多,也恢復了不少气力。 虽然依旧施展不了任何內力,但也不再动弹不了。 在床榻上坐了半响,柳素缓缓起身。 混身依旧无力,起身时还伴隨著身体传来一阵微微不適。不过,也並无大碍。 她缓慢而有些艰难地起身,站在房间內,静静感受了一番身体变化。隨后迈步走到房间门口,推开房门,走出。 走廊上,清冷空无一人。 深夜时分,客栈走廊上烛火明亮,將客栈照的明亮。客栈外的小镇,却仿佛陷入深邃黑洞,远处黑暗吞噬著天地万物。 似有种突如其来的孤寂感! 柳素目光顺著走廊落在客栈大堂內,此时的大堂同样灯火通明。然而,却空无一人。 目光视线所至,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都去哪了? 柳素眸光疑惑,这么大的一个客栈,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有些奇怪! 柳素微皱眉,就在她迈步准备去楼下查看下情况时。 “吱嘎!” 不远处的走廊上,房门突然推开,紧接著一道身影走出,正好与柳素撞上。 一时间,两人对视上眼。似同时愣了下,互相望著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四周寂静,依旧没有一丝声响传来。 气氛仿佛在这一刻短暂凝固。 …… 走廊上,柳素眸中闪过一丝惊艷诧异! 好美的女子! 她的视线中,一位气质典雅的妙龄女子正好从房间走出。 约莫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女子最为含苞待放的年纪,眼前这名妙龄女子生的容月貌,绝美的脸蛋,精致的五官,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儿。 尤其是对方身上那与生俱来的气质,一眼便能瞧出不是寻常女子。 柳素心中惊嘆,好一位绝色美人。这客栈內,怎么会有这么一位绝美女子? 目光扫落,柳素心中很快有了猜测……莫不是,那傢伙从哪里拐来的? 柳素暗自猜测著眼前这女子的来歷,心中断定多半跟林江年脱不开干係…… 她几乎已经默认这是林江年从哪里『勾搭』来的女子了…… 不得不说,柳素在这方面很佩服那傢伙,勾搭女子的本事果真一流。 身边的那些女子,无一不都是倾城绝美之姿。样貌稍微普通些的,甚至都入不了他眼。 而眼前这位,以柳素对他的了解,显然一定是在林江年的『审美』范围內。 別的不说,眼光是真的没得挑! 眼前这姑娘无论是从容貌气质还是从各方面来看,几乎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念及於此,柳素眼神复杂,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情绪。 …… 而正当柳素心中讚嘆的同时,锦绣也正打量著眼前的柳素。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清楚地看见这位『魔教圣女』的真实模样。 先前虽惊鸿一瞥见过,但並没有瞧个真切,眼下才是她第一次看的清清楚楚。 惊艷! 这是锦绣心头涌现的第一个念头。 眼前这位『魔教圣女』,果真如她料想中那般长得倾国倾城,绝色佳人! 这张近在眼前的绝美脸蛋,几乎找不出任何一丝瑕疵来……难怪能让殿下如此著迷! 虽早有预料,这位『魔教圣女』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绝对不会差,可在亲眼瞧见时,依旧还是令锦绣惊艷震撼不已。 虽说此时眼前这位『魔教圣女』受了重伤,脸色苍白,精神有些萎靡。但这並没有影响她的美感,反而更使得她气质显得怜爱。 眼前这位『魔教圣女』身上仿佛有种与眾不同的美! 很难形容! 但锦绣能隱约感觉到,这位『魔教圣女』在某些方面的確跟自家公主很相似。 她与公主是同一类人! 也难怪殿下之前会让公主去假冒她…… 锦绣心中思绪万千,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四周气氛沉闷,二女就这样静静站在走廊上,眼神对视交织许久,终於,还是锦绣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柳姑娘,你的伤势如何了?” 柳素目光微凝:“你认识我?” 锦绣面露轻笑,轻声解释道:“殿下跟我提起过你。” 望著眼前妙龄女子那浅浅甜美的笑容,柳素眯眼,神情逐渐缓和几分,微微点头。 既然林江年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说明对方是能信任的人。不过,同时也证明了,林江年跟这位妙龄女子的关係很不一般。 “你跟他……” 柳素打量著她,似想问点什么,又突然停下,没有继续问下去。 有些事情,似乎並不需要问的那么清楚……她已经早有答案。 问了也不过是平添烦恼。 柳素沉默了下,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 “锦绣。” 锦绣轻笑道。 “锦绣?” 柳素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听,人如其名。 “林江年呢?” 柳素又问道。 “殿下还没回来。”锦绣轻摇头,目光看向大门外,清秀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担忧。 殿下已经离开很久了,安寧也跟了出去,公主至今还没回来,客栈內就只剩下她独守空房。 眼下已是半夜三更,他们一个都还没回来,锦绣有些担忧。 她想出去打探一下情况,但殿下叮嘱过她,让她不要离开客栈,同时有需要的话,也帮忙照看一下旁边这位『魔教圣女』。 因此,锦绣只能留在客栈静静等待消息。 柳素目光同样看向客栈门口,眉头微皱:“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 锦绣轻摇头:“下午我瞧见殿下派了很多人出去,外面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 她停顿了下,道:“肯定不会有事的。” 柳素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相信殿下。” 锦绣语气很轻,却很篤定。 她相信殿下,从她认识殿下到现在,殿下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柳素静静看著旁边这位气质典雅的妙龄女子,对方在提及林江年时,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喜色,以及不经意的柔情目光。 那是一种对心上人的完全信任的神情,掩饰不住! 喜欢一个人的目光,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柳素能確定,这个叫锦绣的姑娘一定喜欢林江年。 柳素沉默著,没再开口。 “对了!” 锦绣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眼前的柳素,试探问道:“能问你个问题吗?” 柳素抬眸看她。 “你,是殿下的人吧?” 锦绣似不经意,轻声问起。 却又问的很直白。 柳素沉默了下:“为何这么问?” “有些好奇。” 锦绣如实回答:“你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之一。我猜测,你跟殿下的关係肯定不一般。” “为何?”柳素眯眼,又问。 “你前两天受伤时,我从未见过殿下那么慌恐过……” 锦绣轻声开口,语气中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意味,感慨道:“所以我想,你一定对殿下很重要,是吧?” 听著锦绣的话,柳素神情怔了怔。 那傢伙,很慌恐么? 他在慌恐什么? 恍惚意识到了什么,柳素心情复杂。 半响后,她回过神来,並没有回答锦绣的问题,只是看著眼前这位气质典雅的女子,反问道:“那你呢?” “你跟他,又是什么关係?” “我吗?” 锦绣轻呢喃了一句,似在想著什么。 而这时客栈外,有了动静。 脚步声响起。 柳素和锦绣目光同时看向客栈外,很快林江年的身影出现,走进客栈大堂。 在瞧见完好无损的林江年出现在视线中时,楼上走廊上的二人几乎同时微鬆了口气。 “殿下!” 锦绣轻唤了一声,语气略有些兴奋。 回到客栈大堂的林江年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然后,他便瞧见出现在客栈三楼走廊上的两道身影。 正面带欣喜甜美笑容的锦绣,以及她身旁眼神微微复杂的……柳素?!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先是愣了下,心头下意识一咯噔。 不是,她们两个怎么站在一起了? ……柳素没把锦绣怎么了吧? 林江年脸色微变,连忙定神一瞧,见锦绣完好无损,心头方才鬆了口气。 还好还好,锦绣没事! 看来柳素没对锦绣下手……也是,柳素如今身受重伤,想必应该是有心无力…… 不过,当林江年再抬头瞧去时,看著楼上站在一起的二人,怎么看上去,她们两个相处的还挺融洽? 这很不对劲…… 林江年可是再清楚不过柳素的性子,她性格很是强势,也既有个性,眼里怎么可能会容得下其他女人? 难不成,她没发现锦绣跟他的关係? 林江年心中如此猜想,一边快步上来。 而与此同时,楼上的二人。 锦绣瞧见殿下平安回来时,顿时鬆了口气,如释重负。 而一旁的柳素,目光则是很快被林江年身后的那道倩影吸引住。 林江年的身后,还跟著一道亦步亦趋的白衣少女。 那是一位怀中抱剑的少女,从气息上来看,是个武功不弱的高手! 柳素一眼瞧出这个少女不一般! 年纪不大,却气质清冷,身上有股剑胚高手的气质。 同时,这个少女不知为何低著脑袋,似是有些无措,青丝之下隱约露出小半张精致白皙,又有些紧张不安的侧脸。 不知为何,柳素觉得她有些眼熟? 柳素微蹙眉,正疑惑时,却突然见林江年身后的抱剑少女微微抬起脑袋,看了眼楼上。 剎那间,两人也对视上! 隨即,柳素视线中出现了一张精致绝美清秀的脸蛋,似略有些稚嫩,却又清冷出尘,宛如不染尘世的仙子般。 尤其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乾净又透彻,有种说不上来的空灵。 柳素只瞧了一眼,便愣住了! 这…… 她猛然扭头,看向身旁的柳素。隨即又看向楼下那位气质清冷的抱剑少女,神情瞬间变得惊愕,不可置信…… 一,一模一样? 长得一模一样?! 双胞胎?! “你们……” 柳素下意识开口:“她是你的……” 锦绣似早有预料,柳素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笑了笑,轻声开口:“她叫安寧,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果然如此…… 柳素恍然。 天底下,竟有这等绝色的双胞胎! 一模一样的长相,可气质却完全不同。柳素身旁的这个锦绣气质典雅,瞧上去柔柔弱弱,不会任何武功。 但楼下的那位抱剑少女气质清冷,似有些不近人情般的冷漠,身上气息强劲,却分明是內力浑厚的內家高手。 俩姐妹是双胞胎,但气质形象和性格却看上去完全不同…… 就在这时,柳素似是猛然想起什么。 “你们……” 她再度扭头盯著眼前的锦绣,目光微微变得凝重:“你们,跟李縹緲是什么关係?!” 锦绣看向柳素,也有些意外:“你认识我家公主?!” 这位圣女竟认得自家公主? 听到锦绣回答的柳素瞬间明白了过来……眼前这对貌美如的双胞胎姐妹,果然就是那个女人身边的那两个侍女! 柳素早有所听闻,大寧长公主李縹緲身边有对样貌绝美的双姝,只不过见过的人极少! 一开始,柳素没有把锦绣往那方面想。直到看到安寧时,才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二人,正是李縹緲身边的那对双胞胎侍女! “她在哪里?!” 意识到什么的柳素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扫视四周,似乎寻找著什么。 “你问谁?” “你家公主……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本章完) 第632章 吃醋吃错了人 “柳姑娘认识我家公主吗?” 锦绣很快察觉到柳素微变的脸色,这位柳姑娘,该不会是跟自家公主有什么恩怨吧? 虽从未听自家公主提及过,但锦绣一想到这位柳姑娘的身份……天神教圣女?! 在朝廷眼里,这天神教妥妥是扰乱民间秩序,意图谋反的邪教组织,与朝廷势如水火,而自家公主身为大寧王朝长公主,也自然而然与这位柳姑娘天生身份对立。 想到这,锦绣神情微微变了。若是眼前这位柳姑娘跟自家公主有什么恩怨的话,那她就得小心点了…… 对,还得赶紧提醒一下殿下……免得殿下那边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柳素不清楚锦绣心中所想,但在知晓眼前这对双胞胎的身份来歷之后,她瞬间意识到一件事情……李飘渺也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 柳素心中本能警惕! 她身为天神教圣女,自然对那什么长公主没什么好感。大家立场不同,天生就是敌人。 更何况,那位长公主还跟林江年…… 柳素扫视四周,並没有察觉到那位公主的存在,而林江年也並未跟她提及过李縹緲也在这里的事情。 他是不是故意隱瞒的?! 柳素眼眸微凝,等到目光再回在锦绣身上时,这才注意到锦绣略有些谨慎的目光看著她。 “不认识。” 柳素平静道。 不认识? 锦绣看著眼前这位柳姑娘略苍白清冷的脸庞,对方刚刚听到自家公主的名字时,反应分明极为激烈,可为何现在又说不认识? 她在说谎吗? 但锦绣瞧著又不太像? 可她既然不认识自家公主,那又为何…… 一瞬间,锦绣思绪好像猛的清明……难道殿下有关? 正想到这,楼下的林江年已经快步上楼,出现在走廊上。 “你们在聊什么?” 林江年快步走近,同时快速打量著二人,生怕她们两个发生什么矛盾,比如说互相撕扯头髮,互相打起来之类的…… 不过好在,这些都没有发生。 两人静静站在走廊上,身上没有任何掐架痕跡,两人站在一起很和谐,甚至像是认识许久,关係不错的好姐妹。 很意外,也很违和! “殿下。” 锦绣回过头,见林江年走近时,那双略带几分温柔的眸子先是闪过一丝幽怨,隨即又似浮现一抹玩味。 “奴婢正跟柳姑娘聊起殿下呢!” 她的语气轻柔,带著几分调皮意味。 林江年一眼就看出锦绣似乎有些坏心思……她想干什么? “聊我?” 林江年则是神情不变,好奇问道:“聊我什么?” “自然是聊殿下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红顏知己。” 锦绣语气轻飘飘,脸上那抹浅笑玩味似有似无。 林江年:“……” 她还来劲了是吧? 林江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回头再收拾你的眼神。但锦绣丝毫不惧,脸上笑容更玩味,一副殿下你有本事就现在收拾奴婢的態度。 她的確是故意在柳素麵前揶揄殿下,一边小小发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满。而另一方面,也是存了几分在柳素麵前故意为之的心思…… 柳素瞥了一眼锦绣,没说话。 而这时,一袭白衣的安寧也抱剑从楼下走上来。 “安寧!” 锦绣唤了一声,迈步来到安寧面前,上下打量著她,见安寧安然无事后,方才放下心来。 先前殿下叮嘱过,让她和安寧留在客栈。但安寧后面执意要跟著出去看看,锦绣也拦不住,只能任由她去了。 她的这个妹妹性格一直都是如此倔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在跟她爭执谁是姐姐浙金事情。 殿下担心她的伤势还没痊癒,但安寧坚持说自己已经没事。眼下见安寧平安无事回来,锦绣才算是放下心。 她正要说什么时,却见安寧停下脚步,目光正看向前方,那张原本清冷的小脸上,突然浮现几分冰冷寒霜。 锦绣顺著安寧的目光瞧去,这才发现安寧的目光正落在柳素的身上。 而此时,柳素正好与安寧对视上。 近距离观察,柳素瞧著眼前这张跟那个锦绣一模一样脸蛋的小姑娘,心中同样惊嘆不已。 像,简直太像了! 乍一看,这对姐妹站在一起明明气质並不相符,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却几乎没有任何区別。眼前这对双胞胎,无论是容貌气质几乎都挑不出任何缺点。 而二人站在一起,各有特色的气质,使得她们二人更有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简直是双倍快乐! 柳素目光猛然一凝,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个叫安寧的妹妹,该不会也跟林江年…… 她神情微变,这个叫锦绣的姐姐没能逃过林江年的魔爪,那个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又怎么可能跑得掉? 以她对林江年的了解,这傢伙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双倍的快乐?! 姐妹双收,不正合那傢伙的好意? 何况,还是一对如此容貌绝美的双姝? 这可远不止双倍快乐吶…… 而正当柳素思索至此,心头恼怒时,突然见眼前这个叫安寧的姑娘正面无表情的盯著她。 似夹杂著几分审视危险的目光,正冷冷地盯著她。 极为不善! ……这小姑娘,对她很有敌意! 柳素眯眼。 跟锦绣不同的是,眼前这个叫安寧的小姑娘虽没有开口,但她脸上的敌意表现的极为明显。 她果然有问题! 柳素对视上安寧充满危险和不善的目光,一言不发,脸上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看著她。 丝毫不惧! 像是槓上了似的。 身为天神教圣女,柳素自然不会畏惧这么一个小小姑娘。 哪怕自己眼下身受重伤,哪怕眼前这个小姑娘身怀不俗武功,气势汹汹。但柳素依旧没有丝毫畏怯,身体虚弱,但气质依旧强势。 林江年很快意识到了不对,气氛不对! 没办法,他对柳素太了解了! 从柳素的反应当即意识到不对劲,再回头一看身后那面无表情,冰冷紧绷著小脸的安寧,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她们两个怎么还槓上了?! 柳素没跟锦绣產生矛盾,两人甚至刚才还友好平静的交谈著,反倒是柳素刚跟安寧见面,一句话没说就对峙上了? 见状,林江年迈步挡在了两人之间,强行打断二人施法对线,將二人分开。 “你怎么出来了?” 林江年看向柳素,转移了话题,关切开口询问:“你身体感觉如何了?” 被林江年挡住视线,柳素瞥了他一眼,自然清楚林江年的目的。眼神中满是审视,夹杂著几分鄙夷。 “死不了!” 语气有些没好气。 “让我瞧瞧。” 林江年上前,想要检查一下柳素的身体情况,却被柳素躲开。 语气似有气。 “不用了!” 柳素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他身后那对绝色双姝,面无表情道:“你好好陪她们吧,我困了,回去休息了!” 说完,柳素转身回房。 林江年:“……” 这语气,怎么像是吃醋了似的? 林江年回头看了眼锦绣和安寧,眼神更奇怪了,好像吃的还是……安寧的?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吃也吃错人了啊?! 要吃也该吃锦绣的,怎么反倒跟安寧不对付了? 而这时,目睹了这些的锦绣脸上满是幸灾乐祸模样,衝著他眨了眨眼。 平日里总是被殿下欺负,锦绣可太喜欢看到殿下现在吃瘪的模样了! 神清气爽,暗自小得意……来自小侍女叛逆的小心思 “安寧,咱们走,也回去休息去!” 锦绣挑衅的看了林江年一眼,拉著旁边的安寧回了房间。 剩下林江年独自站在走廊上,暗自嘆了口气……这算是哪门子事? 过了一会儿,林江年瞥了眼窗外夜色,又来到了柳素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內,柳素並没有上床去睡觉。独自坐在桌前,眺望著窗外夜色,像是在等著什么。 林江年推门走进房间时,她抬眸瞥了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来做什么?” 林江年將房门关上,习惯性反锁,转身来到柳素身前,轻笑道:“我不能来吗?” “不能!”柳素冷著脸道。 “可我要是硬来呢?” 柳素不说话了,她感觉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有点歧义。 “那我就走!” 见林江年那一脸的笑容,柳素起身便要往外走去。 林江年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了回来,嘆气:“你还来真的啊?” 柳素麵无表情:“放开我。” “不放。” 林江年看著怀中挣扎的柳素,“你伤势还没好,严重著呢,別乱动。” 柳素不听。 “你再乱动,我可就乱摸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柳素立即不动了,同时目光羞恼瞪著他:“你敢?!” 林江年笑道:“以前打不过你的时候的確不敢。” 柳素道:“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也是打不过没受伤的你,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林江年挑挑眉:“本世子就算现在对你上下其手,你也阻拦不了!” 明知道这傢伙是故意这么说,故意用言语来欺负她的,柳素心中依旧恼羞,莫名有些羞耻感。 “你闭嘴!” 她咬牙,红著脸扭过头去。 不想看到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行了,不欺负你了。” 林江年见好就收,看著怀中柳素依旧苍白虚弱的脸庞:“感觉如何了?” “死不了。”柳素的回答一如既往。 “让我瞧瞧。” 林江年顺势检查了下柳素的身体情况,柳素试图想要反抗,但最终没能成功。 在检查了一番她的身体情况后,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你这伤势太重了,得亏是没有伤及根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素沉默,显然她也清楚这点。 不过,並不想理会这个傢伙。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没事就別隨便下床了,躺著歇息吧。” 说著,林江年便不顾柳素的拒绝,將她抱起来到床榻边,小心翼翼放下。 柳素有些羞恼的扯过被子,將自己包裹起来。正要藏身起来时,又猛然察觉到什么般,双腿一缩,脸色猛然羞红:“別……我自己来!” 说著,不等林江年有所动作,便迅速甩掉脚上的绣鞋,露出一双洁白罗袜包裹的玉足,接著迅速缩进被子,藏的严严实实。 防贼似的。 这让只瞥到了一眼的林江年心头大感遗憾……太过分了,连他这种正人君子还防著?! “何必呢?” 林江年轻坐在床边:“又不是没看过。” 柳素:“……” “也不是没摸过……” “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柳素脸色羞红,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还得寸进尺上了? 一想起之前发生过的那些羞耻的事情,她便有些脸红心跳,关键这傢伙还故意提起…… “好好,別生气了,生气伤身体。” 林江年有些憋笑。 眼下的柳素的確有趣,与她以往的性子形象完全不符。褪去了那一身红裙后,柳素在他面前似乎也没了往日那位圣女的强势! 如今的她,更多了几分女人味! 柳素冷哼一声,不想再搭理他,移开了目光。 生著闷气! 但过了一会儿,见林江年果真不说话了,房间內陷入安静。 柳素心头反倒更气了…… “你哑巴了?!” 林江年道:“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 柳素:“……” 她气坏了,恼怒不已:“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了?!” “別生气,生气伤身体!” “那你还气我?!” 柳素想踹他。 要不是自己还受著伤没力气,真忍不住想一脚把他踢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又瞥了这傢伙一眼,柳素沉默了下,这才开口问起。 “教主,来了吗?” “没来。” 林江年摇头,“来的是你们天神教的那位三长老和四长老。” “三长老也来了?!” 柳素有些意外,眉头微蹙,似有些紧张:“他们现在在哪?” “那个三长老现在应该回去找你们教主告状去了。” 林江年轻笑开口:“至於那位四长老……” “他死了!” “死了?” 柳素怔了下:“你杀的?” “不然呢?” 林江年反问。 “你一个人杀的?” “不像吗?” 柳素脸上浮现一抹惊愕,的確有些惊讶。 但很快又意识到如今林江年的武学境界修为……的確,如今林江年早今非昔比! 只是,柳素还是有些没能完全接受如今林江年已经成为顶尖高手的事实。 总有种莫名的割裂感! 更重要的是,四长老武功並不弱,同样身为三品之境高手,即便林江年如今实力进展飞速。可想杀四长老,恐怕也並不容易吧? 意识到这,柳素忍不住上下打量著林江年,神情微微担忧:“你……” 停顿了下,才终於忍不住问出口:“有没有哪里受伤?” “……”(本章完) 第633章 怕殿下您意图不轨 第633章 怕殿下您意图不轨 刚问出口后,柳素就有些后果。 果不其然。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林江年大感意外,惊喜的看向她,满脸感动:“素素,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关心我……” “闭嘴,鬼才关心你!” 柳素没好气的打断了他,轻瞪了他一眼,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她自然是不想承认,否则还不知道这傢伙会说出多肉麻的话来。 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到林江年时,柳素都下意识想要维持形象,儘量保持几分高冷,以免这傢伙在自己面前得寸进尺。 可即便如此,这个脸皮厚的傢伙依旧我行我素。 “还有,不要叫我素素!” 听到林江年刚才的称呼,柳素有些赌气,也有些莫名羞耻。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她都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下意识不让林江年再喊。 林江年眨眼:“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隨便你,但是不许喊我素素。” “你不就是素素吗?为什么不能喊?” “就不能。” “不能也总得给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 柳素愈发羞恼,这傢伙怎么还越问越来劲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柳素气道。 林江年满脸无辜:“我这不是好奇吗……行,既然你不让我喊素素,那我就不喊了。” 柳素心里轻鬆了口气,但很快又有些意外这傢伙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林江年认真的注视著她,眼神中似夹在著几分温柔,顿时让柳素感觉有些不妙。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打断施法,林江年便深情的凝望著她,轻声开口:“心肝宝贝~” “……” 此话一出,柳素只感觉浑身寒毛瞬间竖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藏在被褥下的娇躯猛然紧绷,被白色罗袜包裹的脚趾更是能当场抠出一间四居室来。 她瞪大著眼睛,终於再也绷不住,她又羞又恼,有些气急败坏:“你给我闭嘴!” “你,你在乱喊什么?!” 他,他怎么能喊出这么不要脸的称呼来的? 柳素脸上爬满羞红。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红润,如少女春潮般,美的不可方物。 林江年挑眉:“不是你让我隨便喊的吗?” 柳素气急:“你存心的是吗?” “一个称呼而已,別在意那么多!” 林江年一边摆手,满不在乎开口,一边顺势握住柳素柔软滑腻的小手。 柳素挣扎,没挣扎掉。 羞恼的瞪著他。 林江年纯当没看见,一边熟练的摸骨,一边轻笑道:“区区一个四长老,本世子收拾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柳素冷著脸,不搭理他,以免这傢伙这傢伙得意忘形。 不过,瞧这傢伙如此神气的模样,柳素也知道他肯定没受伤。 毕竟,这傢伙身边可是还有…… 似想到什么,柳素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盯著他。 林江年也察觉到柳素的视线变了,“怎么了?” 柳素神情复杂的盯著他看了一会儿,才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有,有吗?” 冷不丁被柳素这么一问,林江年还真愣了下。 他有什么事情瞒著柳素吗? 应该没有……吧? 仔细想想,林江年確定最近应该没什么事情瞒著过柳素。但被柳素这么一问,又有些不太自信…… 万一,真有呢? “你確定?” 柳素眸子微眯,盯著他。 林江年试探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这么说来,看来你瞒著我的事情还有很多方面?” 林江年:“……” 他轻嘆了口气:“你想找茬就直说好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呵!” 柳素冷笑一声,见林江年还在给她摸骨,当即恼怒道:“放开我。” “你要不还是直说吧?” 林江年还真想不起来最近有什么事情瞒著过柳素,他们这才刚见面,能瞒著她什么? 柳素沉默,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些。 她望著林江年有些茫然的神情,沉默了下,瞥了一眼门外。 “你要去姜家?” 柳素问道。 “对啊,怎么了?” 他要去姜家的事情不是已经跟她说过了? “你去姜家做什么?” “看望姜老爷子。” “没了?” “还有……” 林江年看了眼柳素,这才开口道:“把纸鳶和小竹他们接回王府来。” 柳素神色清冷,沉默了下道:“那她呢?” “她?” 柳素口中的她,基本上一直以来都代指纸鳶。但她这突然问的人,又好像不太像? “你问的是谁?” 柳素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睛,沉默了半响后,方才冷声道:“李縹緲!” 当听到从柳素口中说出长公主的名字来时,林江年这才仿佛反应过来什么。 他轻笑一声:“她回京城。” 柳素皱眉,显然不太信:“她要回京城,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道:“京城朝廷那边现如今情况有点危急,她这位长公主得赶紧回去稳定局面……” 柳素依旧蹙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过,京城那边她倒也的確听说情况如今不太妙。 朝廷那边跟北方的许王关係如今处於一个微妙的状態,一直传闻许王有谋反的跡象。虽未证实,但消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传闻如今宫中那位天子身体不太好,身为长公主的李縹緲又备受当今天子信任,如此情况下,她如今的確应该回到宫中稳定局势。 但柳素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总感觉林江年隱瞒了点什么。 而林江年听到柳素提起李縹緲,也意识到了什么:“你认出她俩的身份了?” “很难认吗?” 柳素瞥了他一眼。 这倒也不难! 锦绣和安寧这对姐妹站在一起,能猜出她们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林江年则是联想起了刚才柳素的反应,突然问道:“你刚才不高兴,不让我喊你素素,是因为她么?” “你想多了!” 柳素麵无表情:“我很高兴!” 林江年直接戳穿她:“你就差把不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 柳素羞恼,眸子打量著他,突然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果然已经跟她勾搭上了?” “真是没想到,我还是小瞧你了,你真能连她都给拿下……”柳素语气很奇怪。 看似恭喜,实则带点小阴阳讽刺。 同时,也的確很意外……当初让林江年假冒临王世子时,柳素早算到了李縹緲的存在。只是,柳素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借林江年的身份潜入临王府找到玄阳图,再趁机刺杀林恆重。 她从未觉得过林江年能跟李縹緲之间產生什么交集,更不相信林江年能应付得了那位传说中武学天赋妖孽,传闻性格缺失,冷血无情的长公主。 而眼下的情况,的確大大出乎了柳素的意料。这傢伙不仅去了京城,还把那位长公主带回了临王府。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这傢伙,竟然真的把李縹緲给拿下了?! 林江年听出了柳素语气中的阴阳,心中嘖嘖,还说高兴呢,这味都快溢出来了。 不愧是嘴最硬的女人! 林江年故意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连你都能拿下,拿下她不是手拿把掐?” “谁被你拿下了?!” 柳素脸色羞红,没想到林江年又把话题扯到了她身上,怒瞪他。 林江年则是理直气壮:“你不承认也没用!” “你闭嘴!” 柳素自然不想承认,但很快又察觉到什么,微红的脸颊愈发羞恼:“你,你摸够了没!” 这傢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摸著她的手! 摸上癮了? “没有,不够!” 林江年握著她柔滑细腻的小手,轻笑开口:“摸一辈子都摸不够!” 柳素娇躯微颤,似对於林江年的厚顏无耻有些招架不住,逃避般的迅速移开目光,脸色强自镇定紧绷,咬牙道:“摸,摸你的公主去,別占我便宜!” 瞧她这话说的,谁说就不能两个一起摸了? 不过,这话林江年暂时还不敢说出口,说了柳素铁定跟她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典型的心口不一,比纸鳶还严重。很多事情她默认可以,但嘴上永远不会承认,好像承认了会要她命似的。 就比如眼下的她看上去恼怒不已,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但她要是真生气,哪会跟林江年废话这么多? 甚至刚才都不可能让林江年进房间来,她分明就是故意摆出这么一个姿態,不让林江年发现她真正的心思想法。 “好了,时候不早了!” 林江年瞥了眼窗外天色,折腾了这么久,眼下已是深夜时分,窗外寂静。 “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轻声开口,但他说完后,却见床上的柳素没反应,静静注视著他。 “怎么?” 林江年见状,眼睛微微一亮:“捨不得我走?” “那我今晚陪你?” 此话一出,柳素瞬间回过神来,咬牙没好气道:“不需要!” 这傢伙果然最擅长得寸进尺! “誒……你伤势很严重,这大晚上的不安全,需要有个人陪你。” “我不需要……你就是最大的危险!”柳素没好气道。 让他留下,才是最大的危险! “我是那种人吗?” 林江年痛心疾首:“你现在还受著伤,本世子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吗?” 柳素低眸瞥了眼林江年那依旧紧握著她的手,冷笑:“你这话你自己看有信服力吗?” “这不一样!”林江年理直气壮。 “呵!” 柳素冷呵一声,林江年嘴里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信了。 她已经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了,之前这傢伙不也是信誓旦旦跟自己保证的好好的? 结果呢? 失身又失心! 上过几次当以后,柳素在这方面再也不信他的鬼话! “我累了,要休息了。” 柳素冷哼一声,躺下翻了个身,裹著被子背对著林江年,留给他一个精致的后脑勺。 “行吧。” 柳素身体伤势还很严重,需要多休息,林江年嘴上虽然说著,但也没打算硬留下。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林江年轻声说著,帮柳素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离开房间。 等到房门被关上后,背对著躺在床上的柳素,原本闭上的眼睛又突然睁开。转过身,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已经没有了林江年的身影。 一抹复杂情绪从她眼神底闪过,隱约夹杂著几分恼怒神情。 这傢伙,还真走了啊? 走的还挺快! 柳素咬牙,目光怔怔望著紧闭的门口,心情莫名有些悵然若失。 …… 离开柳素的房间后,林江年来到客栈大堂。 此刻,林青青已打扫完小镇外的现场,带著人返回客栈。 “殿下,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今晚除去那位三长老之外,其余人无一生还!小镇一切如常,也没有引起任何哄乱。” 林江年点头应道:“行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林青青点头,又想起什么,面露担忧道:“那殿下,那位教主那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应付?” 今晚那位教主没有出现。这始终是个隱患。 今晚殿下故意放了个活口去通风报信,这虽是殿下计划中的一环,但林青青很担心殿下的安危。 传闻那位教主武功实力深不可测。今晚杀了这么多天神教的精锐,定然会激怒那位教主。不怕那位教主正面现身,就怕他来个出其不意。 顶尖高手的刺杀,往往防不胜防。 “先让他去通风报信吧。” 林江年微眯眼:“这两日就先不赶路了,看看情况再说。” “是。”林青青虽心头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 转身打算去加强客栈內外的安防,务必绝能让任何安全隱患出现在客栈威胁到殿下的安全。 “对了,公主呢?” 这时,林江年才突然想起,似乎很久没见到过李縹緲了? “殿下,长公主早先前出去后,还没回来!” “她去哪里了?” “属下不清楚。” 林青青轻摇头:“属下只瞧见公主独自离开了客栈,不知去了哪里。” 林江年疑惑,微皱眉。 她跑哪里去了? 这小镇附近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 还有……这么晚了,为何还没回来? 虽然不太担心以李縹緲的武功会出什么意外,但林江年还是有些不放心。 “行,你下去休息吧。” 林江年摆摆手,示意林青青下去休息。隨后独自上楼,来到锦绣的房间门口。 敲门,打算找锦绣问问公主的下落。 “谁呀?” 房间里,传来锦绣略甜美温柔的声音。 “是我。” 林江年开口。 房间內安静了一下,又传来锦绣试探的语气:“这么晚了,殿下还有事吗?” “你先开门,我有事问你。” “殿下你直接说事吧!” “怎么?” “这么晚了,怕殿下想对奴婢意图不轨。” 林江年:“……” (本章完) 第634章 殿下你快把安寧的衣服带走 “吱嘎!” 房间门被拉开一条小缝,昏黄灯光的房间里,一双明亮的眼眸正从里面探出,与林江年对视上。 正是神情紧张,鬼鬼祟祟模样的锦绣,清秀的小脸上还有几分警惕之色。 “殿下,有事?” 林江年瞥了一眼她身后的房间:“真不让我进去?” “不行!” 锦绣似有些不安,眼神不自觉瞥了眼身后的房间,神情有些紧张:“太晚了,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林江年伸手作势要推门,结果锦绣反应十分激烈,连忙將房门顶住:“不行,殿下你不能进来!” 林江年原本只是逗她一下,没想著真要进去。但锦绣的这反应,引起了林江年的怀疑。 她这么紧张做什么? 难道房间里真还有其他人? 背著他偷偷在做什么? “房间里有人?” 林江年眼睛微眯,透过缝隙打量著锦绣身后的房间。 “没……” 锦绣开口想否认,但很快又住嘴:“哎呀,反正就是不方便。这么晚了,殿下你有事就直接说吧。” “奴婢困了,要睡觉啦!” “嘿,我还非要瞧瞧了!” 锦绣这么一说,林江年反倒更好奇了,锦绣这反应,分明就跟房间里藏了人似的。 很心虚,很不对劲! 他非要瞧瞧锦绣在房间里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说著,林江年便推开了门。 锦绣的力气哪里比得了林江年,等到反应过来时,房门已经被推开,林江年闯了进去。 “哎呀,殿下你……你怎么进来了!” 闯入房间的林江年,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房间里,的確藏了人。 但藏的人…… 是安寧?! 闯入房间的林江年目光迅速扫视房间四周,很快瞥见房间內昏黄光线下,不远处的床上藏了个人。 一道身影正坐在床榻上,背靠著墙壁,身上紧紧裹著单薄的被褥,正抬头看著他,眼神对视剎那,对方的眼眸迅速低垂,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而那张清冷秀气的小脸,微微泛著几分红润,紧张又有些侷促。 娇躯更是微微僵硬,似对林江年这个闯入者紧张不已! 这不是安寧又是谁? 瞧见安寧时,林江年愣了下,这时才注意到,床榻旁正悬掛著一袭白裙,以及一些零散的衣物。 这岂不是意味著…… 林江年回头,这才发现锦绣身上也仅仅只穿著单薄的內衬,白色內衬裹身,虽遮掩住了少女的身姿,但炎炎夏日,那单薄的內衬衣物材质丝滑,若隱若现。 昏黄灯光下,隱约將眼前少女那傲人的身姿展露无疑。 林江年这才明白过来锦绣为什么要阻拦他……锦绣担心他今晚要乱来,加上有安寧在,本就不方便,因此想要把林江年劝走。 结果她鬼祟紧张的神情反应引起了林江年的怀疑,反倒让林江年硬闯了进来。 眼下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多少有些尷尬。如果只有锦绣还好,毕竟已经跟锦绣知根知底,但安寧也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小姑娘太单纯,眼神也太清彻,加上她有些孤冷的性格,使得气氛有些冷场。 再加上眼下安寧坐在床榻上,身上紧裹著单薄的被褥,神情紧张而有些不安。虽然瞧不见,但也能猜得到,这姑娘身上穿著一定很少,很凉快。 对於安寧来说,被林江年闯入闺房,如此私密的地方被男人闯入,四捨五入差不多等於把她看光了。 “殿下!” 锦绣有些气愤的声音传来。 林江年这才回过神,轻咳了一声:“安寧也在啊,你不早说……” 锦绣眼神幽怨,是不是要是安寧不在,殿下就打算欺负自己了? “都说了不方便,谁让殿下你硬闯进来的。” 锦绣有些气鼓鼓道。 “咳,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殿下什么心思心里清楚!” 迎上锦绣那略鄙夷的小眼神,林江年假装没看见,又轻咳了一声,“这不是有正事找你吗?” “殿下有什么正事?” 锦绣反正是不怎么相信殿下有什么正事,肯定是藉口。 谁家大晚上这个点了来聊正事? “你们公主呢?” 林江年收起脸上笑容,正色问道:“刚才我听青青说,你们公主一早离开了客栈,她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原本还在心里蛐蛐殿下的锦绣,听到殿下提起公主时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公主好像还没回来? 对啊! 公主呢? 锦绣脸色也逐渐凝重认真起来:“公主,还没回来吗?” “你是她的侍女,你问我?” 锦绣有些心虚,她先前顾著关心小镇外的事情,殿下回来后,又拉著安寧回房兴致勃勃的追问具体细节,的確忽略了自家公主还没回来?! 对啊,这么晚了公主还没回来,去哪了? 公主又能去哪? “公主今日一早就出门了……” 似想起什么,锦绣神情微微有些担忧,跟林江年说起了公主早上出去了的事情。 “她去哪了?”林江年问道。 “不知道……” 锦绣摇头:“公主没有说她去哪了……” 说到这里,锦绣突然停顿了下。 “怎么?”林江年发觉锦绣神情变化。 锦绣看了殿下一眼,轻摇摇头,应该不会吧…… 先前她把那位柳姑娘的消息告诉了自家公主,公主在听完后就离开了客栈……不会是公主生气了,不告而別了吧? 念头刚浮现,锦绣又很快摇头。 肯定不是! 公主怎么会丟下她和安寧! 哪怕是生气不告而別,肯定也会带上自己的。 那,公主又去哪了? 这小镇外荒郊野岭,自家公主能去哪? 林江年原本来找锦绣想问问李縹緲的去向,没想到就连她们也不清楚。 如此一来,倒是有些蹊蹺了。 林江年正疑惑时,却听到旁边传来了窸窣声。 回头看去,便见原本床上的安寧突然起身拿起悬掛在一旁的衣裙,似正打算穿上。 刚有所动作时,却又正好与林江年视线撞了个正著。 隨著她的动作,被子微微滑落,露出少女身上单薄的白衣。纯白贴身衣衫,隱约可见少女妙曼的身姿。 下一秒,少女像是受到了惊嚇般,重新缩了回去。但在缩回去的同时,也迅速將手中的衣裙拽入被褥。 动作鬼祟,如同做贼似的。 “你做什么?” 林江年问道。 安寧也不回答,低著脑袋一言不发。 锦绣这时也察觉到了安寧的动作,她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去找公主?!”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姐妹,锦绣对安寧可太了解了,一眼就猜出了安寧的目的。 安寧也不回答,但她的沉默默认了这点。 “这么晚了,你知道去哪找公主吗?” 锦绣问道。 安寧不语,她不知道。 但,她要去找。 “你们也別太担心,指不定你们公主是出去办正事了。” 见安寧这么晚了还要起身出去找李縹緲,林江年自然不放心让她去:“时辰不早了,你们早点歇息吧。公主那边交给我,我派人出去找!” 听到这话,安寧还是没说话,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又低下头去。 显然,她似乎没打算放弃。 林江年当即看向锦绣,锦绣明白殿下的意思。迈步来到床榻边,坐在安寧身旁,教训道:“你可別乱来,给我老实点……这大晚上的公主不在,你也想往外跑是吧?” “有那么多人去找公主,不差你一个,你別去添乱,万一出什么意外咋办?” 安寧还是不说话。 “嘿,你还犟起来了?” 锦绣见安寧还是沉默著,她也来劲了,眼珠儿一转,当即伸手探入被褥下。 这下,安寧终於有反应了,她脸上浮现一丝慌乱:“你,你干什么?!” 同时想要躲避,但锦绣直接伸手探进被子,不等安寧反应,一把將她藏在被褥下的衣裙给抢了出来。 “你,还给我!” 衣裙被抢,安寧小脸微变,羞恼的想要抢回来。 但锦绣早有准备,一抢过安寧的衣裙,直接起身后退,远离床榻,躲到了林江年身后。 安寧刚想要追上来,身上的被褥正好滑落。她瞬间反应过来,又重新坐了回去,躲进了被子里,用被子將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白皙的小脸泛起一抹羞红,恼怒万分:“还给我!” 声音又急又羞! 小脸更是被气的通红。 “不给,你休想乱跑!” 锦绣可不想让安寧大晚上的再乱跑出去,乾脆直接把她的衣服给抢走。没了衣服,她总不能光著身子出去吧? 见安寧还正虎视眈眈的盯著她,眼神不善,似乎隨时打算上前抢回自己的衣裳。要不是顾及殿下还在,恐怕她会立刻衝上来。 锦绣自然不会让安寧的目的轻易得逞,她眼珠子又一转。 “殿下,给你!” 一旁的林江年原本看著这对姐妹闹腾,还没反应过来,怀中便突然被塞入了什么东西。 林江年下意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锦绣把刚才抢来的安寧的衣裙塞入了他怀里。 衣裙纯白乾净,丝绸的手感极其顺滑,隱约有股淡淡香味传来。与安寧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香味很浅,很好闻。 “你这……” 林江年还有些愣神,便听到锦绣的声音响起:“殿下,你赶紧把她的衣服带走藏起来,別让她有机会跑了!” 锦绣一边叮嘱,一边有些洋洋得意。 还是她机智! 她现在抢了安寧的衣裳,安寧碍於殿下在不敢起身对她做什么。可等殿下走了以后,安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重新把衣服抢回去。 因此,锦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衣服给殿下,让殿下带走。 这下没了衣服的安寧,就跑不了了吧?! 锦绣可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而床榻上,看著锦绣把她的衣物塞给林江年的安寧懵了! 这,这可是她的衣物啊! 就,就这样……被殿下给摸了?! 这,这…… 此刻的安寧,脑袋有些空白! 一瞬间,她仿佛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殿下给摸了般,那种强烈的感觉瞬间让她羞耻万分。 林江年此时拿著安寧的衣服,还有些发愣,没想到锦绣会突然把衣服塞给他。 在与安寧眼神对视的这一刻,见眼前这小姑娘脑袋懵懵的,那张泛著红润的脸蛋,剎那间通红一片。 一时间,呆滯,惊慌,羞耻的情绪瞬间从她脸上浮现。 她又羞又惊又急,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將自己的衣服从林江年手中抢回来! 可是她不敢! 她身上仅穿著单薄的內衬,虽然什么都没漏,但那单薄的衣衫在安寧看来简直就跟没穿似的,她不敢起身从被褥里出来。 因此,此刻又羞又急的她,此时都快急哭了。 “你,你……” 小姑娘急的说话都结巴了,却又不敢抬头。 “好了,你们姐妹別闹了!” 还是林江年站了出来,阻止锦绣再闹下去。 他看了锦绣一眼,低头又看了眼怀中少女的衣裳。 还別说,挺香的! 夹杂著少女体香气息的衣裳,乾净纯净,布料更是上乘,无论是顏值和手感都极佳。 ……换成是別的什么变態,恐怕连衣服都不会放过。 但很显然,林江年不是变態。 他走到床榻边,床榻上的安寧察觉到林江年靠近,娇躯微颤,脑袋更低了。 浑身紧绷! 而锦绣瞧见这一幕,也是微微睁大眼睛……殿下想干什么? 当著自己的面?! 来到床榻边的林江年低头看了眼谨慎害怕模样的安寧,將手中的衣裙还给了她。 这一行为,也让安寧愣了下。 “锦绣说的没错,这么晚了你不该出去的。你今天也累了,早点歇息吧。你家公主武功那么厉害,她不会有事的。你这个时候就算出去找,也是给你家公主添麻烦!” 安寧低著头,將林江年还给她的衣裙迅速抢过来,藏进了被子下,又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低著脑袋,红著脸不说话。 见状,林江年笑笑,转身,却见锦绣眼神幽怨的盯著他。 神情还有些愤愤。 “咋了。” “殿下你……” 锦绣咬牙,她才刚把衣服给殿下,殿下反手就还给了安寧……这不是故意的吗? 当著自己的面对安寧这么好……好不爽吶! 锦绣很气! 似察觉到锦绣的小情绪,林江年走到她身旁,似笑非笑:“你让我把安寧的衣服带走,就不怕我有什么別的想法?” 锦绣怔了下,別的想法? 在迎上林江年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仿佛瞬间反应过来什么的锦绣脸色当即一僵。 下一秒,她面色瞬间羞红,又羞又恼:“殿下你,你你你……” “你真下流!” 锦绣咬牙切齿,脸色通红瞪著他:“你,你不许……” “不许对安寧有別的想法……” “也,也不许对安寧的衣服做奇奇怪怪的行为!!” “……”(本章完) 第635章 等候多时的李縹緲 临近清晨,天蒙蒙亮。 远处东方天边一抹朝阳从云端缓缓冒出头,万籟俱寂。 距离官道数米之外,藏匿於杂草丛生的林木中,一道身影踉踉蹌蹌的闯过。 “噗!” 这道身影似乎终於到了强弩之末,身形猛然一顿,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 三长老迅速在身上点了几处穴位,扭头看向身后,確定身后没有追兵,这才终於如释重负,猛然鬆了口气。紧接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昨晚的经歷,对他而言无异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原本只是想趁著圣女落难之际,趁机从圣女手中逼迫拿到太蛊心法,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三长老怎么都没想到,那位临王世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更没料到,那位临王世子竟如此不讲武德,连临王军都请来了! 他手底下这些年来辛苦培养的精锐,这次恐怕都折了。 一想到这,三长老脸色极为难看,这次损失了这么多精锐,如何向教主交待? 昨晚要不是他拼著这条老命强行逃离,恐怕连他都得交代在那。一想起昨晚那位不要命的白衣少女,三长老脸色便变得极为难看。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阵,平息了体內翻江倒海的气息后,三长老重新起身,强撑著受伤的身体继续赶路。 四长老那边至今没有消息,目前不知生死,但恐怕情况好不到哪去。他必须赶紧回去將此事稟报给教主,交由教主定夺。 正当三长老起身准备继续赶路时,突然预感到什么,目光骤然一凝,浑身猛然紧绷:“谁?!” 他猛然扭头看向四周,浑身气息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下一秒,他视线中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道黑袍身影。 “教主?!” 三长老浑身一颤,眼睛陡然睁大。下一秒,他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属下,参见教主!”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小道丛林间,一道黑袍身影正静静出现在三长老身前。 宽大的黑袍將对方身躯完全包裹笼罩,在这天色刚蒙亮的树林间显得极为压抑。 黑袍之下,依旧是那张面露獠牙般狰狞恐怖的青铜面具,以及面具下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正静静盯著身前跪在地上,浑身狼狈受了伤的三长老。 “发生了什么?!” 教主的声音沙哑低沉,带著一抹不怒自威的气息。 三长老低著头,低沉匯报:“属下奉教主之命,协助四长老前去抓捕叛逃的圣女,一路追踪到后方的一处小镇上,却不料遇上临王世子的埋伏……” 三长老语气低沉,缓缓將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出。 “属下拼死突围,方才从中脱身,一路逃亡至此,特地將此事向稟报教主。而四长老以及我天神教其余的教徒目前下落不明,不知生死,恐怕凶多吉少……” “还请教主定夺!” 等到三长老说完后,四周寂静。 一身黑袍的教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青铜面具下的目光依旧毫无情绪,仿佛此事对他没有產生任何动摇。 四周寂静,却给三长老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对眼前这位教主保持著忌惮警惕之心。 教主太神秘! 没人知晓他的来歷,更没人知晓他的武功实力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见识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眼下,即便教主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却依旧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压的喘不过气! 直到过了良久,才又听到教主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林江年,为何会在那里!” 冷清的语气。 “属下不知。” 三长老低头,这也是他想不通的事情。 那里明明已经不是临江城,距离临江城也有一天的路程,临王世子怎么会出现在那? 並且,提前埋伏好了? 甚至得到消息的速度比他们还快? 一瞬间,三长老脑海中浮现起一个念头:“教主您的意思是……有叛徒?!” 教中出了叛徒,有人提前去跟林江年通风报信了? 所以,林江年才能提前一步比他们更早出现在那里,並且埋伏了他们? 这个念头浮现,三长老下意识抬头,在对视上教主那冰冷过的眼神时,三长老心头又猛地一咯噔。 ……教主,该不会怀疑自己吧? “教主,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绝无背叛教主的二心!” 三长老浑身猛地一颤,后背一股发凉的气息涌现,脑袋直接叩在了地上,整个人俯趴在地上,声音颤抖著:“教主明鑑啊!” 他虽然的確有异心,但也从未想过要背叛教主……至少目前而言,他还没有背叛的想法。 眼下见教主怀疑自己,三长老只感觉浑身发麻,恐惧的情绪將他包裹。 一旦被教主怀疑盯上,下场不言而喻。 教主眼神冰冷,在他身上扫视良久。 “起来吧。” 三长老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浑身战慄,脸色苍白。 教主青铜面具下的视线变得深邃,看向前方:“圣女,必须要抓回来。” 三长老不確定教主心中所想,脸色惊疑不定:“那教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能怎么办? 圣女如今有那临王世子的保护,那边连临王军都出动了,他们天神教还能有什么办法? 正面硬碰根本没有机会,纯粹找死。 唯一的办法,也只有…… 三长老抬头看了教主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忌惮。 天底下,恐怕也只有教主这等实力的高手,方才能將不把那些临王军放在眼里。 教主没说话,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三长来心头一颤,很快意识到什么,沉声道:“教主,属下这就去调集临州境內其余的教徒,沿途部署,定將圣女抓回来!” “去吧。” 教主面无表情,目光看向远处小镇方向,不知想著什么。 三长老心头微鬆了口气,幸好这次教主並没有问罪。 至於接下来抓捕圣女? 这次他们天神教损失惨重,精锐损失大半,剩余的那些人能起什么作用? 很难说! 但眼下,他不得不去做。 三长老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昨晚他九死一生,方才狼狈逃离捡回一命,如此奇耻大辱,他自然不甘。 此仇,迟早要跟那临王世子清算! 眼下,还不是时候。 心中如此想著,三长老转身正欲离开,就在这时,他脚步猛然停下。 下一秒,心头骤然升起一丝惊恐不安! 那是身体本能对危险的预警,他猛然抬起头,神情骤变。 “谁?!” 四周依旧寂静! 天蒙亮,丛林间依旧昏暗,几缕光线穿透树叶,洒落树林。原本寂静的树林间,突然无端起风。 四周树木上的树叶树叶开始微微颤抖,发出细微的声响。 沙沙作响! “哗啦啦!” 一阵清晨的风猛然涌入树林间,下一秒,那哗哗作响的树叶被狂风吹落。 “咻!” 清脆刺耳的声音刺破空气,骤然朝著树林旁的二人而来。 三长老瞳孔猛然一缩,脸上浮现一丝惊骇神色,骤然挥舞衣袖试图想要挡下这些飞舞的树叶。 “撕拉!” 衣布撕扯声响起,瞬息之间,三长老衣袍便被那树叶割破,在他身上留下了诸多细微伤口。 那原本寻常的树叶,仿佛化成锋利的刀刃,直逼他要害而去。 三长老心头大骇,一边运功试图想要挡下这些树叶,一边往后撤退。 直到退出数十步后,方才堪堪踉蹌著稳住身形。 “噗!” 又是一口鲜血猛然吐出,三长老脸色惨白,没了一丝血色。 浑身气血翻涌,內力紊乱,明显遭受了不轻的重创。 而他身上更是一片狼藉,身上的衣服被那锋利的树叶割的破破烂烂,树叶割破了他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血印。 就连他的脸上都多了几处血印,看上去极为狼狈狰狞。 三长老单膝跪倒在地,撑著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吐出口中的鲜血,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前方。 然而,前方树林间空无一人! 没有任何身影。 这一幕,让三长老心头恐惧和绝望同时涌现。 “谁?!” “是谁?!” 到底是什么人?! 他甚至连对方的身影都没瞧见,便已然被那股磅礴的气息差点震成重伤! 差点没能挡下! 如此恐怖的实力…… 对方的实力明显远在他之上,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这等实力,恐怕与教主有的一比。 仿佛想到什么,三长老猛然看向一旁的教主。却见一身黑袍的教主依旧站在原地,毫无波澜。 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跡,那些锋利的树叶逼近他身前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息挡下,再不能前进半分。 教主依旧站在原地,青铜之下的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向树林间昏暗之处。 神情依旧不变。 刚刚那突如其来的狂风,也仿佛瞬间骤然停息了般。 但三长老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浑身紧绷,目光死死盯著树林中……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不久后,一道白衣身影缓缓从树林间出现。 当瞥见那一抹白时,三长老眼皮猛然一跳,该不会是昨晚那位要跟他玩命的白衣少女吧? 她竟然追来了? 果然是疯子! 找死! 三长老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和惊喜,那位白衣少女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算起来,对方的实力要弱他一筹。 昨晚他忌惮临王军的存在,不愿意多逗留,方才差点被那白衣少女重伤。 可眼下,身后已没有了顾虑,又有教主在场,那白衣少女追到这里来,那就是送死! 想到这,三长老眼神凌厉毕露。 可下一秒,他视线目光又猛然一凝。 等等……不对! 这,这不是昨晚那位白衣少女?! 树林间中,一道白衣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清冷的气质,绝美的容貌,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子,冷的惊艷! 但三长老却猛然发现……不是那位白衣少女! 虽然二人皆一身白衣,可眼前这位白衣女子身姿明显更高挑些。两人气质极为相近,但眼前这位却仿佛更冷。 即便只是瞧上一眼,便仿佛有股冬日寒意扑面而来,让人不敢直视! 而相比於昨晚那位容貌稚嫩的白衣少女,眼前的这位白衣女子身上那股气息更为沉著。 这位女子与那位白衣少女很像,但却又完全不同,无论是容貌气质,亦或者是身上那股冷淡之气,都与昨晚的白衣少女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武功的存在。 三长老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武功气息,仿佛是一位没有任何內力的普通人! 可……这怎么可能?! 这道白衣身影出现的瞬间,三长老心中忌惮惊恐的情绪已然达到了顶峰。 可,却无法从对方身上捕捉到任何內力的存在。 仿佛意识到什么,三长老瞳孔猛然一缩,扭头看向另一旁的教主……除非,这女人的武功已然跟教主一个级別?! 那……她又是谁?! 一瞬间,有什么灵光从三长老脑海中一闪而过。 白衣,气质冰冷,容貌绝美,武功深不可测……这些要素匯集在一起,一个名字不受控制的从三长老脑海中瞬间涌现。 大寧王朝长公主——李縹緲?! …… “是你?!” 一身黑袍的教主望著前方视线中这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声音低沉冰冷。 树林间,李縹緲立於原地,抬眸面无表情看著视线中的二人。 白衣联袂,气质风华绝代,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庞上毫无任何感情。眸光漠然,是那种完全不在乎的冷漠。 “是我。” 不冷不淡的语气。 青铜面具下,教主深邃的目光盯著她:“你想杀本教?” 李縹緲並未回答,只是眼眸微垂,素手落在那柄银月剑柄之上,十指青葱,轻轻抚摸。 “上次,你已经输给了本教。” 教主声音低沉沙哑:“你不是本教的对手,何必来找死!” 李縹緲依旧没有开口。 回答他的,是她手中的那柄银月剑出鞘,伴隨著寒光掠过。清晨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温度骤降,如入寒冬,冷的让人打了一个冷颤。 伴隨著银月剑出鞘,原本气质清冷的李縹緲浑身的气息也逐渐开始节节攀升。 寒霜之意,伴隨著她手中的隱约间,渗人的气息瀰漫。 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的三长老,瞳孔猛然一缩,眼神惊骇……一,一品宗师高手?! 那位大寧长公主,竟然已经迈入了一品宗师境?! 这,这怎么可能?! 她,才多大? 而察觉到李縹緲身上气息变化的教主,原本深邃的眼眸也微微一凝,似变得凝重。 “原来……你已经迈过了那一步!” 语气中似有一抹意外,但隨即,教主黑袍下的身躯气息也隨之攀升,无风自起。 宽大的衣袍被狂风吹的呼呼作响! “不过,你依旧不是本教的对手!” 教主气势如虹,磅礴的气息瀰漫著树林间,四周的树木再度开始哗哗作响。 杀气盎然! 被杀气笼罩的李縹緲神色如常,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那双绝美的眸子始终波澜不惊,有的,只是那平静情绪之下,一抹朴实无华的杀意。 她美眸微抬,瞥了眼前方的教主。 下一秒,她身形微动,妙曼绝美的身影在原地化作了一道残影。 剎那间,仿佛天寒地冻。四周那哗哗作响的树木骤然停息,天地间,只余留下一道清脆的剑鸣声。 伴隨著一道如流星般的寒光掠过。 磅礴的气息瞬间蔓延,不远处瞧著这一幕的三长老瞳孔一缩,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便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磅礴气息震飞出去,口吐鲜血,重伤当场昏死过去。 ……(本章完) 第636章 关係融洽 日上三更,小镇繁华依旧。 小镇居民依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镇上街头门店叫卖声照常响起,南来北往的商客路过此地,停留短暂歇息。 有人神色忧愁匆匆而过,有人面露喜色悠哉閒逛,一切如旧。而昨晚小镇之外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然,倒也有些人察觉到了异常,在小镇外发现了一些端倪。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痕跡发现。 也就不了了之。 林江年折腾了一晚,临近天明时方才睡下,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时起身出了房间,客栈內静悄悄的。 客栈大堂內,许嵐和小绿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说著什么。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响,回头瞧见林江年正好从楼上走下来。 许嵐眼睛亮起,衝著林江年招了招手。 “你们在做什么?” 林江年走近,来到这对主僕身旁。 “等你呀!” 许嵐望著林江年,理所当然开口。 “等我?” 林江年诧异:“等我做什么?” “谁让你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 许嵐翻白眼,吐槽道:“真懒!” 林江年下意识伸手,许嵐警惕躲避,捂著脑袋:“你还想打我不成?!” “嘿,还挺聪明?” 林江年乐了。 许嵐气鼓鼓道:“你敢打我,我,我……” 正想威胁一番呢,结果许大小姐思考了一圈,却没找到任何能威胁这傢伙的地方。 顿时泄气! 好气啊! 怎么就抓不到这傢伙的软肋呢? 许嵐眼神变得有些幽幽。 好像怎么都威胁不了他? “行了,说说什么事吧。” 林江年收回手,看著主僕二人问道。 “你快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提起昨晚之事,许嵐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兴奋不已。 昨晚林江年带著人去了小镇外,听说是去堵截埋伏天神教的人。许嵐原本兴冲冲的也想跟著去看热闹,但是林江年不让! 原因嘛,自然也很简单……这位许大小姐太能闯祸了,昨晚的情况看似林江年稳操胜券,但那些天神教的教徒也不容小覷,不能掉以轻心,以防他们狗急跳墙,玉石俱焚。 因此,林江年自然不能让许嵐过去凑热闹冒险。 被迫呆在客栈的许嵐自然不甘心,悄悄摸摸的想要干老本行,私自溜出客栈去凑热闹。结果被林江年提前安排在客栈外的人逮了个正著……林江年太了解许嵐的性格了! 这姑娘就不是一个老实的主! 越是不让她去,她越有逆反心理。 所以林江年留了一个后手,果然逮住了许嵐。 被逮了个正著的许大小姐只能垂头丧气的放弃,老老实实回客栈等著。但对於昨晚发生的事情她依旧十分好奇,抓耳挠腮。尤其是今日一早她甚至在客栈瞧见了临王军的將士,这更让她惊喜好奇了。 十分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发生什么事!” 面对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兴致勃勃好奇的目光,林江年轻笑一声,开口道:“天神教派了些高手过来,被咱们的人一网打尽了!” 许嵐正等著林江年讲一出精彩绝伦的故事呢,结果突然发现林江年说了一句后就不再开口了。 “没了?” “没了!” “就这?” 许嵐急坏了:“昨晚就发生了这点事?” “不然呢?”林江年反问。 “故事啊,精采的故事呢?!” 许嵐睁大眼睛:“昨晚发生了那么精彩的故事,你一句话就讲完了?!” “那不然呢?” 林江年反问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就,就……你是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都杀了唄!” “怎么杀的?” “杀人还能怎么杀?”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你没杀过人吗?” “我当然没有啊!” 许嵐下意识开口,但隨即反应过来,急道:“你別转移话题,你把他们都杀了?他们难道没有反抗?” 林江年点头:“有啊。” “那他们是怎么反抗的?”许嵐眼睛一亮,追问道。 “他们想跑。” “然后呢?” “就都死了。” “……” 许嵐:“……” “你,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许嵐气鼓鼓的瞪著眼睛,盯著林江年。 这傢伙,是不是故意拿她寻开心?! “真没有。” 林江年一摊手,嘆气道:“他们就是一帮乌合之眾而已,收拾他们不是隨手的事,这能讲出什么精彩的故事?” 许嵐怔了下:“可是,我听说昨晚来的是天神教的中层精锐高手啊?” “那又如何?” 林江年挑眉:“在本世子看来,他们依旧不过是帮乌合之眾,不堪一击” 许嵐:“……” 该死,让他装起来了! 突然好不爽是怎么回事! 这傢伙得意的表情好欠揍啊! “哼,你肯定在骗人!” 许嵐咬牙,气道:“下次不许拦著我了,我要亲自去看!” “行行行。” 林江年摆摆手,隨口答应。 下次,能有下次再说。 “青青呢?” 林江年看了眼客栈外,问道。 “青青姐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 林江年微皱眉,又似想到什么:“长公主呢?” “她不在吗?” 许嵐怔了下,神色有些茫然。 很显然,她还不知道长公主出去了的事情。 “你今天没见到过她?” “没有啊……” 许嵐想了想,摇摇头,回头看向小绿:“小绿你见到过吗?” “没有。” 小绿也是摇头,她有点害怕那位长公主,但这两天都没见到过她。 “还没回来?!” 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他昨晚已经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如今还没消息传回来? 这小镇之外,她能去哪里? 正思索时,身后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林江年回头,正好瞧见柳素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怎么起来了?” 见到柳素,林江年迈步上前想要搀扶她,被柳素轻轻甩开,白了他一眼:“我还没伤到这么严重。” “你的伤势很严重。”林江年面色严肃,看著眼前的柳素依旧虚弱的脸庞。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柳素轻声开口,见林江年脸色依旧板著,这才撇嘴:“房间里太闷了,我出来转转,等下就回去。” 林江年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注意身体,要是不舒服记得跟我说,还有,记得喝药。” “知道了,你真囉嗦。” 柳素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但嘴上还是答应下来了。 她看了林江年一眼后,这才將目光转移到了大堂內许嵐和小绿的身上。 而这时,许嵐也正好看著柳素,两人眼神对视上。 许嵐先是一怔,眼中很快浮现一丝惊艷……好漂亮的姐姐! 这位姐姐容貌绝美,气质惊艷,哪怕受了重伤神情虚弱,却依旧难掩那份清冷的气质。 许嵐忍不住讚嘆,有些羡慕,心里也有些酸酸……这傢伙,果然能被他下手的女子就没有一个长得不行的。 全是貌美如,气质出眾的女子! 这莫名让许嵐压力很大! 以往一向对自己容貌有些自信的许嵐,如今也逐渐开始產生了怀疑自我的想法。尤其是当瞧见她所见过的这些姐姐,不仅容貌气质不比她差,甚至在身材等等方面,更要远胜她时,更让许嵐心中那种自卑感愈发强烈…… 输麻了! 许嵐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当一眼能瞧见绣鞋脚尖时,那种挫败感愈发强烈……明明,她也有努力的呀? 正当许嵐心情无比复杂时,抬眸再看向柳素时,却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姐姐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许嵐怔神的注视著柳素,目光有些疑惑。而她身旁的小绿,也觉得殿下旁边这位虚弱冷艷的女子有些眼熟。 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疑惑。 “你……” 半响后,许嵐看著柳素,试探性的开口:“我们,见过吗?” 柳素看了林江年一眼,见林江年耸耸肩,表示他並未跟许嵐提及过她的身份。 柳素收回视线,这才看著眼前的许嵐,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许小姐,不认识我了吗?” 声音很耳熟! 许嵐確定,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位姐姐。 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许嵐怔怔神,正努力回想思考著时,旁边的小绿定神望著柳素,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睁大。紧接著,她连忙凑到许嵐耳边说了些什么。 而许嵐在听到后也是猛然愣了下,目光再打量著柳素。这一下,终於仿佛恍然大悟,眼神变得更惊艷。 “你,你是……柳叶?!” 许嵐有些不可置信开口,终於想起在哪里见到过她。 她,她不就是一年前在临王府时,林江年身边那名叫柳叶的侍女吗? 难怪会觉得眼熟! 越看越像,越看终於確定……她就是柳叶! 一年前时的柳素化名柳叶出现在临王府,成为林江年身边的一名侍女,当时许嵐经常来临王府找林江年,自然见过柳素不少次。 不过,当时身为侍女的柳素在容貌方面本就有所偽装,再加上一年没见,柳素无论容貌气质都有所改变,许嵐自然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眼下被小绿一提醒后,这才终於想起……她不就是柳叶吗? 一年前许嵐还奇怪著,那个叫柳叶的侍女去哪了。没想到一年后,竟然能在这里重逢? 而她,居然还成为了自己的……姐妹?! 意识到这点的许嵐有些恍惚,等到想明白后再看向林江年的目光更幽怨了……这傢伙,身边的侍女是真一个都没放过啊! 禽兽不如! “看来许小姐快不记得我了!” 柳素麵露微笑,声音轻柔,饶有意思的看著眼前这位许大小姐。 “你,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许嵐忍不住上下打量著她,惊艷道:“我真一时间没有认出你来。” “对了,你这一年来去了哪里?你不在临王府了吗?还有还有……” 说到这里,许嵐停顿了下,瞥了一眼林江年,心里有些怪异,又十分好奇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柳素瞥了林江年一眼,似笑非笑:“他没跟你说么?” “没有。” 许嵐气呼呼瞪著林江年:“他不肯跟我说。” 柳素看向林江年,眼神玩味:“的確,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是吧?” 林江年:“……” 这女人点他呢? “不光彩?” 而许嵐听到这话,则是愣了愣,与旁边的小绿对视了一眼,这对主僕仿佛瞬间领悟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点。 “难道是这傢伙强迫你了?!” 许嵐惊奇的睁大眼睛:“他是不是对你用强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情来……果然,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许嵐语气愤愤。 柳素:“……” 她原本只是想趁机调侃一下林江年,没想到许嵐的一番话反倒把她给骂了。 见林江年那玩味的神色,柳素麵无表情:“他的確不是个好东西!” 许嵐深以为然。 或许是二人早之前就已认识,关係还不错。因此再见面,两人並没有想像中那般剑拔弩张。 加上许嵐性格本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在某些方面与柳素也极为相似。 若是別人与林江年扯上关係,许嵐或许还得骂两声狐狸精,但眼前的柳素,许嵐心中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在许嵐看来,柳素原本就是林江年身边的侍女。侍女嘛,被林江年这禽兽世子哄骗上床也是迟早的事…… 而柳素在入临王府之前,也早將眼前这位许大小姐调查了清清楚楚。这位许小姐性格豪爽,还有几分侠义心肠,同时不拘小节,性格更是极为单纯…… 当然了,说好听点是单纯,不好听点就是有点傻愣愣的! 作为一个从小被保护在温室中长大的一位大小姐,傻一点天真一点似乎也极为正常。 如此单纯的小姑娘,的確是个不错的朋友。 有这么一层关係在,二女之间反倒没有那种情敌之间该有的敌视和隔阂。 没一会儿,二女便逐渐畅聊了起来! 像是许久未见的姐妹般,热情而喜悦。 与此同时,客栈楼上。 锦绣和安寧静静站在走廊上,看著客栈大堂內的这一幕。 “是不是有些意外?” 锦绣瞥了眼客栈內跟柳素交谈甚欢的许嵐,回头看向身旁的安寧。 安寧静静抱著剑,清冷的眸子望著大堂內,一动不动。 白皙清秀的小脸紧绷,毫无表情。 锦绣似在跟安寧说起,又像是自言自语,静静望著大堂內的这一幕。 “我原本以为她们会吵起来呢,没想到……她们相处的竟如此融洽。” “这样一来,倒是显得咱们像是个外人了。” 安寧依旧没有开口,只是清冷的眸光望著大堂內时。不自觉般,怀中那握剑的手紧了紧。 握的更紧了些! ……(本章完) 第637章 她故意不让你知道 “殿下!” 正当客栈大堂內眾人议论交谈之时,客栈门外,一名侍卫快步走进来稟报导。 “长公主回来了!” 闻言,客栈內原本的议论声一瞬间戛然而止。 正跟许嵐凑在一起,轻声说著什么的柳素下意识抬头,目光落在门外。 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白衣。 当目光落在对方身上那一刻时,柳素眸子微眯。 视线中,一袭白衣身影,身姿高挑的女子正缓缓从客栈外走进。 柳素早听闻过这位长公主的名声,只是从未正式见过面。 她不得不承认,这位长公主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很强! 强的离谱! 她的身上,仿佛有股与生俱来的强势气质。 即便什么都不做,单单这股强势的气息便已经足够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对於普通人,亦或者寻常高手而言,只会觉得这位长公主气质冰冷,高不可攀。 但柳素却清楚,这是这位长公主身上那强势深不可测的浑厚內力,所散发出来无形的压迫。 她这冰冷的气质,本身就是她实力象徵的意义! 哪怕她从未主动表现过,但这股气势的存在,却依旧让无数人只能仰望! 柳素心头微动,她早有预料这位长公主不简单,但亲眼所见时,心头还是微微有些震撼。 难怪她能成为剑道百年来最年轻的剑仙,天底下几乎公认百年来天赋最为恐怖的武学奇才! 而这时,柳素却似察觉到什么,眼眸疑惑的微皱了下。 “回来了?!” 客栈內,林江年惊喜快步迎上前,见到李飘渺完好无损回来,总算鬆了口气。 这才终於问起:“你这两天去哪了?” 李縹緲神色平静,看著林江年:“去办了件小事。”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话音刚落时,似像是察觉到什么,抬眸,正好与客栈大堂內的柳素视线对上。 柳素静静看著眼前这位名声在外的长公主,一言不发,清秀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变化。 而李縹緲在瞧见柳素时,那张清冷的脸上更是依旧毫无波澜。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 她的目光落在柳素身上片刻后,方才缓缓收回。 神色如常。 好似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先回房了。” 李縹緲语气依旧不冷不淡,说罢,转身上楼。 林江年本想仔细问问李縹緲这两天去了哪,但见她似乎不愿意多讲。加上眼下客栈大堂內气氛怪异,他看著李縹緲回房的身影,打算等下再过去询问一番。 收回视线时,却见大堂內的气氛有些诡异。 许嵐和小绿站在一旁,这对主僕目光同样顺著李縹緲上楼的方向消失,等到再落在林江年身上时,许嵐看向林江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鄙夷。 同时,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幸灾乐祸。 当然了,或许还有那么几分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复杂吃味情绪。 並不强烈! 刚才李縹緲回来的时候,许嵐特地偷偷打量观察了一旁的柳素。 让许嵐没想到的是,这个昔日是林江年身边侍女的柳素,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弱,更是敢直接跟长公主硬刚! 这可让许嵐惊奇不已! 她平时见到那位长公主都嚇坏了,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却没想到柳素竟敢跟长公主对视就算了,竟然还丝毫不怂…… 这气势,怕不是得跟纸鳶姐有得一比了?! 想到这,许嵐眼珠儿一转,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浮现。 如今她的身份处境有些尷尬,虽说跟林江年表明了心意,但两人之间依旧无名无分……甚至连身体上的关係都还没有。 再加上这位长公主的存在,致使许嵐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身份处境感到不安。 她太弱势了! 跟长公主比起来,她简直没有任何的优势,方方面面都被完爆! 甚至连反抗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但如今柳素的出现,却突然让许嵐有了个大胆的念头……既然她不行,为什么不能拉拢盟友呢? 眼前的柳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盟友?! 要是有了这位柳叶姐姐的帮忙,她再面对长公主的时候就不用那么怕了吧? 別的不说,至少下次在面对那对狐狸精双胞胎的时候,也不至於没了底气! 实在不行,回头她再去把纸鳶姐和小竹也给拉拢过来。到时候,她们这么多人加起来,就算是长公主也得掂量掂量吧? 想到这,许嵐眼睛逐渐明亮,神情也逐渐兴奋。 “你怎么了?” 林江年察觉到许嵐神色的变化,这姑娘又咋了? “哼!” 许嵐衝著林江年扮了个鬼脸,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小绿往楼上走。 “小姐,你拉我去哪?” “跟我回房,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 许嵐和小绿离开后,大堂內剩下林江年和柳素。 林江年走到柳素身旁,轻声道:“回房吧,你伤势没好,不適合多走动。” 柳素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我留在这里,影响你等下去找她了?” “瞧你这话说的。” 林江年嘆气:“多刻薄吶!” “嘖,现在都开始说我刻薄了?” “你这是故意找事。” 柳素冷笑一声:“我就是故意找事,又如何?” 她微微扬起脑袋,盯著林江年,脸上满是冷笑。 “不如何。”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他哪能听不出柳素语气中的意思:“那我带你去找她的麻烦?” 柳素冷笑:“你捨得让我去找她的麻烦?” “你对现在的自己太过於自信了。” 林江年看著柳素,这女人对自己如今的实力似乎没有一个正確的认知? “你就不怕我坏你们的好事?!” 柳素继续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整的好像我跟她偷偷摸摸似的。”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楼上,又看向柳素:“不过,要是你感兴趣的话,有件事情或许我可以跟你讲讲?” “……” 楼上。 “公主!” 走廊上的锦绣和安寧迎了上来,將公主迎入房间。 “公主,你这两天去哪里?可急死奴婢了!” 锦绣语气焦急,满脸忧愁。 跟在一旁的安寧虽然没说话,但她眸子里浮现的那一抹担忧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 正当她静静望著眼前刚回来的公主时,突然似猛然察觉到什么,眸光一变。 她盯著公主,语气一紧:“公主你……受伤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锦绣嚇了一跳,连忙看向自家公主:“公主你受伤了?!” 此刻,房间內,一袭白衣长裙的李縹緲神色如常,但那张往日清冷的脸上似有几分苍白虚弱。 很显然,受了伤! 这一幕,让房间內的锦绣和安寧都有些慌了神。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別嚇我啊……公主您怎么会受伤?!” 锦绣脸色惊变,自家公主不是才刚踏入一品宗师境吗?! 一品宗师高手,这天底下总共都没几人,自家公主这齣去一趟,还能碰到比宗师高手更厉害的高手了不成?! 此时的锦绣明显有些慌了神。 一旁的安寧更是脸色冰冷,眼眸底满是杀意:“公主,是何人伤了你?!” “无妨,小伤罢了!” 相比於锦绣和安寧的不安,李縹緲却很平静,她轻摇摇头,看了房间內的两人一眼:“安寧,替我护法。锦绣,你出去看著,別让任何人进来,不要让任何人知晓此事。” “好。” 锦绣担忧的点头,正要转身离开时,又想到什么:“公主,那殿下那边呢?” 公主受伤的事,要不要告诉殿下? “先別告诉他。” 李縹緲平静道:“別让他知道。” “好吧……” 锦绣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何不让殿下知道,但既然是公主的叮嘱,锦绣还是照做了。 等到锦绣离开房间关上门后,李縹緲直接盘腿坐下,神色清冷道:“安寧,替我护法!” “是!” 安寧小脸冰冷严肃,將怀中的剑放置一旁,来到公主身边,开始为公主护法。 …… “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没好上?!” 客栈,大堂內。 柳素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她上下打量著林江年,似有些不太相信。 “都这么久了,她还没遭你毒手?” 林江年嘆气:“你这话说的多难听,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 两人眼神对视良久。 “你要这样说的话,那咱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柳素神情变得玩味,眸中似有一抹笑意闪过。 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或许是从林江年口中得知,他跟那位长公主还没有发生过什么关係的时候起。 多少让她有些愕然,不可思议。 但仔细一想,好像又很正常。 刚刚见到那位长公主时,柳素的確发现她有些不太正常。 不像是个正常女子! “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柳素似笑非笑,似想到什么,瞥了一眼二楼:“你再不对她下手,就不怕她跑了么?” 林江年嘆气道:“强扭的瓜不甜。” “得了吧,这话骗骗小姑娘就好了,连我都想骗?” 柳素冷笑:“都快到你手上了,你能放任她走?” 林江年不说话了! 有个太了解自己的女人,真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你真不怕?” 柳素挑眉,眯眼笑道:“如今朝廷那边动乱,听说那位新天子身体不好,又无子嗣……这次她回到京城后,一旦那位新天子出了什么意外。估计著,她极有可能取而代之,成为大寧王朝掌握实权的大人物,说不定……” “成为这大寧王朝第一位女帝也说不定呢……” 柳素语气轻描淡写,带著几分调侃的望著林江年:“等她到时候当了女帝,你怕是就没机会了。” “眼下还不抓紧,把这位未来的女帝骗上床,扒光衣服使劲欺负?” 林江年:“……” 柳素这女人有问题,之前对李縹緲敌意很大,话里话外都是挖苦嘲讽。可在得知林江年与李縹緲之间还没有那一步关係时,她却突然像是变了副面孔,反而开始调侃了起来? 不过…… 林江年捕捉到了柳素话中的重点:“你觉得她能当女帝?” “这可不好说。” 柳素似笑非笑:“那位新天子没子嗣,皇室这一脉又只有她这么一位女子了,她是最好的选择。” 林江年道:“她不一定会愿意。” “到时候,可不一定轮得到她说不愿意。” 柳素淡淡道:“她背后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推上去。” 说到这里,柳素停顿了下,看向林江年:“难道,你们临王府预料不到这点?” 林江年沉默不语,柳素从他脸上看出了点什么,笑了:“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林江年默然,点点头。 “那你还捨得放她走?” 柳素问道:“为何不把她留下来,留在你们临王府?” “你觉得,我该这么做吗?”林江年看向她。 似被林江年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柳素移开了视线:“我不知道。”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或许吧。” 林江年语气有些感慨,他目光看向前方:“但这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这事关临州百姓,事关大寧王朝百姓的安危……” “我们都已经没得选了。” 柳素神色怔了下,扭头看向林江年。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林江年嘴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细细思索,她沉默了。 直到过了半响,柳素脸上才似露出了一抹苦笑般的神情。 “看来,这次是我狭隘了……” 她静静望著林江年,轻声道:“你果然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傢伙了!” 说到这里,柳素抬眸又看了眼二楼位置,沉默了良久,方才轻声开口:“你去看看她吧。” “嗯?” 林江年微愣,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柳素。 “她,受伤了。” 此话一出,林江年先是一愣,紧接著脸色微变:“你说什么,她受伤了?!” 李縹緲怎么会受伤?! 仔细回想,刚才见到李縹緲回来时並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什么端倪。 不过,她刚才急著回房间的確有些不寻常,整个人也的確看上去没了往日的神采。 “你確定吗?!” 林江年看向柳素,面色逐渐严肃。 李縹緲怎么会受伤? 她昨天去了哪里? 为何……要瞒著他? 柳素看了林江年一眼,神情有些复杂,语气很平静,却隱约有那么几分说不上来的吃味:“她掩饰的很好,几乎看不出来……不过,她极力隱藏的气息反倒出卖了她……” “她一定受了伤,还多半是內伤……” “她故意掩饰,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说到这里,柳素停顿了下,声音更轻了些。 “大概,是不想让你担心吧。” “……”(本章完) 第638章 对不起 柳素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来。 很难形容她的情绪。 先前不久她刚从林江年口中,大概了解清楚林江年与李飘渺两人之间的关係。 的確,正如所看上去的那般,那位长公主是个冰山美人儿。 也似乎是个完全不开窍的榆木。 相比於正常人而言,她少了很多七情六慾,少了很多原本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也正因如此,在得知林江年並未与李縹緲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时,柳素並不意外! 甚至在柳素看来,李縹緲並不可能会喜欢上林江年。 那位长公主,她恐怕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然而,就在此刻……柳素突然发现她错了! 错的很离谱! 那位长公主並未不懂什么是喜欢,甚至可能…… 她早已喜欢上了! 她的行为,早已表现的很明显! 她是一个对感情很冷清的人,很迟钝,迟钝到甚至完全不会表现自己的情感。 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却在刚才故意隱藏了自己受伤的事…… 很刻意! 很刻意的在林江年面前掩饰。 这意味著什么? 不言而喻! 诚然,对於李縹緲那样的人来说,她不善於表达情感。可一旦当能察觉到她表达出的情感时,往往那都已是极为汹涌的情绪…… “有的时候,我发现你也挺傻的。” 柳素眼神复杂的望著林江年,轻声嘆气。 她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倒也不是嫉妒,只是在猜测得知林江年以及那位长公主的想法和计划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那位长公主明明缺少七情六慾,在別人眼里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如今却已经在为家国,为天下黎明百姓著想。 而她呢? 却似乎还在局限於儿女情长之事纠结! 差距很明显吶! 或许,这大概就是自己跟她的差距? 柳素自嘲的笑了笑,看著脸色微变,眉头紧锁的林江年,沉默了下,轻声开口:“快去看看她吧。” 她瞥了眼客栈楼上,停顿了下,“或许这个时候……她需要你。” “……” 在搀扶著柳素,將她送回房间,叮嘱她好好歇息后的林江年退出房间后,这才快步来到李縹緲房间门外。 刚走到门口,便迎面碰上守在门口锦绣。 “殿下。” 林江年目光凝重,看向她身后紧闭的房门:“公主呢?” “公主在房间里歇息。” 林江年正要迈步上前,却被锦绣拦住。 锦绣张开双臂,挡在殿下面前;“殿下,你不能进去。” “为何?” “公主,不方便……” 锦绣眼睛眨了眨,找了个藉口,公主还在疗伤,特地叮嘱过不能让殿下知道。 林江年瞧见锦绣拦住他的动作,神色凝重。 以往锦绣可不会拦他,这必定是受了李縹緲的叮嘱。如此一来,她果真受伤了?! 林江年脸色微变:“公主怎么了?” 锦绣察觉到殿下的神情反应,心头一咯噔,殿下这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公主,她,她没,没什么事……” 锦绣硬著头皮道:“殿下,你,你放心……” 她还想编个什么理由,却见林江年静静盯著她,面无表情。 直视的目光,看的锦绣无比虚弱,双手交织,脑袋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殿下,你,你別这么看著奴婢……”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林江年看著她。 锦绣心虚不安:“殿下你,你別问了……公主,公主不让奴婢说……” 她从殿下的反应便已经猜到,殿下恐怕已经知晓公主受伤的事了…… 果不其然,林江年沉声问道:“公主是不是受伤了?!” 锦绣娇躯微紧,神情更为难了,下意识瞥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 她没开口,只是衝著林江年眨了眨眼睛! 答案已经很明显。 “伤势严重吗?” 林江年语气低沉,带著一股阴沉沉的气息。眼下他不敢闯进去,生怕惊扰正在疗伤的李縹緲。 “奴,奴婢也不知道……” 锦绣声音弱弱的,殿下已经知晓公主受伤的事情,她也没有再继续隱瞒的必要,低声道:“公主说没什么大碍……” 锦绣轻声开口,安抚著殿下,但是她这话就连她自己说出来都感觉没什么信服力。 公主回来便让安寧替她护法疗伤,这显然伤势不轻…… 林江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脸色阴沉,深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收回视线,沉声道:“公主出关后,记得通知我。” “是。” 锦绣点了点头,也回头看了眼房门,眸子满是担忧之色。等到再回头时,发现殿下已经转身离开,下楼去了。 一楼大堂。 林江年唤来下属侍卫:“你们在何处发现了公主?公主从何处回来的?派人过去,查!” 手下的侍卫接令,当即前去调查下落。 隨即,林江年又唤来林青青,林青青察觉到殿下脸色不对:“殿下,怎么了?” “那位教主,恐怕就在附近!” 林江年面色阴沉,面无表情道:“传令下去,命他们严阵以待,务必要小心。” 林青青当即明白殿下的意思,匆匆接命离去。 剩下林江年站在大堂內,目光微眯,眼神冰冷。 李縹緲昨日去了哪? 他並不清楚,但却隱约能猜得到。 以李縹緲如今的实力,这天底下能伤得了她的人屈指可数!而其中有一位,便正好在这附近……天神教教主! 李縹緲一定是遇上了那位教主,甚至,极有可能是她主动去找了那位教主! 想到这,林江年脸色更为难看。 年三十三皇子谋反那晚,有神秘高手闯入皇宫,与李縹緲一战。 那一战后,李縹緲身受重伤! 而那位神秘高手,极有可能是这位天神教教主! 而如今……能有本事再伤到李縹緲的,也只有他。 难怪昨晚那位教主没有出现…… 想明白这一切,林江年目光愈发冰冷。 ……很好,他与这位教主的帐又多了一笔! …… 夜幕逐渐降临。 派遣出去的侍卫依旧一无所获,小镇方圆数里,他们並没有找到天神教教主的下落。 小镇客栈內,林江年来到二楼房间门外。 这次房间门外,除去锦绣之外还多了安寧的身影。安寧抱剑守在门口,静静佇立著,如同一道冰冷的雕塑。 隨著林江年靠近,她似有了些许反应,一抹复杂之色闪过,隨即习惯性的移开脑袋。 “殿下。” 锦绣轻声开口。 “公主呢?” “公主在房间里……” 锦绣轻声开口,见殿下脸色依旧凝重,小声道:“殿下放心,公主没什么大碍……伤势不重。” 先前安寧出来的时候,锦绣去见过公主,也从安寧口中证实了……公主只是受了些轻伤,並没有危及到性命和根基。 並不算严重。 不过,公主身体消耗严重,好似遇上了强敌,身体气息几近损耗殆尽,显得公主像是受了重伤似的。 听到锦绣的话,林江年扭头看向安寧。 安寧扭开著脑袋,沉默了良久,才冷声说了一句。 “公主,没事。” 从安寧口中得到了確切的答覆后,林江年方才放下心来。 “我去看看公主!” 说罢,林江年迈步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门口,锦绣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忸怩,极其清冷又不自然的安寧,不知想著什么。半响后,幽幽嘆了口气:“安寧?” 安寧这才扭过头看向她。 “你跟殿下……” 锦绣停顿了下,方才道:“不打算好好聊一下吗?” 很奇怪! 自从在意识到安寧极有可能对殿下有心思之后,锦绣便一直觉得她们的相处方式很怪异。 很难形容! 但锦绣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无论是她跟殿下,她跟安寧,亦或者是安寧跟殿下之间,都仿佛有那么一层无形的隔阂似的,挡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锦绣很想跟安寧认认真真,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但安寧这姑娘倔强的很,根本不愿意跟她好好说话。 而且……嘴还硬的很。 安寧似怔了下,神情有些恍惚,轻抿嘴没说话。 “你简直跟公主一模一样,都倔的很……” 锦绣有些恨铁不成钢:“公主也是一样,明明她心里就在乎殿下,但偏偏就是不愿意表达出来,还有你……” 锦绣原本很想指责安寧一番,但话到嘴边又停下了。 她感觉自己最近好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以前得知安寧跟殿下有什么蛛丝马跡时,锦绣都会极其紧张小心,生怕安寧会遭殿下毒手。 但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她的想法逐渐开始发生了改变? 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了? 意识到这,锦绣也开始逐渐迷茫。 “我这是怎么了?” 锦绣喃喃自语,神情复杂。 总不能是……她开始逐渐接受这件事实了吧? 安寧还是沉默著,不过这次她似是破天荒的回头看向了紧闭的门口。不知想著什么,但那双往日茫然而惊慌的眸子,这次倒是平静了不少。 只是依旧有些恍惚和犹豫的情绪,让她始终沉默著。 少女那张清秀绝美的脸庞,也使得这份沉默多了些许的清冷感。 …… 幽冷的房间,縈绕著一股淡淡的寒意。 一袭白裙的李縹緲静坐房间中央,娇躯轻柔,青丝隨意散落,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五官精致,那股清冷的气质让人生不起一丝侵犯的念头。 林江年迈步走进房间,走到她身前停下脚步。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注视著她。 李縹緲也沉默著,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像是陷入了某种对峙的处境! 直到过了许久,林江年再度走近,来到李縹緲身前,静静盯著她。 近在咫尺! 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 李縹緲也似终於有了反应,抬眸看著他。这一次,往日始终清冷平静的她,似难得神情有了些许的不自然。 微微闪躲。 哪怕很细微,但…… 她依旧是心虚了! 或许是林江年的目光直视,让一向清冷的她也终於有些绷不住。 沉默的气氛縈绕在房间內,李縹緲缓缓收回视线,眼眸微垂。 依旧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跟我说?” 终於,林江年开口。 语气很平静。 李縹緲没有回答。 或许是不知怎么开口。 “说好要一起的,你食言了。” 林江年望著她,平静开口。 声音依旧很冷静,没有太多情绪,甚至没有任何责怪语气。 可越是如此平静的语气,反倒愈让人不安。 李縹緲那微垂的眼眸下,似微微颤了颤。 她还是沉默著。 望著眼前神情没有了往日强势的李縹緲,林江年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他伸出了手。 李縹緲看了一眼,没有反应。 林江年抓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一如既往的清冷,触及柔滑的肌肤时,有股刺骨的寒意袭来,顺著手心进入了林江年的身体。 对於旁人而言这股阴寒之气是极为恐怖的气息,稍不注意极有可能伤及自身。但对林江年来说,这却是不可多得的『补药』。 他身体贪婪『吮吸』著这股阴寒之气,將其吸入身体內,包裹炼化,化为自身所用,不断增强自身內力浑厚程度。 这一路而来,林江年靠著吸收李縹緲身上的『寒气』,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 李縹緲的伤势的確並不太严重,相比於柳素的情况好的太多。她只是受了些许轻伤,气息有些紊乱,以及內力损耗严重之外,倒並无什么大碍。 但即便如此,內力损耗严重也会对她身体造成一些影响。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如此鲁莽的行为! 安寧的性子,果然是跟她学的。 这对主僕的行事风格几乎是一模一样。 李縹緲始终一言不发,眼眸微垂地任由林江年握著她的手。 直到林江年鬆开她的手,平静地望著她良久。最终,只是轻声说了句:“你好好歇息吧。” 隨即,林江年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而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李縹緲在察觉到林江年起身离开之际,猛然抬起了头。 下意识开口:“等,一下。” 林江年脚步一顿,回头:“还有事?” 此刻,在察觉到林江年准备离开时,李縹緲那张绝美清冷的脸庞上,似有了些许恍惚,一抹说不上来的情绪浮现闪过。 似是……有些慌意。 她怔怔望著林江年,过了良久,她语气清冷,张了张嘴巴,轻声开口。 “对,不起。”(本章完) 第639章 身体有『缺陷』的教主 林江年怔了下,转过身来。 神情诧异,还有些愣神。 抬头看向视线中的这位长公主,有些意外……她竟会向自己道歉? 李飘渺低眸,默声道:“这次的確是我考虑不周,衝动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像是在检討著自己的行为。只是与她眼下的气质相比起来,总有种莫名的割裂感。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你这次的確很衝动。” 李縹緲沉默,她的確高估了自己。 准確来说,是低估了对方……相比於半年前时交手的他,同样更强了。 “对不起。” 她轻声开口,又重复了一遍。 语气很轻,没了以往的清冷,更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林江年嘆气,原本心中的那点气,也隨著李縹緲的主动道歉隨之烟消云散。 “你好好歇息吧。” 林江年轻声开口:“剩下的,交给我了。” 李縹緲静静望著他,沉默了下:“他很强!” 林江年轻笑道:“我知道。” 关於那位教主的实力,他早有心理准备。据柳素所言,那位教主的实力应当在一品宗师左右,或许可能还会差一点? 李縹緲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他,至少一品宗师,极有可能逼近大宗师……” 林江年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隨即,笑容逐渐消失。 “一品宗师之上?” “可能逼近大宗师?!” 林江年眼睛猛然眯起,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凝重:“你確定?!” 李縹緲给出的信息,让林江年始料未及。如果那位教主只是寻常的一品宗师高手,林江年也不是没有把握。可倘若是大宗师的话……完全没有机会! 一丁点都不可能! 大宗师,已经完全超出林江年预设想的计划。 大宗师与宗师之间,有著天堑般的区別。跨过那一步和没跨过那一步,几乎已经是两个天地的人! 当今天底下,总共的大宗师高手恐怕都不超过一只手,甚至已经包括那些隱世的高手在內! 即便不是大宗师,但也也意味著那位教主的实力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否则,怎么会连李縹緲都不是对手? 如此恐怖的实力,不得不让林江年重新正视起来。 事情,似乎突然变得愈发棘手! “他距离大宗师差距有多远?” 林江年开口问起。 “不远。” 李縹緲的话,让林江年的心沉入了谷底。 “不过,有点奇怪!” 李縹緲似想起什么,冷眉微蹙。 “奇怪?” 李縹緲回想著什么,清冷道:“他实力虽强,但身体却似乎缺少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缺少了重要的东西?” 林江年一愣,有些没听明白。 “他恐怕受过重伤,亦或者是遭受过什么经歷,导致他身体出了问题……” 李縹緲眯眼:“若是解决不了那些问题,他绝不可能成为大宗师!” 作为当世武学天赋最为逆天,对武学研究几乎已经到了极限的长公主而言,任何的蛛丝马跡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当年,她正是意识到自己若是不做出改变,她这辈子的武学成就便只能止步二品。因此,她选择了重新开始,开闢走出了一条属於自己的道。 而如今,她在第二次与这位教主交手时,也察觉到对方身体的某些『缺陷』! 对方的实力逼近大宗师,但却並未能给她造成太大的威胁。否则,她这次绝不可能只是受如此轻伤。 甚至上次在皇宫那次……那时的李縹緲並未踏入一品之境,然而与这位教主交手时,也仅仅只是受了重伤。 虽有皇宫诸多高手侍卫的原因,但即便如此,一位正常的一品宗师高手,想要杀一品之下境界的高手,並不难! 这已经说明了问题……这位教主,並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强势! 对方的身体有问题,极大影响了他自身实力的发挥,也影响了他成就大宗师的『道』! 李縹緲的描述,逐渐让林江年陷入沉思。 身体……有缺陷? 他与那位教主见过一面,只不过那位教主常年黑袍加身,从来不以正面目示人,就连柳素都不曾见到过他的真实模样。 如今李縹緲这么一说,林江年逐渐意识到……这位教主黑袍加身,难不成是想掩饰自己身体的问题? 还有……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灵光从林江年脑海中闪过。 他突然想起,这位教主一直以来都想要从临王府找到的一样东西——玄阳图?! 一年前,柳素便是奉那位教主之命,潜入临王府寻找玄阳图的下落。 在京城那次,林江年没有拿到玄阳图,但是將玄阳图內的玄阳心法第一层交给了那位教主! 那位教主在拿到了玄阳心法第一层心法后,便迫不及待去闭关研究了…… 这意味著什么?! 莫非,这就是那位教主一直想得到玄阳图的真实原因? 他的身体出了某些问题,出现了某些缺陷? 亦或者是身体哪里出了变故,导致他发挥不出原有的实力,也让他没法触及大宗师的『道』? 而玄阳图中,有能帮他弥补『缺陷』的办法?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的清那位教主为何一直鍥而不捨的想要得到玄阳图的原因?! 当林江年把他的猜想说出来后,李縹緲也有些恍然,若有所思。 “极有可能。” 隨后,她声音清冷道:“这玄阳图中,多半有他想要的东西。即便不能治好他,也恐怕对他有益……” 说到这里,李縹緲看了他一眼:“那玄阳图当真有如此奇效?” 她也听说过玄阳图的传说,传闻是林恆重当年在某处无意间得到,这玄阳图当中记载了诸多神奇传闻以及武林绝学,甚至传闻其中有医白骨,活死人之绝学医术。 当然,这些只是传闻,並不为真。 但林恆重从那玄阳图当中悟出了玄阳心法,並且短短几年內一跃成为天底下顶尖宗师高手,这却是不爭的事实。 因此,这些年来也一直有不少人打探著玄阳图的秘密。 林江年嘆气:“倘若玄阳图当真能医活死人,当年临王妃就不可能会死。” 李縹緲默然。 “依你这么说,他身体有『缺陷』,实力也大打折扣……” 林江年目光逐渐眯起:“要是我们提前下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你说,有机会吗?” 对上大宗师高手没有一丁点胜算,哪怕是接近大宗师的高手贏面也极小。 但倘若当真如李縹緲所说,这位教主的实力並没有表面上那么强劲的话……或许也不是没有机会? 李縹緲怔了下,抬眸看向林江年:“你的意思是……” “请君入瓮!” “……” 天色渐暗,小镇繁华依旧。 许嵐白天拉著小绿去小镇上逛了一圈,回来之后便跑去了找柳素。 这两个原本应该算得上是情敌的女人,然而相处的却似乎极为融洽。当然,这与许嵐开朗不拘小节的性格有著很大的关係! 除此之外,也还有许嵐那么一丁点的小心思…… 她想要拉拢柳素,將她拉到自己一个阵营来,共同对抗那位长公主。 因此,许嵐极为殷勤,甚至主动开始喊起了姐姐。一口一个柳叶姐姐,喊的恶可殷勤了。 这让锦绣意外不已。 她跟许嵐一直以来都不对付,先前林江年想让许嵐喊她一声姐姐,许嵐寧死不屈。 结果转头,就心甘情愿喊那位柳圣女姐姐了? 这多少让锦绣有些纳闷! 那位柳圣女身上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位许大小姐如此乖乖听话? 此时,客栈大堂內,气氛清冷。 锦绣与安寧坐在大堂內,百无聊赖。 另一旁的主位上,林江年同样坐在那儿,目光落在手中下属送来的情报上。 临王府內,依旧会定时將王朝各境內的情报线索送到他手上,以便林江年时刻掌握天下局势! 从情报上可以瞧出,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各方势力也早意料到北方那位许王谋反的意图,纷纷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年来,朝廷对各地区势力的影响和掌控力都在削弱。隨著先帝驾崩之后,这种情况更为明显。 各州之间刺史手中的权力太大,如今更是隱约有失控的跡象。如今各方势力都处於观望状態,甚至已经有不少势力暗中找上临王府,打探临王府的態度。 至於北方那边…… 林江年若有所思。 他倒是一直很好奇,那位许王到时候究竟会用什么理由起兵? 虽说如今大寧王朝势微,但终究还是一个庞大的王朝。如此庞然大物,想要起兵谋反推翻並不容易,哪怕那位许王也不例外。 从古至今,除非是一个王朝已经真正腐朽到了末期,否则想要推翻的难度极大。 或许,这也是林恆重一直以来並没有打算谋反的原因之一。 对他而言,留下一个如此千古骂名並不值得! 而除此之外,林江年还有一个疑惑並未解开。先前在京城时,许王府那对兄妹为何会出现在京城?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在京城时林江年与他们有过短暂的交锋,並未產生太大的衝突。但那两人还是给林江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许王府的这对兄妹,並不简单! 他们来京城的目的,当真只是来过个年? 恐怕不见得…… …… 林江年逐渐收回思绪,放下了手中情报。 客栈內,依旧静悄悄的。窗外漆黑一片,四周灯火通明。 身旁另一侧,锦绣娇躯半俯趴在桌上,撑著小脑袋,昏昏欲睡。 隨著她半趴未趴的姿势,將那一身衣裳撑的圆鼓鼓,胸前那饱满圆润之处隨之半挤压在桌旁,显得极为壮观。 林江年静静欣赏了片刻,突察觉有道清冷凌厉的目光袭来。 他抬头望去,便见另一旁不远处的安寧正静静坐在窗前,怀中抱著剑看向窗外,並未看向他这边。 是错觉么? 林江年疑惑,刚刚那凌厉的目光是从何来的? “殿下……” 这时,一旁昏昏欲睡的锦绣打了个哈欠,撑著身子起身伸了个懒腰。 隨著她双臂伸展,更是將那妙曼身子展露无疑,盈盈一握的腰肢,包裹在那如细柳般的单薄丝绸衣裳下,而那胸前饱满圆润更是几乎要跳出来,摇摇欲坠。 犯规了啊! 林江年目光有些肆无忌惮,看了眼睡意惺忪的锦绣,轻声开口:“困了就早点去歇息吧。” “那我去休息了?” 锦绣的確有些困的不行,站起身来,又打了个哈欠,上楼去了。 林江年的目光顺著锦绣离开的方向,一直等到锦绣离开后,这才收回视线,却正好与窗边的安寧对视上。 安寧似有些惊慌的迅速移开视线,隨即站起身来,也准备上楼回房。 锦绣一走,客栈大堂就只剩下了她和林江年,安寧显然有些不太敢与林江年单独相处。 “安寧……”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想把安寧喊住。 但安寧听到殿下喊她,娇躯微紧,反倒走的更快了。 正当安寧走到楼梯口,正准备上楼时。 原本安静的客栈內,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掌柜,来两壶酒。” 这个声音一响起,安寧娇躯一震,剎那间心头一紧,她猛然回头。 客栈大堂內,原本还想开口拦下安寧的林江年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同样猛然扭头。 漆黑夜幕下,客栈內灯火通明。 一道漆黑身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客栈中,正坐在大堂內不远处的一张桌旁。 宽大黑袍隨风摆动,狰狞獠牙带著一股渗人气息的青铜面具,以及面具之下,一双冰冷毫无任何情绪的目光正落在林江年身上。 眼神对视之际! 这一刻,客栈內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林江年目光凝重,他静静盯著眼前这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后背一剎那生寒。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下一秒,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他迈步上前,来到黑袍身前,拉开椅子坐下。 “掌柜的,上酒!” 衝著不远处后院喊了一声,说罢,林江年回头望著眼前的青铜面具。 “教主,好久不见!” “……”(本章完) 第640章 教主的质疑 夜幕降临。 灯火通明的客栈內,林江年静静望著眼前这道熟悉的黑袍身影。 半年未见,这位黑袍教主好似与半年前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这一身熟悉的宽大黑袍,將他混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头髮都没有露出半分。 这一身黑袍布料看不出材质,但可见其不普通,袍身上绣纹著诸多古老而奇怪的图案。熟悉的青铜面具,狰狞獠牙,那双漠然冰冷的眼神,正平静的注视著林江年。 在李縹緲受伤后,林江年预想过这位教主会用何种方式出现在他眼前。但都没想到,会如此大摇大摆。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出现在客栈,出现在林江年眼前。 不远处楼梯口的安寧,在瞧见这道黑袍身影出现的瞬间变了脸色。 显然,她认出这道黑袍身影,就是前不久在临江城那晚伤了她的人! 安寧抱剑的手几乎第一时间落在剑柄之上。那张清冷的脸蛋上满是警惕和忌惮,双眸中更是迸发出强烈的冷意,悄无声息的挪步朝著林江年靠近。 而与此同时,客栈外的侍卫也终於发现客栈內的『不速之客』。 眾人脸色骤变,完全没想到客栈內外把守森严,这位黑袍教主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竟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线?! 下一瞬间,数道残影掠过,悄无声息出现在客栈內,將这黑袍教主包围。 凌厉紧张的气氛瞬间瀰漫! 但紧接著,林江年一挥手。 “都退下吧。” 隨即,客栈內的数道侍卫身影又都退出客栈。 很快恢復冷清。 而楼梯口处的安寧,已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江年身后。清冷紧绷的脸蛋警惕万分的盯著这位黑袍教主,目光凌厉而冰冷。 如临大敌! “掌柜的,还不快上酒?” 这时,林江年又衝著客栈柜檯后喊了一声。 躲在柜檯后的掌柜方才如梦初醒,悄悄抬起头来。 刚才那一刻,差点没把他给嚇尿! 突然无数侍卫从外面闯入,刀光剑影,剑拔弩张,那一刻气氛简直低沉到了极点! 掌柜的大气不敢出,眼下客栈內虽然恢復了平静。那些侍卫已退了出去,但依旧聚集在客栈门外,严阵以待。 至於客栈里面……只剩下一个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奇怪男子,以及那位包了他们客栈的贵客。 两人互相对视,看上去没有动静。 但实则,给了掌柜的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等下不会打起来吧? 不会把他的客栈给掀了吧? 掌柜忧心忡忡,但还是应了一声,赶紧去后面准备酒菜,隨后命店小二小心翼翼端了上来。 隨后又拉著店小二撤离大堂,躲在后院小心翼翼查看情况 “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店小二有些摸不著头脑,低声询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掌柜没好气开口,脸色紧张,惴惴不安。 他还担心等下客栈闹出什么大事来! “要不,咱们报官吧?” 店小二小声建议道。 他话刚说完,就被掌柜的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报官?你疯掉啦?!” 还报官? 掌柜可记得很清楚,前两天官府的人见到这位『大人物』时有多么卑躬屈膝。官府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还主动帮忙清理现场。 连官府的人来了都得老老实实的,这个时候报官能有什么用? “等下躲著点,万一要是打起来了赶紧跑!” 此刻,掌柜只能小心翼翼偷偷观察 准备等下万一要是真打起来了,他赶紧跑路躲起来。至於这客栈会不会被掀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命要紧。 …… 客栈大堂內。 依旧寂静无声。 林江年望著眼前黑袍教主,他端起桌上酒杯,倒了杯酒,自顾自端起轻抿了一口。 隨后放下酒杯。 “这酒不错。” 他轻声评价。 对面的黑袍教主,毫无感情的眼睛静静盯著林江年良久。 “本世子有件事情挺好奇的。” 林江年望著眼前的教主,开口:“教主平日睡觉也戴著面具吗?” “教主吃饭沐浴的时候,会取下面具吗?” 没有回答。 这黑袍教主闯入客栈,问掌柜的要了两壶酒,但却没有动过。 当然,他这张青铜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也喝不了酒! 见这教主没说话,林江年又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喝著,神情轻鬆,似乎並未感觉到半分紧张情绪。 但客栈內的气氛却愈发清冷,压抑。 尤其是站在林江年身后不远处的安寧,更是早已凝神屏气,如临大敌,准备隨时出手。 只要眼前这位教主有任何意动,她便会第一时间上前挡下对方! 眼角閒暇余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安寧清冷的小脸上难得浮现几分焦急。 他,怎么这么清閒? 为何一点都不紧张? 他就不怕吗? 眼前这位教主武功深不可测,一旦他出手,安寧没有把握能够挡下对方。 ……他怎么还那么轻鬆?! 安寧心中焦急紧张,而林江年则依旧漫不经心,好似根本不担心。 大堂內就这样沉浸对峙著,直到…… “林江年!” 一身黑袍,青铜面具之下的教主终於开口。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你不怕本教?” 林江年反问:“为何要怕?” 教主盯著他:“你不怕本教杀了你?” “教主为何要杀本世子?” 林江年神色轻鬆:“本世子与教主之间虽算不得好友,但也算是小有交情……教主无缘无故要杀本世子,不得给本世子一个合適的理由?” “本教杀人,何须理由?”教主声音低沉。 “教主杀人,自然是不需要理由,不过……”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轻笑一声:“教主真想杀本世子,早可以直接动手,又何必等到现在?” 这教主武功深不可测,甚至就连李縹緲都不是对手! 他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证明他根本没有把客栈外的侍卫放在眼里。 他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就证明他没打算杀林江年……至少,暂时没打算! 教主目光深邃,盯著林江年良久:“是个聪明人!” 沉默片刻,教主抬头看了眼客栈楼上,沉声问道:“我教圣女何在?” “她很好。” 林江年开口道:“就不劳烦教主关心了。” 教主盯著他:“本教要见她。” “她不想见你。” 教主冷声道:“柳素乃我天神教圣女,本教有权召见她。” 林江年嗤笑一声:“她虽是你天神教圣女,但也是本世子的女人。教主想见本世子的女人,恐怕有些不太合適吧?” 教主冷眼盯著林江年,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目光平和,神色中没有半分对他的畏惧。 半响后,教主才冷声道:“她骗了本教!” “你也骗了本教!” 林江年笑道:“此话怎讲?本世子与圣女何时骗过教主?” 教主目光逐渐变得犀利:“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临王世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教主语气低沉沙哑,带著几分质问,还有几分疑惑! 他在质疑林江年的身份。 林江年则依旧轻笑道:“教主说本世子不是临王世子?那教主觉得,本世子应该是谁?” 教主没说话,目光变得犀利! 这是他没想通之事! 眼前的林江年,究竟是谁?! 当日,他从柳素手底亲信口中,得知了一年前寺庙中那晚假冒临王世子之事! 这意味著,真正的临王世子已经死了,如今的临王世子是假冒的! 得知此消息后的教主一方面愤怒圣女的隱瞒背叛,一方面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个针对临王府的计划。 然而,事情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在当他將临王世子假冒的消息散布出去后,的確引起民间不小的动静。从临江城到临州境內,关於临王世子假冒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消息传到了京城,引起不小的动盪! 然而,面对这诸多的谣言质疑,临王府却始终巍然不动! 计划在临王府自乱阵脚的场面並没有发生,整个临王府上下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就连那临王军中也没有人產生半分质疑乱动! 而那位临王爷,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这很不对劲! 教主几乎能確定,如今的林江年的確是假冒的。若非如此,圣女何至於如此心虚躲避他? 可偏偏,就连民间猜测都几乎证实了这点……但那临王府,却平静的极为诡异! 哪怕临王府不信这些民间言论,但也不至於没有半分怀疑过? 毕竟这可是假冒临王世子……假冒当今大寧王朝自开国后唯一被封的异姓王世子! 不出意外,也是將来要世袭罔替,位高权重,权势滔天的存在! 临王府就能如此淡定? 没有一丁点的怀疑? 这是这位教主最想不通的一点,他盯著林江年,想从此子身上看出点什么。 面对教主的质问,林江年从始至终都很冷静。 “教主也怀疑本世子的身份?” 林江年望著他,微微眯眼,开口:“这么说来,临州境內这几个月所谣传本世子乃是假冒的消息,是教主散布出去的?” 眼下,林江年几乎確定了这点……这段时间民间关於他身份的谣传,必定跟这位教主脱不开干係。 清楚知道林江年假冒身份的人,除了纸鳶许嵐这些身边人之外,也就只剩下柳素,以及当晚柳素手底下带来的天神教教徒!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了! “你到底是谁?!” 教主低沉质问。 “本世子是谁,对教主来说很重要吗?” 教主深邃的目光在林江年脸上盯视许久,方才缓缓收回。 隨即,他沉声道:“本教今日前来,有几件事要办!” “教主但说无妨。” “玄阳图在哪?” 教主盯著林江年,冷声问道。 “不知道。” 林江年回答的乾脆利落。 教主冷冷盯著他:“本教要玄阳图!” “本世子真没有。” 林江年嘆气:“教主想要玄阳图,大可直接去找王爷要,何必来为难本世子!” 教主青铜面具下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盯著林江年看了半响,才冷声又道:“玄阳心法后续心法在哪?” “这个本世子的確有,不过……”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本世子为何要给你?” 教主冷冷盯著他:“把它给本教,本教今日可饶你一命!” “若是今日不给,教主便要杀本世子?” 林江年反问。 教主冷冷道:“本教耐心有限。” “教主可別把本世子当傻子!” 林江年似笑非笑:“本世子即便把玄阳心法给了你,教主就会不杀本世子了?” 教主沉声道:“不给本教,你今晚活不了!” “是吗?” 林江年嘴角微扬:“教主就那么自信,今晚一定能杀的了本世子?” 教主抬眸,瞥了眼始终站在林江年身后的那位白衣少女。 他对此人有印象,前些天见过。武学天赋倒是不错,但太年轻……不堪一击! “本教要杀你,轻而易举!” “本世子不信。” 林江年轻摇了摇头,望著眼前的黑袍教主,脸上笑容更盛:“教主或许能杀得了本世子,但绝对不会是轻而易举。” “本世子今晚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教主你……” “也绝不可能活著离开!” 语气平静,但却又十分篤定。 “……” 听到这话,教主眼神深邃,似是听到一声冷笑:“就凭你身后这女娃?还是凭客栈外你的那些侍卫?” “他们挡不住本教!” 今晚他敢出现在这里,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临王军的確所向披靡,任何高手都无法与之正面较量。但作为当世顶尖的宗师高手,教主想杀眼前的林江年,临王军也同样拦不住! 至於他无法活著离开此地? 这更是无稽之谈! 这天底下,能拦住他的人不多! 教主眼神透露著几分冷笑,但同样,他对上了林江年平静的目光。 很冷静,冷静的甚至令人有些不安。 他望著眼前的教主,脸上依旧露出著那一抹淡淡笑容。 “既然如此……” “教主不妨,试试?” “……”(本章完) 第641章 围剿教主 客栈內的气氛,霎那间剑拔弩张。 “鏘!” 一道清脆声响起,林江年坐在原地没动,身后不远处的安寧拔剑出鞘。 剑锋之上,寒光凌厉。 安寧冷眼盯著前方的黑袍教主,神情冷峻,仿佛下一秒便要出手。 “別紧张。” 林江年轻声开口,安抚著身后的安寧。 但安寧目光却始终没有动过,冷冷盯著前方的黑袍教主。 少女清冷的脸蛋上满是杀意! “本教今晚不想杀人!” 黑袍教主青铜面具下的双眸冰冷,低沉沙哑的声音也变得生冷:“把玄阳心法给我。” “玄阳心法本世子倒是可以给教主,不过……” 林江年淡淡道:“教主今晚所图,当真只是玄阳心法?” 教主盯视著林江年,半响后才抬头瞥了一眼二楼客栈,沉声道:“本教要带圣女走。” “你带不走。” 林江年轻摇头,语气平静,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本教非要带她走呢?” 林江年咧嘴一笑:“本世子说了……” “教主大可以试试。” 伴隨著林江年话音刚落,客栈內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没有人再开口。 黑袍教主坐在原地,冷眼盯视著林江年。 四周,气氛诡异。 只剩下安寧那无比紧绷,如临大敌的脸庞。以及手中那柄寒剑之上,不断凝聚瀰漫的冷意。 “啪嗒!” 桌上的酒杯突然凭空碎裂。 毫无徵兆! 而原本目光慵懒散漫,坐在桌旁的林江年剎那间凝神,挥手將眼前飞散而来的酒杯残骸挡下。 下一秒,林江年身后的安寧也动了。 就在就被碎裂的那一瞬间,始终全神贯注紧绷的安寧像是被触及到了某种开关。剎那间,她手中寒剑瀰漫。体內磅礴的內力轰然而出,匯聚於剑锋之上,直逼黑袍教主面门而出。 “嗡!” 清鸣剑吟声瞬间在客栈內响起,裹挟著恐怖气息的一剑轰然而出。 一出手,便是没有任何保留! 安寧非常清楚眼前这黑袍教主的实力有多么恐怖可怕,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因此,她决不能有任何保留。 一出手便是全力,便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凌厉的剑锋,剎那间便到了黑袍教主身前。 黑袍教主依旧坐在原地,青铜面具下那双冰冷的眸光瞥了一眼。 隨即! “安寧小心!” 预感到不妙的林江年脸色微变。 “轰!” 黑袍教主坐在原地,宽大的黑袍轻轻一挥舞,恐怖的势轰然而出。身前桌子瞬间粉碎,也瞬间破了安寧的剑锋之势! 安寧几乎没有任何留手的一剑,竟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 安寧清冷的脸色微变,似没料到这黑袍教主的实力竟恐怖到了这种地步。没等她有任何反应机会,下一秒,那股恐怖的势便朝著她而来。 就在安寧提剑想要挡下之时,一个低沉略带几分焦急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別与他硬碰!” 话音刚落,安寧眼前闪过一道残影,紧接著,她便感觉自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肢,抱著她直接离开了原地。 “轰隆隆!” 恐怖的势爆炸声响起,瞬间传遍整个客栈。 浓郁的灰尘扬起! 瞧见这一幕的安寧,脸色不由苍白了些。 倘若刚才没躲过,这恐怖的势恐怕会瞬间再度將她重创。 ……她还是低估了这位黑袍教主的恐怖之处。 安寧抬头看去,见林江年还正搂著她的腰,心有余悸。 “你跟他硬拼干什么?你不是他的对手!” 林江年凑到安寧耳边焦急开口。 后怕不已,他差点忘记了安寧这傻姑娘是个愣头青。 这姑娘打架不要命的,不管对方到底有多利害,根本不带怂的!但眼前的黑袍教主,连长公主都不是对手,可不是安寧玩命就能打得过。 硬碰硬,没有任何胜算。 “走!” 不等安寧回过神来,林江年在安寧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下一秒,安寧感觉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手再度一紧,滚烫的气息將她包裹。没等她回过神来,便被林江年再度抱起往客栈外跑去。 客栈內。 浓烟散去。 黑袍教主依旧站在原地,並没有去追离开客栈的林江年。 他缓缓抬头看向了客栈二楼,目光深邃。紧接著,他身影晃动,如同一道残影般来到二楼走廊上。 林江年能走,但柳素走不了! 圣女上次已经被他重创,伤势严重,跑不了! 走廊上,空荡荡。 黑袍教主目光扫视,落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走到门口,挥舞袖口。 紧闭的房门轰然裂开,倒下! 但就在房门倒下的一瞬间,空气中传来数道清脆锋芒之声。 黑袍教主不闪不躲,再度挥舞衣袖,挡下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暗器。 “雕虫小技!” 黑袍教主目光波澜不惊。 然而,房间內却並没有他要找的人! 柳素並不在这里。 出现在黑袍教主眼前的,是一排排全副武装,手持弓弩的將士,弩箭之上闪耀著锋芒寒光,对准了黑袍教主。 与此同时,走廊之上也涌现无数身披盔甲的身影,將他团团包围。 此刻,正杀气盎然! 临王军? 黑袍教主依旧波澜不惊。 仿佛眼前这些,不过只是些不堪一击的螻蚁。 “放箭!” 不知是谁低沉低吼,房间內,密密麻麻的弩箭如下雨般朝著黑袍教主射来。 这一次,黑袍教主没有站在原地等著弩箭射来,在弓弩手放箭的一瞬间,他动了! 眨眼间,出现在了眾弓弩手身前! 速度太快了! 这些弓弩手猝不及防,手上的弓弩瞬间断裂,不少弓弩手遭遇重创,被这黑袍教主竟硬生生撞飞了出去。 实力境界差距太大,以至於几乎可以忽略一切的因素! 临王军的確所向披靡,面对天下任何高手几乎都不虚。但眼前的这位黑袍教主,已是半步大宗师的顶尖高手。他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寻常认知的范畴! 弓弩手的弩箭,甚至破不了他的罡风。 这些临王军在他眼前,哪怕再训练有素,依旧挡不住这位教主的冲势。 一瞬间就破了这些弓弩手的阵型! 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临王军,哪怕阵型被衝散,哪怕不少人瞬间重伤。但剩余的弓弩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迅速重新组织起来,摆好阵型,手中的弩箭再度呼啸朝著黑袍教主而去。 与此同时,走廊外的临王军也不断闯入房间內,將房间內包围的水泄不通。剎那间,刀光剑影瀰漫,朝著黑袍教主而来。 这一刻,黑袍教主终於皱起眉! 此刻,房间內密密麻麻全是人! 挡在黑袍教主周身的,是一排排身披银光盔甲的將士,目光肃然盯著他,眼神中满是杀意。 四周门窗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走廊外依旧还有源源不断涌入进来的將士。 这是……瓮中捉鱉? 此刻的黑袍教主,突然意识到上当了! 这是一个圈套! 以黑袍教主的实力,正常情况下眼前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 但前提是……他有地方能走! 但此刻,四周早已被堵的水泄不通,肉眼所见,皆是一层又一层身披盔甲的临王军將士。 他们用血肉之躯,铸成了一座钢铁牢笼! 教主想要离开此地,就必须要將眼前这些身上披著坚硬盔甲的將士全部杀了,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踩著他们的尸体离开此地! 可想要办到这点,並不容易! 如此狭窄的房间里,教主根本施展不开。而如此狭窄的环境,也让这位教主身上的优势荡然无存。 哪怕他能破开这些盔甲,但等到他杀出一条路时,恐怕也早已被四周那锋芒的刀剑捅成筛子! 一旦近身,他便没了太大优势。 这一刻,饶是这黑袍教主心头也不由一紧。 他突然意识到……那临王世子,竟是想用手底下这些將士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將他拖死在此。 军队的恐怖之处便在於此,他们可以用训练有素的血肉之躯,硬生生耗死天底下任何的绝世高手! 如此情况下,哪怕是真正的大宗师来了,也得硬生生被耗死在这。 因此,黑袍教主直接动了! 他决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浑身的气息在此刻瞬间被提到极点,恐怖的气息轰然而出。如此之近的距离。房间內那靠近黑袍教主的將士瞬间脸色苍白,有些將士被这恐怖的气息震成重伤,口吐鲜血。但却依旧强忍住目光坚韧,提刀逼近教主。 隨即,教主如同一道炮弹般轰然而起,从被包围的人群中冲了出来,一跃而起,在源源不断的將士高手冲入房间之时,教主恐怖的气息撞上客栈房间的天板。 剎那间,天板被撞开了一个大洞。整座客栈,隨著这剧烈的轰动而颤抖了一下! 而教主的身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从天板的大洞中硬生生狼狈的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著,他目光阴沉深邃,顾不得浑身狼狈神情,整个人再度一跃而起,朝著客栈外掠去。 …… 夜深人静。 小镇外。 一处屋顶之上,林江年与安寧並排而立,眺望著远处客栈方向。 目光深邃。 一旁的安寧目光虽望著远处,却似乎有些失神,不知道想著什么。 似乎是从刚才被林江年抱出来后,小姑娘便有些心神不寧。目光不时扫落在旁边的林江年身上,沉默著。 直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鸣! 安寧脸色瞬间微变,猛然回过神来! “果然,还是没能困住他。” 林江年语气喃喃,似有些遗憾。 他的確有些小瞧这位教主了,半步大宗师高手,果然恐怖如斯! 换成寻常高手,今晚客栈之围便是他的死期! 林江年出动了所有的临王军將士,將整个客栈围成了个铁桶,就等著这位教主来自投罗网。 可没想到,还是让他跑出来了! 林江年身边没有任何能跟半步大宗师高手抗衡的高手,哪怕是李縹緲都不是这位教主的对手。 如此一来,硬碰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想要杀他,就只能另闢蹊径! “他要来了!” 安寧声音清冷,神情凝重。 林江年眯眼望向前方,黑夜中,隱约可见一道黑影从远处掠来。 眨眼间,便出现在眼前。 正是黑袍教主! 不过,此时的教主神情看上去有些狼狈,一身黑袍衣角变得破破烂烂,沾染了不少灰尘碎裂,混合著一些白色粉末以及血跡。 不过,这些血跡倒不是这位教主的。 等到林江年再瞧见这位教主时,教主目光已变得十分冰冷。 显然,林江年刚才的算计让他十分恼火。 他声音冰冷,盯著屋顶之上的林江年:“你当真要找死?!” 声音中蕴含著几分怒意。 一袭锦衣的林江年静静站在屋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著教主:“教主难道不好奇,本世子为何会在这小镇待上那么多天?” 黑袍教主冷冷盯著他。 “本世子专程在此等著教主上门,然后……” 林江年望著他,脸上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送教主上路!” 清冷的声音在夜空传递瀰漫。 黑袍教主冷声道:“就凭你?” “教主,时代变了!” “这天底下並不是谁武功高,谁就能天下无敌。” 林江年看著底下的黑袍教主:“本世子虽不是教主的对手,但……” “本世子人多!” 林江年语气淡然:“为了送教主上路,本世子可是准备良久吶……” 话音刚落。 四周黑暗中,数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黑袍教主四周,將他包围其中。 “黑甲?!” 当四周那数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时,黑袍教主目光终於微变。 他视线中出现了六道身披黑甲的高手,这六人身上的黑甲並不似寻常军队的盔甲,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看上去冰冷透露著寒意,坚固无比。 这些黑甲高手黑甲蒙面,瞧不清模样,但浑身涌现的肃杀之气,却依然让人心寒胆颤。 传闻林恆重身边除了四大高手之外,还有一只神秘的黑甲高手。这只黑甲总共十人,每一个都是顶尖级別的高手,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杀戮,为那位临王爷剷除天下异己。 这十人的震慑力,甚至比临王军还要大!只不过他们来歷神秘,极少有人见到过他们真容。 但所有见过他们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 眼下这十大黑甲高手,竟一次性来了六人?! 屋顶之上,林江年目光逐渐冰冷 今晚为了围杀这黑袍教主,他筹备了许久,抽调了临王府的老底,也藏了许久。 就是为了这一刻! 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將眼前这个最大的威胁剷除掉! ……(本章完) 第642章 一份大礼 夜风习习。 朦朧的月光洒落小镇外空地上。 不久之前,天神教诸多教徒匯聚於此,被几近一网打尽。仅剩下一个三长老狼狈逃窜离开。 而今晚,这里也註定將会是这位黑袍教主的葬身之处。 此刻,夜风將这位黑袍教主的衣袍吹的哗哗作响,青铜面具下的那双透露著精光的眼眸冷冷打量著四周这六道黑甲高手。 黑甲在月光照映下呈现出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光泽,而这六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当世少有的顶尖高手。 这是真正的杀戮机器,林恆重这些年来秘密豢养的死士! 而最为令人忌惮的,是他们这些人联手之下,能发挥出更为强劲的实力来。 “这天底下,还没人能杀得了本教。” 教主沙哑低沉的声音,带著几分深深冷意。 “当年林恆重办不到,你也没有资格!” 充满冷意杀气的声音响起,下一秒,这黑袍教主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在夜空中留下道道残影,直逼屋顶上的林江年而来。 擒贼先擒王! 就在黑袍教主动身的瞬间,四周的六名黑甲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了,拦在了黑袍教主的身前。 “挡本教者,死!” 教主眼中满是冷意,混身气息再度节节攀升,恐怖的气息轰然而出。 四周的六名黑甲无一人后退,面对这黑袍教主恐怖的气息,直接迎了上来。 他们身为黑甲,身为临王爷豢养的死士。在他们眼里就没有后退一说,成为死士的第一步,便是將自身生死拋之脑后。 杀掉眼前此人,是他们今晚的目標! 六名黑甲论个人实力,无法与眼前的黑袍教主相提並论。半步大宗师境界实力的教主,內力浑厚已经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这天底下,单论能与他交锋抗衡的人屈指可数! 但这六名黑甲联手起来之时,所展现爆发出来的实力却不容小覷。六人配合默契,恐怖的气息在天地间蔓延,硬生生將这位黑袍教主拖住! 黑袍教主目光阴沉,他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眼前的黑甲,也低估了林恆重。 这些年林恆重掌管临州,手底下不知培养了多少底牌! 想杀林恆重,远不是刺杀那么简单就能办到。 眼前这些黑甲高手,他们联手的实力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 黑袍教主目光微凝。 倘若今晚这十人全部来齐,或许还真能对他造成威胁。 可眼前只有六人! 夜风凛然下,一身黑袍哗哗作响,宽大的袍身之下展露一道宏伟的身影。 这位黑袍教主,身上的气息再度攀升。 这一次,他终於动真格了! 隨著他身上的气息愈发强盛,即便他没动,四周地面上的尘土飞扬,顺著他周身不断旋转。 四周六名黑甲高手,眼神也前所未有凝重。 不远处屋顶之上,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眼神微眯,盯著包围中的教主,心中微震撼 这便是半步大宗师的气息吗? 半步大宗师竟已有如此实力,那大宗师呢? 真正的大宗师该有多恐怖? 是能以一敌百,敌千? 还是说能在万军从中取人性命,天上地下任由隨行?! 能从王爷手中抽调来六名黑甲高手,已是林江年的极限。但眼下这六名黑甲,似乎也无法阻拦这位教主脚步太久。 隨著黑袍教主身上气势越来越强,將他围困其中的六名黑甲高手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硬实力境界的差距,终究很难被磨平! 这位天神教教主,是林江年迄今为止见过最厉害的人物! 哪怕六名黑甲高手已竭尽全力,但也只能暂时阻拦对方,消耗这位黑袍教主的內力,却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黑夜里,黑袍教主身形神出鬼没,恐怖的气息横衝直撞。最终,隨著这位教主身上气息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状態时。他气势如虹,硬生生从六人的包围当中闯了出来。 六名黑甲高手甚至被这恐怖的气息衝散,震出数米之外。 紧接著,黑袍教主身形如同一道流星般衝著屋顶之上的林江年而来。 就在黑袍教主闯出来的瞬间,屋顶之上的林江年和安寧便迅速后撤,从屋顶上离开。 “轰隆!” 下一秒,屋顶之上迸发出一声巨响。伴隨著瓦片碎裂声,屋顶上被撞出一个大洞。 黑袍教主狰狞的青铜面具愈发渗人,他盯著已经撤退到空地上的林江年:“今晚,谁也挡不住本教!” “教主还是先追上本世子再说吧!” 林江年看了眼前方屋顶上的黑袍教主,紧接著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拉著旁边的安寧就跑。 “快跑!” 安寧原本严阵以待,屏气凝神准备隨时拔剑出手,冷不丁突然被林江年拽著就跑。 小姑娘整个人懵了,身体下意识本能地跟著林江年跑了起来。等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林江年拉著离开小镇,钻进小镇外杂草丛生的树林中。 身后,在林江年跑路的瞬间,黑袍教主便追了上来。 教主实力远在二人之上,轻功更是了得,不多时就快要追上二人。但那刚被震退的六名黑甲高手也再度围了上来,阻拦了教主的脚步。 而此时,客栈內外的临王军將士也陆续赶来,层层重新將黑袍教主围困。 小镇之外今晚匯聚了大量的人马。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將这位黑袍教主留下。 被围困在其中的黑袍教主丝毫不慌,眼前这些人数虽多,但並不能给他造成任何威胁。 唯一可能有威胁的黑甲高手却只有六人,这六人也拦不住他的脚步。 今晚,这临王世子別想跑! …… “这,这是要去哪?!” 另一边,被林江年拉著在小树林里跑了许久的安寧终於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殿下,这是要带著她去哪? “跑路。” “跑,跑去哪?” 面对安寧的追问,林江年停下脚步,目光扫视四周,二人此刻正处於一片小树林间。 树林间树木茂盛,枝繁叶茂,四周遮天蔽日。 “就是这里了。” 林江年轻声喃喃道。 安寧紧绷著小脸,一头雾水。 她很想问问,殿下今晚到底要做什么。那位黑袍教主武功实力如此恐怖,唯一能挡下他的人恐怕只有自家公主! 但殿下並没有打算让公主出手阻拦这位教主,反而大动干戈纠集了此次从临江城带来的所有侍卫高手,试图想用人海战术拖住对方? 但,这明显不太可能! 黑袍教主的实力实在太强了,对方至少是一品宗师之上的境界。这等实力,早已不是仅靠人数多就能隨便困耗死的人物! 安寧刚才一直跟在林江年身边看的清清楚楚,那些侍卫根本就不可能困得住对方,即便是临王军,以及那六位黑甲高手出手,顶多只能拖延对方的脚步,为殿下逃离撤退爭取时间。 但殿下並没有打算撤退! 从一开始,安寧就知道林江年没有打算离开这里。 她虽不太聪明,有时候挺愣神的。但这几天从殿下的行为当中,看得出殿下是故意在这里等这位教主出现。 但如今这位教主出现了,殿下却又莫名带著她跑。 这是为何? 安寧很想问问,但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林江年似看出身旁抱剑小姑娘的疑惑,他眯眼道:“他至少是半步大宗师的高手,今晚我们在场所有人,包括你家公主,没人是他的对手。” “硬碰硬,没有任何胜算!” 听到这话,安寧猛然抬起脑袋。 半步大宗师境? 少女清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安寧自然清楚半步大宗师意味著什么,大宗师高手? 目前这天底下,究竟有没有大宗师高手都还尚且存疑。很多年前,天底下就已经没有出世的大宗师高手了。 半步大宗师,已是当世的顶尖高手! 可是…… 安寧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先前瞧对方,却又不似半步大宗师的实力……似乎要差了一点? “他的身体恐怕有问题,虽是半步大宗师,但並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林江年看出了安寧的疑惑,轻声解释道。 这也是林江年今晚敢如此肆无忌惮,甚至与那位教主坐在一张桌前的底气。 倘若这位教主是实打实的半步大宗师高手,林江年今晚能跑多远跑多远,绝对不可能露面。 “不过,想要对付他还是没那么容易……” 林江年本想在客栈內来一招请君入瓮,用搏命的办法將这位教主硬生生拖耗住,但失败了! 不过,林江年也没觉得一定能成功,那只是他第一步计划的尝试! 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他还有后手。 “想杀他,就必须先拖住他,想办法耗死他……” 林江年眯眼,一位处於巔峰状態的半步大宗师,哪怕这个半步大宗师名不副实,但也是极为恐怖棘手的存在。 因此,在对付他之前,必须要先消耗他的实力。 六位黑甲高手,临王军,以及林江年这次从临王府带来的世子亲军,便是这其中重要的一环。 林江年没指望他们能杀掉这位教主,他们今晚的任务,就是最大程度的拖住教主,消耗对方的实力。 但,这也同时意味著……牺牲会很大! 实力境界的差距,註定今晚会有人牺牲。至於伤亡有多大,林江年心中没底。 他已经儘量避免太大伤亡,以训练有素全身武装盔甲的临王军为主,以远程攻击消耗,但伤亡依旧不可避免。 一旁的安寧静静听著,似懂非懂。当她抬头再看向林江年时,见他正望著远处来时的方向。面色微沉,仿佛忧虑著什么。 远处一片漆黑,草木树叶晃动,四周静悄悄著。不知为何,瞧见这一幕的安寧,心中竟也莫名的有些忐忑。 她望著林江年的侧脸旁,似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收回视线,重新低下脑袋。 目光却突然落在自己手上,才突然发现……刚才殿下拉著她跑到这里时,握著她的手还没有鬆开。 安寧怔了下,神情有些恍然。 她下意识的想挣脱开,可不知为何身体却似乎不会动弹了,就这样一动不动,任由此刻天地寂静。 不过,这份寂静並没有持续太久。 远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寧静。 昏暗月光下,黑袍教主的身影再度出现林江年身前。 此刻的他比先前更要狼狈,身上黑袍破破烂烂,浓郁的血腥味瀰漫。明显能察觉到,这位黑袍教主此刻气息已然开始有些乱了!但对方身上的气息却比先前更要浑厚,更为强劲! 青铜面具下冰冷而泛著杀意的目光死死盯视在林江年身上:“本教说过,没有人能逃得出本教的手掌心!” “你今晚,跑不了!” 此刻的教主,早已被激怒! 今晚之行没有人能伤到他,却让他感到莫大屈辱,有种被戏耍的恼羞! 眼前这所谓的临王世子,他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镇压。然而对方却布下如此多的螻蚁,给他造成了狼狈的麻烦! “你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此刻,黑袍教主一身宽大的黑袍在夜风下飞舞,天地间的气势扑面而来。 安寧拔剑,迈出一步挡在林江年身前,目光坚韧盯著对方,清冷的眸光中满是警惕和冷意。 “你不是他的对手!”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上前一步,將安寧重新拉了回来。 这姑娘还是不听劝,一门心思想跟对方拼命。 安寧面无表情,虽然被林江年拉了回来,但依旧保持著警惕隨之出手的姿势。 “你的確很厉害,是本世子目前见过所有对手敌人中最强的。” 林江年平静的望著他:“不过,如果再给本世子五年,不……三年的时间,本世子绝对有信心能超过你。” 黑袍之下,那双冰冷的眼睛盯著他:“你没有机会了!” “当然了,本世子也不需要这个机会。” 林江年轻摇头:“本世子也等不了那么久,今晚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本世子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本章完) 第643章 蓄谋已久 在听到林江年提及『一份大礼』时,黑袍教主那青铜面具下的双眸明显闪过一丝锋鋩。 他猛然抬眸扫视四周,此刻夜深人静,万籟俱寂,杂草丛生,不远处四周参天蔽日的树木將这片空地包围的严严实实。 四周,已经空无一人! 黑袍教主深邃的眼眸重新冷冷落在林江年身上,不过这一次,多了几分忌惮。 他冷声开口:“今晚本教原本想给你留一条活路,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別怪本教心狠手辣!” “今晚除非是林恆重亲自到场,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 低沉沙哑,充满杀意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黑袍教主身形骤然从原地消失。 狂风起! 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瞬间席捲地面灰尘落叶,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龙捲风。四周狂风再起,狂风之中,那凌厉的气息铺天盖地朝著林江年袭来。 此刻的狂风,將林江年身处位置四周退路堵了个严实。 就在黑袍教主动手的瞬间,林江年也动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退! 伴隨著玄阳心法的运转,体內气息迅速流转,那股炙热磅礴的气息瞬间流转至五臟六腑。 源源不断的气息轰涌而出,匯聚身前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流防护,试图想要挡下四周那强劲的狂风。 与此同时,伴隨著一声利剑出鞘声,一道寒光闪过。一旁不远处的安寧拔剑,一剑斩出,锋芒的寒光想將四周的狂风斩断。 然而,剑气寒光触及狂风之际,不多时便被狂风吞噬。仅仅只是阻拦了狂风片刻,便荡然无存。 安寧清冷的脸蛋微变,但握剑的手却没有丝毫停留,剑锋之上化出了一道剑蜂刺,正要踏步上前时。 却突然被林江年拦下:“你別衝动!” 安寧脚步一顿,下一秒,黑夜之下,一道更为强劲的寒光闪过夜空。 如长虹贯日般骤然席捲而来,將瀰漫著四周的狂风斩断! 恐怖的剑气纵横天地间! 一股如天寒地冻般的冷意,也隨之瀰漫而来。 夜色之下,黑袍教主青铜面具下的目光一凝,猛然抬头。 月光之下,前方树林间,一棵参天蔽日的大树之上,一道清冷白衣身影正静静立於树枝之上。 伴隨著树枝轻轻晃动,仿佛隨时都会断裂。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那一袭清冷白衣却在月光下显得极为皎洁,冷如寒霜的气质,如白雪般惊艷的一袭白裙隨夜风轻轻飞舞,月光洒落那一头青丝之下,露出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 女子面无表情,好似九天仙子般,那双冷漠的眸子仿佛匯聚了天下最为严寒的气息。 而她手中那柄锋利的寒剑,在月光下的照映下似乎更为生寒。宛如与月光笼罩,合为一体。 冷漠冰寒的气息,伴隨著剑气纵横天地间。 “李縹緲?!” 当黑袍教主瞧见这道清冷身影时,声音低沉,仿佛明白了一切。 “这就是你的大礼?!” 黑袍教主目光深邃,他的確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的身边还跟了一位长公主! 也难怪他有如此底气! 但…… 长公主又如何? 这女娃的確武学天赋惊人,纵观普天之下,如此年纪能达到她这等实力的,几百年来都未尝有过! 但,她还是太年轻了! 终究,不过是手下败將罢了! “不过,以为如此就能杀的了本教?” 黑袍教主目光逐渐冰冷,语气依旧低沉,甚至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狂妄。 “除非林恆重今晚亲自过来,否则这天底下,没人能打得过本教!” 下一秒,狂风再起。 刚刚停息的漫天狂风再度席捲,遮天蔽日。 树枝之上,在黑袍教主出手的瞬间,李縹緲就动了! 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丝毫废话。手中的银月剑在夜空中留下一轮满月的光泽,划过夜空,不退反进,朝著狂风之中而去。 清冷单薄的身影,纵身跃入狂风之中,瞬间被狂风吞噬! 但下一秒,狂风之中,一道道剑气纵横,將这股磅礴的狂风斩断。 那清冷白衣身影从狂风中逐渐现身,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以及那一柄光芒愈发强烈的银月剑。 “哼!” 黑袍教主身形顿了下,当见这道白衣身影竟然纵身来到自己面前时,他有些意外。 “你找死?” “你不是本教的对手,竟还敢来送死?!” 前几天,这位长公主才刚败於他手上。身上尚且还有伤势,眼下竟然还敢来送死? 她当真以为,今晚就能是自己的对手?! 即便之前为了摆脱那帮螻蚁耗费了不少精力,眼下状態已不在巔峰。 但实力的差距,依旧很难用这些来弥补! 然而,李縹緲却始终一言不发。 回答黑袍教主的,是那柄愈发强势的银月剑。在斩断四周狂风之际,下一个目標便是前方的教主。 剑气纵横,再度停留朝著黑袍教主而来。 月光下,这一袭白衣愈显清冷强势! 黑袍教主袖袍狂闪,狂风再起。剑气与狂风纵横交织之下,迸发出强劲的爆炸声。 一品宗师高手之间的內力对碰,硬生生席捲四周,將四周的草木掀翻,二人身后的树木更是一排排倒下。 “砰!” 一袭清冷白衣后退数步,堪堪稳住身形。 清冷绝美的脸庞愈显苍白,有种说不上来的美感。体內气息翻涌,明显受了伤。然而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情绪,抬起美眸盯视著前方。 而前方视线中的黑袍教主立於原地,一动不动。 “螳臂当车!” 冷冷的声音响起。 黑袍教主目光漠然。 他意识到这位临王世子的目的,今晚试图想要靠著人数优势来拖困他,再由这位长公主出现,將他斩杀於此? 的確是个好计划,若是换成寻常高手,恐怕今晚还真逃不出此地。无论是那些黑甲还是临王军,亦或者是眼前这个长公主都能造成极大的威胁! 但很可惜,他们遇上的是自己! 十几年前的他,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大宗师! 哪怕是如今,半步大宗师之威,也绝不是眼前这些螻蚁能够挑衅的! 黑袍教主神情冷漠,然而,他视线前方的那道白衣更为清冷。 更为冷漠! 白衣气息愈发强势,转眼间剑气再临近。 没有丝毫犹豫! 如此强势之气,黑袍教主眼神一变。 “既然你找死,那本教成全你!” 不得不说,这白衣女娃的实力的確很强。对方的体质极为特殊,就连武学之路都与寻常人不同。 足以说明这女娃武学天赋上的造诣极为顶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然而,她太年轻! 今晚,他便要亲手將这武学天才断送。 话音刚落,黑袍教主浑身气息再度攀升。 他目光精锐,整个人气质再度一变。 可就在这时,黑袍教主突然似乎察觉什么,身形微微一顿。 体內磅礴气息翻涌,但却突然好似乱了一下,像是猛然抽了一下。 黑袍教主身形一顿,目光一凝,下一秒消失殆尽,他身上气息再度强势!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变化,没有逃脱过不远处林江年的眼神。 “安寧,上!” 林江年突然沉声开口。 而一旁的安寧在短暂愣了下,回头看了一眼,见身旁的林江年目光犀利,脸色无比认真严肃,死死盯著视线中的黑袍教主,好似发现了什么关键。 阻拦了一整晚她的殿下,突然开口让她出手?! 安寧也发现,殿下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秋水剑! 剑锋出鞘,青光凌厉! 安寧迅速回过神来,手中的寒光锋芒毕露。她提剑冲了上去,前去支援自家公主。 而在安寧动手的瞬间,林江年也动了! 他等了一整个晚上,终於等到这个关键时刻! ……今晚无论是黑甲高手,临王军,他们都拦不下这位黑袍教主! 但是,他们拖住了这位黑袍教主,消耗了他的实力尤为关键! 林江年承认他有几分赌的成分! 在从先前与李縹緲交谈之中,得知这位教主的实力底细时,林江年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半步大宗师? 倘若这位黑袍教主当真是半步大宗师,今晚他们在场所有人当中,除了李縹緲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活下来! 但这位教主的半步大宗师並不圆满! 有缺陷! 甚至,有缺陷的还极有可能是这位黑袍教主自身!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林江年和李縹緲的猜测,但从种种跡象上来看,这位教主的身体一定有问题! 不一定是缺陷,但绝对出了某方面的问题! 而从教主先前一直想要得到玄阳图,甚至得不到玄阳图,退而求其次也要拿到玄阳心法来看,恰恰都证实了这点! 这位教主,或许非常需要玄阳图和玄阳心法来弥补他自身的『缺陷』! 而玄阳图和玄阳心法之间有什么共通点? ……没有人比林江年更清楚这点了! 如此一来,几乎坐实了林江年的猜测。 无论这位教主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缺陷』,都註定他是不完整的,他的半步大宗师极为虚。 如此一来,只要能足够消耗这位教主的实力,一直將对方拖困下去,等到他精力损耗严重,必定能让他露出鸡脚来。 而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 半年前那次林江年留下的心眼,终於在此刻起了作用! 半年前,林江年把玄阳心法第一层心法交给这位教主。这位教主在拿到心法后,便迫不及待去闭关研究修行。 当时的林江年,给的第一层心法並不是完整的! 准確来说……是太过於完整了! 他自然不可能把真正的玄阳心法交给这位教主,但若是乱给肯定会被对方发觉。即便是漏写少写,以这位教主的武学造诣,也多半能看出不对劲来。 於是乎…… 林江年不但没漏写,反而还多写了一些! 他在玄阳心法的第一层里,加入了一些来自於他自己的理解。林江年加入的理解並没有问题,因此这位教主自然发现不了问题。 但偏偏,玄阳心法是完整的! 玄阳心法不但对修行之人的体质有要求,心法更是极为严苛。哪怕是极为轻微的修改,也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当然,这些轻微改动之后的后果,並不会在平时就展露出来。 林江年不清楚这位黑袍教主究竟將玄阳心法究竟研究到了哪一步,但只要对方修行了,就一定会有影响。 或许平时不见得会有影响,但心法这玩意作为武学至关重要的基础,错乱一点都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更何况是玄阳心法这等严苛的心法? 当初的林江年初学玄阳心法时都差点出现问题,更何况这位教主修炼的还是他『加料』过的版本? 今晚,林江年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等著这位教主自己露出鸡脚来! 终於,他赌对了! 就在察觉到这位教主终於露出一丝疲態,身体出现异常时,林江年出手了! 趁他病,要他命! 提著秋水剑,林江年浑身气息瞬间攀升到极点,玄阳心法的气息涌入身体五臟六腑,手中的秋水剑更是隨著气息涌入而迸发出青光涟漪。 剎那间,天地间寒光,青光纵横交织! 瞧见这一幕的黑袍教主眼神瞳孔猛然一缩,隨即一抹冷意涌现。 “找死!” 黑袍教主直接无视了一旁逼近的李縹緲和安寧,將注意力全部落在林江年身上。 今晚他追了此子一晚上,此子一直逃躲,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没想到,现在对方竟主动送上门来! 此子恐怕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想趁机痛下杀手?! 呵! 黑袍教主目光漠然,即便他的確身体出了些问题,但也不是此子能够抗衡的。 既然他送上门来…… 一抹凌厉的冷意从黑袍教主眼中闪过,他直接將目標落在林江年身上,身影从原地消失,留下残影朝著林江年而去。 “不好!” 那边的李縹緲和安寧二人脸色同时微变,似没想到这黑袍教主竟无视了她们二人的攻势,朝著林江年而去。 李縹緲清冷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慌色,骤然转身朝著林江年的方向而去,试图想要拦下这位教主! 但教主的速度实在太快,对方从一开始就把目標落在林江年身上,想要阻拦几乎已经来不及! 正当教主气势如虹直逼林江年时,下一秒,林江年没有丝毫犹豫,在教主追上来的瞬间,转身就跑。 速度极快,冲入身后的树林间。 “想跑?!” 教主目光犀利,气势如虹,直接朝著树林间而去。 可就在刚衝进树林中的瞬间,教主骤然感觉到四周一股恐怖可怕的气息袭来。 “不好!” 下一秒。 “轰隆隆!” 巨响的爆炸声从树林间响起,瞬间將这片天地的树木笼罩。 ……(本章完) 第644章 教主落败 轰鸣的爆炸声,在树林间骤然响起。 来的突然,几乎没有任何预兆! 伴隨著四周爆炸声响起,整片树林仿佛被瞬间夷为平地。黑夜里,灰尘浓烟瀰漫天地,宛如一个深渊巨口,將眼前这一切全部都吞噬掉。 深夜时分,这一幕极为壮观恐怖! 李飘渺和安寧几乎同时驻足,望著眼前这一幕,二人脸色皆变。 哪怕是一直不喜形於色的长公主,此刻清冷绝美的脸蛋肃然,眸中更是涌现几分惊愕,怔怔望著前方视线中那被浓菸灰尘笼罩的树林间。 眸中,伴隨著一抹深深的担忧! 而一旁的安寧则是完全变了脸色,眼前这一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彻响天地,四周震盪,那种恐怖的气息笼罩天地间。 即便是相隔数米,她依旧感觉到这股强大爆炸气息扑面而来。若非早有预防运转內力抵抗,恐怕都得被这股恐怖气息给震伤。 这是什么?! 安寧有些慌乱,整个人一时间脑袋有些空白。 刚刚这股恐怖的气息所迸发出来的威力甚至堪比大宗师高手……可,为何她没有察觉到半点大宗师的气息? 还有…… 殿下怎么样了?! 反应过来的安寧,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她下意识想要衝上去,但刚有动作,便被旁边的李縹緲拦住。 “等等。” 安寧猛然驻足:“公主……” 安寧扭头,看向自己公主,小脸儿紧绷,但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半分冷静。 语气中,带著几分深深的焦急。 “殿下他……” 安寧想说什么,但焦急的语气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急的不行! 李縹緲看著身旁一向冷静的安寧,此刻慌成如此模样,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沉默了下,她轻摇头,望向前方:“他没事。” 没事? 听到公主的话,安寧怔了下,抬眸看向前方。 此刻黑夜里,浓菸灰尘將前方视线遮掩,完全什么都看不清楚。 刚刚如此剧烈,威力甚至比大宗师高手出手还要强盛的爆炸声之下,她分明瞧见林江年冲入小树林,正处於爆炸中心。 他会没事吗? 此刻的安寧,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慌乱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她的心臟,慌乱的不行。 她不敢相信殿下会没事,可既然公主说没事,安寧即便心中依旧担忧焦急,心中还是稍定。 不过,少女那双明亮的目光却死死盯著浓烟,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漫天的灰尘,伴隨著呛人的浓烟从树林间扩散而出,迅速將这片天地笼罩。 浓烟之中,仿佛归於寂静。 没有传出来任何一丝声响,仿佛同归於尽了般。 四周,无数身影从四面八方而来。 在听到爆炸声响后,剩余一路追踪而来的临王军以及黑甲高手同时匯聚爆炸之外。 不过,无人靠近! 他们提前收到过命令,目光齐刷刷落在浓烟中,谨慎的盯著灰尘当中,丝毫不敢有任何懈怠。 直到许久之后,浓烟逐渐消散。 树林之间,被炸出了一个巨坑。巨坑之中一片漆黑,正散发著高温气息。 四周树木横七竖八的倒著,天地间瀰漫著树木焦熟的气息。 这一幕,让在场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究竟是什么? 竟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等等……殿下呢? 眾人目光落在树林之中,漆黑夜幕下,树林间空荡荡。 没有人! 那位黑袍教主不见行踪,但殿下也不翼而飞了! 不远处的安寧瞧见这一幕,脸色骤然唰的一下苍白,身形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下。 她艰难的扭过头看向旁边的公主,试图想从公主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但她却注意到,公主的脸色也很难看…… 公主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冰冷! 不远处,人群之中,林青青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同样骤变:“快,去救殿下!” 伴隨著林青青一声焦急低喝声,原本围绕在四面八方的临王军,世子亲军,以及黑甲高手瞬间朝著树林间而去。 但就在此时! “轰!” 树林间,突然再度响起一声轻微爆炸,紧接著,一道黑影从树木之下纵身一跃,轰然出现在半空中。 恐怖的气息瞬间瀰漫,將四周刚要靠近的数名侍卫震退。 无数目光齐聚过去! 下一秒,不少人脸色一变。 是黑袍教主! 他还活著?! 此刻,纵身出现在半空中的黑袍教主,让不少人脸色骤变。 他竟然还活著! 此刻的黑袍教主,早已没了半分先前的风范。浑身狼狈,一身黑袍被刚才的爆炸给炸的破烂,几成碎片。 这位教主的身上满是血跡,密密麻麻,混合著爆炸留下的黑灰,使得他此刻如同一个黝黑的血人似的。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 然而,他却依旧还活著! 脸上那张青铜面具显得更为狰狞,那双原本漠然冰冷的眼神,此刻惊恐而愤怒。 还有一抹深深忌惮! 恐怖的气息在天地间瀰漫,逼退那些试图想要上前的侍卫。 “林江年?!” 黑袍教主的声音低沉而带著浓浓杀意,证明著他此刻的又惊又恐又怒的情绪。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晚会差点交代在这里! 刚才那一刻,他闯入小树林间时,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身体的本能预感告诉他,有危险来袭! 可即便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还是已经来不及。那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瞬间將他笼罩。 黑袍教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更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若非是他反应及时,运转护体罡风硬生生抗下了爆炸。恐怕他刚才就直接被炸成碎片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这恐怖的威力炸成了重伤,要了半条命。护体罡风更是被炸的粉碎,气息紊乱,伤势严重。 更让他忌惮的是,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爆炸,让这位教主心生畏惧。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竟然还有这等后手! 跟他玩命的后手?! 此刻的他,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怯意。 他目光迅速扫视四周,此刻那四面八方的临王军以及黑甲高手再度逼近。 教主眼眸一扫,下一秒,他猛然转身,浑身气息发挥到了极限,骤然朝著树林外远处而去。 此地不宜久留! 此刻的他已然被爆炸重创,伤势不轻。若继续留在这里,今晚恐怕会栽在这里! 等他养好了伤,到时候再来与这临王世子算帐也不迟。 教主怯了! 试图想要逃跑! 然而,就在他转身即將逃出树林间时。 天地间,一道寒光骤然袭来! 黑袍教主瞳孔猛然一缩,挥舞衣袍將这道寒光挡下! 可下一秒,一道剑气便又纵横而来,逼的黑袍教主不得不停下脚步,后退应对! 等到他再將这道剑气化解时,前方视线中,已然多了一道白衣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月光皎洁,银光剑锋之上,皆是杀意! 黑袍教主瞳孔猛然一缩。 是李縹緲! 此刻,望著眼前这道清冷身影,杀意却愈发强盛的白衣女子,黑袍教主心中愈发不安。 若是他巔峰状態之下,自然无须將她放在眼里。 可眼下的他內力损耗严重,实力早已不復巔峰,不仅身体出了变故,甚至刚才的爆炸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眼下,这位先前並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长公主,却突然成为了他最大的威胁! 如此年轻的一品宗师高手,不得不让他忌惮! 黑袍教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丝毫不恋战,他挥舞衣袍,狂风骤起,呼啸朝著李縹緲而去。 紧接著,他便再度纵身一跃,转身朝著树林外而去。 不能恋战,他必须儘快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他刚转身之际,却又正好碰上另一道少女身影,正面无表情提剑等候他多时! 抱剑少女那张清冷的小脸上,仿佛蕴含著异样的怒意情绪,手中的剑几乎没有丝毫停留,剑气纵横交织,朝著黑袍教主而来。 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黑袍教主心中怒意涌现,他根本没有把这个少女放在眼里。可眼下根本不是交手的时候,一旦被这少女拖住,等到李縹緲追上来,今晚他想要再离开这里,恐怕就不容易了! “滚开!” 一声低吼响起,黑袍教主骤然掠身而过,强劲的气息瞬间把少女瀰漫的剑气震碎,迅速朝著远处夜空掠去。 “追!” 夜空之下,传来了林青青低声愤怒的声音。 六名黑甲高手纵身而去,同样朝著黑袍教主的身影方向追去。 今晚他们牺牲了这么多人,必须要將此人留下! 如此多人的围剿追杀之下,竟也差点让他逃脱! 夜空中,黑袍教主浑身气息催发到了极限,朝著外面掠去。 哪怕此刻浑身狼狈,身受重伤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差点要了他的命,再不走必死无疑! 不过,即便他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但今晚这些人想要留下他也很难! 半步大宗师高手的实力,远比想像中要更为强大! 哪怕身受重伤,但只要不恋战,这天底下想要他命的人几乎不可能! 黑夜里,黑袍教主那青铜面具之下的眼眸冰冷而慍怒。 今晚之仇,它日定要让那林江年血债血偿! 正当黑袍教主逃出树林间,纵身想要朝著远处遁去时,下一秒,天地间突然剑气纵横,骤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袍教主瞳孔一缩……这剑气! 那女娃何时竟挡在他前面了? 然而再仔细一瞧,顿时又发现不对劲! 不对,不是那位长公主?! 不等黑袍教主反应过来,这剑气便已纵身逼近,凌厉的剑锋逼的这教主神情惊变,轰然挥舞衣袖试图想要挡下这道剑气。 然而下一秒,突然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將他骤然笼罩! 这…… 黑袍教主神情仿佛大变,纵身想要逃离。但那道恐怖的剑气却仿佛锁定了他般,在黑袍教主纵身后退之时,剑气纵横无阻,堵死了这位教主的所有退路! “噗!” 半空中,黑袍教主一口鲜血猛然吐出,身形猛地从空中跌落! 而后,下一道剑气又隨即而来,没有给这位教主丝毫喘息的机会! 教主神情终於大变,惊恐死亡的气息仿佛將他包裹,他头皮发麻,护体罡风再度猛然运转,试图想要挡下这道剑气。 “咻!” 教主本就受了重伤,气息极为紊乱,护体罡风也极为勉强支撑。 剑气纵横,斩断了这位教主的护体罡风,毫不留情的贯穿了他的身体! “砰!” 教主从空中跌落,重重的倒在杂草丛中。 不远处,一路追寻而来的李縹緲骤然停下脚步。 抬头看向前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愕,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前方视线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视线中,有一道白衣锦袍身影。 然而,此刻那一身锦袍却漆黑破烂,如同一个小叫子,浑身上下黝黑,看上去极为狼狈。 可即便如此,对方眼神却极为坚毅,手中那柄青光利剑,更是锋芒毕露! 天地间,强势剑气纵横,此刻隱约气势,甚至比她还要强盛。 李縹緲怔怔的望著这一幕,美眸清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 林江年提著剑,一步一步朝著黑袍教主走去。 终於,走近。 此刻的黑袍教主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鲜血从那青铜面具下不断流出,显得极为狰狞恐怖。 他气息早已紊乱,內力溃散! 刚才那两道剑气,彻底斩断了他的所有活路。 此刻的他,甚至连气力都凝聚不起。 那面具之下,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盯著林江年。或许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在他手上? 他堂堂半步大宗师高手,最终竟会折在一个小小的……三品境手上? 他不服! 可眼神中,却恍惚间想起刚才那恐怖的剑气…… “那,那是什么……” 教主的声音艰难,带著几分深深的沙哑,死死盯著林江年。 “剑之九术!” 林江年平静的望著他,回答。 “不,不可能……” 教主眼神变得惊愕,“剑之九术不可能有这等威力,不可……” 正要说什么时,教主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睛突然瞪大,死死盯著林江年:“你,你……” “是,是失传的……最后一式?” “没错。”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就是剑之九术失传的最后一式——九剑!” “……”(本章完) 第645章 玄阳图並不存在 第645章 玄阳图並不存在 一年多前,李老前辈曾在如意楼指点过林江年武学,传授给了他剑道至高绝学——《剑之九术》! 此乃剑道最为核心的顶尖武学,唯有当代宗主以及亲传弟子方可学习。 当然,也有例外的。 比如林江年並非剑道弟子,但却也从李老前辈这里『偷学』了过来。也比如说李縹緲……她虽非剑道亲传弟子,也不是剑道日后的宗主。但作为大寧王朝长公主,乃是妥妥关係最硬的关係户。 不过,相比於李縹緲,以及剑道的那位宗主以及亲传弟子。林江年所学的剑之九术,比他们这些人都还要多上一招——剑之九术失传多年的最后一式! 传闻在很多年前,剑道曾经发生过叛乱,造成了极为影响恶劣的结果。昔日堂堂江湖武林第一大门派,差点连根基都断掉。 最终,剑道宗主投靠了朝廷,在朝廷的支持支持之下,方才重新立足,不至於断了传承。 但即便如此,这次內乱也使得剑道损失惨重,无数奇珍异宝丟失,武学秘籍丟的丟,毁的毁,几乎一蹶不振。 尤其是隨著剑道上一任宗主下落不明后,伴隨著断了传承的,还有剑之九术的最后这一式! 如今的剑道虽依旧强势,但早已不復当年的荣光。武林第一大门派,如今也只能靠著投靠朝廷方才能苟延残喘。 在江湖之中,剑道的名声算不得好! 原因有很多,但归根究底的原因,还是剑道失去了完整的《剑之九术》,在许多人眼里,如今的剑道已不再是当年纯粹的武林魁首。 如今的剑道已经断了条腿,沦为了朝廷的爪牙鹰犬。 但在一年多前,林江年却从李老前辈那里,学到了《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 也正因如此,先前林江年一直在猜测李老前辈与剑道的关係。 这一式,林江年练了一年多,也藏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来,从临江城到京城,再从京城回到临江城,一直到现在…… 林江年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关於《剑之九术》的半点消息,即便是纸鳶,她也只知道师傅教了林江年《剑之九术》,但並不清楚《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师傅也教给了林江年。 这一年多来,林江年潜心苦学。隨著他实力的不断提升,《剑之九术》的威力也在不断递增。 直到今晚之前,林江年都未出手过!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绝佳,一击致命的机会! 终於,他等到了! 他第一次施展出了《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九剑! 这九剑的威力,比以往林江年所施展出来的任何剑术威力更要强势,原本实力不过三品之境的林江年,在施展九剑之下,迸发出来恐怖的势让原本就身受重伤,仓促逃亡的教主再也扛不住! “本世子等了这么久,终於还是等到了!” 月光之下,林江年一袭白袍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长。 此刻,四周寂静。 林江年提著剑,缓步走到教主的身前。秋水剑锋上,隱约还残留著九剑的『势』,四周天地间,仿佛还瀰漫著剑气。 他低眸望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教主,突然冷笑了一声:“本世子说过,今晚你想杀本世子並不容易!” “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栽在了本世子手上……看来,是本世子高估你了!” 话音刚落,林江年提起手中的秋水剑。 黑袍教主瞳孔猛然一缩,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林江年。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这里! 他更没想到,此子竟会《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 当年剑道宗主便是靠著这一手武林至高绝学,以一品宗师之境,硬生生能与一名大宗师高手战成平手。 纵横天下间,足以可见这九剑究竟威力有多么恐怖惊人! 若他全胜状態下,自然不惧。纵使林江年身怀九剑,但他自身实力太低,发挥不出九剑的全部威力。 可偏偏,刚刚爆炸让他受了不轻的伤,再加上今晚被围剿之下损耗严重,几乎到了最为虚弱的时候。 而在这个时候,隱藏了一整晚的林江年终於出手。一出手,便是底牌尽出,恐怖的九剑打的他猝不及防,没有给这位教主丝毫反应机会!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震的黑袍教主浑身颤抖,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溢出。 然而,林江年却没有任何心慈手软,手中的剑锋瞬间落下。 就在落下的一剎那,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教主,浑身再度迸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果然有诈!” 林江年心中冷笑,他早就预料到这位教主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坐以待毙。 出剑的瞬间,林江年身形一晃,手中剑锋脱手而去。瀰漫在周身的剑气瞬间从四面八方朝著黑袍教主而去。 “轰!” 恐怖的气息挡住林江年落下的剑气,但就在下一秒,伴隨著一道寒光闪过。这股恐怖气息瞬间溃散,林江年剑锋之上的剑气畅通无阻。 轰然落下,落在这位教主的身上,这位教主浑身上下的气势宛如瞬间消散了般,一动不动。 林江年微微抬头,瞧见一袭白衣出现在旁边不远处,静静望著他,剑锋之上,同样有寒光縈绕。 林江年提剑上前,居高临下看著此刻宛如奄奄一息模样的黑袍教主。手中利剑落下,毫不留情的挑断了这位教主的四肢筋脉,同时,又乾脆利落一剑刺落在这位教主的丹田之上。 伴隨著这一剑落下,只瞧见这位教主身躯骤然颤抖著。 同时,终於听到了一声青铜面具之下来自这位教主嘶哑的疼痛嘶吼声。 丹田破裂,內力尽散! 即便是神仙来了,如今的教主恐怕也难救! 做完这一切,林江年方才真正如释重负。这位教主,是他至今为止见过威胁最大的敌人,不能將对方彻底剷除掉,他始终不放心。 直到確定这位教主彻底没了威胁之后,林江年方才终於鬆了口气。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前方视线中的这一袭白衣身上。 月光之下,白衣长裙的李縹緲缓步走近,看向他的目光略有些复杂。 瞥了一眼地上的教主,又看向他,没说话。 林江年衝著李縹緲露出了一个笑容,下一秒,他身形踉蹌,手中秋水剑应声掉落地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冷汗直流,浑身颤抖著,头昏眼,天旋地转……他也已经到了极限。 正当思绪逐渐模糊时,有道白衣清冷倩影出现在他身旁,抓起他的手。紧接著,一股冰凉刺骨的气息涌入林江年的身体。 让原本仿佛乾涸了的林江年久旱逢甘霖,舒適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本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恢復了过来。 “咳咳……” 林江年咳嗽了两声,眼睛艰难睁开,呼吸间嗅闻到了女子身上清香的气息,微微抬眸,见李縹緲正蹲在他身旁,正眼神略带担忧的望著他。 “放心吧,死,死不了……” 林江年脸色苍白,声音虚弱。 今晚还真是凶险,差点丟了性命! 这位教主的实力太强劲,想杀他就必须冒险。先前小树林內林江年以身涉险,引这位教主闯入小树林,用早已埋伏好的炸药试图送这位教主升天! 也差点送林江年升天了! 若非是早有准备,在闯入小树林后林江年便第一时间躲入早留下的密洞之中。但即便如此,也被这爆炸震的五臟六腑惧疼。 但没想到,如此恐怖的爆炸依旧没能送走这位教主,还是差点让他逃脱。 不过被炸成重伤的教主实力大减,更是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直到刚才,林江年施展出藏了多时的九剑,终於將身受重伤的教主给拦了下来。 九剑的威力远出乎林江年的意料,但同时消耗的內力也更是惊人。九剑尚未完全施展出,林江年便几乎被抽空了身子。 比先前李縹緲吸他时还要狠! 李縹緲没说话,只是静静低眸望著他,继续往他身体內输送內力。 而后,林江年恢復了些许气力,艰难地挣扎著起身,看向了前方躺在地上的教主。 此刻的教主依旧还活著,但气息依旧很微弱。 手脚筋被挑断,丹田被毁,多年来的內力修炼一朝化为乌有。眼下的他,也只剩下了苟延残喘。 那青铜面具之下,那双原本犀利深邃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有些无神,死死盯著林江年。 “其实,你一直都上当了!” 林江年对上这位教主的眼神,他同样虚弱,但眼下有李縹緲耗费內力替他疗伤,他的情况要好上不少。 还留著这位黑袍教主的性命,是林江年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 林江年衝著这位教主笑了笑:“其实,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什么玄阳图。王爷他,一直都在骗你。” 此话一出,那青铜之下的眼神仿佛迸发出一道强劲的光芒,死死盯著林江年。 “你,说什么?!” 半响后,听到了黑袍教主沙哑低沉的声音。 “玄阳图,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骗局!” 林江年平静道。 他在得知真相时,也觉得很惊奇。没想到一个无心撒的谎,竟会引发如此连锁的反应。 “十几年前,你曾是南疆境內一个以巫术立国的小国国师,当年王爷灭南疆十几国,你所在的那个小国也恰好在其中吧?” “天神教的前身,便是你当年暗中掌控的一批高手死士吧?” “你们国家没能挡住大寧王朝铁骑的脚步,而你在与林恆重交手时被打成重伤,伤了筋骨,从此修为实力不再长进……” “你原本也是年少成名的天才,不到三十岁便踏入一品宗师,有望在三十五之前踏入大宗师之境。然而,被林恆重打成重伤后你从此一蹶不振,实力不进反退。直到有一天你听说,玄阳图能治好你的根骨,让你重新恢復巔峰实力,於是……” “你一边暗中发展天神教的势力,想著有朝一日杀了林恆重报仇。另一方面,你一直打探著玄阳图的下落,想要將玄阳图拿到手……” 林江年望著眼前的黑袍,时近一年,他通过临王府强大的情报机构,总算是摸索查到了关於这位教主的蛛丝马跡。 一切真相大白! 这位教主,是当年南疆一个小国的国师! 算得上是武学天赋超群之辈,哪怕当年被林恆重重创之后,如今依旧能保持住半步大宗师之境的实力,足以看出这位教主恐怖的武学天赋。 但,很可惜了…… “玄阳图是假的,从来就没有什么玄阳图,不过是王爷他编出去,糊弄世人的玩意!” 林江年缓缓开口。 而黑袍教主在听到这话时,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不,不可能……” 他声音沙哑,死死盯著林江年。 玄阳图怎么可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没有? “当年王爷的確有些奇遇,无意间得到了一门功法,通过领悟那门功法,研究之下自创了玄阳心法……” 不得不说,林恆重也算得上是天纵奇才,通过一门功法便能自创出如此绝世的心法,绝对算得上是大器晚成的天纵奇才。 “后面王爷一朝悟道,武学突飞猛进。消息不知如何传了出去,便有人传言王爷他得了绝学传承,方才能实力大涨!” “至於玄阳图是如何传出去的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什么玄阳图,一切都是假的。” 林江年望著黑袍教主,缓缓开口:“王爷他,亲口跟我说的。” 这一刻,天地仿佛安静了。 教主整个人呆滯在原地,他浑身仿佛狰狞般,全身经脉几乎要鼓起。 但最终,一动不动! 他眼神呆滯,仿佛不可置信……自己找寻了这么多年的玄阳图,到头来,竟全是一场骗局? 如此打击,不可谓不大!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中极为畅快。 对人最大的打击,不可谓不是希望破灭。多年来坚持的目標,到头来发现竟然是一场空! 谎言的威力果然惊人! 谁也不清楚,玄阳图的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但玄阳图的確是假的,从来就不存在过。至於如何传到江湖上,引得无数人议论纷纷,信以为真,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多年来,能骗到这么多人,也的確非遗所以。 瞧著眼前目光呆滯的教主,在旁边李縹緲的搀扶下,林江年艰难的挣扎著起身,朝著教主一步步走去。 眼下,他还有一件事要办——揭下眼前这位黑袍教主的青铜面具。 看一看面具之下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 (本章完) 第646章 教主身死 第646章 教主身死 夜深人静,朦朧皎洁月光下,林江年艰难起身,走近黑袍教主身前。 他轻轻推开身旁李縹緲的搀扶,迈著蹣跚的步伐蹲下,望著眼前的黑袍教主。 此刻,那张狰狞的青铜面具沾染上血跡,看上去愈发恐怖。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却仿佛像是失神般,还处於得知消息震惊的状態下。 直到,林江年缓缓伸手解开他脸上的面具。 扯下! 下一秒,一张满是血跡的脸庞映入视线。 这是一张形如枯槁的脸庞,沧桑,老態,如垂暮老者,满是皱褶,看上去命不久矣。 面色枯黄,没有半分血色,血跡遍布脸上显得极为狰狞恐怖。 黑袍教主戴著面具之下,给人的感觉是位正值壮年的中年男子。然而青铜面具之下真实的教主,却如行將就木的老者。 此刻,这张脸色全然无神,宛如多年来一直苦苦追寻的目標破碎了般。 那种绝望感油然而生。 林江年静静望著眼前这张苍老的脸庞,望著这张熟悉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隨即又归於平静。 “果然是你!” 他语气平静,好似早就预料清楚这位教主的真实身份。 没有太多的惊奇。 然而,一直紧隨林江年身旁的李縹緲,在目光落在这位教主的真实模样上。剎那间,一抹惊愕神情涌现。 饶是这位长公主性子清冷,可在瞧见这黑袍教主的真实模样身份时,依旧忍不住动容。 惊愕的情绪从她绝美的脸庞上浮现。 “陈昭?!” 清冷的声音响起。 李縹緲目光瞬间变得锋芒,死死盯落在这黑袍教主身上。 黑袍教主……竟是陈昭?! 这,怎么可能? 可…… 眼前这张苍老的脸庞,这张熟悉的模样,不是陈昭又是谁?! 作为父皇身边最信任的老宦官,李縹緲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此人? 可他…… 不是在半年前皇宫那次政变之时已经死了么? 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李縹緲心神不寧,冷眉紧蹙,盯著黑袍教主一言不发。 “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林江年蹲在地上,看著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居然没死?!” 年三十那晚,三皇子起兵谋反,引发了一系列的后续事情。 同时,隱藏在先帝身边最为信任的老宦官陈昭谋害了先帝,又借先帝旨意,將李縹緲与林江年骗去,意图將二人困死在密室中。 而等到林江年与李縹緲从密室中出来时,便得知陈昭已被纸鳶联合宫中御林军乱刀砍死。 陈昭的尸首,被掛在京城门外曝晒! 可如今,当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陈昭,却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这里。 並且,他还成为了天神教的教主! 准確来说……或许天神教教主一直都是他的另一个身份? 而当日京城皇宫身死,也不过是他计划当中金蝉脱壳的一步? 如今在看到这位教主时,林江年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位黑袍教主乃是半步大宗师的境界,哪怕当年被林恆重重伤实力减弱,但依旧不容小覷。 半步大宗师,当日又怎么可能在皇宫被围剿? 宫中的御林军根本不可能拦得住他的脚步,除非是……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看来,本世子还是小瞧你了!” 林江年语气感慨。 寂静夜幕下,这位黑袍教主气息微弱,一动不动。 那双失去光泽的目光逐渐回过神来,他静静盯著林江年,声音低沉。 “本教,该早些杀了你!” “这世界上並没有后悔药。” 林江年淡淡开口:“並且,你也不一定能杀得了本世子!” 黑袍教主沉默。 他太累了! 当丹田被毁,气息微弱之际,他的生命便已逐渐走到终点。 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 他目光微微失神,望著天空不知想著什么。苍老的脸上似多了几分沧桑,又像是有些释怀。 “你如此费尽心思隱藏身份,暗中操控天神教,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林江年盯著他:“难道,只是为了玄阳图?” 林江年有预感,这位教主所图谋必定不小! 他潜藏宫中,埋伏在先帝身边,半年前谋害先帝,又试图杀害林江年与李縹緲,计划暴露后不得不假死脱身。 他所做的这一切,目的是什么? 他隱藏身份,操控天神教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切,依旧令人不得而解! 而且,林江年隱约感觉这其中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黑袍教主收回视线,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著他看了几眼。 “自古成王败寇,当年本教技不如人被林恆重重创。本教筹划了十年,却依旧没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教主的语气沙哑而感慨,似有几分不甘心,又似释怀般,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一切都还没成定局!” 黑袍教主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冷笑,一抹说不上来的凌厉目光闪过。 “一切,都还没结束……” 说到这里,黑袍教主突然浑身激动颤抖。 他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渴望,如同虔诚的教徒般微微炙热,呼吸也变得急促,瘫软的身姿隨之猛然颤抖。 “也,也许你是对的……” 黑袍教主声音嘶哑,似喃喃自语。目光失神的盯著黑夜天空,瞪的圆圆的。 直到半响后,他整个人猛然一抽搐。 隨即,没了动静! 天地,再度寂静下来。 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直到黑袍教主彻底没了动静后,他方才伸手探去。 “死了。” 林江年的语气平静而又带著几分感慨。 这位黑袍教主! 死了! 这一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江年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他筹备计划了这么久,就是想將这个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剷除掉。可当真正剷除了后,林江年心中又莫名升起几分茫然。 他蹲坐在地上,望著这位黑袍教主的尸首许久。对方死不瞑目,眼珠子瞪的圆圆,神色狰狞而恐怖。 堂堂天神教教主,半步大宗师高手,没想到最终沦落成这种地步。 令人唏嘘不已。 林江年在地上蹲坐良久,方才缓缓起身,回头看向李縹緲。 见她清冷的目光依旧落在黑袍教主的身上,冷眉依旧微蹙,不知想著什么。 “怎么了?” 李縹緲缓缓回过神,看了林江年一眼,轻摇了摇头,但思绪依旧有些凝重。 “你也没想到,教主就是陈昭吧?” 林江年轻声开口,他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震惊了良久。 但细想一下,又似乎很合乎情理。 这位教主一直用青铜面具蒙面,从来不轻易示人,不就是为了隱藏真实身份? 也意味著他的真实身份不能见人! 如此解释,的確合乎情理。 李縹緲沉默著,目光再度落到教主的尸首上,没说话。 远处,黑暗中,数道身影由远到近出现。 首先出现在视线中的,是那六名黑甲高手,后面紧隨而来的是世子亲军。 再然后,便是临王军! “殿下!” 一袭劲装神色疲惫的林青青步伐匆匆而来:“殿下,公主,你们……” 林青青正焦急上前,目光冷不丁落在了旁边地面上躺著的那道尸体。定神一瞧,林青青当即一愣:“这,这是教主?!” 紧接著,林青青脸上露出惊喜:“教主死了?!” “死了。” 林江年点头。 “太好了!” 林青青眼睛睁大,神色狂喜,如释重负。 没人比她更清楚今晚那位教主带来的压力有多大! 今晚这场围剿教主的计划,她甚至都没有资格参与。 殿下几乎底牌全出,却依旧差点没能奈何那位教主,甚至连殿下都置身险境之中。 这如何能不让林青青提心弔胆? 直到眼下確定教主身死后,林青青悬著的心总算是放下。 而在身后,在得知教主已经身死后,明显能瞧见那六名黑甲高手也同时鬆了口气。 今晚这位教主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太大。他们六人都大小不同受了不轻的伤势。若是如此都没能杀掉这位教主,下次想要再杀他恐怕已经不可能。 还好,终於死了! 林青青快步朝著教主的尸体走去,以防万一,她打算再去確认一下教主的死活。同时谨慎起见,再补上两刀……必须给他弄的死死的。 一点都活不了的那种! 林青青走到教主身前,当目光落在教主那狰狞死不瞑目的脸庞上时,她先是心中一惊,等到看清楚模样时,脸色骤然一变:“这,这不是……” 林青青猛然扭头,惊愕不可置信的看向殿下:“殿下,他,他不是……” 很显然,林青青认出了教主的模样。 林江年点头:“上次他没死。” “原来如此……” 林青青眼神震惊,脸上的不可置信依旧没有完全消退。 显然,教主就是陈昭的事实,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不过,她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殿下,他的尸首怎么处理?” “烧了吧。” 林江年隨口道,已经死了的教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林青青点头,正要安排人去处理时,突然听到李縹緲清冷的声音传来。 “等等。” 林江年扭头看向李縹緲,疑惑:“怎么了?” 李縹緲收回视线,平静道:“先留著吧。” “留著?”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有些事情,我还没想明白。” 李縹緲依旧蹙著冷眉,不知想著什么。 “也行。” 林江年见她思绪低沉,並没有多问,对林青青吩咐道:“先將他的尸体保存好。” “是。” 林青青点头应承,前去处理尸体。 “公主,殿下!” 这时,不远处,安寧和锦绣的身影隨后出现。 安寧提著剑,锦绣紧隨其后,这对姐妹在听说教主死了后,立刻赶了过来。 安寧俏脸生冷,目光冰冷警惕,依旧打量著四周,娇躯紧绷。 而锦绣则是小心翼翼打量著四周,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处理尸体的侍卫:“那个教主死了?” “死了。” 林江年点头。 “那就好!” 锦绣见状也是深深鬆了口气,下意识拍了拍圆鼓鼓的胸脯,清秀绝美脸蛋上鬆了口气。 今晚她虽没参与其中,但也知晓凶险程度。如今教主身死,大敌总算剷除,可以鬆一口气了。 而这时,锦绣才又猛然察觉到什么,一惊:“殿下你受伤了?!” 锦绣这才瞧见殿下身上狼狈,看上去极为不堪,脸色也有些苍白,明显受了伤。 听到这话的安寧,原本一直移开的目光也下意识落在林江年身上。在瞧见林江年神色时,脸色微变,。 “没什么大碍。” 林江年揉了揉胸口,他的身体的確没什么大碍,没有伤到根骨,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復。 “行了,也不早了,都赶紧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江年摆手,招呼她们离开,又看向锦绣:“不是让你留在小镇吗,跟过来做什么?” “还不是担心殿下和公主你们?” 锦绣眼神幽幽:“殿下和公主还有安寧你们在前面,奴婢一个人躲在后面哪里能安心?” 林江年心中有些感动,伸手想摸摸锦绣的脑袋,被锦绣躲开。 “殿下可別把奴婢当小姑娘了!”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又看了眼旁边若有所思的公主,跑到公主身旁,挽著公主的手臂:“公主,走,咱们回家!” 李縹緲微回过神,看了锦绣一眼,没说话。 而锦绣似察觉到公主的异常,有些奇怪:“公主,你怎么了?” “也受伤了吗?” 锦绣顿时紧张去查看打量自家公主。 李縹緲轻摇摇头,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处理教主尸首的侍卫。 最后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与安寧和锦绣离开此地。 教主身死,今晚的计划终於告一段落。 忙碌了一整晚,眼下要做的是收拾善后。今晚动静太大,不可能不引起小镇百姓注意。 不过林江年早提前跟官府打好了招呼,无论今晚发生任何事情,官府那边都不会过问,同时也会配合安抚百姓。 临王世子的大名,足以让这些官府老老实实配合。 六名黑甲高手在確认教主身死后,便前来跟林江年告別,隨后连夜返回临江城。 他们的任务完成,需要儘快回到临江城向王爷匯报。 而在林江年忙碌著善后之时,一道倩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江年身后,目光有些复杂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 (本章完) 第647章 你们是唯一的亲人 第647章 你们是唯一的亲人 后半夜时分,天气凉爽,微风轻拂。 小镇之外,临王军与世子亲军正在有条不紊的打扫著现场。 今晚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造成的破坏数不尽数。还好林江年提前有准备,將战场转移到小镇外,並没有对小镇居民造成太大的破坏,也没有引起百姓伤亡。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林江年並未返回客栈,他留在现场善后。同时,黑袍教主虽然死了,但林江年心中却依旧还有不少疑惑没有得到解答。 他总感觉今晚这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尤其是这位黑袍教主! 他並没有透露出任何讯息,关於他身为南疆那个小国的国师,又是如何潜入大寧王朝成了先帝身边最受重新的宦官? 而他辛苦所做的这一切努力,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是復国么? 林江年若有所思,他总感觉这其中还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线索。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转身之际,察觉到身旁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倩影。 冷风轻拂,身著一袭轻纱长裙的柳素不知何时正站在那儿,目光复杂的看著前方。 青丝隨风飞舞,一张略苍白的脸色,正有些恍惚的望著眼前这一幕。 哪怕林江年走到她身旁,似乎都没有察觉到。 “你怎么来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在今晚教主出现之时,林江年便已派人將受伤的柳素等人转移离开客栈,致使教主扑了个空。 眼下,当一切尘埃落定,柳素却又出现在这里。 “你的伤势还没好!”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柳素没说话,只是怔怔望著前方。 半响后,她才逐渐收回视线,看了林江年一眼:“他死了?” 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死了。” 林江年点头。 而后,又补充了一句:“死的不能再死!” 听到这话,柳素眸中闪过一丝瞭然,而后归於平静。 “心情有些复杂?” 林江年问道。 “不知道。” 柳素轻摇头,她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来。 对於教主的死的確有些恍惚,也有几分对於目的达成后的茫然。 再怎么样,她毕竟是天神教教主,柳素作为天神教圣女,从小在天神教长大。教主的存在,对柳素而言多少有些特殊! 但这一切,却又都早在她得知意识到自己母亲的死极有可能跟这位教主有关时,隨之烟消云散。 而后,柳素突然抬眸看向林江年,静静望著他。 “怎么了?” 林江年问道。 柳素沉默了下,只是又轻摇了摇头。而后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为何?” “我没能亲手了结他。” 柳素低声开口,语气似有些遗憾。 她本应该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如今教主虽死,但她没能亲手手刃仇人为母亲报仇,还是会有些遗憾。 见状,林江年则轻笑一声,挑眉:“你亲手与我亲手又有何区別?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与我分你我?” 很难得,柳素这次並没有反驳。她静静看著林江年,复杂的眼眸情绪縈绕。 半响后,她轻声开口:“谢谢。” 林江年也没说话了,只是静静盯著她,一直盯到柳素神情逐渐有些不自然。 她从林江年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 沉默片刻,她移开视线。 “我收回。” 林江年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笑容,他伸手捏了捏柳素的脸蛋:“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以后也不想听到这么生分的话。” 柳素神情似有些不自然,微微扭过身去,望著远处正在收拾现场的侍卫身影。 林江年这时又突然问起:“你,是怎么知道教主就是陈昭的?” 林江年对於教主身份的怀疑,都源自於柳素。 是柳素跟林江年提及黑袍教主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陈昭。 但柳素,是如何得知的? 听到这,柳素眼神恍惚,片刻后才道:“还记得赵长远吗?” “赵长远?” 林江年记忆搜索,很快想起此人的身份——昔日密天司的护法,老宦官陈昭的心腹。 半年前在京城时,被林江年与柳素联手在京城外干掉。 柳素目光思绪,凝望前方:“赵长远临死之前,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他是密天司的护法,同时也跟天神教有染……他清楚我的身份。” 林江年恍然。 原来如此! 赵长远身为密天司护法,又知晓老宦官乃是天神教教主?因此,在得知柳素要杀他时,他才选择自爆身份以求保命? 却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柳素的毒手! 毕竟,柳素连天神教大长老都敢杀的主,妥妥的反骨仔。 赵长远死的也並不冤。 “那你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將这件事告诉我?”林江年又问。 柳素默然道:“当时我並不確定此消息的真假,打算亲自去试探调查一番……” 说到这里,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了林江年一眼。 “怎么?” “后面,就没机会说了。” 柳素平静道。 而林江年也意识到什么……后面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至於柳素没有机会来得及说。 当然,或许也並不排除她刻意隱瞒的可能。 不过,林江年並没有再多问。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为过。柳素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林江年自然也能理解。 以当时林江年身处京城的环境,哪怕得知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当时三皇子谋反一事后,所有人都以为陈昭已经身死,甚至就连柳素都不为过。直到后来柳素再度受教主召见时,才意识到事情並不简单。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晚风吹拂,沉默了半响后,林江年突然又问。 柳素怔神,“不知道。” 语气,有几分迷茫! 这一年来,支撑著她走到现在的动力,是调查母亲当年死因,以及……杀教主! 关於母亲当年的死因,柳素虽未查到確切的证据,但种种跡象全部表明与教主脱不开干係。 而杀教主,也一直成了她的心结和目標。 原以为这个计划还需要很久,她需要筹备许久,才能有一丝机会! 可如今隨著教主突然身死,大仇得报!柳素也变得迷茫起来,有些不知所措。隱约,还有些……惶恐。 这天大地大,她突然觉得无处可去了。 当一直心心念念的目標计划完成,回头再看时,才发现人生突然变得贫瘠。 林江年瞧出她的心思,他靠近柳素身旁,顺势牵起她的手。柳素回过神,低眸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他。 “如果还没想好去处,要不就跟我一起去一趟江南吧?” 林江年轻笑邀请。 “江南?” 柳素喃喃道。 “你去过吗?”林江年问道。 柳素沉默了下,摇头。 “那不正好,一起过去看看,去瞧瞧江南好风光?” 林江年开口感慨:“听说那边风景美,姑娘也……” “咳,自古文人才子都爱写江南,不去一次岂不可惜了?” 柳素没说话,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这一眼似有深意。 “如今教主已死,天神教也不再是囚禁你的地方。从此以后,你可以不再是天神教的圣女,你是你自己……” “你想去哪就能去哪,这天大地大,没有人再能限制你!” 柳素神情恍惚,喃喃自语:“想去哪就去哪?” 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但当林江年提起时,她心中反倒浮现几分希翼。 是啊! 教主死了! 甚至就连长老都死的死,残的残,天神教註定会四分五裂。 从此以后,已经没有人再能限制她。 可是…… 柳素仿佛想到什么,扭头正好与林江年对视上。 “不过,我还是希望……” 林江年握紧了她那细滑的手心,语气轻柔道:“你能留在我身边。” 此话一出,柳素娇躯轻微颤了下。 眸光闪烁了下,下意识移开目光,似不自然。 她移开目光,看向前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冷静。 可刚刚那轻柔的话语,却仿佛直戳心灵,让柳素心中那最为柔软之处颤了颤,仿佛有什么情绪在此刻將脱颖而出。 她沉默著。 但心头却已然翻江倒海。 林江年静静望著她轻柔绝美的侧脸,略有些苍白,令人怜惜。 这位昔日在他眼中风华绝代的圣女,如今似也跌落凡尘般,此刻在他眼中显得柔弱。 林江年轻嘆气道:“如今天下逐渐大乱,北方那位许王谋反已成定局,届时还不知会是一副什么景象。” “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担心。” 林江年语气很轻,却带著深深的担忧。 他很担心,也很害怕。 柳素独自一人在江湖中,会遇上什么危险。会如同这次一样,差点丟了性命! 若非这次不是阴差阳错,后果不堪设想。 柳素低著脑袋,一言不发。 半响后,她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良久,才道。 “那她呢?” 声音不冷不淡。 林江年静静望著她,轻声道:“她也不会希望你独自流落在外,身处这凶险的江湖中,每日提心弔胆。”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看著她,语气更轻了些:“她也不希望你出事!” “毕竟……” “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脉关係的亲人!” 此话一出,明显能感觉柳素娇躯又颤了颤。 她原本不冷不淡的神情,在听到这话时仿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她,但不管怎么说,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也不该怪到下一代来……你和她一样,都是受害者。” “纸鳶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只剩下了你,她不希望你出事。” “我想,你也一样!” 林江年轻声开口。 她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也是如今这天底下,互相剩下唯一的亲人! 哪怕有再多的恩怨和矛盾,可不管怎么说,血缘是斩不断的。 尤其是…… 林江年想起什么,神情更嘆息了些。 沉默良久,柳素转过身子,语气沉闷:“我不喜欢她。” 林江年上前,从身后轻搂住了她的腰肢,轻声细语嘆气道:“因为我么?” 柳素麵无表情:“与你无关!” “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跟我去江南?” 柳素沉默著,没说话。 “是非要我求你吗?”林江年嘆息。 听到这话,柳素回眸瞥了他一眼:“那你求!” “还真让我求啊?”林江年挑眉。 柳素冷笑:“你自己说的。” “那我求你?” “太敷衍。” “亲爱的素素……” “你……” 柳素气急,羞恼道:“闭嘴!” “这不是你让我求的?” “我没让你……求的这么噁心!” “那你跟不跟我去江南?” “不去!” “真不去?” “不……你!!” 下一秒,柳素突然睁大眼睛,羞急万分:“有,还有人,你……给我放开!” “不放!” 林江年从身后搂著柳素那细柔的腰肢,一只大手轻车熟路的往上攀爬,落在它原本该去的地方。 同时凑近柳素精致的侧脸旁,亲了一口后道:“除非你答应跟我一起去,否则……” 声音理直气壮,得意至极! “我就伸进去了……” ……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京城,皇陵! 清晨时分,天空尚未露出一丝鱼吐白,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寂静。 皇陵大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身穿灰袍的佝僂老人,正拿著扫帚,弯腰清扫著皇陵外的地面。 佝僂老人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年事已高,他缓慢清扫著地面,將四周清扫的一尘不染。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佝僂老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庞,满脸皱褶,如垂暮老人。 只不过,这张苍老的脸庞上,却有著一双极为深邃明亮的眼眸,与佝僂老人的形象极为不符。 他仿佛有什么预感般,缓缓抬头看向远处方向。紧皱著眉,似惴惴不安。 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种感觉,从昨晚一直持续到现在。 佝僂老人始终面无表情,直到良久。他收回视线,缓缓抬头看向身后皇陵中。 紧接著,一步一步朝著皇陵中走去。 …… (本章完) 第648章 重燃希望的三皇子 </ins> 第648章 重燃希望的三皇子 天刚破晓。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大寧王朝皇陵內,四周寂静无声。 佝僂老人步伐蹣跚,一步一步走进皇陵。推开了陵园前的那扇大门,光线逐渐涌入。 不多时,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道身影,正坐在门口石椅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 明明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但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一股死寂感。 一身灰色衣裳,看上去完全没有半分朝气。就坐在那儿,神情失神,极为呆滯。 直到佝僂老人提著扫帚走近时,这道身影才有了些许反应,抬起头看了一眼。 隨后,又收回视线。 佝僂老人来到门口,开始清扫著四周地面灰尘。 四周地面很乾净,但佝僂老人依旧动作缓慢,將四周清理的一尘不染。 两人就这样保持著谁也没有开口的默契,直到老人將四周全部清扫完毕。 坐在门口的身影,就这样失神的注视著这佝僂老人。四周寂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甚至安静的让人有些烦躁! 这里,便是先帝皇陵之处。 皇陵占地面积极广,四周更是群山环绕,安静的诡异。四周更是荒无人烟,除去这么一个佝僂的扫地老人外,再无任何人。任何人在这里待久了,恐怕都会被憋疯! 老人在將门口清扫乾净后,將扫帚收起。然而,他却並未像之前那般离开此地,转身缓慢走到门口的年轻人身前,停下脚步。 “三皇子殿下!” 声音沙哑而苍老。 听到这一声称呼,李元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一动不动! 自兵变谋反失败后,他被囚禁在这皇陵之中,便已然几乎断了所有的念想。 兵变失败,等待他的是一辈子孤独囚禁。 他很幸运,活了一命! 他的那位兄长一如既往的心慈手软,念及兄弟情谊没有杀他。 可囚禁於此,对心高气傲的李元来说,倒还不如死了! 只是,每次在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时,这位三皇子却又始终下不了手! 他胆怯了! 到最后,他懦弱的发现,自己甚至连结束生命的勇气都没有。 这无疑是对这位三皇子殿下的又一次沉重打击! 他目光恍惚的望著前方,神情一动不动。 “三皇子殿下,何时变得如此怯懦了?” 佝僂老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次,李元终於有了反应,他缓缓將目光落在眼前的佝僂老人身上。 他认得他! 这些天,整个皇陵之中也只有这么一个活人! 这个老人,据说很多年前就在皇陵中了,是父皇钦定的守陵人! 至於他的来歷,无人知晓。 从李元来到这里的几个月,几乎每天都能瞧见这位老人,每次他都会准时出现在门口清扫。 而今天,是这位老人第一次主动跟他开口。 李元盯著他看了一阵,声音低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佝僂老人开口道:“三皇子殿下,应该重新振作起来,不该如此颓靡墮落下去。” “振作?” 李元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看著眼前的老人,神情戏謔自嘲:“孤该如何振作?” “孤已经沦落到一辈子受困这鬼地方,振作起来又能如何?还能从这里出去不成?” 佝僂老人语气依旧平静:“为何不能?” “只要三皇子殿下想,这天底下就没有绝人之路!” 听到这话的李元一怔,神情愣了愣,紧接著,脸上再度露出自嘲的笑容:“算了吧……” “孤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即便能出去又如何?” “能改变什么?” 大局已定,他的那位皇兄已登基称帝。而他也已被定为谋反,这天底下,也已无他的容身之处。 然而,佝僂老人神情却依旧平静:“那可未必!” 李元盯著眼前这老人,他察觉到这老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何人?” 佝僂老人目光深邃,平静道:“无论如何,三皇子殿下都是大寧王朝的皇子,身上流的是先帝的皇室血脉……” “只要三皇子还活著,就一切都有可能。” 李元眼神猛然眯起,意识到眼前这老人很不对劲,再度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声音低沉问道:“三皇子殿下,想报仇吗?” “甘心吗?” “想拿回原本属於你的一切吗?” 老人声音很低,仿佛带著几分蛊惑的意味。 这让李元的神情变得异常复杂,他死死盯著这个老东西。 甘心吗? 自然不甘心! 想报仇吗? 他当然想,他想报仇,想一雪前耻,想拿回属於自己的一切,想……坐上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位置! 只是…… 炙热的目光仿佛一瞬间有盆冷水浇落,让他回归了现实。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孤已经输了!” 李元冷笑一声,盯著眼前的老人:“说吧,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是孤的那位好皇兄派你来试探孤的?” 佝僂老人平静的望著他,沉声道:“李辞寧,將命不久矣。” 此话一出,李元瞳孔猛然一缩:“你说什么?!” 佝僂老人没说话。 但李元却神情大变,死死盯著他:“你怎么知道的?!” 佝僂老人並未回答,只是静静看著他:“三皇子殿下,难道不清楚吗?” 此话一出,李元怔在原地。 而后,脸上神情和目光不断变换。 李辞寧將命不久矣? 这个消息对他的震撼,並不小! 他当然清楚那位皇兄的身体情况——皇兄身体从小就不好,一直很虚弱,这也导致皇兄至今为止都没有子嗣。 这也是父皇这些年为何一直培养他的真正原因…… 当初,三皇子曾暗中给李辞寧下药,只是可惜,没能要了他的命,但那药也足以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 可即便如此,三皇子也没想过李辞寧会命不久矣。 眼下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的確让他整个人一颤。 思绪瞬间变得混乱。 “对於三皇子殿下而言,这难道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佝僂老人的声音仿佛带著蛊惑般缓缓道来:“三皇子殿下这次虽输了,但朝堂之上,民间依旧有不少支持三皇子的人……” “如今李辞寧身体每况愈下,恐怕已没有多少时日。一旦他驾崩,且膝下没有子嗣,到时候……” “三皇子殿下,未必真的输了!” 李元怔在原地,佝僂老人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般在他耳边响起。让他那原本早已沉寂下去的那颗心,又猛地跳动了一下! 未必真的输了? 他,还没输? 是啊……他还活著,他还没有完全输! 李辞寧上次虽然贏了,但是他活不久了……一旦他死了,这大寧王朝的皇位又该交由给谁来坐? 李辞寧没有子嗣,剩下唯一能有资格继任的也就只有父皇这一脉的几位。 而这其中,有资格继承的也只有那位八皇子李平,以及十三皇子。 可这些人要么是年纪太小,要么就是完全听命於他。 如此一来,真正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这一刻,李元那原本沉寂下去的目光又猛然亮起! 只有他了! 李辞寧一死,这大寧王朝的皇位,就只剩下他有资格继承! 强烈的情绪在李元心头升起,那是一抹重燃希望的可能! 可这一抹可能,又很快逐渐熄灭。 “没用的,孤已被削成平民,被困在这皇陵內,没有机会出去!” “哪怕他死了,这一切也与孤无关!” 李元声音低沉,哪怕有机会。 可如今他被困死在这里,又能如何? 佝僂老人声音平静:“三皇子殿下永远是三皇子殿下,殿下身上流淌著皇室血脉,这一点永远不能改变。” “那又如何?” 李元沉声,神情绝望:“你能让孤从这里出去不成?这外面都是御林军,都是守卫父皇皇陵的高手。除非是能调动军队,否则孤如何出去?” 佝僂老人平静道:“殿下若是想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李元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你有办法能出去?!” “殿下想出去吗?” 李元死死盯著他:“你有什么办法能出去?” 说到这里,李元脸色又猛然一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老东西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哪边的人? 是来试探自己的? 还是……別有目的? “殿下想知道的话,就隨我来吧。” 佝僂老人神情依旧平静,他收起地上一旁的扫帚,缓缓朝著皇陵內部走去。 “你要去哪?!” 李元问道。 但老人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朝著里面走去。 李元站在原地,看著老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最终,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跟了上去。 眼下,已经没有比他如今处境更差的结果了! 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大不了就是一死,可若是万一真的有机会…… 李元眼神底重新迸发出一丝希望。 他跟著佝僂老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皇陵,此地戒严,平常时不允许任何人踏足此地,连拱卫皇陵的侍卫都严禁靠近。 但佝僂老人却似乎对此地极为熟悉,他领著李元左穿右走,顺著陡峭而复杂的道路,来到皇陵內一处暗门前。 “你到底要带孤去哪?” 跟著走了一路的李元逐渐有些不耐烦。 佝僂老人不语,只是来到一旁暗门处,隨著打开了某处机关,一旁缓缓露出了一道暗门。 “殿下,请吧。” 佝僂老人回头看向李元。 李元惊疑不定,看著这皇陵之中突然多出来的暗门,脸色微变。 此地,怎么会有暗门? 里面有什么? 这老东西究竟是谁?! 无数复杂的念头涌现,李元眼神变得谨慎。 佝僂老人似瞧出李元的心思,平静道:“殿下想知道答案,去了就知道了。” 李元眼神狐疑,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进暗门。 隨著李元走进暗门,暗门缓缓落下。 在暗门落下之前,李元听到佝僂老人的话传来:“一直往前走,別回头。” 隨后,暗门重重落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佝僂老人面无表情看著这一幕,半响后缓缓转身,拿著扫帚转身离开。 …… 暗门之內,是一条漆黑而复杂的通道,通道密不透风,看不到终点。 阴森,恐惧逐渐袭来。 李元环顾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心头逐渐惊骇。但想起刚才佝僂老人的话,他也意识到没有了退路,便只能壮著胆子,顺著这条漆黑通道一路往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条通道仿佛没有尽头,走的让人绝望,一度让李元精神崩溃。他浑身狼狈,手掌膝盖也在漆黑的通道中不知被擦伤了多少次。 但同时,李元也意识到,这皇陵之中竟然有这么一条通道,这绝对不简单! 通道的尽头……又是哪里?! 本著如此想法,李元咬著牙继续向前。 直到走到最后,他呼吸急促,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终於看到了前方出现一丝光线。 李元朝著光线追寻而去,又过了许久,终於光线逐渐变大。 再然后,他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他兴奋的朝著外面跑去! 终於,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刺眼的阳光洒落下来,落在他身上。 入眼,是一处山谷之中。 四周隱蔽,树木参天蔽日,前方是一条小溪流,水声潺潺。 此刻,又饿又渴的李元顾不得那么多,一路跑到小溪流旁,捧起水大口大口喝著。 一直喝到撑才停下。 隨即,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同时继续打量著四周。 这是哪里? 已经,出了皇陵吗? 难道,自己逃出生天了? 一股狂喜的情绪在他心头升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他耳边响起。 “三皇子殿下,好久不见吶!” 声音尖锐,带著几分刺耳。 李元猛然扭头,便见小溪流旁不远处,正蹲著一道身影。 一道身形极为矮小,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瘦猴子般的傢伙,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是你?!” 李元一眼认出这瘦猴子脸,正是当初他刚被关进皇陵时见到过的那个人。 也是自己兵败被捕时,试图想要劫走他的那个人! 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你到底是谁?” 李元盯著他:“有什么目的?!” “……” (本章完) </ins> 第649章 內忧外患的大寧王朝 第649章 內忧外患的大寧王朝 山谷之中,树木遮天蔽日。 一条溪流蜿蜒流过,將这山谷一分为二。 就在小溪流的上游旁,那个瘦脸猴子正蹲在石头上,笑嘻嘻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李元,笑眯眯道:“殿下別紧张,我没有恶意。” 李元目光依旧充满了狐疑和警惕,仿佛意识到什么:“你跟皇陵那个守陵人是一伙的?” “算是吧。” 瘦脸猴子笑嘻嘻道:“要是没有他,三皇子殿下你想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李元仿佛意识到什么,目光猛然扫视四周:“这是哪里?” “京城后方,皇陵之外!” 瘦脸猴子笑眯眯道:“还得先恭喜三皇子殿下脱困。” 真出来了? 此刻听到这消息,李元神情恍惚,有些不真实感。 被灌入皇陵之中时,他原以为自己人生已经结束,下半辈子就只能孤独老死在皇陵中,与父皇陪葬。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还能出来? 这皇陵守备森严,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闯入皇陵的? 还有,这偌大的皇陵之中,怎么会出现一条密道? 当年修建皇陵时,难不成…… 仿佛意识到什么,李元瞳孔猛然一缩,他想到了个可怕的可能。 李元猛然抬头,盯著这瘦脸猴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瘦脸猴子笑眯眯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与三皇子都有著共同的目標,和共同的敌人。” 李元冷眼盯著他:“你觉得,孤该相信你吗?” 瘦脸猴子笑道:“三皇子殿下如今还有得选吗?” 李元沉默。 的確,他如今没有了选择! 即便从皇陵中脱身,如今的他孤掌难鸣,又能有什么用? 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度余生。 李元眼眸低沉,盯著他:“你们救孤出来,总得让孤知道你们的目的吧?” “三皇子又何必明知故问?” 瘦脸猴子笑道:“我等自然是想邀请三皇子一起,共谋大业!” 李元眼神底闪过一丝锋芒毕露,仿佛意识到什么:“你们想谋反?!” “三皇子殿下慎言,谋反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瘦脸猴子似笑非笑:“我等不过是顺应天道罢了!” “那不还是谋反?” 李元冷声道。 在被这些人救出来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人的目的。 他们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如今他身上唯一还留下的名头,也就只剩下了三皇子这个头衔还有点用。 瘦脸猴子蹲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的望著神情狼狈的李元:“三皇子殿下这话说的,好像是多大的事?难不成,三皇子殿下没谋反过吗?” 此话一出,李元顿时沉默了。 他沦落到如今的下场,不就是因为谋反? 但是…… 李元眼神底闪过一丝锋芒,他跟他们不一样! 他是李家人! 哪怕谋反,谋的依旧是李家的江山! 但眼前这些人…… “三皇子殿下不必对我等有如此大的戒备和恶意,我家主子此次是带著诚意来的,保证能让三皇子殿下满意。” 李元盯著他:“你家主子是谁?” “那就得劳烦三皇子殿下隨我走一趟了!” 瘦脸猴子从石头上起身,笑呵呵道:“此地不宜久留,殿下从皇陵消失,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我等得先离开这里,再谋大计!” 李元坐在地上没动,盯著他:“孤要知道你家主子是谁!” “等殿下见到我家主子就知道了!” 瘦脸猴子並未回答。 “你不说,孤如何跟你走?” 李元冷声道。 他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轻易上当? 眼下跟此人上去,恐怕会稀里糊涂上了贼船。 听到这话,瘦脸猴子脚步微顿,他淡淡道:“三皇子殿下以为,你还有选择吗?” 李元脸色变得难看。 “三皇子殿下如今从皇陵中逃出,一旦被朝廷查到,等待殿下的下场不言而喻……” “对殿下而言,还能比如今更坏的结果?” 李元死死盯著他:“你们是想让孤背叛列祖列宗?”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瘦脸猴子哈哈大笑了两声,眼神中充满了戏謔:“三皇子殿下的眼里,竟然还有列祖列宗这玩意?” “三皇子殿下先前谋害手足兄弟,意图弒父篡位时,怎么没想起来列祖列宗?” 这番话说的李元脸色苍白,哑口无言。 “三皇子殿下,你已经没得选了!” “跟我们合作,不但能保你性命,甚至……” 瘦脸猴子呵呵笑了一声:“还能让三皇子殿下您得到一直想要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 “三皇子殿下不心动吗?” 李元依旧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深邃的眸底,闪耀著几分犹豫的光芒。 半响后,他冷声开口:“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瘦脸猴子笑呵呵道:“等三皇子殿下见著我家主子,自然就会明白。” 李元深呼吸一口气,犹豫良久,终於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孤跟你去!” “……” 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笼罩这座皇城。 御书房外。 一道身披盔甲的將士步伐匆匆赶来。 “將军留步!” 一名宦官拦住了將士的步伐。 “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陛下匯报!” 將士神情严肃,极为焦急。 “將军稍等,老奴这就去通报陛下!” 御书房內,静悄悄著。 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声。 一道年轻身影端坐书房前,正皱著眉头望著陈列在书桌前的奏摺。 时不时,咳嗽声逐渐大了几分。 “陛下,要当心身子,该休息了!” 身旁的宦官顿时焦急出声提醒。 李辞寧摆摆手,那张俊朗苍白的脸庞上,泛著几分深深担忧。 “父皇將王朝江山交到朕的手上,如今王朝內忧外患,朕怎能歇息!” 李辞寧深深皱著眉头,如今天下的局势比他想像中更为严峻。 父皇留给他的是一个烂摊子! 先前朝堂之上一直都在针对南方临州的林恆重,试图想要削弱他手中的兵权,削藩解决隱患。 可却恰恰忽略了镇守王朝北方边境,手握重兵的那位许王! 那位许王的威胁甚至比林恆重还要大! 当然,或许也不是忽略…… 而是这朝堂之上,这些年早已被那位许王渗透,不知多少官员被他收买,为他说好话。 什么许家世代忠良,为朝廷镇守边境功高劳苦,又对朝廷忠心耿耿! 那位许王这些年一直极为低调,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朝堂之上有提及许王威胁的,却也很快被人忽略带过。 在所有人都刻意把矛盾引向南方那位临王时,北方的这位许王,悄无声息的一次次躲过了朝廷的目光,逐渐壮大! 到如今,儼然已经成为了朝廷重患! 如今,北方那边情况危急,一直传来那位许王大肆招兵买马意图谋反的消息。 虽然尚未证实,但…… 有些事情,已经不需要证实! 在李辞寧翻出了这些年对於许州那边的调查之下,早已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年朝廷对许州一直处於放养状態,以至於朝廷对许州的了解少之又少,如今许州內部是个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就连朝廷安插在许州的官员,也基本上成了边缘人物! 这已然是极为明显的谋反徵兆。 可…… 即便明知如此,又能如何? 李辞寧眼眸底闪过一丝低沉。 如今那位许王早已兵强马壮,脱离了朝廷的掌控,眼下再想要兵不血刃解决许州矛盾几乎已经不可能! 甚至,一旦揭开了这层遮羞布,恐怕会提前引发未知的后果! 如今的朝廷,处境极为不妙。 自李辞寧登基以来,天下依旧未定。李辞寧虽勉强震住了朝堂之上,將朝廷大权收回手中,可朝中依旧暗流涌动。王朝境內各州刺史之间,依旧貌合神离,虎视眈眈。 许多人依旧对他这位新天子並不服,忠诚度有待检验,江南各世家之间也对朝廷极为不满。 更別说……如今朝廷国库空虚,並不富裕。想要调集大军,甚至连军餉都不一定能发多久。 而李辞寧虽身为天子,但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加上他尚未留下子嗣,也使得各方势力依旧持观望姿態。 如今的李辞寧,面临的便是一个內忧外患的烂摊子! 如何处理这一切? 李辞寧感到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只有真正坐在这个位置上时,才能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哪怕尊为天子,可他想做的事情,几乎一件都做不了。若非是他登基以来,在妹妹的协助之下掌控了皇宫御林军,拿下了京城守备军。 他这天子的圣旨,都不一定能出的皇宫! “咳咳……” 李辞寧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更为苍白,没有了一丝血色。 “陛下,要当心身子吶!” 身旁的宦官跟在陛下身边多年,最为清楚陛下的身体情况。这段时间陛下几乎很少休息,如此劳累之下,更是加剧了身体恶化。 “如今天下尚未定,陛下要是这个时候熬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深邃而深深无力。 “朕,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宦官脸色微变:“陛下贵为龙体,自然是……”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李辞寧打断:“朕的身体,朕最清楚。” 身边的宦官是跟在他身边几十年,最为信任的人。 李辞寧抬眸,看向门外,似乎又想起什么:“长公主呢?她如今何在?” 宦官沉声道:“长公主殿下前段时间还在临王府,估摸著在收到陛下您的信后,很快就会回宫。” 李辞寧神情恍惚,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他苦笑一声:“朕这个皇帝,做的果然不称职!” 李縹緲为何会去临王府,他自然清楚原因。 只是…… “妹妹啊,你想的太天真了……朕办不到的事,以后,就只能靠你了。” 李辞寧喃喃自语,等到再抬眸时,眼神底多了几分精光,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微微一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皇陵急报!” 有宦官出现在御书房外,急声开口。 “何事?” 听到与皇陵有关,李辞寧心头本能的一惊,有种微微不妙的预感。 “陛下,皇陵守卫来报,今早发现被关押在皇陵之中的三皇子殿下……不,不见了!” “……” 临州境內,小镇上。 风和日丽,天气极好,小镇居民生活如常,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客栈之中,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 这些天,为了对付那位黑袍教主,所有人几乎都绷著一根弦。 哪怕是没有参与的许嵐和小绿,也始终提心弔胆担心好久。直到得知教主死了以后,才放下心来。 教主一死,事情告一段落。在小镇也停留了好几天,也是时候该继续上路前往江南楚州。 於是,眾人决定今日在小镇停留休整一天,明日一早便继续上路。 客栈大堂內,许嵐带著小绿坐在角落里。 “柳姐姐,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去江南吗?” 许嵐神情兴奋,眼神放光,惊喜不已。 伤势尚未痊癒,脸色依旧苍白的柳素坐在窗前,眸光思绪有些恍惚。 “柳姐姐,你之前不是说不去嘛,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许嵐兴奋的问著。 她之前一直还在思考著该用什么办法把柳姐姐一起鬨著去江南,没想到柳素姐姐竟然突然改变主意了。 可真是意外之喜! 听到这话,柳素回过神来,仿佛是想起了某些羞耻的记忆画面,眸中顿时涌现恼怒之色。 “被迫的。” 她面无表情。 “被迫?” 许嵐眨眨眼,很快就意识到什么:“林江年那傢伙逼迫你了!” 没等柳素开口,许嵐便气愤的为柳素打抱不平:“我就知道那傢伙不是个好人,就喜欢欺负人……平日里欺负我就算了,没想到连柳姐姐你也欺负。” 柳素深以为然点头,那傢伙的確就喜欢欺负人。 不过…… 柳素很快意识到什么,瞥了许嵐一眼:“他平日里也欺负你?” “对的!” 许嵐一脸同仇敌愾,气愤道:“他经常欺负你。” 柳素眸光上下打量著她:“他,平时怎么欺负你的?” “他就是……” 许嵐正要跟柳姐姐告状,好好添油加醋的描述一下那傢伙是怎么欺负自己的时,突然被身边的小绿轻拽了拽衣角,似提醒著什么。 许嵐愣了下,回头,这才发现小绿正悄悄衝著她挤眉弄眼。 许嵐看向柳素,这才见柳姐姐神情好像…… 许嵐整有些茫然,眨眨眼,仿佛这才逐渐意识到什么…… “咳……柳姐姐你说的『欺负』……” “是正经的那种吗?!” “……” (本章完) 第650章 陈昭真的是教主吗? 柳素瞥了一眼旁边『鬼鬼祟祟』模样的小绿,又看了许嵐一眼:“他平时还不正经地欺负你过?” “没,没有……” 此话一出,许嵐的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本就是隨口试探一问,没想到柳姐姐竟会反问她。 这一下,还真让许嵐有些不自然。 那傢伙有没有不正经欺负过自己? 许嵐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应该没有吧? 可是,可是…… 仿佛想起些什么画面,许嵐脸蛋不自觉更红了。 她性格本就比较洒脱,不拘小节,也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反应。 因此,柳素只是瞧了一眼,便明白了点什么。 眸光从眼前这对主僕身上扫过,落在客栈外,思绪不断飘荡。 要去江南吗? 她心里也没有答案! 虽说答应去一趟,多少有那傢伙故意『强迫』的成份在其中。 但对於柳素而言,她自己也很迷茫! 这天大地大,如今没了她的容身之处,她能去哪儿? 思绪良久,柳素缓缓收回目光,见眼前这对主僕依旧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著什么。许嵐脸色微红,一旁的小绿则是兴奋的悄悄说著什么,奇奇怪怪。 柳素突然意识到,或许……她的確应该去一趟江南! 去楚州,去姜家,去见一见她。 ……那傢伙的確说的没错。 不过,当下定了这个决心之后,柳素却又隨后想到什么……在去见她之前,她还得先去办另一件事。 “柳姐姐……” 许嵐的声音又传来,打断了柳素的思绪。 只见许嵐起身,小心翼翼坐在柳素的身旁,脸上带著几分兴奋好奇的神情,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客栈二楼:“能问你件事情吗?” 柳素见她这鬼祟的模样,哑然失笑:“怎么了?” “就,那位长公主……” 许嵐支支吾吾,半响后小心翼翼问道:“你跟她,关係怎么样?” “为何问这个?” “就,就隨便问问……” 许嵐嘴上虽然说著隨便问问,但那闪躲的小眼神证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柳素似瞧出什么,看了她一眼:“你怕她?” “怕啊!” 许嵐点点头,承认了。 她嘆了口气;“能不怕吗?她那么厉害……” 柳素饶有意思问道:“你怕她,只是因为她很厉害?” “也,也不全是吧……” 许嵐挠头,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会怕,好像各方面的原因都有? 反正,那位长公主给她造成极大的压力。 让她很不习惯! 柳素淡淡道:“你又没干什么亏心事,为何要怕她?” “没干吗?” 许嵐微微睁大眼睛,悄悄看了看四周,这才凑近压低声音道:“她,她可是……那傢伙的未婚妻啊!” 人家才是正牌未婚妻! 而她是来抢男人的……这还能不是干了亏心事? “那又如何?” 柳素目光轻柔,似笑非笑:“不过只是未婚妻,又还没有成亲。” “啊?” 许嵐愣了下,眨眨眼。 见状,柳素又加了一句:“哪怕是成亲了,也不是不能合离……不是么?” 许嵐眼睛瞪的更大了!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震惊的看著眼前的柳姐姐……柳姐姐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不是……” 半响,许嵐才终於开口,“这,这能行吗?” “为何不行?”柳素反问。 “会不会有点太,太……” 许嵐声音更低了,震惊而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柳素又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所以,这或许才是你一直都没能跟他关係更近一步的原因吧?” 听到这话,许嵐整个人愣在原地,目光呆滯,半响都没回过神。 仿佛是被柳素的这一句话给惊醒! 她整个人呆呆著……这,这就是原因吗? 自己一直跟那傢伙没能更近一步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太要脸了? 还不够无耻?! 一语惊醒梦中人吶! 此刻的许嵐,仿佛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清明感! 悟了! 她悟了! 许嵐眼睛逐渐明亮,也逐渐愈发兴奋,有种跃跃欲试的衝动。 一旁的柳素静静看著眼前这位许大小姐神情心路变化过程,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是给她点醒了人生迷茫的道路? 柳素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客栈二楼方向。 不知道想著什么。 …… 客栈二楼。 长公主房间门外。 锦绣百无聊赖的倚靠在窗台边,望著小镇景色,思绪不知想著什么。 身旁另一侧,抱剑少女依旧一如既往的站在那儿。 站的笔直,小小的娇躯宛如一道冰冷的锋剑,清秀绝美却又紧绷的小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感。 她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口静静发著呆。 而在目光恍惚间时,还是能从她脸上瞧出几分稚嫩和呆愣。 “你伤势都还没恢復,没事跑出来干什么?” 收回视线的锦绣,看著旁边的安寧,忍不住开口。 这死姑娘也太倔强了! 明明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痊癒,但偏偏不肯在房间里待著,非要跟著她一起在公主房间外守著。 生怕有人伤害公主不成? “这里有我就够了!” 锦绣开口道。 安寧不说话,没搭理她。 “隨便你好了!” 锦绣翻了翻白眼,死姑娘不领情算了! 看著安寧倔强的小脸,锦绣忍不住想有人来好好教训教训她。 念头刚想起,锦绣脑海中便浮现起了殿下的脸庞……好像,安寧也只有在面对殿下的时候,才会显得很慌乱无措吧? 一想到这,锦绣眼睛稍稍亮起! 但隨即又很快黯去……她在胡思乱想著什么? 哪有想著把妹妹往火坑里推的? 但是…… 锦绣怔了怔,又悄悄看了几眼冷著小脸的安寧,嘆了口气。 难搞! 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殿下跟公主之间的关係还未明了,这傻妹妹掺和其中不可自拔。但另一边,那个许嵐还在虎视眈眈著,眼下更是又多出了一个魔教圣女…… 別的不说,那魔教圣女的確给锦绣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那位圣女能与自家公主一较高下了,更关键的是……那位魔教圣女跟殿下相识已久,两人关係更近。 也不知道,殿下有没有跟她……那啥? 锦绣思绪著,白皙的脸庞上不自觉浮现一抹羞红,但目光却愈发明亮好奇…… 从那位柳圣女出现开始,锦绣就一直暗中观察著。她篤定殿下跟这位柳圣女的关係不一般,但並不清楚关係具体到了哪一步。 是牵手,接吻,还是已经到了坦诚相见的那一步? 锦绣犹豫思考著,今晚要不要找个机会去殿下那边好好打探一番? 就当是…… 嗯,牺牲自己,替自家公主打探敌人的情报! …… 幽冷的房间里,李縹緲缓缓睁开眼睛。 眉目清明,浑身颓靡气息浑然一空。 那股清冷寒意的气息在她眉目间縈绕,使得她整个人气质更上一层楼。 李縹緲缓缓起身,目光思绪间却似有几分疑惑縈绕不散。她望向窗外景色,而后推开房门走出。 “公主!” 门外的锦绣和安寧迎上前。 李縹緲看了安寧一眼:“安寧,你伤势如何了?” 抱剑少女摇摇脑袋:“没事了。” “公主她撒谎,她伤势没好。” 锦绣告状道。 “好了。” “没好。” “好了。” “……” 李縹緲看著在拌嘴的姐妹俩,开口道:“好好歇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锦绣点点头,见公主往楼下走去:“公主你去哪?” “隨便转转!” “带我一个,我也去!”锦绣兴奋的跟上去。 一旁的抱剑少女瞧见这一幕,犹豫了一下,还是也跟了上去。 楼下客栈內,已没有了柳素和许嵐的身影。 当李縹緲带著锦绣和安寧走出客栈时,迎面碰上从门外走进来的林江年。 “咦,你们要去哪?”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主僕三人! 还別说,三人站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殿下,我们打算跟公主出去逛逛。”锦绣回答道。 “出去逛?” 林江年有些意外的看了李縹緲一眼,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了,一起去吧。” 林江年开口,他刚把小镇的事务处理完。 黑甲高手昨晚已经连夜回临王府述职,这次林江年从临王府带来的临王军,在解决完教主之后,也该返回临江城了。 这支临王军算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林江年这次前往江南带的粮食可供养不起他们。 再者说,教主一死,林江年除去了心腹大患,也用不上他们,身边还留下一支精锐的世子亲军护送足以。 李縹緲没说话,点了点头。 一旁的锦绣听到殿下同行,顿时面露甜美笑容,美眸明亮,眨眨眼,有些神采兴奋。 唯有跟在最后面的抱剑少女,在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后,又低下脑袋,將脑袋埋在胸口,跟在公主和锦绣的身后。 不言不语,依旧像是个莫得感情的隱形人! …… 小镇街头,繁华热闹。 几人行走在街头上,感受著小镇热闹,漫无目的。 此番紧绷的弦隨著黑袍教主的身死而告一段落,难得今日有閒暇时间。等明日又得继续赶路,到时候路程又是一如既往的枯燥无聊。 锦绣性格活泼好奇,拉著安寧四处转悠。 林江年和李縹緲落在后面,二人並排而行走在街头上。侧目时,见她清冷的神情微凝,似有心事的模样? “怎么了?” 林江年瞧出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好似从昨晚开始,长公主的神情就始终如此? 李縹緲沉默著,使得她本就清冷的神情愈发寒冷。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林江年,又看向了远处。 半响后,才道:“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那位教主!”李縹緲道。 林江年一愣:“哪里不对?” 却见李縹緲轻摇头,冷声道:“说不上来……但,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莫非是……” 林江年眼神猛然一眯:“教主没死?” “还是说,我们杀的那个不是教主?!” 这念头浮现,但却又很快被林江年打消:“应该是他,错不了!” 林江年与教主打过交道,自然不可能认错人,昨晚那个教主,的確是他先前见过的教主。 柳素身为天神教圣女,也自然不可能认错! 昨晚杀的的確是教主,教主也已经死了……还有哪里不对? 李縹緲沉默。 半响后,才又冷声道:“昨晚死的,的確是那位教主。” “不过……” 李縹緲又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教主,当真就是陈昭吗?” 此话一出,林江年脚步猛然一顿,扭头看去:“你发现了什么?!” 他知道,李縹緲绝不会隨便说出这话来。 一旦如此说,必定说明发现了问题。 “不確定。” 李縹緲冷眉紧锁:“但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沉默良久,李縹緲突然问起:“你昨晚说起,他曾是南疆之地一个小国的国师?” 林江年点头:“当年王爷兵临城下时,他曾孤身行刺王爷,但被王爷重创,之后遁逃下落不明……”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他:“但陈昭早在父皇昔日还只是太子时,便已经入宫。” 此话一出,林江年眼神猛然一眯:“你是说,时间对不上?!” 李縹緲点头:“陈昭多年前入宫,但一直到父皇掌权后才逐渐在宫中站稳脚跟。十几年前,他不太可能出现在南疆之地。” 林江年恍然,是啊,陈昭是个老宦官,他怎么可能瞒过那位先帝偷偷出宫,前往南疆之地的小国家兼职当国师? 这並不合理! 除非是……有替身? 可,这合理吗? 此刻,饶是林江年也开始紧锁眉头:“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昭不是教主么?” 林江年喃喃自语:“要是不是,这教主为何又跟陈昭长的一模一样?那么像,分明就是……” 林江年说到这里,声音突然逐渐变小。 他缓缓抬头,正好与李縹緲对视上。李縹緲正静静看著他,一言不发,但清冷的眸光中,却仿佛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沉默了下,缓缓从口中说出了几个字。 “双胞胎?!”(本章完) 第651章 都是阉人? 街道人流川涌。 林江年和李飘渺站在街道上,两人眼神对视,脑海中几乎同一时间浮现起这个念头。 陈昭真的是黑袍教主吗? 一开始,林江年的確如此以为! 告知他这个消息的人是柳素,身为天神教圣女,柳素半年前从赵长远口中得知教主是陈昭的这个秘密。 柳素自然不会骗他,而昨晚杀教主时,揭开教主的面具之下,也的確是『陈昭』! 那张与陈昭一模一样的脸分毫不差,分明就是陈昭…… 因此,林江年默认陈昭就是教主的事实! 可眼下,当李縹緲突然提及此事当中的诸多疑点时,又逐渐让林江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確有问题! 细细一琢磨,林江年很快意识到其中有很多细节逻辑不通。假如陈昭当真是教主,那他又是如何在皇宫与天神教教主两个身份中转换? 他有替身么? 还是说,半年前被掛在京城门外曝尸的人就是那个替身? 可似乎也说不过去。 陈昭与这位黑袍教主之间,的確似乎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种种跡象都表明,陈昭就是教主。 可细想之下,却又发现很多细节指向表明著陈昭又不太可能是教主! 那么…… 排除了这些所有的可能,把其余的线索匯聚在一起,一个熟悉的念头便在林江年脑海中浮现。 ……有没有可能,陈昭与教主是两个人? 但两个人,却又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甚至……长得一样? …… 换成別人,恐怕还不会第一时间往这方面想! 但林江年不一样! 他当初本身就是靠著与临王世子一模一样的样貌,在柳素的威胁下潜入临王府,成功假冒了临王世子! 后面才意识到,假冒临王世子瞒过所有人並非是他的演技好,而是……他本来就是临王爷的另一个儿子! 双胞胎! 样貌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这种事情在林江年这里並不罕见,毕竟除去他之外,身边还有锦绣和安寧这一对活生生的例子在。 锦绣与安寧这对双胞胎二人虽气质性格完全不同,但在样貌这方面却极为相似。 两人若是站在一起,刻意打扮掩饰一番,林江年唯一能分辨出她们二人的办法,估计就只剩下扒她们衣服確认大小了…… 有林江年自己,以及锦绣安寧这对双胞胎的例子,在意识到教主身份问题时,林江年第一时间浮现起这个猜测。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看向李縹緲时,见她正若有所思著。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她眼眸微垂,她一直有疑虑,陈昭不太像是教主,倘若这教主是陈昭的双胞胎兄弟的话……似乎,很多疑惑就都解释的通了? 只是,会有那么巧吗? 两人眼神交互。 林江年很快想起什么:“所以你昨晚让我留著教主尸体的目的……” 李縹緲清冷的看著他,一言不发。 但林江年已然明白……想分辨陈昭是不是教主,其实正好有个办法。 陈昭是个宦官! 是个阉狗! 在入宫之前,他就已经被阉割过了。倘若陈昭就是教主,那他必定也同样是个阉人。倘若这黑袍教主那玩意还在的话,就必然能肯定教主的確另有其人!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当即唤来街道上跟隨藏匿在黑暗中的侍卫,吩咐他们立刻去检查下黑袍教主的尸体。 侍卫听到后,匆匆离去。 林江年则继续与李縹緲和锦绣与安寧,在街头上閒逛。 锦绣和安寧这对姐妹四处溜达,锦绣拉著安寧在路边商户店铺到处转悠。 林江年依旧与李縹緲並排而行,在结束了教主的话题后,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直到半响后,气质清冷的长公主又冷不丁开口:“你的《剑之九术》,皇叔教你的?” 听到这,林江年微挑眉,点头:“没错。” “一年前我去如意楼时,李老指点过我一阵子武学,又將剑之九术传给了我……算起来,李老也能算是我的半个师傅。” “只是可惜,他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林江年轻笑道。 李縹緲静静听著,默然点头。 “不过说起来也有点奇怪,李老怎么会你们剑道的至高绝学?” 林江年疑惑开口,可在目光落在李縹緲脸上时,又隨即反应过来:“害,我问了句废话,这天下都是你们李家的,李老他会个《剑之九术》这不很正常嘛?” 剑道早已投靠朝廷,为朝廷献出忠诚那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李縹緲冷眸深邃,望向前方,半响后才道:“皇叔他当年与剑道上任宗主乃是挚友。” “挚友?” 这消息是林江年不曾听闻过的。 李縹緲平静道:“当年皇叔喜欢游歷天下,广交天下好友,江湖武林各门各派中都有不少皇叔昔日的好友。” “当年,剑道曾发生过一场很严重的叛乱……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上任宗主在那场叛乱中下落不明。后面种种跡象证实,上任宗主已经身死……” “隨著他身死,同时带走的还有剑道至高绝学《剑之九术》的完整版。自此以后,《剑之九术》最后一式就彻底失传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尝试领悟这最后一式的奥秘,不过始终不得领要。原以为这最后一式恐怕自此失传,没想到……” 说到这里,李縹緲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静静看著他:“这最后一式竟在皇叔身上,想来,应是当年上任宗主交给了皇叔。” “皇叔將这最后一式传给了你,也算是让它得以重见天日。” 听完李縹緲的解释,林江年有些感慨:“我原本以为李老当初就是隨便一指点,没想到他竟將这等绝学传授给了我。” 李縹緲看著他:“你武学天赋並不低,这最后一式在你手上,也不算是埋没。” “这话別人说我信,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怪?” 林江年嘆气:“论武学天赋,谁能比得过你?” 李縹緲默然,没说话。 得,都不反驳了! 这女人对自己果然有著清楚的认知! 换成別人恐怕是膨胀自大,换在她身上不知为何,甚至还显得有些谦虚了。 这女人的武学天赋,几百年来恐怕也出这么一个! “说起来,这《剑之九术》是你们剑道的至高武学,最后一式失传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些名不副实。” 林江年轻声开口,低著头,在与李縹緲並行时,手指尖不时触碰到那清凉的肌肤。指尖碰撞之际,身旁的女人似乎没有察觉到。 林江年胆子逐渐变大,开始得寸进尺,到最后乾脆直接大街上牵起握住她的手。 “之前一直想送你一份礼物来著,但一直没想好。这剑之九术毕竟是李老传给我的,没有他的允许也不好隨便送人!” “不过,既然李老是你的皇叔,那如今倒是很合適了。” 手心被握住,又听到这话的李縹緲愣了下,扭头,与林江年对视上。 林江年衝著她笑了笑,挑眉:“想学吗,我教你啊!” …… 等到林江年一行人从街道上逛了一圈回到客栈,便收到侍卫传来的检查结果。 然而结果却有些出乎了林江年呵李縹緲的意料。 “启稟殿下,属下已检查过教主的尸首,確定此人的確是个阉人……正是陈昭无疑!” 这个调查结果,让林江年诧异,也让一旁的李縹緲蹙起了好看的冷眉。 在回来之前,林江年甚至已经逐渐肯定陈昭与教主恐怕多半是两个人! 可眼下的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教主竟是个阉人? 这不就意味著……他的確就是陈昭吗? “你確定?” 林江年盯著前来匯报的林空,检查尸体这种事情不適合林青青出面,因此由林空前去检查:“你认真检查了没有?確定……他那玩意没有了?” 林空低著头,认真道:“属下已经认真检查过,並且有多人同时確定……教主,的確是个阉人!” 虽然不清楚殿下为何要这么做,但林空还是很確认……这黑袍教主就是个阉人! 必定是陈昭无疑! 大厅內沉默了。 半响后,林江年摆摆手,嘆气:“你先下去吧。” 林空起身离开大厅。 大厅中,剩下了林江年与李縹緲二人。 两人眼神再度对视,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疑惑。 “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林江年开口。 明明刚刚的一波分析,局势已经逐渐明朗。可眼下的调查结果,又让原本明朗的线索再度变得扑朔迷离。 教主是个阉人,这不就意味著……他的確是陈昭? 天底下可能有样貌相似,性格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绝不太可能有如此相似一模一样,还又正好都阉割了自己的两个人…… 这未免有些太过於巧合了! 陈昭被阉割,是他入宫当了宦官太监。 那这位黑袍教主为何阉割? ……总不能是嫌弃那玩意多余,割以永治吧? 还是说这位教主修行了某种类似『葵宝典』的武林绝学,必须得自宫才能神功大成? 大厅內的两人都沉默著! 李縹緲蹙眉良久,“还是不对劲。” 林江年追问:“怎么说?” “不知道。” 她的回答很乾脆。 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昭当真是教主? 可是…… 那些疑点又该如何解释? 她想不明白! “看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原本以为教主死了,一切都该尘埃落定。 没想到,这教主临死之前还能整出么蛾子来。 望著李縹緲蹙眉的神情,林江年冷静分析道:“如今情况倒也还好,至少能確定一点……教主已经死了!” “那么至少我们眼下已经少了个心腹大患……假如教主就是陈昭的话,那一了百了,一切尘埃落定!” “倘若他不是的话……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陈昭有可能还活著?” 李縹緲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这是她最担心的点! 假如陈昭还活著,那他如今在哪?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咱们现在就假设,陈昭与教主不是同一个人,他也还活著……” “只有他一个人活著,也改变不了什么大局!” 林江年开口。 无论是陈昭和教主,都已大势已去。 昔日陈昭能权倾朝野,靠的是先帝的宠信,靠的是多年来对满朝文武的威逼利诱以及扶持亲信。但隨著先帝驾崩后,他的这些势力和亲信也逐渐被李辞寧连根拔起。 至於黑袍教主,他一死,整个天神教几乎轰然倒塌了。 更別说,前几日天神教还折损了无数精锐高手。可以说,整个天神教几乎已经半死不活! 如此一来,哪怕如今陈昭还活著,也掀不起太大风浪。唯一要担心的,如果陈昭还活著,他会不会躲在暗中伺机而动? 没人清楚陈昭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一个躲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绝世高手,才是最让人忌惮头皮发麻的。 “想要查清楚这点……” 林江年抬头看著李縹緲,笑道:“恐怕又需要咱们二人联手了。” 李縹緲静静看著他,没开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边得从南疆那边查起,查一查这位教主的来歷底细,也得查一查他的身世,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那边的话,等你回京城后得去查查陈昭的底细,查查他当年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再查一查他入宫前的底细……” “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 夜幕降临。 小镇灯火通明,客栈清冷。 林江年在日常练功结束后前去沐浴更衣,换了身衣裳神清气爽地回到房间。 回到临江城的这段时间,林江年的武学境界又有所提升。准確来说,是跟著长公主从京城到临江城这一路上,林江年的武学境界几乎是坐火箭般的提升。 先前迈入三品之境的林江年,如今隱约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內力充盈程度又即將抵达另外一个丰盈的状態! 身体內浑厚充实的气息,让林江年对於自己如今的实力极为自信! 杀黑袍教主时林江年初次展露剑之九术的威力,尤其是那最后一式的九剑,威力更是惊人! 这剑之九术不愧是顶级绝学,威力惊人! 眼下的林江年甚至有信心,哪怕是如今的二品高手来了,凭藉著剑之九术他也有自信能一战! 这就是越境界干人的爽快感吗?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多少有那么一点膨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紧接著,一个清脆甜美而又试探的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响起。 “殿下,你睡了吗?” “……”(本章完) 第652章 来的正是时候 声音轻盈,隱约带著几分试探,似乎小心翼翼著。 声音的主人,正是锦绣! 林江年收回思绪,看了眼窗外。眼下天色已暗,时辰也不算早。这大晚上的……锦绣来找他做什么? 林江年挑眉,饶有意思,並没有出声回应。 而房门外的锦绣见房间內没有动静,不一会儿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出现在门外的人正是锦绣。 刚把门打开,锦绣迎面就瞧见坐在桌前,正似笑非笑看著他的林江年。 锦绣似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识拍了拍胸脯。一边迈步走进房间,一边嗔恼道:“殿下你在房间怎么也不说话?” “嚇我一跳呢!” 林江年若有所思道:“在想事情!” 锦绣迈步走到桌旁坐下,饶有兴趣问道:“殿下在想什么事情?” “自然是在想锦绣姑娘大晚上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林江年似笑非笑:“是不是想对本世子意图不轨?” 此话一出,锦绣脸蛋顿时浮现羞红,眸光恼怒:“殿下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事情?” “想锦绣姑娘难道不是正常的事情?” 锦绣撇嘴道:“殿下脑子里想的奴婢,是正经的吗?” 林江年则是嘆气:“这大晚上的,锦绣姑娘主动过来找本世子,这很难让我联想到正经的啊!” “殿下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锦绣没好气道,冷不丁突然察觉到什么,娇躯一颤。 低头一瞧,这才发现原本坐在身旁殿下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顺势落在她大腿之上。 正隔著轻纱衣裙布料之下,轻轻摩挲探索著。 ……还真驾轻就熟吶! 锦绣脸色顿时更红了,咬了咬下唇,伸手就想把殿下作怪的坏手给拍掉:“殿下你能不能老实点?” “能。” “那殿下你的手在做什么?”锦绣羞恼的瞪著他。 “在它该呆的地方放鬆。” 锦绣:“……” 锦绣知道,论诡辩她是无论如何都辩不过殿下的。 殿下嘴里总能有那么一套歪理,变著法的占她便宜。继续跟殿下纠缠,只能便宜被越占越多。 於是,锦绣伸手试图想要把殿下的手拿开。然而她怎么用力都无济於事,只能红著脸用力摁著阻拦,不让殿下的手再乱动,再继续往上攀爬。 “殿下你正经点,我,我找你有正事!” “什么正事?说吧。” 林江年心无旁騖,专心致志感受著手心传来丝滑柔软的触感。哪怕隔著衣裳,依旧能感受到少女肌肤上传来的美好。 微微抬眸,见锦绣脸色正微红,脸蛋上白皙的肌肤上点缀著嫣红,那张精致无暇的五官显得愈发诱人。 似是早品尝过,知晓眼前这少女的美好,林江年心性大动,目光也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而锦绣此时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今晚干嘛想不开过来找殿下?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殿下,你,你正经点!” 锦绣咬著银牙,羞道:“门,门还开著呢……会被人看到的。” “怕什么?” 林江年瞥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没人的。” “万,万一有人呢……” 锦绣挣扎著。 “那好办!” 林江年挑眉,伸手一拂衣袖,袖中內力灌涌一阵狂风,將大门的房门直接关上。 “砰!” 轻响一声,房间內剩下林江年与锦绣面面相覷。 “这下没人能看到了。” 林江年理直气壮道。 锦绣:“……” 草率了! 忘记殿下还有这一招了! 房门一关上,房间內的气氛也顿时变了! 刚才房门打开的时候,锦绣心里还有几分底气,琢磨著殿下应该不会太过份。现在房门一关上,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尤其是当锦绣抬眸时,正好与殿下的目光对视上。很快,锦绣就从殿下眼神中瞧出了点熟悉的目光神色。 那种目光,好似是想……把她吃干抹净一样! 锦绣並不陌生。 毕竟,之前殿下就经常这样…… 锦绣有些不该习惯,虽说已经跟殿下……那啥了。但少女本能的羞涩感,还是让她在与殿下的对视下羞怯不已,她下意识起身:“我,奴婢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先回去了……” 锦绣转身想跑路。 但这才刚走出一步,手腕突然被抓住。下一秒,一股强有力的气劲將她拽了回去。锦绣脚步踉蹌,站立不稳,直接一头栽进林江年怀里。 不等她来得及反应,一双熟悉的大手便环绕她的腰肢,紧接著那两只大手又轻车熟路地顺著少女纤细的腰肢缓缓往上,习惯性托住那被衣裳包裹,隱约有要脱颖而出的饱满。 一左一右,刚刚好! 突遭袭击,锦绣娇躯微颤,脸色唰一下变得血红:“殿下,你……” 锦绣还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林江年的似笑非笑:“这大晚上的,锦绣姑娘自己送上门来,本世子能让你跑了不成?” “奴,奴婢没有……” 锦绣红著脸还想辩解,但林江年双手却已然开始活跃。 精湛的手法,宛如正在著製作一件艺术品! 將这精致的艺术品揉捏成了各种形状! 锦绣美眸睁大,又羞又恼,“殿下,你……唔……” 可还没等锦绣来得及阻止林江年的动作,扭头之际,林江年已然凑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嘴巴,將她原本想说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 大晚上的,不適合聊天谈心。 既然是晚上,就该做点晚上应该做的事情。 ……这叫不忘初心! 少女的唇软软的,如水蜜桃般口感顺滑,带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与少女身上原本的体香混杂在一起。 此刻房间內,气温似乎不断开始攀升,曖昧的气氛愈发浓郁。 锦绣一开始还象徵性的挣扎,试图想要表现出自己『铁骨錚錚』,面对『黑恶势力大流氓』不畏权贵,绝不屈服的意志。 然而,在嘴巴被堵住后,她就只剩下了唔唔的发声。再加上身前不断被得寸进尺袭击,原本就不是很强烈抵抗意识,开始逐渐瓦解…… 今晚偷偷过来找殿下,锦绣就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以她对殿下的了解,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殿下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诡计多端的小侍女! 只是没想到,殿下竟如此猴急……这还没等锦绣有心理准备,殿下已经对她下手了! 锦绣脑袋昏昏沉沉,被殿下的突然一通强吻亲的意识都快模糊,娇躯也变得敏感。等到她稍许恢復了一丝意识时,便已然感觉到胸口处一阵清凉透风。低头瞥了一眼,她脸色顿时羞红。 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已被解开。对襟襦裙的衣领敞开,露出里面浅青色的绣肚兜儿。 而此刻的肚兜儿也正不知何时被挑开,不偏不倚,户门大开! 一只熟悉的大手,正覆盖在大门之上,毫无遮掩的鑑赏著…… 锦绣脸蛋滚烫羞红,美眸下意识慌乱的闭上,脑袋直接埋进殿下胸口,同时羞恼的用力掐著殿下,试图想要发泄自己的羞恼情绪。 可才刚掐了两下,锦绣便又感觉胸口处的大手消失不见。那火热的气息突然远离,使得锦绣竟还有种莫名患得患失的感觉。 下一秒,她整个人拦腰抱起。等锦绣回过神来时,自己已不知何时躺在床铺上。四周是柔软的被褥,一道炙热的身躯正灼灼的盯著她。而自己身上的衣裳,也不知何时开始逐渐不翼而飞,越来越少。 “殿,殿下……” 锦绣的声音带著几分轻颤,似是有些紧张害怕,她微微蜷缩著:“关,关灯……” 如此明亮灯火之下,无异於光天化日之下那啥……对锦绣来说还是有些太过於羞耻。 她试图想要用关灯来掩饰自己的羞耻情绪。 然而,林江年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凑近少女耳边轻声道:“关灯了,本世子还怎么好好欣赏锦绣姑娘的盛世美顏?” “不,不要……” 锦绣有些羞慌,先前都是关灯的。眼下没关灯,让她有种一丝不掛的暴露在大街上一样…… 哦,现在的確已经是一丝不掛了! “快,快关……” “不关!” 林江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锦绣的无礼要求:“本世子要的就是不关灯!” “不,不行……唔……” 锦绣还想挣扎一番,但却又被林江年低头凑近,再度堵住了嘴巴。 对了,这次是两张嘴巴同时堵上了! …… 夜晚的客栈,稍显得有些冷清。 客栈外的侍卫把守森严,客栈內倒是少见有其他人的影子。 大家在用过晚膳后,基本上都各自回房歇息。 就在夜深人静之际,走廊另一侧,伴隨著一声吱嘎开门声,昏暗的走廊上鬼鬼祟祟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而又鬼鬼祟祟地朝著林江年的房间方向摸索去。 一边靠近,一边小心翼翼查看著四周,提防著会不会有人出现,直到確定没人后,这才放下心来。 接著,她摸索到林江年房间外,见房间內还亮著灯,伸手轻轻敲了敲门,而后压低声线:“林江年,你睡了吗?” 声音很轻! 却瞬间惊醒了房间內的二人。 原本脸色通红,紧闭著双眸,一副被强迫模样的锦绣在听到门外动静时,猛然睁开眼睛,那双水盈正泛著情慾的眸光中瞬间涌现出慌乱之色:“有,有人……来,来了……” 同时,她娇躯因紧张而猛地一颤,浑身紧绷起来,死死抱住林江年。 林江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有意外惊喜吶? 不过,林江年扭头看向门外,隱约可见走廊站著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许嵐,她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而此刻的锦绣,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大晚上的竟然还有人过来找殿下,她刚才没听出门外的人是谁……但不管是谁,万一要是发现了,她都没脸见人了! 因此,锦绣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起身穿衣服,可她刚有所动作,却不小心一时挣扎幅度太大。 “你……嘶……” 锦绣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什么挤入后,浑身气力瞬间被抽空,她又羞又急,压低声音慌忙道:“你,你快起来……” “嘘……” 林江年朝著她做了一个噙声的动作:“別出声,咱们装睡著了!” 此刻的锦绣浑身紧绷,雪白的肌肤泛著嫣红,在灯火的照耀下,似有晶莹的汗珠涌现。她几乎羞恼昏过去……这,这灯火还没灭,怎么装睡著了?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越是如此紧张,她娇躯越发紧绷缩成一团,整个人死死抱著林江年,如同八爪鱼般缠绕著。 如此一来,感知最为明显的反而是林江年。 …… 而此时,门口的许嵐在敲了敲门口,见房间里没有动静。 “人呢?” 她喃喃自语:“不会是睡著了吧?” 看了一眼房间內还亮著灯火,应该没睡著吧? 要是以前,许嵐就直接闯进去了。但今晚她目的不纯,带著几分鬼鬼祟祟……因此显得有些心虚。 她又敲了敲门,再度出声。 然而,房间內还是没有动静。 真睡著了? 还是说人不在房间里? 许嵐顿时露出失望神情,白天受了很大的刺激影响,她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结果人却不在?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许嵐有些失望的转身打算离开。 不过,刚转身走了两步,又有些不甘心。 许嵐重新返回房间门口,又唤了几声,见还是没反应,终於下定决心,悄悄试探推了推门。 结果…… 门开了! 没锁? 见状,许嵐乾脆直接推开了房门,躡手躡脚走了进去。 刚走进房间,许嵐就嗅闻到空气中隱约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很奇怪,说不上来! 这是什么? 许嵐疑惑著,目光下意识好奇的扫视房间四周。 然后,她目光扫视最终落在房间內不远处的床榻上。 下一秒,六目相对! 许嵐瞳孔猛然睁大,仿佛瞧见了什么不可置信震惊的画面,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脑袋瞬间空白! 一时间,竟忘记了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就这样僵硬愣在原地,眼睛瞪圆! 神情惊愕! 而这一刻,世界也仿佛都凝固! ……(本章完) 第653章 抓姦在床 许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荒而逃,跑回房间的。 哪怕回到房间后,她整个人依旧呆滯。脸蛋滚烫羞红,坐在那儿,眼睛睁的大大的,恍然如梦。 刚才那所瞧见的一幕太过于震惊,衝击著她幼小单纯的心灵……太震撼了! 怎么,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脸? 以至於许嵐脑袋始终空白短路,直到此刻依旧没能回过神! 整个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先前的画面才刚涌上心头,许嵐身躯就忍不住微微战慄,有种怪异的感觉不断袭上心头。 而房间里的小绿,则也发现了自家小姐的异常。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小绿快步来到自家小姐身旁,见小姐脸色滚烫,眼眸羞慌,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小绿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满脸惊喜问道:“小姐……是不是殿下已经对你做了什么?!” 小绿兴致勃勃追问,作为小姐身边最贴心的小侍女,小绿对自家小姐与殿下之间的事情可谓是操碎了心。 今日白天时,那位柳素姐姐的话把自家小姐给刺激的不行! 柳素姐姐的话,一语点醒自家小姐。 回房后,小姐就暗暗下定决心,今晚豁出去了! 必定要悄悄去殿下房间,跟殿下好好对对线! 小绿也是全程给自家小姐打气,並且在一旁不断的支招,鼓励自家小姐今晚一定胆子要大一点,绝对不能关键时刻畏怯。 最关键的是……小姐要打扮的诱惑点! 为此,小绿还专门帮自家小姐画了个乾净的妆容,还挑了一身小姐平日里几乎从来不会穿的衣裳。 衣裳虽然並不暴露,但对於平日里的小姐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大尺度』! 眼下,小姐突然红著脸,甚至有些『惊慌失措』般的神情回来,小绿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有情况! 小姐这反应……分明就是羞涩了! 难道……真成了? 但隨即,小绿又很快纳闷疑惑……不应该啊? 小姐这才去了也没多久时间吧? 这么快就结束了? ……殿下瞧上去也不行吶? 小绿顿时陷入沉思……是不是小竹那丫鬟之前骗了自己? 什么几个时辰,这才一炷香时间不到吧? 小竹一定是故意帮殿下掩饰了吧? …… “小姐,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见自家小姐还在发楞,小绿如同瓜田里上躥下跳的猹,急的不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姐你倒是快说啊! 奴婢好像知道啊! 在小绿的急切催促下,许嵐这才仿佛逐渐回过神来。她脸色依旧通红滚烫,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好开口:“我,我……” “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小绿则以为自家小姐是不好意思开口,愈发兴致勃勃:“小姐你慢慢说,跟奴婢说说……是什么感觉?” “誒,小姐你眼神那么奇怪干什么?快说呀!” “奴婢又不是外人,这不能跟奴婢讲吗?” “……” 许嵐低下脑袋,脸色羞红,声音很轻,有些窘迫:“不,不是这样的……” “就,就是……” 在小绿的不断催促下,许嵐这才將刚才所发生瞧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等到听完后,小绿愣住了! 脸上笑容僵硬,整个人傻在当场。 半响后,才愣愣道:“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刚刚闯进殿下的房间,瞧见了殿下和那个狐狸精?” “那个狐狸精跟殿下……在床上做什么?” 面对小绿的追问,许嵐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幽怨:“还能做什么?” 小绿沉默了! 孤男寡女,在一张床上还能做什么? 虽然自家小姐说的很隱晦,但……已经很明显了! “小姐,你,你是亲眼所见吗?” 小绿还是有些不確定,自家小姐在这方面没经验,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 许嵐面无表情道。 小绿沉默了。 好吧! 已经没法辩解了! 殿下,分明就是跟那个叫锦绣的狐狸精在…… 居然还被自家小姐给撞了个正著? 一瞬间,小绿心中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同时又莫名感觉有种……刺激感是怎么回事? 这,算是什么? 殿下当面绿自家小姐? 夫……呸,妇前……那啥? 也不对,自家小姐跟殿下还没有那什么…… 但不知为何,小绿突然很同情自家小姐,脑袋上好像绿油油的? “小姐……” 小绿小心翼翼试探,又有些好奇:“然后呢?” “小姐你闯进去……坏了殿下跟那个狐狸精的好事?” 提起这,许嵐眼神更幽怨了:“没有……我进去的时候,他们……还没结束!” 想起刚才瞧见的那一幕,许嵐脸色又愈发滚烫通红起来。 怎,怎么会那么不要脸? 那狐狸精居然,居然…… “然后呢?”小绿愈发同情自家小姐,但又愈发好奇后面发生了什么? 殿下该不会是真的当著自家小姐的面,继续跟那个狐狸精……那啥吧? “然后,我就跑回来了!” 许嵐幽幽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只是撞见了林江年跟那狐狸精『苟合』的场面太过于震惊,让她极为羞耻,仿佛是自己做了这等『下流』的事,让她忍不住落荒而逃。 甚至都忘记自己刚才到底干过什么! “小姐,你这……” 小绿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恨铁不成钢起来:“小姐,你怎么能直接跑了呢?” “你跑了,这不就意味著你认怂了?” “你弱那狐狸精一头了?!” 许嵐眼神茫然:“那,那我该怎么做?总,总不能……” 许嵐说不下去了,她一黄大闺女,那种场面已经让她绷不住了。 她刚才哪里想的了那么多?! 只想著落荒而逃! “你当然不能跑啊!” 小绿叉著腰,恨铁不成钢道:“小姐你又没做坏事,做坏事的是殿下和那个狐狸精……你跑什么?” “要跑,也应该是那狐狸精跑啊?” “你要是不跑,那狐狸精被小姐你撞见这一幕,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你?哪还能在小姐你面前抬起头来?” 小绿都快被自家小姐给气著了,小姐又没做亏心事,她跑什么跑啊? 被小绿这么一说,许嵐愣了愣,好像还有点道理? 又不是自己没穿衣服……她跑什么啊? 怕那狐狸精不成? “小姐你现在这一跑,反倒显得小姐你气势弱了……这千载难逢能压那狐狸精一头的机会,就这样被小姐你白白浪费了吶……” 听著小绿的话,许嵐愣神,越想越觉得好像……有道理? 自己,真不该跑的? 这跑了,好像真的很亏? 平日里锦绣那个狐狸精就跟自己不对付,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就一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她神气什么? 反正自从自己的『胜利果实』被那狐狸精摘了后,许嵐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尤其是刚才,那狐狸精又在品尝自己的“胜利果实”,这可让许嵐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 自己果然就不该跑的! 这跑了,还不是就认怂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 许嵐神情茫然:“我,我再回去不成?” “这……” 小绿也犯了难,她在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跑? 听到小姐问起,她眨了下无辜的大眼睛:“他们现在应该还没结束吧?” “小姐要不……你再过去抓姦一趟?” “这,不好了吧……”许嵐神情犹豫。 “怕什么,小姐你又没做亏心事!”小绿理直气壮,蛊惑著自家小姐。 而许嵐被小绿这么一忽悠,也犹豫不定:“这,这真的能行吗?” “当然可以……小姐你也不希望那狐狸精霸占殿下吧?” 小绿压低声音:“小姐你想想,那狐狸精现在正在干什么?!” “她是不是还霸占著殿下的肉体?指不定,现在还骑在殿下的身上耀武扬威……这你能忍?” 不能忍! 一点都忍不了! 许嵐本就受不得刺激,被小绿这么一说,脑海中顿时就有画面了! 一股酸溜溜的情绪涌上心头,伴隨著气愤情绪直衝云霄。 她当即上了头! “不行,我得去阻止狐狸精!” 许嵐义愤填膺,握紧拳头便气势冲冲的出门,再度朝著林江年的房间走去。 而小绿这时也悄悄跟著自家小姐后面,偷偷摸摸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江年房间內,气氛依旧怪异! 许嵐的突然闯入,使得房间內的二人猝不及防。 惊慌之下的锦绣,甚至第一时间忘记遮掩自己的身子。直到回过神来时,方才慌忙的扯过被褥將自己雪白妙曼的身躯遮掩。 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不著寸缕的躺在床上,一上一下,还能干点什么? 而在当瞧见闯进来的人是许嵐时,锦绣心头有那么一刻,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还好不是公主或者安寧。 但隨后,那股羞恼没脸见人的情绪还是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幸好这种一丝不掛被曝光的场面並没有持续多久,闯入房间瞧见这一幕的许嵐也被震撼住了。 隨后便红著脸落荒而逃,剩下房间內的二人面面相覷。 即便是林江年,此时也多少有些愣神……他也没想到,许嵐那姑娘竟然真直接闯进来了? 这…… 猝不及防! 不过…… 感受著身下少女那娇躯轻颤,紧绷的情绪,林江年心中反倒有种愈发怪异的感觉! “你,你还不快起来……” 锦绣脸蛋羞红,浑身裹著被褥,娇躯轻颤著。 此刻两人,甚至都还保持著刚才的动作没有动弹。 此刻有些清醒过来的锦绣,无比羞耻。 而她如此反应模样落在林江年眼里,反倒觉得……更刺激了! “她已经走了。” 林江年凑到少女耳边轻声开口。 锦绣先是愣了一下,走了? 走了又怎么了? 此刻的她只想赶紧起身穿衣服,逃离这是非之地。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殿下这句话中蕴含的深意! 因为,这混蛋又突然动了下! 一瞬间,锦绣娇躯紧绷,蕴含著几分情慾迷离的美眸忍不住睁大:“你,你干什么……”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如此突如其来的衝击之下,让本就高度紧张的锦绣一下子忍不住,那温润鲜红的唇里下意识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十分好听的声音。 紧接著,锦绣便死死捂住嘴巴,眼神羞愤欲绝:“你,你別……” 锦绣羞愤的想开口制止殿下,但很快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双手用力抓著殿下的胳膊,那双往日明亮的美眸羞愤的瞪著殿下,试图想让殿下停止。 然而,她此刻面色緋红,髮丝凌乱,美眸盈盈,又紧咬著下唇的委屈模样,反倒像是愈发刺激著林江年。 他更来劲了! 於是乎,原本刚有一丝清明的锦绣,很快又逐渐沉沦。 但就在这时…… 门外再度响起了脚步声靠近! 又来人了?! 然而此刻,正是在关键时刻,哪怕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但房间內的二人都仿佛已经无视了外面的声音。 意识迷糊的锦绣根本没有听到外面的脚步,而林江年则是刻意无视! 关键时刻,需要心无旁騖! 管它外面是谁! “吱嘎!” 房门被猛然推开! 许嵐气势汹汹的闯入进来,一副问罪神情。 “你们……” 她鼓起勇气,气势汹汹的正要开口。 然后,她便听到了一声女子好听的声音。 又瞧见了眼前这令人震撼的一幕! 这一瞬间,许嵐仿佛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眼睛再度瞪大,脸色唰的一下瞬间再度通红! 他们,他们竟然还,还在…… 下一秒,许嵐如同做贼心虚般试图转身就跑! 可刚转身那一剎那,她便瞧见门口有个脑袋正鬼鬼祟祟探头进来……不是小绿还能有谁? 主僕两人眼神对视,小绿眼神中满是好奇和兴奋! “砰!” 许嵐见状,下意识直接將房门关上! 將小绿关在了门口! 反锁,上门! 再度转身,深呼吸一口气。 望著床上的狗男女,许嵐咬牙切齿,气愤不已! “狗男女!”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气势很足,带著几分悲愤情绪。 宛如抓姦在床的妻子般,气势汹汹著! ……(本章完) 第654章 锦绣的挑衅 门外。 悄悄摸摸跟在自家小姐身后来凑热闹的小绿,脑袋才刚刚伸长想看房间內的动静,便听到“砰”的一声。 房门被关上,她被关在了门外。 “小姐……” 小绿望著紧闭的房门,脸上顿时露出委屈神情。 小姐变了,小姐竟然背著自己恰独食了…… 小绿站在门口,犹如瓜田里上躥下跳的猹,急的不行! 房间里到底是什么场景啊? 殿下和那个狐狸精到底是不是正在…… 小姐干嘛不让自己看啊……自己难道就不是粉嫩嫩的女孩子了吗? 好急啊好想看! 小绿忍不住悄悄靠近,脑袋几乎贴在门上,极力想听清楚房间里的动静! 然而,除了听到自家小姐那一声抓姦似的质问外,就再也没了別的动静…… 这让小绿愈发心急如焚,可把她急坏了! 你们倒是说话啊,你们倒是做啊……倒是发出点声音啊! 好想闯进去看戏吃瓜吶! …… 气息沉闷的房间內,此刻气氛无比诡异! 诡异至极! 许嵐的再度闯入,硬生生打了房间內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谁能想到,这还能杀个回马枪? 而许嵐闯入的时间点,正好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眾所周知,在关键时刻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於是乎,再度闯入房间的许嵐,就这样与房间內正在关键时刻的二人撞了个正著,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瞪圆眼睛,整个人僵硬愣在原地。眼前这委靡的一幕,硬生生震撼的她无与伦比。 许嵐面红耳赤,娇躯轻轻颤抖。不知为何,甚至莫名感觉自己身子有些发软…… 但她还是强忍住了身体的异样,强迫自己將目光视线移开,然后气势汹汹的质问著。 宛如抓姦的妻子! 嗯,气势必须不能弱! 一定要把这狐狸精的气势压下去…… 许嵐暗暗咬牙。 然而,房间內寂静无声。 没有人理会她! 许嵐的这一番『悲愤』质问,莫名显得有些尷尬…… 房间內,床榻上! 锦绣迅速钻进被褥,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头到脚全部都包裹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少女那雪白的肌肤上尚还泛著一层嫣红,似是余温尚未消退,娇躯微微轻颤,像是在回味…… 又像是在羞愤! 此刻,锦绣那张绝美的脸蛋上依旧还泛著几分残留的情慾,美眸更是水盈弯弯,美的惊艷! 可这张如此惊艷余潮的脸庞上,此刻却已然羞愤欲绝。 没脸见人了! 死了算了! 不活了…… 此刻,这是锦绣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不想活了! 她好想死! 对……临死之前一定要把这个许嵐也给灭口了!! 锦绣咬牙切齿想著。 …… 而一旁的林江年,此时也被许嵐这『彪悍』的操作给整不会了。 “你干什么?” 林江年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房间中央浑身僵硬的许嵐,莫名其妙。 这姑娘今天发什么神经。 “我……” 许嵐正要开口,目光却冷不丁落在林江年身上。这一眼,她顿时脸色羞红,面红耳赤的慌乱躲避目光:“我,我……” 她气势一下子就弱了! “你,你怎么还不,不穿衣服?!” 慌乱的语气。 林江年气道:“你隨便闯进我房间来,还质问起我来了?” 虽如此说著,林江年还是抓过散落在旁边的衣衫遮掩。如此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外面,多少还是有些不雅。 “我,我……” 原本气势汹汹的许嵐,被林江年这突然一质问,气焰瞬间荡然无存。 刚刚被小绿挑唆的勇气瞬间消散,神情变得羞涩紧张,结结巴巴著开口:“我,我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你不会先敲门?” “我,我敲了,你,你没应……” “我没应,你就能隨便闯我房间了?” “我……” 许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顿时浮现愧疚神情,似对於自己强闯房间的行为感到很羞愧。 但很快,许嵐又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不对啊! 自己是来道歉的吗? 自己不是来问罪的吗? 咋还心虚起来了? 许嵐顿时抬头睁大眼睛:“不是,你,你……” 她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林江年,又看了看早已躲进被子里的锦绣,气鼓鼓道:“你们在房间里干什么?!” 林江年一摊手:“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许嵐脸上表情僵住……她,的確已经看见了! 但,但是……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这傢伙怎么能是这样的反应? 他不应该心虚吗? 不应该慌乱愧疚吗? 他,他怎么还如此理直气壮?! 许嵐茫然的睁大眼睛,在林江年反问压迫的气势下,她反倒开始有些心虚了。 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错事…… “还有事吗?” 林江年又瞥了她一眼。 “没,没……” 许嵐下意识开口,她此时脑袋就跟短路似的,哪里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林江年的话,本能摇头。 “没事就早点回去歇著。” 林江年面无表情道。 今晚被打搅了两次好事,搁谁心里没气? 尤其是这傻姑娘突然闯进来……刺激是刺激,但嚇也是真被嚇著了。 林江年还想著赶紧把许嵐赶走,回头好好安抚一下锦绣。今晚锦绣可真应该被嚇了个够呛,这要是不好好安抚一下,指不定得多久不让他碰。 『哦……』 许嵐脑袋空白,本能的点了点头,转身想离开。但才刚走了一步,又停下。 不对不对……自己怎么又要走了? 这怎么能走? 许嵐重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被褥下那个狐狸精,心头的气顿时就上来了。 尤其是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脸蛋滚烫羞红,同时还感觉一股酸酸又气愤又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就那么急著赶我走吗?” 许嵐神情幽怨的盯著林江年,咬咬牙。 这傢伙,这么急著赶自己走,是不是还想跟这狐狸精继续……顛鸞倒凤?! 如此想著,许嵐气就更上来了! “我就不走!” 许大小姐似赌气般,不走了。 一屁股坐在旁边桌前,睁大著眼睛瞪著林江年。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有些哭笑不得,这位许大小姐又开始抽风了不成? 眼下场合气氛都不对,这姑娘明明脸色羞红,时分紧张。却还非要硬留下来……她故意的是吧? “你想干什么?” 林江年看著她,轻嘆口气。 “哼,难道我就不能留下来吗?” 许嵐越想越生气,心里越想越酸。尤其此刻,心中的情绪全部涌现上来。 “你这么急著赶我走,是想继续偷偷摸摸跟这个狐狸精干坏事是不是?” “我留下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许嵐咬牙切齿:“我就知道这狐狸精不安好心,大晚上的偷偷来勾引你……” 此时,原本躲在被子里没脸见人的锦绣正紧张羞愧不已。冷不丁突然听到房间里的许嵐开始对她人身攻击,左一个狐狸精右一个狐狸精还骂上癮了? 这可给锦绣气著了! 平日里就跟许嵐看不顺眼,哪能容忍对方眼下当著自己的面骂的这么难听? 心中怒气上来,那股羞恼没脸见人的情绪反倒减弱了不少。 她下意识就想掀开被褥,好好去跟许嵐对线。 但理智还是很快恢復过来,不行……她现在这状態,被褥下还一丝不掛,身子骨还酥软著,这副模样肯定不能见人。 要是被对方瞧见了,还不得笑话死? 一想到这,锦绣娇躯微微颤抖著。被褥之下,伸手在林江年腰间狠狠掐了一下,警告他。 被锦绣这么一掐的林江年自然意识到锦绣的目的,他看著坐在桌旁的许嵐,轻嘆了口气:“这么晚了,你看现在……不太合適吧?”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许嵐自然知道眼下的確不合適,但…… 她就是不走! “哼!” 许嵐重重哼了一声,气愤道:“凭什么她可以待在这里,我不能待?”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一愣,眼神奇怪的打量了她两眼,似想到什么:“那,你也一起?” 许嵐原本还有些茫然呢,什么一起? 但很快注意到林江年那奇怪的眼神,瞬间意识反应过来,脸色爆红。 “我,我才不要……” 她像是受了惊嚇般,惊慌的下意识起身,就想跑路。 但刚站起来,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滑稽,一时间进退两难。 “你们,你们……” 许嵐红著脸,咬牙谴责道:“也,也太不要脸了!” “哪不要脸了?” 许嵐气愤道:“你们怎么可以干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可以?” 林江年反问:“干这种事情违法大寧王朝律法了吗?” 许嵐被问的一愣。 咋还扯上律法了? 这种事情……的確好像不违反? 毕竟男未婚,女未嫁,顶多只能从道德方面谴责…… “你们,你们光天化日……” 许嵐原本想骂光天化日做这种事情如此不要脸,但很快意识到已经是晚上。又意识到,这里是林江年的房间,他在房间里干任何事情好像都不违法? 反倒是自己…… 一想到这,许嵐顿时哑口无言,更气了! “反正,反正你们就是,就是……” 许嵐红著脸啐道:“就是不要脸,不要脸!” 许嵐一边说著,一边盯著被褥那边的锦绣,咬牙:“尤其是某个狐狸精,不要脸,勾引男人,不知羞耻,叫的如此浪荡……不知羞!” “……” 这下,锦绣终於忍不了了! 原本被骂了一通,心里正憋著气呢。 眼下又听到许嵐指桑骂槐的骂他,锦绣被气的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 “你才狐狸精,你才不要脸!” 锦绣掀开被褥,露出一张绝美緋红的脸蛋,肌肤嫣红,不知是被闷的还是气的。 “呦,狐狸精终於捨得露面了?” 见锦绣冒出头来,许嵐犹如找到了宣泄口。 没法站在道德层面指责林江年,还不能骂你这狐狸精了? “我还以为你准备躲一辈子呢,没想到堂堂长公主的侍女竟如此淫乱……勾引自家公主的未婚夫就算了,还光著身子浪叫,真不要脸吶……” 锦绣羞怒不已,恨不得上去撕了对方的嘴! 正要回骂,但很快锦绣又顿了顿,意识到眼下跟她对骂占不到任何便宜。自己眼下这状態很吃亏,怎么骂气势都会弱上一头。 与其如此,倒不如…… 锦绣眼珠儿一转,脸上气愤神情很快消散,取而代之是一抹轻蔑冷笑神情:“那总也好过某人,送上门来都么没人要!” “你说什么?!” 此话犹如瞬间踩中了许嵐的尾巴,她当即破防。 “难道不是吗?” 锦绣冷笑一声,美眸不屑的上下打量著她:“自己没本事抓住男人的心,就只会羡慕妒忌別人?堂堂许家大小姐,看看你哪里有点像是女人的样子?” “难怪殿下对你爱答不理!” 跟许嵐对线这段时间,锦绣早就把性子大大咧咧又单纯的这位许大小姐给摸了个透彻。 清楚知道怎么刺激这位许大小姐,能让她瞬间炸毛。 尤其是这最后一句,直接把一旁看戏的林江年也给拉了进来,差点没把许嵐给气炸。 她哪里听不出,这狐狸精是在跟自己炫耀? “不要脸,你臭不要脸!” 许嵐气的牙痒痒。 “嘴上说著別人不要脸,怕是心里羡慕妒忌坏了吧?” 锦绣突然轻撑著身子坐起。隨著她起身,原本裹在身上的被褥轻轻滑落,露出少女那雪白的肌肤,以及若隱若现性感的锁骨。 那锁骨之上,隱约还有几抹嫣红残留。 再往下,便可见那若隱若现的山峦峰沟,颤颤巍巍,极为惹眼。 锦绣髮丝凌乱,眉眼间似有几分嫵媚。她先是瞥了许嵐一眼,朝著她露出一个玩味轻蔑的挑衅笑容。 紧接著,素手轻搭,勾落在床边林江年脖子上,轻轻凑近。 少女暖香气息瀰漫,动作神態极为曖昧。 正吃瓜看戏的林江年一愣,没想到锦绣竟会主动如此,没等他来得及有所反应。 耳边便传来了一个破防气急败坏的声音。 “狐狸精,你,你给我撒开!” “快撒开!” 然后,林江年眼角余光便瞥见一道身影气急败坏的冲了上来。 ……(本章完) 第655章 殿下还愣著干什么 第655章 殿下还愣著干什么 很显然,在言语刺激这方面,心直口快的许嵐並不是锦绣的对手。 锦绣只是稍微抓住许嵐的弱点,隨便一挑衅刺激,就戳到这位许大小姐心头痛处。 尤其是瞧见锦绣故意『引诱』林江年,这狐狸精不穿衣服还故意假装被褥滑落,做出那等『风骚』姿势与林江年亲密接触,可给许嵐刺激坏了。 当即冲了上来,试图想要分开这狐狸精。 “等等……” 而这时,瞧见衝上来的许嵐,旁边原本看戏的林江年终於出声,將许嵐拦了下来。 他原本看戏看的津津有味。 许嵐性子一向如此,倒也正常。但锦绣不一样,平时的锦绣端庄嫻雅,还有几分刻意收敛维持形象。可一旦跟许嵐吵起来时,锦绣就像变了个人。 在跟许嵐爭吵对峙下,往往会做出一些与她以往形象不符的行为来。 就比如眼下…… 平日里,想让锦绣主动靠上来都很难!但为了刺激许嵐,锦绣竟主动开始『引诱』起了林江年。 两女吵架,受益的反倒是林江年。 於是乎,林江年喜闻乐见的看戏。直到见情况开始逐渐变严重,从文斗改武斗了,林江年这才伸手拦下许嵐。 “你放开我,我今天非撕了这狐狸精不可!” 许嵐气愤的衝上前,被林江年一把抓住了手腕,她使劲挣扎,杀气腾腾,一副要把这狐狸精撕碎的气势。 许嵐突然衝上来,锦绣的確嚇了一跳。她赶紧往林江年身后躲了躲,藏身起来,露出一双媚眼如丝的眸子,依旧挑衅的看了她一眼:“你看你,又急……” “果然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 听到这阴阳语气,许嵐更是气的火冒三丈:“狐狸精,本姑娘今日非要撕了你的嘴巴!” 说著,许嵐不顾手腕还被林江年抓著,直接朝著床上扑了上去。 “嗨!” 林江年见状,赶紧伸手去拦,一把搂著许嵐的腰,不让她继续衝动向前。 但许嵐虽然被林江年拦住,但上半身还是惯性一头直接扎到床边,张牙舞爪。 锦绣连忙后退,没让许嵐得逞。 没能抓住锦绣的许嵐气急败坏,双手抓了个空落。她顺势一用力,將被褥直接扯开。 锦绣猝不及防,没想到许嵐竟会来这么一出。愣神之际,裹在身上的被褥便被许嵐扯下大半。 顿时,锦绣那包裹在被褥下不著寸缕的娇躯暴露在空气中。 雪白妙曼的娇躯,凌乱青丝下可见性感锁骨,而再往下便是那饱满圆润。隨著被褥扯下划过而颤颤巍巍。 极其富有弹性! 这一幕,给许嵐看愣了! 她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下一秒,莫名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自卑感瞬间涌上心头。 但很快,就又被气愤的情绪填满! 长这么大……果然是狐狸精! 许嵐羡慕嫉妒的牙痒痒! 而猝不及防遭重的锦绣也是很快反应过来,迅速从许嵐手中重新抢回被褥,將自己包裹严实。 但原本还算冷静的脸庞,此刻已然緋红一片,同时羞恼万分。 性子本就典雅的她,何时遭受过如此『羞辱』? 而此时的许嵐见锦绣神情反应,顿时像是找到了对付著狐狸精的办法,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果然不知羞,本姑娘非要把你扒光不可!” 说著,许嵐便又朝著锦绣扑了过去。 锦绣总算是面露惊慌,连忙躲到林江年身后。 她知道许嵐武功不弱,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眼下只能靠殿下。 “你,你就看著她欺负我?!” 锦绣用力掐了掐林江年,眼神幽怨委屈不已,又急又气。 目睹了女人掐架的林江年,这才回过神来,搂著许嵐的腰肢將她拖了回来。 “你,你放开我!” 许嵐拼命挣扎,试图想要挣脱林江年的束缚,把眼前这狐狸精扒光! “你冷静点!” 林江年嘆气,他自然不能让许嵐真箇把锦绣扒光……虽然他是挺想看的。 “我不,我就不!” 但许嵐可管不了那么多,眼下她正在气头。刚刚被锦绣气的够呛,眼下不把这女人扒光她哪里能解气? 见许嵐还不依不饶,林江年伸手顺势在她腰间下穴位上戳了一下。 顿时,原本还『耀武扬威』的许嵐浑身气力仿佛瞬间被抽空,整个人直接跌入林江年怀里,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你,你快给我解开!” 许嵐气愤不已,哪里不知道林江年点了她的穴位。 “你先老实点!” 不点她的穴位,这姑娘怕是还要折腾个不停。 “我不老实!” 许嵐瞪著眼睛,气呼呼道:“你,你就知道帮她是不是?” 林江年嘆气:“她又不会武功,我不拦著你还得了?” “那她欺负我你怎么不说?”许嵐瞪眼。 “她怎么欺负你的?” “她,她骂我!” 得,这姑娘还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你先骂的我!” 裹在被褥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锦绣气愤。 不是她先一口一个骂自己狐狸精的? “你本来就是狐狸精!” 许嵐气势汹汹,但在瞧见林江年眼神中时,气势又逐渐弱了不少。 “可她,她羞辱我……她太气人了!” “她气你,你不知道气她?” “我,我骂不过她!” 许嵐理直气壮。 她不擅长骂人,天然吃亏。 “那也不能动手!” 林江年板著脸道。 “哼!” 许嵐重重哼了一声。 很显然她不听。 虽然被点了穴位,浑身暂时没有了气力,但许嵐依旧不服气,瞪著眼盯著锦绣。 气势不能输! 而此时,裹在被褥下的锦绣看著许嵐浑身无力的样子,眼珠儿突然一转,她戳了戳林江年:“你,你点她穴位了?” 林江年点头。 “她现在动不了?” “暂时动不了……” 林江年下意识点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回头看去,却见锦绣眼睛开始突然放光。 而这时,许嵐也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惊慌:“你,你想干什么?” “现在,轮到我了吧!” 锦绣咬著银牙,刚刚的羞辱她可还记得。眼下见许嵐动不了,她报復心顿时就上来了。 “你,你別乱来……林江年,你,你快给我解开!” 许嵐顿时睁大眼睛,挣扎著想要起身。可她刚被点了穴位,此时浑身软绵绵根本提不起几分气力。 只能眼睁睁看著锦绣突然从被褥下伸出了一双手,直接落在许嵐胸口上,用力一掐。 许嵐瞪大眼睛,一瞬间,欺辱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狐狸精居然,居然…… 完了! 自己不乾净了! 许嵐脑袋空白,脸上表情就跟被玷污了的小姑娘似的。 锦绣脸上则是露出一抹冷笑:“怪不得你嫉妒我,原来如此!” 许嵐面露『屈辱』,眼神冒火的盯著这狐狸精……她太欺负人了! 不带这么欺负她的。 可还没等许嵐来得及回应,她身子突然猛的一颤。 “你,你別……” 许嵐突然惊恐的意识到……这狐狸精竟然开始脱她衣服?! 等许嵐回过神来时,便感觉自己胸襟大开,她顿时面露慌乱:“你,你干什么……你,你別乱来……” “林江年,你,你快给我解开!” 此时的林江年也愣住了,锦绣她这是要做什么? “你,这是在干什么?” 锦绣咬牙气道:“她今天把我看光了,我也要把她扒光……还不快来帮忙?!” 锦绣心中憋著一口气呢! 先前自己一丝不掛,被殿下压在身下的场景被她瞧见,锦绣早就没脸见人了。 万一许嵐说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活? 就算不说出去,自己以后在她面前,只要一想起今晚的事,岂不是就要低她一等? 以锦绣对许嵐的了解,这姑娘必定会拿此事说事。甚至还可能拿这件事情威胁取笑自己……一想到这,锦绣浑身就颤抖,不敢想像! 绝对不行! 绝对不能被她拿到把柄! 而眼下,趁著许嵐动不了,锦绣直接开始上手扒她的衣服! ……你刚才看了我的,那我也要看你的。 我一丝不掛,你也什么不许穿。这样一来,大家都互相看过,有了对方的把柄,看你还敢不敢出去乱说? 被气昏了头的锦绣,脑海根本来不及冷静思考,冒出了这么个报復的念头。 若是冷静下来,她断然不会做出这等荒唐行为。 但眼下,管不了那么多! 锦绣动手极为迅速,趁著许嵐动弹不得,迅速將她衣裙解开,扯下。很快,便露出里面白色的褻衣,锦绣直接动手撕扯。 此刻的许嵐唰的一下脸蛋滚烫羞红,整个人几乎要羞昏过去。 “你,你……快,快放开我……” 许嵐声音颤抖著,几乎羞的要昏死过去。 堂堂许大小姐,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就连林江年也懵了! 锦绣姑娘这么猛的吗? 就见锦绣直接把许嵐衣裳扒了下来,不多时,便把许嵐扒了个乾乾净净。 许嵐那从未示人,雪白娇小的身躯,就这样逐渐出现在他视线中。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眼睛倒是有些挪不开。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位许大小姐並不能说没有。 先前林江年便曾亲手检验过,相比於锦绣的饱满圆润而言,许大小姐的確有些不太够看。 但也不至於全然没有。 而相比於锦绣,这位许大小姐的娇躯更为修长些,身为许家大小姐,平日里养尊处优,肌肤也极为雪白娇嫩。 加上常年习武,虽算不上勤奋,但也让这位许大小姐的肌肤更为有弹性。尤其是那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隨著此刻被锦绣扒了个乾净而紧绷著,极具美感! “狐狸精,我,我跟你没完……” 被扒了个乾净的许嵐彻底绝望,她咬牙切齿,满脸都是『屈辱』神情。 发誓等自己恢復过来,一定要狠狠报復……把她扒光,连同她那个妹妹一起! 全部扒光! “谁怕谁?” 此刻,看著眼前同样跟自己一样什么都没穿的许大小姐,锦绣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先前那口『屈辱』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不少。 而这时,锦绣突然发现了许嵐的异常。 此刻,只见许嵐娇躯微蜷缩在被褥上,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抹不太正常的緋红。而刚刚那还咬牙切齿的脸庞上,却浮现著些许嫣红,呼吸微微急促。 隨著锦绣伸手时,竟隱约感觉许嵐身躯微颤了颤。 这是…… 锦绣顿时睁大眼睛,很快仿佛意识到什么……她,她该不会是…… 意识到什么,锦绣的目光顿时往许嵐身下那交织的雪白修长双腿看去。 只一眼,锦绣顿时脸色泛红,羞慌不已。 把她衣服扒了, “你……” 锦绣眼神惊愕,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此刻,仿佛是被人发现了自己最为羞耻的秘密,许嵐羞愧万分,又动弹不得,乾脆把脑袋往被子里一埋。 装死,一了百了! 不活了! 等自己恢復了,就跟著狐狸精同归於尽,大家都別活了! 许嵐自暴自弃的想著。 此刻,锦绣还有些被震撼住。眼神复杂,深呼吸几口气,平復自己的心情。 在把许嵐同样扒光后,她心里刚才的『屈辱』感减弱了许多,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正当她还想说些什么时,却冷不丁察觉到旁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传来。 扭头,这才见原本一直坐在床边的林江年,目光正灼灼的落在她身上。 目光火热,意味深长。 锦绣一惊,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刚才她忙著剥光许嵐,以至於忘记自己同样还没有穿衣服。隨著被褥滑落,她自己也不知何时暴露在了殿下的视线中。 少女雪白的娇躯一览无遗,锦绣明显能察觉到殿下那侵略而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你別这么看我……” 锦绣同时羞慌。 “来不及了……” 没等她来得及重新裹上被褥,一旁瞧了这么一出『好戏』的林江年已经扑了上来。 “不,別……不要……” 锦绣羞红的睁大眼睛,旁边还有人呢,殿下他又来…… 情急之下,锦绣拼命挣扎,伸手指向旁边的许嵐:“她,殿下你去找她……” 被锦绣一指,林江年动作一动,下意识往旁边瞥了眼。 “殿下,还愣著干什么?” 锦绣此刻羞恼不已,万万不想再被殿下如此欺负,乾脆祸水东引。 “她,她正等著殿下您宠幸呢……” “……” (本章完) 第656章 我会抢走他的 夜深人静。 客栈三楼靠窗位置的客房內。 房间內冷清,瀰漫著一股浅淡的香薰气息,縈绕四周。桌上灯火摇曳,隱约將房间照亮。 一道雪白倩影正坐在桌旁,清冷的眸光落在桌上,静静凝视许久。 桌面上,陈列著一卷宣纸,宣纸之上,在灯火的照耀下,隱约可见密密麻麻的文字。 白衣倩影就这般凝视著桌面许久,如入定般一动不动良久。 那雪白妙曼的身姿在灯火下显得极为修长,坐姿端正而优雅,一头乌黑青丝垂落腰间,青丝之下,露出一张清冷而又绝美的脸庞。 此刻正面无表情,注视著桌面上,仿佛极为认真般。 就这样一直持续许久许久,仿佛像是陷入某种玄妙的状態下,思绪神游天外。 终於,隨著房间內灯火逐渐燃尽,暗下。房间內的白衣倩影,方才终於回过神。 起身重新点燃房间內的灯火,隨著桌上烛火重新亮起,白衣倩影缓缓伸出雪白修长的柔荑,拿起桌上的宣纸放在了烛火上。 很快,烛火触碰到宣纸,火光燃烧,迅速蔓延宣纸上,不多时,便將宣纸烧的乾乾净净,余留下桌面上黑色的灰尘。 而始终入定出神的李飘渺,也终於抬起了双眸。 “原来如此。” 似轻声喃喃自语,像是解开了某些心头最深的疑惑。 那双清冷的美眸中,仿佛迸发出了一丝凌厉的光芒。 她突然站起身来,拿起陈列在一旁架子上的那柄『银月』剑。 下一秒,白衣身影从原地消失,掠过窗台。 此刻,夜深人静。 小镇之外,一处树林间空地之上。 昏黄的月光洒落天地间,隱约照亮这片天地,远处树林草丛中一片漆黑。 漆黑的夜,让人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发麻感! 一袭白衣倩影的李縹緲出现在空地之上,静静立於空地中央。 她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再度入定般,陷入许久的沉思当中。四周持续寂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她这一道孤影。 轻柔的晚风裙裙吹拂著她的裙摆,也將那一头垂落腰间的青丝吹的飞舞。 而那张毫无任何情绪的清冷脸庞,更显得极为恬静。 而终於又在过去了许久之后,李縹緲猛然睁开眼睛。 一抹凌厉的精光仿佛从她眸中闪过,与此同时,这一袭白衣倩影浑身上下的气质隨之骤然一变。 “鏘!” 长剑出鞘的声音。 清脆,悦耳,而又极为凌厉般。 月光之下,李縹緲手中的银月剑出鞘。月光银寒,剑锋凌厉,宛如縈绕著一层寒光般。在月光的反射下,那渗人的冷意不断蔓延。 隨之而来的,便是天地间气息骤然一凝。 李縹緲手中的银月剑,此刻剑鸣轻颤。她周身气息不断蔓延,寒意袭来。 一股逐渐恐怖的气息在她周身縈绕,匯聚於剑锋之上。 白衣倩影提剑,斩出一剑! 剎那间,剑锋寒意骤然席捲天地间。 “轰隆隆!” 前方远处树林间,大片参天蔽日的树木轰然倒塌,凌厉的气息在林间蔓延。 但白衣倩影手中的剑並未停息,在第一剑斩出的瞬间,第二剑隨之而来。 威力,比第一剑更为强盛! “轰隆隆!” 爆炸声再响,身前空地之上,骤然出现一道极为深厚的剑缝,凌厉的剑气纵横,扬起漫天尘土。 第三剑,第四剑…… 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威力更足。 白衣倩影纵身天地间,手中银月剑迸发出晃眼银光,一道道凌厉的剑气脱手而出,將这整片天地间全部包裹进去。 直到第九剑骤然斩出时,仿佛天地色变,四周地面剧烈震动,入眼所见之处,寸草不生。 恐怖的剑气纵横蔓延,久久不散。 而漫步半空中的白衣身影,终於悄无声息落在地面上。 此刻,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多了几分苍白之色,呼吸变得极为急促,精致的额间上多了几抹汗珠。 显然,內力损耗严重。 这九剑一出,几乎差点將她內力抽空,损耗的內力实在是太过於庞大了! 李縹緲站在原地,急促呼吸,紧蹙起冷眉,似思考著什么。 这,还是有些不太对。 这九剑的威力虽大,但所需要消耗的內力实在是太过於惊人! 一旦这九剑斩出,没能杀掉敌人,內力损耗严重的她实力必定会受到极大影响。 这,绝不是九剑应该有的威力…… 她静静蹙眉,思索著其中的细节以及可能遗漏的地方。 是她没能完全参透这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还是说这一招原本就有残缺? 思索良久,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缓和许多,呼吸也逐渐平缓。 而后,她这才缓缓抬头看向四周。 此刻,四周早已宛如变成一片废墟。 她周身地面上,出现无数大小密密麻麻的坑洼,以及剑气所留下的剑痕,將整块地面几乎撕裂。 而入眼前方视线中,几乎已无任何树木痕跡。在九剑恐怖的威力之下,四周树木几乎全部毁於一旦。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烧焦的气息,四周那些断裂的树木更是不少燃起火焰。 望著这一幕,哪怕是心性极为冷静,此刻也不得不为这恐怖的一幕微微动容。 这九剑威力,果真恐怖至极。 李縹緲静静盯视良久,逐渐收回视线。收剑入鞘,转身离开。 …… 深夜,小镇逐渐陷入寧静。 客栈內,依旧灯火通明。 掌柜和小二不见踪影,客栈四周余留下藏匿於暗中守夜的侍卫。 一袭白衣的李縹緲走进客栈大堂,正当她准备上楼时,抬眸之际,目光正好与一双美眸对上。 大堂角落里,正静静坐著一名妙龄女子,平静的看著她。 两人眼神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李縹緲准备上楼离开时,才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不过来坐坐?” 很平静的语气,邀请著她。 李縹緲脚步顿住,站在原地片刻,抬眸盯著角落里的女子:“有事?” 声音不冷不淡。 “倒也没什么事。” 女子目光轻柔,带著几分轻鬆笑意:“就是突然想跟你聊聊……有空么?” 李縹緲盯著她良久,隨后迈步走到角落,在她对面坐下。 “聊什么?” 声音依旧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柳素神情如常,眸光落在了这位长公主放在桌上的这柄银月剑上。 隱约可见剑锋之上还残留著些许的『势』,再瞧这位长公主尚没有完全平息的內力涌动,似意料到什么。 她轻嘆了口气:“你,已经迈入一品宗师境了?” 李縹緲不置可否,並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但柳素已经知晓了答案。 “之前,我一直都对你挺不服气的。” 柳素轻声道。 身为天神教圣女,作为同样极为优秀,武学天赋极高,年纪轻轻便已然迈入二品之境的天才高手,柳素自然有著自己的骄傲。 对於这位扬名天下的长公主,心中自然也有几分不服气。 不过,这些不服气在伴隨著她亲眼见到这位长公主后,逐渐消失殆尽。 ……她简直就是天生为武学所生的奇才! 哪怕是以往並不服气的柳素,在意识到眼前这位长公主年纪轻轻便迈入了一品宗师境后,也不由得沉默了。 “现在看来,的確是我小瞧你了。” 柳素由衷开口。 她望著眼前的李縹緲,眼神中並没有什么敌意。 而李縹緲则是沉默著,没开口。 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你也果然跟传闻中的那般,不太像个正常人。”柳素轻声开口。 李縹緲冷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开口。 “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你哪点?” 柳素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这位长公主,她与李縹緲並不熟,但却能瞧的出眼前这位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她这样性格的人,也能引起那傢伙的兴趣? 当目光落在眼前这张清冷绝美的脸庞上时,柳素心中又似乎有了答案。 李縹緲依旧面无表情,她盯著柳素,沉默良久,突然开口:“你到底有何事?” 似生冷的语气。 “也没什么事。” 柳素轻摇摇头:“就是晚上睡不著,想找你说说话……毕竟,咱们这也算是情敌吧?” 说到这里,柳素突然衝著她笑了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你保持该有的敌意。” 李縹緲冷瞥了她一眼:“没事的话,我回房了!” 说罢,她抓起石桌上的剑,起身便打算离开。 “我是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身后,传来了柳素的轻声。 声音很轻,但却又似乎带著几分异样的情绪。 李縹緲脚步微顿。 “他是我的。” 声音很认真,也很坚决。 “我会抢走他的。” “……” 李縹緲没有开口,也没有回头,径直的离开了大堂,转身上楼。 剩下柳素坐在原地,美眸静静望著这位长公主离去的背影。 良久,她缓缓收回视线,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她似自嘲般喃喃自语了一声:“我这算是什么?” “刺激自己的情敌么?” 说到这里,她又微微抬头,看向了客栈楼上,轻声呢喃:“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你別让我失望!” “可到时候,千万別在那个女人面前丟了份……” “……” 清晨。 一缕阳光缓缓穿透窗纸,洒落房间內。 气氛沉闷的房间內,木板地面上,隱约可见凌乱的衣裳隨处丟弃。 房间內不远处的床榻之上,更是一片凌乱不堪。 被褥凌乱,而在被褥之下,隱约有三道人影纵横交织在一起。 四周寂静,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眼眸逐渐缓缓睁开。 睁开之际,这双眼眸还略有些迷茫恍惚。 这,这是哪里? 恍惚的眼眸习惯性的扫视四周,缓缓將四周画面逐渐收入眼底。紧隨而来的,则是一股脑的记忆逐渐甦醒,涌入脑袋。 而后,这双恍惚的眼眸突然愣住了! 像是突然呆愣在原地,呆滯了许久许久。紧接著,眼眸开始逐渐睁大,仿佛有什么光亮逐渐一点一点的点明。 就在这时,这双眼眸仿佛发现了什么,抬眸看去,却正好与另外一双同样还有些迷糊的眼眸对上。 双眸对视,小眼瞪著小眼,有那么短暂一刻的迷茫! 而紧隨而来的,便是惊恐,羞恼,气愤的神情骤然涌现。 “你……” 这双眼眸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 “嘘……” 一个焦急羞恼的声音响起,同时指了指旁边。 这双眼眸瞧去,正好瞧见两人中间,某个男人正睡的香甜。 一瞬间,这双眼眸骤然睁大,羞愤的情绪如何都压制不住。 但同时,也几乎是本能的捂住嘴巴。 然后,她猛然抬起头,瞪向了对面的人,仿佛是想起昨晚的事情,羞恼而又气愤。 而在她对面的人也同样如此,两人脸色逐渐羞红,互相对峙著,谁也不让谁。 就这么对峙著,两人似乎又较劲上了。 而这个时候,两人这才意识到……身上都还没穿衣服呢。 此刻隨著被褥滑落,两人顿时又是坦白对坦白。 羞红的情绪瞬间浮现,两人同时收回视线,顾不得再跟对方对峙,都慌忙的开始四处寻找衣裳。 但是,昨晚的衣裳在激烈运动后早就不知被丟到哪里。两人找了半天,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床上的男人。 结果不是缺少了肚兜,就是少了褻裤,要么就是互相拿了对方的衣服。等到好不容易终於穿齐衣服,两人却还是衣衫不整,像是遭到了凌辱似的……好像也差不多了。 穿好衣裳后,两人又开始对峙上了,互相瞪眼,都一脸气愤神情。 羞愤欲绝,又气愤至极! 直到意识察觉到时间不早,再不起来会被別人发现。两人这才目光交流商量好……先起床再说! 於是乎,两人陆续小心翼翼一前一后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鞋袜后,又挪步来到了房门口。 悄悄推开门往外看,確认走廊上没人后,两人才如同做贼心虚般推门走了出去。 等到两人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回头之际,两人目光对视上,顿时熊熊火焰开始燃烧。 “狐狸精,本姑娘跟你没完!” 许嵐的声音羞愤欲绝,好似受到了天大的『羞辱』般,一副要跟对方同归於尽的气势。 “……”(本章完) 第657章 昨晚的事谁也不许提 第657章 昨晚的事谁也不许提 “哼!” 锦绣冷哼一声,神情同样羞恼,尚显凌乱的髮丝之下,一张秀气绝美的脸庞上泛著一抹嫣红。 饶是往日气质典雅的她,眼下也不免有些破防。 “我还跟你没完呢。” 锦绣语气丝毫不怯,对於昨晚发生之事,显然也让她极为恼怒。 “都怪你,全都怪你!” 许嵐神情羞愤,『恶狠狠』的盯著眼前这狐狸精。 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有种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起来的衝动。 眼下见到『仇人』,更是怒不可恕。 “还不是你没事找事?” “谁让你脱我衣服的?” “谁让你骂我狐狸精的?” “你本来就是狐狸精!” “那活该你被扒衣服!” 许嵐气的神魂出鞘,怒不可恕。 “要不是我被林江年那混蛋点了穴,你能有机会欺负我?!” 许嵐气愤道:“要不是你,我,我能被,被……” 说到这里时,许嵐有些说不出口了。 显然,昨晚发生的『荒唐事』,让她此刻难以启齿。 而锦绣则是瞥了她一眼,冷笑:“你別一副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 “我看你等下回去,指不定得躲在被子里乐!” “你……” 许嵐被气的浑身颤抖,但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恼羞情绪涌上心头。 像是有种被人戳破了心思的气急败坏。 “你个浪荡的狐狸精还好意思说我?!” 闻言,锦绣冷笑一声:“还不知道谁浪荡呢?昨晚叫的那么大声……也不知道是谁身子那么敏感下流,这都还没碰……” “啊啊啊……本姑娘杀了你!” 不等锦绣说完,许嵐便气急败坏的朝著锦绣扑了上来,想要捂住她的嘴巴。 但刚扑了两步,似是步子迈的大了些,许嵐脸上露出几分痛楚神情,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痛……” 往日行事风格一向大大咧咧的许大小姐,哪里会料到这个? 这突然一疼,差点没被她疼晕过去。 她深呼吸几口气,抬眸时,却见眼前这狐狸精正满脸冷笑神情,似是在取笑她。 顿时又给许嵐气坏了:“本姑娘撕烂你的嘴巴!” 正当许嵐要扑上来时,骤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一股凌厉的杀意迎面而来,剎那间,许嵐浑身僵硬,一股从脊椎骨涌现起的寒意席捲全身。 “安寧!” 下一秒,耳边传来锦绣焦急阻拦的声音。 这股寒意袭来,又在剎那间消失殆尽。 许嵐僵硬的抬起脑袋,这才瞥见前方走廊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冰冷身影。手中握剑,正冷冷盯著她。 与锦绣极为相似清秀的小脸,却遍布寒霜冷意,警惕的盯著她,带著威胁。 “安寧,你別乱来!” 锦绣反应过来,连忙开口。 刚才那一刻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安寧差点就要对许嵐动手了。虽然她跟这姑娘有恩怨矛盾,可要是安寧真给许嵐杀了或是伤著,那事情就严重了。 安寧没说话,依旧冷著脸,目光在许嵐身上扫视良久,方才回到锦绣身上。 只一眼,她便很快瞧见锦绣神情狼狈,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语气更冷:“你,怎么了?” “她,欺负你?!” 听到安寧面无表情的语气,锦绣心中一跳。 她这可不是被许嵐给欺负的啊,见安寧这副模样,连忙摆手:“没有,跟她没关係。” 安寧不说话,但明显不信。 “你先回去,我等下再跟你说。” 锦绣轻声跟安寧说了些什么,安寧没说话,只是又带著敌意看了许嵐一眼后,方才离开回房。 等到安寧离开后,走廊上冰冷沉重的气氛才缓和了不少。 “昨晚之事,都是一场误会!” 锦绣看向眼前的许嵐,想了想,说道:“咱们算是扯平了!” “谁跟你扯平了!” 许嵐咬牙,神情委屈:“你联合那混蛋一起欺负我!” 听到这话,锦绣也很气愤:“你后面难道没有欺负我?” 虽说,昨晚的確是她一开始联合起殿下欺负了许嵐。可到了后面,等到许嵐逐渐缓和恢復过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至於到了后面,到底是谁欺负谁……可真就不好说。 一想起昨晚之事,二人顿时都忍不住面红耳赤。 “昨晚之事,谁也不许再提!” 锦绣轻咬著银牙,羞恼道:“就当做没发生过……都忘了!” “行!” 许嵐同样咬牙点头,红著脸答应:“反正谁也不能再提起来,也不许再想!” “好!” 锦绣点头,又看著她:“昨晚……我虽然欺负了你,但你也没放过我……反正,就扯平了!” “从今以后,咱们互不相欠?” 许嵐是有些不甘心的,还想狠狠报复眼前这狐狸精。 但一想起昨晚之事,顿时咬咬牙,最后不甘心道:“好,扯平就扯平!” “那以后……” “咱们各凭本事……谁也不许再针对谁?” “行,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哼!” “哼!” 两人眼神互相对峙,依旧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不服。 但同时,两人又十分有默契的像是达成了某种协定。 紧接著,两人各自转身,骄傲的仰著脑袋离去。 …… 许嵐迈著奇怪的步伐,像做贼似的悄悄摸摸回到了自己房间门外。 还没等她来得及伸手敲门,房门便打开了。 小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蛋红扑扑著,神情兴奋。 “小姐,你回来啦?!” 说著,小绿便兴奋的拉著小姐回到房间。 “砰!” 关上了门。 “小姐!” 房间內,小绿眼神兴奋,如同冒光似地上下打量著自家小姐:“小姐,你……” “闭嘴,不许说了!” 许嵐此刻脸蛋滚烫,羞耻不已,不许小绿再问。 “我好累!” 说著,许嵐迈著艰难的步伐来到床榻前,整个人直接往床榻上一趴。 “嘶……” 动作幅度大了点,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蛋几乎扭曲,捏拳捶著被子:“好疼……混蛋,真混蛋!” 又想起什么,她咬牙切齿:“都怪那个狐狸精!” 瞧见这一幕的小绿小眼睛放光,满是兴奋好奇。 终於……成了啊! 自家小姐谋划了这么久,总算还是成功了! 虽说这其中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变故,昨晚还莫名多了个人……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家小姐总算是把殿下给睡了! 昨晚,小绿在房间门外听的清清楚楚。 可惜的是,她没能亲眼所见,也没能悄悄摸进房间里去…… “小姐,你快跟我讲讲!” 小绿兴奋的坐在床榻边,看著自家小姐激动好奇:“是什么感觉?快跟奴婢说说!” “疼,好疼……” 许嵐哪里还记得什么感觉? 就只记得很疼,浑身酸疼,一点气力都没有。 想到这,许嵐就气恼不已……明明自己头一次,结果那混蛋却联合那狐狸精一起欺负折腾自己。 太过分了! “没了?” 小绿一怔,只有疼? 不应该啊? 禁书上不是这样说的呀? 府上那些老嚒嚒平日里私底下也不是这样说的呀? 小姐该不会是故意隱瞒,自己恰独食吧? 睡了殿下,结果占有欲上来了,都不肯跟自己分享了? “小姐,就没別的什么感觉了吗?”小绿继续追问。 “没有。” 许嵐咬牙红著脸开口。 “小绿!” “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要不要脸!” “小姐……” 小绿有些委屈:“奴婢这不是好奇嘛……” “你能不能好奇点別的。”许嵐气道。 “奴婢这不是为了小姐您的幸福著想么?” 小绿委屈巴巴,又理直气壮:“万一殿下要是不行的话,那小姐你……” “你给我闭嘴!” 不等小绿说完,许嵐已经衝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自己这个丫鬟,满脑子都是那种奇奇怪怪色情的东西。自己变成这样,肯定都是被她带坏了! “小绿,以后不许再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书籍!” “哦……” 小绿委屈巴巴的点点头,见小姐红著脸儿,又忍不住开口:“小姐,你还没跟奴婢说呢,殿下他……” “……大吗?” 许嵐:“……”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 小绿一思索,顿时一惊:“难道……小竹之前是骗人的?” 眼看小绿眼神惊疑,已经开始想歪了,许嵐连忙红著脸打断了她:“你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一回事!” “那小姐你又不跟奴婢说,殿下他到底……” “我,我不知道。” 许嵐羞红著脸:“反正就是不知道,你別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听到这话,小绿怔了怔,隨即眼睛猛然亮起:“小姐,你说真的?” “假的!” 许嵐气道,眼神不善的盯著她:“小绿,你是不是也在打他的主意?” “没有,绝没有此事! 小绿矢口否认,但眼神飘忽不定,顾左右而言他。 “最好是!” 许嵐气愤的揪了揪她的耳朵:“別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小绿委屈的捂著耳朵:“小姐你变了,你不爱我了,小姐你寧可跟那个狐狸精一起享用殿下,也不愿意让奴婢……” “小!绿!!” 许嵐咬牙切齿,怒气冲冲:“你要是再敢提昨晚的事情,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去!” 小绿闭嘴了,紧紧捂著自己的嘴巴。 许嵐气的不行,自家这丫鬟太叛逆了,都怪自己平时对她太好了! “去,给我准备热水!” 许嵐咬著下唇,只感觉浑身黏糊糊的,身上沾染了不少那混蛋的东西。 ……好像还有那狐狸精的? 一想起昨晚后面的场景,许嵐浑身便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下,呼吸又莫名急促了些。 她连忙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强自镇定下来。但隨即又不知是想起什么,神情逐渐怔怔,一抹异样的喜悦情绪从她眼神底闪过。 …… 另一旁。 在锦绣和许嵐离开房间后,林江年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子。 他早就醒了! 只是,没有醒来。 先前那种情况下,他並不適合醒来。 两个人对峙,好过三个人同时大眼瞪小眼。他若是醒著,恐怕会使那两个女人更为羞恼,甚至事情更一发不可收拾。 林江年目光扫视房间四周,所见之处一片凌乱,空气中还残留著昨晚疯狂的气息。 回想著昨晚发生的事,林江年不免心头有些感慨…… 他倒是也不是没有想过三人行,但没料想到会是锦绣跟许嵐,这两个见面就吵架,积怨已深的姑娘,没想到竟然会阴差阳错迭在了一起…… 锦绣如此理性的姑娘,没想到在许嵐那姑娘风风火火性格的刺激下,竟也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径。 想到这,林江年哑然失笑。 在床上静静回味了良久,林江年这才起床穿衣,推门离开了房间。 今日,该启程继续上路了。 客栈外,侍卫早已整装待发,林青青与林空也在客栈外等候多时。 李縹緲与柳素似乎早早起身,二人静静坐在客栈大堂內,眼神偶尔对视,但並未交流。 气氛很沉闷。 锦绣与安寧不见踪影。 过了良久后,才见二人从楼上姍姍来迟。 安寧抱剑走在最前面,锦绣跟在后面低著脑袋。青丝湿漉,似是才刚沐浴更衣后,换了身衣裳,白皙的脸蛋上泛著几分红润。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公主身边,李縹緲抬眸看了锦绣一眼,似眼有深意,但並未说什么。 只是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瞥了林江年一眼。 而后,起身朝著客栈外走去。 隨著李縹緲带著锦绣安寧离开客栈,坐在另一旁的柳素也缓缓站起身子,她看了林江年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玩的挺吶?!” 林江年不由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没有的事……” “呵!” 柳素只是冷笑一声,盯著他看了良久。那灼灼的目光,看的林江年老脸愈发有些红。 “素素……” “心汉闭嘴,別跟我说话!” 说罢,柳素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朝著外面走去。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目光瞥向客栈走廊,正好瞧见许嵐和小绿正好下楼,小绿跟在小姐身边,搀扶著自家小姐。 当林江年目光与许嵐对视上时,那姑娘仿佛受到什么刺激,脸色唰的一下红了。 然后赶紧迈步落荒而逃,仿佛生怕林江年追上她似的。 …… (本章完) 第658章 被安寧发现了 第658章 被安寧发现了 夏日阳光缓缓升起,洒落小镇上。 客栈外,一列列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客栈掌柜站在门口,弯腰满脸笑容的目送著这些马车离去,直到远去消失不见,掌柜的这才如释重负猛然鬆了口气。 擦擦额头,发现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著,掌柜的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像是逃过一劫般。 “总算是把这位天大的大人物给送走了!” 掌柜喃喃自语,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料想。 那位锦衣白袍年轻人究竟是什么天大的来歷? 出行身边侍卫眾多,美人环绕,甚至就连官府的人都得毕恭毕敬。 这临州境內,有什么人能有如此排场? 尤其是前两天,那天晚上他客栈都差点被掀了。掌柜躲在床底下不敢起来,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牵连丟了小命。 还好最后活了下来! 客栈也保住了! 虽然有几间房被毁,不过一想起那位大人物留下的补偿,掌柜脸上顿时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位大人物別的不说,出手是真慷慨啊! 不过,掌柜的也深知这银子可不好赚,一不小心就可能丟了性命。 “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 掌柜的嘆了口气,起身回到客栈內,见旁边的小二还在愣神看著外面,顿时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还看什么看?!” “赶紧干活去!” “……” 临州官道上。 一列列马车缓缓行驶,一路向北! 官道的路並不算平坦,到处是坑坑洼洼,坐车体验並不好。 马车附近,骑马的侍卫严阵以待,一路护送。如此森严的护送之下,一路上那些宵小大多都不敢招惹! 这年头,出来混江湖的都很有眼力劲,一般只挑软柿子捏。像这种看著非富即贵,同时身边侍卫高手眾多的,一般都招惹不起。 因此这一路北上之路,依旧平静而波澜不惊。哪怕偶尔有那些不长眼找死的,甚至都不用等马车旁的侍卫出手,就被暗中护送的世子亲军解决掉。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上无言。 长公主李縹緲一身白衣如雪,静坐马车內闭目养神。在她身前两侧,锦绣与安寧这对双胞胎正互相对视著。 两人的眼神不太对劲! 安寧抱著剑,靠在马车背,清冷的眼神盯著锦绣,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而锦绣不知为何,似有些心虚,在安寧的不断注视下,眼神不时闪躲。 到了最后,乾脆直接把目光移开落在马车外,假装看风景! 谁也没说话,但马车內的气氛却很诡异。 终於,在又过了很久,注意到安寧的目光依旧还在自己身上时,锦绣有些恼怒:“你盯著我看什么?!” 锦绣瞪著眼盯著安寧。 安寧没吱声,只是继续盯著她。 “你,你看什么看!” 锦绣脸色微微泛红,心中愈发有些慌乱……这死妮子,该不会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吧? 回想起早上时,她与许嵐在门外对峙,两人在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协议后各自回房。刚回到房间的锦绣,就被安寧逮了个正著。 本来这都没什么,虽说锦绣当时衣衫不整有些狼狈,但以安寧的阅歷自然是瞧不出真实的情况。 可就在锦绣准备去沐浴洗个澡,洗去身上昨晚留下的痕跡时,被安寧察觉到了异常。 殿下那傢伙……竟然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跡! 还,还被安寧瞧见了! 一想到这,锦绣身躯微颤,忍不住下意识拢了拢衣裳。 安寧察觉到她身上的『红印』后,非要问是不是被许嵐打了,是不是被许嵐欺负了? 说著还要立刻去找许嵐的麻烦! 锦绣赶紧拦住了她,好说歹说才劝阻安寧这死妮子冷静下来。但结果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终於让安寧这傻姑娘察觉到了不对劲! 安寧突然想起,锦绣身上的『印跡』,她之前好像也曾见到过。 ……不像是被人打的! 於是乎,安寧追问。 但锦绣却变得支支吾吾,如此原来,安寧更狐疑了,可锦绣却找不出一个合適的解释来。 只能选择装死! 於是乎…… 马车內,安寧面无表情的看著她,就盯著锦绣,也不说话。 但这眼神让锦绣如坐针毡,极为不適! “你別看了!” 锦绣有些羞恼,见安寧无动於衷,顿时转头去向公主告状:“公主你看,安寧欺负我。” 始终闭目养神的李縹緲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二人一眼。 “我,没有。” 安寧也开口辩解。 “你就有……你用眼神欺负我。” 锦绣委屈巴巴:“公主,你快帮奴婢教训这死丫头。” “好了!” 眼见这对姐妹又快要吵起来,李縹緲开口阻止二人。 两人这才作罢,但依旧互相眼神对峙著,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该有的相处模式。 这时,李縹緲目光落在锦绣身上,静静注视良久。而察觉到自家公主目光的锦绣顿时变得更忐忑了:“公主,你,你怎么也盯著我看?” 锦绣更心虚了! 公主的目光可比安寧的杀伤力大多了…… 良久,李縹緲收回视线,开口:“京城那边情况如何了?” 听到公主提起正事,锦绣这才微微收敛脸上笑容,摇头:“京城这些天暂时没有消息情报传来,有陛下坐镇,公主暂时不用太担心。” 李縹緲低眸沉吟,半响后问道:“许州那边呢?” “许州那边……” 锦绣看了公主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担忧:“公主前段时间派去那边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 锦绣身为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但同时也兼顾替公主收集传递情报的职责。 听到人都死了,李縹緲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陛下猜测的恐怕没错……那位许王一定打算谋反了。” 锦绣开口,却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现在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许王要谋反,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见公主沉默,锦绣这才又道:“对了,公主……” “那位许王郡主,说想见你一面……” 李縹緲冷眸微闪:“她如今何在。” “消息情报称,她在年后返回了许州,但前段时间有情报传来,这位许王郡主似乎又离开了许州……目前下落暂时不知。” “……” 天色將暗,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了一天,在天黑之前停留下。 官道附近並无村镇人烟,离开小镇后的第一晚就不得不在野外过夜! 马车停下,安营扎寨,生火做饭,一切有条不紊。 天色尚未完全昏暗,锦绣下车后伸了个懒腰,舒展身子,冷不丁正好遇上旁边不远处从另一辆马车下来的许嵐,两女眼神对视上。 顿时,不善的目光涌现! 紧接著,便是羞恼的神情。 两人眼神互相瞪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底的警告和意图。 隨即二人轻哼一声,各自移开视线,谁也不搭理谁,假装不熟。 完全不见昨晚姐妹齐心降服巨物的半点热情! 哼了一声的锦绣收回视线,却又见旁边安寧抱著剑靠在马车旁依旧盯著她看。 这终於让锦绣有些忍无可忍:“你一直盯著我看什么?!” “我忍你很久了!” 安寧冷著小脸,她盯著锦绣看了一阵,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离开的许嵐。终於,在锦绣有些忍无可忍之时,安寧冷不丁面无表情开口。 “你身上的那些印跡,是殿下留下的?” 此话一出,锦绣愣在原地,脑袋微微空白。紧接著,一股羞慌情绪涌上心头。 ……不是,这傻姑娘怎么能猜到的! 锦绣开口想狡辩,却被安寧又打断:“你別想再骗我……我都知道了!” 锦绣嘴巴微张,面露惊愕……这傻姑娘怎么知道的? 安寧面无表情看著她,从此刻锦绣脸上惊愕的神情,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果然,是他…… 安寧抱剑的手微微用力,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堆积堵在胸口。 她似还想说些什么,可在看到眼前的锦绣时,却又一个字都没说。 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寧你等等,你听我解释……” 锦绣想追上去拉住安寧,但安寧完全不给她机会。 完全不听,径直离开。 剩下锦绣愣在原地,半响了还没回过神来。 等到反应过来后,心头猛地一咯噔……完了! 这下出大事了! 这傻妮子已经知道了? 她,该不会是要做傻事了吧?! …… 另一边,许嵐在小绿的搀扶下,来到一处树荫坐下歇息乘凉,顺便吹吹晚风。 或许是昨晚折腾的太厉害,今天赶路的途中一路顛簸,让她身子愈发难受。 但同时又不得不强忍住,不想被別人看出什么异常来。 这一天下来,可把她累坏了! 忍不住嘴里絮絮叨叨,骂起那个混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简直就是个大混蛋! 而一旁的小绿则是跟在小姐身边,听著小姐嘴里一边骂著殿下,好似殿下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之事。可自家小姐眉眼间却没有半分对殿下的生气神情,反而满满都是小女子的柔情神色。 ……自家小姐可真是口是心非! 小绿心里嘆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羡慕。 今天这一路上她缠著自家小姐,总算最后从小姐口中逼问出昨晚发生的细节。追问完后,小绿就只有一个想法……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正当小绿怔神时,突然瞧见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殿下?!” 小绿一怔神,发觉殿下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 “在干什么呢你们?” 而原本嘴里还正絮絮叨叨咒骂著林江年混蛋的许嵐,冷不丁瞧见这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顿时睁大眼睛,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红。 下一秒,便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想跑路。 “我,我还有事!” 许嵐想直接开溜! 但她才刚转身,便被林江年一把抓住了手。 “都跑一天了,你往哪跑呢?” 许嵐手被抓住,娇躯猛地紧绷了一下,脸色更是唰红:“我,我没有……” “那你回头看著我。” “我不要!” “不听话?” “就不听。”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不免有些好笑。 昔日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大小姐,已经躲了他一天了! 今日赶路途中林江年数次想要见她,却被许嵐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现在撞上,更是乾脆直接想跑路了。 林江年回头看了眼小绿,旁边的小绿眨眨眼,然后很自觉识趣地轻咳了一声:“小姐,殿下,奴婢去看看饭做好了没,你们聊。” 说完,小绿挪步溜之大吉。 剩下许嵐瞧见这一幕,气愤的指责小绿不讲义气。 回头,又对上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脸色更红:“你,你抓著我干什么?” “快,快放开!” “放开你要跑!” “你,你別跟著我,我就不跑!” “我有这么嚇人吗?” 林江年乐道:“能让你现在就见到我就跑?” “有!” 许嵐脸色羞红,咬牙。 “我哪嚇人了?” “不知道。” 许嵐使劲挣扎:“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那你不能跑!” “……不行!” “为什么?” “我,我……” 许嵐气急败坏:“我没脸见人了!” 听到这话,林江年更乐。 谁能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到没边,之前都敢给他下药的许大小姐,原来脸皮这么薄? “这有什么的?” 林江年安慰她:“我都没觉得回没脸见人啊?” “你脸皮厚,我跟你不一样!” “你总不能打算一辈子都躲著我吧?”林江年挑眉。 “不,不知道。” “怕什么,別人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鬼鬼祟祟躲著我,指不定別人就看出点什么。” 听到这话,许嵐一怔,好像有道理? 但隨即她又移开视线,羞红著脸咬牙:“我不要……你,你肯定会笑话我!” “怎么会?” 林江年摇头:“我笑话你做什么?” “……你肯定会!” “我不会!” 林江年认真的看著她:“我可以发誓!” “那你发!” 许嵐还是不回头。 见状,林江年嘆了口气,举手发誓:“我林江年发誓,要是敢嘲笑许嵐或是欺负她,就让我天打……” 林江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急急忙忙转过身来的许嵐捂住了嘴巴,气急道:“闭嘴!” “你好端端发这么重的誓干什么?” “等下真给你劈死了本姑娘怎么办?!” “!!” (本章完) 第659章 你还想娶几个? 第659章 你还想娶几个? 见许嵐又慌慌张张阻止他的模样,林江年笑了,顺势一搂,將她搂入怀中。 入怀之时,明显能感觉到这姑娘浑身紧绷僵硬,极为紧张。 果然,一开始都是这样。 別看这傻姑娘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之前甚至胆大妄为敢给他下药。但归根究底,那多半是脑子一热抽筋想出来的主意,指不定旁边还有个出餿主意的『狗头军师』。 可一旦等到冷静下来,这傻姑娘真实一面就立刻暴露了! 毕竟先前还是个尚未经人事的黄大姑娘,即便胆子再大,脸皮再厚,也不至於当真能不当一回事。 “你干嘛……快放开我!” 被林江年搂入怀中,许嵐有些慌张,扭身挣扎著。 “別乱动!” 林江年搂著她的腰,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 许嵐身子紧绷著,感觉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娇躯微微一颤,仿佛有种酥麻感瞬间涌现,蔓延至浑身各处。 很快,微微感觉身子有些发软。 林江年也很快察觉到许嵐身体变化,低眸注视两眼,挑眉:“这么敏感?” 此话一出,许嵐顿时恼羞伸手锤他,被林江年抓著小手,许嵐又气的张嘴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隨即脑袋埋进他怀里,羞愤欲绝:“你混蛋……还说不嘲笑我,我,我咬死你……” 见这姑娘脸红没脸见人,林江年轻声安抚:“这怎么能叫嘲笑?” “你,你就是在笑话我!” “好好好……我的错!” 林江年连忙开口道歉,这个时候,是谁的错已经不重要了。 哪怕这姑娘无理取闹,林江年也得让著。好好安抚了这姑娘半天,总算才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不过,感受著怀中许大小姐那逐渐柔软的娇躯,林江年心中忍不住感嘆。 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看上去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许大小姐,私底下竟是个身子极为敏感,一碰就……那啥的姑娘。 这一点,林江年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当初他刚到临王府时,在被许嵐戳破身份时,林江年曾想狠下心来解决她。当时两人之间有过短暂的身体接触,然后……就似乎触发了这位姑娘某些奇奇怪怪的秘密。 只不过,当时的林江年並未注意,而后面慢慢相处,才逐渐发现许大小姐的这个秘密,直到昨晚彻底將这个秘密揭开,然后……利用,胁迫,把控。 再,美美把玩! 对於身子极为敏感的许大小姐来说,昨晚的经歷可谓是『刻骨铭心』。 很显然,许嵐对於自己身体的情况极为羞耻。她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尤其当林江年提及时,那种羞耻感就再也藏不住。 在林江年的好一番安慰,並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提起时,这才逐渐缓和。 “哼!” 逐渐缓和下来的许大小姐脸色依旧通红,但也没有再想要落荒而逃。她伸手忍不住在林江年身上掐了掐,不过似是有些捨不得又没用力。 “小竹柳姐姐她们说的没错,你果然就是个坏蛋!” 林江年挑眉:“呦,这么快连姐姐都喊上了?” “不许说!” 许嵐又闹了个大红脸,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才道:“哼,我跟柳姐姐关係很好,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到这里,许嵐又似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林江年:“对了,柳姐姐之前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吗?她不是叫柳叶吗?怎么变成柳素了?” 许嵐这次再见到柳素之后,一边试图想要拉拢柳姐姐,但同时也突然发现柳姐姐似乎不叫柳叶? 她之前曾问过柳素,但柳姐姐並没有回答她。 “准確来说,她其实並不是我的侍女。”林江年感慨。 “什么意思?”许嵐满脸疑惑。 “这就说来话长了,她其实是外面悄悄混进王府来的……” 林江年简单跟许嵐说了一下柳素的来歷,又是如何出现在临王府的,听的许嵐一愣一愣的。 半响后,眼睛逐渐发光:“柳姐姐她,竟然这么厉害?!” “竟然能悄悄潜入你们临王府,还能出现在你身边?” 许嵐眼神中带著几分崇拜神色:“果然不愧是我喜欢的柳姐姐。” 柳素能潜入临王府,的確很厉害。 不过…… 林江年轻摇头,笑道:“她能出现在我身边,自然是我刻意为之。” 想潜入临王府並不难,偌大的临王府鱼龙混杂,哪怕王府审核严格,也不一定能防止所有有心之人的潜入。 但林恆重与林江年身边则不一样了! 能出现在王爷和世子身边的人,必定是经过严格盘查审讯,层层考验之下才有机会。无论是林恆重还是林江年身边那些伺候侍奉的丫鬟下人,大多都是身家清白,从小就被卖进临王府的孤儿。 如此一来,寻常其他人想要靠近林江年几乎不可能。而外面那些人想刺杀临王世子,也自然而然只能在王府之外下手。 至於柳素,则是当初身份暴露被纸鳶察觉后,林江年特地要求把柳素调到他身边。 如今看来,当初能如此顺利將柳素调到身边,恐怕是纸鳶那姑娘早就看出那时林江年的身份了。 如今后知后觉,林江年才发现他这世子身份假冒的有些失败。 很失败! ……全靠她们不戳穿! 林江年嘆了口气。 “原来如此……” 许嵐若有所思点头,半响后,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鄙夷:“所以,柳姐姐也是这样被你骗上床的?” “你会不会说话?” 林江年敲了敲她的脑袋:“我跟她是两情相悦好不好。” “不可能,柳姐姐常常骂你!” 林江年挑眉:“她怎么骂我的?” “说你是个负心汉,心大萝卜……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林江年:“……” 那女人吶,一如既往的傲娇和口是心非。 正思索时,见怀中的许嵐突然不说话了,低著脑袋,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你怎么了?” 许嵐微微抬起脑袋悄悄看了林江年一眼,拽著他的衣角,红著脸忸怩了许久,才低声开口:“你,你那个……” 平日里风风火火的许大小姐突然变成了个忸怩的大家闺秀,看著有些不太適应。 “你,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 许嵐的声音很轻。 “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就,就是……” 许嵐似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纠结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乾脆豁出去了:“反正,反正……” “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不许欺负我,也不许拋下我!” 说出这话时,许大小姐看似有些凶巴巴的模样,但实则很没底气。 神情带著些许侷促和小心翼翼,有些患得患失的模样。 见状,林江年摸了摸她的脑袋,嘆气道:“你这就是怀疑本世子崇高的人品了?本世子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 “谁知道呢……” 许嵐微微撅起小嘴,可怜兮兮道:“你身边女子那么多,我,我又那么普通……万一你哪天看到了別的女子,就,就把我拋弃了咋办?” 许嵐有些自卑! 她的確长得很好看,作为许家大小姐的许嵐,从小就是在鲜和蜜罐里长大的。论容貌姿色,在临江城也数一数二。 只是……凡事都是对比! 相比於林江年身边这一个又一个绝色女子的出现,她们要么样貌气质更出眾,要么身材比自己好的多,要么就是性格温雅会甜言蜜语,跟她们比起来,许嵐这就显得不够看了! 这种情绪不断堆积,也让许大小姐心头开始逐渐自卑。而在昨晚与林江年彻底迈出这一步后,让她这种自卑的情绪达到极点。 万一……这傢伙以后腻了自己,嫌弃了移情別恋了怎么办? 许大小姐惴惴不安著,一旦得到了某些东西,就势必会变得患得患失。 林江年看出了许大小姐的担心,哑然失笑:“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大小姐,也会有担心这么一天的时候?” 许嵐恼怒掐了他一眼:“不许取笑我!” “怎么是取笑?” 林江年轻摇头:“你放心好了,本世子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呢?” 许嵐眼神幽怨:“万一你以后变心了呢?移情別恋了呢?小绿都说了,男人都是善变的,久了就一定会变心!” 林江年乐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许嵐理直气壮道:“书上看来的。” “让她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起小绿那贼精的丫鬟,必定是许嵐身边的『狗头军师』,“我看小绿就不像是个什么正经丫鬟,赶紧找个人给她嫁了得了!” 许嵐翻了翻白眼:“不行,小绿跟我一起长大,我才不捨得让她嫁人!” “那你以后就少被她蛊惑!” “哼,才不会!” 许嵐下意识点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转移话题,还没回答我呢!” “这你让我怎么回答?”林江年一摊手。 许嵐气的拍了他一下:“所以你真会移情別恋?!” “少胡思乱想!” 林江年又敲了敲她的脑袋:“像本世子这么博爱的人,怎么会干移情別恋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真的?” 许嵐眼睛微亮,虽然知道嘴上说的不靠谱,但许大小姐还是很高兴。 “自然!” 林江年安抚她,开口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本世子肯定不会拋弃你的。” “那,万一你以后又喜欢看上了別的女子了呢?” “那又如何?” 林江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影响吗?” 许嵐睁大眼睛,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可,可是,那你……” “放心吧。” 林江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临王府够大,你们都住得下。” 许嵐:“……” 她沉默了! 半响后,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所以你打的是全都要的主意是吧?” 林江年惊讶道:“你才知道?” 移情別恋? 拋弃旧爱? 不存在的啦! 虽说大寧王朝是一夫一妻制,但又没限制娶妾,就算娶上一两百个也不违法律法,顶多是被民间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一番,直呼一声厉害。 然后悄悄蛐蛐这男人会不会死在床上! 对於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而言,这些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当中。 堂堂临王世子,多娶几个怎么了? 要知道,临王府一直人丁稀薄,临王爷就一位髮妻,並且没有再娶,如今也只有林江年这么一个儿子。 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后果得不偿失! 这也是这些年临王府以及临王军中无数人都想劝临王爷再娶的原因,便是希望能多留些香火,好能保证王府不出意外。 要是如今林江年打算多娶几个,消息一旦传回去,怕是临王府上下都得举双手双腿赞成。临王军那些以往对林江年並不感冒甚至排斥的將领们,估计也巴不得会答应! 对於大部分临王军中的將领们来说,他们的命运是跟临王府绑定在一起的。如此一来,他们自然是希望临王府能一直延续辉煌下去。 哪怕將来林恆重不在了,林家还能有后代延续。甚至,他们都不需要林家的后代有太大出息。 只要林家还有后人,能世袭罔替王位,便已足够! 而许嵐愣神了半响,也是终於明白过来。 不知为何,心里悄悄鬆了口气。但隨即又羞恼起来:“你打的就是这坏主意是不是?你还想娶很多个?!” “不然呢?” 林江年挑眉,理直气壮。 他反正是摊牌了。 別管那么多,都得娶! 又不是养不起。 “哼!” 许嵐气呼呼著掐他:“娶那么多,你身体受得了吗?” “受不受得了难道你不清楚吗?” 此话一出,许嵐脸色顿时羞红,不想理她。 “哼哼哼……” 连哼了几声,许嵐又似想到什么,正要开口询问。 便见林江年突然弯腰凑近,原本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何时缓缓往上攀爬,熟练的落在了胸口位置。 许嵐娇躯一颤:“你……” “今晚……” “不行!” 许嵐红著脸羞慌的摇头:“还,还疼……” “那好吧。” 林江年似有些惋惜。 许嵐心头一紧,又莫名有些失落。 正要开口说什么。 “殿下!” 急促焦急的声音响起,锦绣突然闯入。 然后,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 (本章完) 第660章 又被弄哭的安寧 “殿下……” 步伐焦急的锦绣走近,正要开口。抬眸之际,便瞧见树下的这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 锦绣定神一瞧,很快瞧见被殿下抱在怀中的女子。 这,这不是…… “啊!” 原本面色羞红,正纠结犹豫不定的许嵐,冷不丁听到这个声音响起,顿时被嚇了一大跳。 连忙慌张的抬头,便瞧见锦绣那睁大的眼睛,气愤的神情,仿佛自己背著她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许嵐本能慌张,挣扎著想要跑路。少女的羞耻心,让她有种被人发现然后心虚不已的衝动! 但很快许嵐又反应过来……不对呀! 自己跑什么跑? 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狐狸精面前跑? 许嵐很快回过神,再瞧见锦绣那惊讶而又气愤的神情,许嵐心中又隨即涌现起一股小小报復的快感! 爽! 太爽了! 她就喜欢看这狐狸精气愤的模样! ……虽说早上的时候两人刚刚达成了协议,但这可不代表两人就已经和好了。 尤其是只要一想起昨晚的事情,两人便极为羞耻而不愿意承认。 因此再见面,依旧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於是乎,原本想跑路的许嵐不跑了,反倒是往林江年怀里钻了钻,甚至是故意让她看到。 锦绣瞧见这一幕,气坏了! 好你个许嵐,不要脸! 竟然背著自己偷偷跟殿下幽会? 看著害羞靦覥,没想到私底下竟然玩的那么…… 不过,锦绣又很快冷静下来,眼下不是跟这狐狸精算帐的时候,她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殿下。 “殿下,我有重要的事找你。”锦绣神情忧心。 “什么事?” 瞧见锦绣神色,林江年微愣。 锦绣看了一眼许嵐,没说话。 但许嵐瞧见了,顿时气坏了……卑鄙! 什么有重要的事? 肯定都是藉口,就是想把自己支开! 然后她自己霸占林江年? ……肯定是这样的! “奴婢想单独跟殿下说,很重要的事……” 锦绣开口。 林江年本也以为锦绣是故意想把许嵐支走,但瞧见锦绣那紧紧迫担忧神情,不像是故意偽装出来的。 於是低头看向气鼓鼓的许嵐,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好了,等下晚点我过去找你……” 此话一出,许嵐脸色泛红,神情极为不自然。 晚点……晚点过来找自己干什么? 这还能干什么? 许嵐当即浑身紧绷:“不,不要……” 她摇头想拒绝,却突然感觉到这傢伙的手悄无声息落在她身上某处柔软,悄悄掐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许嵐瞪大眼睛,脸色爆红。这混蛋竟然……当著锦绣的面偷偷摸自己? 许嵐再也绷不住,脸色羞耻,挣扎著从林江年怀里挣脱。 “我,我走了……” 然后,落荒而逃。 林江年满脸笑容收回视线,便对上锦绣那无比幽幽的目光。 “殿下当著奴婢的面这样,真的好吗?” 声音很轻,似委委屈屈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呦,本世子冷落锦绣姑娘了?来,让本世子抱抱!” 林江年说著,快步上前走到锦绣面前,伸手想抱她。 锦绣后退两步,躲开了殿下的袭击:“不要,殿下刚抱著別的女子,奴婢不要……” 见锦绣挣扎,林江年正要说什么,便见锦绣正色道:“好了殿下,奴婢有要事找你。” “何事?” “安寧她……” 想起安寧,锦绣脸色变些惊慌,同时神情更为幽怨,注视著殿下,犹豫著不知该怎么开口。 “安寧怎么了?” 林江年疑惑。 锦绣轻咬著下唇,幽幽的看著林江年:“安寧她……可能知道奴婢与殿下的事情了。” 林江年奇怪道:“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林江年与锦绣之间的关係並没有隱瞒安寧太久,那姑娘后面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是,是……” 锦绣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响后,见殿下脸上依旧带著笑容,忍不住上前愤愤用力掐了他两下。 “就是,就是……昨晚的事,她,她发现了……” 锦绣的声音越来越低。 而林江年愣了愣。 “昨晚的事……” 林江年猛然回过神来:“她怎么发现的?!” 昨晚被发现? 总不能是昨晚安寧来听瞧见了不成? 但昨晚並没有吧? 昨晚房间外,除了一个小绿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人靠近了? “那还不是怪殿下你!” 一想到这,锦绣脸色微微羞红,便忍不住又用力掐了他两下:“还不是殿下你,你留下的那个……” “被,被安寧发现了!” 林江年顿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你脱衣服被她看见了?” “还不是怪你!” 锦绣脸色羞红,羞耻不已。 林江年的目光则是顺势滑落在锦绣浅青色云罗长裙上,伴隨著奴婢羞恼神情而微微上下起伏的胸脯。 锦绣意识到殿下的目光,当即挡在胸口,气愤道:“殿下你还有心情偷看奴婢?” “怎么了?” 瞧见锦绣羞急的神情,林江年才意识到什么:“安寧呢?” “跑了。” “跑了?” 林江年诧异:“她跑去哪了?” “那死妮子……在知道奴婢跟殿下的事后,就一个人跑开了……” 锦绣忧心忡忡道:“我过去找她,她不理我,还一个人跑到那边小树林去了……” 锦绣担心不已。 安寧那妮子的性格太倔了,锦绣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赶紧跑过来找殿下商量办法。 “你先別担心。” 林江年安抚锦绣:“安寧虽然傻了点,但是不会做傻事。” 这点林江年很清楚,安寧这姑娘看著傻乎乎的,但实际上她並不是那种容易失去理智的人。 她很懂事! 比想像中更要懂事! 因此,不会轻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她应该是……被嚇著了?” 林江年分析道:“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过段时间可能就好了?” “不,不是……” 锦绣有些焦急,这哪里是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事情? 那妮子分明就是生气吃醋了,过段时间指不定可能会更想不开。 锦绣很急,但是又不能跟殿下明说。 “殿下你,你快想想办法。” 锦绣焦急道:“万一安寧想不开……” “放心吧,安寧不会的……” “她会!” 锦绣更急了,见殿下还不怎么担心的模样,锦绣顿时气急:“奴婢不管,这件事情是殿下你的责任……殿下要负责。” 林江年一愣:“怎么负责?” “不,不知道……” 锦绣似想著什么,一咬银牙,说道:“殿下你要想办法把安寧哄好,否则,否则……” “奴婢,奴婢就不理你了!” “……” 天色渐暗。 赶了一天路,马车眾人在此处平原之地安营扎寨,准备歇息一晚。 这一路从临江城到京城,从京城到临江城,再到如今又前往江南,在野外过夜早已是稀疏平常之事。 平原之地裊裊炊烟升起,逐渐传来了饭香气息。 平原左侧空地上,有一片小树林,树林旁有个小池子。池中的水顺著高处一直往下流淌,形成了一条小溪流。 林江年找到安寧的时候,她正蹲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望著小池子流淌的溪流发著呆。 一身素白长裙,单薄著娇躯,小姑娘双膝微曲,那把从不离身的宝剑横抱在大腿上,正怔怔望著小池子,发著呆,就连林江年何时靠近似乎都没发觉。 直到,林江年走进石头旁,踩在了枯木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安寧猛然回头,清冷明亮的眸光中满是凌厉警惕,而在瞧见林江年的一瞬间又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某一刻的怔神,似是愣在原地。而在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念头便是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 林江年开口,正准备起身跑路的安寧似是僵硬在原地。她迅速將脑袋转回,不去看林江年。 但同时,也没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似乎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僵硬的身子便又动了。 “等等。” 林江年开口。 但安寧没有说话,起身想走。 下一秒,被林江年拉住。 “放,放开……” 安寧惊慌的声音响起。 “先別走,陪我坐坐!” 林江年的声音响起。 安寧怔在原地,浑身紧绷,少女那急促的呼吸极为明显。 她一动不动,眼神依旧移开著。 见状,林江年笑了笑,来到少女身旁的石头,看了一眼她清冷紧绷的侧脸。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少女抿嘴,一言不发,沉默著。 “看你这样子,不高兴吗?谁欺负你了?” 少女还是不说话,素手紧捏剑鞘,好似这样能找到几分安全感。 “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很多?” 林江年又继续开口。 听到这话的安寧,还是低眸没有出声。只是眼眸中,似有几分思索…… “你变了很多。” 林江年的声音又传来:“不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安寧了。” 他轻嘆的声音传来,扭头之际,昏暗的光线下,隱约瞧著少女白皙精致而又略显倔强的脸庞。 “你好像变得很怕我?” 林江年开口。 少女依旧不出声,低眸,只是呼吸似乎有些重。 “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聊一聊,只不过……你一直没给我机会。” 林江年笑笑,望著眼前的少女,瞧著这张与锦绣完全相同的脸庞,心中思绪万千。 从他认识安寧开始,一直到现在,似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林江年与锦绣的关係不断进展时,这位始终默不作声,甚至毫无存在感的妹妹,原来也不知不觉悄无声息在林江年身边陪伴了许久。 只不过,她显得太过於透明,以至於很多时候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而自从上次在临江城闹过矛盾后,两人就几乎没有单独坐在一起过,更没有好好再说说话。 而听到这话的安寧,不知为何,心头莫名紧张著。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似是委屈的情绪,充盈著那双明亮的眸子。 “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你……” 林江年声音很轻,生怕惊到这位胆小的姑娘:“上次之后,你一直不肯见我……是不是那次我骗了你,让你生气了?” 一切的源头,似乎都要从那次林江年把安寧骗出城外,结果只是骗她出来。回去的路上,安寧哭了! 自那次之后,安寧就开始躲她了。 “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 林江年很认真诚恳的看著安寧,轻声开口:“那次,的確是我不对,骗了你。” 然而林江年说完后,身旁的抱剑少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低著脑袋,一言不发。 周围似乎安静下来,沉闷著。 “安寧?” 过了良久,林江年再开口。 没有听到这姑娘的回答,但是……在黑暗中,林江年却似乎隱约听到急促的呼吸。他扭头看去,然后旁边的少女却像是惊慌般扭过了身子,转身想要离开。 林江年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少女的手纤细柔软。被握住小手的瞬间察觉到少女颤了颤,隨即用力想要甩开。 无果! 少女再用力,还是无果! 少女放弃了! 像是有些自暴自弃般,重新在石头上坐下来,低著头,將脑袋埋进膝盖。 黑暗中,四周依旧寂静,就连呼吸都极为清晰。 林江年握住少女的手心,却似察觉到了一抹湿润。 他愣了下,低头看去,什么都看不清。但心头却仿佛预料到什么,微微一颤。 这妮子,不会是又……哭了吧? “是我的错。” 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语气很轻,极为愧疚。 不管如何,安寧变成这样,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就在林江年说完后,原本將脑袋埋在膝盖,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安寧,却在沉默良久后,突然开口。 “跟,跟你没,没关係……” 声音很轻,带著几分沙哑颤抖。 听上去莫名让人心疼。 林江年心头微颤,怜惜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 少女的声音依旧很沙哑,隱约带著几分迷茫。 “只是,只是……” 黑暗中,隱约可见少女那小脸儿上似隱约有一行清泪。那双明亮的眸子中,蓄著些许晶莹。 她伸手摸了摸心臟位置:“就,就是……” “这里很不舒服……” “很闷……” “……”(本章完) 第661章 锦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夜幕低垂。 树林间旁,安寧神情低落,有些失魂落魄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闷! 很不舒服! 很奇怪的感觉! 以前从来没有过,但是这段时间却一直会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记不清楚了。 可能是来临江城之后,也可能是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 她弄不清楚,只是……好像本能觉得这应该与殿下没有关係! 可为什么,在一想起殿下时,那种心闷的感觉却似乎越发强烈? 安寧恍惚著。 …… 林江年静静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抱剑少女。 她坐在石头上,双腿微微弯曲,那一袭纯白长裙轻轻滑落,露出少女裙摆下一双小巧的小腿,正微微合拢著。 少女紧握著手中长剑,低著脑袋,任由青丝垂落,那张清冷紧绷的侧脸,清秀而又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落莫感。 昏暗光线下,隱约瞧见少女那双晶莹的眸子中仿佛有泪酝酿著。 那双茫然的双眸,在此刻愈发令人心疼。 林江年心中嘆了口气,他愈发有些看不懂这小姑娘了! 缓步走近,同样来到少女身边坐下。 少女似察觉到了,身子微僵硬了下,不过却没动。 她紧紧攥著怀中的长剑,低著脑袋,一言不发。 林江年也没有再开口,就这样静静坐在她身旁,陪著这位抱剑少女。 四周一片漆黑寂静。 远处隱约传来火光,以及饭香气息。二人身处此地,仿佛与世隔绝。 终於,过了良久后,林江年重新扭头看向旁边的安寧。 见她似乎情绪恢復了不少,只是神情怔怔。 “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说出来。” 林江年望著她,轻声开口。 抱剑少女缓缓抬起头与林江年对视了一眼,隨即又快速低下头去。 摇了摇脑袋! “大家会担心你的。” 林江年轻声开口,低眸之际,这才突然瞧见,刚才抓著少女的小手,尚未鬆开。 少女的手心並不大,肌肤很白皙,手掌略显精致,十指芊芊细长,摸起来软软的,还带著几分凉意。 此刻,少女的手依旧被林江年握在手中,被林江年的大手完全覆盖。 然而…… 林江年却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並没有用力! 刚才这姑娘想走,林江年下意识拉住了她。一直到现在,两人都没分开过! 但,少女除去一开始的挣扎之外,就再也没有反抗。 直到现在,两人的手都还没有分开。 明明林江年已经完全没有再用力握著她的手,少女轻而易举便可以將自己的手抽回去。 但是,她没有。 林江年怔神,静静感受著少女手心的柔软,以及坐在少女身旁,嗅闻到少女身上那若隱若现的香气。 仿佛有什么思绪逐渐在脑海中浮现,有什么念头,开始缓缓清晰…… 林江年突然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抱剑少女。 昏暗光线下,只能瞧见少女那精致的侧脸,白皙无暇。 很好看! 跟锦绣一样好看! 少女身上,有著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 柔弱,胆小,令人怜惜。 这种气质,极其容易激起他人的保护欲。 明明眼前这位抱剑少女武功极高,杀起人来丝毫不眨眼。 可不知为何,她这柔弱的模样,却又让人很难將她与杀人不眨眼联繫起来。 林江年心中突然一动。 他低头看了眼两人依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这只柔软的小手,手心缠绕,十指交错。 身旁的抱剑少女仿佛意识到什么,同样低眸瞧去,正好瞧见了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 仿佛是怔了下,少女静静盯视了一会儿,方才缓缓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 眼神对视之际,林江年分明能瞧见少女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以及……再度快速扭开的脑袋。 逃避。 慌乱的少女,带著羞涩…… 这一刻,林江年心中那突如其来的念头愈发强烈。 这……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姑娘,该不会…… 此刻,林江年怔怔呆愣在原地,脑海中思绪万千。 而这时,身旁的少女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慌地將手抽了回来。 “我,我回去了!” 说罢,少女纵身从石头上跳下,头也不回的跑了! 步伐踉蹌,仿佛落荒而逃,生怕林江年追上来似的。 林江年没有追。 他依旧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但脑海中,却浮现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当过往许多记忆逐渐涌上心头,那些先前觉得难以理解的事情,突然又似乎开始变得合情合理…… …… 夜晚凉风习习。 平地之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不远处四周,火光摇曳,藏匿於黑暗中守卫的侍卫身影。 眾人聚在一起,吃著晚餐。 说是聚在一起,但实则却也分成了几个小团体。 许嵐带著丫鬟小绿,环绕在柳素身边,一口一个柳姐姐甜甜的喊著,很是清甜。 而另一边,则是长公主带著锦绣与安寧坐在篝火边。 两边仿佛两方势力般互不干扰,互不来往! 极为诡异! 而作为其中主要人物的林江年,却並没有出现。 他没有掺和进去,而是选择明智的跑路! 开玩笑,这两方实力涇渭分明,他无论去哪边都会得罪另一边,倒还不如乾脆点,两边都不去。 林江年直接跑去跟林青青一伙待在一起。 “殿下!” 林青青与林空起身想要行礼。 林江年摆手示意二人坐下,一边从火上撕下一块肉来吃著,一边问起:“姜家那边如何了?老爷子身体还行吗?” 一旁的林青青开口道:“年初姜老感染风寒,命在旦夕。但好在姜老身体硬朗,並没有被风寒侵扰。姜小姐与纸鳶姐抵达姜家后,为姜老请来了名医,姜老身子有所好转,不过……” “不过什么?” “姜老毕竟年事已高,此次风寒没有要命,但造成的影响不小,如今姜老身体虽然尚且还可,但……” 林青青没有说下去,林江年听明白了。 老爷子虽然还活著,暂时可能死不了。 但这个暂时……的期限无法预料。 算一算也是,这姜老爷子年龄也快七十了,放在这年代已经算是很能活了。 “如今姜家內部爭权夺利,不少旁系子弟虎视眈眈,都盼著姜老过世。” 林青青又开口道:“江南那边也还有不少势力都在张望,等姜老爷子一过世,他们也想趁机从中分一杯羹……” 林江年微眯眼,江南那边的局势並不算好。 江南经济繁荣,各世家势力基本上都不容小覷,哪怕是朝廷都要忌惮几分。 但这些世家也並非铁板一块,姜家虽然作为江南地区的第一大家族,但其余的那些世家也不同样不容小覷。 姜家內,就属姜老爷子德高望重,在整个大寧王朝境內名声都不容小覷。 可一旦等到姜老爷子过世,姜家的影响力必定会大受影响。到时候,其余的那些世家自然就有了可乘之机。 “看来,这江南的情形也不怎么乐观!” 林江年感慨,他对此早有预料。 在来之前,王爷便提醒过他这点。 虽说此事与林江年並无太多关係,但那毕竟也算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外公。 总归不能坐视不理。 “先派人提前赶往江南,把各方势力暗中摸清楚。等我到了姜家后,再行处理!” “是!” “……” 吃饱喝足后,林江年並未第一时间起身,而是坐在篝火旁静静思索著什么。 不多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殿下可真能躲吶!” 林江年抬眸,便见火光旁站著一道俏生生的倩影,眼神幽幽,但脸上却掛著浅浅笑意,双手背后看著他。 “来,让殿下抱抱!” 林江年衝著她张开双手。 “啐,才不要!” 锦绣脸色微红,轻瞪了殿下一眼,悄悄瞥了一眼四周。 这大庭广眾之下的,殿下真不要脸。 锦绣挪步来到林江年身旁,目光中泛著一抹笑意:“殿下刚才为何要躲到这里来?” 林江年嘆气:“我躲到这里都被你找来问罪了,要是不躲的话,怕是早被你家公主一剑斩了吧?” “咯咯……” 锦绣轻笑两声,“公主才不会呢!” “要怪,还不只能怪殿下你自己?” 说著,锦绣又目光幽怨,似带著几分愤然:“谁让殿下如此沾惹草?” “你这话说的不对!” 林江年摇头:“沾惹草的可不是我!” “殿下的意思,难不成都是她们主动沾的殿下?” “可不是么!”林江年一摊手。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不跟厚脸皮的殿下继续討论这个话题。 又想到什么,锦绣眼神中闪过一抹担忧,这才问起:“殿下……刚才你去找安寧,跟她说了什么?” 锦绣小心翼翼试探。 傍晚时,锦绣找到殿下,让殿下去想办法哄好安寧。隨后殿下去找了安寧,殿下跟安寧说了什么锦绣不知道。只是后面瞧见安寧回来时,似乎恢復了正常。但那妮子依旧很沉默,整个人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气息。 当然,也还是没有搭理锦绣。 这让锦绣心中忐忑,忍不住跑来问问殿下到底跟安寧说了些什么。 林江年抬头看向她,没有开口。 而锦绣在注意到殿下奇怪的眼神时,两人静静注视。半响后,仿佛意识到什么的锦绣脸色微变。 然后,就沉默了!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锦绣这才终於小心翼翼问起:“殿下,你……” “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锦绣这张精致而又忐忑神情的脸庞。 “锦绣。” “嗯?” 锦绣怔了下,这还是殿下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喊她。 以前不是喊锦绣姑娘,就是各种肉麻奇奇怪怪的称呼,喊她锦绣似乎还是头一遭。 见殿下目光盯著自己,不知为何,锦绣突然有点心虚,她硬著头皮道:“怎,怎么了吗?” 林江年看著她,微微眯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知道什么?”锦绣不明所以。 “安寧她……” 林江年停顿了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寧为何会变得这么奇奇怪怪的原因?” 此话一出,明显可见锦绣脸蛋先是愣了下,紧接著,便有一抹慌乱神情闪过。 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显得极为不安。 “我,我……” 锦绣一时有些慌张,本能的想要找个藉口:“我,我怎么会知,知道……” 说著说著,锦绣的声音开始变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在殿下灼灼目光盯视之下,锦绣心跳开始逐渐加速。半响后,她才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殿下你,你……” “知道了?!” “你先回答我!” 林江年盯著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在殿下目光注视之下,锦绣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半响后,方才点了点脑袋。 有些弱小可怜无助的样子。 但很快,锦绣又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对,她心虚什么啊? 又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啊? 想到这的锦绣又重新抬起脑袋,可又与林江年对视了个正著。当瞧见殿下眼神中那原来如此的神色时,锦绣头皮发麻。 气势又弱了几分:“殿下,你……” “你知道什么了?” “你说呢?” 林江年板著脸看著她。 “你……” 锦绣怔了怔,殿下难道是也已经知晓……安寧最近变成这样的原因? 安寧跟他都说了不成? 锦绣微微睁大眼睛,可见殿下脸上毫无神情变化,却又一时间有些拿捏不住。 “我,我也不知道……” 锦绣小心翼翼试探:“殿下,安寧……跟你说了什么?” 林江年摇头:“她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殿下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难不成是在诈她? 想到这,锦绣顿时睁大眼睛,殿下学坏了! “殿下,你……” 锦绣顿时气愤,正要开口谴责殿下欺负人。 却见林江年幽幽嘆了口气,望著她,轻声开口:“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 “安寧喜欢我的事情,对不对?”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般在锦绣耳边响起,让她愣在了原地。 脸上表情僵硬。 不,不是诈她? ……(本章完) 第662章 事在人为 林江年的话,让锦绣愣在原地,她目光惊愕……心中已然翻江倒海! 仿佛心中的什么秘密被戳穿,下意识慌乱。 殿下,已,已经知道了?! 他,他怎么知道的? 此刻的锦绣愣神之际,抬眸看向殿下,见林江年正平静的望著她,似是询问著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锦绣突然沉默了! 原本心中那股慌乱的情绪,似是突然镇定下来。 “殿下你……” 锦绣沉默良久,方才小声试探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她还想最后试探一下殿下到底是不是在诈她! 但林江年却静静看著她:“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继续装不知道吗?” 锦绣不说话了。 已经不是诈了……是真的已经知道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 锦绣语气莫名有些弱弱,似是心虚。 殿下怎么看出来的? “一开始没看出来,但后面突然想明白了……” 林江年看了眼前的锦绣一眼,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后,先前很多觉得奇怪的地方,就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就比如说……先前锦绣在提及安寧时,会莫名其妙变得幽怨,还会突然奇奇怪怪的就骂起他来! 一开始林江年没想明白,直到刚才在树林旁,看著身旁的安寧,林江年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安寧这段时间突然变得鬱鬱寡欢,行为又极为奇怪……是不是因为他? 联想起这段时间安寧一直躲避著他,一开始林江年没有想那么多,只当是那姑娘在生闷气,加上胆子小羞涩。 可隨著安寧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態,林江年终於意识到了不对劲! 哪有生闷气生这么久的?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於是,在细细思索之下,一个先前林江年並未想过,但此刻却不由自主浮现起的念头突然涌现。 ……那姑娘,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他吧?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好像摆在眼前的人一切谜团都瞬间迎刃而解。 原来……如此! 而在见到锦绣时,林江年也立刻意识到,先前锦绣那异常的反应,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锦绣微微睁大眼睛,整个人还一时间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殿下,知道了? 这一刻,锦绣有些恍惚,心中莫名鬆了口气,似是因为这段时间隱瞒的极为难受。 她好多次甚至都忍不住想乾脆跟殿下明说算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眼下殿下得知了真相,她也算是如释重负。但隨即,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殿下你……” 锦绣又试探开口:“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倒是你,明明早就知道此事,还一直不肯说,將我蒙在鼓里是吧?” “我……” 锦绣本能心虚,说不出话来。 但隨即反应过来,又羞恼道:“这让我怎么说?!” 那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怎么说得出口? 难不成直接跟殿下说,安寧也喜欢你,你看要不你也一起收了? 殿下做梦去吧! 锦绣轻咬银牙,神情忿忿:“奴婢还没质问殿下呢,殿下你到底对安寧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不可能!” 锦绣气愤道:“你要是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可能……让安寧变成这样!” 她实在是说不出安寧喜欢殿下的话来! 但是,要是殿下没对安寧做过什么,安寧又怎么会……殿下一定撒谎了! “这……” 林江年愣神,说实话他也挺意外的。 安寧那姑娘怎么会喜欢上他?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林江年也一直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 可,眼下的种种跡象似乎又都表明了…… 的確跟他猜想的没错。 “天地良心,我真没对她做过什么……” 林江年原本信誓旦旦开口,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声音稍微降低了不少。 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次,他曾悄悄进入锦绣房间,將躺在床上的安寧当成了锦绣…… 没记错的话,那次似乎还……摸了? 嗯,的確摸了! 难不成就是那次? 这姑娘认为自己的贞节牌坊被林江年给推倒了? 因此心中暗自默认了什么? 除此之外,林江年还真想不到別的什么原因。 “呵!” 锦绣冷笑一声:“殿下该不会是想说,是安寧对殿下你做了什么吧?” “那倒也没有。” 林江年摇头。 一旁篝火熊熊燃烧,四周气温炎热。 两人大眼瞪著小眼,突然一时之间都没了声,就这样互相对视著。 过了良久,才又传来锦绣幽幽的声音。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事情是殿下你惹出来的,你不知道怎么办?”锦绣气愤开口。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你確定需要我来出解决办法?” “当……” 锦绣的这个『然』字还没说出口,便猛然反应过来,神情瞬间变得警惕。 “殿下,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不,你一定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锦绣气愤的盯著林江年:“你是不是想连安寧都不放过?” “绝无此事!” “不可能,你快承认!” “你死了这条心吧,本世子打死都不可能承认的。” “……” 两人再度沉默! 就连锦绣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情很复杂。 又羞恼又气愤,同时也很无奈。 心里乱糟糟的! 那死妮子突然变成这样,让她猝不及防。眼下在殿下得知真相了以后,锦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阻止? 按理来说,的確是要阻止。 可一想到安寧那清冷而又略显孤单可怜的身影,锦绣心中又一软。 先前安寧突然不理她,不就是因为得知了她昨晚跟殿下的事…… 一想到这,锦绣心中更复杂了。 “都是你的错!” 锦绣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林江年身上,“一定是殿下你欺负了安寧,对安寧做了什么!” 不等林江年反驳,锦绣便狠狠一咬牙:“我不管……殿下反正你要想办法负责哄好安寧!” 林江年眼神变得奇怪:“你確定?” “……殿下不许打安寧的主意!” 锦绣气愤道,虽然知道她的威胁无济於事。 但,她也不能眼睁睁就这样看著吶…… 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现在可不是我打安寧的主意,是她打我的主意。” “殿下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锦绣气愤羞恼道:“我不管了,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殿下你必须解决……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 夜幕降临。 夏日炎炎,夜晚的热气也並未消散多少。 平地之上,昏暗的光线下。 李縹緲神色清冷的端坐在帐篷外,闭目养神。在身旁另一侧,呆呆的坐著一位抱剑少女。 少女蜷缩著双腿,脑袋磕在膝盖上,怔怔望著前方出神,不知想著什么。 沉默寂静时刻,李縹緲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身上。 “安寧。” 安寧似终於回过神,呆呆抬头:“公,公主?!” 李縹緲抬眸看了眼不远处夜色人群方向,收回视线,又静静看著她,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 安寧似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解释,逐渐低下脑袋,她並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公主面前。 “你在想他?” 李縹緲冷不丁开口。 此话一出,安寧更慌乱了。 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蛋上浮现著几分惶恐和不安:“公,公主,我,我没……” 她想要开口否认。 可是,当话到了嘴边时,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少女低著脑袋,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她紧紧拽著裙摆,浑身紧绷。 “公主,对,对不起……” 少女惊慌微颤的语气。 “为何向我道歉?”李縹緲平静问道。 “我,我……” 安寧目光茫然。 是啊,她为什么要道歉? 她不知道! 就是,就是本能的想道歉……她好像做了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心中很愧疚。 “你並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李縹緲平静道。 她看了这惶恐的少女一眼,开口问道:“你,喜欢他是吧?” 喜欢? 安寧怔神,没有开口。 喜欢吗? 之前,她並不知道。 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自从锦绣跟她提起后,安寧便开始观察。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她逐渐確认了一件事情……她,好像的確喜欢上了殿下? 意识到这个念头,安寧变得极为恐慌,仿佛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过。 让她不敢去面对! 因此每次在见到殿下时,都下意识逃避。 可在逃避时,却又总是想忍不住的亲近他。 正是这种矛盾的心理,使得她如今患得患失,整个人鬱鬱寡欢。 眼下面对公主的询问,安寧很慌张,心臟扑通跳动的很厉害。 她也很害怕! 但是,最终安寧咬了咬下唇,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喜欢,为何要逃避?” 李縹緲看著她,轻声问道。 “公主我……” 安寧又怔住。 为什么要逃避? 那还不是因为…… “他,他是……” 安寧结结巴巴的想解释什么:“是公主你,你的……” 李縹緲目光轻柔,轻轻摇头:“我不会嫁给他。” 此话一出,安寧抬起脑袋,愣在了原地。 “我和他身上,都有各自需要去完成的使命!” 李縹緲平静道:“我与他,或许並没有成亲的缘分。” 话到如此,她那平静的眸中闪烁著某种异样的光芒。 半响后,李縹緲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安寧身上:“所以,安寧你不用太过於担心,哪怕你想嫁给他……” “不,不要……” 安寧仿佛受到什么惊嚇,连连摇头:“安寧要,要留在公主身边。”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她:“你捨得吗?” 这话,像是在问安寧,也像是在问自己。 安寧低下脑袋,没有开口。 “天底下很多事情,事在人为!” 李縹緲最后看了她一眼:“你虽是我的侍女,但我不会去限制你与锦绣的自由。如何选择在於你们,但无论如何……” “我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说罢,李縹緲缓缓起身,目光看向远处黑暗夜色。 一袭纯白长裙在夜风中微微吹拂,冷艷气质在黑夜中展露无遗。 她眸中似闪过一丝迷茫,而这一抹迷茫又很快消失殆尽。 转身,离开! 身后,剩下安寧怔怔坐在原地,思绪混乱,抱著剑不知道想著什么。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她再抬头时,视线中早已没了任何身影。 天地间,仿佛一片孤寂! 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重新低下头去,清冷紧绷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缓缓起身,朝著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宽大的帐篷內,依旧空荡荡著。 少女褪去鞋袜,盘腿坐在帐篷里,心中那股孤寂的情绪似乎愈发强烈。她怔神恍惚的模样,不知道想著什么。 直到又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突然传来动静。 “安寧?” 是,殿下的声音?! 安寧猛然抬起头,那双眸中涌现起一丝慌乱。 她紧咬著下唇,浑身猛然紧绷,目光死死盯著门外。 “我进来了?” 声音很平静,以至於安寧似乎忘记了回应。 紧接著,听到帐篷打开的声音,林江年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与安寧好看的眸子正好对视上。 剎那间,少女慌乱的移开了脑袋,像是有些受了惊。娇躯微微蜷缩著,抱紧怀中的长剑,警惕而又不安。 见状,林江年同样脱去鞋袜,钻进了帐篷內。 帐篷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的位置!但隨著林江年钻进来,帐篷內的气氛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 少女娇躯紧绷,似是有些紧张不安。低著脑袋,不敢抬头。 寂静昏暗的环境下,少女急促的呼吸仿佛被无限放大。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张精致绝美的脸蛋,思绪万千。沉默片刻后,他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 “锦绣都已经跟我说了。” 似轻声的话语,却仿佛轰鸣般在少女耳边响起。 少女瞬间呆愣在原地,眼眸睁大,脸色苍白,没有了一丝血色! ……(本章完) 第663章 步步紧逼少女 帐篷內,抱剑少女脑袋一瞬间变得空白! 整个人僵硬愣在原地,目光呆愣,就这样怔怔望著林江年。 一时间甚至都忘记该有什么反应! 直到半响后,仿佛是思绪终於回来,抱剑少女顿时犹如受了惊嚇般,本能地慌乱低头躲避视线。 可即便如此,依旧还是让林江年瞧见少女白皙脸庞上迅速蔓延攀爬起的一抹羞红之色。 林江年静静看著这一幕,从眼前这姑娘的反应上来,已经证明了很多东西…… 他的猜测,並没有错! 林江年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少女,等待著她逐渐冷静下来。 帐篷內的气氛很沉闷,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香气。 此刻,抱剑少女的思绪很乱,异常慌乱。 仿佛像是自己什么內心最深处最为羞耻的秘密突然被暴光,她本能的想逃避,想跑路……可是,她跑不了! 帐篷的出入口被林江年挡著,她无路可退,也无路可退,只能与殿下同时容身於这狭小空间內! 少女低著脑袋,几乎要將脑袋埋进胸口,双手紧紧拽著被褥,惴惴不安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停止,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才又终於听到林江年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不用害怕。” 林江年轻声细语,但並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眼前的少女依旧紧张。 “唉……” 见状,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安寧跟锦绣的性格差异太大了,两人明明是亲姐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却天壤之別。 眼前的少女就如同刺蝟般,一旦受到任何外界的刺激,就本能的想要將自己蜷缩起来,逃避。 如此性格,很难与她交流,也很难让她打开心扉。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在意识到这姑娘的心思后,林江年清楚必须要跟她好好聊一聊,解决这件事情。 但如何解决好,他並不清楚。 但无论如何,他都得跟安寧好好聊一聊。 望著眼前蜷缩在一旁,紧张不安的抱剑少女,林江年轻声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安寧怔神,呆呆的神情。过了良久,才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怕我吗?” 林江年又问。 这次,安寧又沉默了很久。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安寧没有出声。 “害怕,又不怕?” 安寧点了点头。 “我又没有欺负你,你为何要怕我?” 林江年轻笑一声,在隨著交流之下,他隱约能感觉到眼前少女原本紧张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不少。 安寧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欺,欺负了。” 此话一出,林江年愣了下:“我何时欺负过你了?” 安寧没说话,低著脑袋,却隱约可见少女青丝旁的耳垂隱约浮现一抹羞红。 林江年瞧见了,也意识到了什么…… “咳,那一次吗?” 林江年正色道:“那次,是误会!” “我不是故意的。” 安寧沉默著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但是…… 安寧仿佛想到什么,眼神底闪过一丝黯淡,又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似是鼓起了什么勇气。 “所以,那次……” 安寧低著脑袋,声音微微有些羞涩的颤意:“你是来找锦绣的对吗?” 林江年並未否认,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你们就好上了?” “算是吧。” 林江年还是点头。 他跟锦绣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倒是不確定,虽说跟锦绣关係更近一步是因为许嵐下药。但跟锦绣互有好感,那似乎就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安寧握剑的手更紧了些,娇躯微颤,脑袋更低,神情似愈发失落。 “锦绣也不是故意想瞒著你的。” 望著不说话的安寧,林江年轻声开口:“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也担心你会嘲笑她,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说……” 安寧静静听著,突然冷不丁又问道:“那,殿下呢?” 林江年一怔:“什么?” “殿下……” 安寧似咬了咬下唇,移开视线,仿佛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殿下也是这么想的吗?” “打算,瞒著我?” 听得出来,安寧的声音有些失落。 林江年摇摇头,正要开口解释什么,却又突然停下。 等等…… 这姑娘,问的是这个吗? 抬眸,见安寧移开视线没有看他,但少女精致的脸庞泛著一抹嫣红,整个人紧张之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柔弱美。 尤其是这张与锦绣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风格的脸蛋,更给了林江年一种异样的感觉。 再加上以往清冷的安寧,如今露出如此茫然不安的神色,更是让林江年心中一动。 ……这姑娘,问的真只是这个? “自然不是。” 林江年轻摇头,静静看著她,轻笑道:“我可从来没想过要瞒著你的。” 听到这话,安寧猛地怔了下。 “真的?” 林江年看向她,瞧见少女这张精致的小脸蛋,以及在双眸对视时,瞥见了少女眸中仿佛蕴含著雾气。 只一瞬间,少女又再度移开了视线。 林江年心中又一动。 他静静望著眼前的少女,接著突然伸出一只手,放在少女握剑的手上。 仿佛受到莫大的刺激,少女娇躯猛然一颤,下意识想要缩回。 但,小手被林江年紧紧握住! 少女眸中闪过慌乱神色,娇躯紧绷。 “你……” 林江年却什么都没说,手掌落在少女轻柔的手背上,平静的望著她:“当然是真的。” “我若真想骗你,你这辈子都恐怕不一定能发现的了。” 听到这话的安寧愣住。 细细一想……却又似乎觉得有道理! 是啊,她傻傻的,很多事情都不懂……即便是锦绣和殿下之间的事情,她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意识到的。 若是锦绣和殿下刻意瞒著她,恐怕她真的就一直都会被蒙在鼓里。 所以…… 殿下没有骗人? 想到这,不知为何,少女心中仿佛鬆了口气,放下了心头什么沉重的东西。 而那原本挣扎的手,也似乎没了动作,静静任由林江年握著。 “平时抱著剑就算了,怎么要睡觉了都还抱著?” 林江年轻声突然传来,伸手將少女怀中的剑拿了下来。 少女下意识想要阻止,但身体却又没有任何动作,眼睁睁的看著林江年將她始终不离身的剑拿来。 然后,放在了一旁。 而自己…… 低眸。 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完全落入殿下的手中,那略炙热滚烫的大手正握著她。 安寧愣神了好一会儿,才仿佛终於反应过来什么,羞慌的挣扎:“你,你放开我……” “不,不行……” “什么不行?” 林江年问她。 安寧一颤,说不出口。 什么不行? 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本能的觉得不行! 殿下已经是锦绣的…… 怎么还能握自己的手? 这让她有种莫名的心虚和愧疚感,本能的想挣脱逃避。 林江年望著眼前少女精致秀气的脸庞,轻声开口:“先前,锦绣都跟我说了。你这段时间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所以……” “她让我一定要把你哄好,不然,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有些感慨。 安寧低眸听著,没吱声。 “你说,我应该怎么把你哄好?”林江年突然问道。 少女一怔,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不知道。”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开心起来?” 少女沉默。 “所以,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没有。” “那为何不开心?” 安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所以……” 林江年低眸,望著少女那双晶莹剔透的玉手,突然开口:“所以,你果然是喜欢我的,对吗?” 此话一出,少女眸中明显涌现慌乱。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下意识想要挣脱逃避。 但,林江年没给她这个机会。 少女挣脱不掉,神情慌乱的扭开脑袋,呼吸急促,紧张万分。 “放,放开我!”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庞,逐渐靠近:“你是不是喜欢我?” 感受到林江年越来越靠近,少女也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侷促,她呼吸愈发急促,脸上露出焦急慌乱神情,似快哭了! “我,我没有……” 少女嘴硬著否认。 “真的?” 少女沉默。 “你在说谎!” 林江年一语戳穿了她。 “你就是喜欢我,对吗?” 少女脑袋更低,用沉默回应。 林江年伸手,勾起少女的下巴,少女似有些羞恼,又摇了摇脑袋甩开林江年的手。 林江年则是又轻轻捏住少女的下巴,『强迫』她看著自己。 安寧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满是慌乱,往日清冷的脸庞此刻像是受到惊慌般无措,羞涩的情绪不断蔓延。感受著眼前的殿下越来越靠近,她心头也越来越紧张。 一颗心猛然悬起。 “你还没回答我呢……” 林江年凑近少女跟前,注视著她,动作极为霸道,有些不讲理似的。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少女慌张无措,那盈盈的眸光中泛著几分可怜而又倔强的神情。 “不,不喜……” 那个欢字还没说出口,林江年便突然低头吻了上去,亲吻落在少女那嫣红的樱桃小嘴上。 堵住了她剩下的那个字! “唔……” 这一刻,少女浑身猛的一颤,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反应都忘了! …… 平地之上,另一处空地帐营內。 灯火微微亮起,一袭白衣的李縹緲静静坐在地上,妙曼的身躯笔直,绝美的容貌泛著清冷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惊嘆。 另一旁,锦绣有些百无聊赖的撑坐在那儿,目光望向帐篷外,似有些说不上来的担忧。 “安寧呢?她……那边怎么样了?” 她喃喃自语了一声,悄悄看了自家公主一眼,起身想要朝著外面走去。 “我去找找她……” “锦绣!” 她才刚走了两步,就被李縹緲喊住。 “公主?” “坐下。” 李縹緲淡淡开口。 “公主,我去找安寧……”锦绣有些底气不足。 李縹緲没开口,只是静静看著她。 看的锦绣有些心虚,只能乖乖的坐了回来。 只是,有些坐立不安。 脑袋里胡思乱想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安寧那边…… 锦绣忧心忡忡,心里莫名有些后果。 她简直是昏了头,怎么会想著让殿下去哄好安寧? 明明之前一直防著殿下,现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锦绣有些懊恼。 但很快又轻嘆了口气。 防不住啊! 之前千防万防,不还是没有防住? 现在防不防,似乎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殿下可能会对安寧做什么,锦绣就有些心急如焚。 她还是很担心……殿下,不会真的欺负安寧吧? ……不会的,不会的! 锦绣心里又默默安慰著自己…… 殿下应该是正人君子……吧? 殿下要是想欺负安寧,肯定早就欺负了。现在自己在已经明知道的情况下,殿下肯定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所以,殿下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安寧做什么吧? 锦绣如此想著,逐渐放下了心。 …… “唔……” 被强吻的瞬间,少女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意识。直到半响后,少女方才终於回过神来,下意识用力一咬。 “啊!” 林江年惨叫一声,鬆开了少女。 舌头上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伴隨著一股血腥气息。 下口这么狠? 林江年不可置信。 瞧见这一幕,安寧脸上顿时浮现慌张失措神情:“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的。 只是身体本能的咬,咬了一口…… “好疼!” 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都出血了,你看!” 他凑到安寧跟前,安寧一瞧,还真出血了?! 脸上神情顿时更愧疚。 “对,对不起……” 少女下意识愧疚的开口道歉,完全忘记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怎么能咬的这么用力!” 林江年满脸气愤模样:“不许这么用力,知道吗?” “嗯……” 少女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本能点头。 “你让我也咬一口,我就原谅你。” “嗯……” 少女还是本能点头,但很快就逐渐反应过来,意识到不对劲…… 让殿下也咬一口? 怎么咬? 刚愣神抬眸之际,安寧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林江年又凑了上来。 再次堵住了她的嘴巴。 “唔……” 安寧眼睛逐渐睁大,这才意识到……自己才是被欺负的! 殿下,真坏! “……”(本章完) 第664章 梅开三度 第664章 梅开三度 “哎呦,你还咬?!” 昏暗环境,气氛曖昧的帐篷內。 又传来林江年的一声惨叫,伸手摸了摸嘴唇,手指上多了一抹血跡。 真狠吶! 咬的可真用力吶! 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去。 却见此刻帐篷內蜷缩著一位紧张的少女,身躯僵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慌乱而不安。低著脑袋,整个人显得极其无措。 “看,你多用力啊!” 林江年將手伸到安寧身前,让她看到自己手指上的血跡。 安寧看了一眼,眼神底闪过一丝愧疚不安。 但隨即,又被羞恼充满。 脑袋埋的更低。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少女低著脑袋,心头羞恼不已,但旁边却传来这么个故意的声音。 林江年反而更凑近了些,使得少女娇躯愈发僵硬,试图想要后退。 但很快,退无可退。 於是,她几乎將自己脑袋埋进胸口,装起鸵鸟。 “你以为逃避就有用了吗?” 林江年低头看著眼前蜷缩可怜兮兮的少女,气愤道:“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你占了我的便宜,还想逃避不成?” 好一招倒反天罡! 换成是別的女子,怕是这个时候都得瞪著眼气愤的骂林江年不可。 但安寧没有。 她脑袋反倒更低了,像是极为紧张不安,蜷缩成一团根本动也不敢动。 林江年凑近,盘腿坐在少女身旁。 见她许久没有动静,伸手,刚触及到少女的肌肤,便感觉安寧娇躯微颤了颤。 然后,又缩了缩。 “逃避是没有用处的。” 林江年看著她:“解决不了问题!” 少女不语。 “那我去把锦绣喊来?” 林江年说著便欲起身。 “不,不要……” 听到林江年要把锦绣喊来,安寧终於惊慌开口。 她现在这样子,怎么能被锦绣看见? 肯定不行…… 少女下意识焦急的拽著他衣角。 林江年回头,见少女又迅速移开脑袋视线,不敢看她。 “不喊她过来也行,但你不许再逃避!” 林江年威胁道。 少女重新低下头去,没吱声。 “那我还是把锦绣喊过来吧。”林江年嘆气,再度欲起身。 拽著自己衣角的手似乎用力了些,很是紧张焦急。 “你拽我做什么?!” 少女不语,只是神情似乎都快急坏。 眼见少女快被他逗哭,林江年这才作罢。凑近些许,伸手捏著少女的下巴,让她注视著自己。 眼神对视,少女眼眶红红的,似有些湿润,那修长的睫毛弯弯,微微轻颤,一张绝美白皙的脸蛋容悦色。 却极为羞慌而害怕。 “你,你……” 少女的声音紧张不已,脸蛋更是一片羞红。尤其是那红润的樱桃小嘴,看上去柔柔软软,完全想不到咬起人来会那么用力。 “那么好看的脸蛋,怎么总是喜欢低著头?” 林江年轻声感慨。 少女脸色更红,挣扎试图想要摆脱林江年的控制。 “別动,不然我还亲你!” 安寧似乎被嚇住,一动不敢动。 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可怜兮兮的望著他。很想逃避,但又不敢。如此模样,甚至可爱。 林江年捏了捏她的小脸,见她这副模样很是可爱,忍不住又捏了捏。 还是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好骗,好忽悠啊! 无论是锦绣还是许嵐,亦或者是柳素她们,根本就不会理会林江年这样的威胁。 对她们来说,一眼就能看穿林江年的底细。 但安寧不一样! 这极为蹩脚的嚇唬,却偏偏对她有用。 能震慑住这小姑娘,让她老老实实听话! 真好吶! 林江年心中感慨著,望著眼前这张清秀绝美的脸蛋,突然轻声开口:“能问你个问题吗?” 安寧没说话。 “你想杀我吗?” 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到安寧一愣,似有些无措。 眸中泛起一抹惊慌。 林江年轻声继续道:“我刚刚亲了你,你有没有想一剑刺死我这个登徒子的衝动想法?” 安寧脑袋昏昏的,不知道殿下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有没有想……一剑刺死他? 安寧脑袋像是卡壳了般,不知所措。 而正当这时,林江年突然又將刚才那柄丟开的剑拿了回来,塞入安寧手中。 “剑在你手上,你想不想刺我一剑?” 林江年轻笑道:“毕竟,我刚刚欺负了你。” 这是闹的哪一出? 安寧彻底怔住了,呆呆看著手中的剑,又见林江年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这一刻,不知为何,安寧竟感觉手上的剑犹如烫手山芋般,下意识丟了出去。 她有些慌乱的摇了摇脑袋。 害怕,不安! “看来,你不想!”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盛,像是某种阴谋得逞后的笑容。 林江年凑近,再又握住了少女的手,少女挣扎,无果。 林江年静静望著眼前安寧那慌张而不知所措清澈的脸蛋。 “所以,你果然喜欢我,对吗?” 少女娇躯一颤,慌乱的想要避开视线。但林江年不给她机会,羞慌之下,少女只能本能的闭上眼睛。 假装看不见! “你已经暴露了,掩饰不了了。” 林江年轻柔的声音在少女耳边轻轻响起,而后,便有感觉到一股略炙热的气息靠近。 “不……” 少女羞慌的想要反抗。 “当你刚刚没有反抗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林江年的声音再度传来,望著眼前这满脸害羞模样的少女,他心中已经有了確定的答案。 “好了!” 林江年又突然后退,縈绕在少女身前的气息散去,少女悬著的心仿佛微微放下。 “睁开眼吧,別一副我又欺负你了的模样!” 听到这话的安寧,过了好一会儿才终於微微睁开眼睛,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中蕴含了无穷的幽怨和委屈。 她,本来就又被欺负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江年捏著少女柔软的小手,轻声问道。 安寧没说话。 林江年则是低眸,静静把玩著少女的小手,爱不释手。 “锦绣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告诉她的?” 安寧还是没说话。 少女脸蛋通红,不敢与他对视。 看得出来,这姑娘显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晚对她来说,的確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別说是她,林江年此时也有些愣神。 刚刚那是为了试探一下安寧对他的真实感觉……当然了,可能也还有別的心思。 眼下確定后,林江年倒是有那么一点的犹豫。 但很快,这一丝犹豫又隨之烟消云散。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和决定。 “那你……” 林江年又看向她:“愿意吗?” 安寧略有些茫然,似是没听懂。 愿意吗? 愿意什么? 她怔神著,呆呆的看著他。 “没听懂吗?” 林江年见她这傻呆呆的模样,轻笑一声:“那,我就再演示一遍?” 演示? 少女依旧还在愣神,但紧接著,便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 等到少女意识到不对,猛然回过神来时。 “唔……” 林江年早已轻车熟路的出现在少女身旁,低头再度吻上了她的嘴巴。 梅开三度! 这一次,比前两次更要温柔,却又更加猛烈! “这次……不,许,再,咬,了!” 含糊不清的语气中,传来了林江年极为清晰的字眼。 少女脑袋再度空白,娇躯猛颤了颤。本能紧张地张开银牙,给这傢伙再狠狠来上一口。 可耳边突来的警告,又让她顿住,犹豫不定。 而这犹豫的一瞬间,被林江年抓住了机会。 “唔……” 等到少女再回过神来时,一切都来不及! …… 夜深。 帐篷內亮著微弱的灯火,锦绣坐在帐篷內发著呆。 明明已经很晚了! 但她却依旧没有困意! 她有点不安,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种家没了的感觉! 摸了摸胸口,软软的,沉甸甸的……怎么心跳那么快? 锦绣纳闷,是自己想多了嘛? 半响后,锦绣深深嘆了口气……她果然是担心则乱,一旦涉及到安寧的事情,她心中就很是凌乱。 总担心会发生点什么。 应该……不会吧? 她不相信殿下,难道还不相信安寧了? 安寧看著平日里傻愣愣的,但实际上她並不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算她对殿下……也肯定不会被殿下欺负。 锦绣心里这么安慰著自己。 可还是感觉心里哪不对劲,忧心忡忡。 殿下那边,去跟安寧说了什么? 这个点,应该已经聊完了吧? 锦绣如此想著,终於还是放心不下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悄悄摸摸起身,走出了帐篷。 外面,早已一片漆黑。只剩不远处巡逻的侍卫火光,以及旁边远处点燃著的篝火。 锦绣如同做贼般,小心翼翼弓著身子,往旁边另一侧黑暗中的帐篷摸索而去。 昏暗光线下,锦绣悄悄摸摸摸索到了殿下的帐营外,见营帐中燃著微弱灯火,下意识鬆了口气。 还好,亮著灯的。 “殿下?” 锦绣轻唤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听到营帐中有回应,锦绣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殿下该不会给自己来一出金蝉脱壳吧? 想到这,锦绣紧张焦急,忍不住直接闯了进去。 刚闯进去,便迎面撞上正坐在床榻上准备睡下的林江年。 锦绣顿时睁大眼睛:“殿,殿下?!” “锦绣,你怎么来了?” “我,我……” 锦绣有些脸红,她原以为殿下不在,没想到殿下居然在:“我,奴婢刚才喊你,殿下您怎么不出声。” “我这不是打算睡觉了?” 林江年开口,含糊其辞。 “哦。” 锦绣点头,她心虚加上有些心事,因此並没有注意到殿下的异常:“殿下,你……” 锦绣悄悄试探道:“刚刚去找安寧了?” “嗯。” “殿下,你跟安寧……聊了什么?” 锦绣试探问道:“安寧,怎么说?” “……也没说什么。” “那她现在……” “挺好的。” “哦。” 锦绣点点头,安寧挺好的? 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锦绣心中微鬆了口气,“那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告辞了!” 锦绣转身准备离开,但刚走了两步,就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不对……殿下很奇怪啊?! 他今晚怎么了? 神情奇奇怪怪! 更关键的是……以前每次自己来了,基本上都逃不过殿下的魔爪,必定会被殿下抓著强行欺负一番。 但今晚这是怎么了? 殿下居然对她一点表示都没有,这让锦绣很不习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脚步一顿:“殿下。” “还有事?” 躺在床上的林江年又问。 锦绣没说话,转身,一脸狐疑的朝著床上的林江年走来,一边走,一边目光打量扫视床榻位置。 “殿下……你床上是不是藏人了?!” 锦绣目光狐疑。 她有点怀疑殿下今晚是不是把那个女人藏床上了?! ……不能是安寧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江年乐了,这姑娘是怎么能联想到他床上藏人的? “真的?” 锦绣不信,上前想来检查一下。走到床边,伸手开始摸起了被褥,检查情况。 嗯,被褥下没藏人! 床下也没人! 那人藏在哪里了? 锦绣转身,目光扫视营帐,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试图想要找到殿下藏的『娇』! 正当锦绣扫视时,一双大手从被褥中伸出,一把搂过她纤细的腰肢,將她直接搂入被褥中。 再然后一挥手,便將营帐中的烛火熄灭。 瞬间,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锦绣下意识惊慌:“殿下,你……” “本来今晚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耳边传来林江年意味深长的声音。 锦绣娇躯一颤,面露羞慌。但同时,心中却也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还好,殿下果然正常了!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不要……” 刚鬆了口气,锦绣又忍不住一阵娇羞。殿下,殿下的手又已经开始脱她衣服了。 锦绣脸色羞红,挣扎著,但力气却越来越小。 正当被褥下两人纠缠之时,营帐外,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江年,你睡了吗?” …… (本章完) 第665章 打的就是你们两个的主意 许嵐今晚有些纠结! 她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不上来! 虽然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混身疲惫,但她精神状態很好,很兴奋,睡不著! 脑海里胡思乱想的,都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羞耻了点,虽然记忆里还多了一个狐狸精。 但不管怎么说……她最终还是成功的跟林江年水到渠成。 计划得逞! 於是乎,许嵐有些兴奋的睡不著。 躺在营帐里翻来覆去睡不著,一旁的小绿则是累了一天,很快就呼呼大睡过去。 这让许嵐有种兴奋分享欲,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跟谁说。 然后,许嵐又想起了傍晚时分林江年悄悄跟她说的事情…… 他晚上,要来找自己? 一想到这,许嵐便又羞涩脸红的不行。 可隨后又意识到……好像不行? 小绿还在这里呢! 总不能是…… 虽然自己跟小姐关係很好,亲如姐妹,但这种事情……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许嵐坚决不可能便宜了小绿。 没门! 於是,许嵐处於很纠结的状態。 一方面不希望林江年过来,毕竟不方便,再加上自己……也害怕! 但另一方面,却又隱隱的忍不住希望林江年能来…… 这种矛盾纠结的想法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夜幕降临之后都始终没能瞧见林江年出现。 许嵐心情逐渐失落,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那傢伙是不是故意骗自己的? 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嫌弃自己了? 想到这,许嵐愈发睡不著了。 她直接从床上坐起身来,在经过了一番心理建树后,下定决心爬下床起身……她要主动过去找林江年! 去看看他在做什么,睡了没……就是单纯过去问一下! 问完就走! 许嵐心里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出门,来到了林江年的营帐外。 此刻,夜深人静,营帐外,许嵐悄悄喊了两声,见营帐內没有声音,也没有亮灯! “誒,已经睡了?” 许嵐纳闷,心里更失落了,同时还有些气愤。 这傢伙,果然是在骗自己的。 这么早就睡著了! 想到这,许嵐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正打算回去睡觉呢,突然似乎想到什么,目光一凝。 不对! 有问题!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许嵐的目光,很快逐渐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狐狸精的帐篷。 当许嵐快步走过去,悄悄往里面一探头……果然,空空如也!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许嵐猛然睁大眼睛,气愤的神情骤然涌现。 果然是这样! 她就知道是这样! 许嵐捏紧了拳头,气的小脸泛红,气急败坏! 狐狸精! 又恰独食!! …… 营帐內。 门外突然传来许嵐的声音,可给床上的二人给嚇的不行! 准確来说,被嚇的只有锦绣。 她可谓是被嚇的不轻,前一晚的画面还记忆犹新。 因此,直接被嚇的大气不敢喘。直到许嵐离开后,锦绣这才赶紧快速起身。 “想跑?” 林江年顺势便又將锦绣搂入怀中。 “殿下,別……会,会被看见的!” 锦绣羞恼不已,挣扎。 “怕什么,她已经走了!” 这话,听著怎么那么耳熟? 昨晚就是信了殿下的邪,所以才后面被许嵐看了个正著。 有了昨晚的教训,锦绣打死也不肯了。 “不行……我,我得走了……万一她等下又来了怎么办?” 锦绣羞红了脸,无论如何都不肯就范。 见锦绣如此態度强硬,林江年也没强求。他今晚本就心虚,眼下自然也没有多拦,以防被锦绣发现什么端倪。 锦绣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將那不知何时已经被掀开的肚兜復原,拍了拍胸口,確认没有哪里不妥后。悄悄摸摸来到门口,偷偷往外看去,確定外面没有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溜出去。 走出营帐,锦绣快步低著头朝著前面走去。 但刚走了没多久,猛然停下脚步。 差点撞上! 抬头,便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原地,双手抱胸,冷笑的盯著她。 正是许嵐! 锦绣眼睛顿时睁大,下意识慌张:“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 许嵐冷笑。 从对方脸上的神情,锦绣当即意识到……暴露了! 对方,知道自己刚才在殿下房间里了? 锦绣心中顿时一阵羞慌,有种干了坏事被人抓包的羞耻感。 但隨即,她又很快镇定下来:“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睡觉?” 她强自镇定,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神色。 然而,许嵐则是眼露鄙夷:“別装了,你当我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还装?!” 见锦绣不承认,许嵐冷笑:“狐狸精,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锦绣回懟。 “也不知道是谁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跑去男人房间。” 许嵐冷笑,言语间满是讽刺:“这么缺男人啊?得不到满足啊?” 锦绣被讽刺的脸色通红,气愤的正要开口,但隨即又转念一想到什么:“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不也大晚上的去找殿下了?” 此话一出,许嵐也愣住了。 “呵,你不也一样?大晚上去找殿下,有脸说我?” 许嵐脸色顿时涨的通红:“我,我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易呀?” 许嵐红著脸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以所然来:“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样!” “虚偽!” 锦绣顿时讽刺:“自己大晚上的也偷偷去找殿下,还有脸说我?我看你才是缺爱,欲求不满!” “你……” 许嵐脸色羞红,瞪著她。 锦绣不甘示弱! 两人眼神互相对视一眼。 半响后,方才有人开口:“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谁都不要说谁!” “好!” “以后没有允许,谁也不许偷偷摸摸去找殿下!” “行,以后你不准背著我偷偷去!” “你也是!” “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那就这样决定了!” “谁反悔谁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谁也不服谁,但也再度默契的达成了某种协议。 然后二人各自转身离开,回房! 回到房间后的许嵐,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怎么这么轻易被那狐狸精给忽悠了? 再者说,那狐狸精会有那么听话? 她可是个言而无信的狐狸精? 许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即一拍手。 不行,自己必须得去监督著点。 琢磨了半响,许嵐再度折返。 於是乎,约莫半个时辰后。 林江年营帐外不远处,两道身影再度相遇撞上。 两人互相看著对方,瞪大眼睛。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某人是不是不讲信用!” “我也是!” “好哇,你果然不讲信用,偷偷过来!” “你还有脸说我,你不也是一样?” “我是来盯著你的。” “巧了,我也是一样!” “……” 两人互相对峙良久,最终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再度趾高气扬的转身各自离去。 …… 一夜无眠! 清晨时分。 眾人陆续醒来。 昨晚风平浪静,大家都睡了个好觉!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睡得很好。 许嵐就没怎么睡好,哈欠连天,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而另一边,锦绣与安寧这对姐妹也同样似乎没睡好。锦绣精神恍惚,打著哈欠。一旁的安寧虽然看著正常,但神情却有些恍惚,整个人呆愣愣著的,不知道想著什么。 偶尔不知为何,还会莫名脸红。 当有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时,还会羞慌的闪躲。 若是以往,锦绣定然能一眼就看出安寧的反常。但昨晚的她没休息好,又惦记著別的事情,並未察觉到这点。 林江年这一夜倒是睡得很好,很香甜! 梦中嘴巴都是甜的。 清晨醒来后,便是打算过去找安寧。 昨晚,他在偷偷钻进安寧帐篷內,在跟这小姑娘进行了一番友好的口舌交流后,总算是逐渐打开了这小姑娘的心扉。 虽然看似进展不多,但实则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 若非是这小姑娘实在紧张害怕的不行,林江年甚至差点昨晚就得寸进尺的想更近一步了! 眼下清晨醒来后,林江年便想去看看安寧的状態。 结果还没见到安寧,就被锦绣和许嵐堵住了。 当两人察觉到林江年那破裂的嘴唇时,两人的反应都极为激烈,仿佛像是意识到什么,互相盯著对方。 眼神中满是气愤和不信任! “好哇,千防万防,果然还是没有防住你个狐狸精!” “胡说八道,这分明是你乾的!” “还污衊人?我昨晚根本就没有!” “我也没有!” “那他嘴巴上的伤怎么来的?总不能是自己咬的吧?” “呵,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 “也不是我!” 两人吵著吵著,便將目光同时落在了林江年身上。 “殿下,你嘴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这个狐狸精昨晚偷偷去你房间咬的?” 面对锦绣和许嵐的质问,林江年目光不著痕跡的悄悄瞥了一眼不远处低著脑袋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脑袋埋的极低,隱约能瞧见青丝之下耳垂上泛起的那一抹羞红。 “我自己咬的!” 林江年自然不可能说出真相来。 “呵,当我傻?” “殿下,我们可不是傻子!” 锦绣和许嵐分明不信,殿下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咬破嘴唇? 这分明就是別人咬的! 至於是谁咬的? 这还能有谁? 两人自然都怀疑对方……昨晚对方行径鬼鬼祟祟,自然是极有可能! “卑鄙,叛徒,我再也不可能相信你了!” “呵,谁稀罕?” 两人瞪眼,不欢而散。 昨晚才刚刚建立的一丁点信任,瞬间烟消云散。 …… 林江年微微放下心来。 还好,她们二人互相怀疑对方,反倒省去了林江年解释的麻烦。 正当林江年转身准备离开时,迎面便撞上了柳素。 柳素脸色明显红润了不少,养伤的这几天,她身体恢復很快,从一开始的面无血色到如今脸上肌肤多了几分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不知何时站在林江年身旁,目光略有深意的打量著他,尤其是当目光落在林江年嘴唇上,那明显被咬破了的地方,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 “看不出来,世子殿下玩的挺啊!” 柳素意有所指:“挺激烈啊!” 被柳素阴阳怪气,林江年轻咳一声:“这是个意外。” “意外么?” 柳素目光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浑身僵硬,几乎將脑袋埋在胸口的小姑娘。 “难道不是殿下强人所难,受到了教训?” 柳素冷笑。 柳素如此神情,自然让林江年清楚……她恐怕猜到了什么。 “本世子不是那样的人!” 林江年走到柳素身旁,轻咳一声。 “世子殿下不用跟我解释,殿下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 柳素冷笑,意有所指。 很显然,柳素並不相信他。 林江年什么德行,柳素能不清楚? 她一眼就看出了是什么个情况。 “我倒是真小瞧你了!” 柳素瞥了他一眼:“你就真连姐妹都不放过,是不是对姐妹情有独钟?” “没有的事……” 林江年矢口否认。 但柳素自然不信,正要说什么,却又仿佛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隨即目光一眯,盯著他:“你是不是……对我也打著这个主意?!” 林江年一愣,看著柳素那危险的目光,隨即猛然明白过来…… 严格意义上来讲,柳素和纸鳶……也能算是姐妹! 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绝无此事!” 林江年直呼冤枉:“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的关係……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柳素脸色稍缓,但隨即又盯著他问道:“那后面呢?” “你知道之后,是不是打著这个主意?!” “这个嘛……” 林江年又轻咳了一声,说道:“你要说没打吧,说了你也不会信!但要说打吧……” “那你还真別说……” 林江年语气突然一转,理直气壮道:“本世子还真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柳素还愣了下,等到反应过来时,眸光瞬间睁大,羞恼万分。 “你……你说什么?!” “我说……” 林江年凑到她耳边,脸上笑容充满深意和坏笑:“本世子打的就是你跟纸鳶的主意!” “你们两个,本世子都要,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本章完) 第666章 你是不是不行 一路向北,天气愈发炎热起来。 入夏季节,赶路最为辛苦。 白天炙热的阳光曝晒,纵使如何乘凉也挡不住炎炎火热,往北的路程也放缓了不少。 一行人在经过十来日的路程离开临州后,便来到临州与楚州界限交匯之处。再约莫有个十几天的行程,就能抵达江南。 听闻江南好风景,许嵐倒是极为嚮往,可这炎炎夏日,的確容易让人没了心情。 不过,这一路往北的路程途中,倒也並不怎么枯燥无聊。 对於大家来说,都有著各自的心思和小算盘。 自上次两人晚上撞了个正著,去而復返时又逮住了对方后,锦绣跟许嵐两人之间本就不怎么牢靠的脆弱协议关係可算是彻底崩了! 两人都认定了对方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认定林江年嘴巴上的伤口,是出自於对方的杰作。 如此一来,两人本就才刚缓和了些的关係,愈发剑拔弩张。 只要一见面,二人绝对就能互相槓上! 锦绣倒还好,她性子並没有许嵐那般火辣,只不过见到许嵐时会出言讥讽几声。而许嵐则就更直接些了,反正在她嘴里锦绣已经是狐狸精的代名词,因此时常能看到二人互呛的场面! 而也正是因为二人的互相猜疑,以至於完全忽略此次事件的真正罪魁祸首……早已经悄悄摸摸躲了起来! 自从那晚被林江年闯入帐篷,强行推倒了『贞节牌坊』的安寧,这些天只要见到林江年就惊慌的跑路。 就算是跑不了,也一定离的远远的,坚决不让林江年靠近。 由於平日里人多,安寧又始终跟在长公主和锦绣身边,林江年没什么机会下手。 原本是想著找机会等到夜深人静之后,再钻安寧帐篷跟她好好交流感情,结果安寧学聪明了,这些天晚上不是跟锦绣一起睡,就是跑去公主的营帐。 坚决不给林江年再钻空子的机会! 那姑娘脸皮极薄,胆子也十分小,这被林江年强吻过几次后,没脸见人也极为正常。 林江年並不急! 那小姑娘就急不得,需徐徐图之。 不管怎么样,在林江年看来,安寧这小姑娘已经在他计划之中。 至於要是锦绣知道了怎么办…… 锦绣这些天跟许嵐慪气,甚至已经忘记了安寧的事情。 而另一边,同样跟林江年置气的柳素。 自从那天林江年厚顏无耻的说了句『两个都要』后,这位柳圣女就炸毛了! 反应极为激烈! 按照这位柳圣女以往的脾气,怕是拔腿就走了。 不过,这次的柳素身体伤势严重,即便是她想走也无济於事。於是乎,她对待林江年的態度便是……无视他! 与安寧一样,避而不见! 不过,相比於安寧来说,柳素想要躲过林江年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你来干什么?!” 一路向北的官道上,最后面的马车內。 柳素与其他人並不熟,加上身上有伤势,因此单独一辆马车,而这也因此给了林江年趁虚而入的机会。 此刻,马车內,柳素重新穿上了那一身红衣长裙,恢復了以往风华绝代的气质,虽说脸色还没有多少血色,但丝毫掩饰不了她的美艷。 但此刻,这位柳圣女却冷著一张脸,冷冰冰注视著眼前这位闯入进来的不速之客。 “自然是来看看你啊!” 林江年轻笑著,来到柳素的身旁坐下。 “看我?” 柳素冷笑一声:“用不著,陪你的那些小妹妹去吧。” 林江年坐在柳素身旁,顺势牵起了她的手:“还在生我的气啊?” “没生!” 柳素冷瞥他一眼:“我怎么敢生你堂堂世子殿下的气?” 得,还真会阴阳怪气吶!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世子身份,不也还得多亏了你?”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揉握著柳素的小手,柳素用力想要抽回来,无果,微微红著脸瞪著他。 “呵,可不敢邀功,你本就是当之无愧的世子殿下,跟我有什么关係!” 柳素的语气一如既往。 林江年也没放在心上,这女人一直如此,嘴硬,口是心非。 “说起这件事情,我倒是想起了一事!” 林江年停顿了下,突然开口:“你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个晚上,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个破庙中?” “不知道。” 柳素麵无表情,不想理会他。 “这很不对劲!” 林江年开口道:“如果我这身份是假的话,一切都还能用巧合来解释。但我作为真正的临王世子……却在那晚出现在了那位临王世子身死的现场。你不觉得很匪夷所思?” 诚然,林江年出现在那晚的寺庙,跟那位临王世子有关! 可问题是,这其中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日你说,那天晚上除了你之外,还有三股势力曾出现过。” “其中一股多半跟许州许王府有关,但剩下的那两股势力,至今都还没查出来……” 直到现在,那两股势力依旧没能查到,它们至今都没有现身,藏的如此之深,很匪夷所思。 以临王府的情报能力,哪怕是天底下最为神秘的势力,也不可能如此没有头绪。 这其中,到底哪里出现了差错? 柳素虽不想答理林江年,但对於当初那晚发生的事情却也很是上心。 毕竟,这算是她亲自促成的一件事,如今又与这傢伙……自然是想知道真相的。 “另一股势力,有没有可能是朝廷的人?” 柳素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 “朝廷?” 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甚至,倘若如果是那位先帝手笔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也还有一种可能。” “比如?” “比如就是你们临王府自己的人……你们临王府有內奸!” 此话一出,林江年深思琢磨起来。 ……並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临王府家大业大,鱼龙混杂,並不排除会有內奸的可能。 “怎么,你现在开始想要弄清楚自己的来歷了?” 柳素又瞥了他一眼。 “总归是想弄清楚,否则不心安吶!” 林江年嘆气,一天不弄清楚这件事情,他就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暗中死死盯著他。 “就连你临王世子都查不到,还能指望我这么个邪教圣女帮你?” 柳素撇嘴。 听到这话,林江年笑了笑,顺势伸手將柳素搂入怀里。 “放开!” 柳素挣扎。 林江年不顾,强行將旁边的柳素抱在怀里,见她还红著脸羞恼挣扎,便又威胁道:“別乱动,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柳素身子一僵,羞恼的瞪著他:“卑鄙!” “这怎么能叫卑鄙?” 林江年低头看了她一眼:“可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过你什么?”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打得过你,你就什么都听我的。”林江年言辞凿凿。 柳素怔了下,自然也是想起当初那次的確曾答应过。 只是…… “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了?” 柳素瞪他。 这傢伙武功进步速度的確惊人,但他武功实力跟自己相比还是有差距。 “现在啊?” 林江年开口道:“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对手!” 柳素一怔,隨即愈发恼羞:“我现在受了伤!” “那不就是了?!” 林江年理直气壮:“你现在受伤,所以你现在实力不如我。你现在打不过我,那你不就得全部听我的?”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柳素怔住,还能这么解释? “这,这不算!” 柳素气愤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有本事等我伤好了!” “等你伤好了那是以后的事情,至於现在嘛……” 林江年一只手搂著柳素盈盈一握的腰肢,大手轻轻隔著衣衫缓缓摩挲:“现在,你可就要听我的……” “柳圣女,你也不希望伤势还没好,就……” “你敢?!” 柳素美眸羞红,怒瞪著他,伸手便朝著林江年拍来。 林江年一把抓住,眼见柳素情绪激动,连忙安抚:“得,跟你开玩笑的,你別激动……等下伤势復发可就不好了。” 柳素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 “那你放开我!” 林江年装聋作哑:“你这伤势恢復的很快,再过些时日应当就没什么大碍了!” 柳素翻白眼。 她哪里瞧不出这傢伙的想法? 故意为之! 不过,也任由他去了。 “等我好了,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剑刺死你!”柳素愤愤道。 “你捨得吗?” “一个负心汉登徒子有什么捨不得的?” 柳素冷呵一声,又瞥了他一眼:“不过,倒是你的那些相好姘头怕是会捨不得吧?” “瞧你这话说的多难听!” “说错了吗?” “也不能算是说错,但总感觉你在骂自己。” 柳素一声,隨即才猛然反应过来。 “你……” “好了好了,消消气!” 林江年赶紧又伸手轻轻安抚著她。 “你的手放在哪?!” 柳素这才注意到,林江年原本落在她腰肢上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她胸口上,正轻轻抚摸著。 看似是在安抚著她,实则却是偷偷占她便宜。 “咳……习惯了!” 柳素冷笑:“是摸哪个女人摸习惯了吧?” 林江年嘆气:“你要总这么说,咱们可就聊不下去了。” “这是我的问题吗?” 柳素没好气的盯著他。 她也不想啊! 但是这傢伙实在是太气人! 而更重要的是……她心里不爽! 不舒服! “你也別对她们那么大的敌意……” 林江年轻嘆气。 “我已经很努力没对她们有任何敌意了!” 柳素麵无表情。 换成是她以前的性格,早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杀了! 堂堂天神教圣女,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容忍的了那些女子? 只是,隨著时间推移变化,她如今的心態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归根究底,不管怎么能接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每当提起此事时,她总归是不舒服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在面对最重要的人和事面前,哪真有女人能够无条件全心全意接受別的女子分享自己的男人? 那些心甘情愿並且热衷分享的女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脑子有坑! 即便是看似性格最为大咧,似乎最为洒脱的许嵐,她也不可能毫无任何情绪。 只不过,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也知道自己没法爭。但即便如此,偶尔也同样还是会有小情绪。 听到这话,林江年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有些心虚。 於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搂抱著怀中柳素轻柔的娇躯,隨著马车轻晃顛簸,两人身躯轻轻摩擦著。 “你为何不对那位公主下手?” 就在两人之间沉默半响时,柳素突然又开口。 林江年扭头,见柳素正灼灼盯著他,眼神中似有深意。 “?” 她在说什么胡话? “不敢?还是说……” 柳素目光从林江年的脸上,缓缓往下滑落:“还是不行?” “??” “你在说什么胡话?” 林江年忍不住开口,瞧著柳素那开始狐疑的眼神,他冷笑一声:“本世子行不行,你难道不清楚吗?” 柳素白皙的脸蛋上当即浮现一抹羞红,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 “我,我不知道。” “谁知道你!” 呵,还嘴硬呢! “真不知道?” 林江年凑到她耳边,似笑非笑道:“那要不要再让你见识见识?” “闭嘴!” 柳素瞬间羞恼,咬牙让林江年闭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微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心態,这才又看他一眼:“既然你觉得你没问题……为何,就一直迟迟拿不下她?” 林江年纳闷:“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別管,你回答我!” 柳素目光灼灼盯著他:“你连那位公主身边的两个侍女都没放过,怎么唯独不敢对她下手?” “怎么?欺软怕硬?” 林江年嘆气:“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那是我想的怎么回事?” 柳素步步紧逼,灼灼的目光带著几分审视。 “这……” 不知柳素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但林江年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时候还没到?” “虚偽!” 柳素嗤笑:“先前你欺负我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归根究底,不还是你不行?” 柳素那双轻柔美眸中,满是对他的鄙夷。 林江年:“……” 有种身为男人的尊严被羞辱的既视感。 ……(本章完) 第667章 亲一口就告诉你 第667章 亲一口就告诉你 但偏偏,柳素说的又似乎……没错? 林江年仔细一回想,似乎的確他在那位长公主面前时,表现的似乎並不是那么强硬! 更甚至说……弱了一头。 细思原因……似乎依旧还是跟那位长公主那一身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那清冷的气质脱不开干係? “她这次,可是要回京城了!” 柳素瞥了林江年一眼,淡然开口:“这次离开之后,你下次想再见到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是吧?”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 “北方战乱將至,她这位长公主,恐怕有得忙了,甚至是……” 柳素似想到什么,眼神底浮现一抹玩味:“你说到时候,她有没有可能再將矛头对准你们临王府?” 林江年摇头道:“朝廷现在没有这个閒工夫!” “现在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 柳素似笑非笑:“你们临王府的存在,对大寧王朝来说永远都是个隱患。” “最终的结果,不是你们临王府谋反,就是被朝廷削藩,你这位临王世子,最终沦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你咒我是吧?” 林江年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柳素,满脸『凶狠』。 “你……” 柳素脸色羞红,哪里不知道这傢伙故意的? 狠狠用力拍了他一下。 林江年计谋得逞,脸上满是得意笑容,看了满脸羞恼的柳素一眼,摇摇头:“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 “至少有我还在的一天,本世子就不可能沦落到那种下场!” “你这么自信?”柳素瞥他一眼,冷哼。 “或许在很多年以后,的確可能会再有那么一天,但有一点能肯定……本世子有生之年,应该是看不到那天了!” 林江年笑道。 柳素盯著他看了几眼,方才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为何这么说?” “你跟她,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定?” “算是吧。” 柳素盯著他:“你瞒著我?” “你想知道?” “你说呢?” “那你亲我一口?” “你……” 柳素轻咬银牙,羞恼瞪著他。 “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谁稀罕?!” 柳素猛然扭过头去,冷著脸。 “放开我!” 她挣扎起来。 林江年没放,反倒搂抱的更紧,双手缓缓游离。 “你……” 柳素愈发气愤羞红著脸。 “你干什么?”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跟你交流感情啊!” “鬼跟你交流!” 林江年没有理会这女人的口是心非,双手环绕那被腰带缠绕凸显极为纤细的腰肢,隔著轻纱衣衫抚摸,能明显感受到那紧致的小腹肌肤。 柳素挣扎一番,没能挣扎掉。 她紧咬著银牙,气愤不已。 如今还真是虎落平阳被欺负了! 当初这傢伙不会任何武功时,便胆子大到敢打自己的主意。如今自己伤势严重,还真是就遂如了他的意。 眼见这傢伙的行为逐渐愈发大胆起来,柳素气愤的用力掐了一下:“你干什么?!” “帮你检查一下身体!”林江年理直气壮,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不需要!” “不,你需要!” “我不需要!”柳素气的紧咬著银牙,瞪著他。 “不,你需要的!” “你……” 柳素羞恼的正要开口,下一秒,便感觉那傢伙如鱼入大海,动作极为熟稔! 分明早已是惯犯! 等到柳素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她娇躯微紧绷,感受到那只大手轻轻抚摸过她细嫩肌肤,浑身那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 柳素正要挣扎,突然感觉重点被掐了一下,浑身气力瞬间消散,落入林江年怀中。她抬眸,羞愤欲绝之际,对视上林江年那双泛著玩味的目光。 然后,没等再反应过来,林江年便亲了上来 “唔……” 官道之上,马车缓缓往前,路况不是很好,路途顛簸。 而马车之內,却是一片旖旎风光! 许久之后,唇分! 往日风华绝代的柳圣女身上瞧不出半分气质,浑身软绵绵,脸色緋红,呼吸急促,凌乱的髮丝之下,红润微张,美的不可方物。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鲜空气,衣襟口凌乱,顺著目光视线,隱约可见几分雪白,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片刻后,正呼吸急促的柳素微微睁开眼,在对视上林江年那逐渐火热的目光时,她仿佛意识到什么。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林江年凑近柳素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但很快,便遭到了柳素羞恼的强力反对:“不行!” “这,这是在马车里!” “怕什么!” 林江年將柳素往怀里搂抱的更紧了些。 “要的就是马车!” “不行!” 柳素恼羞成怒,她坚决不同意! “你,你要是敢乱来……我,我……” 柳素紧咬银牙,气愤不已:“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思来想去,柳素终於想到了威胁他的办法。 坚决不行! 这傢伙,是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 竟然想著在这里……他还要不要脸了? 柳素心中啐红不已。 眼见柳素如此坚决,林江年有些遗憾。 不过也知道,这女人性格强烈,要真敢在这里,她估计以后还真会不搭理自己。 “那怎么办?” 林江年问她。 “我,我不知道!” 柳素红著脸,没好气道 “气氛都到这个份上了……”林江年试图想要挣扎一下。 “那你去找你的公主去!” 柳素瞪了他一眼,似是因为激动,语气有些酸溜溜。 这女人,总算是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那可不行!” 林江年摇头,“今天我只陪你!” “呵,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柳素冷笑一声。 不过,虽然如此说著,但也能察觉到她神情缓和不少。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又低头凑近。 “不,不许亲了!” 柳素羞恼拒绝。 但很显然,拒绝並没有用。 受伤后实力减退的她,眼下根本反抗不了。半推半就之间,便又被林江年堵住了嘴巴。 而那尚未来得及整理的衣襟口,则又很快成为了林江年进攻的路线。 轻车熟路,轻而易举的拿捏了柳素的弱点。 又过了一阵。 “真不行?” “不行!” “要不,试试?” “不行!!” “那换別的办法?” “什,什么办法?” “素素,考你一个问题?” “你说!” “?” “……” “咳咳……” “混蛋,混蛋,混蛋!” 半响后,柳素回过头,俏脸通红,美眸更仿佛是能羞到能杀人,紧咬著银牙扑上去就要咬死这混蛋。 “害,害,冷静!” 林江年一把搂抱著怀中佳人,连忙出声安抚。 但柳素哪里会听? 被这傢伙如此欺负,冷静下来后的柳素眼下已经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羞耻到了极点! 不活了,跟他同归於尽算了! “你,你下次还敢这么欺负我,我,我一定杀了你!” 柳素气急败坏的威胁。 “好,好,绝对没有下次!”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柳素恶狠狠瞪著他,又使劲捶了他两下,这才作罢。 事已至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总不能真的杀了他。 柳素气鼓鼓著。 而林江年脸上露出痛苦神色,但实际上心里早已乐开了。 浑身舒畅! 有了第一次,就必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什么没有下次了…… 都是假的! 又好生安抚了好一阵,总算將柳素给安抚下来。 但即便如此,柳素依旧很生气! 羞红滚烫著一张脸。最后回来时,恶狠狠的眼神威胁他。 “还不快说?!” 柳素回头恶狠狠看了他一眼。 “说什么?” “你说呢?” 柳素瞪著他:“你跟李縹緲,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江年这才想起柳素先前问的事情,她还惦记著呢。 之前让她亲一口就告诉她,这女人不亲。这下好了,亲的可不只是一口……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重新將柳素搂抱在怀中,柳素挣扎了一番后,也就放弃了。经过刚才两人的深入交流,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柳素对於两人的亲密接触也没有了多少抵抗情绪。 而林江年,则是缓缓跟她讲起跟李縹緲之间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柳素都是林江年的第一个女人,无论何时,她在林江年心目中都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再者,柳素很聪明。 很多事情她一点就通! 有些林江年看不透的东西,她往往也能一眼看穿其中的玄机。 而林江年与李縹緲之间的计划,也並没有瞒著柳素。 柳素先是漫不经心的听著,等到逐渐將林江年与李縹緲的计划听完后,她脸上神情变得认真凝重。 “原来如此……” 柳素声音轻柔喃喃。 “女帝么?” 她眸光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想当大寧王朝的第一位女帝?”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她没有选择!” “那位新天子身体每况愈下,又並无子嗣……她继任大统,对朝廷,对临王府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不是么?” 柳素看了林江年一眼,“有你们临王府的支持,她的登基之路恐怕一帆风顺。如此一来,临王府的命运就暂时跟朝廷绑定在一起……难怪你说,有生之年瞧不到朝廷跟你们临王府翻脸了!” 难怪如此! 柳素美眸中泛起一抹吃味:“所以,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一直瞒著我?” 林江年轻咳一声:“这不是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说吗?” “我看你是不打算跟我说吧?” 柳素冷呵:“让那位长公主屈身给你生个孩子……你还不得高兴死?” “绝无此事!”林江年矢口否认。 “呵!” 柳素冷笑连连:“我还不知道你?” “怕是想著那位气质清冷的长公主,到时候主动褪衣侍寢,柔情绵意的跪倒在你身下,你心中恐怕早就得意万分,按捺不住了吧?” “你这……” 还別说,被柳素这么一提及,林江年脑海中还真就浮现起了画面…… “狗男人!” 柳素冷笑。 “这不是你提起的?”林江年直呼冤枉。 柳素不理会这狗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似想到什么,美眸中泛起一抹异色:“对了,她答应了没有。” “如答!” “什么意思?” “她並没有答应。” 林江年停顿了下,嘆气:“不过,也没有拒绝。” 似意识到什么,柳素微眯眼:“除了这个,她还说了別的吗?” 林江年想了想,犹豫了下,还是提及起之前那次李縹緲说过的那件事。 “她之前那次曾说,让我想办法,让她爱上我……” 林江年嘆气:“但这段时间以来,她始终不冷不淡……对我的態度並没有任何转变。” 想让性格清冷的李縹緲爱上他,对林江年来说的確是个难题。他之前跟锦绣和许嵐都商量过,但都没有想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在听到这话的柳素愣了下,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时,眼神有些奇怪。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林江年察觉到了。 柳素盯著他看了良久,才终於忍不住开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林江年一愣:“什么意思?” “呵!” 柳素盯著他看了良久,確定这傢伙不像是在装傻,才终於一扶额,有些服气:“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骗了那么多女子的?” 林江年纳闷:“这有什么关联吗?”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女人心!” 柳素有些恨铁不成钢:“你难道不知道,当一个女人主动跟你说……让你自己去想办法,让她爱上你的时候,意味著什么吗?” 林江年怔了下:“意味著什么?” “这还能意味著什么?!”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跟你说这么一番话?她能这么说,就已经说明了一件事情……” 柳素看了他一眼,一副你没救了的神情。 “她其实,早已经爱上你了……” “……” (本章完) 第668章 临近分別 一行人进入楚州境內后,便正式到了江南地域。 从古至今,关於江南区域的划分,从来就没有一个明確的定义。但对於很多人而言,却又对江南的概念十分清晰。 江南水乡,风景宜人! 即便如今是炎炎夏日,依旧能感受到几分江南繁华景象。 眾人顺著江南小道继续往北,距离姜家也越来越近。再有几天的路程,便能抵达姜家所在的楚江城! 而眾人的心境,也隨著姜家越来越近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傍晚时分,眾人马车停靠在了楚州境內的一座小城池中。城池並不算大,但地处江南水域,经济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京城与许州剑拔弩张的气息,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的百姓。 照例在城中包下了一座客栈,暂且歇脚休息一日。 连日的赶路,眾人也早已疲惫。一路游山玩水的雅兴,也早已消磨殆尽。 傍晚天色將暗! 一袭白衣清冷倩影的李飘渺自客栈房间走出,朝著外面走去。 “公主,你要去哪?” 门外走廊上,锦绣迎上前来。 “出去办点事!” 李縹緲神色平静。 “需要奴婢帮忙吗?” “不用。” 李縹緲轻摇头,迈步离开客栈。 锦绣则愣了愣神,公主这是又去哪? 最近的公主好像有些奇怪? 锦绣若有所思,公主最近的行为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可转念一想……似乎不只是公主,就连她现在也有点奇怪。 眼眸中浮现一抹嘆息,扭头看向另一侧,客栈內不远处角落里,那位正发著呆的抱剑少女。 好像,所有人似乎都开始变得奇怪了? …… 夜晚热风吹拂,漆黑天际中,似有一抹白衣掠过。 最终,落在城头之上。 李縹緲迈步向前,来到城墙之上。 而在城墙上,早有几道身穿黑衣的身影等候多时。 “长公主殿下!” 在李縹緲出现的瞬间,这几道黑影扑通跪倒在地。 “何事!” 李縹緲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 “启稟长公主殿下,京城那边急报……” “被殿下软禁在皇陵中的三皇子殿下,前不久突然『不翼而飞』……” 听到这消息,李縹緲冷眸微凝:“不翼而飞?” “怎么回事?” 黑影沉声,將京城发生的事情匯报。 前些时日,皇陵中的禁军守卫突然发现三皇子消失不见,他们当即第一时间將此事稟报给了陛下。在陛下的授意,入皇陵寻找三皇子的下落。 然而,禁军几乎將整个皇陵找遍,却还是没有找到三皇子的下落。 仿佛人凭空消失蒸发了一样! 好端端的,三皇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唯一的解释,不言而喻……三皇子,逃了! 他是如何逃出皇陵的,无人得知! 但能肯定一点,三皇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眼下,正值关键时刻!陛下身体不好,又无子嗣。若是在这个时候,三皇子逃离皇陵的消息一旦传出,必定会引发极大的动盪,甚至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因此,李辞寧第一时间下令封锁了消息!但这消息毕竟不可能一直隱瞒住,迟早会曝光! 而逃出皇陵的三皇子去了哪? 无人得知! 但,这一定是个极其危险的隱患。 在听到黑影的匯报后,李縹緲目光凝重。 显然,她很清楚此事的严重性。 若是寻常情况下,李元逃了便逃了。他已被贬为庶民,即便从皇陵中逃出,也是过著东躲西藏的日子。 但眼下,李縹緲很清楚皇兄的身体情况,很严重! 朝中那些大臣也早听闻了风声,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此事,很难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本宫明白了!” 城墙之上,李縹緲目光深邃,神情仿佛下定什么决心。 …… 客栈內,沉闷的气氛依旧縈绕著。 不过,与这沉闷气氛格格不入的,则是那位有些没心没肺的许大小姐! 性子活泼,不拘小节的许嵐根本察觉不到诡异的气氛! 准確来说,是她没有空! 她忙著跟锦绣斗智斗勇呢。 这次一路而来,许嵐是彻底跟锦绣槓上,两人吵的不可开交。 然而,在即將將要抵达姜家之时,原本还跟许嵐吵的厉害的锦绣,突然就没了声。 似乎有些兴致乏乏! 对於许嵐的挑衅,也开始不怎么搭理了! 这让许嵐突然像是失去了目標一样……敌人不接招了,这可怎么办? 许嵐试图想继续找锦绣的茬,但锦绣已经没有什么心情理会她。这让许嵐也开始有些索然无味,又回头找小绿这个狗头军师请教去了。 客房內。 林江年缓缓收功,站起身来。 玄阳心法运转一个小周天,他浑身气血翻涌,內力劲道,能感觉到实力似乎又增进了些许。 如此浑厚的气息,距离二品之境也已经並不远了。 但,虽说看似不远,但林江年的道距离二品却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如何悟出自己的道,至今为止他尚且还没有什么头绪。 正当林江年起身打算去沐浴换身衣服,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著,锦绣推门走进。 “殿下!” 林江年意外:“你怎么来了?” 锦绣听到这话,眼神幽幽:“怎么?殿下不欢迎奴婢?” “怎么会!” 林江年笑道:“锦绣姑娘大驾光临,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哼,油嘴滑舌!” 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迈著盈盈的步伐走进房间来。 林江年有些意外,怎么感觉锦绣今晚是故意送上门来的? “刚才公主又出去了一趟!” 锦绣开口提起。 “她去哪了?” “不知道。” 锦绣摇头:“不过,公主回来的时候,神情很凝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 林江年诧异,这能发生什么大事? 难道是京城那边传来什么变故消息? “天子驾崩了?”林江年问道。 “殿下你就不能想点好的?”锦绣翻了翻好看的白眼。 林江年一摊手:“这对本世子就是好事啊!” 锦绣一怔,细细一思索……好像还真是? 陛下死了,朝中必定大乱,对殿下这样的藩王世子来说,肯定是巴不得见到这样的事情。 “殿下好歹跟陛下昔日也算得上好友,怎么能这么咒陛下?”锦绣为陛下打抱不平。 “瞧你这话说的,我堂堂临王世子,还用得著咒?” 林江年乐道:“我要真巴不得他死,可就不是嘴上说说了。” 锦绣好奇:“那殿下会怎么做?” “自然是召集临王府旧部精锐,千里奔袭京城,闯入皇宫!” 林江年做了一个手刀的动作:“將狗皇帝一刀给斩了!” 锦绣:“……” “殿下,你身为临王世子,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不怕掉脑袋吗?” “你还別说,真不怕!” 换成別人说这么一番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九族消消乐。 但林江年不会! 他只是个紈絝世子,说出这么一番话,顶多是被朝廷那些文官们逮著一顿骂,再狠狠地参他一本。至於收拾他……朝廷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管他说了些什么。 “殿下……” 锦绣收敛起脸上笑容,再看向林江年时,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原本插科打諢的林江年也注意到锦绣的神情变化,走到她身旁坐下,习惯性將她抱到自己怀中。 以往都要象徵性挣扎一下的锦绣,今晚却似乎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 她依偎在殿下的怀里,脑袋轻轻枕在他胸口,呼吸著从殿下身上闻来的熟悉气息。 锦绣突然有些恍惚,心中升起一阵深深的不舍情绪。 “殿下,我……” 锦绣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响后,她微微抬起脑袋,看向了林江年。 林江年目光柔和的看著她,伸手將她抱紧了些:“怎么了?” “我……” 锦绣神情似有些低落:“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 锦绣轻拽著林江年的衣角,神情中那抹不安似愈发强烈。 “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声音轻柔,有种说不上来的柔情。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明显一愣,低头看向怀中的锦绣。锦绣重新低下脑袋,將脑袋枕在林江年胸口。 林江年有些恍惚和意外……以前的锦绣,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今晚这是怎么了? 念头浮现时,林江年心中又已然有了什么答案…… “说什么傻话呢?” 林江年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又没死,怎么就见不到了?” 锦绣原本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破功:“殿下,你……” 她有些被气笑,忍不住伸手用力掐了他一下:“殿下你能不能正经点?” “本世子很正经!” “正经个鬼!” 锦绣羞恼的瞪著他,不过,隨后目光又逐渐柔和下来。 她沉默了片刻,开口:“公主今晚回来时,神色很凝重。我猜想……可能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锦绣知道公主的很多秘密,也知晓朝廷的很多事情。 正因如此,她很清楚……此次跟殿下分开之后。 下一次想再见面,恐怕已经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先前这种感觉尚且还不强烈,可隨著来到江南,距离姜家越来越近,这种感觉也愈发明显起来! 到了该要分別的时候了! 虽不是生离死別,可对於锦绣来说却不亚於如此! 自认识殿下以来,虽如今算起来也不过半年时间。但这半年內,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与殿下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去年初次见面时的民宅,到后面逐渐熟稔,再到一路南下前往临江城,再到现在……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回忆。 以至於锦绣突然意识到……她甚至都从来没有跟殿下分开过! 而眼下,却又不得不要分开了! 殿下要前往姜家,而她则是要跟著公主回到京城去了! 这次分开后,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锦绣不清楚! 她心中很慌,也很紧张! 她不想跟殿下分开,她很难想像那將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越是临近,她心中越沉闷,整个人也开始变得鬱鬱寡欢,甚至没有心情再跟许嵐去爭执什么了! 而以往一直都很羞涩克制著自己情绪的锦绣,也逐渐表现出了自己真实的情感。她要珍惜接下来跟殿下相处的每时每刻……很快,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林江年自然能感受到锦绣的忐忑和不安,他搂抱著怀中的佳人,心中嘆气。 他何曾不也是如此想法呢? 这半年来,几乎习惯了锦绣在耳边的嘰嘰喳喳,时而活泼如少女,时而又端庄典雅,完全不似丫鬟模样。 同时,在被林江年忽悠到床上时,又会露出羞涩气氛……但最终又不得不在林江年的淫威下而被迫配合…… 这样一个令人心疼怜爱的女子,林江年自然是不捨得与她分开。 “那要不……” 林江年低头看了她一眼:“你留下?” 听到这话,锦绣怔了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神色。 但最终,她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失落:“我,不能留下!” “为何?” “公主她……” 锦绣轻声道:“公主需要我。” 她的確很想留在殿下身边,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公主对我和安寧恩重如山。如今她的身边也只有我和安寧,我们不能离开公主……” 锦绣抬眸望著林江年,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纠结。 见状,林江年点头:“我知道。” 他自然清楚,锦绣和安寧不会离开李縹緲。毕竟,她们二人从小与李縹緲一起长大,早已亲如姐妹。 “殿下……” 锦绣轻咬著下唇,神情有些愧疚不安,张了张嘴巴,却又没继续说下去。 “感觉有些对不起我?”林江年似察觉到什么,轻笑。 锦绣默然不语,轻点了点头。 “你可没有哪里对不起我!” 林江年轻摇头:“虽然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但毕竟公主比我先一步,你不用如此內疚。” 锦绣静默不语。 道理的確是这个道理,但…… 她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殿下,她已身为殿下的女人,却不能留在殿下身边…… “当然了,你要实在是觉得对不起本世子……” 林江年语气突然又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凑到锦绣耳边说了些什么。 锦绣原本还愧疚的神情,瞬间被羞红爬满。 “我,我才不要!” “……”(本章完) 第669章 我难受 锦绣跑了! 在意识到殿下要对她『意图不轨』时,锦绣隨即溜之大吉。 眼下天色刚暗,时候还早。有了先前几次被许嵐逮了个正著的经验,现在的锦绣对此早已极为敏感。 再也不相信林江年的鬼话了! 什么没人来? 偏偏每次都正好被逮住! 脸皮薄的锦绣自然顶不住,一溜烟跑路了。 锦绣离开后,林江年见时辰尚早,便也起身出了门。 如今眾人已经来到楚州境內,作为大寧王朝最为繁华的地区之一,楚州境內的繁华给人一种从头到脚的虚荣感! 这座距离楚江城並不算远的小城,放在临州和雁州境內只是一座小城,但在楚州境內,繁华程度却更盛。 眼下夜幕刚刚降临,城中便早已灯火通明。 繁华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夏日炎炎,却抵挡不住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热情。 客栈內安安静静著,笼罩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长公主不在客栈,锦绣刚刚跑回了房间。眼下,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江年顺势来到了安寧的房间门外……他打算再找安寧好好聊一聊。 只不过,当林江年来到安寧房间门外时,却见房间內空空如已。 林江年隨即下楼,在客栈內寻找了一番,依旧没有找到安寧的踪影。 “人呢?” 林江年面露疑惑,喊来了客栈门外的侍卫,很快从侍卫口中得知答案。 “安寧姑娘先前独自一人出门去了!” “……” 夜幕降临。 这座小城池繁华热闹,明亮的灯火將这座小城夜空照亮。 繁华的街道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在相隔几条街道旁便是城中內河,河岸两旁光线昏暗,河流中央不时有几艘船只游过。 在河岸边的一处临河民居屋檐边上,安寧静静坐在那儿,怀中抱剑,凝望著不远处的河面上发著呆。 她身著一袭素白襦裙,洁白无瑕,將这抱剑少女的气质衬托的极为皎洁。 晚风轻拂,少女裙摆隨著微风轻轻划过,少女双腿微曲,露出一双秀气的绣鞋,以及一截雪白。 少女就这样静静抱著剑,望著湖面,发著呆。 一头青丝微微盘起,一根精致的髮簪穿过点缀,剩余的秀髮散落隨意飘舞。 那张白皙的小脸上,似露出著前所未有的迷茫。 少女就这样怔怔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塑。此处四周万籟俱寂,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声响。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而在相隔不远处之处,便是小城池繁华中心地段。 这一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就在这一刻持续了许久许久之后,终於,似传来什么声响,打断了此刻寧静。 抱剑少女微微回过神来,目光微垂。 屋檐之下,河岸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正依靠在河岸边旁,微微抬眸,目光慵懒的看著她。 眼神对视上,抱剑少女似猛然回过神,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慌,下意识便想起身逃离。 “不许跑!” 林江年的话,让少女身躯猛然一顿。 竟似真的忘记了跑路! “这都马上就要分开了,你还想跑哪去?” 抱剑少女仿佛愣在原地,原本羞慌神情上涌现一丝恍惚。带著些许迷茫,此刻洋溢在抱剑少女那精致的小脸上。 这一刻,再度寂静! 抱剑少女依旧坐在屋檐旁,没有动作。 她目光微微移动,最终落在林江年身上。眼神依旧羞慌,对视上的瞬间又快速移开。 只是这一次,少女的眼眸中仿佛有了別的什么情绪。 很难形容。 林江年靠在河岸边,抬眸望著坐在屋顶上的抱剑少女,两人就这样处於一个很奇怪的互相对峙方式。 这姑娘的性子本就清冷孤寂,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刻意躲著林江年。 自从前些天的事情发生后,林江年一直没找到机会再跟这位抱剑少女好好聊一聊。 眼下,今晚安寧突然跑了出来,独自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 显然,这姑娘有心事! 而心事的原因,恐怕多半与他有关。 林江年心中瞭然,他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安寧身上。 从他的视线望去,正好能瞧见一袭白衣长裙的抱剑少女,正微微曲著双腿,少女裙摆之下,那精致小巧的绣鞋,以及雪白修长的小腿便清晰可见。 在晚风吹拂之下,不时若隱若现著。 还別说,这角度不错! “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江年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然而,抱剑少女並没有吱声。 见状,林江年突然纵身一跃,从河岸边跳跃至屋顶之上,出现在安寧身旁。 安寧娇躯微紧,便又想转身离开。刚有动作,便被林江年一把抓住了手。 “放,放开我!” 安寧似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下意识用力甩开。 很用力! 直接把林江年的手甩开,转身就想跑。 可她才刚转身,林江年便一步上前,又顺势將她搂入了怀中,抱住。 双手刚搂抱住少女的腰肢,便明显能感觉到少女混身僵硬轻颤。 而后,便是剧烈的挣扎! “放,放开……” 少女不断挣扎,语气轻颤,情绪激动。 羞慌不已。 “別动了,再动就摔下去了!” “……” 少女不听,继续挣扎。 很用力! 林江年低头看著怀中少女那精致羞慌的脸庞,见她还想挣扎,便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再动,我可就又亲你了!” 此话一出,少女身子僵硬,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控住了般。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呼吸急促,脸色羞红。 “不,不要!” 仿佛是回想起了不久之前那刻骨铭心的记忆,少女的身子隱约发热起来。 “那就不许挣扎,不许动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安寧只感觉脑袋微微懵懵著,一片空白。 耳边那温热的气息,仿佛又將她拉了回来。她还想挣扎,却又不敢,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上是说不上来的紧张羞红。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轻颤:“放,放开我……我,我……” “我害怕……”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似是猛然愣了下。低头看向安寧,却见她低著脑袋,脸上露出著几分惶恐不安。 似是被嚇著了般。 他,该不会是把她嚇坏了吧? 想到这,林江年有些愧疚,他轻轻鬆开了怀中的少女,后退一步。 “抱歉,是我的问题。” 安寧脸皮很薄,性子也很胆小。 他如此行为,的確会把她给嚇了一大跳。 而安寧低著脑袋,在当意识察觉到林江年突然鬆开她时,悬著的心头微微放下了些许。 可紧隨而来的,便是一股莫名的失落! 仿佛像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突然离开般,让她心头猛然一紧。 她低著脑袋,紧咬著下唇。 想著想著,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誒……你,你別哭啊?!” 林江年也懵了。 这小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哭了? 眼见安寧眼眶泛红,整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林江年心中罪恶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有些太欺负人家了! 仗著安寧胆子小,使劲得寸进尺。这下好了,把安寧给气哭了! 林江年连忙上前:“別哭,殿下向你道歉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欺负你的……” 安寧却不语,只是僵硬的站在屋顶上,低著脑袋,泛红的眼眶中,似有什么晶莹剔透縈绕。 最终,悄然滑落! 林江年心疼坏了。 这小姑娘胆子本来就小,平日里沉默寡言,將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平时看著没事,可一旦情绪积压爆发后,便意味著事情极为严重。 正当林江年安抚著眼前的少女时,一直低著脑袋的安寧,突然缓缓抬起头,看向林江年。 少女那张精致的脸庞上,有晶莹的泪珠滑落,少女擦了擦。注视著林江年,似泪眼婆娑,紧咬著下唇。 “我,我难受……” 少女的声音很轻,隱约带著一丝沙哑:“这里,好难受……” 安寧的手,落在了胸口位置。 她有些恍惚,也有些茫然。 她很难受! 说不上来的难受,就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让她,忍不住想告诉他。 明明,以前都能藏住的。 明明以前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告诉他。 会想让他知道。 会想……他! “难受?!” 林江年脸色顿时一变:“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难受了? 难道是上次受伤的后遗症? “我,我不知道……” 少女摇头,声音沙哑著:“就,就是好难受……很,很不舒服!” “我看看!” 林江年连忙上前,抓住了少女的手,运转內力试探检查她身体情况。 少女怔怔站在那儿,任由著林江年牵著她,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静注视。 林江年的內力进入安寧身体,迅速探查著她的身体情况。 还好,没问题! 上次的伤势之后,安寧身体恢復的很快,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她为何会说难受? “你这……” 林江年抬头正要开口,又与安寧对视上。 当注视到少女此刻这双微红,柔弱的眸光时。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撩拨了一下。 林江年心中微颤。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还,难受吗?” “嗯。” 林江年静静望著眼前的少女,缓步上前將她抱在怀中。 这一次,怀中的少女没有多少抵抗,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少女一动不动,任由著林江年將她搂抱在怀里。 她微微低著脑袋,额尖贴在林江年胸口位置,闭著眼睛,隱约可见那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少女依旧略显僵硬的身躯,证明著少女此刻紧张的情绪。 直到过了许久,少女僵硬的身子隨时间推移,缓缓放鬆下来,像是逐渐接受了般。而那双原本似无措不知放在那里的双手,也不知何时缓缓落在林江年腰间,有些紧张地拽著衣角,像是做著某种无声的回应…… 四周依旧寂静! 远处灯火明亮,小城繁华热闹! 而在这昏暗寂静无人的屋顶之上,两道身影静静搂抱在一起,抱的很紧,仿佛是在珍惜著此刻难得的独处空间。 …… 林江年轻轻低头,看著將脑袋埋进他怀中的少女,没有了以往那般清冷倔强的模样。 有的,只有让人心疼的神情。 鼻息间,能嗅闻到少女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很清新,混合著些许来自青丝上的香气,极为好闻。 视线中,隱约能瞥见那青丝间露出的一抹侧脸,白皙的肌肤下,透著几分红润。两人肌肤紧贴,仅隔著单薄衣衫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那剧烈跳动的心臟,说明此刻怀中少女那紧张无比的情绪。 林江年还是没有动,就保持著这个姿势搂抱著怀中的少女,轻轻安抚。 良久后。 逐渐察觉到怀中少女那剧烈跳动的心臟缓缓平息,那掩饰不住的急促呼吸也开始平缓。 “还难受吗?” 林江年轻声问道。 怀中的少女轻动了动,似在摇头。 果然! 林江年心中瞭然,让眼前少女难受的不是伤势,而是……他! “都是我的错!” 林江年轻嘆息,或许,他不应该那么急切。 应该慢一些的,徐徐图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嚇著了安寧。 少女那拽著林江年衣角的手紧了紧,似又感觉到怀中的少女轻摇了摇头。 “怎么?” “不,不是……” 少女的声音似有些焦急。 又沉默了片刻,林江年怀中的安寧轻挣扎了下,后退了半路。 而后,她缓缓抬起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是,是我的问题……” 安寧紧咬著下唇,脸上是说不上来的愧疚神情:“我,我不该,不该……” 她想继续说下去,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仿佛有种什么情绪卡在了喉咙里。 “不,是我的问题!” 林江年缓缓伸手,捧起了少女的小脸。 白皙的脸蛋上满是緋红,那双明亮的眼眸闪躲羞慌,却又不得不与林江年对视上。 林江年望著她,轻声开口:“我不该这么快欺负你,把你给嚇著了,这是我的问题。” 少女怔神。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很多时间了……” 林江年依旧望著她,轻声开口:“所以,我並不后悔!” “不管怎么样……” 林江年停顿了下,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我会对你负责的。” “……”(本章完) 第670章 又被咬伤 “负,负责?!” 听到这话,安寧仿佛愣在了原地。 目光怔怔的望著他 仿佛从未想到过会能从林江年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她疑惑,迷茫,恍惚……还不知所措著。 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出些什么反应来,可当小脸被林江年捧著,细嫩脸蛋肌肤感受到那微微温热的气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与林江年对视著。 “没错,负责!” 林江年平静的望著眼前的安寧,很平静,也很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会对你负责!” 安寧似是终於回过神来,羞涩的情绪涌现,她挣扎著想要移开视线。 然而,林江年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乱,也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江年望著她,轻声开口:“不过不要紧,我陪你慢慢来。” 林江年的声音很轻,似是怕惊扰再嚇到眼前的少女。 他缓缓鬆开了少女的脸蛋,这一次,安寧没有像以往那般快速將脑袋低下去。她依旧怔怔地望著林江年,仿佛像是第一次见到他般。 少女的眸光中依旧有羞涩,但却没了那种惊慌感。微微泛红的眼眶,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更为惹人怜爱。 “其实,我之前早就该猜到的。” 林江年怜爱的看著她,轻声开口:“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躲著我,不愿意见我,都是这个原因,对吗?” 安寧娇躯轻轻颤了颤,没说话。 但,却是已经默认了! “我应该早点反应过来的。”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他忽略了这抱剑少女的想法。 以至於这位抱剑少女內耗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却始终还没有察觉到。 “我应该早点意识到……你喜欢我的,对吗?” 少女娇躯再度颤了颤,仿佛想逃避般转身离开。但身子刚微微有了弧度,却又停了下来。 她缓缓低下脑袋,声音很轻,带著些许微颤。 “没,没有。” 倔犟的不承认!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人吗?” “我,我没有……” “锦绣都已经知道了,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此话一出,明显可见安寧清秀的脸蛋上浮现慌乱神情。那双眼睛微微睁大,似有些不可思议。 “她,她告诉你了?!” “嗯。” “她,她……” 安寧似慌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小脸略有些容失色。 而这时,林江年又朝著她走近一步。安寧下意识想要后撤,又被林江年搂入怀里。 “她早就知道了。” 林江年知道怀中的少女担心的是什么,轻声开口:“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安寧仿佛猛然一怔,小脸儿上的表情也微微凝固。半响后,她抬起脑袋盯著林江年:“她,她让你来的?!” 林江年点头。 “她,她让你来做,做什么……” 少女的声音依旧轻颤著,似极为紧张。 “你跟她是亲姐妹,她自然要关心你……” 说到这里,林江年微微一顿,低头看著怀中那满脸慌乱模样的安寧,又轻笑一声:“她让我来哄好你。” 安寧恍惚,下意识看著林江年,张了张嘴巴,她想说些什么。 但隨即,脸色不知为何突然一变。 下意识便想要挣扎起身,但林江年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林江年低头,凑近少女耳边,轻声细语:“你在担心,你要是跟我走的太近,公主会担心,锦绣会伤心?” “你害怕,从她们手中抢走了我?更害怕,会因为我的存在,而使你跟公主,锦绣的关係变得紧张破裂?” 林江年的话,轻柔细语,却在少女耳边震耳欲聋。 少女呆愣在原地,紧紧拽著手中长剑……她,她的確担心! 她,很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明明殿下是公主的未婚夫,还,还跟锦绣已经……睡觉了! 可是自己…… 安寧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里很难受,胸口堵的很闷! 她明明不该这样的,可却又忍不住会…… 望著眼前少女那微红的眼眶,宛如梨带雨般,林江年极为心疼。 “放心吧,不会的。” 林江年轻声安抚著她:“我会跟你们公主说清楚的,还有锦绣……” “我,会告诉她……” “不,不要!” 没等林江年说完,少女便情绪激烈地打断了他的话,惊慌著摇头。 “不告诉她?” 少女没吱声。 “那,瞒著她?” 林江年轻声笑道。 安寧脑袋思绪混乱,下意识想点头,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她面色慌乱,结结巴巴著开口:“不,不行……” 接著,她便又挣扎了起来。 试图想要挣脱开。 “我,我们不能……” 安寧小脸儿满是害怕和不安的神情:“你,你跟公主……我,我不能……” 她慌乱地试图想要拒绝林江年。 她想逃避。 林江年只是静静望著她,在少女挣扎之际,低头凑近,再度准確无误堵住了少女的嘴巴。 唇瓣碰上的瞬间,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寂静! 原本挣扎的少女,猛然怔在原地,呆愣愣的一动不动,那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剑,差点没握稳。 少女的嘴巴很软,带著些许冰凉感,软糯的同时又夹杂著一丝清香。 以及一抹咸咸的味道。 ……那是泪珠的味道。 林江年的动作很温柔,轻柔,似是担心会惊扰嚇到怀中的少女。 而少女全然没有任何反抗,一动不动著,任由林江年轻柔的亲吻著她。 少女除去微微僵硬的身子外,再无任何反应。 直到过了良久,才能感受到少女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证明著她並不平静的情绪。 良久! 林江年抬头鬆开了少女。 唇瓣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皙清秀,而遍布緋红的脸庞。 少女的春潮,如春日般阳光明媚,美不胜收。 那稚嫩的容貌,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五官,无一不向林江年展现著少女的美好。 那微微急促的呼吸,伴隨著少女上下起伏的胸脯,那因羞涩而紧闭的双眸,以及那……红润仿佛涂抹上了一层胭脂的嘴唇,还残留著二人刚刚激烈亲吻时留下的痕跡。 “没有什么不能的。” 少女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紧紧闭著,仿佛是逃避著什么。 但林江年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他望著眼前这张绝美的脸庞,轻轻凑近,语气很坚毅。 “从我亲你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你,已经跑不掉了!” 语气略有些不讲理。 怀中少女猛地一颤,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似有些慌乱。 “我,我不,不是……” “你觉得还不是?” 林江年低眸望著她:“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才是?” 安寧思绪混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想著时,却突然察觉到了温热的气息凑近,抬眸便瞧见林江年那略显侵略的目光正盯著她。 而与此同时,那原本落在她腰肢上的手,也仿佛隱约有些蠢蠢欲动。 “不,不是……唔……” 安寧惊慌著要开口,但很快声音又被堵住了。 那微弱的挣扎,很快隨之消散。 夜深人静! 远处依旧是繁华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纸醉金迷。 而在河岸边的屋顶上,两道身影紧紧搂抱在一起,相拥而吻。 四周寂静! “砰!”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屋顶之上,伴隨著一阵瓦片碎裂声,林江年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屋顶上,压倒了一大片瓦片。 另一道白衣清冷身影,则是猛然后退两步,一抹嘴巴,惊慌而不安的快速整理著身上衣衫,那清冷的眸光低似又无限羞慌。 看了林江年一眼后,转身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如此清冷身影,气质十足。 可不知为何,看上去总像是有些落荒而逃。 林江年跌坐在屋顶上,乾脆顺势躺下,抬头仰望夜空。 看著看著,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他伸手一摸嘴边,手指上又多了一抹血跡,口腔內隱约传来了血腥气味。 报復! 这少女故意的报復! 上次咬了他,害的许嵐和锦绣对峙良久,互相怀疑对方。 这嘴巴才刚好,又被咬破! 不过,林江年脸上的笑容更盛。 安寧越是如此,越说明她心中在意。只不过,她胆小,一直逃避著自己的真实想法。 刚刚接吻时,少女並没有反抗,甚至很配合。直到林江年开始得寸进尺,试图想要將手伸进去,验证一下姐妹大小手感有什么不同时,方才遭到了少女的强烈反抗。 想到这,林江年又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死手……死手怎么就管不住呢? 非要在这个时候验证? 不过…… 林江年脸上笑容很快又更盛了。 不管怎么说,他明白了这少女的心意。 无论如何,她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那么接下来…… 是该琢磨琢磨,该怎么让长公主和锦绣接受这件事情了! 长公主那边倒还好说,她性子清冷,几乎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但锦绣那边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这段时间锦绣看著似乎对他和安寧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真的发生了,那姑娘铁定会有意见。 林江年琢磨著,目光看向远处。 半响后,又轻嘆了口气。 留给他的时间,似乎是真的不多了! …… 客栈,夜深人静。 锦绣正坐在房间里,正撑著脸色,纠结著不安。 等下…… 到底要不要再过去找殿下? 之前才刚刚跑掉,等下又跑过去找,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没有志气了? 可要是不去…… 一想到跟殿下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锦绣心里便愈发不舍。 半响后,她轻嘆了口气,正要起身,突然听到门外走廊有动静,顿时来到门口开门。 “公主你回……安寧?!” 锦绣原以为回来的是公主,没想到冷不丁瞧见出现在走廊上,正准备回房的安寧。 在听到锦绣的声音时,安寧娇躯猛然一颤,宛如像是做贼心虚般,直接一步跨入房间。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关上。 剩下站在门口的锦绣一脸疑惑……这,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对劲! 琢磨了一下的锦绣,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安寧的反应……很不寻常! 她刚刚的样子,像是在躲著自己? 还有,她怎么看上去有些衣衫不整的样子? 她刚才去哪了? 意识到这的锦绣,快步来到安寧的房间门口,试图推门,却发现门已经反锁。 这下,更坚定了锦绣的猜测。 “安寧,你开门!” 锦绣伸手敲门。 房间內,没有回应。 “安寧你快开门,你別躲在房间里,快打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锦绣敲门的更厉害了。 然而,房间里还是没有回应。 “你再不开门,我可就撞门了啊!” 听到要撞门,房间內终於传来安寧的回应。 “你,有事?” “有,你开门!” “你在门外说,” “我要进去跟你说。” “不让!”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没有。” “那你把门打开。” “不开!” “你信不信我去找公主告状?!” “你去。” “……” 寂静清冷的客栈走廊上,一袭清冷白衣修长身影缓缓出现,迈著轻盈的步伐来到房间门口。 正要推门时,手上动作一动,接著,推开门。 走进房间! 点燃房间內的灯火,昏暗的灯光照亮房间。 目光视线中,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慵懒的倚靠在桌旁,打量著她。 “等你很久了。” 声音慵懒,打了个哈欠。 李縹緲迈步走近,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林江年脸上,很快,便察觉到他嘴巴上的伤。 看了一眼,没说话。 “有事?” 她的声音不冷不淡。 “有。” 林江年点头,面露笑意。 李縹緲坐下,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淡:“是为锦绣还是安寧?” 林江年脸上笑容微僵。 看著眼前的李縹緲,她看似神色平静,但不知为何,好像是有些故意在……暗讽他? 林江年轻咳一声,望著眼前这张精致绝美,哪怕这段时间看了这么久依旧没看腻,依旧会觉得惊艷的脸庞,心中感慨。 “今晚,我不为她们而来!” 林江年望著她,轻声开口:“我为你而来!”(本章完) 第671章 明天就走 第671章 明天就走 清冷幽静的房间內。 李縹緲静静望著林江年,神情始终淡然,几乎很难从她脸上看到別的太多情绪。 她好像永远这样,唯有在特殊情况下方才能看到她会有情绪波动。 而大多数情况下,她永远都是这样,冷著一张脸! 当然,或许对她而言,这並不能算是冷脸。 林江年的话,没能引起这位长公主有任何情绪变化,她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静静注视片刻。 “为我?” 她平静开口:“有何事?” “没事难道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林江年问道。 李縹緲没有开口,似是不想回復这样的废话。 她缓缓走到桌旁,缓缓坐下,点燃桌上灯火,灯火摇曳,將二人的身影照的更为清晰了些。 目光交匯之际,李縹緲眼神很平静。 “我来找你,的確没有什么其他事情。” 林江年轻声开口,停顿了一下后,又看向她:“不过,又好像有很多事情?” “……说不上来,好像每次见到你以后,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紧张靦腆?” 听到这话,李縹緲又抬眸看了他一眼:“世子殿下还会紧张靦腆?” 林江年嘆气:“紧张靦腆是每个人都有的情绪,我为何没有?” “长公主殿下,不也同样有?” 李縹緲低眸,不语。 而这时的林江年已经起身,来到李縹緲身旁坐下。 李縹緲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也没动作。 林江年坐在李縹緲身旁,静静看著那昏黄灯火摇曳下,照映出的这张雪白肌肤的绝美脸蛋。 她很白! 是那种如寒冬初雪般的雪白,浑身上下的肌肤都找不出任何瑕疵。但却又不似那种伤病的苍白,使得她整个人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尤其是再加上这张清冷无双的绝美脸蛋,使得这位长公主的气质更为令人震撼。近距离所看,依旧让人怦然心动。 林江年很心动。 尤其是当他能肆无忌惮的看著眼前这张绝美脸庞时,心中总会有种说不上来的衝动情绪。 想摸! 想亲! 单纯的摸一摸,单纯的亲一亲那种。 似察觉到林江年眼眸中那突然浮现的欲望,李縹緲神色微淡然,微微后仰了些许。 她的动作,立刻引起林江年的注意。 她躲避了? 害羞了? 正当林江年想开口时,却突然听到了李縹緲开口。 “李元不见了!” 听到这话,林江年一愣。 脑海中下意识的回想著李元是谁? 这个名字,怎么听著有些耳熟? 但下一秒,便意识到过来……李元?! 三皇子?! 他,不见了? 他,不是被囚禁在皇陵当中了么? “三皇子不见了?!” 林江年神情一怔,有些意外:“怎么回事?” 李縹緲摇头,平静道:“不知道。” “皇兄传来密报,前些时日,李元从皇陵中『不翼而飞』,消失不见!” “禁军侍卫搜遍了皇陵,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林江年面露几分狐疑之色。 这个消息……多少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若非长公主突然提起,他甚至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 自年三十那晚,三皇子气势汹汹起兵谋反,带著人一路杀入了皇宫,看似气势如虹。 然而他所有的一切行动早都在当时尚只是太子的李辞寧预料之中,三皇子没能掀起任何风浪,就被平叛镇压了! 接著被贬为平民,削去爵位,囚禁在皇陵守墓,终身不准出来。对於这位三皇子来说,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林江年也没有再將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被关入皇陵的三皇子,几乎已经不可能有了翻盘的机会! 可眼下,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林江年诧异。 “他怎么逃出去的?” 林江年问道。 李縹緲摇头。 “这不应该啊?!” 林江年狐疑,那皇陵是什么地方? 荒山野岭,又有重兵把守,被囚禁在其中的三皇子每天都会有人监视,他如何能从里面逃出来? 总不能是他策反了监视他的人吧? 且不说那监视三皇子的人必定是李辞寧的亲信,即便是他能策反,又如何从那么多禁军把守森严的情况下独自逃出来? 绝无可能! “看来,有人在背后帮他!” 林江年思索之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仅凭三皇子一人,是断然不可能脱身的,他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帮忙。 会是谁? 三皇子手底下的那些余孽么? “你的那位皇兄查到什么了没?”林江年看向李縹緲。 李縹緲摇头。 “有意思了!” 林江年嘖道:“能让他从眼皮子底下逃走,你们朝廷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李縹緲神色清冷,不语。 “早就说了,留下他是个祸害!” 林江年感慨,他想不明白李辞寧到底是怎么想的。李元对他恨之入骨,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他依旧还是心软没有杀李元。 换成是林江年,李元活不过当晚! 这种祸害不斩草除根,还留著做什么? 噁心自己? 眼下,或许还真噁心到了! 李辞寧,果真不適合当个皇帝! 他很不称职! “这下你那位皇兄该头疼了!” 林江年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李元这次逃出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还会捲土重来!” 李縹緲眼眸微冷:“他掀不起风浪来!” “那可未必!” 林江年道:“他背后的人救他出去,势必会要利用他身份这点,指不定……” 说到这里,林江年眼眸一眯:“你说,救他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北方那位许王?” 此话一出,明显可见李縹緲愣了下。 紧接著,陷入若有所思。 “对那位许王而言,他要是直接揭竿起义谋反,恐怕不占大义。但要是他挟持三皇子在手,以討伐的名义起兵勤王,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林江年缓缓开口,突然想起许王那对兄妹! 年前时,那位许王世子以及郡主突然出现在京城。对於他们来京城的目的,林江年一直觉得奇怪! 眼下朝廷与许王府关係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这对兄妹跑到京城来的目的是什么? 关键是,这对兄妹表面上看似就是来京城玩的,成天没有干过任何正事。 但越是如此,越显然不简单! 眼下,隨著三皇子突然消失下落不明,一条思路逐渐在林江年脑海中打开……这对兄妹,莫非就是衝著三皇子来的? 甚至说,年前三十三皇子谋反一事,背后有没有这对兄妹的支持和策划? 若真是如此的话…… 这大寧王朝的朝廷,恐怕真的有难了! 房间內安静了良久,当林江年思绪到此,再抬头看向李縹緲时,已然见她神色清冷肃然。 显然,这位长公主也意识到事情的严峻。 北方那位许王兵强马壮,对朝廷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但那位许王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哪怕最终起兵谋反,朝廷也不是没有镇压的机会。 可若是李元落入他们之手,被他们挟持以名起兵,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些年来李元为了爭夺皇位,不知拉拢了天底下多少权势。如今皇兄登基不久,根基尚且不稳,加上如今皇兄身体堪忧,天下各州郡的那些人始终处於观望状態。 天底下支持皇兄的势力並不多,绝大部分都处於摇摆状態! 若是这个时候跳出来个三皇子,势必会使情况变得极为严峻!同样都是李家皇室子弟,一个病懨懨的天子,以及一个身强体壮的皇子。 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我要儘快回去了!” 李縹緲冷声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急切。 李元下落不明,情况变得极为严峻,她必须要儘快回到京城去! 若是皇兄镇不住他们,身为长公主的李縹緲势必得要现身。 “你就算现在赶回去,仅凭你一人,也阻止不了什么。”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轻摇头。 “大势所趋,你改变不了什么。” 李縹緲声音清冷:“朝中局势混乱,就算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也得回去。” 她似已经下定了决心。 林江年沉默,望著眼前这张清冷绝美的脸庞。 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的確,她是得回去。 哪怕她再不情愿,如今朝廷面临危机,她不得不回去面对! 这是她身份的职责。 “什么时候?”林江年问道。 李縹緲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沉默了下,道:“明天!” “这么快?” 林江年愣了下,隨即恍然。 再有两天,就能到楚江城了,也该到了分別的时候。 原本是想等到了楚江城后,拉著她在城中閒逛两天。眼下来看,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么说来,今晚是咱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见面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 但语气中,却有些悵然若失。 这么快,就到了要分別的时候了吗? 这半年来跟这位长公主朝夕相处的日子,已经让他有些习惯。如今突然要分开,多少有些恍惚不舍。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似也怔了下。她静静看著林江年,清冷的脸上似有什么兴趣闪过。 似想说些什么,但却又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人静静注视著,沉默不语。 房间內的气氛,似是变得沉闷。 虽早就猜想到,可真到了这天,还怪让人有些不舍的。 “既然明天要走了,怎么著也要为你践行一番?要不喝点?” 沉默良久,林江年突然开口提议,打破了沉寂。 李縹緲看了他一眼,“好!” 林江年起身,让外面的小二送了一桌菜,又送来了好酒! 房间內,林江年倒酒举杯,望著眼前神情清冷的李縹緲,轻笑道:“那就祝你这一路回京,一路顺风!” 李縹緲不语,只是看了他一眼,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的味道很一般,倒是挺上头,酒劲霸道。 林江年还想说些什么,但李縹緲却並未开口,只是一味的倒酒,喝酒! “你喝慢点!” 林江年眼皮一跳,眼前这位长公主喝酒的速度有点快。 这才片刻之际,一壶酒便见底。 李縹緲依旧没开口,只是默默喝著酒,一杯一杯喝著,似是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推杯换盏之际,两人已然喝了不少酒。 空气中瀰漫著酒精浓郁的气息,如此酒量,换成常人恐怕早已醉意上头。 然而,房间內的二人却依旧平静。 並无半分醉意之色。 林江年的脸上倒是有了几分酒色,可坐在对面的李縹緲神色如常,清冷的脸上瞧不出半点醉意。 那喝下去的酒仿佛就如同水般,对她没有任何用处。 再度將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李縹緲將杯子放在桌上,抬眸看向林江年,那双平静的眸子里仿佛多了一丝疑惑。 “这酒,假的?” “啊?” 林江年诧异:“不假啊?” 这酒虽然一般,比不得皇宫和临王府的酒,但也算是不错了。 “那为何……” 她看了他一眼:“喝不醉!” “啊这……” 她因为没喝醉,就怀疑这是假酒? 林江年有些乐了。 但隨即,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 她为何要喝醉? “你想喝醉?” 林江年试探问道。 李縹緲平静的看著他,轻摇头:“不知道。” “那你这是……” 林江年看了一眼她,这女人刚才喝酒这么猛,不就是想把自己灌醉? “只是想试一试。” 她轻声开口,语气中似有些別的什么情绪,又看了林江年一眼,不语。 望著眼前这张清冷绝美,怦然心动的脸庞,林江年心中不知为何微微一跳。 他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前几天柳素那晚对他说的那番话,心中顿时有无数念想情绪如同树根快速生长般迅速蔓延。 倘若柳素猜想说的没错,那就意味著…… 林江年心跳似乎都加快了许多,莫名有些紧张。 这种紧张,是之前所前所未有过的。唯有在这位长公主面前时,才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忐忑。 “你……” 林江年斟酌著,试探开口。 “你是不是捨不得我?” “……” (本章完) 第672章 你行不行 第672章 你行不行 灯火摇曳,照映出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绝美的脸庞。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她,想从她脸上看到几分不寻常的神色。 然而,他还是失望了!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酒香气息,縈绕在二人当中。可眼前这张绝美的脸蛋上,却依旧瞧不出任何醉酒之色。 李縹緲平静的与他对视著,面对林江年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並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失了神。 良久…… 林江年没有继续开口,他在等著她的回答。 她也没有开口,似是沉默不语。 这一刻,两人像是在暗中较劲。 直到又过了良久,始终沉默的李縹緲端起桌上酒壶,又倒了一杯酒! 酒香瀰漫! 她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也许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她给出了一个不確定的答覆。 “也许?” 林江年盯著她,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许,是什么意思?” 她神情平静:“不知道。” 林江年望著她,轻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 “你想要什么回答?” “我想知道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林江年盯她,一字一句开口。 她清冷的眼眸微垂,似不知该如何回答开口。 见状,林江年心中有些失望。 还是不行么? 哪怕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不为动容? 若是如此,他们二人之间的关係……恐怕只会僵持於此。 林江年沉默著。 而一直沉默的李縹緲,那清冷的眸光却始终停留在林江年身上。她注视著他的反应,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神情。 他,似是在期待什么? 这一刻的她,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些许迷茫。 “应该,是的。” 她清冷开口,声音不冷不淡。 她似是很想说些什么,只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时,却又再说不出。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只是…… 不知是从何时起,心中也有了那么一丝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林江年望著她,摇头。 对於这个答覆,他也並不满意。 李縹緲沉默,良久之后,才又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林江年摇头,盯著她,语气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咄咄逼人:“我需要你亲自说出来。” 面对林江年充满侵略的目光,李縹緲难得眸光中似有了几分闪躲。 她移开了视线。 “我,不知道。” 这位性子清冷的长公主,难得语气中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不过,虽然没能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但林江年明显感觉到她的心乱了。 “是么?” 林江年凑近了几分,望著眼前这张绝美清秀的俏脸。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出任何瑕疵来。 “虽然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 林江年望著她,轻声开口:“我捨不得你。” 很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轻声说著一件很寻常的事。 在听到这话的李縹緲,那平静的眸子里似闪过几分什么光芒。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要把你留下来,或者是说是……” “跟著你一起再去一趟京城!” 林江年的確想过这两个念头,只不过最终又还是打消了! 对於二人来说,眼下並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李縹緲不可能留下来,她身上肩负著长公主的使命,更肩负著整个大寧王朝的命运! 至於林江年…… 眼下的他,也没有时间再去一趟京城! 作为临王世子的他,眼下不適合再入京。他去了京城,反倒会拖累临王府。 因此,二人都心知肚明。 今晚之后,便是二人分离的日子。 林江年捨不得! 他与这位长公主相处的看似並不多,可细细一想下来,这半年来两人几乎已经是朝夕相处了。 林江年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这位长公主的存在。 长公主性子虽清冷,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林江年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那种情绪,虽並不强烈,但却如细雨润无声般,缓缓流淌涌入心间。 等到林江年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记忆里不知何时都早已是她的身影。 李縹緲似怔了下,她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 半响。 轻摇头:“你不会如此衝动。” 林江年道:“我倒是想做一次衝动的人。” 李縹緲不语,只是看著他。 林江年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秀气精致的手上,轻轻握住。 长公主没有挣扎,似是极为顺从。 清冷的肌肤,泛著些许寒意。触及之际,这股寒气便顺著手心进入林江年的身体。 林江年一边感受著这股沁人心扉的冷意在身体內瀰漫,驱赶著炎炎夏日的气温,一边轻轻把玩著这只纤细修长,柔弱无骨的小手。 “你有做过什么衝动的事情吗?” 林江年突然又问道。 李縹緲似有些不解,看了他一眼。 摇头。 “那你想衝动一次吗?” 林江年又问。 而这次,李縹緲似察觉到什么,打量了他一眼。 还是不语。 她再度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已经喝了不少酒,只是一直没醉! 非但没有醉意,反而在喝了许多酒后,似乎比以往更要敏感清醒。 “这酒,真差!” 她说道。 “临王府的酒好,等你下次有空再来临王府,我陪你好好喝一顿?” 李縹緲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点点头:“好!” “那现在……” 林江年抬眸,昏黄光线下注视著眼前这张怦然心动的连忙。 “我们该做些什么?” “不知道。” 长公主的回答一如既往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瀰漫著浓香酒气的房间內,仿佛有什么气氛缓缓瀰漫著。 林江年没有再开口说话,他静静欣赏著眼前这张绝美倾城的脸庞。 从当初京城第一次见面时的惊艷,一直到现在,这张清冷如九天仙子般气质的模样,在他印象中始终没变。 当初的她,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武功天下无双,美貌气质出尘绝美,乃至於当时的林江年,甚至有种只能仰视的错觉。 而如今,这张昔日绝美倾城的脸庞就近在咫尺。白皙的肌肤,绝美的五官,一切宛若天成,美的惊艷。 此刻,就这般平静的望著他。 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林江年心中猛然跳动了下。 他微微凑近了些,再凑近了些。 直到,两人几乎凑到一起! 呼吸间,温热的气息仿佛交织縈绕著,来自长公主身上那抹浅浅清香瀰漫。 这一刻,林江年的心头再度猛然跳了下! 而后,他亲了上去!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林江年就这样轻而易举,再度吻上了这早已覬覦许久,梦寐以求的红唇。 软软的,糯糯的,与她身上气质一样,泛著一抹冰凉气息。 这一刻,强烈的感官蔓延林江年浑身各处,这种刺激的感觉让他只觉呼吸都几乎停滯。 而在被亲上的那一剎那,原本眸光始终平静的长公主,似也闪过一抹羞慌。 一闪而过! 而后,她闭上了眼睛。 房间內突然安静下来。 縈绕在空气中的酒香以及淡淡清香混合在一起,使得气氛变得极为曖昧。 直到良久后,唇分! 林江年呼吸变得异常急促,紧张和兴奋的情绪衝击著他的大脑。 他低眸望去,望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原本白皙精致的脸蛋上,似乎泛起了一抹浅红。 很浅,若是不仔细观察,几乎察觉不到! 同时那微弱的呼吸,红润的嘴唇,以及那双缓缓睁开的美眸。这一剎那间,仿佛清冷荡然无存。 此刻,呈现在林江年眼前的这张倾城之姿的脸庞,如冰山融化般,美的不可方物。 两人就这样对视著,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 林江年张了张嘴巴,呼吸微微急促,声音却很轻:“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长公主不语,只是就这样注视著他。 清冷的美眸底仿佛闪烁著几分往日没有过的异色。 而林江年在片刻之后,又再度亲了上去。 这一次,亲的更用力了! 很用力,仿佛是要將眼前这位清冷长公主全部融入自己身体般。 霸道,而又激烈的动作! 而怀中的长公主,一如既往的毫无任何反抗,就这般任由著林江年不断侵略。 愈来愈急促的呼吸间,呼出的儘是芬芳香气,似是隱约刺激著林江年的精神。 “哗啦啦!” 就在这时,林江年突然起身,將长公主拦腰抱起。 白衣裙摆飞舞掀起一阵风,吹的桌上的烛火摇曳,几乎熄灭。 摇曳灯火之下,林江年双手搂抱著怀中长公主高挑纤细的腰肢,快步来到屏风后的床榻上。 昏黄光线照映出二人身形,床榻边,两人的目光再度对视上。 此刻,二人的呼吸都极为急促。 往日清冷的长公主,此刻神情中终於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无措。 美眸底闪过一抹不安! 不过,她依旧静静望著林江年,似是在回应著他什么。 “接下来,怎么办?” 林江年低沉而急喘的声音,再度问起。 侧身静坐床榻边的长公主,微微低垂眼眸。 “不,知道。” 声音清冷,仿佛隱约能听出一丝羞涩。 也似乎有些迷茫。 此刻的林江年很紧张,非常紧张! 他有种新婚之夜那种惶恐而惊喜,却又不知所措的感觉……明明还没有成亲。 但却又提前体会了一把! 此刻,望著眼前这並未反抗,似乎默认著些什么的长公主,林江年紧张的情绪达到了极点。 他静静注视著她,望著眼前这张怦然心动,白里透红的绝美脸蛋,深呼吸一口气,强压抑住心头的那抹悸动之色。 “那……” 林江年微微咽了咽口水:“来?” 昏暗光线下,李縹緲那双明亮的眼眸微垂,第一次避开了林江年的目光。 仿佛经歷长久的沉默。 “好。” 林江年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音,带著一丝轻颤。 这一刻,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轰鸣炸开。兴奋,激动,喜悦的情绪涌上心头,林江年竟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该怎么做?” 林江年再度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如同大姑娘上轿,第一次似的,望著眼前气质绝美的长公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而听到这话,李縹緲似怔了下,突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难道不应该很有经验?” 依旧不冷不淡的语气。 可不知为何,林江年却从中似乎听出了一丝……异样味道? 似是有些情绪?! 林江年低头看去,只瞧见李縹緲那轻柔泛红的脸颊,正注视著他,似带著几分审视。 他张了张嘴巴,似想辩解什么。但很快,又迅速闭嘴了。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 气氛都到这个份上了!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强自冷静下来。望著此刻静坐床榻边,正平静望著他的长公主。 他一时之间突然有种不知该怎么下手的感觉! 就这样被盯著……实在是有些不好下手。 於是乎,林江年再度凑近跟前。昏暗光线下,又一次亲上了长公主那已微微温热湿润的红唇。 同时,双手缓缓环绕过那妙曼修长的身躯,落在这一袭精致丝绸白衣之上。 隔著丝绸长裙,抚摸著那细腻柔滑的肌肤。 在二人激烈接吻时,林江年的手缓缓游离,开始试图悄无声息的想要脱下这位长公主的衣服…… 然而,或许是太过於兴奋紧张,亦或许是別的缘故。 林江年黑灯瞎火摸索了半天,却始终还是不得其要。甚至都能感觉到长公主那急促的呼吸愈发明显,衣裙都皱巴巴著,却始终还是没能脱下来。 “你,你行不行……” 昏暗光线下,传来了李縹緲清冷而带著一丝轻颤的声音。 仿佛似有些羞涩。 那细弱的声音,宛如在林江年耳边灵魂中响起,让他浑身酥麻。 如此情绪下的长公主,此刻那微弱轻颤,隱约带著一丝不安的声线,是他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妙曼感觉! 可公主嘴里的话,却又很快让林江年感觉受到了质疑…… 行不行? 他行不行?! 不行! 他必须向这位长公主好好证明一下自己行不行! …… (本章完) 第673章 水到渠成 似是受到了质疑的刺激,激起了林江年作为男人想证明自己的决心。原本还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双手,突然沉稳了不少。 火热的双手依旧缓缓游离於那轻纱之下,细嫩柔滑的肌肤上,感受著那清冷的触感。顺著那刚才解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解开的衣领之处,缓缓滑入。 当指尖没有了丝绸衣物的遮掩,清晰的触及到那细滑的肌肤上时,林江年只感觉脑海思绪仿佛炸开了般。 触感清晰,有种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感。 与此同时,林江年也明显感觉到了怀中长公主娇躯轻颤了下。 紧张的情绪不断蔓延。 林江年的呼吸变得急促。 下一秒…… “撕拉!” 传来了布料被粗暴的东西撕开的声响。 ……解不开,还撕不开吗? 大力出奇蹟! 林江年也算是成功的证明了自己! 他行! 隨著那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天底下仿佛瞬间凝固了般。 林江年视线中,略显凌乱的青丝之下,那张清冷的脸庞上不知何时爬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嫣红般。 微微低眸,瞧不清楚神情,可却又明显能感觉到那紧张的情绪蔓延。 修长的脖颈白皙而精致,隨著布料被撕开,露出了一截光滑如刀削般的美肩,细腻白皙,以及那微微露出的性感锁骨。 透过那破裂的布料之下,隱约再往下,可见那若隱若现的两抹雪白…… 剎那间,林江年只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什么闷了一下! 有些失去理智! 若是此刻照镜子,他定能发现自己早已双眼通红,目光中仿佛要將眼前的长公主吃了般的火热神情。 床榻边的李飘渺似察觉到了他的反应,下意识微微抬眸,当两人眼神对视上的剎那间。 “撕拉!” 又是大力出奇蹟! 很快,李縹緲身上那一袭雪白修长的长裙,便几乎被撕成了两半。 素白长裙落下,露出了一袭雪白的身影。 修长雪白的柔荑微微遮掩著那一袭同样素白的精致肚兜,相比於锦绣与安寧那两个姑娘的,这位长公主明显朴素的多。 纯白! 精致的白! 而这素白肚兜,却又將这位长公主的雪白衬托的愈发耀眼。 此刻,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原本始终没有多大反应的李縹緲,娇躯突然微微紧绷了下。面对林江年火热目光的注视下,似有些不適。 “呼!” 房间內,突然骤起一阵风。 瞬间將房屋內四周的灯火吹灭,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而床榻边的李縹緲,似是猛然鬆了口气般。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有所反应,身旁那滚烫的气息便汹涌而来。 下一秒,她便感觉一双大手落在了她身上,掀开了她身上最后的防备,准確无误的落在那生平还从未有人踏足过的高峰。 剎那间,似是受到了什么激烈的刺激,长公主浑身猛然一僵。下一秒,身体內仿佛有什么气息不受控制般汹涌而去。 冷! 冰冷的气息骤然蔓延,天地间仿佛都变得冰冷无比! 如此冰冷,冷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即便是林江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冻的心头一颤! 这…… 长公主身上怎么会迸发出如此强烈的冷意? 但下一秒,林江年身体內那股源源不断的炙热气息便蔓延而出,將从长公主身上瀰漫的寒意包裹,吸收。 两股炙热与寒冰的气息不断交匯,互相融合后,又互相被二人不断吸收进入身体。 这一刻,两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態! 林江年闭上眼睛,一边贪婪的吸收著这股玄冰之气,缓缓流淌进身体。 同时,手心之上传来的圆满触感,又让他心头变得愈发火热,下意识微微轻颤动了下。 “哼……” 林江年听到了一声细微的闷哼。 很轻。 几乎听不出来! 但,却又分明是从这位长公主身上传出来的。 於是乎,仿佛受到了鼓舞般的林江年,动作幅度逐渐愈发大了起来。 而怀中那具清冷的娇躯,也似乎逐渐变得炙热。 直到不知何时,漆黑房间內,四处散落著凌乱的衣衫。 而林江年的目光,已然有些无法从眼前的长公主身上移开。 他无法形容眼下目光所见的震撼与美好,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难以形容眼下这一幕。 宛如精致的艺术品,让人心中生不起一丝褻瀆心思。但正是这股情绪,反而让林江年的眼神愈发变得通红。 朦朧月色下,往日清冷无双的长公主正平躺在床榻之上,髮丝凌乱,隱约沾染了些许的汗珠。 白皙精致的脸庞上,早已遍布密密麻麻的嫣红,青丝微微遮掩。 那双往日清冷毫无波澜的眼眸早已闭上,似是有些不堪面对这一幕。 哪怕是性子再为清冷,再淡然的女子,在当面临此刻时,也不可避免的会紧张,羞涩。 长公主亦是如此! 而却也正是因为长公主往日极为清冷的气质,又与此刻这一幕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 林江年目光所至,再无任何遮掩。 圆满而颤巍的美好,盈盈一握充满弹性的腰肢,以及那双从未示人,却依旧可见的那双修长绝美的长腿正紧闭微微交织著。 “縹緲……” 望著眼前这一幕,林江年声音沙哑,低沉,带著几分抑制不住的衝动情绪。 没有回应。 那一头凌乱青丝下,遮掩了长公主那张緋红的脸庞,轻咬著下唇。 以及那双轻拽著床单的素手,似乎都在詮释著某种紧张情绪。 又像是在默认回应著什么。 林江年低头,俯身。 寂静深夜。 伴隨著一声弱不可闻的轻声闷哼,宛如水渠通透,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毫无阻掩! 月光朦朧,夜晚的冷风吹拂而过。 这一夜,註定无眠! …… 清晨时分。 客栈內寂静无声。 一袭红衣长裙的柳素静坐大堂內,似心情有些不太好,目光不时的落在楼上方向。 等到收回时,微微变得有些低沉。 整个人身上像是縈绕著一股说不上来的……冷意! “柳素姐姐?!” 许嵐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抬眸间,便见许嵐带著小绿正下楼,来到了柳素身旁坐下。 “柳姐姐,你怎么起来那么早?” 许嵐的脸上分明带著几分兴奋以及甜甜的笑容,似是心情不错。 柳素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一旁的小绿则是察觉到了什么,拽了拽自家小姐,许嵐这才眨眨眼,盯著柳素看了一阵,意识到什么。 “柳姐姐,你,不高兴吗?”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许嵐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 柳素平静道。 “那柳姐姐你怎么看著不高兴的样子?” 柳素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许嵐,淡淡道:“如果有人抢了你最重要的东西,你会不会生气?” “当然会!” 许嵐微微睁大眼睛,一挥拳头:“谁抢本姑娘的东西,本姑娘跟她没完!” “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抢回来啊!” 许嵐理所当然道。 柳素沉默了下:“可要是抢不回来呢?” “那也得抢!” 许嵐理直气壮道:“本姑娘的东西,谁抢都跟他没完!” “是吗?” 听著这话,柳素若有所思,又看了她一眼,突然道:“要是,有人跟你抢林江年的话……你怎么办?” 许嵐一怔,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这,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许嵐微微红著脸,忸怩了一下,又道:“不过,谁要是跟我抢……我,我也肯定要爭上一爭的。” “要是爭不过呢?” “那也得爭!” “万一……” 柳素抬眸瞥了一眼客栈楼上:“跟你爭抢的人,是那位长公主呢?” 许嵐的脸色顿时僵硬住,一抹畏惧之色涌现。 她微微缩了缩脖子:“这,这不会吧……她,她怎么会跟我抢,抢……” 许嵐是越说越没底气。 “怎么不说话了?” 柳素又看了她一眼。 “我,我……” 许嵐犹豫纠结了半天:“其实,也可以不抢的……” “嗯?” “我,我可以做小……” 柳素:“……” 望著眼前许大小姐那扭捏的模样,柳素沉默了。 半响后,才又问:“你甘心?” 似是在问许嵐,又像是在问自己…… “当然不甘心吶!” 许嵐撇嘴,脸上有几分不爽神情:“可是,可是这又能怎么办?” 她脸上泛起一抹红,似有些不好意思:“谁,谁叫我喜欢他呢……” “可他又是別人的未婚夫,所以,所以……” “哪怕只是能做妾,也已经很好了啦!” “……” 许嵐的话,让柳素愣在了原地。 沉默良久。 “柳姐姐?” 半响后,见柳素还在发呆,许嵐试探开口。 柳素逐渐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倒是想的开。” 许嵐脸色更红了。 “那,那柳姐姐你呢?” 许嵐这才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 不过,柳素却並未回答她这个问题。 只是又看了一眼楼上,隨即缓缓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柳姐姐,你要去哪?” “去抢东西!” “?” “……” 昏暗光线的房间里,四周瀰漫著一股淡淡清香气息,似是掩盖了些许什么。 良久后,林江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四周,是熟悉的客栈房间內。 只是…… 林江年敲了敲脑袋,有些疼,还有些昏沉。 等到他坐起身来时,脑海中那熟悉的记忆便逐渐涌上心头。 昨晚…… 发生了什么? 当记忆全部都涌现起来时,林江年目光逐渐变得呆滯。坐在床上,陷入了许久的回忆当中。 无法自拔! 昨晚,他跟长公主已经…… 那记忆深刻的画面,熟悉的记忆,那熟悉的雪白胴体,以及昨晚那在长公主清冷的容貌气质下,发现的那一抹风情万种。 一幕幕,不断从林江年脑海中浮现。 跟做梦似的。 直到全部回忆起时,林江年甚至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昨晚,他真的……睡了长公主了? 得逞了? 而长公主,竟然没有反抗? 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挣扎! 很顺从! 柳素说的果然没错……从一开始,长公主恐怕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否则,昨晚又怎么会全然对他完全不设防? 还会……如此配合他? 念及於此,林江年心头忍不住一阵火热。但同时,心中也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昨晚一开始,是林江年始终掌握著主动权。可到了后面,隨著长公主逐渐適应,开始习惯有了经验之后,逐渐发生了改变。 再到最后…… 林江年隱隱约约意识到,他后面逐渐迷迷糊糊失去了知觉。只是朦朧意识间,感觉到有人欺压在了他身上? 再后来呢? 林江年记不起来了! 好像后面就没了意识? “縹緲呢?” 林江年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扫视四周。 却见房间內乾乾净净,整整齐齐。 昨晚凌乱的房间,早已不知何时收拾乾净。那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消失不见,甚至连床上都铺的乾乾净净。 若非是林江年此刻还依旧什么都没穿,他甚至都要怀疑昨晚那是不是在做梦了? 真的是在做梦吗? 林江年恍惚,猛然掀开了被褥。 下一秒,他瞧见了身下消失不见了的床单……不是做梦! 这里是长公主的寢房,长公主身躯金贵,客栈內的一切床单被褥皆是锦绣与安寧自带过来的。眼下床单不见了踪影,显然是那位长公主带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证据…… 林江年鬆了口气。 不是做梦就好! 但隨即,林江年又隱约察觉到什么……昨晚,为何到了后面会失去意识? 长公主,对他做了什么? 下药了? 还是…… 林江年猛然发觉,房间內已没有了那位长公主的任何痕跡! 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涌现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这长公主,不是想跟他玩吃干抹净,偷偷跑路这一套吧? 林江年顿时猛然起身,將旁边的衣物往身上一套,穿好来到房间门口,推门走出。 走廊上,安安静静的。 林江年快步来到锦绣房间门口,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房间內乾乾净净,整整齐齐,不见了锦绣踪影。 来到安寧房间,同样如此! “好好好!” 意识到什么的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刚睡完了他,穿上衣服连个招呼都不打……这长公主,好样的! ……(本章完) 第674章 殿下你太过分了 一路往北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之上,极为不起眼。 马车极为简陋,赶车的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劲装女子,目光坚韧,心无旁騖的赶车。 而马车內,则极为寧静。 马车內设有一处软榻,软榻上静躺著一道身影。 说是躺,实则也是盘腿而坐。 女子气质清冷,身著一袭浅青长衫,整个人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冷艷。 但不知为何,却又瞧上去有些奇怪。 而在马车的另一旁,静静坐著两个样貌精美相同的侍女。 锦绣与安寧两人眼神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却又像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什么。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两人眼神交流之际,都发现了自家公主今天很不对劲! 可却又说不上来。 一大清早,公主就带著她们离开客栈,出城一路北上回京。 路程很赶! 特別赶! 就好像公主是刻意为之,像是在躲避著什么。甚至都没有去跟殿下打声招呼,就不告而別了。 这让锦绣觉得很奇怪,就算是京城出了事,但自家公主也不该如此焦急吧? 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很不礼貌! 同时,锦绣也发现自家公主身上的衣服换了! 平日里一向穿著一身雪白的公主,今日破天荒的换了身別的衣裳。更为奇怪的是……公主昨日穿的那一身白衣长裙不见了踪影。 锦绣在帮公主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点。 公主衣服不见了? 而且公主今日的行为也很奇怪,似有些遮遮掩掩。 很奇怪! 总感觉透露著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 马车內,气氛凝固,锦绣与安寧姐妹俩用眼神进行著无声的交流,询问著公主的情况。 安寧的確也瞧出自家公主有些不对,不过,她察觉到的却是公主身体內的气息。 总感觉公主体內的气息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往清冷的气息,似乎突然变得无影无踪。 而公主体內的气息,仿佛多了一股极为强劲的气息…… 安寧又看了公主一眼。 李飘渺依旧盘腿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几缕青丝滑落,精致的五官素麵朝天,却又找不出半点瑕疵来。 看似公主什么都没变化,但却又感觉公主不太一样了! 发生了什么? 而旁边的锦绣,则是开始怀疑著……公主是不是跟殿下吵架了? 越是如此想著,越觉得可能。 就在这时,前方马车突然缓缓停下。 “公主,有人拦车!” 外面传来赶车侍女的声音。 听到这话,锦绣目光一惊,旁边的安寧眼神隨即一冷,身上气势顿时变了,手下意识落在怀中剑柄之上。 而始终闭目养神的李縹緲,终於缓缓睁开眼睛。那往日清冷的眸光,像是有些不安似的,闪过一抹慌乱。 “谁?” 她清冷开口问道。 “是……” 马车外传来了侍女迟疑的声音,隨后才道:“是柳素姑娘!” 听到是柳素,锦绣和安寧都愣了下。 那位天神教圣女怎么来了? 她想干什么?! 安寧依旧没有放鬆警惕,那位柳圣女对她而言是个极为厉害的对手。 她也对柳素没有任何好感。 而长公主在听到柳素的名字时,似怔了下,眼眸底的那一丝慌张消失不见。 但不知为何,眸光似黯淡了些许。 隨即,她缓缓起身。 “公主?”锦绣连忙开口。 “我去看看。” 李縹緲平静开口,走出马车。 马车停靠在官道上,四周人烟稀少,乃是一处山谷平原地段。就在马车前方,一袭红衣倩影坐在马背上,拦住马车的去路。 走出马车的李縹緲,抬眸看向前方红衣身影。 正是柳素! “长公主殿下,跑的倒是挺快?” 马背上的柳素隱匿了眼眸底那一丝异色,恢復平常,脸上浮现几分揶揄笑容。 “有事?”李縹緲神色清冷,不冷不淡的看著她。 “怎么?” 柳素见她如此模样,笑眯眯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见见你。看看这落荒而逃的长公主殿下,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李縹緲清冷的注视她,並未开口。 此刻的她,依旧高傲。 一袭青衫难掩她倾城气质,冷艷的眸光依旧压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果然不愧是你。” 柳素又隱匿了眼神底的异色:“难怪啊,难怪……” “不过,你为何要这么急著跑?” 柳素挑眉:“你在害怕什么?” 李縹緲静静看著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倒不想说些什么,只是想来看看这昔日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是如何落荒而逃的。” 柳素脸上似掛著几分玩味的笑意。 李縹緲眼神愈冷。 “不过,倒是有人想见你。” 柳素似笑非笑。 “谁?” 柳素淡淡道:“你觉得,这个时候谁最想见你呢?” 听到这话,李縹緲怔了下。 正当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縹緲!” 李縹緲猛然扭头,一道青衫锦袍的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路边,正坐在马背上,静静望著她,眼神带著几分幽怨。 “吃干抹净就想跑……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了?” “……” 幽静的官道旁,有一处供来往商客旅人休息的亭子。 此刻亭中,正静静坐著两道身影。 一袭青衫,气质清冷,却似有些紧张而不安模样的李縹緲。以及对面,目光灼灼,带著几分质问神色的林江年。 “你是不是想不告而別,一个人跑路?!” “你怎么能吃干抹净,穿上裙子就想不负责?” “幸好我反应及时,你是不是想拋弃我?!” 语气愤然,言辞凿凿,气愤不已,指责著她的行径罪状。 “……” 李縹緲美眸微蹙,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想说什么。 可当注意到林江年灼灼的目光时,她却又似有些不自然的移开。 “我得走了!” 平静的语气。 “非得急这一会儿吗?” 林江年质问。 要不是他醒得早,意识到不对劲,恐怕今日还真让她跑了! 不告而別,玩的这一手可真溜! 李縹緲还是沉默。 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微微低垂著眼眸,甚至都没有去看林江年的眼神。 她很少有这样的状態。 今日……是头一回。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 起身来到她身旁坐下,抓起了她的手。 “就算是要走,也该跟我打声招呼。” 林江年望著她,开口道:“怎么能不告而別?” 李縹緲沉默著。 她没办法不告而別!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饶是心性清冷的她,在事情发生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与其不知道如何面对,倒不如……不见为好。 “我知道,你心里恐怕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有些难以面对,但不管怎么说……” 林江年目光温柔的看著眼前这张美的惊艷的脸庞,而昨晚那记忆画面仿佛还在点点滴滴涌现。 而此刻的林江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仿佛所有想说的话,在此刻都已经变得不重要。 他静静望著她,一直过了良久。 “我会去京城找你的。” 林江年轻声开口,但语气却很坚定。 眼下这天下局势,他不適合再去京城。 但,他也一定要去! 因为,她在。 哪怕不適合去,他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听到这话的李縹緲,抬头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人,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林江年紧握著她的手,又轻声开口:“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 不远处,马车旁。 几人静静注视著远处的亭子,有些疑惑纳闷。 “公主和殿下说什么呢?” 锦绣奇怪不已,今天的公主很奇怪,殿下也很奇怪。 难道真的是昨晚吵架了? 公主不告而別,殿下追上来道歉? 可是……自家公主是这样的人吗? 安寧抱著剑静静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那双清秀的眼眸底,似泛著什么情绪。 她看了一眼另一旁不远处的那一袭红衣。 柳素倚靠在树下,双手抱胸的看著这一幕。半响后,似自顾自的有些苦笑。 “我这算是在干什么?” “……我看来真的是疯了。” 一声幽幽嘆息。 又过了许久,终於亭下的二人缓缓走出,走到马车旁。 “殿下。” 锦绣迎上前去。 李縹緲神色如常,微点头:“准备继续上路!” 说吧,她直接上了马车。 剩下锦绣有些愣神,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殿下:“殿下,公主这是……怎么了?” “没事。” 林江年摇头。 “真的?” 锦绣明显有些不信,“殿下,你是不是对公主做了什么?” “不应该是你家公主对我做了什么?”林江年轻笑。 “才不会,公主才不是那样的人!” 锦绣当即反驳,正要再说些什么时,林江年迈步上前,將她抱在了怀里。 锦绣脸色愣了下,脸色顿时唰的一下就红了:“殿下,你……” 这,这还有人呢?! 安寧还在一旁看著呢。 “路上小心!” 林江年怀抱著锦绣,轻声在她耳边开口:“记得照顾好自己。” 锦绣娇躯微颤了下,原本挣扎的手愣在原地。 她呆呆抬眸望著林江年,怔怔出神,而后,眼眶不知为何开始有些红了。 “殿下……” 心中那股不舍的情绪猛然涌现,她紧拽了拽殿下的衣角。 “好了,这怎么还哭起来了?”林江年轻笑。 锦绣使劲摇摇头,证明自己没有哭,但心中那股难受的情绪却愈发强烈。 此刻,她才终於强烈意识到……要跟殿下分別了。 那不舍的情绪不断蔓延,她心情也愈发低落。 “又不是生离死別,別那么伤心,我会很快去京城找你们的。”林江年笑著安慰。 听到这话,锦绣猛然抬头:“真的?!” “骗你做什么?” 林江年轻声开口:“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你这一路回去,可要记得想我……来,要分別了,让我亲一个!” “不,不要!” 锦绣顿时红著脸,挣扎推开了殿下。 可后退几步,又怔了下,呆呆的望著殿下良久。 突然迈步上前,踮起脚尖在林江年嘴巴上碰了一下。 然后,锦绣转身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跑回马车里。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瞭然的笑意。转身,却又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正冷冷的盯著他。 “安寧?” 林江年朝著她走去。 抱剑少女当即转身,便要离开。 刚走了两步,被林江年拉住了手,將她拉了回来。 “你,放开我……” 安寧的声音压抑,带著几分赌气般的语气。 “生气了?” 林江年似察觉到这小姑娘的心思:“那你也亲我一口?” “我不要!” 安寧声音慌张,挣扎用力的甩脱林江年的手,羞恼的转身想要离开。 可下一秒,腰肢却又突然被搂住,跌入林江年怀中。 安寧惊慌,正要挣扎,腰肢突然感觉到一阵力度,她身躯顿时一软。 “不,不要……唔……” 安寧正要开口,嘴巴被什么堵上。 於是乎,只剩下了『唔唔唔』。 少女那娇弱的嘴唇再度受到了『袭击』,挣扎的力气也瞬间僵硬住。 不一会儿,便成了默认的顺从般。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惊怒声响起。 原本逃回了马车上的锦绣掀开车帘,便看到眼前这一幕。 殿下……正在强吻安寧?! 锦绣瞬间瞪圆了眼睛,愤怒至极。 “我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我!” 林江年轻柔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少女脸色羞红,猛然用力推开林江年。 然后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跑回马车上。 另一边,愤怒的锦绣想跳下马车来找林江年算帐,林江年一挥衣袖,一颗石子落在马儿屁股上,受了惊嚇的马儿当即朝著前面赶路。 “再见啦,咱们京城见!” 林江年衝著马车挥手,只瞧见车帘下锦绣羞恼气愤的声音,衝著他张牙舞爪著。 “殿下,你,你太过分了……” “我,我才不要再见你……” “……你不要来了!” “……”(本章完) 第675章 江南姜家 楚州,楚江城。 姜家! 作为江南第一大世家,姜家府邸不比临王府要差上多少。虽规模无法与皇宫以及临王府相提並论,但论奢豪程度丝毫不差。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南地区太富庶了,作为大寧王朝经济最为繁荣地区,整个江南地区的税收加起来,几乎可以占到王朝四分之一。 而江南地区的这些蟠踞多年的世家,经营了几代打下了极为深厚的家底,更是富得流油。整个江南地区给人的感觉,便是一片繁荣昌盛之所。 坐落在楚江城內的姜家,盘踞著城中最为广袤之地,府院高墙,威严耸立。隨处可见金碧辉煌的建筑之物,以及那雕刻精美的装饰品,都让人不由惊嘆。 夏日炎炎,炙热的阳光照射在这座城池之上。 姜府之內,绿荫葱葱。 参天蔽日的树木,將炎热之气驱赶在外,院中清凉,感受不到太多的炙热之气。 一处幽静的偏院中,院子里草摇曳,风景秀丽。青石板路铺设的小院中整洁乾净,精美的装饰品將整座小院布置的极为秀气。 屋檐下的台阶上,此时正蹲坐著一个娇小的姑娘。 身著一袭碧绿色襦裙,一头乌黑的秀髮盘起,点缀著一颗精致的髮簪,髮簪之下,露出一张俏丽的鹅蛋脸儿。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还略带几分少女的稚气,以及隱约可见的几分婴儿肥。 不过,少女却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如含苞待放般极为秀美!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此时,小姑娘蹲坐在台阶上,靠在一旁,撑著精致的小脸蛋,百无聊赖的盯著院子里发呆。 似有些无聊般,兴致不高。 “殿下,还没来嘛……” 小姑娘嘟囔著脸蛋,兴致焉焉。 台阶下的小姑娘,正是几个月前隨著一同来到姜家的小竹。 小竹跟在纸鳶身边,隨同姜家眾人一同来到姜家,便在姜府內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好长一段时间。 对小竹来说,这姜家一点意思都没有。 姜家虽然作为江南地区第一大家族,名声极旺,財大气粗,权势滔天,在外人眼里,是极为耀眼显赫的存在。 可在小竹眼里,这姜家之內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大门大户的规矩太多,而这姜家之內的规矩更是极为严格。这也导致整个姜家的下人都处於一种神经紧绷的状態,谁也不敢乱犯错。 尤其是自从姜老爷子重病之后,姜家的情况变得更为严峻。 小竹自来到这里之后,几乎很少出去过,甚至连这个小院都极少踏出几步。 她很不喜欢这里! 这里太沉闷了! 她还是怀念临王府,怀念在殿下身边的日子。临王府规矩虽然也多,但绝对不会像这里一样如此严苛,没有一丁点人情味。 更重要的是……还会有殿下在身边。 这段时间在姜家,小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无聊打发时间。 纸鳶姐姐很忙,经常见不到人,听说是在帮殿下调查著什么事情。而小竹在这里没有任何朋友,因此,她只能自己打发时间。 前不久的时候,听说殿下已经从临江城动身,准备赶往过来姜家找她们了。 得知消息的小竹十分兴奋,每天掰著手指算时间,想著殿下什么时候能到。 算一算时间,也应该已经到了! 可是,还是没有殿下的消息。 “唉……” 小竹坐在台阶上,幽幽的嘆了口气。 ……真的很想殿下呀! 正当小竹情绪有些小失落时,院落外,突然风风火火闯入一道身影。 同时,伴隨著几分哀嚎般嚷嚷的声音响起。 “纸鳶姐,纸鳶姐?!” 小竹下意识抬眸看去,便见前方院子里跑进来一个约莫十几来岁,一身锦衣长袍的小男孩。 正哭哭啼啼地跑进来告状。 “姜少爷?!” 小竹一瞧,很快认出对方的身份……姜绍安! 昔日京城姜家二老爷独子,姜绍安。 前段时间这位姜家少爷也跟隨著他们一起回到了江南姜家,但是听说这位姜小少爷来到了江南也並不安分,惹出了不少祸端。 “姜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小竹站起身来,好奇问道。 “小竹姐姐……” 姜绍安一瞧见小竹,脸上大喜,连忙快步走上前来:“纸鳶姐呢?” “她在哪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见姜少爷如此急著见纸鳶姐姐,小竹连忙问道。 “我被人欺负了!” 此刻,姜绍安脸上满是气愤委屈神情,咬牙切齿道:“我要找纸鳶姐帮我报仇!” “有人欺负你?!” 听到这话,小竹更愣了。 这里是姜家,怎么可能有人敢欺负姜小少爷? 这可不得了! “姜少爷,是谁欺负你了?”小竹连忙问道。 “姜景云!” 姜绍安咬牙切齿,脸上满是羞辱气愤神情。 “小爷我与他不共戴天!” “姜景云?” 小竹怔了怔,过了半响之后,才逐渐想起姜景云是谁? 那不是……姜家大少爷吗? 小竹倒是之前听说过,姜家的那位老爷子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以及还有一个收养的小女儿,便是姜语湘。 大儿子名叫姜寧远,便是如今姜家的掌权主事人,姜寧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家,小儿子便是姜绍安口中的姜景云。 至於眼前的姜绍安,则是姜老爷子二儿子姜寧康独子。当年姜寧康抗议老爷子阻止妹妹嫁给林恆重,一气之下离开了姜家,前往京城,这么多年来很少回家。 而姜绍安,自然也极少跟姜家这边有什么联繫。 眼下,听到姜绍安这么一说,小竹很快意识到什么……姜小少爷,跟那位姜少爷发生矛盾了? “姜少爷,你怎么跟那位姜少爷闹矛盾了?” “什么叫我跟他闹了矛盾?明明是他欺人太甚,故意来找茬!” 姜绍安满脸委屈愤然。 一想起这段时间的经歷,姜绍安便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不尽的心酸。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虽然他在外面没地位,京城那些紈絝子弟们都不带他玩,但至少在姜家,姜绍安还是有著绝对的地位,妥妥紈絝小霸王,府上谁不恭恭敬敬给他几分面子? 而这,也养成了姜绍安紈絝骄纵的性格! 可自从这次到了江南姜家后,姜绍安地位直线下降。 在京城,他是姜家独子,到了这里,他再也不是那个受宠的人。 这姜家,本就有大少爷! 那个姜景云,名义上就是姜绍安的堂哥! 更重要的是,姜景云是他大伯之子,也是姜家未来的继承人。如此一来,姜景云自然没把姜绍安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姜绍安就是个从京城来的土鱉。到了他的地盘,这不得好好给个下马威? 但姜绍安又岂是那么好欺负的? 平日里囂张跋扈惯了,自然也不惯著姜景云。如此一来,才刚到江南姜家没多久,姜绍安就跟姜景云槓上了。 两人一见面,就差点掐架打起来! 虽然被府上的人阻止了,但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两人互相明爭暗斗。 说是明爭暗斗,实则基本上是见面就掐架那种。 小孩子打架,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但毕竟这里是江南姜家,是姜景云的地盘,他手底下狗腿以及府上侍卫眾多,真打起来姜绍安自然吃亏。 这不,今天刚跟姜景云打了一架,吃了亏后,哭哭啼啼就来找纸鳶姐帮忙了! “小竹姐,你快告诉我纸鳶姐在哪里?” 姜绍安满脸愤然:“本少爷一定要一雪前耻!” 小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姜小少爷可真幼稚吶。 “纸鳶姐不在。”她轻摇摇头。 “啊?” 姜绍安顿时苦著脸:“纸鳶姐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小竹摇头,她也不知道纸鳶姐什么时候会回来。 “那,这怎么办?” 姜绍安顿时苦著一张脸。 他刚被姜景云打了不少,还又被他羞辱了一番。眼下正想著把纸鳶姐请过去帮他报仇,好好打击一下姜景云的囂张气焰。 结果纸鳶姐不在,这可怎么办? 这次来到江南姜家,他本就势单力薄,能够依仗的就只有纸鳶姐一人。 “这……” 小竹眨眨眼,建议道:“姜少爷,要不你去找姜老爷?” “不行!” 姜绍安当即摇头,瞪眼:“我们男人之间的恩怨,岂能牵扯到父辈?” “再说了……” 姜绍安又缩了缩脖子。 被他爹娘要是知道的话,怕是又要挨一顿打。 “要是表哥在就好了……” 这个时候,姜绍安终於想起了什么,暗暗捏紧拳头:“表哥要是在,一定会帮我出头的!” “表哥?” 小竹愣了下,半响后才意识到姜绍安嘴里的『表哥』是谁……不就是世子殿下吗?! “表哥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姜绍安脸上满是希冀神情。 自从上次在京城,姜绍安见识到了林江年的本事后,彻底对林江年心悦诚服,乖乖巧巧的喊起了表哥。 什么八皇子,什么三皇子?什么高家李家的,昔日看著高高在上,很厉害的样子? 结果在自己表哥面前,还不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尤其是三皇子……他不是挺厉害的吗? 不是还想造反吗? 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这得多亏了表哥的妙计啊……还得是表哥厉害啊! “快了吧,听说殿下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出发了,算算时间,应该早就到了……” 小竹琢磨著,那双乌溜溜的眼眸中也满是思念希翼。 她也想殿下了! “真的?!” 姜绍安眼睛猛然亮起,顿时往外面走去:“那我赶紧找人去打听打听!” 他刚往外面跑了两步,便又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姜绍安,你这是要去哪?!” 姜绍安身形猛然一顿,抬眸之际,便见院中走近一位身姿妙曼,容貌气质温婉出尘的女子,正冷著脸走进来。 “姑,姑姑?!” 姜绍安顿时就萎了,连忙低下脑袋,满脸心虚。 前院內,姜语湘迈步走近。 看了他一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 姜绍安心虚著不敢开口。 “是不是要我去找你娘告状?” 此话一出,姜绍安顿时就怕了,连忙赶紧把事情说了出来。 “我,我就是想来找纸鳶姐帮我去报个仇……姑姑,你可千万別跟我娘说……” “我娘肯定会抽我的!” 姜语湘听完后,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姜绍安,你就这点出息?!” “被人打了,居然哭著回来找人帮忙,你丟不丟脸?!” 姜绍安红著脸羞愧的低下脑袋,的確很丟人吶…… 可是,他能怎么办? “一个姜景云你都打不过,你说你还有什么出息?”姜语湘恨铁不成道。 姜绍安顿时委屈辩解道:“姑姑,我可不怕他姜景云,但姜景云那小子卑鄙,他身边有下人帮忙……他人多欺负人少!” “那你就不能趁他身边没人的时候下手?” 姜语湘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偷袭?非要光明正大的去打他?” 姜绍安脸上表情怔住……还能这样? 他好像逐渐打开了一条新思路的大门! 等等…… “姑姑……” 姜绍安这才仿佛又想到什么,小心翼翼道:“你,你让我去偷袭姜景云?” “你不想报仇?” “想……” “那就赶紧去!” 姜语湘不耐烦摆手:“姜家男儿,结果自己人打架都哭哭啼啼,丟不丟人?” “是男人,你就自己去打贏姜景云,那样才算有本事!” 听到这话,姜绍安眼神底涌现起一丝熊熊火焰。 是啊!他自己打贏了才算本事! “那姑姑,我去了?” “滚蛋,打不贏別来见我,我没你这么丟人的侄儿!” 姜语湘不耐烦的摆手,等到姜绍安离开庭院后,她这才走到屋檐下。 “纸鳶呢,她回来了没?” 一旁的小竹摇摇头。 “还没回来?” 似想到什么,姜语湘轻嘆了口气:“那妮子,果然也是一根筋!” 说到这里,姜语湘轻柔美艷的脸庞上又泛起几分愤愤:“纸鳶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帮那臭小子查找线索,结果那臭小子在临江城天酒地,听说身边美人如云,就连那公主都在他身边,臭小子怕是早已乐不思蜀,玩的不亦乐乎……” “哼,等他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姜语湘双手叉腰,满脸愤然之色。 “……”(本章完) 第676章 被催婚的姜语湘 一旁的小竹缩了缩脖子,没吱声。 这段时间,她经常听到姜小姐骂殿下,说殿下心,在外面天酒地,身边美女如云,把她们都给忘了! ……反正小竹都快已经听腻了! 换成別人要是敢这么骂殿下,小竹早就站出来第一个反驳了。 但骂的是姜小姐……是殿下名义上的小姨! 身为殿下的长辈,姜小姐明显的確有资格骂殿下。 並且,骂的还有理有据! 小竹也听说了,前段时间从临江城那边传来的情报,是自家殿下將她们一行人拋弃到江南来。 结果,殿下却悄悄摸摸跟那位当朝长公主,以及许家的那位大小姐一起回到了临王府。 听说,殿下跟她们的关係不清不楚,极为不清白…… 小竹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只是殿下的暖床丫鬟,殿下身边有多少女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小竹並未当一回事。 当然了,偶尔也是会有些幽怨,对殿下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埋怨……殿下不会真的忘记小竹了吧? 不过,这点幽怨又很快隨之烟消云散。 不会的! 殿下肯定不会忘记她的。 “你呀,又犯痴!” 姜语湘叉著腰,骂了那臭小子一顿后,回头便见小竹怔怔发呆的模样。 顿时有些嘆气,恨铁不成钢。 一个个的,都不对劲! 纸鳶那姑娘从到了姜家开始,便著手调查起那臭小子的来歷身世,查起临王妃当年遇袭的真相。 只不过,当年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许多证据早已经被刻意掩盖,想要查起来难度极高。 但纸鳶那傻姑娘並没有放弃,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著当年的线索,这段时间肉眼可见消瘦了不少。 等回头那臭小子来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想到这,姜语湘当即下定决心。那臭小子来了,她这个做小姨的非要抽他几顿出气不可! “行了,等纸鳶什么时候回来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姜语湘叮嘱了小竹一声后,便迈著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小院,穿过亭廊屋檐,来到另一处內院外。 內院外,门口有侍卫把守森严,四周暗中更是有暗哨守护。 四周寂静,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气息。 “四小姐!” 姜语湘刚走到门口,门口的侍卫便低头恭敬行礼。 姜语湘虽是姜老爷子收养的女儿,但在姜家极为受宠,身份地位极高。再加上这位四小姐脾气火爆,昔日在姜家可谓是人人不敢轻触霉头。 “老爷子身体如何了?” 姜语湘问起门口侍卫。 “一切都好。”侍卫答道。 “行。” 姜语湘摆手:“我去瞧瞧!” “四小姐……” 门口的侍卫连忙拦下了她。 姜语湘脚步一顿,抬眸眯眼看著门口二名侍卫:“你们要拦我?” 两名侍卫顿时脸色微变,互相对视一眼。 “四小姐,您,您这是为难我们了……” 其中一名侍卫小心翼翼开口:“大夫人有吩咐,不让任何人去打扰。” “呵,这姜家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听闻,姜语湘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老爷子还没死呢,她就那么急著想上位了?” 此话一出,两名侍卫冷汗直流。 “四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姜语湘冷哼一声:“別忘记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姜家,还轮不到她一个外姓人来指手划脚!” 说罢,姜语湘拂袖,迈步朝著院中走去。 剩下的侍卫站在门口,互相对视一眼,却丝毫不敢拦。 迈入院中,便可见山清水秀,亭廊之下,风景秀丽。 自老爷子病重后,便一直在此地养伤。 姜语湘冷著脸,迈步朝著后院走去。 就在这时,旁边亭廊之下,缓缓走出几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位打扮艷丽,风韵犹存的贵妇人模样,她在瞧见姜语湘时,眼神微微一变:“姜语湘,谁让你来这里的?!” 姜语湘脚步一顿,抬眸看著眼前这贵妇人,目光淡然:“有什么问题?” 贵妇人脸色微冷:“这里是老爷子歇息之地,没有允许,谁让你进来的?” “你能进来,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姜语湘嗤笑一声:“孙燕,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听到这话,贵妇人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她怒气冲冲:“姜语湘,你什么意思?” “我是你嫂子,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你这野丫头还有没有一点礼数?!” 姜语湘眯眼,那张精致的脸庞上泛著几分不屑:“我何时承认过你是我嫂子?” “不过是只野鸡,碰巧运气好,还真以为自己成凤凰了?!” 此话一出,可把孙燕给气的不行,眼睛瞪圆,气急败坏:“姜语湘,你,你敢这么说我?!” “我为何不敢?!” 姜语湘瞥了她一眼:“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老爷子还没死呢,你就在这里上躥下跳,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目的想法?”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巴不得老爷子死呢?” 此话一出,孙燕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语气慌张:“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语湘收回视线:“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姜语湘不再搭理她,转身离开。 剩下孙燕站在原地,脸色微微苍白,变化莫测许久。 半响后,她猛的一咬牙,狠狠的一跺脚:“死丫头,我跟你没完!” 想到这里,她眼神底闪过一丝怨怒。 等老爷子死了,看她到时候还能囂张多久。 到时候,必定要把她赶出去! “走!” 孙燕冷冷道。 “夫人,我们去哪?”旁边的侍女小心翼翼问道。 “找姜政去!” 孙燕咬牙切齿:“我被他妹妹欺负了,看他还管不管了!” …… 清冷幽静的后院里。 姜语湘推开后院房门,走进房间。不远处床榻之上,静静躺著一位老人。 旁边还有几名侍女正服侍照顾著。 “你们先出去吧。” 姜语湘摆摆手,几名侍女起身弯腰,隨后退出房间。 姜语湘缓步上前,床榻上,出现了一位白髮苍苍的老人,如风烛残年般,神情虚弱,似是命不久矣。 老人脸上满是皱纹,垂暮老矣,浑身上下全是暮沉沉之气。 “老爷子!” 姜语湘迈步上前,瞧见这一幕,眼神底涌现起一丝心疼:“你身体怎么样了?” 床榻上,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瞧见姜语湘时,轻嘆了口气,摇头:“还死不了!” “我看你已经快了,这才不到一年,你就成了这副模样……” 姜语湘虽如此说著,但却幽幽嘆了口气。 她去年去京城的时候,老爷子身体还十分硬朗,结果就是感染了一场风寒,差点直接要了命。 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还不是被你气的。” 老爷子声音低沉沙哑,没好气道。 “关我什么事?” 听到这话,姜语湘不乐意了。 “要不是被你气的,我这一把老骨头至少还能多活个十年!” “跟我有什么关係?你还怪上我了?” 姜语湘不乐意了:“要怪就怪大哥,怪孙燕……是他们的问题,没有照顾好你。” “尤其是那个孙燕,我看她巴不得你死呢!” 姜语湘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上眼药水。 “放肆,再怎么样,她都是你大嫂!” “我可不承认!” 姜语湘冷哼一声:“她当年嫁过来就没怀什么好心思,也就大哥脑子不清醒,信她的鬼话,被她迷糊的脑子都没了,现在什么都听她的。” “我怀疑,老爷子你变成这个样子,跟她脱不开干係!” 姜老爷子目光浑浊,似有些感慨:“等我这一把老骨头真要是入了土,以后姜家就只能靠你们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看了姜语湘一眼;“你大哥虽然人愚钝了些,但做事心中有谱,不会意气用事,倒不用我太过於担心。你嫂子虽然有野心,但有你大哥压著,掀不起什么风浪……” 姜语湘撇嘴:“那可不一定,我看大哥那榆木脑子,怕是早就坏了!” “你二哥人在京城,早已成家立业,如今京城局势不明朗,你可以想办法劝劝他们回来吧,留在这里,总好比在京城……” 姜老爷子轻嘆气。 这点,姜语湘没反驳。 她的確知晓京城很乱,如今王朝局势不定,北方那位许王意图谋反,朝廷那边缺银子,正想办法对江南世家开刀。 二哥留在京城,的確风险很大。 “这件事情,我会劝劝二哥二嫂的。” 姜语湘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你……” 姜老爷子突然又看向她。 “我?” 姜语湘愣了下:“我怎么了?” “你才是最不让我省心的。” 姜语湘不乐意了:“我又怎么了?我可没给你惹事?” “你还没惹?” 姜老爷子微微瞪眼,“去年你一声不吭跑去了京城,你知道我们姜家闹出了多大的笑话?” 听到这,姜语湘微微有些心虚,语气弱了不少,但隨即又理直气壮起来:“那还不是你想逼我嫁人?”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嫁人?” “谁说年纪大就一定要嫁人了?” 姜语湘言辞凿凿:“再说了,我今年也才二十七!” “你还好意思说?!” 姜老爷子似被气的不轻,原本垂暮老矣的气质多了几分生机:“二十七还没嫁人,你可知多少人看我们姜家的笑话?” “別人二十七的女子连孩子都快能成家了,你呢?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我不看!” 姜语湘冷笑一声:“她们愿意成家她们去,她们十三四岁就生孩子,怎么不生死她们?!” “你……” 姜老爷子气的剧烈咳嗽起来。 姜语湘脸色微变,连忙上前拍打他的后背:“老爷子你冷静点,別衝动,別衝动!” “我迟早被你气死!” 姜老爷子怒气冲冲。 “你生什么气啊,我都还没生气呢!” 姜语湘不服气:“你去年莫名其妙的说要逼我嫁人,嫁给哪个混球来著?我见都没见过……你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姜老爷子气道:“人家徐公子哪点不好了?门当户对,人也一表人才,对你一见钟情,更不嫌弃你年纪大……” “我谢谢他不嫌弃我年纪大!” 姜语湘气笑了,“我姜语湘是什么嫁不出去的人吗?还需要轮到他来不嫌弃我?” 姜老爷子冷笑:“你要是嫁得出去,何愁现在还没嫁人?” “那是我不想嫁!” “你为什么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还要什么理由?” 姜语湘撇嘴,见老爷子阴沉著脸色盯著他,她气势又弱了弱:“就是不想嫁人唄……没有遇到合適的人!” 听到这话,姜老爷子突然沉默。 半响后,他深嘆了口气:“你虽是我捡回来的,但这些年来,我一直將你当亲女儿看待。” “我知道。” “你娘去世前,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成家立业,收一收你那不安分的性子。” “我很安分!” “如今我也命不久矣,我有生之年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成家,找个好人家嫁了……这样一来,我也就能瞑目了。” 姜语湘;“……” 不带这样玩的! 威逼利诱不成,现在改道德绑架了? “我就不该来看你的。” 姜语湘没好气道:“你为什么非一定要让我嫁人?” “成家立业,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快三十岁了还不成家,这已经是有违祖训……” 得,根本无法交流。 姜语湘放弃了:“那也不著急啊!” “你都快三十岁了,还不急?!” “那又怎么样?” 姜语湘丝毫不在乎:“没有遇上合適的人,我寧可不嫁人!” 姜老爷子看著她:“那你有心上人了吗?” “没有。” 姜语湘摇头。 可不知为何,当老爷子问起心上人时,她脑中下意识思考停顿了一下。 紧接著,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浮现起一张熟悉而又略显欠揍的脸庞…… 咦,怎么突然想起那臭小子了?! 一瞬间,仿佛回想起之前在京城时的那两次误会,姜语湘感觉娇躯微微一颤,脸色莫名有些羞红。 不对劲,不对劲…… 她赶紧摇摇脑袋,將脑海中的画面摇晃出去。 抬头时,却突然对上老爷子充满深邃的眼神。 “你,有心上人了?!” “……”(本章完) 第677章 不敢见纸鳶的柳素 第677章 不敢见纸鳶的柳素 “没有!” 回过神来的姜语湘,脸色略羞红,斩钉截铁道:“老爷子你少试探我!” “没有就是没有!” 姜老爷子却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盯著他 姜语湘被老爷子的眼神看的有些极为不適,撇嘴,没好气道:“我嫁不嫁人先不说,你还是先关注关注姜家吧。” “自从你这一病倒后,外面什么牛鬼蛇神可都跳出来了,全部盯著姜家,隨时准备分你家產。” “等老爷子你一死,怕是姜家得被他们那些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姜老爷子没好气道:“你这么巴不得我一把老骨头趁早死?”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我倒是希望老爷子你能寿比南海老王八!” 姜老爷子吹鬍子瞪眼,虽然看著像是好话,但怎么从这小女儿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彆扭呢? 似想到什么,姜老爷子神情微微深邃:“他们那些人,倒是的確更希望我死!” “所以,老爷子你这次突然病倒,是不是他们下的手?” 姜语湘神色严肃。 老爷子虽年事已高,但之前身体十分硬朗,怎么会因为一次小小的风寒而差点丟了性命? “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 姜老爷子轻嘆了口气:“我能帮你们的已经不多了,姜家,將来迟早还是要靠你们!” “查是一定要查的!” 姜语湘冷哼一声:“不管是谁从中作梗,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至於姜家会变成什么样……”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姜语湘看了老爷子一眼:“你总不能靠我一个弱女子吧?” “所以,你跟徐家联姻是最好的结果。” 姜老爷子语重心长道:“徐家也算是咱们楚州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一旦你跟他联姻,徐家势必能帮上姜家……” “打住!” 姜语湘又打断了老爷子,冷笑一声:“帮助?我看是覬覦才对!” “老爷子你一死,咱们姜家必定没落。到时候,其他世家虎视眈眈。这徐家还不得盯上咱们姜家,狠狠分一块肉?” 姜老爷子似笑非笑:“语湘,你就这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哼!” 她自然清楚老爷子想说什么,摇头:“我只是一介弱女子,可不想参与这些斗爭。” “这些事,就交给大哥去头疼吧。” 说到这里,姜语湘起身,准备离开。 而这时的姜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那小子,快来了吧?” 听到这话,姜语湘又驻足。 “快了!” 姜语湘美眸中浮现一抹轻柔,隨即又撇了撇嘴:“昨日府上来信,那臭小子已经到了武阳城,估计这两天就能到楚江城!” 说到这里,姜语湘回头又看了老爷子一眼:“他好歹也是你外孙,你就是这么称呼的?” 姜老爷子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苍老的脸上似有气无力,但眸光却依旧锋利泛著精光。 “林恆重来了吗?” “没来!” 听到这话,姜老爷子眼眸底的精光一闪而过,隨即又恢復了平静。 “没来就好!” 听到这话,姜语湘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还记恨著呢?” 姜老爷子冷哼:“我记恨什么?” “那你这么多年了,还对当年的事耿耿於怀?” 姜老爷子脸色一冷,“他害死了你姐姐,害死了婉儿!” “姐姐的死,又不能全怪他!” 姜老爷子面无表情:“当年他娶婉儿时曾如何向我保证的?可结果呢?婉儿因他而死,这笔帐我不找他算找谁算?” 听到这话,姜语湘沉默。 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问题。 婉儿姐的死不能全怪林恆重,可老爷子说的也没错,林恆重却也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可以说,婉儿姐是因他而死! “当年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便是因此……没想到,还是酿成了大祸!” 说到这里时,姜老爷子语气微颤。 似久久不能释怀。 姜语湘一愣:“当年你怎么看出来的?” “当年我见他第一眼,便知道他不简单!” 姜老爷子目光深邃,苍老的脸色微微冰冷。 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林恆重时,那时的林恆重尚还不是如今那个权势滔天的临王爷。可那时的姜老爷子,便已然看出了林恆重的不俗。 没有俗套的门不当户不对,也没有穷小子与富家千金的故事!姜老爷子从一开始,便知晓林恆重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也正因此,他才极力反对这门婚事! 前途不可限量,也同时意味著危险並存。姜婉是姜老爷子最疼爱的女儿,他並没有打算让女儿联姻,也不希望女儿嫁给什么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他只希望女儿能平平安安一辈子。 而这些,恰好是当时的林恆重所给不了的。 一旦婉儿嫁给了他,所要面临的危险將数不尽数。 於是乎,姜老爷子极力反对! 但最终,他的反对没有任何用处,婉儿还是嫁给了林恆重! 而后所发生的事情,也並没有出乎姜老爷子的意料! 他虽然已经极力避免,將当时怀孕后的婉儿强行留在了姜家养身。可却没想到,婉儿却偷偷跑去找他。 在去见林恆重的路上,恰逢分娩之时,遇上了刺客袭杀…… 虽然最终结果是母子平安,可却也给婉儿身子留下了极为严重的后遗症。之后的几年,婉儿的身子骨愈发虚弱,在生下江年没几年之后便过世了! 女儿过世,姜老爷子极为悲痛,遭受了沉重打击。他將此事的责任全部归咎於林恆重。自此以后跟林恆重决裂。这十几年来,几乎没有过任何联繫。 同时连带著,姜老爷子对林江年也並没有太多好感。 毕竟,他的出生害死了婉儿! 因此,哪怕是林江年的外公,但这些年来姜老爷子几乎对他不闻不问。 並不上心。 姜语湘沉默著,这件事情她知道没法劝。 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也並不清楚,那时候的她年纪也並不大。 不过…… “再怎么样,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王爷他……也自然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王爷他这些年来从未再娶,临王府也並无任何小妾,王爷他对姐姐是一往情深!” “姐姐的死,对他的打击同样很大!” 姜老爷子沉默,阴沉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再者说……” 姜语湘看了老爷子一眼,轻声嘆气:“不管怎么说,江年都是你的外孙。你虽然痛恨林恆重,但也不该牵连上他……” “不管怎么说,他身上始终流著姐姐的血脉,也是姐姐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的希望!” 听到这话,姜老爷子似怔了下。 半响后,他神情略有些落寞般,恍惚著没说话。 似陷入了许久的思绪当中。 …… 阳光明媚! 坐落在群山脚下,数条江流顺著蜿蜒山路而下,连绵匯聚成了一条长江,江河两岸之下,坐落著一座极为繁华昌盛的城池! 楚江城! 作为楚州境內,乃至於整个江南地区最为繁华的城池,眼前这楚江城令人震撼。 一眼望不到尽头,远处群山环绕,江河之上,船只游荡,张灯结彩,到处是巨轮缓缓而过。 而在江河两岸边,是繁华热闹的商铺一条街,近乎看不到尽头。两岸旁边川流不息的人群,密密麻麻嘈杂热闹! “好热闹啊!” 下了马车的许嵐和小绿主僕俩,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她们,在见到这一幕时依旧忍不住心中深深感慨。 “这楚江城,比咱们临江城和京城热闹多了!” 许嵐开口。 “的確热闹!” 林江年抬眸望著眼前城池,逐渐收回视线。 “走,进城!” 林江年一摆手,许嵐和小绿连忙跟上,三人朝著城中走去。 此刻,林江年身边只有许嵐和小绿这一对主僕跟著。其余人早在到楚江城之外时,便各自散去,化整为零先行一步来到楚江城。 到了楚江城地区,身边自然不適合再跟著太多人,林江年也没打算大张旗鼓的进城。如今江南地区局势同样不明朗,他並不打算做那个出头鸟。 林青青和林空早先一步来到楚江城,提前望风打探情况,同时在城中接引林江年。 至於柳素…… 一想起那女人,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那女人,还在跟林江年闹矛盾呢! 至於两人闹矛盾的原因,还得从长公主离开那天说起…… 长公主离去那天,林江年半路劫道,跟长公主道別寒暄。同时,也跟锦绣和安寧互相道別。 只不过,道別的方式稍微曖昧了那么点! 临別之前,担心安寧那小姑娘会忘了自己,於是林江年採取了更为激进了一些的道別方式…… 结果被锦绣瞧见,气愤至极! 当然,发现这一幕的不只是锦绣。还有另一边官道旁,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的柳素。 於是乎…… 柳素翻脸了! 很生气! 事后林江年復盘,也的確觉得自己这事办的有些不地道。 柳素就在一旁看著,他却正大光明跟別的女人调情……这换成是谁,都得生气! 柳素的確很生气,冷著脸不愿意再搭理林江年。林江年哄了几天才总算哄好,但即便如此,柳素依旧对他爱搭不理的。 当然了,林江年细细一品,又突然发现,柳素不搭理他或许还有別的原因……就在眾人即將抵达楚江城时,柳素突然悄悄跑路了! 身子伤势恢復大半的柳素,武功也逐渐恢復了不少。恢復行动后的她,在抵达楚江城的前一夜,悄悄跑路了。 今早从手底下人传来消息,林江年得知柳素提前一步到了楚江城內。 而林江年隨即猜测到了点什么……柳素恐怕並不是还在生他的气,故意不理他。 而是想借著生气不理他为由,偷偷掩饰另一个真相……她不敢见纸鳶?! 到了楚江城,也就到了姜家!这也意味著,將会要见到纸鳶了! 这对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也將要在这里见面! 很显然,柳素有些抗拒! 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故意逃避著。 她不想见纸鳶……或许是不敢。 是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 因此,她选择了逃避! 不过,林江年也並未戳穿。要是柳素真不想见纸鳶,林江年也不会强求。毕竟要是真不愿意见,就算强迫见了面,恐怕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指不定二女还会打起来……如此一来,反倒得不偿失! 因此,林江年一边命人盯著柳素在楚江城內的行踪。另一边,带著许嵐和小绿入城! 他领著许嵐和小绿在城池街头上閒逛,领阅著江南好风景,以及江南女子的温婉热情。 许嵐和小绿对此倒是兴致勃勃,一路上极为兴奋。 而城中之处,提前一步抵达楚江城的林青青和林空早已等候多时。 “殿下,是否直接前往姜家?!” 林青青上前迎接。 “不急!” 林江年摇头,此次选择低调入城,他便没打算直接去姜家。 如今的姜家,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姜老爷子病重,姜家內部矛盾重重,外面同样虎视眈眈。更何况,林江年与姜家並无太深感情,也跟那位姜老爷子素不相识。 他可不想掺和姜家这趟浑水。 此次来姜家,林江年是来接纸鳶和小竹回去,顺便看望一下那位姜老爷子。 至於这姜家,还是少接触的好。 “先找个客栈落脚看看情况!” 林江年点点头,又问道:“纸鳶和小竹她们呢?还有小姨,她们都在姜家吗?” 林青青点头:“她们来到楚江城后就住在姜家,姜小姐前几日知晓殿下你要来,一直想来接殿下……” “至於纸鳶姐……她虽然也在姜家,但属下並不清楚她的下落……” 林青青匯报导。 她没有惊扰到姜家的眼线,因此能查到的消息有限。 “行!” 林江年点头,只要能確定纸鳶她们在姜家就行。剩下的,他心中已有了计划。 “行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弄点东西吃,再逛一逛这楚江城。” “剩下的,等吃饱了再说!” “……” (本章完) 第678章 酒楼的衝突 第678章 酒楼的衝突 楚江城內,繁华热闹。 林江年领著许嵐和小绿来到了一处酒楼,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点了一桌子好酒菜,等到菜上来后,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乾饭。 此次从临江城到楚江城,又是將近一个月的路程。 这一路上,这对主僕也算是跟著吃了不少的苦头。 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却心甘情愿的跟著林江年从京城跑到临江城,又从临江城跑到了这里。 这段时间,肉眼可见许嵐瘦了不少。 “下次我再也不乱跑了!” 许嵐一边炫饭,一边狠狠的瞪著林江年,眼神幽怨而气愤。 这一年多来的连续赶路,彻底將这位许大小姐的江湖梦磨灭的乾乾净净。 以前还嚮往著成为一名女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现在这个想法是一丁点都没有了……好好当她的许家大小姐,养尊处优,躺在家里摆烂不好吗? 为何要跑出来风餐露宿,受这样的苦? “这可是你说的?”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下次別跟著我了?” “你……” 听到这话,许嵐又气愤了起来。 顿时连饭都顾不上吃,伸手狠狠在林江年腰间掐了一下:“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想把我甩开?” “我跟你讲,做梦!” 许嵐气势汹汹道:“反正我赖上你了,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得,自相矛盾! 前一秒还说著不乱跑了,下一秒又说赖上了他。 不过,林江年也知道这位许大小姐也是单纯的发发牢骚。她性格洒脱跳跃,一下子一个念头想法,估计过一会儿又改变了別的主意。 “誒,我们接下来去哪,有什么打算?” 过了一会儿,许嵐冷静下来后,又问起林江年接下来的打算。 “还不知道。” “不知道?” 许嵐目光狐疑:“你不是要去姜家?” “姜家不急。” “真不急?” 许嵐可不信,“你不去见纸鳶了?” 林江年此次来江南的目的,许嵐可是都知道了。 他是来专程接纸鳶的。 在知道这件事情时,许嵐心里多少有些吃味。但没过多久,便又和自己和解了! 毕竟,纸鳶比她先来。 作为林江年的侍女,林江年与纸鳶的感情可太深厚了。再加上许嵐本身就跟纸鳶关係很不错,这次更是存了別的心思…… 她要防的,是那边以长公主为首,以锦绣那个狐狸精以及她那个双胞胎妹妹一伙的人! 那一伙人,才是对许嵐威胁最大的! 前几天在得知长公主和那个狐狸精一行人都继续北上去了京城,许嵐就差高兴的没拍掌了! 少了那个狐狸精打扰,自己跟林江年那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纸鳶自然要见!” 林江年语气轻柔了不少,眼神底泛起一抹柔情和想念。 算一算时间,自京城分別之后,也有小半年没见到纸鳶了。 他很想念那个气质清冷,外冷內热的小侍女了! 这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从京城到临州,再从临江城到楚江城。 小半年的时间,却仿佛过去了好几年! 也不知道纸鳶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林江年心中思念的情绪变得愈发强烈! 他有种迫不及待想见到纸鳶,跟她互诉衷肠的衝动。 纸鳶那妮子……应该也很想自己吧? “哼!” 许嵐的一声冷哼,將林江年思绪拉回。抬眸间,对上了许嵐那吃味的神情:“嘖,瞧你刚才那模样,那一脸痴情模样……也没见你对我这样过。” “有吗?” “有!” 许嵐愤愤道:“你就差没把想纸鳶几个字写在脸上了……我都还在这里呢,你能不能收敛点?” “好吧。” 林江年点头:“那我收敛点。” “你……” 许嵐气呼呼的又伸手掐他。 “你怎么那么喜欢掐人?” “我乐意!” “你掐我,我等下也掐你了!” “你有本事就掐……呀……你干什么?!” 许嵐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般,当即捂著胸口连忙后退,面色羞愤道:“你,你掐哪里呢?!” “你让我掐的!” “我没让你掐这里!” 许嵐气急道:“掐坏了怎么办?” “我又没用力……来,我帮你揉揉?!” “我,我才不要!” 许嵐脸色当即羞红的不行,惊慌的移开脑袋。 太羞耻了! 一旁的小绿听的津津有味……这是她这个年纪该听到的事情吗? 是的! 她爱听! 甚至巴不得殿下跟自家小姐直接赶紧找个房间…… 正当这时,酒楼內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姜景云,你给小爷我滚出来!” 一声熟悉而又愤怒的声音突然在酒楼中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的林江年下意识回头看去,便见酒楼大堂门口外,不知何时闯入进来了一位锦衣少年,正气势汹汹的往楼上冲。 身后,是面色为难惊恐,但却又丝毫不敢阻拦的掌柜和小二。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这是谁?!” 这声音,顿时引起了酒楼內其他不少人的议论纷纷。 许多人目光落在这位锦衣少年身上,当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不是姜绍安吗?姜家那位二老爷的独子!” “他怎么在这里?谁招惹他了?” “还能有谁?姜家大老爷的二子姜景云唄?二人年龄差不多,都是紈絝子弟,脾气大。前段时间经常掐架……不过,这姜绍安听说是前段时间从京城来的,在这楚江城可没权没势,经常被那位姜景云公子欺负……” 酒楼內不少人议论纷纷,吃著瓜。 对於这些世家豪门之事,津津乐道。 尤其是眼下,姜绍安怒气冲冲的出现在这酒楼內,不少人更是存了看好戏的想法,围观凑热闹。 “姜绍安?” 林江年一眼认出了那锦衣少年毛头小子,不是姜绍安还能是谁? 听著旁人的议论,也很快知晓了怎么回事。 “殿下,需要属下去处理一下吗?” 旁边传来林青青的询问。 “先不用,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林江青摇头,目光饶有意思。 而此时,酒楼的楼梯口,正从上面走下了五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同样身著银白锦衣,腰间悬掛著玉佩,样貌还算堂堂,但脸上满是冷笑之色的少年。 除此之外在,这位少年身后,还同样跟著二男二女,同样衣著锦衣华贵襦裙,一看便可知是世家官宦子弟。 此刻,这为首的少年瞧著满脸愤怒的姜绍安,顿时冷笑一声:“姜绍安,你又来了?” “怎么的?昨日那顿打这么快就忘记了?” “今天又想来挨打了!” 提起昨日之事,姜绍安便气的脸色通红,羞辱道:“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来跟我单挑!” “单挑?” 姜景云瞥了他一眼:“你一个外来的小废物,本少爷为何要跟你单挑?教训你,都不用本少爷亲自出手!” “你是不是不敢?!” 姜绍安瞪著他。 “本少爷是担心臟了手!” 姜景云冷笑:“还有,都已经警告你了。每次见到本少爷的时候都得跟本少爷行礼,怎么?难道你又忘记前几次的教训吗?” “果然是不知道从哪个穷地方来的,这点礼数都不懂,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你敢骂我爹娘?!” 姜绍安愤怒的睁大眼睛,一股气血翻涌的情绪直衝天灵盖。 “骂你爹娘又怎么了?” 姜景云冷笑道:“你爹娘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年跑到了京城,这次知道爷爷病重,就迫不及待的想回来分家產?” “做梦去吧!” 姜绍安双眼通红,愤怒的朝著姜景云扑了上来。 “小爷我弄死你!” “姜少爷,小心!” 身后的那二男二女连忙出声提醒。 姜景云则是站在原地,在姜绍安挥舞著拳头扑上来的瞬间,姜景云顿时一抬脚,便將姜绍安踹倒在地。 猝不及防,姜绍安趴在了地上,痛苦哀嚎一声。 “废物,也想跟本少爷单挑?” 姜景云居高临下盯著地上的姜绍安,抬脚踩在了他身上,冷笑连连:“本少爷今天出门特地没带侍卫,你闻著味就来了?” “真以为本少爷打不过你?” “打你怕脏了手!” 原本趴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姜绍安,却突然猛然起身,再度径直朝著姜景云扑了上来。 这一下,真扑的姜景云猝不及防,直接被姜绍安拖著一起扑倒在了地上。 姜景云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慌,正要將姜绍安甩开时,姜绍安挥舞起拳头,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啊……” 姜景云惨叫一声,痛苦哀嚎了起来。 “敢骂我爹娘,小爷我弄死你!” 一拳挥舞下去,姜绍安另一拳又挥舞了起来。但这一拳还没砸下去,便被姜景云挡住。 姜景云又惊又怒:“你找死?!” “你竟然敢打我,我弄……啊……” 姜景云的话还没说完,被挡住了拳头的姜绍安低头,一口咬在了姜景云的手臂上。 狠狠用力! 这一口,直接疼的姜景云再度惨叫起来! “疼疼疼……別,別咬了……” 姜景云哪里能想到,姜绍安竟然手段如此阴险。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的姜大少爷,被这一口差点直接咬哭! 此刻的姜绍安畅快不已! 姑姑说的果然没错! 打不过也得打,实在不行就偷袭……反正绝对不能怂! 看著眼前满脸痛苦神情的姜景云,仿佛这些天受到的屈辱和委屈一扫而空。 “你,你们还愣著干什么?” “快,快帮忙……快救我!” 此刻,旁边那二男二女才终於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扯,想將姜绍安拉开。 但姜绍安铁了心的要报復,哪里是那么好拉开的,他死死拽著姜景云,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模样。 正当二人僵持时,一只手突然从后面猛然將姜绍安提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姜绍安猛然挣扎,回头瞧见了一名老者模样。顿时心头一凉……这,这姜景云的帮手又来了?! “少爷,老奴救驾来迟!” 老者看向了姜景云,低头弯腰。 此刻,姜景云疼的脸色都抽搐,半响后才恢復了不少。 在旁人的搀扶下起身,浑身狼狈。然而此刻,他眼神无比愤怒:“姜绍安……你敢咬我?!” “我非弄死你不可!” 虽然被控制,但姜绍安气势一点都没怂:“放开我,有本事放开我!” “我要跟你单挑!” “啪!” 姜景云一步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姜绍安脸上。 一巴掌下去,姜绍安的脸蛋瞬间红肿起来。 “你个废物,你竟然敢打我!” 此刻,姜景云眼神阴沉而嚇人,他死死盯著姜绍安:“今天不让你跪著磕头求饶,本少爷就不姓姜!” 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疼的姜绍安快哭出来,但他却死死盯著姜景云,咒骂道:“我是你爹!” “啪!” 又是一巴掌! 姜绍安另一张脸也肿了起来! 这两巴掌,几乎把他给扇懵了! “少爷……” 一旁的老者瞧见这一幕,顿时脸色微变。 以往两位少爷的恩怨,少爷都有数,並未做出太过分的行为。今日如此大庭广眾之下闹出这样的动静,万一传回姜家去…… “把他给我摁在地上,给我磕头!” 然而,刚刚受到羞辱的姜景云却管不得这些。眼下,他只想狠狠报复眼前这个该死的废物! “我磕你妈……” 姜绍安咒骂开口,很快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打你爹,你会遭天谴的……” “啪!” …… 不远处,酒楼角落里。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看著眼前这一幕,少爷之爭,素来如此。 作为姜家子弟,在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收场,说明这姜家內部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至於那个姜景云……小小年纪已然如此心狠手辣! 这背后,恐怕少不了高人指点! 再看著另一旁被几乎打成了猪头模样的姜绍安,林江年心中感慨。小半年没见,这姜绍安一如既往的没有脑子。 衝动,鲁莽…… 不过,还真挺惨的。 想到这,林江年嘆了口气。 姜绍安被打成这副德行,也算是他活该。 不过,毕竟姜父薑母与他有恩,昔日在京城待他极为不错。 因此,眼下既然碰上了……不管怎么样,这都得管上一管了! …… (本章完) 第679章 姜绍安的救星 第679章 姜绍安的救星 “住手!” 正当这时,一声清脆轻喝在酒楼內响起。 林江年身旁一道身影掠过,抬眸看去,便见原本身旁的许嵐再也坐不住了。 许大小姐本就嫉恶如仇,以往在临江城时便经常打抱不平。哪怕如今不再嚮往江湖侠士的生活,但依旧心怀正义。 眼下在酒楼见到这一幕,见姜绍安被欺负的如此之惨,当即心痒难耐。听到林江年说要管上一管,她迫不及待的就出手了! 直接起身,喝声阻止,冲入了人群中。 这一声轻喝,顿时引起旁边围观人群的目光! 酒楼大堂四周早已匯聚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姜家的两位少爷在酒楼当眾互殴,这等热闹场合可不多见 好事之人更是巴不得两方打的更厉害些,同时一边指指点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而这时,突然闯入来的许嵐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眾人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位身穿锦白马面裙的女子身上,女子身姿高挑,一身马面裙显得英姿颯爽。 此刻脸上正满是愤然之色,出声阻止二人! “你是谁?!” 原本正满脸阴沉的姜景云听到竟然有不知高低之人敢出面阻拦,顿时心头愤怒,他猛然抬头,便瞧见眼前多了一位样貌陌生的女子,正满脸气愤的看著他。 姜景云顿时眉头一皱,“你想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当眾羞辱他人!” 此时的许嵐愤愤然,她早就看不下眼了。这个姜景云人多欺负人少,年纪不大,做事竟如此心狠手辣。 这还得了?! “你想多管閒事?!” 姜景云猛然意识到什么,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想多管閒事救姜绍安? “你算哪根葱?!” 姜景云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冷笑道:“赶紧滚,否则別怪我不客气,连你一起打!” “今天这閒事本姑娘还真就管定了!” 许嵐双手一叉腰,她这暴脾气,这可就忍不了了! 平日里她就最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了,碰上任何不公之事都得出来管管。眼下身边有林江年在,她心中底气更足。 “想打本姑娘?有本事你就来!” “王伯,给我教训她!” 姜景云也气坏了,这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这么多管閒事。 竟还敢挑衅他?! 这不能忍! 名为王伯的老者看了许嵐一眼,微微皱眉,眼前这位姑娘虽然看著陌生,但从对方的穿著和气质来看,不是寻常人士。 定然非富即贵,可能是谁家千金大小姐。若是动手,免不得可能会招惹上麻烦。 “这位姑娘,此乃我姜家家事,还请姑娘不要多管閒事,今早离去!”老者试图开口劝走许嵐。 然而许嵐冷笑道,“本姑娘就非要多管閒事,你奈我何?!” 说著,她眼露鄙夷看著这老人:“人家年轻小孩子打架,你这老东西竟然出手拉偏架,你害不害臊?” “这么大年纪了,欺负小孩子,我都替你觉得丟人!” 王伯眼神底闪过一丝恼怒:“姑娘,老夫好心劝你,你如此羞辱老夫,当真以为老夫不敢对你动手?!” 许嵐冷笑,一挽衣袖:“有本事你就来啊?!” 她已经手痒很久了,没跟人动过手。 王伯脸色猛然一沉,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如此敬酒不吃。 “既然姑娘执意插手我姜家私事,就別怪老夫不客气了!” 王伯沉声开口,瞧著眼前这位劲装女子,气沉丹田,下一秒,整个人气势猛然攀升了几度! 这一幕,顿时让许嵐脸上笑容一僵。 不是……这老东西这么厉害?! 原本手痒还正想著出手教训一下这老头呢,结果这老头突然气势一变,实力骤然攀升。 这老东西……隱藏实力! 就这一下,至少四五品实力! 如今的许嵐虽然武功进步不小,但跟四五品高手相比起来还是差的有距离! 就在这老头猛然挥舞衣袖,一掌朝著许嵐拍来时。许嵐脖子一缩,猛然转身跑路。 “救我!” 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 这一幕,可把不少人给看呆了! 他们还正打算看著女侠出手打抱不平的画面呢,结果下一秒,这女侠突然就怂了? 这不是来搞笑的吗? 谁来救她?! 见状,姜景云眼神底闪过一丝得意冷笑。 一旁的王伯面无表情出掌,可就在一掌刚拍出的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將他包裹。 王伯脸色猛然一变,瞬间惨白,身子也在这一刻被什么东西凝固了般,僵硬的几乎动弹不得。 这,这是什么?! 王伯眼神惊骇一变,下一秒,眼前视线突然晃了一下。 一道劲装女子身影出现在他身前,一掌拍在他胸口上。王伯顿时身子倒退了四五步,一口鲜血猛然吐了出来。 “你,你是谁?!” 王伯猛然抬头,看向眼前出现的劲装女子,瞧对方一身侍卫装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是这姑娘的侍卫高手不成?! “还好青青姐你来的及时!” 此刻,许嵐躲在林青青的身后,惊疑不定的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 差点大意就中了招! 这老东西居然隱藏实力! 还好青青姐及时出手。 “小姐,你没事吧?!” 此时另一旁的小绿也被嚇的容失色,连忙上前看著自家小姐。 “小姐你別嚇唬我啊,你刚刚差点嚇死我了!” “没事,本姑娘还死不了……” 虽然如此说著,但许嵐还是缩了缩脖子。 此时,林青青挡在许嵐身前,面无表情的看著对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一旁的姜景云眼神中的得意也凝固,看著又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武功很厉害的女子,甚至连他身边的护卫都不是对手。 顿时暴跳如雷。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来这里捣乱,信不信我让你们吃不了兜著走?!” 姜景云气坏了。 他就是教训一个废物而已,怎么那么多人跑出来捣乱。 真不把他姜大少爷放在眼里了?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 林青青语气不冷不淡,看著眼前的姜景云:“身为姜家子弟,却如此仗势欺人,你们父母就没有教过你如何做人?!” 闻言,姜景云气急败坏:“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青,林青青?!”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被揍成了猪头的姜绍安,在听到这个冷冰冰的声音时,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接著,他艰难地缓缓抬起了脑袋。那被扇肿了的一张脸下,眼睛艰难的看向前方。下一秒,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你是林青青?!” 这一刻,姜绍安的眼睛逐渐缓缓睁大,露出了一丝惊愕。 他定神一瞧,总算是確认了眼前的身影……正是林青青! 当初,尚在京城时,林青青为林江年办事经常出入姜府。那时的姜绍安,对林青青印象很深刻。 知晓此人,正是林江年身边的亲信侍卫。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刻,姜绍安呆愣了一下。 似是被打傻了一样,还有些疑惑愣神,下意识开口:“快,快救我……” 瞧见熟人,他几乎是本能的开口求救。 可在刚张嘴之后,却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 林青青,她不是林江年的贴身亲信侍卫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这一刻,原本目光呆滯的姜绍安,仿佛瞬间从眼神底迸发出了一丝精光般。 “林……表哥,表哥是不是也来了?!” “他,他在哪里?!” 这一刻,宛如垂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原本死气沉沉的姜绍安,几乎是从地上挣扎蹦了起来。 猛然环顾四周! “表哥?!” “表哥你在哪里?!” “你,你快出来啊……” 姜绍安兴奋的环顾四周,试图想要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而他如此诡异激动的动作,引起了旁边不少人愣神。 这货,咋了? 不会是脑子被打傻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吧? 表哥? 姜绍安何时有个表哥了? 不少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甚至连姜景云都怀疑姜绍安是不是疯了! 然而,姜绍安却完全不顾其他人的余光,兴奋的环顾四周:“林青青……青青姐,表哥呢?” “他是不是来了?!他,他在哪里?!” 姜绍安兴奋的左右环顾,寻找著林江年的身影下落。 正当姜绍安原地转悠了好几圈后,终於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找我?!” 听到这声音,姜绍安浑身猛然一颤。 下一秒,他猛然转身,抬眸,当瞧见视线中出现了那道熟悉身影时。 这一刻,姜绍安感动的眼泪直接流出来了。 他直接朝著林江年扑了过来,林江年没想到这傢伙竟然来偷袭的,后撤一步,姜绍安直接扑了个空,整个人扑倒在地。 然后,姜绍安顾不得爬起来,直接抱住了林江年的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起来。 “表哥哇,你终於来了,我等的你好辛苦!” “你,你可一定要帮我做主啊……我好惨……” “你快帮我报仇呜呜呜……” “……” 四周,寂静! 酒楼內突然像是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眾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这诡异的一幕上面。 不少人目光呆滯,惊愕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视线中,姜家的那位小少爷,正抱著一位年轻公子的大腿,又哭又闹。哭的稀里哗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姜家小少爷怎么哭成这样? 还有,被他抱著大腿的年轻公子又是谁?! 此时,不少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林江年身上。顿时,不少人眼前一亮。 好一位俊俏的年轻公子! 样貌俊朗,器宇不凡,眉眼与举手投足间都有种说不上来的贵公子气质。同时,这位公子身上沉稳的气息,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不少人眼前一亮! 隨即更疑惑了! 这位公子,就是姜家小少爷的表哥? 哪里来的表哥? 怎么没听说过? 而此时,一旁的姜景云也有些愣神。 这,这傢伙谁啊? 姜绍安怎么抱著他的腿哭的稀里哗啦,就跟自己亲爹似的? 从哪里找来的帮手?! 他目光狐疑的盯著林江年:“你,又是谁?!” “来给姜绍安出头的?!” 此时的林江年没空搭理姜景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刚见面,姜绍安就给他行这么一大礼。 “你给我撒开!”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抱著他大腿的姜绍安,眼中满是嫌弃:“鬆开你的手!” “表哥……你要帮我哇……” 姜绍安依旧哭的稀里哗啦。 “你再不鬆手,我等下也抽你!”林江年没好气道。 此话一出,姜绍安顿时被嚇的哭都忘记了。 “表哥……” 一边开口,一边极为委屈地小心翼翼鬆开了手。 怎么一见面,表哥就凶他?! 林江年拍了拍衣角,后撤一步,看著模样惨兮兮,脸上红肿,还流著眼泪鼻涕的姜绍安,极为嫌弃:“你看看你这幅德行,丟不丟人?!” “我这是被人欺负了……” 姜绍安委屈开口:“表哥你快帮我报仇!” “我为何要帮你报仇?”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我们很熟吗? 姜绍安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表哥,我,我们……你,你不认我了吗?!” “別攀关係,咱们可不熟!” 林江年摇头。 当初他刚到京城时,这姜绍安可猖狂了。 再瞧瞧现在,嘖嘖! 林江年忍不住感慨,紈絝果然还得紈絝磨。 “不是,表哥!” 眼见林江年似乎没打算帮他报仇,姜绍安急了:“我可是你表弟啊,你不能眼睁睁看著我被人欺负啊……” “之前在京城,我,我还帮你了呢……” “那又如何?” 林江年看他一眼:“我们很熟吗?” “表哥!” 姜绍安彻底愣住了,也急坏了。 “表哥,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哇!” 而这时,一旁被冷落的姜景云愤怒了。 “你们到底是谁,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他怒不可恕的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气急败坏。 他们两个就这样聊上了,还有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景云盯著林江年,气愤道。 林江年抬头,这才终於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姜景云。 “嘖,差点把你忘了!” “……你小子过来,给我磕个头道个歉,今天我就不抽你了!” (本章完) 第680章 与小姨见面 姜景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 让自己过去给他磕个头,认个错? 他就不抽自己了?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找死?!” 姜景云气的脸色通红,忿怒至极:“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乐呵道。 “姜景云!” 姜景云傲然道。 “不认识。” 姜景云气急败坏道:“我爹是姜政,现任姜家家主!” “所以呢?” 林江年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姜景云更愤怒了:“你得罪了我,信不信我让你在楚江城待不下去!” “不信。”林江年摇头。 姜景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他,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怎么一点都不怕自己的?! 他听到自己是姜家大少爷,难道不应该害怕的赶紧跪下来给自己道歉吗? 难道他们姜家现在已经没落成这样了?! “你……” 姜景云愤怒不已:“你给我等著!” 说著,姜景云愤怒的转身就想离开。结果刚转身欲走,就被林江年一只手拽了过来。 “你,你干什么?!” 姜景云惊怒不已。 “我让你走了吗?”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姜景云愤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你刚才已经问过了!” “你……” 愤怒的姜景云,感觉自己似乎一拳打在了上。 愤怒,却又憋屈的发泄不出去。 “那现在该轮到我问了。” 林江年打量著他,笑眯眯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姜景云看了他一眼,他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也不知道姜绍安从哪里多出了个表哥……应该是在京城哪里的远房亲戚吧。 反正不重要! 就算是京城来的,到了楚江城也都得老老实实趴著。 这里可是他姜家的地盘! “你不认识我,你还敢这么囂张?!” 林江年拎著姜景云的衣领,直接將他拎了过来:“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向我磕头道歉,或者是我抽你一顿,抽到你磕头道歉为止!” “你?!!” 姜景云当即睁大眼睛,愤怒至极:“你找死!” 他挥舞起拳头,便朝著林江年面门上招呼来。 可他才刚出手,林江年便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哎呦!” 姜景云惨叫唤一声,直接趴倒在地上。 “少爷?!” 另一边,瞧见少爷突然被人打了王伯睁大眼睛,愤怒至极,便要衝上来。 可他刚有所行动,林青青已然挡在了他身前。 “你,你们找死,你们知道敢打少爷,知道得罪姜家的下场吗?” “姜家?!” 林青青冷呵一声:“你们姜家算个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话也敢说? 姜家算什么东西?! 这姜家,可是江南地区的第一大世家啊! 哪怕这几年隨著姜老爷子身体越来越不好,没落了不少,可依旧是当之无愧的豪门世家。 而这楚江城,更是姜家的地盘。 竟然有人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姜家算什么东西? 这不找死吗?! “你,你……” 王伯被气的瞪大眼睛,似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样的愣头青,竟根本不把他们姜家放在眼里。 眼下少爷落入他们手中,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救不出少爷,王伯脸色骤变。 “少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喊人来救你!” 王伯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他要赶紧去喊救援。等姜家的侍卫高手到了,这里一个人都走不了。 但就在王伯转身之时,另一道身影悄无声息挡在他身前。 “你想干什么?” “別走了,老实在这里待著!” “……” 此刻,酒楼內的这一幕,早已超出了不少人的预料。 谁也没想到,这突然冒出了一位陌生的锦衣公子哥,竟会把姜景云打了?! 不但打了,还不让走?! 这,这不是把姜家往死里得罪吗? 此刻不少人眼神惊骇,目光齐刷刷落在了那位公子哥身上。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是说犯了失心疯了? 而此刻的林江年倒是没空理会那么多,他盯著地上的姜景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磕头道歉。” 此刻,姜景云双眸通红,趴在地上愤怒至极:“你做梦,休想,我姜景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能给你磕头道歉……” “你给我等著,我势与你不共戴天……哎呦……” 话音刚落,姜景云便惨叫一声,捂著屁股在地上打滚。 “你,你竟然敢踢我屁股……哎呦哎呦……” 姜景云话还没落,屁股上又被踢了几脚。 “你死定了,我……哎呦……我草……啊啊……別,別踢了……” “哎呦,我错了,我错了……” 一开始还嘴硬的姜景云,当屁股被踢了好些脚,疼的他齜牙咧嘴,惨叫连连时,终於怂了。 太疼了! 而且……太屈辱了! 大庭广眾之下,他堂堂姜家大少爷当著那么多人的面被踢屁股。这对於自尊心极强的姜景云来说,无异於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尤其是…… 旁边的姜绍安还正满脸兴奋的看著。 这让他更恨不得死了算了! “干得漂亮,干得漂亮……表哥你真厉害!” 此刻,一旁鼻青脸肿的姜绍安甚至顾不得自己伤势严重,笑的嘴都快裂开了! 爽! 太爽了! 看著姜景云被表哥打的哭爹喊妈,这些天压抑在心头的憋屈情绪仿佛在此刻得到了发泄。 …… “別,別踢了……” 姜景云艰难抬头,便对上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神色:“知道错了没?” “错,错了……” “错哪了?” 姜景云一怔,他错哪了? 他哪都没错啊! 可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他又浑身猛地一颤:“都错了,全都错了!” “我也是个讲理的人,就跟你说说你哪里错了吧。” 林江年蹲在他旁边,给他算了起来:“首先,你打了姜绍安……他是我的表弟,我这当表哥的为他出头,打你一顿不过分吧?” 姜景云哪里还敢说什么,屁股正疼著呢。 “其次,你的那个侍卫刚才想打她……” 林江年指了指许嵐:“她是我的人,你的人欺负我的女人,我再抽你一顿,也没问题吧?” 身后正满脸兴奋看热闹的许嵐,冷不丁听到林江年的话,顿时一张脸红的跟樱桃似的,羞的直接躲到了小绿身后。 “谁,谁是你女人了?” 不过,嘴上虽然如此说著,但眼神底的欣喜之色难以掩饰。 “所以,下跪就给你免了,你现在给他们道个歉,我就放你一马,如何?”林江年又道。 听到这话,姜景云眼前顿时一黑。 道歉? 给那个女人道歉也就算了,可给姜绍安道歉……那还不如杀了他。 “不可能!” 姜景云咬牙:“我是不可能给他道歉的!” 此时的姜绍安也愣住了,表哥竟然要让姜景云给他道歉? 一时间,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动情绪。 表哥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不道歉?那也行!” 林江年看了眼姜绍安:“好了,现在他交给你了……你想报仇就报仇吧!” 听到这话,姜绍安眼睛明显亮起:“真的?” 但隨即,又有些不安起来:“可,可是会不会……” “你儘管报仇,他是怎么欺负你的,你就怎么欺负回来……反正別弄死弄残弄伤就行。” 林江年满不在乎摆手:“出了什么事,儘管让他们来找我。” 虽然这里是姜家的地盘,但林江年丝毫没有当一回事。 而听到表哥保证的姜绍安,此刻终於放下心来,神情兴奋,猛然扭头看向姜景云。 “你,你想干什么?!” 姜景云意识到了不妙,脸色大变:“你,你別过来啊……姜绍安,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弄死我?!” 姜绍安挥舞起了拳头,面色狰狞愤怒道:“你欺负了我那么多次,今天,我都要给你还回来!” “你……啊……” 很快,酒楼內又传来了惨叫哀嚎的声音。 …… “走吧。” 林江年起身,回到许嵐身旁,招呼著眾人离开。 不过,当几人刚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听到酒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数道身披盔甲的城防巡逻侍卫聚集在酒楼门外。 楼中有人瞧见这一幕,顿时脸色一变:“完了,是城防侍卫来了!” “这城防侍卫统领正是姜家的人,这必定是得知酒楼的消息,过来帮忙的!” “这位公子刚刚把姜大少爷打的如此之惨,这下城防侍卫都来了,估计事情不好收场了!” 人群中一阵譁然沸腾。 而门外,一列列城防侍卫將酒楼外包围,严阵以待。 紧接著,人群中走出了一位身披甲冑的年轻男子,正面无表情的走到酒楼门口。 “少爷?!” 而此刻,酒楼內正被姜绍安骑在身上殴打的姜景云仿佛听到了救命之声。 “快来,我,我在这里!” 酒楼內,传来了姜景云哀嚎的声音,年轻男子脸色猛然一变,迅速带著城防侍卫快步迈入酒楼。 刚走进大堂,便见少爷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痛苦哀嚎,年轻男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快步上前,焦急搀扶起来。 少爷,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是谁伤了你?!” “是,是他们……” 此刻,宛如找到救命稻草的姜景云感动的稀里哗啦,他眼神怨恨的指向林江年一行人的身份。 “就是他们!” 年轻男子猛然扭头,当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隨即,他脸色一变:“来人,给我把他们都拿下!” 顿时,旁边的城防侍卫便齐刷刷上前想要拿下眾人。 “住手!” 林青青当即冷喝一声,与旁边几名世子亲军侍卫同时拔剑上前,挡在了这些城防侍卫面前。 “城中竟还敢拘捕?!找死!” 年轻男子顿时脸色更阴沉:“拿下!” 顿时,酒楼內一阵刀光剑影。 “真是好大的官威吶!” 这是,被林青青护在身后的林江年突然冷笑一声:“城防侍卫能被隨意调动公报私仇……你们姜家,怕已经是这楚江城的土皇帝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寂静! 这话……可不兴说啊?! 土皇帝? 这可是杀人诛心之言! 姜家在楚江城,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可这事大家心里知道就行,谁敢说出来?! 而眼前这位公子哥,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这不是將姜家往死里得罪吗? 果然,那年轻男子听到这话,脸色也是骤然剧变。 但隨即,他目光变得深沉。 不对劲! 身为楚江城城防统领,他自然不是傻子。 眼前这位公子哥气质不俗,不似寻常人家。他口出如此狂言,到底是什么来歷?! “你是谁?!” 年轻男子盯著林江年,只觉得他极为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他说他是姜绍安的表哥……” 而这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姜景云愤怒开口:“姜统领,你快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狠狠弄死他!” 表哥?! 姜统领微愣,姜绍安哪里来的什么表哥? 从未听说过! 他目光深邃,又盯著林江年等人看了一阵。 不管那么多,这些人今天將少爷打的这么惨。此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否则老爷和夫人饶不了他。 不管眼前此人是谁,都不该在楚江城造次! “来啊,给我全部拿下!” 姜统领冷冷开口:“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周围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家可真霸道啊! 格杀勿论! “殿下?!” 林青青目光一凝,当即回头询问殿下意见。 是表明身份,还是大开杀戒? 林江年目光思绪,望著眼前这位姜统领,正当要开口时,却突然听到又从酒楼外传来了个冷笑声。 “格杀勿论,好大的本事啊!” 清脆而又凌厉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时,那姜统领的脸色猛然一变,抬头看向酒楼外。 与此同时,酒楼门外分开了一条路,一位身姿妙曼,气质容貌绝色的女子走进来。 那张清冷而温婉典雅的脸庞上,泛著几抹犀利的冷笑。 “我姜语湘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格杀勿论法?!” ……(本章完) 第681章 掐死你这负心汉 “姜语湘?” “这,这不是姜家的那位女魔头吗?她怎么回来了?!” “她去年不是听说逃婚去了京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 酒楼內,一片譁然。 不少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酒楼门口,那道闯入进来的女子身上。 姜语湘这个名字,在楚江城可太出名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姜语湘虽然是那姜老爷子收养抱回来的,但在姜家的身份地位却甚至比那亲生的大哥二哥还要高! 同时,也因为这位姜四小姐的脾气实在是太过於火爆! 准確来说,是有些无法无天! 眾所周知,姜家那位老爷子原本是有个亲生女儿的,便是嫁给了临王爷,成了临王妃的姜婉。 但可惜,姜婉在十几年前便过世了! 因此,姜家几乎所有的宠爱都集中在姜语湘身上,致使这位姜四小姐从小便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就这么说吧,从小到大,楚江城內大大小小的世家,各家的世家子弟,几乎很少有没有被她打过的! 如果说昔日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在临江城是最为无法无天的小魔头! 那么姜语湘就活脱脱的是混世小魔女! 不过,这当然已经是好些年之前的事情了! 后面隨著这位姜四小姐逐渐长大,性子也开始逐渐收敛。但即便如此,一旦遇上了任何事情,这位姜四小姐依旧还是会暴露本性。 尤其是隨著这几年来,这位姜四小姐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却始终还没有嫁出去,引得民间不少百姓们津津乐道。 姜四小姐嫁不出去? 意料之中的事情! 且不说姜家家大业大,能配得上姜语湘的人並不多。所选之人,无非就是从江南各世家之中寻常门当户对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 但很可惜的是……这江南世家之中,跟姜四小姐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很少有小时候没被姜四小姐打过的。 那些人要么听到姜四小姐的名声便闻风丧胆,要么就乾脆打死也不肯。当然了,也自然是有些不怕死的人,还是想娶这位姜四小姐的。 毕竟作为江南第一大家族,一旦跟姜家联姻,能得到的好处数不尽数。同时,这位姜四小姐虽然脾气火爆,但却也同样生的貌美如,倾国倾城。 但很可惜,那位姜四小姐不愿意。 凡是任何覬覦她的人,基本上就都没逃过被捉弄收拾的下场。尤其是这位姜四小姐那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专挑他人短处下手,不知嚇跑了多少人。 如此一来,这位姜四小姐的婚事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楚江城百姓们上一次听到这位姜四小姐的消息,还是去年听说姜家要把姜四小姐嫁给徐家的那位公子! 据说徐家那位公子钦慕姜语湘多年,对其一片痴心,不嫌弃姜四小姐脾气不好。 但听说姜四小姐却死活不肯,乾脆直接逃婚去了京城。这件事情,可在去年引发了不少的鬨动,大伙们津津乐道,吃了半年的瓜。 …… 此刻,当姜语湘迈步走入酒楼时,四周骤然安静下来。眾人视线,齐刷刷落在这一袭气质温婉的绝美女子身上。 不得不说,这位姜四小姐的样貌极为符合江南温婉女子的气质。 五官精致,柳眉弯弯,杏眸如凝眸秋水般,浑身上下更是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典雅气质。 身著一袭素青色长裙,綾罗绸缎束腰间,將身姿展露无遗,迈步盈盈走来时,更是极为吸引人。 尤其是褪去了几分青涩,正值女子最为美貌妙曼的年纪,这位姜四小姐身上,有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此刻,寂静! 眾人目光就这般注视著她。 注视著这位姜四小姐快步走入酒楼內,那张温婉清冷的脸上,泛起一抹深深的冷笑。 而这一幕,又显得是那么极为融洽! 就连骂人都是那么的好看! 酒楼內依旧一片寂静,当姜统领看到出现的姜语湘时,脸色顿时一变。 无比头疼了起来! 完犊子了! 这位主怎么来了?! “姜小姐!” 姜统领当即起身:“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来,怎么看你徇私枉法?”姜语湘瞥了他一眼,冷笑。 姜统领脸色当即微微一变。 別人说他徇私枉法,他並不会放在心上。姜家在楚江城经营这么多年,从来不在乎外界的眼光。 可眼前这位可不一样,这位是老爷子的心头宝贝,几乎可以说是姜家身份地位最高的女人! 再者,得罪了她可没有任何好下场。 “属下不敢!” 姜统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不敢?!”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冷笑:“那你带这么多城防侍卫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属下……” 姜统领回头看了一眼少爷:“属下得知少爷在此地被人欺负,特地带来前来营救!” “对对对,姑姑,姜统领是来救我的!” 此时的姜景云也连忙开口,“姑姑,有人欺负我,你看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的!” 说著,姜景云满脸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此时的姜景云脸上同样鼻青脸肿,看著极为悽惨。 姜语湘美眸落在他身上,打量几眼,冷笑一声:“怎么没把你打死?” 姜景云脸上表情顿时僵住…… 不是,这怎么回事? 你侄子被打了,你怎么说这话? 你还是我姑姑吗? “姑姑……” 姜景云正要开口,便听到姜语湘冷笑一声:“闭嘴!” 姜景云顿时把嘴巴闭上了。 整个姜家,她最怕的就是这位姑姑了! 没办法,姜景云敢如此肆意妄为,无非就是仗著姜家家大业大,以及自己母亲的溺爱。 可眼前这位姑姑,论身份地位可一点都不比他低。同时,姜景云也知晓姑姑跟自己娘不合。因此,姑姑平日里可真一点都不惯著他啊! 更重要的是,姜语湘是她姑姑,是他的长辈……姑姑打他天经地义,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让你成天在外面惹事,被人打成这样也算是你活该,给你长个教训!” 姜语湘没好气道。 姜景云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眼神有些不服气……他惹事? 整个楚江城谁不知道姑姑你以前才是最大的惹事精? 你还好意思说我? 不过,这话姜景云可不敢说! 姜语湘懒得理会姜景云,又抬头看向姜统领,冷笑一声:“就算这小子被人打了,也应该通知姜家侍卫赶来。而你抽调城防侍卫来此,这么多人看著,如此徇私枉法,可真好大的派头啊!” 姜统领冷汗直流。 早知道这位姜四小姐会出现在这里,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来的。 “属下知错!”姜统领低著头,沉声开口。 “还不带著你的人,赶紧滚!” 姜语湘面无表情。 “可是……” 姜统领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那被围在一起的人:“这些人刚刚欺辱少爷,极为危险,属下担心……” “怎么,我的话你不听?!”姜语湘眯眼。 姜统领脸色难看,犹豫道:“万一老爷和大夫人他们怪罪起来……” “怎么?你是他们的狗?他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姜语湘冷冷盯著他:“別忘记,老爷子现在还活著,这姜家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此话一出,姜统领脸色彻底变了。 “属下知道了!” 姜统领一咬牙,“撤,都回去!” 很快,酒楼內的城防侍卫便陆续撤离。 一旁的姜景云眼见姜统领要走,缩了缩脖子,当即就想跟著离开。 刚走了一步。 “站住!” 姜语湘冷冷开口。 姜景云顿时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姑姑……” “站在那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动!” 姜语湘冷声警告。 姜景云不敢动了! 冷冷瞥了姜景云一眼后,姜语湘缓缓转身,看向了酒楼內的林江年等人。 目光在眾人身上扫视而后,最终,目光停留在了林江年身上。 隨机,她迈步朝著林江年走来。 走近,最终在林江年身前停下,抬眸注视著他,没有说话。 而这一幕收入眾人眼底,顿时都有些惊愕……这怎么回事? 姜四小姐怎么走到那位公子哥身前了? 难不成认识?! 而身后站在原地,瞧见这一幕的姜景云则是猛然睁大眼睛……不是,姑姑怎么走到那个人的面前了?! 这,这不对啊?! …… 酒楼內。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道熟悉妙曼的身影,熟悉的模样,熟悉的气质,以及……熟悉的强势! 小半年不见,小姨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极为不讲理。 依稀记得当初林江年刚到京城,参加吕相之子婚礼时,被三皇子陷害杀人。也是姜语湘挺身而出,怒骂眾宾客官员,力挺林江年,极为护短。 此刻,过去了小半年,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林江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小……誒……” 就在林江年刚张口的瞬间,站在他面前的姜语湘突然伸手,猛地一把揪住了林江年的耳朵,用力一扯。 “嘶……疼,疼……轻点,轻点……小姨你轻点……” 林江年疼的齜牙咧嘴,连忙赶紧求饶。 “轻点?!想的美!” 姜语湘瞪著美眸,脸上满是气愤神情,手中更用力了些。 “我就该掐死你这负心汉,你这登徒子……誒,你还敢躲?!” “小姨冷静,你先冷静……真的疼……” 林江年齜牙咧嘴著,小姨果然还是什么都没变,一上手就喜欢掐耳朵。 “疼死你算了!” 姜语湘气愤至极:“不疼你怎么长记性?!” 不过,虽然如此说著,但她手上的力道的確小了些。 “我已经长教训了……” “你长哪了?!” 姜语湘冷笑:“一走就是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了呢?” “怎么,是临江城那边的姑娘更美?让你乐不思蜀了?” “这几个月,你怕是没少宠幸吧?” “天地良心……绝无此事!” “哼,我不信!” “……” 四周寂静! 整个酒楼內,目睹了这一幕的人,几乎此刻全部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劲啊! 不少人神情惊愕,目光呆滯……他们眼睁睁的看著这位姜四小姐,突然走到那位公子哥的面前。 紧接著掐住了那位公子哥的耳朵,然后,那位公子哥便满脸赔笑的低头认错……这一幕,怎么看著那么怪异?! 就好像是,满脸赌气模样的妻子,正掐著许久未回家出去鬼混丈夫的耳朵,莫名打情骂俏的既视感…… 再一听对话,那姜四小姐嘴里说的是什么? “负心汉?登徒子?!” 这一刻,不少人惊愕的睁大眼睛。 都喊负心汉,登徒子了……这不是情人之间的称呼还能是什么? 再看那位姜四小姐,虽然脸上满是气愤神情,可那眼神底里面,却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惊喜。 果然如此! 姜四小姐,竟然有心上人了?! …… “小姨,你轻点……这么多人看著呢,能不能先鬆开?!” 眼见耳朵还被小姨揪著,身为堂堂临王世子,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林江年轻声询问,同时伸手试图想要將姜语湘的手拿下来。 “不能!” 姜语湘瞪眼。 “给点面子,回去再掐?” “哼!” 姜语湘这才鬆开了他的耳朵。 耳朵恢復自由,林江年连连忙揉了揉耳朵。 下手真狠吶! “你这臭小子,总算是捨得来了是吧?!” 虽然鬆开了,但姜语湘最近的这口气可还没出:“我还以为你真不打算来了呢?!” “怎么会?” 林江年说道:“我这不將那边的事情一处理完,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呵,我看处理的是你那些桃事吧?”姜语湘冷笑。 “咳……” 林江年有那么点心虚:“你怎么会知道?” “你在临江城那点破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別说是我,纸鳶都早已知道。” 林江年顿时一惊……纸鳶都知道了? “纸鳶她现在在哪?” “呦,现在终於想起纸鳶来了?” 姜语湘瞥他一眼:“你这负心汉,可真名副其实了!” 被姜语湘说教的,林江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的確心虚! 此次回临江城,这一不小心就是小半年的时间。 “哼,还有一件事!” 姜语湘盯著他,冷声质问:“你为何来了不跟我讲?偷偷摸摸的进城?” “你是不是不想回姜家?!” “小姨当真料事如神!” “少嬉皮笑脸,我没跟你说笑!” “……”(本章完) 第682章 你还敢带情夫上门 姜语湘很生气! 生气的不只是这臭小子从京城回临江城的这一路上桃不断,混跡女子丛中忘了正事。更生气的是这臭小子到了楚江城后,竟不通知告诉自己! 偷偷摸摸的来了?! 早在几日前,姜语湘便知晓林江年即將抵达楚江城的消息。可就在她做好准备接这臭小子回姜家时,却突然没了这臭小子的消息! 前去接头的人,突然匯报说林江年不见了! 这一开始可把姜语湘嚇了一大跳,怀疑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在派人前去调查了一番后,又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此次林江年前来楚江城,身边带了不少世子亲军,也跟隨著不少高手,路上出事的可能性很低。 但即便如此,姜语湘还是当即派人前去调查。可查了两天,都没查到林江年的任何踪跡下落。正当姜语湘紧张担忧之时,又突然从楚江城防侍卫那里,得知世子亲军出现在楚江城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传回来,姜语湘瞬间明白过来……那臭小子,根本不是出事了! 那臭小子,必定是悄悄摸摸地来楚江城了! 没有告诉任何人! 一想到这,姜语湘气坏了! 亏的自己担惊受怕了好些天,这臭小子竟跟她玩这一出?! 姜语湘立刻派人前去城中搜寻,这不,先前刚得知姜景云在酒楼这边跟姜绍安打了起来。接著,就有人来匯报说在酒楼內瞧见了临王世子的身影。 姜语湘当即气势汹汹来找他算帐了! …… “咳,小姨,这都是误会!” 面对姜语湘的质问,林江年只能堆笑解释:“我这不是担心大张旗鼓的来到这里,怕影响不好吗?” “你还怕影响不好?!” 姜语湘瞪著他:“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不想去姜府?!” “小姨当真是料事如神!”林江年夸奖道。 听到这,姜语湘突然沉默了下,才问道:“为何?” 林江年嘆气:“不想掺和进这趟浑水。” “你都知道了?” “略有耳闻!”林江年点头。 在来之前,关於姜家的事,他也早已调查的七七八八。 姜语湘眼神底闪过一丝嘆息,隨即又冷哼一声:“放心,姜家现在还倒不了!” “老爷子还没死呢,他们暂时蹦躂不起来!” “那老爷子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 四周突然沉默了下来,大眼瞪著小眼。 “不管怎么样,你既然都来了,都得去趟姜家!” 姜语湘轻瞪了他一眼:“老爷子你得去见一面!” “见是肯定要见的,但总不能让我住姜家吧?” “有什么不能的?!” 姜语湘没好气道:“你还怕姜家吃了你不成?” “说实话,的確怕!” 林江年感慨:“你们姜家家大业大,江南第一大家族吶,嘖,多响亮的名头……我怕万一被捲入进去,惹上大麻烦!” “呵!” 姜语湘冷笑一声,丝毫不相信这臭小子的鬼话。 “別人或许会怕,但你这臭小子会怕?!” 姜语湘能不知道这臭小子的德行,在京城的时候连皇子都敢打,还会把姜家放在眼里? 这不,刚到姜家,不就把姜景云给打了?! 想到这里,姜语湘回头又看了眼一直站在原地没敢动弹的姜景云。 “你打他了?” “没有。”林江年摇头,“打他的是姜绍安,跟我没关係!” 姜语湘又看了眼那边被打成了猪头脸的姜绍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丟死人了!” “姑姑……” 姜绍安神情委屈,不是姑姑你让我去找姜景云报仇的? 怎么还说我丟人?! “姑姑……” 另一边的姜景云此时也人麻了! 他看著自家姑姑跟那个刚才威胁打自己的男人聊的热火朝天,很是绝望。 怎么,姑姑还跟他聊上了? 关係看起来还很好? 完了! 自己这下死定了! “赶紧滚蛋!” 这时,姜语湘也懒得搭理这两个小屁孩,摆摆手,让二人都滚烫。 一旁的姜景云如释重负,当即迈开脚步就往酒楼外跑。一边跑,一边还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林江年一眼。 “给我等著!” 丟下一句狠话后,姜景云生怕被追上,一溜烟的跑了。 “看,他还威胁我!” 林江年瞥了一眼:“我就说姜家很危险吧?!” “他都被打成这样了!” 姜语湘没好气道:“估计等下回去,就要去向孙燕告状!” “孙燕?” “就是我大哥娶的那个媳妇!” 林江年似意识到什么:“你们关係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我跟她势如水火!” “为何?” “还能因为什么,我是她的眼中钉唄?” 姜语湘冷笑:“那女人心思歹毒,覬覦姜家財產,也嫉妒老爷子对我好,平日里就千方百计找我麻烦。” “……去年我被老爷子逼婚,估计也少不了她在背后蛐蛐生事!” 姜语湘愤愤开口。 听到这,林江年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她欺负过你?” “那倒没有!” 姜语湘摇头,得意道:“这楚江城內能欺负你小姨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小姨厉害!” “少说些没用的!” 姜语湘看了他一眼:“走,跟我回姜家!” “能不能不去?” “不能!” 姜语湘丝毫不给林江年拒绝的机会。 “你不去姜家,打算去哪?” “该不会是想住在客栈吧?”姜语湘狐疑的盯了他一眼:“这要是传出去,老爷子非得打我不可!” 林江年诧异:“以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爬起来打你?” “……这是重点吗?!” 姜语湘没好气道:“反正你必须跟我回姜家!” 说到这里,她语气又缓了缓:“不管怎么样,姜家也算是你的家。” “也是你娘的家,你该回去看看的。” 听到这话,林江年沉默了。 半响后,他点了点头:“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语湘脸上浮现笑容,目光这才从林江年身上移开,落在一旁侷促地站在那儿许久的许嵐和小绿。 目光在许嵐身上打量片刻:“小嵐你也来了?!” “湘,湘姨!” 许嵐开口打招呼,不知为何,语气有那么一点的不自然和结巴。 不知为何! 许嵐跟姜语湘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认识,两人关係还很不错。半年前在京城时,许嵐还经常往姜府来,跟湘姨聊天。 两人明明已经很熟了! 可是不知为何,这次再见到湘姨时,许嵐有些莫名紧张。 原因无他……许嵐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湘姨,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小姨。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二人之间並无任何血缘关係。 可,小姨就是小姨啊! 她是正儿八经林江年的长辈! 以前许嵐还没感觉到什么,可自从跟林江年『有了一腿』之后,她的身份和心態都发生了转变。 眼下再见到姜语湘,就突然有种『臭媳妇』见家长的既视感。这让以往大大方方的她,眼下控制不住的紧张侷促。 而姜语湘也自然察觉到了许嵐的神情变化,她微微眯眼,目光迅速在许嵐身上打量扫视了一圈。紧接著似意识到什么,瞥了林江年一眼:“你们……什么时候好上了?!” 此话一出,许嵐脸色唰的一下变红:“湘姨,我……” 她支支吾吾著,说不出话来。 而姜语湘从她的反应,瞬间明白了一切。 果然好上了! 这臭小子,窝边草是真的没放过啊?! 莫名有些气愤! 说不上来为什么。 “小姨,你这话说的多难听。” 林江年咳了一声:“什么叫好上了?” “难道不是吗?”姜语湘瞥了他一眼。 林江年没说话了。 这么说,其实也没问题。 “我果然还是小瞧你了!” 姜语湘上下打量著林江年,嘖嘖道:“这才多久,你们还真就好上了,小嵐都没逃过你魔爪,你是真的一个都不打算放过啊?!” 誹谤,绝对的誹谤! 说著,姜语湘目光落在许嵐身旁的小绿身上:“是不是等下小绿也都难逃你魔爪?!” 原本还在自家小姐身旁发呆的小绿,冷不丁突然听到提起了自己。 啊? 她吗? 殿下难道连她也要不放过……还有这种好事?! 小绿眼睛明显亮起,神情无比希翼。 然后,就对上了自家小姐威胁的目光…… 小绿顿时黯淡幽怨起来……小姐恰独食! 太过分了! …… 姜府。 清幽冷静的后院。 一位贵妇人正静坐屋檐下,闭目养神。 身后跟著两位伺候的丫鬟,旁边摆放著些瓜果零嘴,还有一位丫鬟在旁边扇著风儿。 贵妇人闭目,静静享受著这一刻。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赶来。 紧接著,伴隨著一声嚎啕大哭的声音响起。 “娘,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贵妇人猛然睁开眼睛,视线中瞧见姜景云正快步走进后院。 “景云?怎么了?!” 孙燕定神一瞧,见姜景云跑到跟前。再一瞧模样,孙燕顿时大吃一惊! 此刻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衣衫凌乱,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看上去极为悽惨的少年。 是自己的儿子?! “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孙燕又惊又怒。 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被人打成了这样?! 是谁干的?! “姜绍安!” 姜景云咬牙切齿,愤怒不已:“都是姜绍安打的!” “姜绍安?!” 孙燕警惕不定:“那个从京城来的臭小子?他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他,他不讲武德,请来了帮手!” 姜景云试图往娘怀里一扑撒娇哭诉,但孙燕见他这一身脏兮兮的模样,赶紧阻拦:“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哪来的帮手?!”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来个陌生的人帮他……” 姜景云一边哭诉,一边將今天酒楼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娘亲说了一遍。 “姜绍安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帮手,喊他什么表哥。可能是从京城来的,反正很凶……” 姜景云哭哭啼啼的说著:“对了,还有姑姑也在。” “姜语湘?!” 孙燕脸色一变:“她也去了?!” “对!” 姜景云哭著开口:“姑姑跟那个人好像很熟,她还掐那个人的耳朵……” “……” 马车缓缓停靠在姜府门外,紧接著,马车车帘掀开。 “小姐,您回来了?!” 姜府门外的丫鬟早已等候多时,上前搀扶著姜语湘下了马车。 “下来吧!” 姜语湘回头看向马车內,林江年同样起身,从马车中走出,抬头看向前方姜府。 视线中出现了一座极为宏伟高大的府门,以墨黑色为主,给人一种极为庄严气势。府门之上,门匾以金丝笔墨刻以姜府二字,远远望去,令人生畏。 “姜府果然门大户大啊,大气磅礴!”林江年讚嘆道。 “少说废话,跟你们临王府可比不得。” 姜语湘没好气道:“真要论气派,天底下谁比得上你们临王府?” 林江年目光视线望去,姜府门外聚集著不少下人,而在府外院墙之下,隨处可见全副武装的侍卫巡逻,防备森严。 “你们姜府侍卫这么多?!” 看著守备森严程度,比他们临王府还要严格? “老爷子前段时间病重,闹出了不小的动盪。姜家现在人心惶惶,能不小心点吗?”姜语湘轻嘆气。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为上。 林江年点点头。 “走吧,进府。” 姜语湘轻声开口,领著林江年一行人迈入姜府。 门外,几位丫鬟下人凑在一起,目光盯视著姜语湘与林江年一行人入府的背影,一边小声窃窃私语。 “小姐带回来的那位公子是谁啊?长得好俊!” “没见过啊?你们看到小姐刚才跟他说话了吗?两人关係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嘶,这该不会是小姐的……那什么吧?!” “天大的消息……小姐带男子回府了!” “小姐恋爱了?!” “……” 姜府內,气氛沉闷,与府外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姜语湘领著林江年等人一路往后院走去,路遇不少丫鬟下人身影,纷纷开口打招呼。 同时,不少人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扫视打量著。 虽並未言语,但隱约能瞧出些什么来。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喝。 “姜语湘?!!” 视线中,一位美艷贵妇人正领著身后一帮人气势汹汹走来。 当这贵妇人目光落在姜语湘身旁的林江年身上时,顿时,脸上露出一抹愤然气愤。 “打了我儿子,你竟然还敢把情夫带回家里来?!”(本章完) 第683章 你不该动手的 林江年抬眸之际,便见一位贵妇人正领著一大帮人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 目光落在此人身上,见她衣著华丽,容貌算是不错,约莫三四十来岁的年纪,风韵犹存,眉眼间能瞧出几分贵气模样。 林江年眯眼,瞬间意识到眼前此人是谁……孙燕!姜政之妻,姜景云的亲娘,也是林江年名义上的……舅母?! 此刻,孙燕杀气腾腾而来,挡在了姜语湘面前。她的身后还跟著不少的丫鬟下人,而在人群之后,还有一脸鼻青脸肿的姜景云,正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缩著脑袋不敢现身。 在得知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之后,孙燕暴跳如雷。 尤其是得知此事跟姜语湘脱不开关係,孙燕更气愤了。这些年来,她一直跟姜语湘不和,两人之间针锋相对,一直都看不顺眼。 可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你居然喊人打我儿子? 这能忍?! 得知姜语湘回来,孙燕气势汹汹的来找麻烦! 凑过来一瞧! 好哇你姜语湘,打了我儿子,你竟然还把打了我儿子的情夫给带到家里来了?! 此刻,孙燕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冷冷扫视几眼,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冷笑:“果然是个样貌白皙的小白脸,难怪能被你看上!我说你之前怎么不愿意嫁给徐公子呢,感情是早就有老相好了啊!?” 此刻的孙燕,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去年老爷子让她嫁给徐公子的时候,姜语湘会直接逃婚跑去了京城,原来是早就跟人勾搭上了! “你还真不要脸啊,还未成婚,就把野男人带到家里来了。这传出去,怕是我们姜家的脸都要被你丟完了!” 孙燕冷笑开口。 而这话,瞬间让在场眾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脸色。 林江年目光猛然一凝,眼神底闪过一丝冷意。 很显然,眼前的孙燕是把他当成了姜语湘的相好,出恶言讽刺挖苦。 但这番话,未免有些太过於恶毒了些! 林江年脸色阴沉,他与这位素未蒙面的舅母可没有任何联繫,对方出言辱骂姜语湘,他可不能忍。 正当林江年要有所行动时,却被一旁的姜语湘拽了拽。 紧接著,便见姜语湘脸上同样浮现起一抹冷笑:“真要论丟脸,哪比得上你那宝贝儿子啊?!大庭广眾之下被人打的屁滚尿流,还姜家的继承人?” “老爷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这继承人就轮不到你的宝贝儿子了!” 此话一出,孙燕的脸色可谓是大变。 这可是她最看重的东西! 她之所以一直针对姜语湘,便是担心姜语湘到时候会跟她抢姜家的財產。她的儿子是嫡长子,必须是以后姜家的继承人。 这姜家的一切,日后也该是她儿子的! 眼下姜语湘的话,自然戳到了孙燕的软肋,她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还不是你这小白脸情夫干的好事?!姜语湘你联合这个小白脸都打了我儿子,还把人带回来?” “怎么?在外面媾和不够,还要带到家里来?!” 孙燕冷笑连连:“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欲求不满的盪货?这个小白脸能满足你吗?要不要我再帮你……” “啪!” 一声清脆悦耳的耳光突然响起。 正当孙燕满脸冷笑,恶毒出言讥讽之际。姜语湘已然迈步上前,抬手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孙燕脸上。 剎那间,天地寂静了! 狠辣辣的耳光,疼的孙燕惨叫一声。 她猛然捂著脸,眼神瞪大,不可置信般愤怒的盯著姜语湘:“你,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姜语湘再度抬手落下。 “打你又如何?!” 姜语湘目光清冷:“你出言不逊,如此恶毒之言辱骂我,我打不得你?!” “我,我是你嫂子?!” 孙燕愤怒至极,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你敢打我?!你找死!” “呵,你也配?!” 姜语湘眼神轻蔑,“你有本事再骂一句,我继续抽你信不信?!” 她可一点都不惯著。 此话一出,孙燕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紧接著,她愈发气愤,气急败坏:“来人,给我將她拿下!” 话音刚落,便从孙燕身后走出两位下人。这二人,是孙燕从娘家那边带来隨从。眼下见到自家小姐被人欺负,两位下人一左一右朝著姜语湘走来。 “我看谁敢?!” 姜语湘冷瞥了这二人一眼。 孙燕则是气急败坏道:“给我拿下她和那个小白脸,姜语湘,今天不教训你和你的这个小白脸,我就跟你姓!” 被打后已然有些失去理智的孙燕顾不得那么多了,而两个下人在左右看了看之后,最终將目光锁定在林江年身上。 他们虽是小姐的隨从,但这里毕竟是姜家,姜四小姐他们还不怎么敢出手。可要是教训起一个外来的小白脸,那他们就没有任何负担了。 二人迅速朝著林江年逼近,正当要靠近之时。 “咻!” 两道寒光掠过。 两柄银晃晃的长剑抵在二人脖子上。 “再动一下,死!” 林江年身后,林青青与林空同时出手,手中的剑锋已然抵在对方二人脖子上。 两人顿时眼神露出惊骇神情,不敢动弹! 而瞧见这一幕的孙燕,眼神瞳孔睁大,愤怒至极:“反了,反了,都反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 “有人来姜家闹事,想杀我……” “啪!” 孙燕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残影掠过。 下一秒,一记巴掌已经狠狠扇在了她脸上。 这一击重重的手印,让孙燕踉蹌一步直接栽倒在地。 她眼神惊骇抬头,便见姜语湘的那个小白脸正居高临下,冷冷盯著她。 这一刻,孙燕仿佛感觉自己被什么阴冷的视线盯上,瞬间毛骨悚然,惊骇情绪从她心底升起。 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这股气势给嚇的心神胆颤。 “你,你怎么那么衝动?!” 而一旁的姜语湘瞧见林江年出手,顿时急了。 连忙快步上前,焦急道:“你,你打她干什么?!” “她骂你,该打!” 林江年回头看向姜语湘,开口道。 姜语湘怔了下,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涌现。 可紧接著,她又忍不住责怪道:“可是,你,你也不该动手啊!” 说著,姜语湘凑近几分,微微压低声线:“不管怎么说,她,她都是你的舅母……你打了她,晚辈打长辈,等下老爷子那边不好解释!” “怕什么?” 林江年看著她,並不在乎。 什么舅母? 他並不认识,也没放在心上。 至於老爷子那边怎么解释? 林江年压根没打算解释。 “你……” 姜语湘顿时又气又无奈,她动手打孙燕,就是担心这臭小子会出手。 她打孙燕无妨,毕竟两人是同辈。加上是孙燕先出言恶讽侮辱她,就算是闹到老爷子那里去,姜语湘也都有理。 可林江年不一样! 再怎么样,孙燕都是他名义上的舅母。 这一动手,事情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你也太衝动了!” 姜语湘忍不住道。 “那能怎么办?” 林江年耸耸肩:“她出言辱骂你,別说她是我舅母了,换成是谁来了都不行!”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骂你!” 林江年不算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做出最为乾脆利落的选择。 谁骂小姨,他抽谁! 管他是谁! 而姜语湘听到这话时,神情猛然怔了下。恍惚间,她呆呆望著眼前的林江年片刻,原本到了嘴边责怪的语气,也隨之消散。 “算了算了!” 她轻嘆了口气,又低声道:“你还是冷静点,別乱动手,放心吧,她欺负不了我!” 见林江年点头后,姜语湘这才鬆了口气,回头看向孙燕。 此时,孙燕在旁边侍女的搀扶下起身,但原本精致的脸蛋此刻已然高高肿起,她此刻眼神恶毒的盯著姜语湘和林江年。 “你们,你们……” “怎么?你还想挨打不成?”姜语湘冷哼一声。 孙燕顿时缩了缩脖子,眼神有些惊骇。 “你们,给我等著!” 孙燕眼神怨毒,狠狠看了二人一眼,转身灰溜溜离开。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了断了! 姜语湘这婊子联合外人小白脸欺负打她,今天这口恶气,她一定要出! “去找姜政!” “今天这事他要是再不管,我跟他恩断义绝!” “……” “这下麻烦了!” 望著孙燕离去的背影,姜语湘脸上顿时浮现担忧。看今天这事情,恐怕没完了! “怕什么?”林江年满不在乎道。 “孙燕一定会去找大哥给他出头……” 姜语湘似想到什么,幽幽嘆了口气:“你就不该出手的!” 她打了孙燕,大哥来了她也不怕。 可这臭小子…… 眼见姜语湘幽怨的盯著他,似有些恨铁不成钢。 林江年则漫不经心,低头看著姜语湘轻揉著手腕,意识到什么:“手疼?” “能不疼吗?” 这时,姜语湘才意识到什么,那张好看精致的脸庞上泛起了几分痛楚:“刚刚下手没注意力度,扭著了……” 刚刚气愤之下动手没注意力度,扇了孙燕,同时也把手扇的生疼。 “我瞧瞧?!” 林江年顿时有些心疼,下意识伸手握住姜语湘的小手,轻轻帮她揉捏著。 当手被握住时,姜语湘明显愣了下,整个人怔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林江年正握著她的手,轻轻揉搓著。 一瞬间,姜语湘脸上顿时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羞红,她迅速猛地一下把手抽了回来。 隨即气愤道:“臭小子,占我便宜是吧?!” “没有。” 林江年解释道:“我是想帮你揉揉……” “那还不是在占我便宜?!” 姜语湘气愤道:“你摸我手?” “呃……” 林江年只想著帮她揉揉手上的手腕,完全没想那么多,下意识道:“习惯了……” “习惯了?!” 姜语湘微微瞪大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顿时气愤道:“你平日里没少用这藉口摸別的女子的手吧?!” “绝无此事!” 林江年矢口否认。 “呵!” 姜语湘自然不信,她冷呵一声,掩去了心中那一抹说不上来的异色。 “哼,刚到姜家第一天你就给我闯祸!” 姜语湘瞪了他一眼:“你接下来给我老实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来了,明白没?” “行,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 姜语湘脸色稍缓,又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带你去见老爷子?” “不急!” 林江年开口问道:“纸鳶和小竹她们在哪里?” 相比於见老爷子,林江年现在更想见她们两个。 “纸鳶出去了,还没回来,小竹应该在后院。” “纸鳶去哪了?”林江年疑惑道。 “出去办大事了!” 姜语湘没好气道。 “大事?” “等她回来了你自己去问她。” 姜语湘没解释那么多,领著林江年一行人来到后院当中。 “小竹应该就在后院,那丫鬟最近估计犯相思病呢,赶紧去瞧瞧吧。”姜语湘没好气的摆手。 回头,正好又对上了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 “你们也要去看看吗?” 许嵐眨眨眼,看了眼林江年走进后院的背影:“我,还是不去了吧……” 林江年跟小竹的关係,许嵐心知肚明。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以免看到了心里不舒服……眼不见心不烦。 “小姐,可是我想见小竹……” 一旁的小绿委屈巴巴。 她也有好久没见到小竹了,怪想念的。 “你不想。” “哦。” …… 后院,幽静。 一路上,连个侍女丫鬟都瞧不见。 燥热的天气,阴凉的庭楼之下,林江年迈步走进后院中。 院中绿荫葱葱,空气中瀰漫著盛夏的气息。 林江年再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视线的屋檐台阶之下,正坐著一道娇小的身躯。一身浅粉色齐胸襦裙,襦裙之下,双腿合拢,那张清秀圆润可爱的脸蛋正磕在膝盖上。 正似是无聊的坐在那儿,轻声嘀咕著什么。 “坏殿下,臭殿下……” “……”(本章完) 第684章 亭亭玉立的小丫鬟 屋檐台阶下。 小竹撑著脸儿坐在那里,百无聊赖。 嘴里絮絮叨叨,骂著自家殿下。 不过,嘴里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念道的,说是骂,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念叨间,小竹的神情又逐渐变得恍惚,哪怕林江年迈步走进院中时,她也没有察觉到。 林江年缓步走近时,小竹嘀咕念叨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坏殿下,肯定是把小竹忘了……” “等殿下来了,一定要不理他好几天……” “一天吧?” “……至少也得几个时辰!” “……” 听著小竹在那里掰著手指减时间,林江年脚步微顿,静静看著眼前视线中的小丫鬟,一时有些忍俊不禁。 直到寂静院中,突然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你在骂谁呢?” 声音突然响起,小竹先是被嚇了一跳,有种被人发现了秘密的慌乱。 下意识开口:“我没……” 可话刚开口时,却又感觉声音有些耳熟。 与此同时,小竹抬眸之际,目光正好落在前方视线中,这道熟悉的身影上。 下一秒,小竹愣住了!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呆呆的望著前方视线中,那朝思暮想的殿下身影。 “殿,殿下?!” 小竹似还有些不可置信,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想確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许久没见,太过於想念而產生幻觉了? 然而,眼睛揉了又揉……好像,没看错? 好像,真的是殿下?!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林江年看著眼前娇小呆愣蠢萌蠢萌的小竹,乐道。 这么久没见,小竹还是这副傻乎乎的模样。 “殿下?!” 这一刻,小竹终於確定……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是真的殿下?! 眼前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朝思暮想了多日的殿下。 殿下,来了?! 这一刻,小竹浑身猛的颤抖了下,仿佛有什么情绪骤然涌上心头,剎那间,她泪眼婆娑。 视线突然就开始模糊了! 紧接著,屋檐台阶下,小竹猛然起身,迈著轻快步伐,一路小跑。 然后,一头钻进林江年怀里。 很用力! 撞的有点疼! 但,却又是软玉入怀。 “殿下……你,你总算来了!!” “小竹,好想你!” 多日来的思念,仿佛在此刻瞬间宣泄而出。 小竹钻入林江年怀里,双手紧紧箍著林江年的腰肢,脑袋埋在里他怀里,贪婪的呼吸著殿下身上熟悉的气息。 就是这个气息……就是殿下! 这一刻,小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惊喜的眼泪哗啦啦的不断往外流。 “小竹,还以为殿下你不要我了呢呜呜呜……” 小竹哭的稀里哗啦,情绪极为激动。她紧紧抱著林江年不鬆手,肆意的宣泄著这些天的思念和委屈情绪。 院中,林江年站在原地,抱著怀中这小半年没见过的小丫鬟,心中也感慨万千。 京城一別,也有小半年了! 跟林江年不同,这小丫鬟的世界里就只有他的存在。 这半年的分別时间,小竹每日思念的都是他。日日夜夜的情绪,终於在此刻见面后达到顶峰。 小丫鬟的泪水湿润林江年胸口一片,林江年怀抱著小丫鬟熟悉轻柔的身躯,轻声安抚著;“好啦,別哭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来接你和纸鳶回家了!” 小丫鬟的身躯依旧柔软,似柔弱无骨,抱上去没有任何力度,很轻。 除此之外,时隔小半年不见,又明显能感觉到小竹似长大成熟了不少。 小竹扑进林江年怀里,肆意宣泄了许久的情绪之后,终於逐渐缓缓冷静下来。她蜷缩在林江年怀里,抬起那双泛红泪眼婆娑的眼眶。 “殿下……” 小竹紧咬著下唇,通红的眼眶中掩饰不住的惊喜:“小竹很想你……” “殿下也很想你。” “骗人,殿下肯定不想小竹。” “为何这么说?” “殿下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怎么还会记得小竹。”小丫鬟的声音似有些赌气吃味。 “谁跟你说的?” “姜小姐。” “……” 果然,都是小姨在背后蛐蛐污衊他的名声。 “绝无此事!” 林江年矢口否认:“殿下也很想小竹的。” “真的?!” “殿下什么时候骗过你?” “殿下经常骗小竹!” “……这次绝对没有。” “……” 姜府,侧厅书房。 一位儒装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房內,低头蹙眉思索著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紧接著,伴隨著一个熟悉而尖锐愤怒的声音响起。 “姜政,你给我出来!!” 当听到这个声音时,中年男子眉头蹙的更紧了,他抬眸看向了房间外。 “老爷,是夫人来了!” 旁边的下人开口。 还没等下人开口说完。 “砰!” 书房的大门,便被人重重踹开。 姜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孙燕,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段时间,姜府內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已然让这位姜家如今的家主忙的焦头烂额。 老爷子病重,各方势力虎视眈眈,都盯著他们姜家这块肥肉。如此情况下,姜家內部也同样不稳固。除去他们姜家主脉外,其余分脉的那些人也同样对姜家虎视眈眈。 他这姜家家主之位坐的並不安稳! 而在这个时候,他的那位夫人又各种作妖,隔三差五要给他弄出各种麻烦来! 面对如此內忧外患的情况下,可谓將他搞的焦头烂额。 眼下听到这气势汹汹的声音,姜政顿时就又明白……麻烦来了! “想干什么?!” 当踹开门,听到这质问的孙燕,顿时气急败坏,声音变得尖锐而愤怒:“姜政,你先问问,你那宝贝妹妹对我做了什么?!” 愤怒至极的孙燕,此刻几乎被冲昏头脑。 “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 愤怒而尖锐的声音几乎能穿破屋顶,刺的姜政脑袋生疼。他正要开口说什么,目光却落在眼前的夫人身上。 下一秒,他眼神骤然一变。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姜政才猛然瞧见,夫人此刻神情狼狈,身上沾染不少灰尘,衣衫也撕扯破破烂烂。 更严重的原本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此刻红肿嚇人,分明被人狠狠抽打过。 姜政的脸色瞬间骤变:“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谁打你了?!” “谁打我了?你说呢?!” 孙燕此刻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连我被人打成了这样,你不闻不问就算了,第一件事就是质问我?” “姜政,我们成婚这么多年,又给你生下了儿子,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这一番质问,让姜政心中无限愧疚。他连忙快步上前,搀扶著夫人:“我这不是……忙昏头了吗?” “夫人,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姜政脸色极为不好看,夫人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他心中隱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说呢?!” 孙燕冷笑盯著他,眼神怨毒:“这天底下,敢打我的人还能有谁?!” 此话一出,姜政便仿佛意识到什么,顿时极为头疼。 “是语湘?!” “除了她,还有谁?!”孙燕气急败坏:“这就是你的好妹妹,你最疼爱的好妹妹乾的!” 姜政眉头皱的很深:“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 听到这话,孙燕更炸了,整个人几乎歇斯底里:“姓姜的,我被她打成了这样,你居然还问我有没有误会?!” “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是不是要我被她打死,你才会满意?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我去跳河!” 说著,孙燕愤然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夫人,夫人!” 姜政连忙赶紧快步拉住夫人,隨即脸色严肃道:“夫人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既然是语湘打了你,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討个公道,狠狠惩罚她!” “我要打回去!”孙燕眼神怨毒。 “这……” 姜政想说什么,可见此刻夫人如此怨恨狼狈神情,当即又沉声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哼,姓姜的你少打马虎眼……但凡你这次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覆,我就回娘家去!” “我就不信了,你姜政给不了我交代,我爹还给不了?!” 此话一出,姜政愈发头疼。 他夫人的娘家,同样是楚江城有头有脸的大世家。也正因如此,才养成了夫人如此骄纵的性格。哪怕这些年,依旧没有转变。 眼下姜家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夫人这个时候跑回姜家,正好就给了孙家掺和进姜家的藉口。 这些年,孙家可也没少惦记著姜家。 想到这,姜政脸色阴沉:“夫人你先別急,语湘她太无法无天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她的大嫂,她连你都打,我一定饶不了她!” 听到这话,孙燕脸色方才微微缓和,隨即眼神底又闪过一丝怨毒:“还有她带回来的那个姦夫,他也打了我……你必须给我把他弄死!” “姦夫?!” 姜政一愣:“什么姦夫?!” “你那好妹妹,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小白脸……长得可嫩了!” 似想到刚才那被打,被震慑住的屈辱,孙燕眼神愈发恶毒:“你必须给我弄死他,我要让他死!!” “……” 小院內。 逐渐被安抚下来的小竹,紧紧依偎在林江年怀中,诉说著这半年来的相思之苦。 小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嘰嘰喳喳的跟林江年说著。林江年则是轻柔的抚摸著她的秀髮,听著小竹兴奋的说著这段时间在姜家的所见所闻。 直到半响后,小竹才逐渐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事!” 林江年揉著她的小脑袋:“我就喜欢听你说。” 小竹脸色微微泛红:“殿下就知道哄我开心。” “那小竹喜不喜欢殿下哄你开心?” “喜,喜欢……” 小竹低著脑袋,脸蛋更红了些。 林江年望著眼前小丫鬟这张粉嫩玉琢的脸蛋,面若翩鸿,乖巧而又精致。 相比於半年前,小竹明显长大成熟了不少。 清秀精致的鹅脸蛋上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少女的亭亭玉立,精致的五官点缀下,原本的美人胚子雏形已经逐渐长开。 当初刚见到小竹时,她还只是个傻愣愣的小丫鬟。而如今眼前的小竹,在林江年的精心灌输之下,已然褪去了那份青涩。 那双有神的眸中,闪烁著几分灵动,以及少女的几分羞涩情绪。 美不胜收! 半年不见,小丫鬟又长大了不少。 不只是容貌气质,身子也变化不小。 长高了些,原本偏瘦弱的身子圆润了些许,看上去总算是健康了不少。 同时,那紧贴在林江年胸口,也让林江年感受到了几分硌得慌的触感。 ……的確长大了啊! 一年前哪有这样的效果?! “殿下……” 小竹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涩,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不敢与殿下对视。 如今的小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竹了。 在当初从临江城到京城的那一路上,在林江年的细心教导下,小竹早已作为一名优秀的学生,毕业出师了……几乎只是一个眼神,便瞬间领悟到了林江年眼神视线中的那火热目光。 蜷缩紧贴在殿下怀中的小竹,有些羞涩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看似抗拒,但这轻柔扭身,缓缓在林江年怀中摩擦著,却仿佛像是在欲拒还迎似的…… 这小丫鬟,果然出师了! 看似生疏,实则拿捏! 林江年目光微微火热,落在小竹腰肢上的大手隨之缓缓上下游歷。隔著轻纱襦裙,抚摸著小丫鬟那柔弱细嫩的肌肤。 小半年不见,他打算检验一番自己这位学生的学业情况,不知是否遗忘生疏。 给她来一堂期中考试! “唔……” 小竹娇躯似轻颤了下,緋红之色蔓延晶莹剔透的耳垂。 “殿下,还……还是白天呢……” “別……”(本章完) 第685章 野男人在哪 院外。 许嵐和小绿两人好奇的打量著姜府內外,这是二人第一次来到此地,对姜家都非常好奇。 以前就听闻过姜家的名头,江南第一大世家,財力惊人,整个江南地区,几乎隨处都可见姜家的影子。尤其是楚江城內,更是传闻城中大半產业都有姜家的投资。 富可敌国,绝对不是夸张形容词。 眼下的姜府,奢豪程度远远超出许嵐和小绿的想像。身为许家大小姐,也算是已经见识过大场面了。 “小姐你看,他们亭廊下的小路竟然都是用玉石做的誒?!” 小绿惊奇开口。 已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了,但这姜府还是让她忍不住大开眼界。 这姜府內外的装饰物,无论是门窗屋檐下的雕刻之物,都价值不菲。甚至是刚才一路走来时,小绿特地注意到,姜府那些侍奉的丫鬟侍女头上所戴的髮釵都不少。 谁家的丫鬟下人能有那么多装饰物? 也就只有姜府如此豪气了! 另一旁屋檐下,姜语湘双手抱胸靠在一旁,静静看著许嵐和小绿两人像是两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露出惊讶之色。 “湘姨?!” 这时,许嵐悄悄摸摸的走了过来,惊奇问道:“姜家这么有钱吗?” 听著许嵐的询问,姜语湘莞尔,轻笑道:“算是吧。” “这天底下,除了朝廷之外,还能有谁比你们姜家有钱?!” 姜语湘轻摇头:“那倒不是。” 许嵐惊奇:“难道还有比姜家更有钱的?!” “我的意思是……朝廷,可能也没有姜家富裕。” 此话一出,许嵐和小绿都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姜家竟然比朝廷还有钱?!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也並不奇怪!” 姜语湘看了二人一眼:“这江南本就是王朝最为富饶之地,姜家更是江南之首。这些年姜家积攒下来的財富,早已难以估量。” 一个富饶之地的大世家,能在几十年內攒下的財富,將会是一个恐怖数字。 至於朝廷? 朝廷能有几个钱! 眾所周知,朝廷的国库永远是最穷的。 许嵐和小绿都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但隨即,许嵐又想到什么:“那为什么,每年朝廷从江南的税收却只占了王朝的四分之一?” 听到这话,姜语湘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四分之一是什么概念吗?” “不知道。” 许嵐摇摇头,嘀咕道:“但湘姨你不是说姜家比朝廷还有钱嘛……江南还有那么多世家,这要是把世家的钱都收上去……朝廷岂不是发財了?!” “你倒是也真敢想!” 听到这话,姜语湘也忍不住乐了。 “这些年来,朝廷倒是也想从江南加税。但消息刚一出,就遭到了各世家的强烈抵抗。” “为什么呀?!” 望著一脸白痴模样的许嵐,姜语湘嘆了口气:“谁会愿意把自己到手的银子交给別人?” “好像也是?” 许嵐若有所思,但很快又问道:“可朝廷如果强行要加税呢?” “江南各世家便会联合起来,一同抵抗朝廷!” “那这不就是谋反了吗?!” 许嵐睁大眼睛。 “这解释起来就很复杂了。” 姜语湘摇摇头,没有再跟许嵐继续解释。 “总而言之,朝廷想来江南收税困难重重。若是不出意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姜语湘目光思绪,江南各世家之间早已形成了铁板一块,共同经营之下势力错综复杂,朝廷的人手根本就安插不进去。 这股庞大的势力连朝廷都得忌惮三分,想要对付更是无稽之谈。 许嵐若有所思,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似懂非懂。 “那傢伙,该不会是跟小竹在做什么吧?” 这时,姜语湘突然想起林江年去了院中跟小竹见面,过了这么久两人还没出来。 这主僕二人小半年没见,该不会是乾柴烈火,在里面做什么坏事吧? 想到这,姜语湘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大家都还在外面等呢,他该不会真的在里面……欺负小竹?! 姜语湘当即转身,准备前去瞧瞧情况。但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数道身影鱼贯而入,走进院中来。 “语湘!” 人群前面,是一位中年气息沉稳的男子。 正是姜政! 姜家如今的家主,姜语湘的大哥! “大哥?!” 当瞧见大哥出现在视线中时,姜语湘当即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得,果然去跟大哥告状了! 姜语湘瞥了眼大哥身后,不远处的院子口,鬼鬼祟祟的有几道身影。 “大哥今日过来,有什么事吗?”姜语湘站在院中亭廊下,微微眯眼。 “语湘,你今天干了什么?!” 此刻,姜政正微微沉著脸色,盯著她。 “什么都没干啊?!” 姜语湘一摊手,无辜道。 “什么都没干?!” 姜政脸色微冷:“你打了燕儿?!” “哦,你说这事啊?” 姜语湘点点头,很乾脆的承认了:“打了!” “她是你嫂子,你为何打她?” 听到妹妹承认的確打了孙燕,姜政脸色也阴沉下来。 来之前,他还怀疑是不是孙燕说谎。可眼下妹妹亲口承认,姜政顿时变得忿怒。 “平日里你肆意妄为就算了,我也没管你。可你这次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你眼里还有一点长幼尊卑吗?你就算再不喜欢她,燕儿也是你的大嫂,你怎么能动手?!” 姜政语气低沉,气势汹汹道。 面对大哥气愤的问责,姜语湘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慌张,她瞥了一眼躲在后面的孙燕,冷笑道:“孙燕跟你告的状?!” “姜语湘?!” 姜政愤怒了:“说了多少次,她是你的嫂子!!” “看来是我这些年太过於放纵你了,你再不知悔改,別怪我关你禁闭了!” “我也说了,我从来没承认过她是我嫂子!” 然而,姜语湘却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她冷笑连连:“也就你把她当宝了!” “姜语湘?!” 姜政愤怒开口。 “姜政,你少吼我,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反倒来找我麻烦了!” 姜语湘双手一叉腰,瞪著眼同样怒气冷笑道:“你看你到底娶了个什么人回来,她孙燕平日里干过什么事你清楚吗?” “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为什么打她?那你有没有问过她,我为什么要打她?!” 此话一出,姜政顿了顿。 这个,他还真没问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是你嫂子!” 姜政沉声道。 “是吗?” 姜语湘冷笑一声:“所以,哪怕她羞辱我是个婊子,造谣败坏我的名声,恶意用下流的言语辱骂我,我也都得受著是吧?!” 此话一出,姜政脸色分明变了。 “什么?!” 姜政眼神瞬间变得迟疑:“燕儿,她当真……这,这般辱骂你?” “是不是真的?你把她喊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姜语湘又瞥了一眼院外。 此话一出,姜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甚至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事情真假。 妹妹从来不屑於在这方面说谎,语湘性格虽然顽劣,但从来不屑於用谎言掩饰自己。 而自己的那妻子……他能不懂吗? 多半八九不离十! 如此一来,原本气势汹汹的姜政,气息瞬间下去了不少。 他转身,看向院外:“燕儿!” 此刻,院外,孙燕瞧见眾人目光看来,顿时也走了出来。 “姜政你什么意思?你用什么眼神看我?!” 孙燕心中虽然心虚,但语气依旧凌厉。 “语湘说你辱骂她?” “是我骂的,又如何?!” 孙燕恶狠狠看了姜语湘一眼:“难道我说错了吗?!她难道不是婊子吗?她难道没有把野男人带回家吗?!” 姜政脸色顿时阴沉:“那你也不该用如此恶毒的话骂她!” “咋的,我只是骂她两句,她呢?!” 孙燕指了指自己的脸,气急败坏道:“她把我打成这样,你管了吗?” 瞧见妻子脸上鼻青脸肿的模样,姜政心头顿时又涌现起几分愧疚。 “她把我打成这样,你帮我报仇了吗?姓姜的,你真不是个男人!”孙燕咬牙切齿。 此刻的姜政十分头疼,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妹妹。而且这事两边……眼下来看都有过错。 难以处理! “燕儿,此事是你辱骂语湘在先,语湘恐怕也是情急之下所以对你动手,你看……” “姓姜的,你是想劝我算了?!” 孙燕不可置信的瞪著他,仿佛不相信这是自己丈夫能说出来的话。 见丈夫的神情,孙燕彻底气急败坏:“好哇!你们果然是一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 “等著,你们都给我等著!” 知晓丈夫竟然不给自己出头,竟然让自己算了,孙燕气急败坏。 她眼神怨毒的盯著姜语湘看了几眼,然后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燕儿……” 姜政开口想要阻拦,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耳边传来姜语湘冷笑的声音:“怎么?还不快追上去安抚一番?” 姜政沉默著,深呼吸一口气,隨即道:“算了,让她先冷静冷静。” “等她冷静好了再说。” 姜语湘瞥了一眼,“冷静?我看未必吧,看她这样子,怕是连你也一起记恨上了!” “你说你,到底娶了个什么女人回来?!这些年来,姜家被她闹腾的还不够?!” 听到姜语湘突然训斥起他,姜政脸色微微一沉:“你还说我,你呢?!” “我怎么了?!” “燕儿说你带了个野男人回来,有这回事吗?!” 瞧著眼前这满脸阴沉质问模样的姜政,姜语湘撇撇嘴,冷笑:“你还別说,我的確带了个男人回来了!” 此话一出,姜政当即脸色骤变,眉头猛然皱起:“胡闹?!”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怎么?我又做错什么了?”姜语湘冷笑。 “你……” 姜政无比头疼,他早知妹妹行事不著调,却没想到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你如今尚未出阁,突然將陌生男子带回家里来,你可知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 姜政沉声道:“你与徐家公子的婚约如今尚在……” “你可闭嘴吧,我何时有婚约了?”姜语湘打断了他。 “老爷子去年敲定的!” “老爷子可还没答应,再说了,我同意了吗?!”姜语湘冷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你不同意就不同意?!” “我就不同意,你能奈我何?!” 姜语湘冷笑:“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卖出去?!” “终身大事,这岂能儿戏?!就算你不同意徐家这门婚事,也不能隨便將男人带回来!” “你將我们姜家的脸往哪放?!” 姜语湘则眼神轻蔑:“果然,在你眼里,还是姜家的脸面最为重要是吧?” “你们觉得我不嫁出去,丟了你们姜家的脸?!” “你……” 姜政脸色阴沉,別的事情他都能容忍,但此事万万不行。 “那个男人呢?他在哪里?!” 姜政目光扫视院中,想找到妹妹带回来的那个野男人的下落。 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允许妹妹带个野男人回来! 趁著现在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消息还没传出去,必须赶紧將这个男人处理掉! “你想干什么?!” 姜语湘双手抱胸,冷冷盯著他。 “不管你把谁带回来了,都不能留下!” 姜政语气低沉,斩钉截铁:“必须赶紧处理他,决不能让你的名声受损。” “呵!” 姜语湘眼神充满了讽刺。 “恐怕,你没这个本事!” 姜政猛然皱眉:“什么意思?!” “我带回来的男人,恐怕你没那个本事处理的了他!” 姜语湘眼神轻蔑,冷笑连连。 姜政愈发皱眉:“他是哪家的公子?还是王公贵族?!” 隨即又面无表情道:“就算他是王公贵族,今日我也定然饶不了他!” “是吗?” 姜语湘双手抱胸,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小院內出现的两道身影。 “诺,他来了……” “我倒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饶不了他!” “……”(本章完) 第686章 反差的小姨 姜政阴沉著脸,猛然抬头看向小院口。 视线中出现了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女的姜政认识,正是此次从京城回到江南时,纸鳶身边带的那个小侍女。听说是临王世子的贴身婢女,跟隨著一起来到了江南。 至於那男的…… 当姜政目光落在那位样貌俊朗,气质不俗的年轻人身上时。他先是眉头紧皱,紧接著仿佛像是认出了什么般,脸色猛然一变。 视线中,出现了一张略熟悉的脸庞。虽从未见过,可却又瞧上去如此熟悉。举手投足间,都让他隱约想起了一个人…… 而当她瞧见,那位原本应当是临王世子的贴身婢女,此刻却乖巧亦步亦趋的跟在这位年轻人身旁时。 姜政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十分奇怪。 “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刻,小院外,林江年听到外面闹腾的动静,遂起身出来查看情况。 刚走进中院,便见到眼前这气氛诡异紧张的一幕。 亭廊下,许嵐和小绿站在台阶下,两人似乎都有些侷促小心翼翼,悄悄摸摸伸著脖子打量著眼前这一幕。 而亭廊中,姜语湘则是双手抱胸,那张宛如天成的绝美脸庞上,此刻正掛著讥讽般的冷笑,一副看好戏的姿態。 而在姜语湘身前不远处,多出了一位中年男子。 约莫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气息沉稳,国字脸,五官稜角分明,眉眼之间儘是锐气,有种久居上位的沉著气质。 林江年的目光在这中年男子身上扫视片刻,瞬间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姜政! 姜家如今的家主,姜老爷子的大儿子! 也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大舅舅! 虽素未逢面,但林江年早从画卷上见过。 此刻,当两人目光对视上时。林江年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震惊,一丝愕然…… 显然,对方似乎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见状,林江年缓步上前,迈步来到姜政身前,拱手道:“舅舅!” 四周寂静! 林江年这突然开口的一声舅舅,仿佛瞬间打破了寧静,让姜政从愕然中猛然回过神来。 再瞧著眼前这位样貌不凡,气宇轩昂的外甥时,此刻的姜政多少还有些恍惚。 他的这位外甥,似乎与传闻中所描述的並不太一样。 而他的样貌…… 不知是想到什么,姜政眼神底闪过一丝异色。 紧接著,他脸上浮现一抹喜色:“是江年?!” “你何时来到楚江城了?怎么没有提前通知一声?!” 林江年笑著解释道:“今日才刚到,此次行程匆忙,舅舅日理万机,便没有打扰麻烦舅舅!” “太好了!” 姜政脸上洋溢著喜色,完全不见脸上刚刚的阴沉之气,他快步上前,打量著眼前的林江年,眼神中满是感慨恍惚:“上次见到你时,你方才几岁,没想到如今一转眼,你已长的如此大了……” “此次一路来楚江城,路上可否遇上什么麻烦?” “多谢舅舅关心,一切顺利。” 林江年笑著开口。 虽然与眼前这位名义上的舅舅第一次见面,但二人之间却似乎並未有什么隔阂。眼前这位姜家如今的家主,也並非如传闻中那般不近人情。 “太好了,先前老爷子就一直念道著你,如今你来了,也算能让老爷子了却一桩心事!” 姜政感慨著。 而旁边,又传来了姜语湘的一声冷笑。 姜政顿时扭头:“语湘,你笑什么?” 姜语湘只是笑而不语,缓步走到林江年身旁,抬眸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和讽刺。 而姜政瞧见这一幕后微微一怔,隨即,哪里还意识到不到什么? “语湘,你说的……那个男人!” 姜政脸上露出一丝惊愕:“说的便是江年不成?” “不然你觉得能是谁?” 姜语湘冷笑反问。 姜政顿时沉默。 刚刚在得知语湘带了个男人回来,他心中愤怒至极。可在当瞧见林江年出现时,他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难怪语湘会说他没这个本事! 这,就算是有本事也不能动啊! 看来就是一场误会! “怎么回事?” 似瞧见姜语湘跟姜政之间气氛有些不对,似针锋相对,林江年扭头看向身旁的姜语湘。 姜语湘微微扬起那素麵朝天,不施粉黛却照样倾城艷姿的脸蛋,讥讽道:“你的这位好舅舅,说你是我带回家的野男人呢!” 林江年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见眼前的姜政脸上似有些尷尬神情,顿时开口:“舅舅,这一切都是误会。” “今日是小姨接我回姜府,怕是有不明事之人瞧见这一幕,便以为误会了吧。” “原来如此。” 姜政微微点头,眼下他也意识到这就是一场误会,正要开口,却又听到姜语湘开口:“误会?我看未必?!” “你的那位好妻子,她可不那么想。她不单单羞辱了我,同时可连堂堂临王世子也一併羞辱了呢。” 此话一出,姜政脸色顿时微变。 他瞬间想到了什么…… 自己那位妻子,恐怕还真乾的出这种事情来。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林江年毕竟是临王世子,哪怕他跟姜家有这么一层关係在,可毕竟世子殿下身份尊贵,今日恐怕…… 一想到这,姜政语气一沉,看向林江年,略带几分愧疚道:“燕儿性格跋扈不懂事,今日若是衝撞得罪了,江年还请莫怪怪罪……” “舅舅言重了!” 林江年连忙摆手:“今日之事本就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说如此分外之话。” 听到这话,姜政微微一怔,看向林江年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谁跟她是一家人?!” 这是,一旁又传来姜语湘冷笑之声。 “语湘?!” 姜政皱眉,自己这妹妹也太不听话了。 如此胡闹,根本没有一点长辈的模样。 “好了,小姨你也少说两句!” 林江年自然猜到了今日发生什么事情,开口劝阻小姨。 听到林江年的话,姜语湘顿时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轻瞪他:“臭小子,你还管起我来了?!” “不敢!” “这还差不多!” 姜语湘满意的点了点头,再轻哼一声后就不多废话了。 而瞧见这这一幕的姜政,也是略有些惊奇。以往他这妹妹在家中无法无天,隨心所欲,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却没想到自己这位外甥三言两语,便能让她安静下来。 “江年连日赶路,今天刚到姜家,恐怕累了吧。不如暂且在此住下,好好歇息一番,等晚点舅舅为你接风洗尘!” “那就多谢舅舅了。” 林江年並未推辞,点了点头。 二人又一番寒暄之后,这时,外面来了下人,姜家又有紧要之事需要这位家主前去处理。於是,姜政起身暂且告別。 隨后,院中清冷下来。 林江年转身,却见姜语湘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 “你这臭小子,场面话倒是挺会说啊?!” 林江年自然清楚她指的是什么,顿时轻笑道:“我这可都是真心话。” “我可不信!” 姜语湘压根不信:“臭小子你要是真对姜家上心,还用得著我把你抓回姜府来?” 被小姨戳穿,林江年也一点都不恼,而是感慨道:“这位大舅也並未像传闻中那般不近人情。” “那你可就错了!” 姜语湘瞥了一眼院外:“他比你想像中不近人情的多了!” “他能成为姜家家主,能接受家族联姻娶了孙燕那种货色,能是什么好人?你是没见到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时候。” 听著姜语湘的吐槽,林江年则是挑眉:“照小姨你这么说,我杀的人可也不少。” “所以,你跟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语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当望著眼前林江年的这张俊朗脸庞时,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幽幽的嘆了口气。 “你这次来姜家若是有什么目的,可千万要小心防著他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为何这么说?”林江年一怔。 “他能对你如此和善,不仅仅是因为你是他的外甥,更重要的,是你长得跟你姐姐很像。” 林江年与那位已故的临王妃样貌很相似,他继承了那位临王妃的样貌优点,十分神似。 这一点,林江年虽然没有证实,但也从很多人口中听到过。 “当年,你的这位大舅对姐姐极为宠爱。但同时,他也跟老爷子一样,反对姐姐嫁给林恆重……” “所以,他对你和善,仅仅是看在你跟姐姐的这一层关係上……” 姜语湘看著林江年,面色逐渐严肃:“可倘若你还有別的什么目的,一定要防著他点……” “他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林江年沉默著。 虽然姜语湘骂的很脏! 但不得不说,有几分道理。 “我会注意的。” 林江年点头。 “那就行了,你自己看著办吧。” 姜语湘收回视线,语气隨即又变得轻鬆:“现在要去见见老爷子吗?” “去吧。” 林江年想了想,点点头。既然来了,总归是要去见上一面的。 “行,那你跟我来吧。” 姜语湘转身朝著院外走去。 而林江年则是叮嘱许嵐小绿留在这里,让小竹好好照顾她们二人。 等到林江年和姜语湘离开后,原地剩下三人面面相覷。小绿便兴奋的跑到了小竹身前,一把抱住了她:“小竹,好久不见呀,我好想你呢!” 小竹被小绿姐姐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微微有些脸红:“小绿姐姐。” 小绿兴奋的捏掐著小竹的脸蛋小手,瞧著这副水灵灵的模样,似想到什么,又偷偷凑到跟前小声问道。 “小竹,刚才你跟殿下在后院……小半年没见,有没有乾柴烈火,悄悄摸摸……” 小竹的脸色瞬间唰的一下通红:“没有……” “真的?” “……” “小竹你可不要骗我哦!” “……” “你脸色怎么那么红,真的骗了我?你肯定跟殿下……那啥了对不对?” “……” “你不承认也没用,好哇……没想到小竹你居然如此大胆,我们都还在呢,你却背著我们悄悄跟殿下在后院……刺不刺激?” “……” 清冷幽静的小院。 姜语湘领著林江年出现在前院中,她缓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林江年:“老爷子就在房间里,刚刚下人已经去通报,你直接进去见他就行。”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那小姨呢?” “我就不去了!” 姜语湘撇嘴:“我不想看到老爷子。” 瞧这模样,怕是又跟老爷子闹什么矛盾了。 来之前,林江年就对这位小姨的『英勇事跡』略有所耳闻。没想到,过来之后一瞧,果然名不虚传。 当初在京城时,姜语湘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態,看上去成熟稳重进退游刃有余。 没想到吶……私底下却是另一幅面孔。 转念一想,似乎也很正常。 姜语湘毕竟比林江年大不了几岁,二人算得上是同龄之人,加上作为姜家四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受万千宠爱於一身,性格养的略比较骄纵也是能理解。 再怎么说,姜语湘也不过是性子使然惯了,也並未做出过任何伤天害理,欺压百姓之事。 “臭小子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姜语湘很快察觉到林江年那不对劲的眼神,当即没好气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 林江年轻笑一声,略有些强忍著笑意:“我想起了一件开心的事情。” 姜语湘目光狐疑:“什么开心的事情?” “小姨你……”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没忍住,感慨道:“现在的模样可跟当初京城的你不太一样吶!” “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小姨!” 此话一出,姜语湘先是一怔,隨即猛然意识到什么,当即面露羞恼。 “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讽刺我?!” “没有!” “你一定是在故意嘲讽我对不对?反了天了,好哇你,连小姨你都敢嘲笑了?!” “小姨息怒,我绝无此意! “我不信……你给我站住,不许跑,你看我掐不掐死你!!” “……”(本章完) 第687章 来姜家的真正目的 清冷幽静的房间內。 林江年站在房间中央,静静看著前方。视线中主椅软榻上,正静坐著一位老人。 满头白髮,脸上皱纹沟渠纵横,垂暮之年,混身上下散发著暮气,仿佛已经时日不多。 老人的身旁,还有两位贴身照顾的婢女,正亦步亦趋跟隨。 此刻,老人目光失神,仿佛像是没了所有精气神般,沉默良久。 “你们都出去吧。” 老人缓缓开口。 两名婢女点头,转身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房间內,只剩下了林江年以及眼前的老人。 林江年上前一步,拱手:“临王世子,拜过姜老爷子!” 神態平静,语气中带著几分恭敬姿態。 然而,眼前的老人却猛然抬头,盯著林江年。原本失神的目光中,仿佛迸发出一丝精光,死死盯著林江年。 “你喊我什么?!” 林江年愣了下,差一刀:“姜老爷子,你这是为何?” 沉默。 还是沉默! 姜老爷子死死盯著林江年,良久后,沉声怒道:“你跟你那个爹果然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换成是別人这么骂林恆重,林江年上去就得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不过眼前这位毕竟身份不一般,林江年显得很平静:“老爷子似乎对王爷的意见很大?” “我对他恨之入骨!” 姜老爷子似情绪激动了些,忍不住剧烈咳嗽两声。 “老爷子要注意身体!” 姜老爷子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盯著眼前的林江年,再度盯视良久,眼神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隨后,他沉声开口:“你可知我是谁?” “知道!” 林江年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砰!” 姜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旁边桌椅上,语气愤然:“既然知道我是谁,你称呼我什么?!” ……谁说这姜老爷子快死了? 这不还挺活泼乱跳的? 林江年想了想,试探问道:“老爷子希望我称呼你什么?!” 姜老爷子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仿佛是被气的不轻。他死死盯著林江年,强压抑住心头的怒火。 下一秒,他冷声怒道:“滚滚滚,赶紧滚,不想看到你……有多远你滚多远!” 愤怒的情绪涌现,姜老爷子浑身上下的暮气似乎又重了些。 林江年倒没有滚,他依旧站在原地,静静望著眼前的姜老爷子,沉默良久后,突然轻笑了一声,拱手弯腰。 “晚辈江年,拜见过外公!” 此话一出,原本正气愤的姜老爷子,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那股气愤情绪,似瞬间荡然无存。 他猛然盯著林江年,那浑浊的目光中,似有一股精光一闪而过。 “你喊我什么?!” “外公!”林江年缓缓开口。 声音清晰,口齿伶俐。 此刻,姜老爷子死死盯著他,仿佛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良久,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等到再睁开眼时,眼神底仿佛有了些许异样的情绪。 冷哼一声。 “臭小子,没大没小,还知道我是你外公?!” 声音低沉,似听著气愤,可却又莫名有种像是赌气的意味。 林江年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外公,这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那你这臭小子刚刚喊我什么?” “这不是担心外公不认我。” “我为何不认你?” 林江年解释道:“外公与王爷关係僵硬,这不担心会牵连上晚辈……” 姜老爷子目光一凝,隨即冷笑道:“我跟你爹的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林江年试探问道:“老爷子跟王爷为何会老死不相往来?” “姓林的难道没有告诉你?!” 姜老爷子目光阴沉。 “晚辈略有所耳闻,只是……” 林江年想了想:“当年之事,也不儘是王爷之错。” “若非是他,你娘怎么会死?!” 姜老爷子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语气愤然道:“你娘如此年轻,却因他早早过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没照顾好你娘,怎么会……” 说到这里,姜老爷子沉默了。 他望著林江年,盯视良久,语气突然缓和了不少:“你过来。” 林江年缓步走近。 姜老爷子盯著林江年的脸庞,神情逐渐有些恍惚:“像,太像了!” “你,跟你娘真的很像!” 姜老爷子仿佛是回想起些许什么久违的回忆,陷入恍惚中。 林江年没有开口,他倒是能理解这位姜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女儿因为女婿而死,这些年对女婿恨之入骨,甚至就连外孙都不曾见过。 林江年此番前来,原以为这位姜老爷子会对他態度极为冷漠。林江年甚至做好了与其对线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是眼下这副场景。 沉默了良久的姜老爷子,似逐渐回过神来,他望著林江年,沉声道:“既然来了,就多待一段时间吧。” “你娘当年留下的那些遗物,有空你也去瞧瞧吧。” 林江年心中微微触动:“好。” 姜老爷子微微闭上眼睛,情绪似逐渐沉稳下来。 林江年则又开口道;“外公身体如何了?” “还死不了。” 姜老爷子摇头,眼神底流露出一丝冷笑:“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我岂能让他们如愿。” 林江年没开口,他大概知道小姨的性格是隨谁了……虽然没有遗传,但学的可谓都是精髓! 说到这里,姜老爷子又突然缓缓抬头看向林江年:“你这次来楚江城,不只是想接纸鳶那个女娃的吧?” 此话一出,林江年沉默了下,开口笑道:“外公果然神机妙算!” “少吹捧我!” 姜老爷子微微眯眼:“说说吧,林恆重让你来干什么?!” “王爷倒也没有特地叮嘱过我什么。” 林江年轻摇头:“只是希望,能跟外公你的关係缓和一下。” 姜老爷子目光一冷:“这是他的意思?” “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林江年平静道。 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如今林家和姜家之间,也不应该关係如此僵硬。 姜老爷子沉默,半响后,冷笑一声:“想让我原谅他也行!” “让他亲自过来给我磕头道歉,我再考虑一下!” 这老爷子明显是没诚心想缓和关係。 林江年嘆气:“外公这样,是不是有些刻意为难了。” “为难?” 姜老爷子冷笑:“他害死你娘我还没找他麻烦,他是临王爷又如何?” “不亲自来给我磕头道歉,我饶不了他!” 得,这事算是没得缓和了! “还有呢?!” 姜老爷子又盯著林江年看:“除了这事,他还让你来干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了……” “臭小子少在我面前耍滑头,我当年算计的时候你娘都还没出生!” 姜老爷子没好气道。 “……外公果真是慧眼,什么都瞒不过你!” 面对姜老爷子的逼问,林江年想了想,试探问道:“老爷子对如今王朝局势怎么看?” 姜老爷子仿佛意识到什么,眯眼看他:“临王府要掺和进去?” 林江年摇摇头,又点点头:“许王意图谋反,牵一髮而动全身,此事即便我临王府不参与,也会被动捲入。” 姜老爷子沉默著,他自然知晓这其中之意。 盯著林江年:“所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让你来干什么?!” “来找外公借东西!” “借什么?” “借钱,借粮!” “……” 寂静。 房间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才是林江年此次前来姜家最大的目的! 天下即將大乱,临王府势必无法独善其身,为对付北方的那位许王,必须提早做准备。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无论临王府的任何行动都缺少不了钱財和粮食。临王府手底下的几十万大军,所缺少的钱粮是一个天文数字。 哪怕临王府富可敌国,平日里倒也能自给自足。可一旦战爭当真爆发,到时候也势必会迅速捉襟见肘。 相比於北方那位许王筹备多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家底。相比起来,临王府显然要差上不少。哪怕提前早做了准备,可依旧不足。 因此,林江年此番前来姜家最大的目的,便是借钱財和粮食! 姜家作为江南地区最大的世家,同样富可敌国,若能从姜家借到钱粮,势必能助临王府更上一层楼。 “你们父子俩,竟然將主意打到我姜家头上来了!” 半响后,姜老爷子愤然道:“早就盯上我姜家的產业了是吧?” “外公息怒,绝无此事!” 林江年连忙开口安抚:“这不是给外公带来了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吗?” “我需要你给飞黄腾达的机会?!” 姜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江南第一大世家,闻名天下,还当要如何飞黄腾达? “姜家能有今天的地位,跟外公你脱不开关係。但也正因如此,这同样是姜家的困意,外公可否想过,一旦外公你过世后,姜家又会如何?” 此话一出,原本满脸气愤的姜老爷子突然愣了下。 紧接著,陷入了沉默。 显然,他想到了什么。 “外公病重以来,外面虎视眈眈,都对姜家意图不轨。如今姜家看似庞大,可隱患重重。大舅虽不昏庸,但能力有限,性格软弱,他撑不起偌大的姜家!” “日后姜家必定会衰败,这已成定局!” 在来之前,林江年早已將江南世家调查了清清楚楚。 如今的姜家看似庞大,可实则早已千疮百孔。之所以还没爆发,只是因为姜老爷子还活著。 他如今的影响力尚在! 可一旦等到姜老爷子死了,到时候姜家便会如同堆积的积木般,轰然倒塌。 姜老爷子盯著林江年:“所以,你想將姜家拉到你们临王府的阵营?” “让姜家成为你们临王府的附庸?” “外公误会了,並非是附庸,而是合作!” 姜老爷子冷笑:“你当我不认识林恆重?” “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的很。他盯上我姜家,必定会吃干抹净,不留任何生路!” 林江年嘆气,这老爷子对王爷的怨念还真挺深。 “如今姜家的局势极为不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著如今天下即將大乱,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姜老爷子盯著林江年:“你如何敢保证,临王府能必贏?” 北方那位许王镇守边关,兵强马壮,如今他气势汹汹意图染指京城王位!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姜家可將必定万劫不復。 仿佛意识到什么,姜老爷子猛然盯著林江年:“你们,也想谋反?!” 这是姜老爷子唯一能猜测到的目的! 临王府,也想起兵谋反称王了?! “外公你想多了,我们临王府世代忠良,怎么会做出谋反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林江年轻摇头。 “许王狼子野心,若是让他入主中原,到时候必定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所以……” 林江年缓缓开口:“临王府,自然有义务匡扶皇室,清扫谋逆之臣。” 姜老爷子仿佛逐渐意识到什么,盯著林江年看了良久。 也沉默了良久。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姜老爷子恍然。 “所以,外公考虑的如何?” 姜老爷子思绪沉默良久,半响后道:“恐怕不成。” “为何?” “我姜家虽富裕,可却也难以承担战爭消耗……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临王府的目的,姜家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江南之中可还有不少世家对我姜家虎视眈眈,若我姜家此时元气大伤,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我可不能將整个姜家的未来,拿去跟你们赌!” “外公你误会了!” 林江年轻摇了摇头,笑道:“外公放心,我此次前来,可不只是向姜家借钱粮。” 听到这话,姜老爷子先是怔了下。隨即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只是姜家,包括楚江城,以及江南地区的所有世家……这次都得借钱粮!” 林江年笑眯眯道:“外公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对姜家不利……” “他们一个也都逃不了!” “……”(本章完) 第688章 纸鳶与许朝歌 </ins> 姜府后院亭中,姜语湘在亭中来回踱步,等候良久。 “怎么还没出来?!” 姜语湘停下脚步,精致的脸庞上略有些不安的看向前方房间。 惴惴不安。 “该不会吵起来了吧?” 姜语湘轻声喃喃。 她可太清楚老爷子的臭脾气了,又臭又硬,加上跟林恆重多年来的恩怨,他见到那臭小子之后,不会闹出什么矛盾来吧? 那臭小子的脾气也不太好,等下这爷孙俩万一一言不合吵闹起来,可別闹出什么乱子来。 一想到这,姜语湘便忍不住迈步走出亭子,来到屋檐下,走近门口。 不过刚走近时,又停下了脚步。 “不对,不应该会吵起来吧?” 姜语湘仔细一听,並未从房间內听到吵闹的声音,顿时微微鬆了口气。 可过去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动静,这让她犹豫著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 正当姜语湘犹豫不定时。 “吱嘎!” 房门推开,林江年从房间內走出。 姜语湘连忙快步走上前:“出来了?” “嗯。” “你跟老爷子……” 姜语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房间內,什么都没看到,再看林江年神情反应,顿时鬆了口气。 “没吵架吧?” “为何要吵架?”林江年有些诧异。 “老爷子没为难你吧?” 说到这里,姜语湘面色微微凝重:“他要是为难你了,你跟我说,我去找他算帐!” 见姜语湘认真气愤的模样,林江年哭笑不得。 还真是父慈女孝啊! “怎么会,我与外公相见甚欢,外公对我极为喜爱!” “极为喜爱?” 听到这话,姜语湘顿时嗤之以鼻,完全不信。 怎么可能? 那老爷子之前成天就没说过一句好话,动不动就骂林恆重,连带著林江年一起也骂。 怎么可能会极为喜爱? “等等……” 但刚想到这,姜语湘脸上表情又突然一凝。 隨即,狐疑的盯著林江年:“你刚刚,喊他什么?” “怎么?” 姜语湘眼神猛然一眯:“外公?” “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 姜语湘怔住,盯著林江年看了良久。 半响后,脸上才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神色:“你这臭小子,倒是也挺有心机啊!” “怎么说?” “会拍马屁!” 姜语湘感慨,她明白了些什么。 “听不懂小姨你在说什么!” 林江年一脸莫名其妙。 “你小子少装!” 姜语湘冷笑打量著他:“別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打算。” “老爷子这人脾气虽然臭,但可不是完全不讲理。更何况……” 说到这里,姜语湘望著林江年的脸庞,轻嘆了口气:“你跟姐姐那么像,老爷子一定能瞧得出来。” “你这一声外公,怕是叫的他喜笑顏开。” 姜语湘嘀咕:“难怪老爷子没骂你。” 林江年嘆气:“你还希望外公骂我不成?” “那可不!” 姜语湘撇嘴:“他成天骂我,凭什么不骂你。” 姜四小姐心里不平衡。 倒没想到,以前在自己面前装成熟的姜语湘,竟还有这般斤斤计较的一面。 “对了,纸鳶呢?” 这时,林江年问起了正事。 从他进姜府到现在,见过了老爷子之后,正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该办其他正事了! 可到现在,都还没见到纸鳶的下落。 “她不在府上。” “去哪了?” “不知道。” “小姨你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不然呢?”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连你都不关心她的下落,我为何要关心?” 林江年哭笑不得,听姜语湘这语气,似是在赌气。 “小姨別闹了,你就告诉我她在哪吧?” “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 姜语湘轻哼一声,白了林江年一眼:“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怎么关心她的模样。” “你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说罢,姜语湘轻轻一拂衣袖,转身萧洒迈著轻快的步伐离去,似是心情不错。 …… 扬州江楼。 浩浩荡荡的江水从城外流淌入城中,將偌大的楚江城分成了数个版块,江流缓缓而下,盛夏时日,天边晚霞倒映入江水中,恰是秋水共长天一色。 江面上有船只不时缓缓而过,落霞映衬著这绝美时刻,江面庭楼之上,有轻音缓缓婉转响起。 顶楼之上,略显杂静。 四周空荡荡,余摆著一张茶桌,此刻,桌面旁正坐著两道身影。 一位身著轻纱长裙的妙曼女子,正端坐茶桌旁。 约莫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少女含苞待放的年纪,精致的容貌,绝美的轮廓,以及那不施粉黛,却惊艷眾生的清冷脸庞。 坐在那儿,便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清冷绝尘之气。 一袭轻纱长裙,朴素而又不普通,將少女妙曼的身姿展露无疑。 她神情清冷,端起桌上的茶杯,红唇轻抿一口,放下茶杯,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身影。 神情淡然,语气不冷不淡:“你不该来找我。” 在少女的对面,同样坐著一位年龄相仿,样貌清秀的……『男子』! 准確来说,应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一张同样极为清秀精致的脸庞,唇红齿白,眸光明亮,肌肤白皙,看似像个清秀的男子。可仔细一瞧,便可见那弯弯长长的睫毛,薄唇琼鼻,都掩盖不住的秀气。 以及那一身书生儒士的青衫长袍,看著似是个男子,可那儒袍之下,那难以无法完全遮掩,而略显圆鼓饱满的胸脯,都將她的身份出卖的一乾二净。 是个娘们! 此刻,这女扮男装的姑娘脸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右手一收那轻摇晃的摺扇,挑了挑眉:“为何不该找你?” 纸鳶眼眸微垂,静静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我会杀了你。” “真的吗?” 她轻笑一声,却摇摇头:“我不信。” “你一定不会杀我。” 纸鳶没说话,只是平静而又略带些许冷意的看著她。 “你不用对我有如此敌意,我知道你在查什么……而我恰好呢,也正好知道一点点內幕……” 她语气一顿:“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纸鳶的回答清冷而又乾脆利落。 “这就可惜了!” 她轻笑一声,似有些惋惜。 “看来,我得亲自去跟他说一说了。” 此话一出,便见纸鳶眼神明显一变,十分犀利:“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衝著纸鳶甜甜一笑:“你猜?!” “砰!” 纸鳶面无表情,一掌拍在两人身前的茶桌上。 下一秒,茶桌上顿时出现一道裂痕。 裂痕从茶桌中心涌现,瞬间蔓延,朝著她逼近。她面色淡然,猛然一挥手中摺扇,拍落在茶桌上。另一道裂痕显现,顺势碰上那道裂痕。 “啪嗒!” 剎那间,茶桌四分五裂。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郁的灰尘,二人相对而立。 纸鳶眼神冰冷,带著敌意和警惕。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 她语气玩味:“你担心我对他不利?” 纸鳶冷冷盯视著他:“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我要是不呢?” 她的语气依旧淡然,似是故意挑衅著。 然而,纸鳶却並未料她想像中那般暴跳如雷。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转身,准备离去。 “听说,他今天已经到扬州城了。” 原本转身的纸鳶,突然顿了顿,停下脚步。 “可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你难道不好奇吗?” 她的声音继续响起。 纸鳶站在原地,没动静。 “她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你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你只是个侍女。” 她嘴角微微扬起:“相比於那位长公主,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在他眼里,恐怕並不重要。” 见纸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心中涌现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正想要继续说什么时,却听到纸鳶平静不冷不淡的开口。 “他来了。” 她猛然一怔,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紧接著,便听到一个脚步声靠近。 她猛然抬起头,看向庭楼门口。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林江年?!” 庭楼上,林江年缓步走进来。 他的视线目光,第一眼落在前方那道轻纱倩影上。 接著,目光便移不开了。 而庭楼中的纸鳶,恰好目光也正落在他身上,两人眼神交匯之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刻,仿佛有千言万语的思绪在酝酿。 林江年停下脚步,看著眼前这道熟悉而又略有些生疏的身影。 小半年不见,纸鳶更漂亮了! 少女逐渐长开,亭亭玉立。与此同时,她身上那股往日清冷的气质,在瞧见林江年的这一剎那,宛如冰雪融化般,荡然无存。 此刻,林江年望著眼前这道朝思暮想的多日的少女,心中感慨万千。 原本许多想说的话,在此刻又突然停顿住。 “我来了。” 最终,他所有想说的话,匯聚成了这简单的三个字。 “嗯。” 纸鳶轻点头,言简意賅。 少女精致的脸庞上,似是依旧平静。可那双明亮的眼眸,却也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林江年缓步走近。 一步,两步,三步…… 视线中纸鳶的容貌愈发清晰,清楚,仿若恍惚。 “纸鳶……” 他轻声开口,似想说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纸鳶轻声开口,似有些疑惑。 “小姨告诉我的。” 林江年回答。 虽然姜语湘先前赌气,让林江年自己去找纸鳶的下落。不过在林江年的死缠烂打下,最终还是告诉了他纸鳶的去向。 纸鳶听闻,默不作声,轻点了点头。 正当林江年还想开口说什么时,终於,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沉闷略带些许气愤的声音。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声音很愤然,带著几分幽怨。 林江年猛然抬头,目光视线落在了旁边那道『女扮男装』的身影上,当瞧清楚对方的脸庞时,林江年眼眸猛然眯起:“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心中闪过一丝惊愕。 此人,他並不陌生! 这张熟悉的脸庞,不正是昔日在京城见过两次,许州的那位郡主……许朝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又怎么会在这里见纸鳶? 仿佛意识到什么,林江年猛然回头看了纸鳶一眼,却见纸鳶神色平静,衝著他微微点头。 林江年当即明白了一切。 “怎么?本郡主不能来么?” 穿著一身书生儒士装,明眸皓齿的许王郡主脸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她盯著林江年打量几眼,缓步上前,似笑非笑。 林江年微皱眉,隨即又舒展开。 “许王郡主自然能来,不过……” 林江年停顿了下:“郡主此时不应该在许州筹备著谋反之事,怎么还有閒心来这里閒逛?” 此话一出,明许朝歌脸色微变了变,似没想到林江年竟会如此直白。 但她隨即又很快眯起眼睛:“世子殿下说笑了,我许家世代忠良,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谋反之举来?” “真的吗?我不信!” 林江年瞥她一眼:“有本事你用你全家性命发毒誓?” 许朝歌:“……” 她脸上笑容微僵,片刻后,才逐渐恢復,盯著林江年,皮笑肉不笑道:“世子殿下可真会说笑。” “本世子可没跟你说笑。” 谁料,林江年却一脸认真的盯著她:“你说你们许家不会谋反,你倒是发毒誓啊?” “怎么。不敢么?” 许朝歌逐渐呼吸急促,那被儒袍包裹不住的胸脯猛然上下起伏著,似是要跳出来。 明显被气的不轻。 她轻咬银牙,似完全没料到对方压根不给她任何面子。 “世子殿下,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要揣著明白装糊涂。” 林江年嗤笑:“装糊涂的难道不是你吗?” “既然都已经打算谋反了,何必还如此遮遮掩掩?!” 林江年瞥她一眼:“我要是你,就直接承认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朝歌:“……” 直接承认? 他倒是会说! 谁会承认自己谋反?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哪怕是真的要谋反,也绝不可能承认。 许朝歌哪能没意识到,此子明显是故意噁心他。 心头一阵恼怒。 但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了下去。 ……(本章完) </ins> 第689章 懂事的让人心疼 “看来,世子殿下不怎么欢迎我啊?” 眼神底的恼怒一闪而过,许朝歌很快恢復如常,眸光上下打量著林江年,脸上重新涌现一抹似笑非笑。 “你才意识到吗?”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本世子跟你很熟吗?为何要欢迎你?” 瞧她这话说的! 林江年跟她很熟吗? 一点都不熟! 也就是在京城见过两面,並且当时还闹的很不愉快。严格意义上来说,非但不是朋友,甚至还有仇…… 如此情况下,林江年能欢迎她么? 换成是別人,哪怕眼下有仇,恐怕也会掩饰一二。但林江年却完全不给她这个面子,使得许朝歌脸上刚浮现的笑容又隨即凝固。 她猛然眯起眼睛,眸光盯著林江年良久。 半响后,似压抑住了心头情绪。 “既然世子殿下不欢迎本郡主,那本郡主就不打扰殿下与佳人敘旧了。” 说罢,许朝歌目光落在纸鳶身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两眼。 隨即,转身离开庭楼。 林江年並未阻拦,只是望著这位郡主离开的背影,微微眯眼。半响后回过神,看向身旁的纸鳶,见她的目光也同样落在对方身上。 默默盯视,似微微皱眉。 “她怎么会来找你?” 林江年开口问起。 许朝歌会出现在这里,的確有些出乎林江年的意料。 他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 纸鳶微微收回眸光,淡淡道:“她是衝著你来的。” “我?” 林江年微怔,疑惑的看向纸鳶:“她衝著我来干什么?” 纸鳶轻摇头。 她尚且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她的动机已经很明显。 “她想拉拢我。” 纸鳶轻声开口。 “拉拢?!”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愕然,这位许王郡主脑子该不会是秀逗? 拉拢纸鳶? 隨即,林江年仿佛意识到什么,神情微微一凝。 低眸时,正好又与纸鳶对视上。 这张不施粉黛,清秀靚丽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双柔柔的眸光似泛著什么情绪,静静望著她。 “她,不对劲!” 林江年开口。 纸鳶不语,点了点头。 “如今北方战事告急,她不留在许州,却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林江年眯起眼睛:“所图恐怕不小!” 他思绪片刻,又猛然想到什么:“许轩呢?” “他也来了么?” 纸鳶轻摇头:“不清楚。” 目前为止,暂时只有这位许王郡主出现在楚江城。至於那位许王世子,暂且下落不明。 “看来,他们的行动很快!” 林江年默声道,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暂时还不確定。 停顿后,林江年回过神,暂且將此念头拋之脑后,低头望著眼前的纸鳶,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小半年没见了,眼前的纸鳶似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如半年前,林江年记忆中的那个她一模一样。 样貌倾城,清秀精致中带著几分清纯。那那位独有的清冷气质,又將她混身上下气息展露的淋漓尽致。 她静静站在眼前,便给人一种不敢轻易触犯的冷艷美! 而这一抹冷艷,又与长公主那种全然的寒意所不同。她望向林江年时,眼眸底不时闪过的几分恍惚,以及思念之色,使得她身上多了几分真实感。 久別胜新婚! 这小半年的分別,所积攒的情绪,仿佛在此刻迸发了出来。 纸鳶似察觉到了林江年的神情反应,她微微抬眸,目光注视在林江年脸上,察觉到他那炙热的目光盯视在自己身上,似有些不太自然。 又微微移开了眸光,白皙清秀的脸蛋上,泛起一抹说不上来的嫣红。 “你,看我做什么?” 轻柔的语气,似有些紧张。 “这么久没见,想多看看你。” 林江年回答。 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脸蛋上,盯视著她所有的细节。 听到这话,纸鳶似怔了下。 紧接著,便扭开了身子。 语气依旧轻柔清冷。 “你该早点来的。”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一顿,这是……在埋怨他来晚了? “我这不是临江城那边的事情一处理完,就马不停蹄赶来找你了嘛?” 林江年轻笑著解释,迈步上前,张开双手想要抱她。纸鳶却似提前察觉,后退一步,避开了林江年的怀抱。 停下脚步,抬眸落在他身上:“未必吧?”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中略一咯噔……这是要跟他算哪笔帐了? 不过,纸鳶却並未多说什么,只是依旧静静注视著他片刻。 “王爷还好吗?” “挺好的。” “上次的刺杀?” 纸鳶停顿了下:“是假的?” 显然,纸鳶也已经意识到其中猫腻。 “刺杀是真的,但王爷伤势並不严重。” 林江年缓缓开口,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纸鳶听。 从王爷遇刺,將计就计装重兵,引发临江城內各世家之间的猜测,蠢蠢欲动。最终,隨著林江年回到临江城,引发一系列的恩怨矛盾,趁机將这些蠢蠢欲动的世家一网打尽…… 这次之后,整个临江城內的世家几乎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打压。尤其是以往那些与临王府不合,甚至是暗地里跟朝廷或是其他势力有染的世家,几乎都没能逃过去,被临王府一网打尽。 加之林江年这次如此高调的行为,使得临王府的权威在临江城內达到了顶峰。 而这,对於林江年日后接任林恆重的位置也有著极为重要的帮助。 如今的临江城百姓,已经逐渐接纳他这位临王世子。不少人也发现,世子殿下並未像先前传闻中那般紈絝混帐……至少如今看著像是个人了! 纸鳶静静听著林江年说著这段时间临江城內发生的事情,轻轻点头。 虽然有从临江城传来的情报,但其中很多细节並不是那么清楚。 “那你呢?” 等到林江年说完后,又突然看向纸鳶:“这几个月,你在姜家做什么?” “听小姨说,你很忙?” 纸鳶眼神底闪过一丝异色,平静道:“也没什么事!” “是吗?” 林江年不怎么相信,微微凑近她跟前,盯著她的眼睛:“真的?” 纸鳶平静的与林江年对视著,清冷的眸光似闪过一丝羞涩。 她微微后撤一步,收回眸光。 “也跟我说说,这段时间姜家的事情吧。” 林江年开口问起。 姜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大概都已经了解。但关於姜家具体的细节,也同样並不是太清楚。 “姜家……” 纸鳶停顿了下,还正要说什么时。 却见林江年又缓步走到她身旁,然后,轻车熟路的伸手从身后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少女的肌肤一如既往的雪白柔嫩,哪怕隔著衣裳依旧能感受到那绝佳的手感。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弹性十足 凑近之时,能嗅闻到从纸鳶身上传来那熟悉的阵阵清香。 林江年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道。 太怀念了! 少女的身姿似微微僵了下,抬眸看向林江年,眸中似浮现一抹羞恼,原本白皙的脸蛋似更红了些。 不过,她倒也並没有挣扎。 只是似许久生疏了些,有些陌生,那微微僵硬的身子再过了一会儿,似是逐渐习惯。 “继续说啊?” 见纸鳶突然没说话了,林江年这才抬头,看向那张精致的侧脸,轻笑道:“继续说说,姜家怎么了?” 纸鳶沉默了下,方才微微抑制住心头涌现起的那一丝羞意,轻声缓缓说起姜家如今的处境。 “老爷子身体情况並不好,年前感染了一场风寒后重病不起,前些日子才好了不少,但大夫说恐怕时日不多……” “姜家內部这些年堆积了不少矛盾,那些旁系子弟们並不服姜政,一直在明爭暗斗……” “江南的那些世家,也盯准了姜家失势,想要从姜家分一杯羹……” “……” 天边晚霞缓缓落下,天地间被染成霞光色。 昏暗的江面上,水光荡漾,远处有一群南飞的鸟儿不断飘荡在空中,將此刻画面鐫刻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扬州江楼上,四周寂静。 顶楼之上,唯有两道身影静静依偎在一起。 林江年怀抱著纸鳶那柔软身躯,小半年不见,思念的情绪仿佛在此刻凝聚成了实质。 纸鳶依旧轻声开口著,说著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她跟著小姨一行人,从京城一路南下,沿著水路回到姜家,接下来在姜家一住就是两三个月。 这几个月的日子倒也还算平静,姜家本就是纸鳶的半个家,她从小便在这里长大,对此十分熟悉。 “这么说来,现在的姜家局势很混乱?”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柔软香玉的娇躯,轻笑温带。 纸鳶白皙的脸颊上似泛著一抹不经意的红润,她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之前是,现在不一定。” “为何这么说?” “因为,殿下你来了。” 听到这话,林江年挑眉:“你这话说的,好像本世子有能改变这局面一样?” “殿下,没有吗?” 纸鳶平静反问。 这一反问,倒是把林江年给问愣了。望著眼前这张不施粉黛,却清秀精致的脸庞,林江年似意识到什么,微眯眼。突然伸手,在少女那衣裳包裹之下,略挺翘浑圆的臀部上拍了一下。 “啪!” 不重不轻,正好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微颤的手感,似极有弹性。 “王爷是不是已经告诉你什么了?” 剎那间,一抹嫣红之色从纸鳶脸上浮现。她微微睁大美眸,似没想到林江年竟然会突然对她出手。一股羞慌的情绪猛然从心头涌现,她羞恼地轻瞪了林江年一眼,试图挣扎脱身。 但林江年却將她抱的更紧了,似笑非笑:“你往哪跑呢?” 纸鳶那脸蛋白皙的肌肤上点点嫣红,羞恼不已,轻咬著下唇瞪著他。 似有无限羞意。 “拍疼了?” 林江年挑眉,顿时又笑眯眯:“来,我帮你揉揉!” 说著,林江年便又伸手打算帮她揉一揉刚刚被拍的地方。 纸鳶娇躯顿时一僵,下意识伸手挡在屁股后。但隨即,又意识到自己这姿势有些太过於…… 身子再一僵硬,愣在原地。 而林江年看著她这副傻愣愣的模样,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眼见纸鳶愈发羞恼,林江年这才没有再捉弄她,而是继续问起刚才的话题:“王爷跟你说了什么?” 纸鳶脸上的红韵尚未完全褪去,她白了林江年一眼,似有万种风情。 “王爷什么都没跟我说。” “真的?”林江年却有些不信。 可望著纸鳶那清澈的眸光,又不得不相信了……纸鳶一般不会骗人。 “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林江年继续问道。 纸鳶沉默了下,似平復情绪,隨即才道:“猜的。” “猜的?” 林江年微愕然,望著眼前的纸鳶,隨即感慨:“纸鳶你果然聪明。” 纸鳶眼眸微垂,並未开口。 “纸鳶,你难道不问问,我这次到底来江南干什么?” 林江年见她不说话,又开口道。 纸鳶抬眸看他,轻摇了摇头。 “殿下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平静的语气。 懂事的让人心疼。 见状,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显得你很懂事?” 纸鳶没吱声,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懂事的让本世子有些心疼!” 林江年望著她轻柔绝美的脸蛋,突然轻轻伸手缓缓抚摸了下。 纸鳶怔了下,但却没有反抗,任由林江年的手落在她脸上,轻轻抚摸著,似有股异样的情绪涌现。 “这段时间,辛苦委屈你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虽然纸鳶没说,但林江年已经猜到她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纸鳶明显愣了下,抬眸与林江年对视上。少女红唇微张了张,似想开口解释什么。 但,没有开口。 林江年牵起她的小手,轻轻握紧:“其实,这次我来姜家的確还有別的目的,不过,这些都只是顺带的。” “只有来接你,才是正事!” 林江年静静望著她,语气轻柔:“纸鳶,我来接你回家了!” ……(本章完) 第690章 一家团聚 第690章 一家团聚 天色渐暗。 姜府內。 “那臭小子还没回来?” 前厅內,身著一袭暖黄长裙的姜语湘坐在屋檐下,抬眸看向远处院外,院外天色已经暗下。 “四小姐,世子殿下和纸鳶小姐都还没回来。” 旁边的丫鬟小声开口。 听到这话,姜语湘俏眉紧皱:“还不回来?” “该不会是跑去哪里浪了?” 姜语湘皱著眉。 也对! 小半年没见,眼下二人定然是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一碰就著。这个时候,其他人不都是碍眼的。 二人指不定……今晚都不回来了?! 一想到这,姜语湘神情变得愈发奇怪。踌躇著,心中涌现起一丝怪异想法。 半响后,姜语湘收敛心神,幽幽嘆了口气。 “算了,不管他们了!” 姜语湘缓缓起身,正准备离开。 这时,院外传来了快步声响动静:“四小姐,殿下和纸鳶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话,姜语湘眼眸猛然亮起,快步迈向厅外。 姜府门外,一辆马车缓缓停落下。林江年与纸鳶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回到姜府。 “纸鳶!” 府內,姜语湘迈步走到二人身前,审视般打量著二人。 尤其是姜语湘的目光落在纸鳶身上,见纸鳶神情平静,眸光清澈,脸上以及身上的衣衫都极为完整时。不知为何,心中微鬆了口气。 隨即,目光才落在林江年身上。 “小姨你这……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林江年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还以为你们二人今天不会回来了呢?!” 姜语湘眼眸底浮现一抹异色,嘴角微微扬起,打量著二人。 意味深长! 林江年听懂了。 “小姨这是哪里话,我们不回来能去哪?” 林江年轻咳一声。 “谁知道呢?” 姜语湘瞥了二人一眼,又看向纸鳶,顿时问道:“纸鳶,这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纸鳶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轻轻摇头。 “真的没有?!” 姜语湘多少有些不相信,她將纸鳶拉到身旁,仔细上下打量著。 不应该啊! 小半年不见,这臭小子又是气血最为旺盛的年纪,这久別胜新婚……这么久不见,两人就没干点什么? 可见纸鳶的神情,似乎又的確像是什么都没做…… 这臭小子,从良了不成? “小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江年听出来了,这是怀疑他对纸鳶做了什么啊? “你闭嘴!” 然而,姜语湘却不给林江年说话的机会,转头看向纸鳶,试图想瞧出些什么。 纸鳶也被小姨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微微移开视线,有些心虚而紧张:“没……” “行吧。” 瞧了半响,什么都没能瞧出来,姜语湘放弃了。 也放心了! 自家的白菜没有被拱!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姜语湘一边说著,一边拉著纸鳶,瞥了林江年一眼,叮嘱道:“这臭小子这么久没来见你,你可千万別那么轻易就原谅他……” “听小姨的,必须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纸鳶在一旁听著,也不开口,只是微微点头。 林江年跟在后面,有些无奈。小姨果然还是那个小姨,净出餿主意。 不过嘛…… 林江年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二人,一身暖黄长裙的姜语湘站在纸鳶身旁,身姿高挑,气质出眾,成熟的身躯所展露出来的气质嫵媚混若天成。 还別说,跟纸鳶站在一起,二人极为像是姐妹似的。 林江年多看了几眼,然后缓缓收回视线。 这可不兴多看。 …… 天色渐暗,林江年今日刚到楚江城,便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林江年名义上的那位大舅,也在府上设下宴席,为林江年接风洗尘。 只不过,这顿饭吃的倒是有些诡异! 偌大的一个姜府,然而出席这场宴席的人並不多。 林江年的那位大舅,以及二舅姜寧康以及二舅母,除此之外,姜绍安也来了。至於姜语湘,人虽是来了,但跟姜政还闹著矛盾,宴席上几乎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姜寧康夫妇得知林江年来到江南,也是极为高兴。先前林江年在京城小住了半年,一直都住在姜府,与二舅母一家的关係相当不错。 尤其是姜绍安,从一开始对林江年的敌意到后面林江年在京城收拾各路皇子权贵,逐渐让姜绍安震惊,接纳了自己这位表哥。 再到现在……当今日表哥当著自己的面,让自己抽打了姜景云一顿,扬眉吐气,这使得姜绍安愈发铁了心的要跟隨林江年左右。 至於大舅姜政那边,林江年名义上的那位大舅母孙燕並没有出现,听说是气冲冲的回了娘家。 跟著回去的,还有姜景云。 今日被姜绍安当眾抽了一顿,名声扫地,眼下应该是没脸出来了。 不过,这倒也並不影响什么。 孙燕不在,反倒使得气氛没有那么紧迫。 姜老爷子自从病重后,便极少现身,今日也同样没有出席。 一顿饭,在紧张而又诡异的气氛下结束。 而林江年抵达姜家的消息,不出意料也很快会传出去。至於后续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暂时还不清楚。 用过膳后,姜寧康又专程找到林江年。 “江年,这江南不比京城,你如今既然到了这里,凡事也同样要小心点。” 当初在京城时,姜寧康便叮嘱过林江年。如今到了江南,情况实则也差不多。江南如今局势的混乱程度,不比当初京城要好到哪去。 林江年此番抵达江南,必定会被不少人盯上。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於担心,这里是姜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定要跟二舅说,二舅一定会想办法帮你。” “多谢二舅了。” 林江年感激开口。 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二舅和二舅母都是极为关心他的人。 无论是看在那位已故临王妃的面子上,或是还有其他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都能算是一家人。 姜寧康夫妇在特地叮嘱了林江年一番后,起身离开,而另一边,姜绍安很快又悄悄摸摸跑了进来。 “表哥?!” 此时,姜绍安的脸上还残留著被殴打时的痕跡,看上去鼻青脸肿。 不过,整个人却显得极为兴奋。 “有事?”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 “表哥!” 姜绍安异常兴奋,小心翼翼道:“姜景云跑了,他今天晚上都没回来!” 林江年並不关心:“所以呢?” “这次他的脸丟大了!” 姜绍安扬眉吐气,得意洋洋道:“今天他被我打了一顿,这个脸丟完了。接下来他估计都不敢再露面了,表哥你是不知道,他今天的脸色有多难看……” 姜绍安还在兴奋的喋喋不休,但林江年没空搭理他。 “所以呢?你还有事?” 听到这话,姜绍安脸上顿时浮现一抹靦腆:“那个……的確有点事。” “有屁快放!” 姜绍安忸怩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开口:“就是那个……表哥,姜景云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报復我……” “表哥,你可到时候要帮我啊!”姜绍安可怜兮兮道。 原来这小子打的这主意! 怕人家报復? “做人还是要靠自己。” 姜绍安一听,顿时慌了:“表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这里是姜景云的地盘,他人多势眾,我一个人干不过他们。” “那你不会也去发展势力,拉拢人脉吗?” 姜绍安一怔:“怎么拉拢?” “这还用我教你?” 林江年瞥他一眼:“他人多,你不会去拉拢策反他的人?反间计会用吗?收买人心不会吗?” “等你把他的人都收买到你这边,壮大自己的声势,你到时候还怕他?” 姜绍安猛然一怔,整个人愣在原地,仿佛有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道在眼前缓缓铺开。 还,还能这样? “可是,他姜景云是姜家的大少爷啊……” “这话说的,你难道不是吗?” 林江年无比嫌弃:“你不是姜家的人?是捡来的?” “我当然是,可是……” “那不就得了!” 林江年打断了他:“你也是姜家子弟,你怕他做什么?他姜景云有继承姜家的资格,你难道没有?” “行了,赶紧滚蛋,自己想办法去……路我都已经帮你指点好了,你要是还不行,以后別喊我表哥!” “我没你这么丟人的表弟!” 不等姜绍安继续说什么,林江年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姜绍安捂著屁股委屈的跑开了。 这小屁孩,浪费自己时间。 赶走姜绍安后,林江年返回了小院。院中幽静,灯火通明。 “殿下,你回来啦?!” 院中,有几女正在乘凉。 小竹瞧见林江年回来,顿时兴奋起身。而院中,许嵐和小绿同样在其中,几人凑在一起,不知窃窃私语说著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林江年缓步走近,来到小竹身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著几人。 “当然是在骂你。” 许嵐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骂我什么?” 林江年扭头看了眼小竹和小绿,小竹脸色微红,有些心虚移开目光,小绿则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好哇,我才刚走了没多久,你们就背地里骂我是吧?” “还不快如实交代!” 林江年顿时露出生气模样,伸手落在小竹腰间。 小竹怕痒,娇躯轻颤,很快开始求饶,身躯微微发软瘫趴在殿下怀里,软声细语道:“许嵐姐姐说,说殿下你厚此薄彼,一回来就去找纸鳶姐姐……” “许嵐姐姐说她很生气!” 听到这话,林江年看向许嵐,却见许嵐脸色微微泛红,移开视线,没好气道:“小竹你果然就是个叛徒,信不得!” “呦,果真骂我啊?!” 林江年搂抱著小竹,凑到许嵐跟前一瞧:“骂我厚此薄彼呢?” “你难道不是吗?” 许嵐脸色微红,似有些心虚,但又轻咬著下唇,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她倒也不是吃醋,只是林江年这才刚到姜家,就迫不及待去见纸鳶……当然了,这也很正常。林江年跟纸鳶感情深厚,两人又这么久没见,的確是该见上一面。 只是,只是…… 好吧,他就是吃味了! 虽然知道这很正常,她也完全都能理解,但……这並不影响许嵐有幽怨的情绪。 咋的! 还不能让她幽怨幽怨了? 见许嵐这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林江年哑然失笑。 这小姑娘,脸色倒是摆的越来越熟练了。 “真生气了?” 林江年凑到许嵐跟前,便见许嵐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你再凑过来,我一口咬死你!” 说著,似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太过於激动,许嵐又轻哼了一声:“走,小绿咱们回去,不理他!” 说著,许嵐起身拉著小绿便离开。回房之前还要瞪上林江年一眼,轻哼一声。 小竹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眨眨眼:“殿下,你不去哄哄吗?” “她故意的呢。” 林江年认识许嵐这么久,哪里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思?摆明故意甩著脸色,跟他演上了。 不过,安慰肯定是要安慰的,安抚了小竹一阵后,林江年又迈步来到许嵐的房间门外。 敲门! “谁?” “我。” “不认识。” “再不开门,我可撞门了!” “你撞啊,我等下报官!” 听著房间里理直气壮的声音,林江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幽冷的房间里,许嵐正坐在桌旁,气鼓鼓的瞪著眼睛看他。 “私闯民宅,本姑娘报官抓你信不信?” “不信!” 林江年迈步走到她身前,盯著她气鼓鼓的小脸,轻笑道:“你报啊!” “我等下真报了!” 许嵐瞪大眼睛,气坏了。 这混蛋是一点都不受威胁啊! 林江年则是低头看著她,轻声给她算起了帐:“就算你从现在开始报官,官府距离姜府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官府的人从现在开始出发,抵达姜府也得要小半个时辰……” 许嵐一愣,不知林江年为何会突然说这个? “所以,等官府的人来了也得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林江年微微眯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半个时辰,黄菜都凉了……” “本世子得趁热了!” “……” (本章完) 第691章 她说没脸见你 第691章 她说没脸见你 半个时辰? 许嵐原本还愣著呢,什么半个时辰? 这有什么关联吗? 可当对视上林江年那略炙热,带著几分扫视而又夹杂著几分坏笑的目光时,她瞬间意识到什么,脸色当即猛地羞红。 半个时辰? 还趁热?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 许嵐当即面露羞耻,愤愤道:“你別乱来哇……” “本世子偏要乱来呢?” 林江年反问。 “你,你……我等下可要喊人了!” 许嵐起身想要逃离,可她刚站起,又被林江年一只手摁了回去。 “你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你,你別……唔……混蛋,唔唔……” “……” 半个时辰后,清冷幽静的房间里瀰漫著一股曖昧气息。 林江年终究还是没有趁热。毕竟,门外还有一个偷听不老实的人存在。 可不能便宜了她! 不过,虽然没能趁热,但林江年还是『恶狠狠』的收拾了许大小姐一顿。 把许大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浑身瘫软的蜷缩在他怀里。 “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 许嵐脑袋埋进林江年怀里,用力掐著他:“小绿一定听到了,唔唔……我没脸见人了!” 林江年安抚著她:“小绿又不是第一天听到了,放心吧,她不敢乱说出去的。” “我说的是这件事吗?”许嵐气愤的掐他。 “那,要不我去把她灭口?” 林江满脸『凶狠』,“把她咔嚓了,就没人知道了!” “你敢?!” 许嵐瞪他:“小绿从小跟在我身边,你不准动她!” “那你说怎么办?” 林江年一摊手。 “哼!” 许嵐不语,只是將脑袋埋进林江年怀里,静静享受著这一刻的温存。 她倒也没什么想法,只是本能的觉得羞耻,想找个藉口掩饰罢了。 至於其他的,她没想那么多。 “对了……” 过了半响,许嵐又突然抬起头来,盯著他:“你等下是不是还要过去找纸鳶?” 林江年回头看了眼窗外夜色,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嘛,不好说……” “你还骗我是吧?!” 许嵐幽怨的盯著他:“你別以为我不知道的心思想法?” “你就是会去找她!” 林江年嘆气:“知道你还问?” “不问我心里不舒服。” “那现在呢?” “更不舒服了!” 许嵐愤愤道。 “那要不……” 林江年想了想:“我带你一起过去找她?” 此话一出,许嵐仿佛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脸色唰的一下通红:“呸,你休想,我才不要!” “你想什么呢?” 林江年一看她这脸色,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没想什么好东西。 “我这是带你去跟纸鳶见见面,你们俩熟悉一下!” “呸,我才不信!” 许嵐才不相信林江年只是带她过去见纸鳶,分明就是想骗她过去,然后玩那什么……一龙二凤! 她才不上当! 再说了…… “我跟纸鳶姐姐很熟,不用你带!”许嵐羞红著脸道。 瞧她这模样,脑子里果然没想什么好东西。 “你就不能想点健康的东西?”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 “你还有脸说?!” 听到这话,许嵐顿时更气愤了,羞恼的用力掐了掐林江年那依旧伸入她衣服中尚未拿出来的咸猪手。 “你说这话之前,有本事先把你的臭手拿出来再说!” “我等下剁了它!” 许嵐红著脸,呼吸急促,咬牙切齿道。 …… 夜幕微垂。 小院,清冷的房间內。 纸鳶轻坐在窗沿旁,清冷的眸光落在桌上的宣纸上。 “查的如何了?” 房间里,姜语湘迈著轻柔的步伐缓缓走近。灯火摇曳下,將她那妙曼身姿展露。 那张轻柔温婉的脸庞上,浮现著几分关切神色。 桌旁,纸鳶神情清冷,轻摇摇头。 “还是没有头绪?” 姜语湘诧异。 纸鳶眼眸微垂,將桌上的宣纸缓缓收起。半响后,轻声道:“证据大多已经被抹除……姜家之內,多半有內奸。” 听到这话,姜语湘眸光猛然一凝,脸色微沉:“是谁?!” “不知道。” 纸鳶平静道。 “姜家內有內奸?” 姜语湘眼神猛然一眯:“孙燕?!” 能想到的人,只有孙燕。 只是,隨即姜语湘又很快迟疑。 虽然她跟孙燕不合,但当年姐姐怀上江年时,孙燕虽然跟大哥有个婚约,但尚未嫁入姜家…… 似乎也不太可能! 纸鳶轻摇摇头。 半响后,她缓声道:“王妃当年身怀六甲,突然从姜家前去找王爷,这其中背后一定有原因……王妃不是那么衝动鲁莽的人。” “王妃的行踪泄露,也多半跟姜家有关。但想要查起来,很难。” 想要查清楚当年背后究竟是哪股势力,就势必要查到当年究竟是谁出卖了王妃的行踪。致使王妃在半路上遇上刺杀,提前分娩对身子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害。 同时,王妃诞下了双胞胎,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抢走了一个孩子!可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想查起这些线索,已经很难。 “当年不管是谁陷害姐姐,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他好好算一算!” 姜语湘目光清冷。 隨后,她眼神又逐渐缓和,来到纸鳶身后,伸手轻轻落在她肩头,轻声嘆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件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你不必如此亲力亲为。” 纸鳶只是点头,並未开口。 而姜语湘又想到什么,嘆气:“那臭小子对这件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你也別累著自己。你要是把自己累坏了,那臭小子指不定在外面跟別的那些女人天酒地呢,到时候你……” 姜语湘说著,又戛然而止。 低头看著纸鳶那清秀精致的脸庞,面露几分惭愧:“小姨不是这个意思……” 纸鳶轻摇头:“没事的,小姨我都知道。” “小姨也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姜语湘轻嘆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那臭小子行事太过於乖张,你在他身边要好好管管他,別让他这次在江南闹出太大动静来……” “我有预感,这臭小子这次恐怕是想在江南掀翻天!” 纸鳶不语。 小姨的猜测並没有错。 殿下,这次恐怕真的是想將整个江南掀翻天。 …… 正当房间逐渐安静下来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纸鳶,你在吗?” 房间內,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姜语湘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看向纸鳶,却见原本还算清冷的纸鳶似有些不安,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韵。 有些不太敢与姜语湘对视。 “这臭小子……” 姜语湘哪能意识不到什么:“大晚上的过来找你,铁定没好事!” 纸鳶没说话,脸色微红。 见状,姜语湘眼神变得幽怨:“这么说来,小姨还坏了你们的好事?!” “没,没有……” 纸鳶微微低著脑袋。 “算了,小姨果然是个外人,不该打扰你们小两口的。” 姜语湘自怨自艾的感慨了一番,说著,转身来到房间门口,打开门。 门外,见房间里没有动静的林江年正打算继续伸手敲门时,便见房门开了,姜语湘站在门口,正幽怨的瞪著他。 林江年诧异道:“小姨,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吗?” “当然可以。”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不在这里吧?” “绝无此事!” “是吗?” 姜语湘似笑非笑:“那我要是今晚跟纸鳶一起睡觉呢?” “你会不会恨小姨?!” “绝对不会!” “嘖,我可不信。” 姜语湘撇嘴,虽嘴上说著不信,但她脸上神色缓和了不少。 见站在门口的林江年,又翻了翻白眼:“行了,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说著,姜语湘迈步走出房间,从林江年身旁走过时,带起一阵清香。 “对了……” 姜语湘脚步又微顿,回头瞥了林江年一眼:“別闹出太大动静……” 说著,她目光扫视了林江年几眼。 “年轻人,要节制点,小心身体吃不消。” 林江年:“……” 小姨,还挺关心她的身体啊? 见姜语湘缓步离开,林江年这才收敛心神,迈步走进房间。 幽静的房间里,纸鳶坐在桌旁,林江年关上房门后,缓步走到她身后。 “刚刚小姨来找你做什么?” 林江年弯腰,从身后轻轻搂抱著她,凑到她脸庞轻笑问道。 纸鳶脸色微红,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 “你,別乱来……小姨还没走远!” “没事,小姨早就知道了。” 林江年丝毫没放在心上:“刚刚小姨还让咱们小心节制点呢。” 此话一出,脸皮薄的纸鳶明显有些顶不住。她红著脸,想要站起身来。 “你,来干什么?” “陪你啊!”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 “我不用。”纸鳶开口拒绝。 “不,你需要。” 林江年笑道。 纸鳶神情羞恼,轻瞪著他:“你来找我,铁定没好事!” “这都让你发现了?” 林江年眼神惊奇,挑了挑眉,又凑近到她脸庞:“纸鳶,你看这时辰不早了……要不,咱们早点歇息?” 只不过,林江年凑近时,纸鳶似嗅闻到什么,轻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 见她没反应,林江年好奇问道。 “你刚从许嵐那边过来?” 林江年心头一咯噔,这都闻出来了? 面对纸鳶略审视灼灼的目光,林江年这才轻咳一声:“我有情况需要向你匯报交代。” 纸鳶轻眨著美眸,静静看著他,平静道:“你说吧。” 林江年牵著纸鳶双手在一旁坐下,然后,缓缓交代起了他跟许嵐的事情。 而纸鳶在听完后,並没有任何的惊讶。 “你不觉得惊讶吗?”林江年见纸鳶反应太平静,忍不住试探问道。 “为什么要惊讶?” “你不觉得……” 林江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总归觉得纸鳶的反应不该如此平静。 “殿下跟她,早就已经註定了……” 纸鳶眸光轻柔,她早就预料到了。毕竟,昔日林江年与许嵐之间关係就极为要好。许嵐经常来临王府见林江年,两人躲在房间里面…… 这些,纸鳶都清楚。 二人如今才捅破那扇窗户,反倒让纸鳶有些意外。 “这些事情,殿下不必跟我说的如此详细。” 纸鳶望著林江年,轻摇摇头:“殿下跟哪些女人有染,將来又要娶那些人,不必如此详细跟我说。殿下是临王世子,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这话倒给林江年听愣了,他满脸狐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纸鳶……纸鳶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 “你不生气?” 林江年试探。 纸鳶白了他一眼:“我若生气,生气的过来吗?” 林江年一想,好像也是? 真要是生气的话,纸鳶恐怕就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跟他交谈了。 “那,我跟长公主的事情……你也不生气吧?” 听到这话,纸鳶美眸微微一眯:“你跟她……也好上了?” “应该,算是吧?!” 林江年犹豫著开口,好没好上不知道,但睡是睡过了。 四捨五入也等於算是好上了吧? 纸鳶平静的望著林江年:“算是?” “应该,是吧?” 林江年也不確定,“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有些复杂……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吧?” “不必了,我不想听。” 林江年:“?” 还说不生气呢? 这语气怎么变了? 林江年看向纸鳶,却见她神色依旧如常。 只是不知为何,瞧上去似乎比刚才生冷了些? 正当林江年想著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时。 “还有一个人呢!”纸鳶又开口。 “谁?” 纸鳶盯著林江年看了良久,眼眸微敛,收回思绪。 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半响后,平静道:“柳素。” 此话一出,房间內短暂安静了一刻。 林江年也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纸鳶竟会主动提起柳素来。 正犹豫著该怎么开口时,又听到纸鳶问起。 “她来楚江城了吗?” 纸鳶的声音不冷不淡。 “来了。” “她在哪?” “跑了!” “?” 纸鳶似迟疑了下,抬眸看向林江年,而林江年则轻嘆了口气。 “她说有些没脸见你……就躲起来了!” (本章完) 第692章 久別温存 第692章 久別温存 听到这话,纸鳶也沉默了。 低眸,良久没说话。 她抬眸看向窗外,半响后,才又轻声开口:“她,还好吗?” “挺好的。” 林江年点点头,轻嘆了口气:“就是前段时间受过很严重的伤,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受伤?!” 纸鳶神情猛然一变,扭头盯著林江年:“怎么回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想了想,轻声把从临江城出发前往楚江城时,在路上遇上死而復生的陈昭时的事情告诉了纸鳶。 纸鳶在听完后愣住了。 “陈昭,没有死?!” 纸鳶平静的眸中泛起一抹惊愕:“怎么可能?!” 当日在皇宫,她几乎是亲眼看见陈昭殞命……可眼下,陈昭竟然又活了?! 並且,他真的就是天神教教主?! “別说是你,我也很惊讶!” 林江年感慨道:“一个早就死了的人,突然又活著出现在眼前,的確很匪夷所思……” “但是,这又的確是事实!” 纸鳶冷眉紧蹙:“他有替身?” “应该是的。” 林江年点头。 唯一的解释,当年皇宫死的並不是陈昭。只是陈昭的替身,而真正的陈昭早已金蝉脱壳,逃出了皇宫。 但,这又怎么感觉其中透露著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 纸鳶抬眸看向林江年,皱眉:“那他现在……” “死了!” 林江年轻声道:“这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纸鳶沉默,似还在消化著这个消息。半响后,她才又猛然回过神来:“那她呢?” “她伤势如何了?!” “已经快痊癒了。” 林江年轻声道。 当日救下柳素时,她几乎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好在她內力浑厚,硬生生撑了下来。 而得知柳素没事后,纸鳶似轻鬆了口气。隨后,她沉默了下,又道:“我想见见她。” 林江年有些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行,那我想想办法。” 林江年点头。 柳素如今就在楚江城內,只是不愿意来姜家,更不愿意见纸鳶。 林江年得想个办法,让这对姐妹相聚。 “嗯。” 纸鳶平静点头。 “那……” 林江年抬眸看了眼窗外夜色,又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纸鳶,蠢蠢欲动。 “纸鳶,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凑到纸鳶耳边,轻声开口。 纸鳶扭头,与他眼神对视上,眼眸底似闪过一抹不自然。 “你想干什么?!” 纸鳶平静开口,似一眼瞧出他的不轨想法。 “不早了,该睡觉了!” 林江年试图避开视线,矇混过关,將怀中的纸鳶抱的更紧了些。 但纸鳶却伸手轻在他胸口戳了戳,微微后仰,平静的看著他:“你跟其他女子,也是这么说的?” “绝对没有。” 林江年矢口否认。 很显然纸鳶並不相信,她盯著林江年的眼神看了一阵,收回眸光,轻呵一声。 很轻的语气,若是不仔细听,似根本听不出来。 而这一声轻柔的话语,却仿佛像是在助力著林江年。 林江年当即弯腰,怀中搂抱著少女的娇躯,隨即轻轻一抱,便將纸鳶抱了起来。 少女身姿柔软,隔著轻纱触感极佳,臂弯下一双修长的美腿若隱若现。似猝不及防,少女脸上泛起一抹恼怒。 “你干什么?” “睡觉!” 林江年理直气壮。 纸鳶的性格太拧巴,这个时候,就需要林江年厚著脸皮来打破沉闷的气氛。 他抱起怀中少女,快步朝著床榻后走去。而纸鳶似意识到什么,娇躯轻挣扎著:“你……放我下来!” “行,放你下来!” 林江年点头,顺势將纸鳶放在床榻上。 “你……” 纸鳶正要坐起身,却又被林江年伸手轻轻一推,娇躯再度倒在床榻上。 接著,林江年再顺势伸手脱下少女足上小巧玲瓏的绣鞋,褪去那白色的云罗袜,露出一双白皙精致的小巧玉足。 似没想到林江年的行动竟会如此之快,刚躺在床榻上的纸鳶顿时感觉脚下一凉,下意识將双足收入了裙底之下。 只让林江年瞥见了一抹春光,隨后消失不见。 见依旧害羞模样的纸鳶,林江年眼神底泛起一抹玩味。接著更加轻车熟路的脱下自己的鞋袜,然后跳上了床。 “你……” 纸鳶清冷的神情终於有些绷不住,似没想到林江年会如此猴急。 “你,衣服还没脱!” 眼见林江年穿著外衣就往她床上钻,有轻微洁癖的纸鳶下意识开口。 而林江年听到这话,迅速把身上衣服一扒。外衣落下,便剩下內衬,正当林江年动手要脱內衬时,又被纸鳶阻止。 “行,行了……” 纸鳶脸色微微泛红,移开了视线……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嘿嘿!” 林江年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紧接著便直接往被子里钻。 “你……熄灯!” 纸鳶紧张的往后面缩了缩,下意识开口。 “啪嗒!” 房间內的烛火系列,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林江年搂住身旁少女柔软的娇躯,凑近之时,闻著少女身上那股淡淡,却又十分好闻的香气。 “咦,你的外衣还没脱呢,来我帮你!” 黑暗中,林江年惊奇开口。 “不,不要……我自己来!”同时,传来纸鳶羞恼的声音。 “没事,我来吧……顺手的事!” 黑暗中,林江年一边说著,双手顺势落在少女柔软嫩滑的肌肤上,缓缓流转。 “你,你是脱衣服还是在摸我?!” 纸鳶似羞恼气愤的声音传来。 “……咳,许久没摸,生疏了生疏了,没找到位置……” “你……” 昏暗的房间內,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便又传来少女略羞恼的声音:“里面的……不用脱了!” “要的!” 林江年义正言辞的声音传来:“炎炎夏日……穿多睡觉会热出一身汗……又不是没见过,害什么羞!” “你……別……你的手……” “嘿,还大了?!嘶轻点轻点……” 黑暗中,传来林江年倒吸一口凉气的疼痛声,以及少女娇羞的恼怒声。 “你……闭嘴,不许再说了!” 昏暗环境下,暖香床榻上不时折腾出了些动静。 折腾了一会儿,又一会儿。 隨著时间渐渐推移,两人的声音也微微逐渐变了。 黑暗中,本就意志不坚定的纸鳶,在林江年不断得寸进尺的行为之下,呼吸逐渐急促。 那张清冷的小脸儿上,似久违的浮现起了一抹说不上来的柔色,黑暗中,她静静注视著眼前的林江年,神情温柔,又似带著些许异样的情绪。 白皙的面色緋红,呼吸急促著,少女凌乱的髮丝和泛红的脸庞,美得不可方物。 她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荑,缓缓落在林江年的脸上,轻轻抚摸著。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主动微微抬起脑袋,凑了上去。 “唔……嗯……” 伴隨著一声轻柔,带著些许久违的熟悉气息感猛然涌入身体,少女娇躯微颤。 然后,下意识更紧紧抱住了怀中的男子。 抱的很紧,很紧! …… 清晨时分。 林江年醒来时,身旁的纸鳶早已不见了身影。 余留下凌乱的床单,以及空气中瀰漫著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气息。 林江年坐起身子,回想著昨晚之事,还略有些恍惚。 他倒是没想到,小半年没见,再见面之后的纸鳶,会变得如此主动…… 比他想像中主动的多! 林江年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脸上露出几分傻笑神情。过了良久,他才缓缓起身,穿戴好衣衫,推门走出。 “殿下!” 院中静悄悄,唯有一袭娇小的倩影站在屋檐下另一侧,似等候多时。 “小竹,你怎么会在这里?” 屋檐下,小竹悄悄摸摸的看了一眼殿下身后,低著脑袋,略有些脸红:“纸鳶姐姐让我在这里伺候殿下起身。” 说著,小竹又悄悄看了殿下一眼:“殿下,昨晚在纸鳶姐姐房间休息吗?” 看似询问,实则確认。 “小竹,你想说什么?” “没,没有……奴婢只是隨便问问。” 小竹脸色更红了:“殿下,你快去洗漱吧,奴婢帮你准备好了……” 小竹一边推著林江年离开,一边低头小声道:“奴婢去收拾一下房间。” 这么久没见,小竹果然还是没变。 好奇! 喜欢听墙角! 林江年看著小竹悄悄跑进房间的动静,决定今晚好好给她一点『教训』。 隨即,林江年前去洗漱,用膳。 等到用膳完后,却没能瞧见纸鳶,一问才得知纸鳶又出门了。 刚来到楚江城,林江年暂且不打算折腾。打算先休息两天,弄清楚情况再说。正准备去找纸鳶,外面的林青青突然出现。 “殿下,有人托我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林青青將一封信递上。 “给我的信?” 林江年有些诧异,他刚到楚江城,谁会给他送信? 接过信,信封上写著一行字跡清秀的字眼“临王世子亲启”。 林江年拆开信,当目光落在信上的內容时,他脸色微变,变得凝重。 “殿下,怎么了?” 一旁的林青青瞧出了殿下的脸色变化。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盯著信上的字跡,沉默眯眼良久。半响后,他平静道:“我出去一趟,办点事,別声张!” 林青青见殿下神情如此凝重,心头微惊:“殿下,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属下去调人手吗?” “暂时不用。” 林江年摇头:“你就在府上待著,纸鳶要是回来了,就说我出去办点事。” 林青青心中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江年將手中的信揉成一团,轻轻用力。紧接著,信封宣纸便似自燃了般,缓缓成了灰烬。 接著,林江年迈步朝著姜府外走去。 …… 望月楼! 顾名思义,此次乃是楚江城赏月的好去处。 望月楼虽只是个酒楼,但这酒楼背后的背景强大,作为楚江城最为繁华之一的酒楼,平日里便匯聚著不少达官贵人。 酒楼总共七层,顶层平日几乎不开放,而这七层的顶楼,也正是这楚江城中位置最高,最適合赏月之处。 马车缓缓停在望月楼门口,换了一身锦衣装扮的林江年抬头看了眼前的酒楼,迈步走进。 “公子,可有预约?!” 门口的下人快步走上前来。 林江年点头:“顶楼有约。” 听到这话,下人一怔,隨即打量了林江年一眼,试探问道:“是林公子吗?!” 林江年点头。 “林公子请隨我来!” 下人顿时神情更恭敬,连忙引著林江年入酒楼,上楼,来到酒楼顶楼。 酒楼內还算热闹,可见不少身影。可当林江年到了顶楼时,四周已然变得静悄悄,装潢极为奢豪。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薰,地面上铺著软毯,肉眼可见都是富贵堂皇。 “林公子,请进。” 下人站在门口,恭敬开口。 林江年迈步走进,视线中出现了一条幽长走廊,穿过走廊后,便到了一扇大门口。 大门轻掩,隱约有些许声乐从中传来。 林江年推开门,迈步走入。声音逐渐愈发清晰,似是琴乐,清脆悦耳,如听仙乐耳暂明。 视线中,是一处软香阁楼,四周装潢依旧美轮美奐,极为空旷。阳光洒落阁楼间,將四周照的极为明亮。 这一幕让人心旷神怡,有种浑身放鬆的舒適感。 尤其是空气中那瀰漫的暖香气息,让人心神寧静。 另一侧陈列著一面轻纱屏风,屏风淡雅,绣纹著精致的鸳鸯。屏风之后,隱约可见一道身影若隱若现。正端坐在地上,动作轻盈地弹著琴。 此刻,这一幕显得极为安逸。 林江年神色如常,他缓步走近,闯过屏风后。 弹琴的身影逐渐映入眼帘。 视线中,出现了一位极为美艷的女子! 与林江年相仿的年纪,生得一张倾城容貌,五官精致,眉眼间举手投足间气质非凡,仿若笼罩著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正静静坐在那儿,白皙素手轻抚琴,悦耳琴声不断传来。 林江年驻足,静静盯著她。 一言不发。 (本章完) 第693章 你娶我 第693章 你娶我 明明是酒楼,可四周的环境瞧上去却像是女子雅间闺房! 准確来说,更像是青楼的风月场所。 ……想来也差不多了! 林江年目光落在屏风之后,屏风后的环境倒是与寻常的风月场所不太一样……没有床! 四周摆放著一张檀木桌椅,在靠近阁楼间的位置上,陈放著一座琴。 林江年视线中的妙龄女子正双膝跪坐在地上,素手间动作清雅的弹著琴,十指纤纤,流转琴弦间,拨弄出动人的旋律。 四周流转著悦耳的琴声,仿佛净化著人的心灵般,在此刻得到了升华。 林江年的目光,最终落在这女子的身上。 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女子最为青春的年龄。视线中的女子,一头青丝隨意散落,隨著抚琴的动作而隨之轻轻飘舞,露出一张精致雪白的脸庞。 五官小巧,看似柔弱,可当组合在一起时,却莫名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势。 一袭单薄轻纱,浅橙色的云落长裙。对襟的衣领口,隱约间雪白的脖颈,顺著纹路蔓延而下,便可见那在纱衣的衬托下,所露出那还算饱满的圆润之处,以及盈盈的腰肢。 而跪坐的裙摆之下,一双雪白的玉足若隱若现,藏匿於裙摆之下,似等著人去发觉。 这一幕尽落入林江年视线中。 明明看著极为文雅的一幕,可不知为何,林江年却也总感觉空气中瀰漫著几分引诱之气。 他目光在这女子身上打量良久,最终,一言不发。缓步来到一旁桌前,坐下,自顾自从桌上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隨即,继续静静欣赏眼前这赏心悦目的一幕……还別说,的確好看。 养眼! 一曲终了。 女子素手轻抚琴上,琴声终止。 縈绕在寂静房间內的气氛,仿佛在此刻瞬间打破。 正专心致志弹琴的女子,缓缓抬眸,目光落在桌旁的林江年身上,嘴角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好听吗?” “还行吧。” 林江年坐在桌旁,给了个中肯的意见。 “只是还行?” 女子似不太满意,微微挑眉。 “已经不错了,跟本世子府上的乐师还是有点差距。” 林江年看她一眼,乐呵道:“不过还能多练练,以后要是没生路了,倒也可以来我王府討口饭吃,本世子隨时欢迎。” 此话一出,女子脸上笑容微僵,隨即又舒展开,似笑非笑:“这么说来,我还得要感谢世子殿下赏口饭吃了??” “应该的。” 林江年摆手,满不在乎道:“本世子一向喜欢乐於助人,不必感谢。” 说著,又上下瞥了她两眼:“你琴技虽然一般,但长得还行,临王府就缺你这样瓶……讲真的,到时候你要是真没活路了,来我王府,本世子定然不计前嫌收留你。” “是吗?” 她缓缓起身,赤足踩在软毯上,缓步朝著林江年走来。身姿高挑,云落长裙將她气质衬的极为英姿颯爽。 隱约间,却又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嫵媚。 她走近林江年跟前,同样在一旁桌前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江年:“你就这么肯定到时候会没活路?” “万一,我们成功了呢?” “嘖,不装了?” 林江年饶有意思地打量著她:“收手吧,外面全是朝廷的人,你们造反肯定是没有出路的。” 许朝歌美眸轻转,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隨即轻笑一声:“是非功过,那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你们可不会是胜利者。”林江年轻摇头。 “你为何这么篤定?” “造反是没有出路的。”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好好当你的郡主不好吗?非想要当公主?” “你要真想过公主的癮,回头让天子给你封一个不就好了?” 许朝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对公主並没有任何兴趣。” “那你还跟著谋反?” “我没得选。” 许朝歌脸上笑容逐渐收起,她平静的望著林江年:“换成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林江年一摊手:“我这不已经做出了选择?” 同样是大寧王朝的异姓王,同样作为世子郡主,林家和许家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那是因为你有个好爹。” “咋的,你爹不是个好东西?” “……” 房间內短暂安静了片刻。 许朝歌静静望著林江年,目光始终在他身上打量著。 “问你个事。” “说吧。” “你们临王府,难道就没有一丁点谋反的想法?” “有啊。” 林江年点头。 许朝歌眼眸微亮:“怎么说?” 林江年感慨道:“我经常有这样的想法,带著咱临王府的將士直接起兵马踏京城,杀入皇宫把皇帝给砍了,然后霸占他的后宫,睡他的女人……一天两三个,每天都不带重复的。” 许朝歌:“……” “这就是你的想法么?” 许朝歌微眯眼,似有些恼怒:“你眼里只有女人?” “那不然呢?” 林江年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本世子眼里不是女人,难不成还是男人?” 许朝歌神情恢復平静,又反问:“既然你有过此等谋反的念头,为何不付诸行动?” “不划算。” “嗯?” 林江年靦腆地衝著她一笑:“天天睡两三个的话……身体会吃不消。” “……” 许朝歌脸上笑容僵住。 她猛然意识到,林江年这是在拿她开涮。 不过,她美眸落在他身上,嘴角又微微扬起:“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来之前想问,现在觉得没什么必要。” “为何!” “凶手已经猜到了。” 林江年静静注视著她:“你们许家,果然参与了……对吗?” “当年那件事,可跟我们许家没有什么关係。” 许朝歌摇头。 “假如我不信呢?” “世子殿下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分辨的出来真假。” 许朝歌轻笑一声。 “那你今天把本世子骗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 这女人,有问题。 “今日约殿下过来,自然是有要事!” 许朝歌美眸流转,浅笑一声:“不过,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 “你这假冒的临王世子,又是如何以假乱真,骗过了所有人的?” 许朝歌目光灼灼,盯著林江年的眼睛。 林江年神色如常,同样与她对视著。两人就这样互相看著,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像是在僵持,又像是在互相暗中较劲。 半响后,林江年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 “当晚在那寺庙中,果然有你们许家的人,对吧?” “没错。” 许朝歌嘴角微微扬起,点了点头:“那晚,我们许家的確派出了不少高手!” “准確来说,就是我派的。” “为何?” “还能因为什么?” 许朝歌轻笑,玩味地看著他:“临王世子是林恆重唯一的独苗,他一死,临王府势必会阵脚大乱,对我许家来说,无异於是最好的消息……” 说到这里,许朝歌又盯著他,脸上笑容缓缓消失:“却没想到,冒出你这么一號人,坏了本郡主的计划!” “所以你一直想杀我?”林江年问道。 许朝歌摇头:“我想杀的是临王世子。” “我就是临王世子。” 林江年道。 “但你不是他。” 听到这话,林江年目光微凝:“你认识他?” “见过。” “什么时候?” “应该有好些年了吧。” 许朝歌点头,回想了片刻:“他病懨懨的,跟你不一样。” “所以……” 林江年眯眼:“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许朝歌似笑非笑:“那晚我派去的人虽全军覆没,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从你出现在临王府开始,我便一直派人暗中盯著你。” 林江年恍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报仇?” “你想报仇?” 许朝歌似有些意外:“为他?” “他的死,跟你脱不开干係吧?” 那位寺庙的三股势力中,林江年早查到其中有许王府的存在。今日,从这位许王郡主口中证实了! “你难道不是应该感谢本郡主?” 许朝歌淡淡笑道:“没有本郡主出马,你能成为如今的临王世子?”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林江年点头赞同。 “所以,你还想杀本郡主吗?” 许朝歌突然衝著他眨眼,脸上浮现一抹玩味。 “看情况。” 林江年望著她,轻嘆了口气:“你长得还行,要是就这样杀了……有些可惜。” 许朝歌微微眯眼:“对你来说,本郡主活著的价值就是这张还不错的皮囊?” “不然呢?” 林江年瞥她一眼:“你对本世子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当然了,你要是愿意给睡的话……那就另当別论了!” “是吗?” 许朝歌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笑意,如少女含苞待放般,美艷动人。 “你想睡本郡主?” “你要是让的话,本世子可以勉为其难……” “……” 话音刚落,一抹凌厉的杀意骤然袭来。 “啪!” 一声巨响,横陈在二人身前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瀰漫的浓烟之中,一道身影骤然朝著林江年突袭而来,伴隨著一道寒光。 “咻!” 与此同时,原本坐在桌旁的林江年也动了。他脚步猛然后撤,瞬间从原地消失。抬眸间,便见一道倩影以极快的速度正朝著他逼近。 手中寒月如雪,杀意盎然。 林江年再度猛然后撤一步,接著,浑身凌厉的內力开始磅礴运转,双袖间连绵气息轰然而出,猛地隔空一掌拍出。 紧接著,脚尖点地,林江年身形骤然迎上,重重撞去。 “砰!” 磅礴气息在接近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轰动。许朝歌身形步伐猛然一顿,快速挥舞袖中匕首,將这磅礴气息斩开。 “轰隆隆!” 两方气息碰撞,又迅速分开。 林江年后退两三步,稳住身形,抬眸看向前方。视线中,许朝歌立於原地,呼吸急促,白皙的脸庞上泛著几分红光。 她眼神中闪烁著几分惊艷之色:“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林江年心头微沉,倒没想到这女人武功竟然如此不俗。 深藏不漏啊! “好狠的女人,不让睡就直说……好端端动什么手?!” 林江年齜牙咧嘴。 “呵!” 许朝歌打量著他,眸光明亮,感慨道:“没想到,你不过习武一年多的时间,竟已然有了这等实力!” “的確让本郡主有些刮目相看!” “所以呢?” 林江年眯眼,似察觉到眼前这位许王郡主还有別的什么目的。 “你,很不错!” 许朝歌似有些夸讚意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江年微微眯眼,这位许王郡主与他身份完全对立,如今却出现在他眼前……目的绝对不简单。 不过,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玩味:“所以……可以睡了么?” “殿下真想睡?” 许朝歌突然朝他走近一步,双手背后,眼神玩味。 “你这话说的……你真给?” “倒也不是不行……” 许朝歌一边开口,一边朝著林江年走近,一步,两步,三步……在距离林江年只有不到两步距离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她双手背后,眸光玩味:“不过,殿下真的敢吗?” “就不怕倒是后果严重?” “本世子何时怕过?” “也是……你连李縹緲都敢睡,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你不敢睡的女人了!” “……那倒不是,长得丑的本世子不敢睡。” “……” 听到这话,许朝歌眸光玩味,又突然朝著林江年走了一步。 这一步,瞬间將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此刻,两人距离很近。 许朝歌静静站在他身前,似微微挺了挺胸脯,双手依旧背在身后,挑眉:“这么说来,你已经睡过李縹緲了?” 她眼神玩味:“……长公主的滋味如何?” 林江年並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微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这么一说,本世子倒也还真想试试郡主是什么滋味!” 火热的目光,不断落在许朝歌身上。 若是寻常女子,此刻恐怕已然后退。 但眼前的许朝歌似乎並不畏惧,她与林江年对视上,一袭轻纱,身姿高挑,亭亭玉立。 她抬眸望著林江年,素麵朝天,精致无暇的脸庞上仿若泛著几分盈盈笑意。 “你想尝尝的话,也很简单,只需要……” “娶了我。” “就行了!” “……” (本章完) 第694章 天作之合试试才知道 “?” 林江年看著她,缓缓打出了一个问號。 娶了她? 她要不要听听,她在说什么胡话? 为了睡她,还得娶她?! “你想的美!” 林江年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让他睡完拍拍屁股起身不认帐走人还行,要说负责……这真不行! “为何?” 许朝歌似乎並不意外林江年会拒绝,“本郡主难道长得很丑?” “倒也说不上丑……” 林江年打量著眼前的许朝歌,身为许王郡主的她,长得的確还挺可以。尤其是她身上隱约有股英姿颯爽之气,似是遗传了那位许王,总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贵气。 再加上她今日这一身轻纱长裙……林江年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位郡主今日穿成这样,不会就是故意来勾引他的吧? 难怪先前他一进来就感觉很奇怪,感情心机颇深。 “那还是说本郡主的身份配不上你?” 许朝歌盯著他,又缓缓问道。 “这是身份的问题吗?” “那应该是什么问题?” 许朝歌反问。 林江年乐了,意味深长的盯著她:“你想嫁给本世子?” 许朝歌站在林江年眼前,微微仰头,神情略带些许傲然:“这天底下能配得上本郡主的人並不多,至於你……” “算一个。” “本世子是不是还得谢谢你高看一眼?” 许朝歌眸光清明:“难道不是么?” “你夸本世子优秀,本世子很高兴。” 林江年嘆气:“但你覬覦本世子的身子,这可不能答应你。” “为何?” 林江年乐呵一声:“你要不自己听听,你这鬼话,你自己相信吗?” “为何不信?” 林江年嘆气:“你是许王郡主,我是临王世子……咱们俩之间可有世仇,见面不掐架已经算是素质好了。” “你现在突然跑过来说要嫁给本世子?你当本世子跟你那兄长一样缺心眼?” 林江年感慨著。 从眼前这位许王郡主开口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有问题。 能不能白嫖睡到这位许王郡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许王郡主目的不纯。 她想嫁给他! 这很有问题! 虽说林江年自认为样貌俊朗,气质出眾,可也没自信到觉得自己魅力能如此之大,能感化世仇的女儿! 纸鳶曾提起过,这位许王郡主並不简单。 她很聪明,聪明的让人不得不提防。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突然说让林江年娶她……这分明就已经挖好了坑,等著林江年往下面跳。 林江年自然不可能上当。 听著林江年的话,眼前的许朝歌笑意盈盈:“世子殿下担心我在算计你?”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没必要装傻了。” 林江年嘆气:“还是那句话,你想睡觉本世子隨时奉陪……別的就算了。” 听到这话,许朝歌沉默了下。紧接著,她后退了一步,继续抬眸盯著林江年。片刻后,又突然轻笑一声。 “殿下果然聪明,本郡主的確是在算计你,不过……” 许朝歌道:“对你而言,未必会是坏事。” “不是坏事?” 林江年瞥她一眼:“你少骗小孩,你们许家要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咋的,临死之前还想拉上本世子?!” “万一成功了呢?” “你们未免也太自信了点。” 这都还没有开始起兵,就已经想著谋反成功了? “仅靠我们许家,或许的確不太可能,但……” 许朝歌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但若你们林家能助一臂之力……那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林江年突然明白眼前这位许王郡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你想拉我林家入水?!” “殿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许朝歌声音宛若充满了诱导:“如今天下格局变动,此乃我等成事的最好机会。这大寧江山,殿下难道就一点都不心动?” 林江年嘆气道:“把谋反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真有你的。” 许朝歌微微收敛笑意,平静道:“无论他人怎么说,至少我们许家並没有做错什么。” 停顿了下,许朝歌又道:“你可知如今大寧王朝內部有多腐败不堪?朝堂之上又有多少尸位素餐之辈?” “这就是你们许家想谋反的理由?” “殿下生活在南方富庶之地,自然不清楚凉苦之地百姓们的生活有多艰难,他们过的是何等水深火热的生活?可朝廷管过吗?” “我许家坐镇王朝北方,为王朝镇守国门,抵御北方诸国,这些年立下多少汗马功劳?” “然而,朝廷却忌惮我许家兵强马壮,数年来不断打压我许家一脉,削弱父王手中兵权和影响力……若非父王手段通天,恐怕早比你们临王府更先一步被削了藩。” “再者,你可知王朝边境的百姓,这些年来若是没有我许家,他们过的有多悽惨?这些,朝廷可曾有管过?朝廷不仁,我等何必有义?” “……” 许朝歌缓缓开口,所言皆是控诉著朝廷罪行。她语气平静,但依旧能瞧见她眼神底的几抹不忿。 对此,林江年倒也清楚。 近年来的大寧王朝內部的確不安稳,先帝尚在时,为续命而闭关不理朝政,致使朝堂之上党派之爭极为严重,同时导致朝廷对各州的管辖疏鬆,各州势力逐渐壮大。 加上前些年王朝內部经济蓬勃发展时,掩盖了不少问题。如今隨著经济逐渐放缓,各种社会问题隨之逐渐爆发。 各种问题的匯聚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大寧王朝看似依旧繁荣昌盛,但在这繁荣之下,早已隱藏著重重危机。 只不过…… “郡主如此愤然,便是想以谋反改朝换代来改变这一切?” 林江年看向她,嗤笑:“还是说郡主觉得,若是这江山让你们许家坐了,便能改变如今天下百姓水深火热的局面?” 听到这话,许朝歌沉默了。 对別人,或许她的確会如此说。可对上林江年,她知道所有的谎言都站不住脚。 他跟自己是一类人,也自然最为清楚不过真相。 “或许,我们许家也有私心吧。” 许朝歌沉声道:“但我父王,兄长会尽全力改变这一切!” 林江年反问:“你怎么知道当今天子没有尽全力改变?” 许朝歌哑然。 林江年轻摇头:“那个位置可没有那么好坐。” 许朝歌沉默著,半响后才道:“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即便父王不愿意,但,许王府的將士不会允许。” “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她的语气略低沉,显然,似乎也对许王府谋反这条路並不好看。 “能理解。” 林江年点头,他完全能理解这位许王郡主的想法。 到了许王这种身份地位,很多事情他早已身不由己。哪怕他不想谋反,他手底下的那些將士也一定会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上去。 他没得选择! 他毕竟不是林恆重,没有林恆重的铁血手腕。 可即便是林恆重,当年功高盖世之下,依旧不知有多少將士冒死请命,希望林恆重能黄袍加身。 更何况,那位许王本身就有个皇帝梦? “到时候,你们临王府一定也无法独善其身!” 许朝歌平静的看著他:“朝廷,定然不会允许你们临王府置身事外的。” “所以?” 许朝歌平静道:“对朝廷而言,最好的结果是我们两败俱伤,朝廷坐收渔翁之利,顺势镇压削藩……我想,这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所以,我们合作吧!” 许朝歌看向林江年,目光中充满炙热。 林江年心知肚明,却还是问道:“怎么合作?” “你我联手,共同起兵,朝廷首尾难顾,定然迅速溃败。只需三月,便可成大事……届时,许王府与你临王府划江而治,南北並立,永世结为友好……” “如何?!” 此刻,眼前的这位许王郡主,终於缓缓暴露她的真实意图。 许王府要谋反! 而她,想要拉拢临王府的支持! 许家想谋反,临王府就势必会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槛! 他许家的骑兵虽天下无敌,可临王府依旧不容小覷。能踏灭南疆十几国,靠著军功一路升职封王的林恆重,更是悬在许家头顶上的一把刀。 隨时都有可能捅他们一刀! 而拉拢临王府,与临王府分享胜利果实,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她出现在了这里! 许朝歌很清楚,以许王府跟临王府的恩怨,她想劝说林恆重合作几乎不可能。 因此,就只能从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身上下手。 “听起来,可没有任何吸引力!” 林江年轻头,笑道:“我林家世代忠良,可不想顶著反贼的罪名,去吃你画的那什么饼。” 划江而治? 听著就是大饼! 以许家和林家的恩怨,哪怕真能暂时放下成见合作成了大事,到时候也势必会爆发出新的恩怨来。 再者,如今林家掌控著王朝南方境內数个州郡的命脉,势力早已滔天。所谓的划江而治,也並无任何吸引力。 惟一能吸引林江年的点,大概就是解决朝廷想削藩的计划……但很可惜,关於这点,林江年早已有了解决办法。 “这並不是画饼。” 许朝歌望著林江年:“此次前来,我带著极大的诚意,你我合作,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说著,许朝歌又朝著林江年走近一步,这一袭浅橙色轻纱將她气质衬托的风华绝代,身姿妙曼。 她黛眉弯弯,星眸璀璨,唇齿红白,那双轻柔的美眸中,仿似意味深长:“你也可以提出你的任何条件,以及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你刚才所说的。” 她稍停顿了下,那双美眸中仿佛流露出一丝嫵媚,轻启红唇:“睡我。” “……” 好好好! 跟他玩上美人计了?! 林江年乐道:“为了谋反,你这牺牲还挺大啊?愿意委身本世子?” “这算不上委身。” 许朝歌轻摇头,美眸落在林江年身上:“你我本就门当户对,又是同一类人。加上……你的確很优秀,配得上我。” “我俩,乃天作之合!” “是吗?” 见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林江年神情玩味,突然上前一步凑近她跟前,几乎贴到她脸上。 此刻两人鼻尖几乎触碰到,许王郡主这张精致脸蛋近在咫尺。平心而论,单纯从样貌气质点评的话……的確很好看。 想日。 林江年能嗅闻到这位许王郡主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以及那双原本镇定的双眸中,似突然一闪而过的一抹紧张之色。 林江年乐了。 还以为她真的如此大胆呢?! 没想到,也是装的。 “你觉得,我们两个真的是天作之合?” 林江年开口问她。 呼吸间的热气,扑面落在许朝歌的脸上,她神情微僵,但隨即目光一眯:“你难道不觉得吗?” “是不是天作之合,那得先试试再说。”林江年道。 “怎么试?” 许朝歌才刚开口,便突然感觉有一只大手落在她身上,紧接著,將她猛然搂入怀中。 剎那间,那縈绕在眼前的温热鼻息出现在她胸口位置。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一双炙热滚烫的大手便落在她身躯上,轻车熟路地缓缓往上,准確无误地落在她胸前那饱满之处。 “既然是天作之合,自然是要与本世子试一试尺码合不合適。” 耳边,突然响起林江年的声音,以及那毫不客气的双手。 许朝歌身躯猛然一僵,美眸徒然睁大。似没想到,眼前的林江年竟然会如此大胆。 瞬间,一抹羞红情绪再也绷不住,骤然涌现。 可就当她想將这个占自己便宜的『登徒子』震开时,却又似想到什么,动作微微一顿。 然后,没了反应。 她就这样任由著林江年的大手缓缓落在她那最为亲密的位置,隔著衣衫逐渐缓缓变幻著形状。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了些许,眸中媚意似浓了些,轻咬下唇。 半响后,问道:“殿下,试的如何了?” 声音轻颤,隱约带著几分说不上来的急促情绪。 “隔著衣服试的不太准確,容本世子精准测量一下。”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轻车熟路地伸手往衣领口伸去。 “……”(本章完) 第695章 你也得当妾 只是,当林江年的手刚深入到衣领口时,被一只素手抓住,不让他再前进半分。 林江年低头,与许朝歌精致泛红的脸蛋对视上。 她目光盈盈,好似有某种情绪酝酿著,注视著他,轻咬了咬嘴唇:“娶我。” “隨便你想怎么摸都行!” 她语气轻颤,似有些羞涩紧张,却又强自镇定下来,平静地望著林江年。 还有这样逼婚的? 不过,林江年丝毫不上当。 “先让我摸摸,看看合不合適。” 林江年鍥而不捨,继续试图想要將手伸入。 但对方的力气远比他想像中要大,紧扣著林江年的大手,贴在她胸口精致的锁骨上,林江年的指尖已经探入那衣裙领口位置,却又无法再进半分。 就差一点吶! 林江年心中遗憾。 “殿下当本郡主是如此隨便之人么?” 许朝歌眼眸底似闪过一抹羞恼,隨即又恢復平静,她脸色依旧微红,轻咬著牙:“此处,只有本郡主的夫君方才能触碰!” “那……” 林江年似发现什么,眼睛微微一亮:“隔著衣服就还不算触碰咯?” 许朝歌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漏洞,正要开口,便又听到林江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隔著衣服摸……绝不伸进去。” “你……” 许朝歌脸色羞嚇,一边阻止著林江年过份的要求,一边气息微微急促地盯著他:“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还没考虑好。” 听到这话,许朝歌怔了下,又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隨即,突然后退一步,从林江年怀中脱身。紧接著整理了下身上衣裙,尤其是胸襟处早已一片凌乱。她深呼吸一口气,泛红的脸庞微微恢復些许。 隨即,她再度望向林江年,缓声开口:“本郡主此次来,是带著极大诚意的! “还请殿下好好考虑一番,不只是为了你我,也同样是为了临王府日后的命运。” 许朝歌沉吟了下,又道:“如今临王府看似安稳,可这都与林恆重脱不开干係。日后等到殿下继位,殿下能保证临王府还能像今天这般安然无恙吗?” 不得不说,眼前这位许王郡主是调查过临王府的,甚至將王府调查的一清二楚。 她很清楚临王府的处境,也知晓她提出来的建议,对临王府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林江年却低眸看了一眼手掌,手心之上似乎还隱约残留著刚才温润柔软的触感,他眼神底泛起一抹玩味,打量著眼前的许朝歌,轻摇头:“本世子现在对这些不感兴趣,只对你感兴趣。” 眼前这位许王郡主,的確是个尤物啊! 尤其是她往日性子高傲,如今却愿意委身於他,这让林江年觉得特別有意思。 许朝歌眸底闪过一丝羞嚇,隨即掩饰,她缓缓平息呼吸:“你娶了我,我就是你的……” 说到这里,她好似意识到什么,眸中有仿佛多了一抹媚意,缓缓落在林江年身上。 “你想如何,便能如何!” “真的?” 听到这话,林江年眼睛微亮。 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这么配合? “那是自然!” 许朝歌咬唇,语气轻柔:“我既然嫁了你,便是你的妻子,服侍你……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你这么一说,本世子还真心动了!” 林江年感慨著开口。 “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许朝歌眼睛微亮。 “答应,当然得答应!” 林江年点头,似笑非笑:“白得一媳妇,这等好事为何不答应?” 白得一什么都能配合答应的媳妇,长得还容月貌,这换谁能拒绝。 此话一出,便见许朝歌眼神底惊喜之色猛然涌现,正欲说什么时,又听到林江年开口。 “不过,可惜你来晚了,就算是嫁给本世子也只能当妾了。” 林江年遗憾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许朝歌眼眸底的笑容当即凝固。 “妾?!” “是啊!” 林江年嘆气点头:“咱们大寧王朝律法规定只能娶一个妻子,所以就只能委屈你当妾了。” 许朝歌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殆尽。 她堂堂许王郡主,身份尊贵,竟然沦落到要嫁给他当妾?! 这,不是在羞辱她吗? 许朝歌强忍住心头涌现起的一丝恼怒,深呼吸一口气,再看向林江年开口道:“本郡主要当正妻!” “那不成。” 林江年摇头,断然拒绝:“本世子正妻位置已有人了。” “难道,我还比不上她吗?” 许朝歌眼眸似又变得幽怨,盯著林江年。 “感情这种事情讲究的是先来后到,哪有对比一说?” 林江年看她一眼,一摊手:“你来得晚了,就只能当妾了!” “你不能娶她!” 许朝歌却突然开口,望著林江年:“你娶了我,就不能娶她!” “为何?” 许朝歌深呼吸一口气:“如今朝廷內部动盪,她身为长公主必定会首当其衝,你我届时起事,你若娶了她,到时该面对她?” “我又怎么办?!” 许朝歌沉声质问开口。 她此次前来,便是想跟临王府联姻。她嫁给林江年,爭取到临王府的支持,与临王府一起共成大事! 同时,也要极力阻止林江年与李縹緲之间的婚事! 然而听到这话的林江年,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我何时说长公主是正妻了?” 此话一出,这下许朝歌更愣了! 长公主都不是正妻?! 等等…… 许朝歌神情微怔,“她不是?” “那谁是?” “这暂时就不能告诉你了。” 林江年轻摇头,瞥她一眼:“反正,你想嫁给本世子,就只能做妾!” 许朝歌愣在原地,半响都没回过神。 她原本以为,林江年的正妻是李縹緲,毕竟两人之间有婚约。而这次,李縹緲更甚至跟著他回到了临王府。 此次许朝歌出现在此,便是想截胡。 可眼下,却得知就连李縹緲都不是正妻? 那他的正妻是谁?! 还有…… 自己嫁给他,就只能做妾? 这个消息,让许朝歌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样?你考虑的如何了?” 这时,林江年突然笑眯眯开口,打量著她。 两极反转! 这下该轮到他问了。 许朝歌沉默了,思绪被打乱,她此时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半响之后,她方才开口:“本郡主,难道不配正妻?”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 林江年笑道:“没位置了!” “那你就让你正妻把位置让给我!” 许朝歌盯著他。 “不可能。”林江年断然拒绝。 许朝歌又沉默著。 而这时,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若是郡主接受不了也无妨,没什么事的话,本世子就先走了!” 说著,林江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许朝歌又开口叫住了他。 “还有事?” 许朝歌精致的脸庞上神情似变幻著,最终,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语气微沉:“做妾……也不是不可。” “但我有个条件!” 林江年诧异,他本就是隨口一说,这位许王郡主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做妾?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开口答应?! “说来听听?”林江年好奇她的条件。 “你,不能娶李縹緲!” 许朝歌盯著林江年,很认真开口:“你不能跟她有任何关係,要斩断一切与她的联繫……將来若是有一天,我杀她的时候,你也不能阻拦!”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林江年心中冷笑,这位许王郡主想的倒是挺美。 哪能不清楚她的目的? 想让林江年斩断跟朝廷的一切关係联繫,专心跟他们许王府干造反的事业? “办不到。” 林江年想都没想。 许朝歌目光猛然一凝。 而林江年又嗤笑一声:“本世子若是能成为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你就不怕哪天,同样对你也这般下手?” 许朝歌沉默。 半响后,她语气才似缓和了下,犹豫了下,道:“那至少……你不能再和她有任何联繫!” 许朝歌盯著他:“在我许家起事之时,你必须斩断跟她的一切联繫。” “这倒没问题!” 林江年点点头,李縹緲如今去了京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不会有什么联繫。 四捨五入也约等於斩断联繫了。 至於以后嘛……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这么说来,你答应了?” 林江年似笑非笑:“这种好事,为何不答应?” “我说的不是这个!” 许朝歌盯著林江年,一字一句道:“我说的是你我两家联合起事!” “这我可就做不了主!” 林江年摇了摇头:“我不过只是个世子,可还决定不了临王府的计划。” “无妨,待你娶了我后,一切便都可顺理成章了!” 许朝歌开口道。 只要她嫁给了林江年,到时候,就算临王府不想掺和,也无法脱身! 许王郡主嫁给了临王世子,就算临王府再保证自己没有谋反之心……朝廷也不会信。 许王府的最终目的,是將临王府拉入这一场旋涡中。哪怕到时候临王府不会出兵协助许王府,至少也不会背刺。 而这一切的关键……在於眼前的临王世子! 只不过,这位许王郡主千算万算,或许也没有算到一点……眼前的林江年,並不是一般人。 他足够不要脸! 並且早在她来之前,他就早已经跟李縹緲达成了默契的协定。 加上前些日子与李縹緲突破了最为亲密的关係,此时在林江年心中早已有了万全的准备,因此,对於眼前此刻这位许王郡主的主动投怀送抱,林江年自是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她到底能整出点什么活来。 “这么说来,你也是考虑好了?” 林江年饶有意思地上下打量著她。 似確定林江年答应娶她,许朝歌心情不错,目光盈盈:“自然!” “那殿下,打算何时娶我?” “郡主想什么时候嫁?” “越快越好!” “郡主如此急迫?既然如此,那不如……” 林江年想了想,略有些期待的看著她:“就现在吧?” “现在?!” 许朝歌一怔。 “对啊!” 林江年点点头,搓了搓手,满是期待道:“趁著这里环境不错,咱们先把洞房的流程给走了?!” 许朝歌:“……” 她脸上当即泛起一抹羞恼,“岂有如此说法?尚未成婚,何来洞房?” “这不是提前了吗?” 林江年满脸期待道:“趁著现在有时间,趁早点唄……咱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林江年一边开口说著,一边走到许朝歌身前。 而许朝歌此时明显有些慌乱,似没想到林江年如此急促,当即摇头:“不,不行!” “殿下要娶我,应当先下聘礼,再……” 许朝歌开口,却又突然住嘴。 来不及了! 要下聘礼,求婚,再成亲,从许州到临州,恐怕其中要耽误许久的时间。 根本就来不及! 迟则生变。 想到这,许朝歌目光微微变了变,望向林江年:“不管如何,既然要嫁给殿下,也不能如此草率……” “不如,我隨殿下回临王府,直接拜堂成亲如何?”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算盘倒是打的精准,连成亲仪式都省了,直接想去临王府拜堂? 还真迫不及待想把临王府拉下水来! 不过,林江年则是挑眉:“是个好主意!” “既然如此,那郡主就到时候隨本世子一同回临王府?” 许朝歌目光盈盈,轻点点头。 “不过……在回去之前,本世子还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万一到时候郡主你反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反悔!”许朝歌道。 “空口无凭啊!”林江年目光缓缓玩味落在她身上,打量著眼前这道妙曼精致的身影,轻声道。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还是先把洞房给办了?生米煮成熟饭本世子就放心了!”林江年建议道。 许朝歌面色微红,咬牙:“不行!” 真生米煮成熟饭,她反倒不放心了。 “那……要不折中?” “嗯?” “可以不先洞房,但……” 林江年目光落在眼前这位郡主微红似羞涩的脸庞上,又隨即目光缓缓往下,落在她胸口处微微饱满圆润之处。 “先收点利息没问题吧?” “利息?!” 许朝歌微微一愣,察觉到林江年炙热的目光,当即意识到什么,下意识伸手挡在胸口。 “你,想干什么?!” “既然是未来夫君了,那就应该可以摸了吧?” “你……” “能不能?” “……” “……能!” 许朝歌脸色羞红,最终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第696章 各怀鬼胎 许朝歌走了! 通红著脸,慌乱地捂著胸口衣衫,落荒而逃。 剩下林江年独坐在房间內,空气中似依旧縈绕著刚刚的曖昧气息,有些委靡。 林江年低头回味著手心中的柔软触感,心中感慨! 確实软! 那个词怎么形容来著。 “小巧玲瓏!” 虽说相比之下並不算特別突出,但却又大小適宜,刚刚好! 再加上这位许王郡主的身份加持之下,则就显得更愈发刺激了。 一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许王郡主,刚刚那满脸羞红,仿若被迫承欢似的模样反应,林江年心中升起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征服感。 果然,像这样的姑娘,征服感永远比身体的感觉更为强烈! 只不过,这姑娘似乎有些太傻了! 傻的有些太容易相信林江年了。 林江年依旧坐在原地,当思绪逐渐回过神来时,他逐渐思索起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朝歌千里迢迢出现在楚江城,是专门为了林江年而来的吗? ……这值得深思! 她若真想截长公主的胡,为何会直到此时才出现? 这女人可不简单,林江年很清楚这点,这女人比那位许王世子心思更要縝密。她不太可能如此无脑的过来向林江年献身,主动给他占便宜。 她此举,必定有深意。 只不过,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当真想嫁给林江年,拉拢临王府的支持。亦或者是……是在用此招故意迷惑林江年? 思索之下,林江年又暗自摇头。 不太可能! 或许这位许王郡主的確能豁得出去,但她先前被林江年占便宜时所露出的反应却不似作假。 眾所周知,女人唯有在意乱情迷之下的反应才是最为真实,最纯粹遵守本心的想法。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偽装的话……只能说明林江年的能力不行。 但很显然,林江年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那么…… 这就更值得深思了。 思索良久,林江年收回思绪。 不管这位许王郡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至少眼下,林江年赚了! 赚了位郡主的便宜! 就在刚才,那位郡主差点没被他扒光,细细研究一下身体反应。 可惜,没能再进一步。 但今天这便宜也占大了。 至於答应过这位郡主的……娶她? 眾所周知,男人在精虫上脑时许下的承诺可做不得数。 再者…… 林江年微微眯眼,算一算时间,李縹緲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返回京城。等她到了京城之后,便会开始整顿军纪,要开始对许王府动手了。 朝廷已经不可能再继续坐等许王府谋划起兵下去,必定要趁著李辞寧还活著,主动对许王府下手。 只要一旦到时候天下大乱,对临王府来说便是绝佳的机会。而到了那个时候,娶不娶这位许王郡主,那可就不是她说了算。 嗯…… 林江年若有所思,等到许王府谋反被镇压后,这位许王郡主若是还能活下来一条命,林江年的確不介意收留,留在身边当个小侍女什么的。 …… 另一边。 酒楼顶层。 许朝歌步伐略慌乱,有些慌不择路的离开,绕过悠长的走道,来到了顶层的另一处房间。 “郡主?!” 房间门口,有两位侍女等候多时,连忙上前。 许朝歌摆摆手:“你们在门口守著,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几分羞恼之色,快步走进房间。 “是!” 门口两名侍女点点头,又各自都有些惊愕,互相对视一眼。 “郡主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你看到郡主刚刚的模样了吗?” “看到了……郡主不是去见临王世子了吗?” “难道,那临王世子对咱们郡主做了什么?!” 此念头一出,两名侍女顿时互相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神底的惊愕,倒吸一口凉气。 …… 幽深的房间內,縈绕著一股淡淡清香。 许朝歌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方才感觉如释重负般,猛然鬆了口气。 可紧隨而来的,那股羞恼情绪再度涌上心头。 “混蛋!” 她再也绷不住情绪,浑身气息猛然凝固。 “啪嗒!” 剎那间,陈列在身前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剧烈的声响,顿时引起门外的侍女注意,两人对视一眼,都赶紧噤声。 房间內,许朝歌站在原地,呼吸急促,那张精致的脸庞上遍布羞红,眼眸中却泛著羞恼愤愤之色。 直到半响后,她周身的气息才仿佛缓缓平息下来。 接著,她缓步来到一旁梳妆檯前坐下,透过铜镜,望著铜镜中的自己。 此刻,她髮丝凌乱,脸庞泛红,好似刚被糟蹋了似的模样反应。 ……可不是被糟蹋了吗? 想到这,许朝歌呼吸又微微急促了些。 下意识自己也伸手去摸了摸,隨即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有点疼! 这混蛋还挺用力! 许朝歌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逐渐平息下来。 今天,她可算是被占了大便宜! 就差没失身了! 牺牲之大,连她自己都意料未及。 原本以为这临王世子即便再过分,也不过是隨便找找便宜……没想到那混蛋胆子这么大! 果然还是小瞧了他! 许朝歌暗暗咬牙,又怔怔望著铜镜中的自己良久,缓缓平静下来。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让自己恢復平静。 起身,来到门口。 “春月,秋菊,去备热水!” “是!” …… 雾气瀰漫的浴房內,许朝歌赶走侍女,缓缓褪下身上衣衫,露出一具雪白妙曼的身子,缓缓迈入浴池中,用热水浸泡著身子。 她闭目养神,思索良久。 清澈的浴池水中,倒映出一具极为精致的雪白身躯。 在热水的浸泡之下,她逐渐屏气心头的所有思绪。闭目养神之际,却又似感觉到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半响后,许朝歌猛然睁开眼睛,眼眸底闪过一丝异色。 为何,她察觉到身体的某些变化。那停滯许久的境界,似乎有微微鬆动的跡象。 这是为何? 她紧皱俏眉,半响后,似意识到什么……难道,跟他有关? 许朝歌神情怔怔,若有所思。 “哗啦啦!” 良久,许朝歌缓缓从浴池中起身,包裹著水珠的胴体微微泛红,雪白娇嫩。 擦拭乾身上的水珠,换上了一身轻纱衣裙,衣裙宽鬆,轻纱绸缎,雪白肌肤在衣裙的衬托下若隱若现。 若是仔细一瞧,甚至隱约能瞧见这位郡主並未穿上任何褻衣肚兜。 小荷才露尖尖角! 但那张清秀精致的脸庞上,却似带著几分与生俱来的冷漠气质,让人心头生不起任何不敬神情。 许朝歌回到房间,坐在铜镜前。 名为春月,秋菊的二位侍女走进房间,轻柔的帮郡主擦拭起了头髮。 “临王世子殿下已经走了!” 一旁的春月轻声开口。 听到这话,许朝歌睁开眼睛,目光底闪过一丝恍然,面无表情点头。 半响后,她才冷声问道:“各世家那边情况如何?” 另一旁的秋菊小声道:“目前各世家的態度都极为曖昧,已经有些世家愿意投靠,但大部分的都还並未明確回答,恐怕是想再继续观望。” “郡主,这对我们极为不利!” “一帮老狐狸!” 许朝歌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此次我们临王府起事,江南的这些世家极为关键,务必要他们拉拢过来。” 她微微眯眼,江南的这些世家太关键了,此地富庶,富可敌国。他们许家想起事,就必须要爭取足够多的支持。 同时,也要提防他们投靠朝廷! “郡主,奴婢有点担心。” 一旁的春月小声道。 “说。” “这位临王世子殿下这次来到江南,是不是也是衝著各世家来的?” 春月在一旁小声问道。 “他肯定是。” 许朝歌面无表情。 林江年此番来江南的目的,必定跟她一样。 “那郡主,我们可要小心了。” 春月在一旁面露担忧,紧接著,似意识到什么,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杀意:“郡主,这也是个机会……既然这临王府会成为咱们的阻碍。倒不如趁著这次机会,找机会將这临王世子给……” 春月眼神冰冷,显然是已经有了杀意。 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旁的秋菊也是开口:“是啊,这次郡主你来江南,王爷也是命郡主您见机行事,若是遇上临王世子,也可趁机除之。再嫁祸给江南世家,再挑起临王府跟江南各世家的恩怨……” 除掉林江年,再將他的死傢伙给江南世家。届时那林恆重必定勃然大怒,跟江南各世家决裂。 对许王府来,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惜,郡主却迟迟並未动手。 “此乃下下之策!” 许朝歌面无表情,对於父王的要求,她並不赞同。 杀林江年,实乃下下之策。 父王与林恆重积怨颇深,若能杀林江年,父王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可惜,杀了一个林江年並没有用。 临王爷不是傻子,不会轻易上当! 如此一来,反而更容易激怒林家。 与其杀了林江年,倒不如拉拢。若能將临王府拉拢过来,对许家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而且…… 许朝歌目光犀利,为了这次拉拢,她已经展现出了最大的诚意。甚至是……连她自己都赔上了! 似想到什么,许朝歌眸光闪过一丝异色。 她不担心林江年会反悔,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即便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今日被那混蛋又亲又摸的……她许朝歌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似想到什么,许朝歌眼眸微眯。 “你们二人,去查一下!” 许朝歌语气平静,眸中却泛著几分精光:“林江年身边,有哪些女人?” “再查一查,他跟哪个女人走的最近!” “……” 返回姜府之前,林江年特地找了个地方沐浴更衣,换了身乾净衣衫。 確定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气息味道后,方才放心的返回姜府。 ……没办法,之前被抓的太多次了。 如今的林江年显然谨慎多了,经验丰富。 果不其然,刚回到姜府的林江年,迎面便碰上了姜语湘。 “你去哪了?” 屋檐下,姜语湘漫不经心地开口。 一张莹润的鹅脸蛋,似新雪凝脂,黛眉弯弯,眸光清亮,气质嫻雅如兰,正静静屹立在屋檐栏杆旁。 穿著一身棠红色罗裙,锦缎上缠枝牡丹,愈发衬托的她气质出尘。而这一身罗裙,又將她婀娜的身姿展露无疑。裙摆间双腿修长,柳腰纤细,再往上便是衣裙包裹著的圆润饱满。 站在院中的林江年,从下往上瞧,便觉得眼前这一幕愈发壮观。 尤其是此刻站在屋檐下的姜语湘正双手抱胸,气势十足。 同时,却也不经意间將那原本就壮观之处,裹的更为突出,使得林江年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然后,心中便开始升起了强烈的罪恶感。 非礼勿视啊! 这可不兴看吶! 可心中如此想著,目光却又还是忍不住又多瞄了几眼。 “出去办了点事!” 林江年解释著开口。 “办什么事了?” 姜语湘问起,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姿態。 “办了些小事。”林江年平静开口,目光继而又偷瞥了两眼。 “是吗?” 听到这话,姜语湘迈步走进院中,走到林江年跟前,停下脚步,盯著林江年看了几眼。 接著,突然凑上前,嗅闻了两下。 林江年心中顿定。 ……还好他回来之前沐浴更衣过了! 但隨即,便见姜语湘目光狐疑地盯著他:“出去一趟,为何你会换了身衣衫?” “你去哪鬼混了?” 林江年:“……” 还能这么问的是吧? “没有鬼混!” 林江年嘆气:“我不是那样的人。” “呵,是吗?” 然而,姜语湘却丝毫不信,双手抱胸,气势十足:“確定不是出去跟哪个姑娘鬼混,怕被发现,特地在外面洗了澡,换了衣服回来的?” 还別说,完全被猜中了! “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林江年试图辩解,有些心虚地微微低头。 这不低头还好,一低头,目光正好落在姜语湘近在咫尺,被双手抱胸而衬托的极为壮观的胸脯上。 颤颤巍巍著,格外引人瞩目。 这…… 林江年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 拿这个考验干部不成?! ……这可不经考验的啊! ……(本章完) 第697章 前来闹事 第697章 前来闹事 林江年努力想让自己的目光视线移开,可还是忍不住又多瞧了几眼。 这一多瞧了几眼,就出事了! 原本正审问林江年的姜语湘,很快就察觉到这臭小子的眼神不对劲。 他在看什么?! 姜语湘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那张白皙温雅的脸庞霎时间浮现起了一抹羞红之色,仿佛整张脸庞被染红了般。 紧接著,便是气势汹汹。 “臭小子,你眼神往哪看呢?!” 姜语湘怒气冲冲道。 林江年当即猛然將视线一转:“咳,什么?我没看什么啊?怎么了?” 姜语湘见这臭小子突然跟她装傻充愣起来,更气了:“你跟我装傻是不是?” “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林江年矢口否认。 “你还撒谎?!” 姜语湘瞪眼,气势汹汹,当即伸手就去掐林江年耳朵。 林江年后退一步,“冷静,你別衝动……我真没看!” “你当我是傻子对不对?以为我跟小竹一样那么好被你哄骗?!” 姜语湘冷笑,她可是一点都不信。 这臭小子刚刚分明就是偷偷盯著自己的胸脯看,现在居然还不承认,试图想要矇混过关? “咳,我也不是故意的……” 眼见被戳穿,林江年微微有些心虚。 若是换成別人,看就看了,林江年甚至还能正大光明的瞧。可眼前这位……身份毕竟不同。 “承认了是吧?!” 姜语湘双手叉腰,冷眉倒竖。 “那还不是您长得好看嘛!” 林江年顿时脸上堆笑,笑嘻嘻开口:“这不衬托的是您太有魅力了嘛……” “少这样夸奖我,没用!” 姜语湘冷哼一声,对於林江年的夸讚丝毫不为所动,气愤道:“我可是你的……” 话说到这里,她又停下了。 似想起当初在京城时的那两次经歷,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似更红了些。 “下次还敢偷偷乱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姜语湘『恶狠狠』威胁道。 林江年忙不迭点头,一副知错的模样:“一定一定,下次我绝对不偷偷看了。” “哼!” 姜语湘轻哼一声,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不过,低头之际,似想到什么,神情又有些不自然。此时,也懒得计较林江年出去一趟沐浴更衣的事了。 “我先走了!” 说著,姜语湘转身离开。 走的很快,似有些落荒而逃。 林江年站在原地,望著姜语湘离开的背影,视线中,那一袭温婉轻柔成熟的身影缓缓离去,不知是想到什么,暗自嘆了口气。 刚刚那一刻的思绪,也让他恍惚间想起了先前还在京城时的那两晚的误会…… 而片刻后,林江年又很快回过神,接著又顿时有些愧疚不安。 怎么能胡思乱想,她这可是你的…… 不过,这个念头刚浮现时,林江年脑海中紧隨想起的,又是那晚的记忆画面…… 还真挺让人难以忘记的啊! …… 另一边,姜语湘很快回到了房间。 关上房门。 坐在铜镜前,望著铜镜中的自己,许久都没回过神。 她深呼吸几口气,衣裙包裹下的胸脯隨之微微上下起伏。 姜语湘怔怔看著这一幕,心中涌现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那臭小子……” 她低头喃喃自语,语气似有些愤然,也有几分似被挑战了底线的慌乱感。 接著,她缓缓低眸,落在了自己胸前被包裹饱满之处。 “有,那么好看吗?” 眼眸似泛起了一抹疑惑和茫然,但隨即,回过神来便是一股羞恼之情。 姜语湘啊姜语湘,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乱想? 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他可是你的…… 就算没有血缘关係,那也是…… 铜镜中,姜语湘面色羞红,白皙精致的肌肤上泛起了如血般鲜红的艷丽。她暗暗咬牙,眸中闪过羞涩。 闭上眼睛,又深呼吸许久,才终於逐渐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可隨即,她却又怔怔望著眼前铜镜中的自己发著呆,不知道想著什么。 直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姐,不好了……孙家,来人闹事了!” 此话一出,姜语湘似猛然回过神来。 孙家? 果然来了! 房间內,姜语湘迅速恢復过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確定没有任何异样后。 起身,走到门口开门,问门外的侍女:“孙家谁来了?!” “孙经国和孙跃,他们两个来咱们姜家闹事……说要给大夫人要一个交代!” 姜语湘听闻,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冷笑。 “走,去看看!” …… 姜府,前厅內。 此刻亭中正闹哄哄著,聚集了不少人。 人群之中,站著两位锦衣男子,其中一位约莫四十来岁,气息沉稳,仿若一副上位者姿態。另一位则显得年轻不少,贼眉鼠眼,似吊儿郎当。 此时,两人身后还跟著不少人,正目光愤然的看向前厅。 “姓姜的,你们欺负我妹妹,今天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此刻,前厅中,站在二人面前的是姜寧康。 姜政作为姜家家主,平日里事务繁忙,基本上很少在家。今日孙家的人上门来找麻烦,身为姜家二公子的姜寧康自然得出面来应付。 姜寧康虽然多年不在姜家,但也认识眼前这二人。 年长的名叫孙经国,是孙燕的二哥,至於那位年轻点的,则是孙燕的四弟,名叫孙跃。 昨日府上发生的事,姜寧康也略有所耳闻。因此,今日二人前来问罪,姜寧康缓声道:“经国,此事尚未完全调查清楚,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不如先坐下来,大家都是亲家,这样岂不是伤了和气。” “没调查清楚?” 孙经国脸色一冷:“我妹妹被打成这样?还叫没调查清楚?” “姜寧康,此事跟你没有关係,你不要多管閒事。把姜政叫出来,我要亲自问他。还有那个姜语湘,以及还有她的那个姦夫是不是?” “都喊出来!” 孙经国脸色阴沉,极为不好看。 昨日瞧见妹妹回家,鼻青脸肿,哭的稀里哗啦,大哥和他当即气的肺都要炸了。 妹妹嫁入姜家这么多年,又给姜家生下了儿子。没想到,现在姜家联合起来如此欺负他妹妹,竟然还动手打人? 这能忍? 憋了一肚子气的孙经国,今日便愤怒至极的前来要一个交代! 此时的姜寧康也有些头疼,姜家与孙家算是亲家,而这孙家的实力在楚江城也不容小覷。今日他们气势汹汹来姜家找麻烦,若是不给个交代,恐怕事情会闹大,到时候不好收场。 “经国,你们暂且先冷静冷静,此事我们姜家必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姜寧康开口道,而一旁的孙跃却则是冷笑一声:“少说废话,把打了我姐的凶手交出来,今天我就是来给我姐报仇的!” 姜寧康瞥了此人一眼,这孙跃是孙家的四子,仗著年纪小,这些年没少在楚江城为非作歹。 即便今日来了姜家,也同样肆意妄为。 “大家先都平静一下,心平气和冷静一番!” 姜寧康正要继续开口安抚,却听到孙跃不耐烦打断:“你算是哪根葱?哪里冒出来的老东西?少在这里装好人!” 姜寧康多年不在楚江城,眼前的孙跃自然不认识他。见这老登一直说废话,他早就忍不住了。 即便姜寧康心性再好,此时听到这话眼神也微微一冷。 正要开口时,便听到一声清脆冷哼。 “什么人敢在姜家闹事?!” 人群中分开一条路,不远处,姜语湘迈步走来。 一身棠红色衣裙,將此刻她浑身气质衬托的极为强势。面容精致,五官素麵朝天,却仿佛有股无形的压迫气息。 伴隨著姜语湘的出现,四周骤然陷入短暂安静。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孙跃,在瞧见姜语湘时,气势也微微给压了一头。 姜语湘迈步走进大厅,清冷的目光扫视落在孙经国和孙跃身上。 “你们两个,来我姜家闹事?!” 此时,孙经国微微皱眉,望著眼前这道气势惊人的姜四小姐,神情微冷:“我今日来,是为我家妹討要一个交代!” “四小姐,家妹说你昨日打了她,可有此事?!” 面对孙经国的质问,姜语湘没有丝毫隱瞒,承认道:“没错,是我打的!” 此话一出,四周原本寂静的瞬间譁然。 孙经国眼神更是猛然一凝:“四小姐为何要打家妹?!” “打她还需要理由吗?” 姜语湘冷呵一声:“你怎么不去问问她干了什么?” “不管家妹做了什么,你都不该下如此之狠的手!” 孙经国眼神微冷,已然有些不善:“家妹好歹也是你大嫂,你便是如此对待长辈的?!” 姜语湘冷笑一声:“孙经国,你少在这里道貌岸然,你今天来做什么的心里没数吗?想来找麻烦就直说,何必找那么多藉口?” “四小姐打了家妹,竟还如此狂妄,当真以为我孙家好欺负的吗?” 孙经国眼神猛然一冷,扭头看向一旁的姜寧康:“你们姜家是要仗势欺人,恶意包庇了是吗?” 此时,姜寧康皱眉,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姜语湘:“语湘,这……” “二哥,你別管,交给我!” 姜语湘摆手,又盯著孙经国,冷笑:“你少在这里扣帽子,孙燕呢?她怎么没来?你倒是把她喊来跟我对峙,我倒要看看她哪里有脸告状的!” 孙经国盯著她:“这便是四小姐的態度吗?” “怎么?” 姜语湘瞥他一眼,轻蔑冷笑:“你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我姜家,气势汹汹又是什么態度?” “现在好意思说我態度不好?!” 孙经国眼神冰冷,他自然知晓这位四小姐的泼辣,却还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强势。 他沉默时,一旁的孙跃已然开口,气急败坏道:“姜语湘,你別太囂张!” “你敢打我姐姐,今天这仇我跟你没完!” 姜语湘斜瞥他一眼:“你想怎么报仇?你倒是来啊!” “別以为我不打女人!” 孙跃盯著眼前的姜语湘,眼神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念。 他覬覦眼前这位姜四小姐已经许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近。而今日,借著给姐姐报仇的机会,终於有机会正大光明过来了。 此刻,孙跃一副气势汹汹的姿態走上前,朝著姜语湘走来:“你敢打我姐,今天我必须要给你一个交代,否则別怪我不客气!” 姜语湘站在原地,冷眼轻蔑的看著他。 似被姜语湘的眼神给激怒,孙跃似受到了羞辱,心头慍怒。但紧接著,便又是一抹异样的邪念闪过。 “欺人太甚,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跃径直朝著姜语湘扑了过来,可就在他刚迈步的瞬间,突然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他的小腿上。 “啊!” 孙跃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然后抱著小腿哀嚎:“谁?!谁偷袭我?!!” 听到这话,孙经国目光猛然看向四周:“谁?!” 姜语湘站在原地,眼角余光瞥了眼不远处位置,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这臭小子,还算有良心。 “表哥?!” 人群中,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的姜绍安顿时惊喜的睁大眼睛,看向不远处走近的年轻人。 林江年刚走进,便一巴掌拍在了姜绍安的脑袋上:“还看戏?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你躲在后面当娘们?!” “我……” 姜绍安委屈的捂著脑袋,又不敢反驳。 长辈之间的恩怨,他一个小辈哪有话语权。 林江年却没管他委不委屈,径直的走进人群中,扫视四周,感慨:“真热闹啊!” “你怎么来了?”姜语湘白了他一眼。 “听说有人来找麻烦,我不得过来瞧瞧?”林江年笑著,目光落在姜语湘身上。 两人眼神对视一眼,似想到不久之前的事情,姜语湘心中突然有些羞意,眼神下意识闪躲了下。 不知为何,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深呼吸几口气,努力想要平静下来。 而这时,孙经国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当瞧见他与旁边的姜语湘『眉来眼去』时,当即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神阴沉不已。 “你就是那个姦夫?!” “……” (本章完) 第698章 借题发挥 大厅內,人群眾多,一片嘈杂声。 孙经国並没有听到姜绍安嘴里喊的那一声表哥,当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顿时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小妹口中姜语湘带回来的那个『姦夫』? 听说,昨日在楚江城的酒楼里,便是这个姦夫出面把姜景云给打了! 接著,姜语湘又出面给他撑腰,最后,甚至把这个姦夫给带回了姜家。 这消息,从昨日在楚江城传出后,今日已传的沸沸扬扬。 城中百姓都已经听闻,多年来一直没有嫁出去的姜家四小姐,突然带回了一个男人。 据现场怪所言,说姜家四小姐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样貌俊朗,器宇不凡,似白面书生,长得就跟个小白脸似的,难怪能被姜家四小姐看上。 消息今日在外面早已流传遍,眼下孙经国瞧见林江年,顿时就確认了他的身份,眼神冰冷。 “你是?” 而这时,林江年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问旁边的姜语湘:“他是谁?” “孙经国。” 姜语湘在一旁轻声解释道:“孙燕的二哥。” “来找你麻烦的?”林江年问道。 姜语湘白了他一眼:“找你麻烦的。” “是吗?” 林江年神情淡然,瞥了孙经国一眼,嗤笑一声:“不愧跟孙燕是亲兄妹,一丘之貉,果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话一出,孙经国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 说罢,孙经国便猛然扭头看向姜寧康:“姜寧康,这便是你们姜家如今的態度?” “任由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姦夫,如此欺辱我家妹妹?” “你们姜家可还有当我妹妹是你们姜家大夫人吗?” 此时,姜寧康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正要开口时,一旁的林江年已经摆摆手。 紧接著,林江年迈步走到孙经国跟前,停下脚步:“你就是孙燕的二哥?” 孙经国冷眼盯著他:“正是。” “那你呢?” 林江年看向一旁还抱著小腿吃痛的孙跃。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此时,孙跃眼神阴狠,像是要吃人似的:“就是你小子刚刚偷袭我是吧?” “你找死!” 话音刚落,孙跃便猛地朝著林江年扑来。 然而,姜家这边却没有任何人阻拦。 甚至连林江年都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孙跃朝著他扑上前来,挥舞起粗大的拳头便对准林江年脸上。 就在他靠近瞬间,林江年猛然抬脚踢在孙跃的胸口上。瞬间,孙跃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 倒飞七八米,重重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这一幕,让孙经国瞳孔猛然一缩,眼神瞬间暴怒:“小子,你敢?” “来人,给我拿下他!” 此刻,孙经国再也忍不住了。 原本想著此处是姜家,再怎么样都要给姜家几分面子,却没想到姜家如此欺人太甚,竟然纵容这个『姦夫』打他弟弟。 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他都要让眼前此人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从孙经国身后便涌现四五名气息浑厚的侍卫高手,朝著林江年逼近。 而与此同时,院中四处,也有数道侍卫身影出现,挡在孙经国身前。 “孙经国,你想在我姜家闹事?!” 姜寧康语气忿怒,压抑著心头怒火。 “我弟弟被此人打伤,你们姜家无动於衷。怎么?现在又要来拦我?” 孙经国语气愤然,他盯著林江年:“今日之事,无论如何我都要討个公道。” “公道是吧?” 这时,林江年又开口了。 周围气氛剑拔弩张,他却犹如閒庭漫步般,身形诡异而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孙经国身前。 孙经国瞳孔猛然一缩,对视上眼前这年轻人,不知为何,他隱约从这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恐怖? 他到底什么来歷?! 孙经国心头涌现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 “啪!” 不出所料。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孙经国的脸,重重的打在了林江年的手掌心上。 响亮的声响,在重力的反作用下,孙经国踉蹌两步,差点没摔倒。 他瞳孔扩大,仿若不可置信般:“佴……” “啪!” 他再度用脸狠狠打了林江年的手掌心。 “长这么大,不知道多少人骂过本世子,但敢骂本世子姦夫的,你们孙家兄妹还是真独一份吶!” 林江年眼神玩味,盯著眼前的孙经国,冷笑一声:“本世子倒想问问了,谁给你们的狗胆?!” 连续两个耳光,彻底將孙经国给打懵! 一股屈辱而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愤怒滔天。 身为孙家少爷,权势滔天的人物,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欺辱? 四十多岁的男子,却被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此羞辱,滔天愤怒情绪让孙经国几乎失去理智。 直到,当他又从林江年口中听到的那一声自称“本世子?” 本世子? 什么世子? 愤怒之下的孙经国第一时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含义,直到最后林江年那一声冷哼的『谁给你们的狗胆』! 仿若惊魂般,在孙经国脑海中猛然涌现。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林江年,剎那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他是?! 孙经国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已经有情报消息,传闻临州的那位临王世子近期將会抵达楚江城。 姜家老爷子是那位临王世子的外公,临王世子抵达楚江城后,必定会出现在姜家。 而眼下…… 当瞧著眼前这道年轻而又逐渐变得熟悉的身影时,孙经国浑身猛地一颤,脸上浮现一抹惊恐之色。 “你,你是临王世子?!” “呦?终於认出来了?” 林江年乐呵的盯著他:“本世子不是姦夫了?” “你,你……” 此刻,孙经国心头猛然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完了! 闯大祸了! 捅大篓子了! 原本心中羞辱气愤的孙经国,此刻天旋地转,整个人几乎没站稳。辱骂临王世子是『姦夫』,还是如此当面恶骂……难怪,难怪会这样! 此刻,孙经国脸上表情阴晴不定,顾不得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痛。 “原来是……临王世子殿下!” 孙经国声音猛然变得低沉:“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 林江年瞥他一眼:“本世子倒是想听听,是什么样的误会?” 孙经国心头愈沉,显然,这位临王世子似乎没打算善罢甘休。 他强忍住心中那屈辱之气,咬牙开口:“世子殿下,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是令妹误会了世子殿下的身份,方才会做出这等鲁莽之事!” “今日这一切,都是在下的错,还请世子殿下见谅!” “回头在下专门在迎风楼摆下几桌,给世子殿下赔礼道歉,殿下你看可还行?” 此刻,孙经国知道今天栽大跟头了。 谁能想到,妹妹口中的那个『姦夫』,竟会是临王世子?! 草率了! 早就知道妹妹不靠谱,可却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本想借著妹妹被欺负的由头,今日来姜家发难。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眼下,他只得认怂。 然而,林江年却並未答应,冷笑一声:“辱骂了本世子,仅仅道歉一声就行了?” 孙经国心头一沉:“不知殿下还想如何?” “从小到大,本世子就从未受过如此欺负。” 林江年缓声开口:“今日之事,本世子绝不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孙经国心头愈发沉重,意识到事情恐怕无法轻易收场了。 “俗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你跟你妹妹孙燕一丘之貉,你们的爹肯定有问题。”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想道歉,让你们爹亲自向本世子道歉吧。” 此话一出,四周安静,孙经国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盯著林江年,此子……竟如此欺人太甚! 老爷子今年都快七十岁了,跟姜老爷子差不多的年纪,如此德高望重。眼下,这临王世子竟还想让他爹来向他道歉? 这不是羞辱人吗? 此刻,即便是强自忍住的孙经国,也已然脸色变得铁青:“世子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 林江年瞥他一眼,“那是你还没见到过本世子仗势欺人的样子!” 话罢,林江年摆手:“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关押!” “唰唰唰!” 围绕在孙经国身边的几名侍卫高手当即拔剑,对准了林江年。 林江年立於原地,冷笑一声:“谁敢反抗,杀无赦!” 冷声瀰漫。 孙经国眼神绝望,呼吸急促,最终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心头怒意,沙哑著开口:“都住手!” 动手? 这一旦动手,问题就更大了! 眼前的临王世子,分明就是想拿今日之事大做文章。 一旦动手,这无异於谋反诛九族的罪名! 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孙经国有点脑子。他反倒希望孙经国今日直接动手,如此一来,他便可更顺理成章出手了。 不过,眼下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隨著那些侍卫放下刀剑,姜府的侍卫一拥而上,將他们眾人全部捆绑抓起,关了下去。 “江年!” 此刻,姜寧康走到林江年身前,望著这一幕,神色惊疑:“你这是想做什么?!” 他有些没看懂江年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把孙家二少爷和四少爷扣押,这无异於跟孙家翻脸! 还让孙老爷子来道歉? 即便是被辱骂,但这未免做的也有些太过了。那孙家的老爷子在楚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德高望重,岂会受这等羞辱?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面对姜寧康的担忧,林江年轻摇头,並未解释太多。 姜寧康望著眼前这孩子,心中嘆了口气。 他猜到林江年此次来江南必定有所目的图谋,却还是没想到一来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无论如何,你都要小心点。” 姜寧康轻嘆了口气:“不要犯了眾怒。” 在叮嘱了林江年一番后,姜寧康起身离开,显然是打算要將今日之事稟报给老爷子。 林江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转身准备离开时,便又被一道身影挡住去路。 前厅外,姜语湘站在原地,双手抱胸,正盯著他看。 “怎么?” 林江年被小姨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然。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语湘质问。 “什么?”林江年装傻充愣。 “你为何要扣押孙经国和孙跃?” 姜语湘盯著他。 “自然是为了帮小姨你出气。” 林江年愤愤道:“他们二人辱骂小姨,欺人太甚,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姜语湘神色平静,朝著他招招手:“你过来。” “我就不过去了,有什么事小姨你直接说吧。” “过来!”姜语湘冷著脸。 林江年摇头。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姜语湘顿时倒竖俏眉,迈步走到林江年跟前。林江年早有预判,提前后撤躲开了小姨的攻击。 姜语湘揪了个空,更恼怒了:“你给我站住!” “那小姨你別追!” “你別跑我就不追!” “小姨你不动手我就不跑!” “……” 最终,林江年停下脚步,姜语湘气喘吁吁,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恼怒。 “你真没把我当你小姨了是吧?!” “怎么会?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姨!” “那你过来!” 见小姨这满脸慍怒的神情,林江年嘆了口气,这才走近。 刚走近,姜语湘果不其然便靠过来,伸出纤纤玉手,熟练的揪住了林江年的耳朵,冷笑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大小?有没有我这个小姨?!” “有的有的。” 林江年忙不迭道。 “那你把小姨当傻子骗是不?!” 此刻,姜语湘美眸慍怒,盯著他,气愤不已:“为我出气?为我出气用得著扣押孙经国和孙跃?!” “你扣押了他们二人,知道孙家会有多大的动静吗?你是要惹出多大的祸来?还敢瞒著我?” “绝对没有!” “还说没有?” “有有有!” 林江年连忙顺从著道:“小姨果然聪慧,一眼就识破了。” “少打马虎眼!” 此刻,姜语湘揪著林江年的耳朵,迫使林江年微微弯腰,脑袋正好枕落在姜语湘胸口位置,林江年微扭头,便可见那近在咫尺的饱满,隨著呼吸激动而微微上下起伏。 极为壮观显眼!(本章完) 第699章 找老爷子帮忙 第699章 找老爷子帮忙 “小姨小姨,你先鬆开!” 眼见姜语湘愤愤神情,林江年连忙出声討好。等到姜语湘发泄了一番情绪后,这才鬆开了他。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语湘双手抱胸,眼神有些不善,怀疑的盯著他。 林江年眼睛不敢乱瞟,担心会被发现,轻咳一声:“这还能干什么,给小姨你报仇唄……” “你还骗?” “冷静……” 林江年后退一步,赶紧道:“当然了,也还有別的原因。不过,解释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林江南轻嘆了口气:“总而言之,把他们留下,我有我的计划。回头有空的话,我再好好跟你解释?” 姜语湘静静盯著他,眼神开始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半响后,姜语湘沉默了一会儿,轻嘆了口气,眼神也微微变了,轻瞪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不会老实!” “刚来楚江城,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她虽然不知道林江年到底要干什么,可从种种跡象来看,这臭小子所图谋一定不小。 他能闹出的动静,恐怕要翻天。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但孙家毕竟不是小家族,你这样做无疑会得罪很多人的。”姜语湘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担心不已。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不放心!” 姜语湘又瞪了他一眼:“老爷子知道了没?” “应该不知道。” 林江年笑道;“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的。毕竟,这件事情还得让他帮忙。” 姜语湘沉默了下。 半响后才嘆了口气:“算了算了,反正你这臭小子翅膀已经硬了,想干什么我也拦不住,隨便你去了。” “不过,你一定要给我小心点,千万不要再把自己置身於险境中。” 姜语湘语重心长嘱咐了他一番。 林江年忙不迭答应下来。 “臭小子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接下来咱们姜府可就热闹了。” 姜语湘没好气道:“我先去帮你看看情况了,你自己悠著点。” 在又叮嘱警告了林江年一番后,姜语湘转身离开。 林江年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转身。 孙经国和孙跃今日上门来闹事,这在林江年计划之外。不过在见到他们二人时,林江年便已然计上心头。 来都来了,那也就先別走了! 他们二人,留下来可有大作用。 不过,小姨说的的確没错,孙家是大家族,哪怕林江年是临王世子,可这里毕竟不是临州,真要跟孙家翻脸,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此,林江年需要帮手。 …… 清冷的房间里。 “臭小子,你刚来就惹事是吧?!” 床榻前,姜老爷子神情疲倦,咳嗽两声,目光有些不善地盯著床前的林江年。 显然,老爷子已经知晓姜府发生了什么。 “这哪是我闹事?” 林江年嘆气辩解:“是他们自己来找麻烦的……他们骂我『姦夫』,这谁能忍?” “从小到大,可没有人敢这么污衊我!” 姜老爷子冷笑一声:“就骂了你两句,你就把人家二人给扣押下。如此兴师动眾,你当別人是傻子?” 林江年想了想:“他们愿意的话,的確也可以当傻子。” “呵!” 姜老爷子盯著他:“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九九,你小子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对孙家发难是吧?” “你们临王府早就盯上孙家了?” 林江年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这怎么能叫早就盯上……我这不是帮外公你剷除异己吗?” “这孙家对姜家虎视眈眈,都等著外公你一死然后瓜分姜家,我现在这么做,不也是为你出气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姜老爷子没好气道:“林恆重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隨即,姜老爷子又盯著他,神情逐渐肃然:“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万一引起了其他世家的抵制,到时候,临王府可就成了眾矢之的。” 在得知林江年此番前来江南的目的之后,姜老爷子便清楚了许多事情。 临王府,將主意打到了江南的所有世家身上。 想用富庶的江南地区,成为临王府汲取养分的供给地? 可这,无异於天方夜谭。 这些年,就连朝廷数次想徵税,想尽一切办法想从江南世家的手中徵得更多的银钱税粮,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江南世家在面对朝廷外力因素时,变得极为团结。 连朝廷都办不到的事情,临王府就想办到? “朝廷办不到,可不代表临王府办不到。” 林江年轻笑一声,满不在乎道:“等到那个时候,他们也不一定还有选择的机会。” “什么意思?” 姜老爷子微皱眉。 “外公,你可知道,那位许王郡主也来到楚江城了?” 林江年突然问道。 而姜老爷子仿佛意识到什么,微眯眼:“知道。” “那她为何来此,外公想必也清楚了吧?” 姜老爷子盯著他:“你见过她了?” “今天刚见过。”林江年点头。 姜老爷子微眯眼:“她来江南的目的,跟你一样!” “是啊!” 林江年点头,今日见过那位郡主后,林江年便意识到,那位郡主的目的跟他是一样的。 那位许王要造反,名正言顺的坐稳江山,就必须要师出有名,除此之外,还得有足够的势力支持。 而江南各世家,无疑是他们拉拢的关键势力。 至於那女人今日所说的什么,要嫁给林江年……这的確或许也是那位郡主的计划。 不过,却並不是核心关键的计划。 她此举,无非是想暂时蒙蔽林江年,掩饰她此次前来江南的真正目的。 “所以,我不能让她的计划得逞啊!” 林江年感慨道:“若是这江南世家都被她拉拢了过去,那可就对咱们大大不利了。” 姜老爷子盯著林江年:“所以呢?” “这次的事情,恐怕还得要请老爷子你出面了!”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丝靦腆,似有些不好意思:“我毕竟是晚辈,不太好出面……” “这个时候,知道你是晚辈了?” 姜老爷子冷哼一声。 林江年嘿嘿一笑。 姜老爷子盯著他看了一会儿,没好气道:“你跟你爹还真完全不一样。” “你爹那完蛋东西性格沉稳,你娘也同样温婉,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滑头来。” “外公这是在夸我?” “你认为是那就是。” 姜老爷子眯眼,神情逐渐变得严肃,盯著林江年:“这次的事,我这一把老骨头的確能帮你一次。不过,其他事情就得要靠你了……” “至於你此次来江南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也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闻言,林江年大喜:“多谢外公!” “有外公的支持,必定能一路畅通无阻。” “还有一件事!” 姜老爷子静静看著林江年,半响后,才终於问道:“你跟京城那个女娃……” “你们已经確定商量好了?” 姜老爷子口中的女娃,便是当朝长公主。 林江年点头:“正是。” “那你跟她……” 姜老爷子眯眼:“万一到时候,她反悔了,你待如何?” “临王府,又待如何?” 面对这个问题,林江年沉默了下,道:“我相信她。” “事关多少人的性命,岂能因你一句相信她便可敷衍略过?” 姜老爷子眼神严肃,盯著他:“你身为临王世子,日后的临王,你要对多少人负责?岂可因儿女私情而轻易断言?” 面对老爷子的质问,林江年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能確定,长公主对他是真心的。 至少在如今来说,是真心的。 可万一……她变心了呢? 毕竟,她所要面临的將会是那世界上最大的诱惑…… 一旦到时候成事,她成功了! 她会不会变心? 她会不会因为身份立场的缘故,最终做出其他的选择? 想到这,林江年沉默良久。 “我还是相信她。” 林江年开口,停顿了下,他又道:“不过,外公你的担心也並不多余。” “到时候,我也会给临王府留下一条后路。不管日后如何,临王府始终还是临王府。” 姜老爷子眼神底浮现一抹满意神色:“你能这么想,那我也就放心了!” “那这次,老头子我就豁出去了,帮你这一次!” “……” 孙府,后院。 此刻,院中正坐著一位贵妇人,正低头抹著眼泪。 “大哥,这次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討回一个公道啊!” 贵妇人的声音极为悲愤:“你们若是不帮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在贵妇人的身前,还站著一位约莫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但眼神底却闪过几分无奈。 “燕儿,你放心吧,你二哥四弟已经去姜家了,这次一定会为你做主。” 似想到什么,中年男子眼神底闪过一丝恼怒。 “这次,姜家的確做的太过分了,就算是怎么样,也不该动手打你!” “什么叫不管怎么样?!” 听到这话,孙燕顿时气愤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啊!那个姜语湘她欺人太甚,一边欺负景云,一边还带著姦夫连我一起打……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孙桥心中微沉,脸色也极为不好看。 他也没想到,姜家这次竟会做的这么过分。看著眼前妹妹脸上青一块肿一块,他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妹妹你这些天先暂且在家里住下,等你二哥四弟回来先回来,这次他姜政不亲自来登门道歉,我一定饶不了你。” “还有那个姜语湘狐狸精!” 孙燕眼神底闪过一丝怨恨:“我要她跪著向我道歉,还有她的那个姦夫……我要他死!” 孙桥微皱眉,他听出了四妹的意气用语,不过並没有多说什么。 想让姜语湘道歉? 那位姜家四小姐可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加上又有那位姜老爷子的庇护,让她道歉恐怕很难! 至於燕儿口中所说的姦夫……又到底是什么来歷? 孙桥隱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里,一道下人身影步伐匆匆的走进府中,出现在后院外,神情焦急慌张。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 孙桥紧皱眉头,看向院外匆匆出现的下人,皱眉:“何事如此焦急。” “老爷,老爷……” 下人脸色苍白,开口道:“二老爷,四老爷他们,他们……” “被姜家扣押下来了!” 此话一出,孙桥眼神猛然一变,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就连一旁原本还在卖惨哭泣的孙燕听到这话,也是愣住了。 “谁扣押了?你快说!” “小的也不知道,就是听说二老爷和四老爷今天带著人去了姜家,结果就一直没出来……然后,就传出消息,说他们被姜家扣押了……” 下人的声音微颤抖,紧张不已:“姜家那边说,是二老爷和四老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想要放人,就要,就要……” 孙桥盯著结巴的下人,眼神阴冷:“就要什么?” “要让老爷子亲自上门道歉赎人……”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 紧接著,便传来孙燕歇斯底里的声音:“疯了疯了?!” “姜语湘她疯了不成?姜政他脑子进水了不成?” 二哥和四弟被姜家扣押了? 这是孙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谁干的? 姜政?! 除了姜政还能有谁?!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大哥!” 孙燕不可置信的看向大哥,惊怒之余,又变得有些忐忑:“现在怎么办?” 此刻的孙桥,却並没有想像中那般激动。 在听到二弟和四弟被姜家扣押时,他先是心中震撼。紧接著,便迅速嗅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有问题! 姜家,到底想干什么? 让老爷子亲自去登门道歉? 是气话,还是意有所图? “去查!” 孙桥盯著下人:“查探一下姜家到底想干什么?以及姜家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是!” 下人匆匆离去。 孙桥则是眯著眼,回头看向孙燕:“小妹,你先別急,此事容我再思索思索。” “还思索?!” 孙燕瞪圆眼睛,怒道:“二哥四弟都被他们扣押了,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能忍?”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孙桥紧皱著眉,他毕竟不是傻子,姜家不会隨便做出这等愚蠢的事来。 “此事,我要先稟报父亲再说!” 说著,孙桥便转身匆匆离去。 剩下孙燕站在原地,眼神愈发怨怒,对於大哥的软弱十分失望。 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一点都不急? 大哥哪里有一点大哥的样子? 既然大哥不帮忙,那她就自己想办法! 孙燕眼神阴冷,心中逐渐有了主意。 …… (本章完) 第700章 阴谋算计 孙府。 寂静的宅院內。 此地是孙家老爷子颐养之地,平日里少有人打扰。 孙老爷子年事已高,基本上早已不过问家族之事。 今日,孙桥快步走入院中,来到屋檐下,站在门口,恭敬道:“父亲,有紧要之事匯报。” 房间內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沙哑沉重的声音。 “进来吧。” 孙桥推门走入,明明还是炎炎夏日,房间內却似乎瀰漫著一股阴冷之气。 一抹浓郁的檀香泛起,房间中央的蒲团上,正盘腿坐著一位老头。约莫七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消瘦,略带几分仙风道骨般的气质。 “父亲!” 孙桥快步走近,低头恭敬开口。 “何事?” 老头子並未睁眼,依旧盘腿坐著,神情不冷不淡。 孙桥站在一旁,將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 原本闭著眼睛的老头缓缓睁开,眼神底,闪过一抹精光。明明已经七十岁的人了,但却瞧不出半分老態模样。 “扣押了经国和孙跃?” “姜远到底想干什么?!” 老头眼神底闪过一丝狐疑。 “姜家,莫非想跟我孙家撕破脸皮不成?” 孙桥站在一旁摇头:“孩儿不知。” “不过,此事的確有些蹊蹺,姜家的態度也很奇怪。” 自姜老爷子年前病重后,姜家这半年来已经变得很低调。各方势力都对姜家虎视眈眈,姜家不至於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明明只是后辈之间的矛盾,却硬生生將长辈扯入。 “让老夫亲自登门拜访?” 孙老爷子眼神底闪过一丝冷笑:“他姜远好大的脸面!” “一个將死之人,还能起来蹦躂?!” 而这时,孙桥似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抹惊愕:“会不会是姜家故意为之?” “那姜老爷子,命不久矣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听到这,孙老爷子微皱眉,若有所思:“不无道理。” 隨即冷笑一声:“看来是姜家的反扑?不过,他拿我孙家开刀是什么意思?” 孙桥皱著眉,此事中总感觉透露著蹊蹺,又说不上来。再怎么样,姜家似乎都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那位姜老爷子不像,姜政也做不出来,难道是……姜寧康? 孙桥突然想起,姜政有位二弟,早年前跟家里人闹翻之后去了京城,半年前姜老爷子病重时才回来。 莫非,是他? 孙桥微皱眉,只是,姜寧康的性子也不像是如此。 那总不能是姜语湘吧? 这位姜家四小姐虽然平日里鲁莽了些,但也不是没脑子。跟孙家这样撕破脸皮,对姜家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两家名义上还是联姻。 “那父亲……” 沉默半响,孙桥试探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 蒲团上,孙老爷子巍然不动:“任由他去。” 孙桥一愣:“那二弟和四弟他们?” “先让他们姜家扣著,看他们姜家到底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孙老爷子又瞥了他一眼:“他们去姜家闹事,也是纯粹没脑子!” “燕儿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这个做大哥的不清楚?她既已嫁到了姜家,那就是姜家的人。姜家自己的矛盾,他们两个过去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懂,你这个做大哥的也不懂?!” 被父亲训斥,孙桥低下了头:“父亲,我只是想……” “真当姜家都是一帮草包不成?你们那点心思別人不会懂?” 孙老爷子瞥了他一眼:“让他们吃些苦头也行!” “先暂且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姜家到底想干什么!” 孙桥听闻,沉默了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父亲。” 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又被孙老爷子喊住。 “等一下,那位临王世子来了吗?” 孙桥脚步一顿,轻摇头:“暂时没有。” “前段时间听说快到了,应该就在最近这几天。不过姜家那边还没有什么反应……暂时还没有消息。” “务必盯紧他。” 孙老爷子皱眉:“此子这个时候来这里,必定目的不简单。” 说到这,孙桥才想到什么:“父亲,还有那位许王郡主,前些时日也到了楚江城,与我有过联繫。” 孙老爷子面无表情:“她来干什么?” “想拉拢我们孙家,支持他们许家。” 孙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看?” 孙桥摇头:“不知。” “你如今已经是孙家的家主,孙家的未来掌握在你手上,你要清楚知道你在干什么。” 孙桥低头:“谨记父亲教诲。” “……” 徐府。 “砰!” 茶壶瓶落地碎裂的声音从房间內响起,隱约传来忿怒的声音。 房间外的丫鬟们跪成一排,低著头,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喘。 隱约间,从房间內传来愤怒的声音。 “还没查到那个男人是谁?!” “废物,都是废物!” 伴隨著又是瓶的碎裂落地,视线中出现了一位锦衣长袍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样貌颇为清秀精致,一身锦衣搭配,也算是俊逸不凡。 不过此时,男子的脸上满是狰狞怨怒之色,阴沉的脸庞仿佛要吃人般,看上去极为阴森。 他怒不可恕的训斥著开口,骂著跪在房间內的几个侍卫。侍卫俯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此人名叫徐修竹,徐家的大少爷! 也曾是半年前,差点与姜家联姻的那位男子! 说起此人,倒也算是有过一番经歷。同样作为楚江城世家子弟,这徐修竹也与寻常其他的那些紈絝子弟们一样,与姜语湘从小便认识。 同样的,从小也没少挨过姜语湘的教训。 不过,別人都是对姜语湘敬而远之,但这徐修竹不一样。他被姜语湘教训教训著,不知是因恨生爱,亦或者是他有些什么心理变態的想法。自此之后,便对姜语湘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然而,姜语湘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他,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对於徐修竹的追求,从来都是不予理会。 实在觉得烦了,就派人去抽他一顿。 但即便如此,徐修竹依旧没有放弃。 这些年来,姜语湘一直没嫁人,这徐修竹也就一直都没有成亲,一直都对姜语湘心心念念著。 按理来说,这么多年痴心的追求,换成是別人多少要有点反应。也的確,楚江城內不少人都如此认为。甚至姜语湘身边的有些朋友都开始劝她,然而,姜语湘依旧不为所动。 她一眼就瞧出这徐修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表面看上去道貌岸然,实则心里阴沉,不是个好东西! 终於在去年,徐修竹说动家里人与姜家联繫,探得那位姜老爷子的口风,要定下二人的婚约。 当时徐修竹可没差点高兴坏了,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庆祝,便得知姜语湘『逃婚』了的消息。 甚至都算不上逃婚,两家的事情才刚有个苗头,姜语湘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简单干脆利落连夜跑到了京城。 这一待,就是大半年。若非是姜老爷子突然病重,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 就在几个月前,得知姜语湘回来,徐修竹再度筹划著名追求姜语湘,谋求两家之间的婚事。 可正拉扯时呢,冷不丁这几天突然从外面听说……姜语湘身边多了个男人?! 一开始徐修竹还不信,这么多年了,何时见到姜语湘身边出现过什么男子? 可隨著消息不断传回来,有鼻子有眼,逐渐证实了这点……说是前两天在城中酒楼,瞧见姜语湘身边多出了一个样貌俊朗的小白脸。 许多人瞧见姜语湘跟那『小白脸』打情骂俏,亲眼见到姜语湘掐著那『小白脸』的耳朵,一副家有凶妻的姿態,动作十分亲昵曖昧。 甚至还有人说,亲眼见到姜语湘与那『小白脸』当街热吻,一同去了客栈开房…… 消息越传越多,徐修竹脸色也越发阴沉难看。 乃至於暴怒! 这些年来,哪怕依旧没有追求成功,可在徐修竹眼里,早已经將姜语湘当成了自己的人。 眼下,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男人,跟姜语湘態度如此曖昧。 绝不能忍! 愤怒至极的徐修竹当即派人去调查那『小白脸』的来歷下落,然而查了两天,却一无所获。 根本不知道那小白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对方在哪! 这可把徐修竹气的够呛! “啪!” 房间內地面上,摔满了徐修竹发泄砸落的瓶文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可眼下依旧难发泄他心头怒火。 “废物,都是废物,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徐修竹愤怒开口。 房间內的侍卫恭敬,战战慄栗的退出了房间。 “你到底是谁?!” 徐修竹眼神阴冷,咬牙切齿:“姜语湘是我的,不管谁敢跟我抢……我都要你死!” 正当徐修竹咬牙切齿,暴怒不已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丫鬟怯生生的声音:“少爷,门外……孙小姐求见!” “哪个孙小姐?!” 徐修竹眼下哪里有心情见別人:“不见!” “孙家孙燕孙小姐……” 丫鬟小心翼翼道:“孙小姐说,她知道姜小姐身边那个男人在哪!” 此话一出,徐修竹猛然抬起,眼神冰冷:“你说什么?!” “她在哪里?” “就在前院!” 话音刚落,徐修竹快步走了出去。 …… 徐府,前院大厅。 徐修竹脸色微阴沉,快步走进。 “孙小姐?” 徐修竹目光落在眼前这位风韵犹存的贵妇身上,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孙燕,孙家的三小姐。 同时,也是姜家大夫人。 徐修竹脸色微微好转:“你怎么来了?!” “怎么?许公子不欢迎?” 孙燕似看出了徐修竹难看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徐公子,莫非是在苦恼姜语湘的事?” 此话一出,徐修竹脸色变幻了变:“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孙燕似笑非笑:“就看徐公子想知道些什么了!” 徐修竹眼神顿时一凝,当即道:“孙小姐都知道些什么?还请告知?不管孙小姐想要什么都行!” 孙燕似笑非笑:“徐公子想知道姜语湘身边的那个『姦夫』是谁?” 听到姦夫二字,徐修竹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是谁?” “他啊,是姜语湘从京城认识的一个姘头……” 孙燕注视著徐修竹的脸色变化,见他脸色愈发阴沉难看,心中极为满意:“他现在就在姜家。” “什么?!” 徐修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姜语湘已经把那个男人给带回姜家了?! “没错,姜语湘已经把他带回姜家,並且联合那个姜家把我赶了出来!” 此时,孙燕的脸色也略微阴沉,指了指自己的脸庞:“你看看,这就是他们打的。” 看著孙燕尚未完全消肿的脸庞,徐修竹心中震撼,同时目光阴沉。 “徐公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倾慕姜语湘,你对她一片痴心,可谓是情深义重,可她呢?” 孙燕瞥了徐修竹一眼,出声蛊惑:“可她这些年来,可曾把你放在眼里过?又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你?” “这次更是公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姦夫』,这楚江城谁不知道徐公子你对她倾慕多年。她此举,不是故意在打你的脸?” “把你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这消息传出去后,扬州城內谁不笑话?” 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到徐修竹心坎里,他脸色阴沉难堪,愤怒至极,咬牙切齿:“姦夫淫妇!” “既然她对你如此不义,你何必还要对她念念不忘?” 孙燕见火候差不多,又继续开口:“她姜语湘不过是姜家老爷子捡回来的孤儿,身上没有姜家血脉,却自詡姜家四小姐,仗著老爷子的宠爱目中无人。尚未成婚,还隨意將男子带回姜家……这等女人,你为何还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此时,徐修竹的眼神通红,神情狰狞,他压抑著心头的怒火:“你的意思是?” “徐公子,您难道就不想报仇吗?你难道不想报復他们这对姦夫淫妇,將那『姦夫』弄死,然后……” 说到这里,孙燕语气中涌现一丝冷笑:“再得到那个从来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女人?” “你难道不想吗?” 听到这话,徐修竹目光逐渐变得火热。 ……(本章完) 第701章 林江年的真正目的 姜府。 偌大的一座府邸上,死气沉沉。 作为江南第一大世家,姜府的规矩诸多,对於下人的管辖也更为严苛。如此一来,也导致了府上的下人如履薄冰,轻易不敢说话,担心会犯了什么禁忌。 於是乎,整座府上便瀰漫著这么一股沉沉的暮气。 尤其是隨著姜老爷子病重后,这种情况更为严重。 清晨时分,姜府后院內,倒显得极为热闹。 许嵐一大清早便醒来,神采奕奕。 她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头般,一大早便拉著小绿起来,琢磨研究著要出去转一转。 姜府虽然奢豪,但府上实在太过於压抑,赶了这么久的路程,如今到了楚江城,许大小姐就跟撒腿的鹰似的,怎么都管不住脚。 “走走走,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嘛!” 一大清早,许嵐便联合著小绿,蛊惑想要拉著小竹一起出去转悠。 小竹倒是也想出去走走,不过她想了想:“我得先问问殿下的意见。” “你管他意见干什么,那么听他的话做什么?” 许嵐听闻,当即摆手,满不在乎道:“咱们出去玩咋了,还要向他报备不成?” “难道,不要吗?”小竹弱弱问道。 “你这……” 许嵐见状,顿时有些无语,小竹就这性格,还不得被那傢伙吃的死死的。 也太听话了点! 正当许嵐还想说些什么时,院中传来了脚步声。 “咦,我怎么听到有人不听本世子的话?” 林江年从院外走进,笑眯眯的看著几女。 小竹顿时有些紧张,连忙下意识开口:“殿下……” 小绿则是移开视线,假装跟我没关係。 至於许嵐,她倒是也有些心虚。不过,隨即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了:“哼,咋的,不行吗?” “你翅膀硬了?”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对,翅膀硬了!” 许嵐理直气壮,双手叉腰:“不服你打我?!” “嘿,那我今天还真得教训教你!” 林江年见她如此顽皮,当即冷笑一声,迈步朝著她走来。 许嵐见状,顿时慌了。 “你,你来真的啊?” 她当即慌张地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气呼呼回头道:“你,你敢打我?我要去跟湘姨告状!” 林江年也只是嚇唬一下她,没真箇想打她,见许嵐跑路,又停下脚步,看向院中的小绿和小竹:“你们要出去?” “嗯……” 小竹和小绿点了点脑袋,小心翼翼。 “行吧,去吧,小心点!” 林江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我等下让青青她们陪你们去,出去在外小心点。” 出门在外,安全最为重要。 小竹眼睛微微明亮,一旁的小绿则是意识到什么,乌溜溜的眼眸落在林江年身上,紧接著轻拽了拽小竹的衣角,拉著她离开了小院。 等到两人都离开后,院中清冷下来。 林江年则是继续往后院屋檐下走去,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 敲门,接著推门走进。 幽静的房间里,纸鳶站在窗台旁,眺望著后院中的景色。 “醒了?” 林江年走到她身旁,轻笑道:“今天怎么没出门?” 纸鳶清冷著小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状,林江年顺势从身后搂抱住了她,凑到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真香。” 顿时,肉眼可见纸鳶雪白的肌肤上似泛起了一层红润,那抹羞红之色瞬间攀爬,耳根很快也微微泛红起来。 “你……” 她挣扎了下,轻瞪了林江年一眼,似对於他的行为又恼又有些无可奈何。 林江年却乐在其中。 他很喜欢看到纸鳶这般羞慌的模样,比那副冷清清的样子可爱多了。 “不许乱来!” 纸鳶轻瞪了他一眼,警告道。 “没有乱来。” 林江年一本正经道。 纸鳶自然不信,殿下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是纵容,他指不定还会干出多过份的事情来。 “你昨天去哪了?” 林江年开口问起,昨天和前天这两天的时间里,府上又不见了纸鳶的踪影。 她早早出门,很晚才回来,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 连带著,消失的还有那对叫风铃茉莉的姐妹。 这对当初在京城被林江年收留下来的姐妹,被纸鳶发现有著不俗的武学天赋,因此留在身边教导。 半年前,她们二人隨著纸鳶一同来到了姜家。 “去查了一些事情。”纸鳶平静道。 “查的如何了?” “还没有头绪。” 林江年轻笑一声:“没必要那么执著。” 纸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想知道真相?” “当然想!” 林江年点头,又轻嘆了口气:“不过,我也不希望你一直这么累。” 纸鳶平静道:“我不累。” “那只是你以为,在我看来,你最近都瘦了不少。”林江年轻嘆气。 纸鳶神情依旧平静:“我没……你,你干什么?!” 刚开口,她便察觉到林江年的手有些不老实,原本落在腰间的手突然缓缓往上。 “我看看瘦小了没。” “你……” 纸鳶清冷的脸庞羞红,哪有这样无耻的傢伙。 “撒开。” “就摸一会儿!” “不行,给我放开。” “不放!” “……”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少女的脸色愈发羞红,仿若涂抹上了一层胭脂。 呼吸微微急促,而隨之而来的,便是林江年手心的触感不停触动。 纸鳶羞恼地咬牙,瞪了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 知道这傢伙不会善罢甘休,挣扎不掉,也就任由他去了。 “你……” 纸鳶突然又问道:“你打算对孙家做什么?!” 显然,孙家的事,纸鳶也知晓了。 “我在等著孙家的回应呢。”林江年轻笑道。 “然后?” “没想到,孙家还真沉得住气。” 林江年感慨著。 他扣留了孙经国和孙跃,便是想逼孙家表態。却没想到,消息传出去后,在楚江城引起了不小的动盪。不少世家都很意外,纷纷暗中查探这到底怎么回事。 反倒是孙家很冷静,这两天反而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 纸鳶想了想:“在等。” “是啊,他们也在等我们的反应,想等我们沉不住气。” 林江年自然清楚孙家的目的,他赌姜家不敢对孙经国和孙跃做什么。因此,决定按兵不动,等到事情发酵,到时候姜家自然会成为眾矢之的。 “那位孙老爷子算盘打的挺好,不过,他似乎有些低估我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 纸鳶眼眸微凝,似意识到什么:“你想做什么?” “他不是觉得姜家不敢对孙经国和孙跃做什么吗?但偏偏,我就要送他一份大礼!” 说到这里,林江年眼眸微微眯起:“那孙经国倒是还好,可这个孙跃身上犯的事可就不少了。这一件件的事情,要是曝光出来,足够他死上好几回!” 纸鳶听闻,沉默了下,语气微沉:“你要跟孙家撕破脸皮?” “我自然是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不过……” 林江年停顿了下:“要是孙家不知好歹,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轻嘆一口气:“北方战乱告急,那位许王早已开始行动,这江南早已被他的势力渗透。这位许王郡主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江年感受著手心那柔软沉甸甸的手感,轻轻摩挲著:“所以,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 纸鳶似感觉到胸口的异样,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所以,王爷想要让你儘快从江南世家征粮借钱?” “那倒不是。” 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玩味。 纸鳶怔了下:“什么意思?” “征借钱粮,的確是我此次来江南的目的。不过,却也不是唯一……” 林江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事实上,这也算是一枚烟雾弹……” “咱们临王府虽然钱粮的確不多,一旦起兵,消耗將会是个无底洞。但临王府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也不至於真箇供应不起……” “此次咱们来江南,能征借到钱粮最好,借不到也无妨……关键的是,得要让那位许王也借不到钱粮!” “破坏许王府的计划,防止他拉拢江南权贵世家,这才是咱们真正的目的。” 从始至终,林江年就不是奔著真正借钱粮来的。 跟老爷子说的那番话,也属於是半真半假。 真正的计划,是临王府可以得不到,但绝对不能让许王府得到。 这点很关键! 上次见面,那位许王郡主在迷惑林江年。可林江年,何尝不是也在迷惑她? 互相算计罢了! 纸鳶若有所思,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半响后,抬眸盯著他:“所以,这是你要对孙家动手的缘故?” “没错。” 林江年点头:“王府早就查明,孙家早年间就跟临王府有染,那位孙老爷子看似退居幕后,但实则眼线依旧通天。这些年来,孙家背地里没少跟许王有过交集……” “就算这次孙家不来找茬,我找个理由也得去找他们麻烦!” 林江年冷笑一声。 纸鳶沉默著,那双清冷的眼眸以一种新奇般的目光盯落在林江年身上。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林江年好奇问。 纸鳶轻摇头,半响后,轻声开口:“你变得很不一样了。” “哪里变了?” “不知道。” 纸鳶还是摇头,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意味:“就是,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有再意气用事,比以前成熟多了。” 她轻声开口。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林江年刚到临王府时,行事极为鲁莽。虽然看似胸有成竹,但每次做事都全凭心意。 而如今的他,已经开始將心思藏匿,不喜形色。肉眼可见,这位昔日还稚嫩的临王世子,逐渐成长起来。 “呦,难得见纸鳶你能夸上我几句啊?” 林江年有些意外,挑眉。 纸鳶轻撇嘴,不想瞧见这傢伙得意的眼神。可刚扭开脑袋,却又察觉到什么,脸色微红,羞恼道:“你摸够了没?!” “没有。” 林江年迎上她的目光,理直气壮道:“一辈子都摸不够,怎么会够呢?” 一边说著,手心一边顺著轻纱衣物领口位置,轻车熟路试图深入。 但隨即,被纸鳶很快阻止,死死摁住他的大手:“你还真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上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林江年挑眉。 “把你的手收回去!” 纸鳶清冷的脸上浮现一抹羞恼:“否则,我不客气了!” “那你就不客气吧!” 林江年丝毫没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动作极为嫻熟的缓缓深入,透过轻纱衣物,伸入了少女的肚兜之中。 可刚感受到手心那毫无遮掩的肌肤饱满触感,还没等林江年细细体会,便感觉胸前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震了下。 紧接著,这股庞大的气势顿时將林江年震退两步。 林江年站稳脚跟,抬眸看向眼前的清冷少女,似察觉到什么,惊愕道:“你的境界又精进了?!” 他明显能感觉到纸鳶气息比半年前强了不少! 纸鳶並未回答林江年的问题,只是微红著脸,轻咬著下唇,整理著胸前衣襟。 “你下手好狠啊,谋杀亲夫呢?” 见她不说话,林江年开始碰瓷,又重新走到她身前,正要继续上手抱她,被纸鳶眼神警告:“你还来?!” “我就单纯想抱抱你。” “不许!” 纸鳶才不相信他嘴里的半句鬼话,抱著抱著,等下手就又开始不老实了。 “怕什么,又没外人!” 林江年不打算放弃。 “殿下脑子能不能想点好东西!” 纸鳶瞥了一眼窗外天色,面无表情道:“还是白天,便想著白日宣淫?” 一本正经说出这番话的纸鳶,还真有那么几分说不上来的韵味。 林江年倒是也坦诚:“纸鳶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本来就没什么太大理想。” “那这也不是殿下白日宣淫的理由。” “那我晚上再来?” 纸鳶似被林江年的话给气了下,脸色似更红了些,整理完身上衣衫,有些恼怒道:“晚上也別来!” “殿下,该去干正事了!” “你不就是我的正事?” “你……” 纸鳶怔了下,隨即脸色愈发羞红恼羞。 愤愤转身离开,落荒而逃。 “……”(本章完) 第702章 联合勾结 距离孙经国和孙跃被扣押在姜府,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楚江城中热议纷纷。 然而,孙府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好似已经遗忘了此事!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是孙家与姜家在较劲。孙家的態度摆明了,有本事你姜家就动我姜家的人。 事情醱酵到这一步,姜家的態度就极为关键了! 谁也不清楚姜家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没等到姜家有继续的反应,很快,便有一系列的消息在楚江城內传开。 先是这天,有一名老妇来到楚江城官衙,报案哭诉说孙家的四少爷孙跃前些时日命人霸占用低价强买了她家的田地,又派人威恐了她丈夫。 这件事情还还完结,接著,又另外有人来到官衙继续报案,同样是状告孙家的四少爷孙跃强占了他家的產业,同时还调戏他妻子。之后,便又陆续有几人前来报案,报案的理由五八门,却又都大差不差。 而他们状告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是孙跃! 如此一来,县衙的知府可就坐不住了! 这么多人突然同时来状告孙家四少爷,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背后有问题。分明就是衝著孙家来的,知府当即坐不住,赶紧一边先稳住局势,一边同时立刻赶紧派人去將此事通知了孙府。 孙家这样的大世家,在楚江城有著极为恐怖的势力和影响力,即便是县衙知府这这等人物,也要看脸色行事。 更別说这么多年来,官府之中早就都是各世家的安插的人手。 而孙家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尤其是孙桥,他敏锐察觉到有人针对孙跃,实际上可能是衝著孙家来的。 可依旧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这些消息便迅速在楚江城內传播,接著便迅速引起了百姓的热议。 一时间,孙跃迅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侵占百姓土地,强占百姓家產,欺压百姓,调戏良家妇女……这一桩桩的罪责,顿时引起譁然。 大家都知道权贵不是好东西,也都知道权贵子弟背地里都干著一些骯脏的勾当。 可干了就干了,平时百姓们不清楚被蒙在鼓里也就没事。可如今一旦爆出来,后果就严重了! 孙桥自然清楚这个道理,当消息爆发出来的一瞬间,他便明白了一切。 ……这,绝对是姜家乾的! “……” “爹!” 幽静的房间里,孙桥脸色微沉,满脸严肃道:“姜家,他们动手了!” 孙老爷子依旧端坐蒲团上,如同仙风道骨的修仙之人,只是那略苍老的脸庞上,泛起了几分凝重。 “姜家,是衝著我们孙家来的。” 孙桥语气微沉:“父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没想到,姜家竟然会干出这等卑鄙的事情来!” 原以为姜家不敢轻举妄动,继续耗下去,只会对姜家不利。却没想到,姜家竟然突然反將一军! 四弟这些年背地里的確没少干一些骯脏的勾当,如今被曝光出来,不管有没有证据,势必会对他们孙家造成极为不好的印象。 但问题是……通常情况下没人会这么做。 毕竟都身为楚江城的世家,大家的屁股都不乾净。孙跃的確背地里不老实,但难道你们姜家就老实了? 若是如此破坏规矩互相揭短,那日后还得了? 因此,对於姜家的行为,孙桥极为愤怒。 “急什么!” 孙老爷子瞥了他一眼,隨即冷笑一声:“姜家这是在逼咱们现身!” “这次曝光出来的只是跃儿的一些无关痛痒之事,他们故意如此,便是想逼我现身!” 说到这里,孙老爷子眸光底也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姜远到底想干什么?” 孙桥站在一旁,沉声道:“那我们现在……” “既然他姜远想见我,那我就见上他一面又何妨?!” 孙老爷子眼神底闪过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即將入土快死了的人,究竟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孙桥有些不安:“父亲,这不妥吧?” “万一姜家的人不讲武德,对父亲你……” “他姜远若是敢杀我,那我算他有本事!” 孙老爷子冷笑一声:“我死在他们姜家手上,他们姜家必定成为眾矢之的……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虽说如此,但孙桥心中依旧隱约有些不安,他想了想,道:“父亲,姜家可以去,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好。” 孙老爷子微微眯眼:“我心中有数。” 孙桥心中盘算著,该如何保证父亲的安危,以及姜家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正当这时,门外院子里传来了丫鬟的声音:“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谁?!” 孙桥回头。 “许王郡主。” 此话一出,房间內的孙桥微愣了下,隨即猛然眯眼:“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难道是……” 孙桥扭头看向父亲。 孙老爷子此时也是微微眯起眼睛,半响后,才缓声道:“看来,这次可能是来逼宫的。” “那父亲,我……” “你自己看著办吧。” 孙老爷子缓缓闭上眼睛,重新进入了入定状態。“许王谋反在即,这位许王郡主出现在这里,所图谋必定不小。” “我们孙家虽然跟许家联繫颇多,但这些都是私底下之事……切记,万万不可因此被连累。” “是!” “……” 孙桥离开后院,来到前院。 前院的大厅中,一袭紫衫长袍的许朝歌正静坐厅內。 一身中性偏男子打扮,使得她身上多了几分压迫之势。远远看去,便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紧迫。 孙桥快步上前,满脸笑意恭敬行礼:“参见许王郡主殿下!” “孙老爷免礼!” 许朝歌淡淡开口。 孙桥抬头,目不斜视,望著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许王郡主,开口道;“不知许王郡主殿下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本郡主今日前来,自然是有要事!” 说到这里,许朝歌停顿了下,眸光缓缓停留在他身上:“不知孙老爷,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父王之事!” 此话一出,孙桥心中一咯噔。 果然是衝著此事来的! 这些年,孙家背地里一直都跟许家有所联繫。许家这些年提供了不少助力,帮助孙家在楚江城壮大了势力。 但同时,孙家却也答应了许王府的一些条件。 眼下,这位许王郡主开门见山,根本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分明就是衝著那个计划来的。 孙桥眼皮一跳,但神情依旧寻常:“郡主殿下放心,此事自然没忘。这些年来,孙家能有今天多亏了王爷背后的支持。若是王爷有需要,我孙家隨时赴汤蹈火。” “很好!” 许朝歌满意地点点头,又瞥了她一眼:“本郡主听说,今日孙家与姜家闹了矛盾?” 孙桥心中微皱眉,不知这位郡主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但还是点头:“是有一些小摩擦!” “孙老爷,难道不想知道原因吗?” 似想到什么,许朝歌眼眸底闪过一丝冷笑。 孙桥微愣:“莫非郡主殿下知晓?” “自然!” 许朝歌冷笑一声:“我不仅知晓姜家为何要扣押孙经国和孙跃,更知道姜家的目的……孙老爷想知道吗?” 此话一出,孙桥心中一沉。 连这位许王郡主都知晓此事,证明这件事情恐怕当真不简单。 联想到什么,孙桥脸色微变,连忙沉声道:“还请郡主殿下明言,在下感激不尽!” “……” 姜府,幽静的小院。 一位丫鬟迈著轻柔的步伐来到了院中屋檐下:“小姐,徐公子又来了!” 屋檐下,窗沿推开,就在窗沿之下,静坐著一位容貌精致的绝美女子。气质出尘,身姿妙曼。 举手投足间,皆泛著几分说不上来的贵气。 此时,在听到丫鬟的稟报时,那张好看的脸蛋上顿时浮现起了几分不耐烦。 “他怎么又来了?!” “不见!” 姜语湘的语气略带几分烦躁,那个狗皮膏药怎么这么烦人! 丫鬟的语气有些弱弱:“可是,那位徐公子不走……非要说想见小姐你!” “见不到,他就不走!” “他喜欢待著,那就让他待著吧。” 姜语湘没好气开口。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没有眼力劲的傢伙。 “是。” 丫鬟小心翼翼看了小姐一眼,这才缓步退下。 然而,姜语湘的心情却已然被这个消息给破坏了。 那个徐修竹,还真是她见过最鍥而不捨的人。 这都多少年了? 那傢伙,从小就挨她的打。这些年了,还是这幅样子。 姜语湘对此人极为不感冒,看著斯斯文文,道貌岸然,实际上心思可深了。 她也不是没听闻过,这个徐修竹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儒雅模样。但实际上,传闻他经常动輒打骂府上下人,手段极为阴狠。 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若非是徐家的势力不小,跟姜家又有些关係,姜语湘甚至连姜府的门都不可能让他进。 眼下这烦人的傢伙出现破坏了姜语湘的心情。 她烦躁的有些起身,深深嘆了口气。 难道就真的一定要成亲吗? 她姜语湘难道不找男人,就是什么天理难容,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姜语湘怔怔想著,半响后,幽幽嘆了口气。 就算是个要找男人,那也得找个心意相通,兴趣爱好相同的吧? 实在不行,那也至少要看的顺眼,能有点感觉的吧? 而这徐修竹,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当中。 除此之外,还有谁? 姜语湘怔怔想著,脑海中隨即又逐渐涌现起了一道身影。 当这道身影逐渐清晰浮现时,原本还神情镇定的姜语湘,脸上顿时浮现起一抹羞慌。 她,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怎么能想到…… 一时间,姜语湘脸色顿时有些烧的红。 她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过於不要脸了,怎么能总是想起…… 如此想著,但脑海中的记忆却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当初在京城时,那傢伙把自己当成了纸鳶的那两次经歷。 两次相同的经歷,相同的触感…… 姜语湘身子莫名的有些发热,呼吸微微急促,饱满的酥胸隨之上下起伏,勾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 紧接著,又似乎想起之前那臭小子的眼神异样目光。 “不行不行不行……” 姜语湘连忙摇晃脑袋,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紧接著,精致的脸庞上浮现羞恼。 “都怪那臭小子,都是他的错!” 姜语湘如此想著,愤愤然开口,当即咬牙。 “找他麻烦去!” 说著,似是给自己找了个合適的藉口,姜语湘当即气势汹汹的朝著门外走去。 …… 姜府,前厅。 “徐公子,我家小姐身体抱恙,不便见人,还请见谅!” 前厅內,丫鬟轻声解释著。 亭中,徐修竹站那儿,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浮现一抹黯淡之色。 隨即恢復如常,他轻笑一声:“无妨,既然姜小姐身体不舒服,那我便下次再来就好了!” 他语气轻柔,温文儒雅。 眼前的丫鬟瞧了几眼,心中讚嘆。 这位徐公子可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又温柔又俊气,又对自家小姐钟情多年。 可惜,自家小姐却始终瞧不上他。 丫鬟略感遗憾。 “对了,能否帮我將此信转交给你家小姐。” 徐修竹说著,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丫鬟:“还请务必转交!” “顺便告知,就说我隨时恭迎,希望姜小姐能赏个薄面!” 丫鬟接过信,点点头:“徐公子放心,我一定转交给小姐。” “多谢了!” 徐修竹满脸温和笑意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转身剎那间,一抹阴冷之色从他眼神底闪过。紧接著,又迅速消失不见。 他恢復如常,快步离去。 …… 后院。 林江年刚从后院走出,便瞧见一道身影风风火火闯入进来。 定神一瞧,正是姜语湘。 “臭小子!” 林江年见她气势汹汹前来,当即迅速反思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事? 確定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的事情后,林江年这才诧异道:“小姨,你怎么了?” “我很不高兴!” 姜语湘走近林江年跟前,脸色微红,咬牙盯著他,气汹汹道。 “所以呢?” “你过来,向小姨我道个歉!” 林江年:“?” “……”(本章完) 第703章 假冒『姦夫』 第703章 假冒『姦夫』 林江年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什么,诧异道:“小姨,又是谁欺负你了?” 瞧著姜语湘这反应,极为不顺心的模样,林江年立刻意识到是不是又有人招惹她了? “自然是你这臭小子!” 姜语湘没好气道。 林江年无故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干!” 这锅也能甩他头上来? “你什么都没干,就不能惹我生气了?”姜语湘瞥他一眼。 得! 林江年总算是知道小姨为何在江南名声这么差了! 感情也是一位不讲理的主! 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论年龄,小姨的年纪看似已经不小了,但实则作为姜家四小姐,从小在温室中长大,也一直差不多是个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回想起之前在京城时,姜语湘刻意在他面前装出一副长辈的姿態神情,林江年便有些忍俊不禁。 而姜语湘也很快捕捉到了林江年脸上的笑意,顿时不善道:“你笑什么?” “我没笑。” “呵!” 姜语湘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林江年强忍住笑意,这才开口问起:“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惹小姨你不高兴了?” “说来听听?” “还能有谁?” 姜语湘轻幽嘆了口气,来到院中亭子里,石桌旁坐下,翻了翻好看的白眼:“徐家的那个狗皮膏药。” “徐家?” 林江年略一回忆了下,很快想起:“你说的是,徐家那位小姨你的追求者?” “除了他还能有谁?” 姜语湘愤愤道。 “他怎么了?” 林江年诧异,他倒是听说过徐家的那位公子,传言还挺痴情的? 在楚江城不少女子眼中挺受欢迎的! “他太烦人!” 姜语湘嘆气:“已经不知道明確拒绝了他多少次,可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坏我心情!” 说到这里,姜语湘咬牙,清秀的脸上满是愤然:“真的好想抽他!” 这倒是林江年没料想到的事情:“小姨不喜欢他么?” “不然呢?” “为何?” “这还需要什么理由?” 姜语湘冷笑一声:“他看著像是什么好人吗?” “没见过,不过听闻口碑不差?” “那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姜语湘冷笑一声:“我早就说过,楚江城的绝大部分紈絝子弟没一个好东西,这些人不是迂腐古板,就是下流放荡。更严重的,就是像徐修竹这种表面看似一本正经,斯斯文文,实则斯文败类,骯脏下流……” 从姜语湘的语气,完全能听得出来她对那个徐修竹究竟有多不满意。 难怪会听到对方来找她,就坏她的心情。 换成是林江年,恐怕也会觉得挺膈应的。 “那,我派人去教训那小子一顿,替小姨你出气?” 林江年建议道。 “算了算了……” 姜语湘又轻嘆了口气,摆手:“徐家毕竟不是小家族,你要是动了他,难免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到时候反倒对你不利。” “小姨你放心吧,我办事一向靠谱,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跡的。” 林江年笑著道。 教训一个徐修竹,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即便是小姨想让那个徐修竹今天就从这天底下完全消失,林江年也並不会觉得有多难。虽然可能会惹上一些麻烦,不过也都不痛不痒。 “別,你可別乱来!” 姜语湘担心林江年会衝动,脸色微变了变,这才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但你可不能仗著这点隨便乱来。” “徐家与咱们姜家关係不错,虽算不上世交,但近年来走的很近,两家生意上也多有往来。徐修竹要是出了什么事,对谁都不好。” 林江年嘆气:“那总不能让小姨你一直受他骚扰吧?” “总得想个办法解决。” 姜语湘嘆气:“要是有办法,我早就想了,何必……” 要是有办法,她何必去年要直接离家出走,跑到京城去? 最好的办法,只有逃避。 “要不,小姨回头你跟咱们一起去临王府?” 林江年建议道,只要离开楚江城,就不会受到骚扰了。 这个建议倒是让姜语湘眼睛微微一亮,她知道林江年这次是来接纸鳶她们回去的。等到纸鳶她们回去后,这姜家又只剩下她孤家寡人了。 留在这里,的確太过於无聊,倒不如跟著去临王府,也似乎是个不错的建议? “可终究治標不治本啊!” 姜语湘嘆气,姜府毕竟是她的家,迟早是要回来的。 这个狗皮膏药不解决,一直噁心她,还时不时败坏她的名声。 这几年,姜语湘可切身体会到了流言蜚语和道德绑架的威力。 自从被徐修竹缠上了以后,她在楚江城的名声都变了。尤其是隨著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开始有不少人指责起她不知好歹起来了。 一个姜老爷子包养回来的女儿,身上没有姜家的血脉,却摆这么大的谱? 人家徐公子一片痴心,追求了这么多年,这姜语湘却依旧不给人家任何面子,未免太过於铁石心肠。 说什么就算是再冰冷的心也都会被焐热,可这姜家四小姐也太过於冷血了! ……等等这种言论姜语湘听的可太多了,基本上都是指责她不知好歹。 好似那徐修竹追求了她这么多年,她就必须得答应一样,不答应就是她人品有问题? 对不起人家一片痴心? 这可把姜语湘气的够呛! 怎么反倒还成她的不是了? 甚至不少朋友都开始劝姜语湘,要不就从了人家徐公子吧? 毕竟人家徐公子一片真心这么多年对你可谓是巴拉巴拉…… 姜语湘耳朵茧都要听出来的。 越是如此,她反倒越是逆反心理! 凭什么? 凭什么道德绑架她?! 看著满脸愤然的小姨,林江年倒是愈发同情。 “小姨,你想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办法的確也有几个。” 林江年犹豫著开口。 听到这话,姜语湘眼睛明显一亮:“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最简单粗暴的,自然就是……” 林江年以手作刀,冷笑一声:“乾脆利落,一刀弄死他!” 姜语湘:“……” “换一个!” “那留他一命,但是想办法给他下药,废了他……让他当不成男人!” 姜语湘:“……”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她羞恼道。 林江年嘆气:“我说的就是正经的。” 解决这种烦恼,林江年有一百种简单粗暴的办法。 “小姨你要是想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麻烦,恐怕就有点麻烦了。” “比如呢?”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小姨你可以找个人嫁了,这样就免得被人惦记了!” 姜语湘本想开口拒绝,可怔了下,转念一想。 好像的確也是个办法? 但问题很快又来了。 “嫁谁?” “这我怎么知道?” 林江年一摆手:“小姨有没有心上人?” 心上人? 听到这话,姜语湘不知为何,本能的下意识看了林江年一眼。可隨即猛然反应过来,迅速移开视线。 “没有。” “半个都没有?” “没有。” “那有好感的人呢?” 林江年放宽了一下条件:“觉得不错的男子呢?” “没有。” “半个都找不出来?” “嗯。” “……” 半响后,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小姨你长这么大,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姜语湘哪里听不出林江年语气中的嘲讽,顿时大怒:“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我说小姨身边真就没有什么认识的男人?” “为什么不行?难道以为我跟你一样?”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 林江年:“……” “你这是人身攻击!”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林江年哑然。 他倒是很想反驳,可一想到自己身边的那些女人,又的確反驳没什么底气。 “那就真无能为力了!” 林江年一摊手:“实在不行,你可以找个人假装假冒一下,让那个徐修竹死了心也行。” “找人假装假冒?” 林江年原本只是隨口一提,可姜语湘听到后愣了一下,紧接著,琢磨犹豫了一下,发现这好像……似乎也行? 找个人过来假冒一下,让徐修竹死了心。这样一来,他应该就不会烦著自己了吧? 不过…… 上哪去找假冒的人呢? 姜语湘虽然从小在楚江城长大,但认识的异性朋友並不多,绝大部分早已成家立业。哪怕还有些二流子……但那些人还是算了!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著想著,姜语湘的目光又逐渐回到了林江年身上。盯视两眼,然后,眼睛开始逐渐发亮。 林江年很快察觉到姜语湘目光开始变得灼灼,盯著他,一愣:“小姨你,这么看著我干什么?!” “你说的找个人假装冒充一下,好像不是不行……” 姜语湘开口。 “所以呢?”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又发觉小姨的目光视线盯著他,很快仿佛意识到什么:“小姨,你该不是……想找我吧?!” “没错!” “这可不行!” 林江年一愣,当即赶紧拒绝:“这不合適!” “为什么不合適?” “你可是我的……” “又没有血缘关係!” “那也不合適……” 林江年完全没想到姜语湘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你可以找別人假冒啊?” 姜语湘幽幽嘆气:“要是找得到別人,我还用得著找你?” “可我也不行啊……” 林江年一摊手:“会露馅的!” “不会!” 姜语湘盯著林江年,没好气道:“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吗?” “什么?” “现在楚江城的百姓,都在谣传我……” 说到这里,姜语湘停顿了下,看了他一眼,咬咬红唇,没好气道:“说我带了个『姦夫』回了姜家!” 林江年:“……” “谁谣传的?” 他怎么还成姦夫了? “除了孙燕还能有谁?”姜语湘冷笑一声:“就是她在外面不断造谣,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是我带回家的小白脸。” 林江年这两天倒是没怎么关注过外界的消息,没想到已经传的这么离谱了。 而姜语湘则是盯著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复杂神情,隨即道:“反正外面都已经传成这样了,正好咱们可以將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 “既然外面都谣传你是我带回来的『姦夫』,那倒不如就正好利用这个消息和身份,你暂时假冒一下是我的……『姦夫』,然后將这消息让徐修竹知道!” 姜语湘脸色微微泛红,心中盘算著,外面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徐修竹肯定已经听说了。不过,没亲眼所见他恐怕不会完全相信。 “所以,等到时候找个机会,你跟我一起出现在徐修竹的面前,让他私心……” 林江年有些愣神。 假冒她的『姦夫』? 这,合適吗? 林江年望著眼前脸蛋精致,气质温雅模样的姜语湘。 这,会不会有点太…… “这,真的没问题吗?” 林江年犹豫著。 姜语湘心中原本也有些羞嚇,毕竟这事的確有些不合適,毕竟二人之间的关係…… 可在瞧见林江年也如此犹豫时,她心中反倒鬆了口气。 隨即开口:“我都没觉得有问题,你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这事你也不吃亏,吃亏的是我啊!” 姜语湘美眸轻瞪了他一眼:“我一个如似玉的大姑娘跟你假冒这样的关係,我名声都不要了,你还怕什么?” 听到她这话,林江年也逐渐放下心来。 的確,他也不该如此纠结,既然小姨都没担心什么,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好吧。” 林江年点点头:“我该怎么做?” “等找机会见到徐修竹了,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姜语湘开口道。 就在这时,院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小姐,徐公子走了,但是给您留下了一封信。” “什么信?” 姜语湘原本想摆手不看,可很快又想到什么:“等等,信给我看看。” 丫鬟將信送上前,退出了小院。 姜语湘拆开信,低头看了两眼,林江年也走到小姨身后,低头微微凑近:“他说了什么?” 姜语湘將信上內容一瞧,眼睛顿时微微一亮。 “好机会!” “什么?”林江年不明所以。 “过两天就是中秋了,楚江城內到时候会有一场盛大的诗会,徐修竹约我到时候一起过去!” 姜语湘眼神微微兴奋:“正好趁著这个机会,你跟我一起过去……让他死心!” “……” (本章完) 第704章 登门对线 第704章 登门对线 “诗会?” 林江年愣了下:“楚江城还有这玩意?” “当然!” 姜语湘白了林江年一眼:“难道你不知道?” “没听说过。”林江年摇头,好遥远又熟悉的词。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林江年的確意气风发,想著那些前辈们,不都是在各种诗会场合靠著文抄人前显圣,俘获各种千金才女的芳心? 林江年琢磨著自己唐诗三百首好歹也能背上那么几十首,这不得復刻一番? 然而,想像很美好! 林江年一直都没机会实施这个抱负! 毕竟,当时的他名义上是假冒的临王世子,作为一个紈絝子弟,突然之间变得才华横溢,这显然有问题。 而后到了京城,虽说也有不少文人聚会交流心得的聚会,但林江年已然没了兴趣。 他堂堂临王世子,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什么都不缺了,閒著没事去参加什么诗会? 再说了,那京城什么名气最大的才女,不是赵溪么? 就凭林江年跟赵溪的关係,这哪里还需要用什么才华征服? 因此,林江年並未关注过这些。 眼下听到诗会,才又让他想起了这久远熟悉的记忆。 中秋诗会吶? 这可太经典了! 多少前辈都快抄烂了的场景吶! 那水调歌头都不知被抄了多少遍,怕是早合不拢腿了…… “你在笑什么?” 姜语湘正想著,冷不丁瞧见一旁林江年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诡异的笑容。 “我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没什么……” 林江年回过神,低头落在姜语湘手中的信上:“徐修竹邀约你去参加这次的中秋诗会?” “正是!” 林江年诧异打量著眼前的姜语湘:“小姨,你还懂诗词?” “你什么意思?” 姜语湘顿时一瞪眼:“瞧不起我?” “你小姨我好歹也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姜语湘言辞凿凿。 “样样精通?” 林江年挑眉,似想起什么:“可我怎么听別人说,小姨你小时候曾追著私塾先生打……” “你给我闭嘴!” 林江年还没说完,便被姜语湘恼羞的打断:“那都是谣传!” “行,是谣传!” 林江年点头,假装相信了,停顿了下,道:“不过,看来这个徐修竹应该没打什么好主意,中秋诗会邀请你过去,怕不是有什么目的?” “所以,你这次跟我一起去!” 姜语湘开口道。 “不会到时候还得要吟诗作对吧?” 虽然文抄很爽,但林江年显然没什么兴趣。 姜语湘瞥他一眼:“你会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 姜语湘没好气道:“又没人逼你。” “那我就放心了。” 林江年放下心来。 “瞧你这点出息!” 姜语湘没好气轻瞪了他一眼,缓缓起身:“没事我走了,你好好准备。” “准备什么?” “到时候別给我露馅了,要是露馅,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语湘翻了翻白眼,转身离开。 剩下林江年坐在亭中,望著小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露馅么? 他自然不会露馅。 可…… 这总感觉怪怪的。 心中涌现起一抹说不上来的情绪……不知为何,总感觉小姨有点在犯罪! 不过…… 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林江年心里默默想著,毕竟不管怎么说…… …… 中秋节到了,整个楚江城都沉浸在过节的喜悦气氛当中。 越是经济繁荣之地,对於节日的热衷便愈发强烈。 而楚江城,则是如此。 从前两天开始,城內便一直在造势,各种商家陆续推出各种幽会活动吸引客人,街头上人流量明显增多。 隨著中秋节这天,整个楚江城內呈现出了拥挤状態。即便是平日里繁忙的百姓,也在今日纷纷停下工作,走出街头。 整座城內,都洋溢著过节的喜悦气氛。 下午时分,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姜府外。 一道苍老的身影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出现在姜家门口。 “孙老爷,请进!” 姜府门口,早有下人等候多时,迎著这道苍老身影进入姜府,来到了一处侧厅。 一身灰色道袍,浑身消瘦的孙长天面无表情坐在厅中,旁边跟著两位僕从。 大厅內,静悄悄。 “孙老爷稍等,我家老爷子隨后便到。” 下人退下后,四周陷入寂静。 “这姜远的谱可真大啊!” 孙长天冷笑一声,目光落在院外,若有所思。 “他这该不会是想给爷爷你一个下马威?” 在孙长天身后,还跟著他的一个极为喜爱的小孙子,正小心翼翼问道。 “一把老骨头,將死之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样!” 孙老爷子眼神底满是不屑,同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 身为孙家早已隱退多年的老人,此次不得已被逼出山,他心中自然是愤怒的。 眼下,毫不掩饰的发泄著情绪。 直到,过了一会儿,大厅外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 “孙老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大啊!” 孙长天猛然抬头,亭后,一道爽朗的身影逐渐出现。 正是姜老爷子! 姜老爷子一身灰袍,缓步走近。 孙长天盯著他,脸上似乎有些惊愕:“你还没死呢?”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姜老爷子双手背后,语气爽朗。 孙长天冷笑一声:“之前听说你大病一场,奄奄一息了……没想到命还真硬,居然还活著。” “很多人希望我死,可我这老东西却还是活的好好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姜老爷子满脸笑意,顺势往旁边一坐。 “我看你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孙老爷子冷笑。 收敛起了眼神底的那一抹惊愕,这姜老爷子,怎么看上去身子还如此硬朗? 不是之前说就剩一口气了吗? 难道是假的? 孙老爷子面色微凝,若是这老东西一直活著,这姜家可不好对付。 “没事,只要活的比你久就行了!” 两人显然已经是老熟人,嘴上说话也丝毫不让。 姜老爷子瞧著他,笑呵呵道:“你这修道好几年,也没见到有什么成就,反倒一副快饿死的模样,估计也快了吧?” 孙长天脸色微冷,也不再废话:“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姜远,我人已经来了。说吧,你到底玩什么招!” 姜老爷子神色淡然:“此话怎讲?” 孙长天盯著他:“你为何让人扣押我的两个儿子?” 姜老爷子摇头:“这你可污衊人了,人可不是我扣押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 孙长天冷笑一声:“没有你的允许,姜家谁敢扣我孙家的人?” “姜远,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但你我毕竟算是亲家,如今你却做出这种事情来,还要不要点脸了?” 姜老爷子神情淡然:“不管你信不信,这人的確不是我扣的。我没事扣你那两个不爭气的儿子干什么?”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孙长天盯著他。 “那你就得去问问你那两个好儿子了!” 姜老爷子冷笑一声:“你那两个儿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听到这话,孙长天猛然皱起眉头。 不该得罪的人? 能是谁? “有话直说。”孙长天盯著他,冷声道。 “此次喊你来呢,倒也不是我的意思,毕竟我可没有兴趣见你这个老东西。不过呢,此事毕竟事关我姜家,我这一把老骨头自然也得现身。” “是谁?”孙长天仿佛意识到什么,冷声问道。 姜老爷子缓缓抬头,目光看向了厅外。 孙长天的目光视线隨之跟著转移了出去,很快,便瞧见厅外多了一道身影。 一位锦衣白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正缓步从厅外走进,停下脚步,平静的瞧著孙长天。 “你是谁?!” 孙长天瞧见这年轻人,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稍看了两眼后,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微微一变。 “你,你是……” 显然,他从眼前这年轻人的样貌上,似瞧出了点什么。 “临王世子?!” “孙老爷认得本世子?” 亭中,林江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果然是临王世子?! 这一瞬间,孙长天脑中仿佛有无数念头轰然解开。 目光也瞬间变得锋芒毕露,他盯著林江年,语气惊愕:“你何时来了楚江城?” “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林江年淡淡道。 孙长天心头一沉,这临王世子果然悄悄来楚江城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孙长天眯眼,看了姜老爷子一眼,声音骤然一沉:“所以,是你扣押了我两个儿子?!” “正是。” 林江年没有隱瞒,点头承认。 “为何?!” 孙长天盯著他,冷声质问。 但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这自然就得问你那两个好儿子干了什么?” 林江年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厅外:“带进来。” 不多时,门外的侍卫便带著二人走近。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孙长天的视线中,出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正是被扣押在姜府的孙经国和孙跃。 此时,二人身上略显狼狈,看上去有些脏兮兮,不过身上並无任何伤势,显然没有遭受过任何虐待。 孙经国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旁边的孙跃则是骂骂咧咧,语气愤然。 当二人出现在大厅中,一眼便瞧见坐在一旁的孙老爷子。 “父亲?爹?!” 孙经国和孙跃同时瞧见了孙长天,顿时又同时开口。 孙经国脸上浮现一抹惊愕,隨即意识到了什么。而孙跃则是脸色大喜,连忙快步上前。 “爹,你总算来了,你终於来了……爹你快为我主持公道!” 孙跃兴奋地开口,眼神隨即变得慍怒:“姜家欺人太甚,他们打了姐姐,还囚禁了我和二哥,爹你可一定要……” “闭嘴!” 没等孙跃说完,孙长天便冷冷训斥。 孙跃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突然意识到,大厅內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孙跃抬头,瞧见了坐在主厅的老头……那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还有,旁边那个年轻男人……不就是那个『姦夫』? 孙跃顿时睁大眼睛,“爹,就是他,就是他……” 孙跃猛然指著林江年,兴奋而又怒气冲冲道:“就是这个『姦夫』,他打了二姐,又打了我……爹你一定要为我住嘴!” “你给我闭嘴!” 此刻,孙长天勃然大怒,冷声开口。 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阴沉。 而孙跃也被猛地嚇了一跳,同时有些委屈:“爹,你怎么……” “跪下!” 孙长天语气阴沉,压制不住的火气,怒声道。 孙跃终於意识到爹是真的生气了,顿时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爹……” 同时,他心中愈发委屈。 爹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训斥自己了? 他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开口再反驳。 此刻,孙长天呼吸急促,脸色极为难看。 老来又得子,他对这小儿子极为宠爱,因此导致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目无王法,无法无天,行事更是鲁莽愚蠢。 此刻,他脸色阴沉的几乎成碳。 “孙老爷,应该知道原因了吧?” 而这时,一旁的林江年又淡淡开口。 淡淡的语气,却让孙长天脸色更难看。 他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都是这逆子干的好事! 而一旁的孙经国此时也有些懵,他虽然没有孙跃这么鲁莽无脑,但此时也有些不明所以。 看著眼前这一幕,他神情微沉,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又看了眼旁边的那位姜老爷子。 仿佛是逐渐意识到什么,一颗心开始逐渐往下沉。 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刻,孙长天缓缓起身,来到孙跃身前,低头盯著他,冷声开口:“磕头,道歉!” 孙跃更懵了! “爹,我错哪……” “啪!” 还没等孙跃话说完,孙长天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孙跃脸上。 愤怒至极道:“磕头,道歉!” “向世子殿下道歉!” 孙长天声音冰冷,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跃被这一巴掌扇的整个人都晕晕沉沉。 世子殿下? 哪来的什么世子殿下? 孙跃捂著红肿的脸,抬头看了一眼爹手指的方向,目光落在了林江年身上。 他似僵硬愣在原地。 世子殿下? 他整个人还呆愣愣著,便见爹突然转身,看向了先前打了他的林江年。 然后,突然微微躬身,语气低沉歉意道:“老夫家教不严,出了逆子,衝撞了世子殿下,还请世子殿下见谅!” 瞧见这一幕的孙跃,彻底愣在原地。 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世,世子殿下?! …… (本章完) 第705章 临王府忠心耿耿 大厅內。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父慈子孝的一幕。 演的可真像啊! 他还没有开口,跪在旁边挨了巴掌的孙跃脸色已然变得极为难看,他不可置信的盯著林江年:“你,你是临王世子?!” 哪怕这个时候他再没脑子,也终於意识到林江年的身份。 临王世子? 不是……姦夫? “本世子长得难道不像吗?” 林江年看他一眼。 而孙跃的脸色异常难看,心头微颤。 他就说哪里有问题,现在终於知道怎么回事了。怪不得此子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他就是临王世子?! 但很快,孙跃心中愈发忿怒。 更是不服! “你就算是临王世子又如何?!” 孙跃扭头看向父亲:“爹,我们为什么要怕他?这里是楚江城,又不是他临江城,爹……” “啪!” 没等孙跃说完,孙长天又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你还敢多嘴?!” 此刻,孙长天脸色阴沉的没脸看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小儿子竟然愚蠢到了这个地步。 孙跃终於怕了,被爹扇的老老实实一句话都不敢说。 “道歉!” 孙长天冷冷盯著他。 孙跃纵使心中再憋屈,再不服气,此刻在父亲的威严之下,也只得战战兢兢地看向林江年,沉闷著语气开口:“对,不起!” 说出这话时,他脸色极为难看,宛如受到莫大的屈辱。 四周寂静。 孙长天再度看向林江年,面色严肃沉重道:“逆子衝撞了殿下,罪该万死。今日我便將逆子交给殿下处置。” “殿下隨意处置,要杀要剐,老夫都没有任何意见!” 此话一出,孙跃眼神底骤然涌现惊恐。 爹这是要放弃他? 让他死? 他惊恐的想要开口,刚抬头却冷不丁对上父亲那冰冷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忍住,惶恐不安,战战兢兢。 林江年望著眼前的孙长天,这年近七十的老头,眼下目光有神,坚毅。 仿佛下定了大义灭亲的决心! 望著这一幕,林江年笑了。 果然是老东西,手段可真狠吶! 连亲儿子都捨得放弃,就为了堵死林江年借孙跃之事发难的路。 这等手段,可真够魄力的。 “孙老爷言重了,他只不过是辱骂了本世子几句,何至於死?” 这孙长天一副將孙跃交给他处置的態度,可林江年要是真处置了他,必定会激起各世家的反感。从始至终,林江年就没打算杀他,孙长天也自然清楚这点。 因此,才如此有恃无恐。 “不过,孙老爷想必也听说过本世子的脾气。辱骂本世子虽不致死,但他侮辱本世子名声,对本世子造成了严重的名声损害,此事本世子可不能不追究。” 停顿了下,林江年又淡淡道:“父王乃先帝亲封异姓王,代表著大寧王朝皇家名声,辱骂本世子,无异於辱骂天子皇家,所以……” 孙长天心中一沉,这临王世子竟无耻的將皇家也拉了出来? “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林江年嘆气:“本世子名声受损,孙老爷觉得应当如何?” 孙长天沉默了下,抬头看了眼主座上的姜老爷子,见他闭目养神,似乎並未关注这里。 心中当即明白,这姜远是来给这外孙撑腰的,他当即沉声道:“我孙家愿补偿世子殿下受损的名声。” “还是孙老爷好说话,既然如此,这就好说了。” 林江年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愿意补偿啊,这就好办了。 孙长天盯著他:“不知世子殿下需要什么补偿?只要我孙家有,必定不会拒绝。” “算什么补偿太过於麻烦,乾脆直接折现吧。” “那世子殿下觉得多少合適?” 林江年笑而不语,衝著孙长天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两?” 孙长天正要开口,却见林江年似笑非笑:“在孙老爷眼中,本世子的名声难道只值三万两?” “殿下的意思是,三十万两?” 林江年还是笑而不语。 孙长天心中一沉,这临王世子未免有些太狮子大开口了。 “三百万两?殿下,这会不会有些……” 三百万两,哪怕对於他们这样世家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这临王世子一开口就如此敲诈勒索,会不会太过分了? 然而,林江年轻轻摇头,眼神玩味:“苏老爷误会了,本世子要的不是三百万两,而是……” “三千万两!”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姜老爷子,也猛然睁开眼睛,看向林江年。 大厅中的其他人,也都被这个数额给震惊。 孙经国愕然,眼神惊骇,这临王世子疯了吗? 想要三千万两?! 跪在地上满脸欺辱的孙跃,也被这个数额给震惊住……他竟然这么值钱? 三千万两?他真的在异想天开吧! 孙长天的脸色在听到这个数额时骤然变了,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神底闪过一丝锋芒。 “殿下,是否在说笑?” 孙长天沉声开口。 林江年立於原地,双手背后,淡淡看他:“你觉得,本世子是在跟你说笑吗?” 孙长天死死盯著林江年,呼吸微微急促:“殿下可知道三千万两是什么概念?” “本世子不知,也不想知道,不过……”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本世子相信,孙老爷拿得出来。” 这一刻,孙长天仿佛终於意识到什么,他盯著眼前的临王世子,此子……是衝著他们林家来的。 他的目的,果真跟许王府一样。 孙长天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终于归於寂静。 隨即,他沉声道:“我想与世子殿下单独谈谈,可否?” 林江年笑道:“自然没问题。” 隨著林江年和孙长天离开,大厅內陷入寂静。 孙经国和孙跃两人面面相覷,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三千万两?他想要三千万两?这不是做梦吗?我们孙家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才赚多少银子,他这不是想要我们孙家的命?” 孙跃语气愤然。 然而孙经国毕竟比孙跃聪明,他敏锐察觉到其中的细节,抬头看向主座上的姜远。 “姜老,此次之事的確是我等二人做的不妥,可世子殿下如此狮子大开口……当真好吗?” 面对孙经国的质问,姜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平静道:“此事乃临王世子殿下的事,与我姜家可没多大关係,老头子我管不著。” 你管不著? 这不就是你们姜家的事? 那林江年不是你外孙? 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不就是给他撑腰?! 孙经国压抑住心头的衝动,面色铁青,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 另一侧,院中。 林江年脚步站定。 “世子殿下。” 孙长天停下脚步,眼神微沉,缓缓道:“世子殿下有话便直说吧,何必要拐弯抹角。” 林江年饶有意思的看著他:“你確定要我直说?” 孙长天目光一凝:“殿下但说无妨。” 林江年点点头,嘴角微微扬起:“那本世子可就直说了……孙家,一直都跟北方的那位许王府私通吧?” 此话一出,孙长天脸色顿时微变:“绝无此事。” “你不用急著反驳。” 林江年摇头,淡淡道:“既然本世子能知晓此事,难道就没有证据?” 孙长天脸色铁青。 “自从十几年前开始,许王府便跟你们孙家一直有联繫吧?直至先皇驾崩后,这大半年以来,许王府跟你们孙家的联繫愈发密切了吧?” “那位许王郡主,是不是已经找过你们?” 孙长天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这位世子殿下早已將这些消息调查的清清楚楚。 他脸色阴晴不定,半响后才呼了一口气:“临王府的暗探,果然名不虚传。” 林江年瞥他一眼,轻笑:“如今许王谋反之心早已路人皆知。孙家却依旧跟许王府藕断丝连,莫非也是有谋反之心?” 孙长天脸色不变:“我孙家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 “这话你去骗骗朝廷的那些官员还行……不对,你连官员都骗不了。” 林江年似笑非笑:“若这些证据被朝廷得知,孙老爷觉得,朝廷会如何?” 孙长天猛然眯眼。 与许王府勾结,这些证据一旦出现在朝廷上,等待他们孙家的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孙长天早预料此事。 这里毕竟是江南,朝廷对江南的掌控是最为薄弱的! 换成是以前,朝廷想对付他们世家也並不容易。毕竟除了他孙家之外,江南不知多少世家跟许王府有染。 他们这些传承了几十上百年的世家,甚至歷经几朝不断传承,自然懂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无论是朝廷还是许王府能贏,最终对他们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整个江南,与许王府暗中有联繫的世家可数不尽数。 而如今,朝廷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如此情况下,哪怕有他们勾结许王府的罪证,朝廷也没有能力去管。 因此,对於林江年的话,孙长天並未太过慌张。 “世子殿下想以此威胁老夫?” “算是,也不是。” 林江年摇头:“本世子是想给孙老爷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孙长天冷笑:“机会?” “孙老爷觉得,许王谋反能成功吗?” 孙长天平静道:“不能。” “既然不能,孙老爷为何还要与许王府勾结?” 孙长天冷笑:“我们孙家可从未与许王府勾结过,许王府若是谋反,也与我孙家没有任何关係。” “可是,朝廷不信吶。”林江年道。 “那又如何?” 孙长天冷笑一声,他丝毫没有把眼下腐败懦弱的朝廷放在眼里,更没有把那位新帝当一回事。 “孙老爷自然可以瞧不起朝廷,毕竟如今朝廷的確一团糟。不过……” 说到这里,林江年突然停顿了下,道:“孙老爷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孙长天盯著他,“何事?” “我啊!” 林江年突然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容:“本世子,可是对朝廷忠心耿耿!” “我临王府,也同样对朝廷忠心耿耿!” 此话一出,孙长天心中猛然涌现一丝不祥,盯著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老爷以为,私通许王府,朝廷奈何不了你们孙家,可我们临王府不一样……” “作为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忠臣,我临王府有责为朝廷剷除叛党,清扫障碍……孙老爷,你说是不是?” 孙长天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终於意识到这临王世子的目的! ……就是衝著他们孙家来的?! “你……” 孙长天脸色当即一沉:“你疯了不成?你想对我孙家动手?!” 说到这里,孙长天又冷哼一声:“你未免想的太美好……你当真以为我孙家只有自己?临王府敢动我孙家,便是与整个江南的世家为敌!” “你可知会有何后果?” 林江年似笑非笑:“那孙老爷,可知得罪我临王府会有后果?” 孙长天眼神冰冷:“我江南世家同气连枝,你们临王府若是敢乱来,便是与我等为敌!我江南世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我倒想问问了。” 林江年瞥他一眼:“你们江南世家有多少人马?甲冑多少?能凑出几支大军?抗不扛打?” 孙长天面色一凝,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我临王府呢,目前大概还有三十万左右的大军,战马虽比不上许王府,不过在装备兵器甲冑这方面颇为精良。 林江年看他一眼:“不知你们这边江南世家能凑出多少人马来,能扛几天?” “北方的那位许王,又会不会救你们?!” 孙长天脸色难看,浑身猛然一颤:“你,你敢……你想对江南世家动手?!” “连朝廷都不敢,你们临王府难道要冒天下大不违?!” “就不怕被天下人谴责吗?!” 这一刻,孙长天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 临王府,要对他们江南世家动手? 他们疯了吗?!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林江年似笑非笑:“朝廷不对你们动手,是代价太大,朝廷要维护统治安稳,自然得留著你们,但我们临王府可不一样……” “本世子,可从来不会惯著你们这帮傻唄!” 林江年说著,眼神逐渐微冷。到了最后,脸上已然没了半分笑意,平静而又冷漠的看著他。 “孙长天,眼下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怎么选,就看你自己了!” “……”(本章完) 第706章 姐妹见面 孙府,门外。 “父亲!”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府外,孙桥快步上前。 车帘掀开,孙长天在下人的搀扶下迈步从马车上走下来。可当孙桥目光落在父亲脸上时,却见父亲脸色阴沉至极,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孙桥心头猛然一跳:“父亲,怎么了?” “难道,二弟和四弟他……” 孙桥心中猛然涌现起不祥预感,当目光瞧见父亲身后並没有將二弟和四弟带回来,那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该,该不会是……” 孙桥的语气因震惊而变得有些颤抖。 “他们没事。” 孙长天面无表情道。 才刚脸色一变的孙桥,听到这话又猛然愣了下。 没事? 那父亲的脸色为何会如此难看? 孙长天深呼吸一口气,没有解释太多,迈步走进府中。孙桥此时心中不安,紧隨其后。 等到回到后院中时,孙桥驱走了下人,来到父亲跟前,“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去了一趟姜家,为何脸色如此难看?还有二弟和四弟呢?” “他们如何了?” 院中,孙长天一直没说话,低眸沉思著,脸上的神情隨著时间的推移愈发低沉,四周气压更是低的可怕。 孙桥见状,心头愈发忐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父亲的脸色如此难看? 难道,姜家干了什么离谱的事情? 能让父亲如此忌惮? 不过,父亲一直不开口,孙桥也没有再追问。 终於,过去良久后,孙长天似终於回过神,挥了挥衣袍,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临王世子,来了。” 听到这话,孙桥眼神底闪过一抹精光:“父亲,跟那临王世子有关?” “临王世子来者不善,对我孙家虎视眈眈。” 孙长天缓声开口,声音愈发低沉:“他以你二弟四弟为要挟,引我入姜府,便是早有打算,意图敲诈勒索,趁人之危。” 孙桥脸上露出一丝愕然,敲诈勒索? 那临王世子,竟干起了这等下流行径? 不对! 孙桥又猛然意识到什么:“父亲,他想敲诈什么?” “三千万!” 孙长天面无表情道。 此话一出,孙桥的脸色变了。 三千万? 这哪是敲诈勒索? 这分明是直接抢了! 大寧王朝一整年的税收才多少白银? 他张口就要三千万白银? 那临王世子懂三千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吗? 不对…… 但隨即,孙长天眼神又猛然一变。 那临王世子不是傻子,他孙家虽然算是江南大世家,可三千万两也无疑是强人所难,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也就意味著,那临王世子的目的,並不在白银上。 果然,孙桥隨即从父亲脸上看出了点什么。 “他给了我们孙家两条路选,要么交出三千万两白银,要么……” 似想到什么,孙长天眼神底闪过一丝深深忌惮,以及一抹前所未有的惶恐之色。 “等死。” “……” 中秋佳节,夜晚时分,楚江城內张灯结彩,四处洋溢著过节团圆的气氛。 城內街道繁华昌盛,人群川流不息,城中江流经由过,隨处可见行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平静的江面上,隨处可见游舟泛船,灯火通明,不时嬉笑打闹声,男子爽朗的笑声以及女子的娇羞,渲染的气氛极为曖昧。 河岸两边,是寻常百姓聚集在河岸边放著灯,衣著鲜艷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祈福平安。 入眼繁华,好一出太平盛世的景象! 作为大寧王朝经济最为繁华的地段,楚江城无疑是醉生梦死的代表。对於楚江城的百姓而言,他们对外界的事情並不关心。加上通讯消息不便,自然也对北方那位许王爷要谋反的消息一知半解。 哪怕是有人听过,也並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楚江城距离许州相差甚远,许王府当真谋反,等到他们大军杀到初见成果来,怕是这大寧王朝也早已灭亡了! 而在这今日最为热闹的节日里,楚江城內正举办著一场盛大的诗词交流大会! 说是交流大会,但无疑是那些文人才子人前显圣,炫耀扬名的场合,临江坐落著一座巨大的阁楼,阁楼一共五层,就临空建在江边,入眼可见远处波澜壮阔的江面。 阁楼装饰美轮美奐,明亮的灯火几乎要將整个江面照亮,就在江面旁,还停靠著一艘巨大的轮渡,联通著阁楼。今晚此地,几乎聚集楚江城大部分的文人才子。 甚至就连江南地区不少文人也纷纷聚集於此,交流诗词歌赋,好不热闹! “真无聊呢!” 阁楼內,一处雅间,房间装饰的极为精致文雅。 许嵐迈步来到阳台外,便能听到从阁楼间不时传来的阵阵热闹之声。 但这位许大小姐脸上却露出几分百无聊赖的神情。 今日中秋佳节,本就喜好热闹的许嵐得知有诗会后,兴冲冲的跑来这里凑热闹。 不过,在凑了一会儿热闹之后,她很快就开始感觉无聊了。 许大小姐本就不是什么有文化之人,身为许家大小姐,虽然读过几年书,但显然文化水平和素养跟不上。 对於喜欢舞刀弄棒,性格急冲的许大小姐而言,这些文縐縐的东西显然引不起她的兴趣。 一开始还觉得新奇,来为官凑凑热闹,可在见到那些所谓的文人才子,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嘴里念念著有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然而,他们这些人的身边怀里却大多都搂抱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风尘女子,鶯鶯燕燕,甚至不少人嘴里还说著一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言语。 而这场所谓的诗词交流,然而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半吊子水平。真正有水平的不过那么一些人,而那些有权势的子弟,则是很快迎来不少人的虚偽夸奖。 这让许嵐越看越不顺眼,这楚江城的文人,也比她临江城的好不到哪去。 甚至还比不上! 许嵐顿时就不感兴趣了,直接跑回了雅间。 今日她是带著小绿,跟著纸鳶姐一起过来的。软磨硬泡了好一阵,才让纸鳶姐把她带了过来。 许嵐原本是还想喊上湘姨的,可湘姨却说今日有重要的事情,並没有打算要过来。 许嵐又去喊林江年,想把他给喊上,结果林江年同样说有要事要办。 这就奇怪了! 怎么今天都这么忙? 不得不让许嵐怀疑什么。 “纸鳶姐?” 许嵐又返回房间,凑到纸鳶身旁,疑惑问道:“那傢伙今天去哪了?中秋节都不陪你吗?” “太过分了!” 许嵐愤愤谴责。 看似以纸鳶的名义,实则自己想骂! 一袭轻衣白纱的纸鳶坐在桌旁,精致清冷的脸上並无太多情绪,她轻轻摇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什么事?”许嵐追问。 但纸鳶並没有细说。 “纸鳶姐,他该不会是在骗你的吧?” 许嵐满脸狐疑:“今晚这么重要的节日她都不陪你,肯定有鬼……说不定就是在故意骗你,然后私底下偷偷去跟別的女人幽会了……” 一想到这,许嵐心中一酸,愈发觉得有可能。 而纸鳶则轻柔抬眸,眼神底似闪过一抹什么,半响后,她轻摇头:“他不会。” “这可不好说啊……” 见纸鳶姐这么相信林江年,许嵐微微有些焦急。她原本还想拉拢纸鳶姐站在自己这边,將来好一起对付那位长公主。 可怎么看现在纸鳶姐的样子,像是已经被那傢伙洗脑了! 这么相信她了? 许嵐幽幽嘆了口气:“算了算了,纸鳶姐,我们也出去转转吧?呆这里也挺无聊的。” 纸鳶抬眸瞥了一眼阁楼外江景,想了想,点了点头。 起身,她正准备往外面走时,却又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脚步顿了下,抬眸再度看向阁楼外。 远处,灯火通明,似照亮了整个江面。 然而,纸鳶的身形却仿佛顿了顿,站在原地没了动静。 “纸鳶姐?” 一旁的许嵐刚喊上小绿和小竹,便见纸鳶姐站在原地没动:“怎么了?” 纸鳶眼眸底微微闪过一抹异色,隨即平静道:“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许嵐和小竹都有些奇怪,可见纸鳶姐这么说了后,也都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去楼下转一转,等纸鳶姐你下来?” “嗯。” 许嵐带著小绿和小竹离开后,雅间內很快陷入寧静。 纸鳶站在原地,美眸依旧停留在阳台外。 而后,她朝著前方走了两步,停下脚步。 声音清冷,似带著一抹说不上来的柔和。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著?” 就在纸鳶话音落下后没多久,阳台外再度颳起一阵风,风声將两旁的纱窗吹的呼呼作响。 昏暗视线中,一道红衣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阳台外。 迈步走进雅间。 视线中,是一袭红衣胜火的妙曼身影,身姿高挑,丰润圆润,柳叶细腰,以及红衣裙摆下,如绝代芳华般艷丽的大长腿。 在此刻夜色衬托下,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强势气息。 冷艷,而又显得极为热情。 那一头扎起的青丝下,露出这一张倾城脸庞,五官精致,容貌精美。 隨著她走进雅间,四周的气温仿佛微微降低了不少。 她停下脚步,目光停落在纸鳶身上,静静打量。美眸似是在审视,又似透露著几分不善的神情。 同时,却也夹杂著些许的复杂。 一言不发。 雅间內的纸鳶,目光同样落在这一袭红衣身上,平静注视著。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四周寂静,唯有不远处隱约传来的嘈杂声。 以及那平静的江面上,倒映出天空中那一轮皎洁圆满的月光儿。 …… 临江岸边旁的轮渡边,身著一袭白绿相间素雅长裙的姜语湘正原地踱步,似焦急等待著什么,温雅而清秀的脸庞上,不时露出几分焦急之色,忍不住看向不远处,语气愤愤。 “那臭小子,不会是放我鸽子了吧?!” 视线中的姜语湘,这一袭白绿相间的长裙將她典雅气质展露无疑,今晚的她似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青丝挽起,点缀著精致的髮簪,使得整个人流露出几分雍容华贵。 在这份气质的衬托下,那褪去青涩而成熟的女子气息,宛如成熟的果实般饱满多汁,令人垂涎欲滴。 绿白裙间,可见那丰腴身姿尽显,而那精致脸庞上,不时流露出的几分焦急又不经意暴露出几分少女心態,更平添了几分韵味。 一旁不远处,不少人目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但却鲜有人靠近。 无他,这位姜家四小姐的威名实在是太出名,加上姜家势力通天,更是没人不长眼。 当然了,也还是会有不长眼的。 就比如…… “语湘!” 一声惊喜声响起,等的本就不耐烦的姜语湘侧目,便瞧见了一道很不想瞧见的身影。 视线中,徐修竹正惊喜缓步上前,来到姜语湘身旁,惊喜道:“语湘,你果然来了!” “我就知道你……” “闭嘴!” 没等徐修竹说完,姜语湘便冷声打断了他,瞥他一眼:“谁让你喊我语湘的?我跟你关係很好吗?” 此话一出,明显可见徐修竹脸上笑容一僵,但隨即迅速隱匿去:“语……前两日我去姜府找过,但丫鬟说你身体不舒服,可好转了吗?” 徐修竹语气中满是关切,似是极为关心她的身体。 “死不了。” 姜语湘隨口敷衍,今晚的確是在来徐修竹的,但还有一个主角没来,这让姜语湘很不適应,目光不时看向不远处岸边,扫视寻找著什么。 “语湘,你在找什么?” 徐修竹似察觉到了姜语湘的目光,顺势跟著瞧去:“在等人吗?” “嗯。” “不知等的是谁?” 姜语湘瞥他一眼:“跟你有关係吗?” 徐修竹眼神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又迅速消失不见,脸上依旧堆著笑容,似是完全没把姜语湘的不耐烦放在心上。 不远处,有不少人瞧见这一幕,顿时感慨。 “嘖,这徐家大少爷还真是鍥而不捨,一片痴心啊!” “可不,这都多少年了,还没放弃了?” “我可是听说,前些日子这姜家四小姐都把一个男人给带回家了……” “嘖嘖,就这,徐大少爷还念念不忘,这可真是头上绿油油了……” “这不龟男吗?” “……” 人群外,不时有人瞧著这一幕,议论纷纷,打趣嘲讽。 对不少人来说,瞧见这么一出自然极有意思,围观吃瓜。 但对於徐修竹来说,这只言片语传入他耳中,却让他心头那压抑的怒火不断上扬。 再见眼前这依旧对他爱答不理的姜语湘,这张惊艷的脸庞,温婉的气质,又想起她与那传闻中的野男人…… 徐修竹的眼神底,骤然闪过了一抹阴霾。 ……(本章完) 第707章 假装情侣 第707章 假装情侣 姜语湘等了半天,始终不见林江年身影。 她心中恼怒不已。 那臭小子,不会是真的放她鸽子了吧? 把她今天一个人丟在这里? 想到这,姜语湘就愈发焦急。而旁边又跟著一个阴魂不散的人,更是让她心情变得极差。 “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姜语湘冷瞥了一直跟在旁边的徐修竹,“你跟著我做什么?!” 徐修竹语气温柔道:“语湘你独自一人在此,我担心你。” “別噁心我了。” 姜语湘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说我是一个人的,跟你说了我在等人。” “语湘你在等谁?”徐修竹脸上依旧不见任何恼怒和不耐烦的神情,依旧温温柔柔。 哪怕四周多少人指指点点,他依旧无视了那些目光,望著眼前这道美艷的身影,眼神愈发火热。 “这跟你有什么关係吗?!” 姜语湘语气依旧很冷,犹如拒人於千里之外。 然而正是这种冷漠,愈发激起了徐修竹心中那股扭曲的心思。 眼前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 他迅速隱匿情绪,温柔笑道:“我这是关心语湘你!” “不需要。” 姜语湘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徐修竹,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作呕,你自己一点都没发现吗?” 徐修竹顿时满脸哀伤模样:“我真的就如此让语湘你觉得厌烦吗?” “真的。” 姜语湘的回答,也压根不给他一点面子。 放在以前,或许还多少会顾及一点。但自从去年这傢伙试图给姜家施压,逼婚时,就已经让姜语湘对他没了任何一丁点的同情。 眼见徐修竹依旧纠缠著,姜语湘的目光似不经意的瞥了眼他身后。 紧接著,一直紧绷著脸的姜语湘,脸上突然浮现起了一抹笑意。 如寒冬绽放般,美的惊艷。 她瞥了徐修竹一眼:“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等什么人吗?” 徐修竹怔了下,呆呆望著眼前突然眉眼笑意的姜语湘:“是啊,语湘你……” “他来了!” 姜语湘笑意盈盈。 来了? 什么来了?! 徐修竹顿时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 紧接著,徐修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船舱上,一道年轻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 那是一位约莫二十来岁左右的年轻人,相貌俊气,气质出尘,一身白袍锦衣更是显得极为惹眼。 但,瞧上去很陌生! 是谁? 正当徐修竹还愣神时,便见站在身旁的姜语湘,突然快步朝著那年轻人走去。 三步並做两步,便到了那白袍锦衣的年轻人身前。 然后,下一秒…… 便见原本冷著脸的姜语湘,脸上仿佛绽放出了灿烂笑容。而这一抹笑容在出现在那年轻人身前时,便仿佛像是又突然化为了气愤。 徐修竹视线中的姜语湘,突然气势汹汹的伸出了手,手指芊芊,揪住了那年轻人的耳朵。 而那年轻人顿时脸上露出痛楚神情,连连求饶。 这一幕,宛如打情骂俏的情侣佳人,极为曖昧。 当这一幕,落入徐修竹眼里时。 哪怕被无数人都嘲讽,却始终冷静的徐修竹,脸色终於变了! 如何都再也偽装不下去。 …… “臭小子,你终於捨得来了?!” 此刻,姜语湘那叫一个气啊。 等了半天,终於把这臭小子给等来了。 “誒誒,有人呢,小……你先鬆开!” 林江年连忙开口安抚。 姜语湘也知道场合不对,揪了他一下小小惩戒后,便很快鬆开了他,但也没好气道:“你去哪了?” “把我一个人丟在这里是吧?” 姜语湘还是越想越气。 “去办了点正事! 林江年开口轻声解释,他也没想到孙家的人会在今天这个时候登门,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凑近姜语湘身旁,轻声快速的解释了一遍。 姜语湘在听到是此事后,也知晓林江年的確是去办正事,面色微微一凝:“搞定了?” “差不多吧。” 林江年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位孙家老爷子已经被他唬住。 留给他们孙家的选择,只有两条路能走。 怎么选,他应该有数。 “你啊你,又是那么衝动!” 姜语湘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林江年脑门,倒是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林江年去办了正事,也並未过多责怪。只是对於这臭小子瞒著自己,多少有那么些怨念。 “我这不是事情一办完,就马不停蹄的过来找小姨你了吗?” 林江年继续压低声音,扫视了一眼四周:“现在情况如何?” “很不好!” 提起此事,姜语湘眼神顿时愤愤:“那阴魂不散的东西来了。” 林江年目光很快落在不远处那站在原地,一位眼神阴沉凶狠盯著他的男子。 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就是徐修竹?” “嗯。” “现在怎么办?” “见机行事!” “好!” “……” 二人在窃窃私语一番后,短暂交流迅速心领神会。 姜语湘微微整理了下身上衣裳,抬眸看向徐修竹,精致的脸上泛起一抹意味深长:“徐公子,我要等的人来了。” 此刻,徐修竹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怒气滔天! 他死死盯著站在姜语湘身旁的男子,脸色无比僵硬,他强自想要压抑住这股心头情绪,努力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意:“他,他是?!” “他啊?” 姜语湘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林江年,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徐修竹,下一秒,她往林江年身旁靠近了一步,顺势挽起他的臂弯。 整个人娇躯微微往林江年怀里靠了靠,肌肤紧贴。 “徐公子觉得,他应该是谁?” “轰!” 眼前这一幕,仿佛是有什么爆炸般,在徐修竹脑海中瞬间炸开。 他所有的绅士,冷静,理智,都似乎隨著姜语湘主动揽住这男子的臂弯开始,荡然无存。 他如何意识不到……姜语湘是故意的? 这女人,故意做给他看的。 那这男子…… 徐修竹死死盯著林江年,定然就是那个『姦夫』了! 她,竟然把姦夫给带回来了?! 她,故意挑衅自己?! 此刻,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以及这刺眼的一幕,让徐修竹屈辱万分。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便转身,愤然离去。 头也不回。 “这就跑了?” 而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也愣了愣。 他这还没开口呢,敌人就放弃了? 林江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姜语湘。 此时的姜语湘,正轻挽著林江年的胳膊,整个人微微压在他身旁。 隨著她微微挤压的动作,使得逐渐变了形状。手臂之上,微微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林江年看了几眼,便移开了视线。 “他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继续被你我羞辱?” 见到徐修竹愤然离去,姜语湘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终於多了几分畅快的得意笑容。 “总算是把他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解决了?” 林江年看了一眼徐修竹离开的背影:“那可未必。” 姜语湘轻声道:“你是说,他还不会甘心?” “肯定不会甘心的。” 林江年摇头,嘆气:“估计,很快就会衝著我来了……” 说著,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感慨道:“这次,我可算是给你背锅了。” “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 姜语湘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 “不过,你的確要小心点!” 姜语湘隨后又有些担忧道:“他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回头一定会想办法报復你,你得小心点。” “放心吧。” 林江年目光漫不经心,一个徐修竹他倒是没放在眼里。 “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还不能回去。” 姜语湘摇头,眸中似有思索:“仅仅只是这样,恐怕还不能让他知难而退。” “你的意思是?”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得彻底让他死心。” 姜语湘微微眯眼,嘴角微微扬起,瞥了林江年一眼:“不过,你可能就要小心点了。” “为何?” 姜语湘似笑非笑:“自然是让他彻底死心,一点机会都不给!” 一点机会都不给? 当听到这话,又对视上眼前这张精致而近在眼前的脸庞,望著那白皙娇嫩的肌肤,不施粉黛却又混若天成,浑身上下都散发这样几股成熟女子气息的姜语湘。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跳,一个大胆狂妄的念头想法突然涌现。 她,想干什么? 该不会是…… 林江年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干,心跳也莫名加速:“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该让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是我的『姦夫』……” 说到这话时,姜语湘察觉反应过来,顿时也微微有些脸红。 隨即又道:“今晚是个好机会,趁著这次诗会,可以让徐修竹彻底死心……” 说著,她抬眸瞥了眼四周。 而此刻的林江年,才终於意识到她的目的…… 此刻四周,无数目光正齐刷刷的落在他们二人身上。诧异,惊愕,质疑,以及……各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正齐刷刷的落在林江年以及姜语湘身上。 大家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涌现起了一个念头。 “这男人,是谁?!” “……” 谁也不清楚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姜语湘身边,言行举止极为亲密的男人是谁。 哪怕是有些人看著眼熟,但也一时间认不出来。今日来此的林江年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与以往气质有著不小的改变。 大家能瞧见的,便是一位陌生男子出现在姜语湘身边,与姜语湘言行曖昧,分明就是郎情妾意…… 这不由得让大家想起了前几日在楚江城內传播的谣言……这,就是姜家四小姐带回来的那个小白脸? 还別说,长得的確挺白俊的。 原本姜家四小姐好这一口。 此时,不少人瞧见这一幕,犹如吃到了什么前排瓜,激动的上窜下跳。 “臥槽,姜家四小姐果然行事作风彪悍,不拘一格啊,不愧是她!” “那男人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想不到四小姐竟然喜欢这样的,也不知道那细皮嫩肉的,能顶得住四小姐吗?” “你们没看到徐修竹刚才那难看的脸色吗?我看他都快阴沉的要吃人了……这下有乐子看了!” “徐修竹追求了那么多年都得不到的女人,结果回头就冒出了个男人。我要是他,我得被气死!” “……” “不是,小姨,这是不是闹的有点太大了?!” 此刻,眼见四周议论纷纷,一阵譁然,无数火热的目光移开,林江年顿时有些慌了。 他答应今晚陪同姜语湘来此,假冒一下她的『姦夫』,让徐修竹知难而退,放弃幻想。 本来计划好好的,但林江年没想到要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这事情一旦闹大,他的身份铁定是瞒不住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今晚林江年和姜语湘的计划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一旦到时候传出去,一想到这,林江年顿时就有些头皮发麻。 “你怕什么?” 此刻,姜语湘心中其实也有些忐忑的,她也没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点低估了楚江城这帮人吃瓜的热情。 不过,她倒是还能镇定:“事情不闹大,这怎么能有效果?” “可这会不会闹的有点太大了?” 林江年担忧道。 姜语湘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传出去这坏的是我的名声,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听到这话,林江年一想,好像也是? “但万一纸鳶误会了怎么办?” 林江年又担忧问道。 “纸鳶能误会什么?” 姜语湘没好气道:“你我清清白白,纸鳶怎么会误……” 她下意识开口,可话说到一半,仿佛又想到什么,戛然而止。 抬眸,见林江年正好看著他,两人眼神对视。下一秒,姜语湘脸色当即有些烧红。 “你看什么?!” 姜语湘羞恼道:“你,不许乱想!” “我没乱想。” 林江年嘆气。 “哼!” 姜语湘轻瞪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裳,“不管那么多,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走!” “去哪?” “少问,跟我来就是了。” “……” (本章完) 第708章 纸鳶的让步 第708章 纸鳶的让步 幽冷寂静的房间內。 两道身影静静对立而站著,互相打量著对方。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夜风轻轻吹拂著窗帘,吹拂著二人那飘落的青丝,露出两张极为精致绝美的脸庞。 隱约间,似能从二人的五官上,瞧出几分相似之处。 一袭红衣似血的柳素终於收回视线,缓缓走了进来,来到纸鳶的身前,静静看著她。 纸鳶神情依旧清冷,两女眼神对视良久,还是依旧没人说话。 “呵,无趣!” 最终,还是柳素率先打破了沉寂,她嘴角微微扬起,似勾起一抹不屑。 “看到我,你不生气?” 纸鳶平静的看著她,问道:“为何要生气?” “不知道。” 柳素瞥她一眼:“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很生气!” 她语气坦然,似带著几分瀟洒。 但纸鳶的语气却依旧很平静,“我不会生气。” 这话,倒是让柳素怔了下。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趣。” 柳素道。 纸鳶看著她:“那你觉得,该如何才有趣?” “我也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话,隨即又陷入了沉默。 有种诡异的气氛在二人之间縈绕。 “我走了!” 柳素转身,又准备离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刚走了一步。 “等等。” 纸鳶喊住了她。 “还有事?” 柳素转身,青丝之下那张清冷的脸庞略显气势十足。 纸鳶一袭白衣,整个人说不上来的轻灵,她静静望著眼前这个与自己有著血缘关係的女人,轻声道:“晚点再走吧。” 此话一出,柳素似猛然怔了一下。 她站在原地,盯著纸鳶看了良久。终於,收回视线。 “好,我就再待一会儿。” 她说完这句后,倒是也没有再开口。 似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她重新回到房间里,坐在桌旁,抬眸静静打量著纸鳶。 纸鳶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良久:“你,伤势如何了?” 听到这话,柳素嘴角微微扬起,似带著一抹讽刺:“他都告诉你了?” 纸鳶点头。 “他倒是什么都愿意跟你说!”柳素语气似有些讥讽。 纸鳶似是没听出来,开口道:“你不该如此衝动。” 柳素摇头:“我不喜欢听別人说教我。” “我没有说教你。” “但你的语气就是。” 柳素盯著她:“我不喜欢你这冷清模样。” 纸鳶沉默著,没有开口。 而柳素盯著她的脸看了很久,嘆气道:“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啊!” 听闻此言,纸鳶又抬眸看她:“为什么?” “不喜欢一个人难道需要理由吗?” 纸鳶想了想,点头:“需要。” “不需要。” “需要!”纸鳶平静道:“他说的。” 柳素:“?”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不喜欢一个人,也同样需要理由。” 纸鳶静静道:“哪怕这个理由,极为荒唐。” 柳素嘴角又微微扬起一抹讥讽:“你是在我面前秀你们二人如何恩爱是吗?” 纸鳶静静看著她:“所以,是因为他对吗?” 此话一出,柳素猛地沉默了下。 似乎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也许是吧。” 她淡淡道。 她为何不喜欢她? 除了二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係外,横在二人中间最大的问题……是林江年。 这也是柳素一直不想见纸鳶的真正原因。 她有些无法接受,也有些无法理解。 因此,她选择了逃避。 刺下,被纸鳶突然主动提出来,她沉默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而纸鳶望著沉默的柳素,心中也瞭然。 半响后,她平静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纸鳶沉默了下,道:“我可以让给你!” 此话一出,柳素猛然睁开眼睛,死死盯著她。 “你说什么?!” 她语气似不可置信,猛然眯起。 纸鳶看著她,又重复道:“你若是觉得,我们之间的矛盾来自於他。那么,我可以把他让给……” “你闭嘴!” 谁料,柳素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没等纸鳶说完,她就冷冷打断了她。 “谁让你让的?” “谁稀罕你让?” “你以为你是谁?!” 柳素的情绪似变得有些激动,她咬牙冷声盯著她道。 纸鳶沉默,似不知为何她会情绪如此激动。 “我不需要你让,也不需要你的施捨!” 柳素依旧冷冷盯著她:“他是物品吗?你以为说让就让的?说断就断的?!” 而这时的纸鳶,似意识到什么,抬眸看了她一眼。 沉默了下,道:“你误会了。” 柳素目光猛然一眯。 “我的意思是,让他去娶你……” 纸鳶神情依旧很淡然,像是很认真,轻声开口:“我可以做妾。” “……” 剎那间,宛如有道惊雷劈落在柳素身上。 她整个人呆愣,不可置信的怔在原地,盯著眼前的纸鳶,沉默了良久。 这一次,她彻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静静盯著她许久许久。 终於像是从某种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柳素猛然站起来,后退一步,盯著她:“荒唐,简直荒唐!” “你这个女人,没救了!” 柳素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剩下纸鳶站在原地,看著柳素离开的方向,眼眸依旧平静。 只是眼神底,似闪过一丝黯淡。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许久,不知道想著什么,清冷的身影上,似有些落寞。 …… “荒唐,她疯了吗?有病,简直有病!” 夜幕之下,江淮岸上。 一袭红衣的柳素身形落在江岸边,望著眼前江面上灯火通明的一幕,她心思如麻,简直一团糟。 从当初得知了自己与纸鳶的身份,在她心里,一直將纸鳶当成了假想敌。 尤其是从林江年的出现后,这种情况更为严重。 在她眼里,纸鳶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哪怕,那个女人跟她身上有著血缘关係! 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但柳素心中依旧过不了那关,她本能的对她抱有极深的敌意。因此,哪怕这次来到了楚江城,她也不想见她。 故意逃避! 可今晚不知为何,或许是节日的气氛渲染,她也不知为何会主动去找她。 想著,只是见一面! 顺便,嘲讽讥讽她一番!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纸鳶的一番话,让她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什么…… 让她嫁给他? 她,可以做妾? 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她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她…… 江岸边,晚风吹拂在她脸上,但却平息不了柳素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迷茫的看著远处,仿佛有些无措般。 直到,不远处船舱上突然传来的动静,打断了她迷茫的思绪。 她只是抬眸瞥了一眼,並未放在心上。 只是,当目光从船舱甲板上扫视过时,她动作突然一顿。 咦? 为何那身影看著有些眼熟? 柳素定神猛地一瞧,那身影真的越看越熟悉。 好像,此人就是…… 还有,身边的那个女人为何看著也有些眼熟?! 柳素先是死死盯著瞧了几眼,隨后不多时,那双原本还迷茫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一丝惊愕。 “……” 今晚楚江城的诗会,举办的极为热闹沸腾。 匯聚了来自天南地北的无数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引得江岸两边无数人翘首以盼,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在气的徐修竹愤然离去后,姜语湘便又领著林江年来到船舱之內。一路上,无数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二人身上。 其中不少皆是姜语湘所认识之人,甚至还有不少家族好友,有些人上前来打招呼,同时打探著林江年的身份下落。 姜语湘则是笑而不语,林江年同样神色如常,跟在姜语湘身边。他倒是明白清楚了小姨的目的……这是要让他背锅到底,彻底断了徐修竹的念头。 今晚姜语湘如此正大光明高调的带了个男人在身边,只要徐修竹但凡还要一丁点脸面,也都不可能以后再来骚扰姜语湘。 这办法的確效果极好。 但当然,也有著不小的后遗症。 譬如林江年的身份不能暴露,同时姜语湘的名声也会隨之被毁。更关键的是……以徐修竹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这些眼下看来,倒不是什么问题。 “你不去看看诗会?” 人群中,林江年低声开口询问。 “你感兴趣?”姜语湘瞥了他一眼,似想到什么:“我倒是听说,这次诗会上来了几位才女,样貌身段不错,你想去看看?” “不感兴趣。” 林江年摇头。 “是吗?” 姜语湘眼神玩味,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会不感兴趣?你这臭小子勾搭的女子可还少?” “毁谤啊!” 林江年辩解。 “你就別挣扎了,你是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姜语湘冷笑看他一眼。 林江年嘆气:“小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对庸脂俗粉不感兴趣!” “寻常女子可入不得我眼。” 姜语湘:“……” “你臭小子还挑上了?!” “不能挑吗?” “还挑?我让你挑!” “誒,好好说话……別动手啊!” “……” 两人闹腾之际,同样吸引了不少旁边的目光。 “那就是姜语湘带来的男人?” “可不是吗,刚刚你们是没看到外面那一幕,徐修竹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小子什么来歷,能被姜语湘看上?” “不太清楚,但没见过,可能是姜语湘从京城认识的。” “徐修竹呢?就这么跑了?怎么没打起来啊?” “……” “语湘?!”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 林江年与姜语湘抬眸视线中,瞧见了一位身著贵雅襦裙,约莫二十七八岁左右的贵妇正朝著二人走来,脸露惊喜之色:“刚才听別人说你也来了,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云瑶,你也来了?!” 见到这位贵妇人,姜语湘脸上也浮现一抹惊喜的笑意,意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些日子!” 贵妇人走到姜语湘身前,上下打量著她:“快一年没见了,你风采依旧吶!” 说话间,贵妇人目光落在旁边的林江年身上,她打量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二人,眼神隨即变得曖昧起来:“语湘,这你不介绍一下?” “不必介绍!” 姜语湘脸色微红,有些不自然。 “是嘛,没想到啊,咱们的姜小姐总算是开窍了!” 贵妇人眼神曖昧,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打量了两眼:“这位公子,长得倒是俊俏,这水嫩嫩的模样,还真是很合我的口味。” 此话一出,便见姜语湘猛然警惕,將林江年护到身后:“你想干什么?余云瑶我可警告你,你已经成亲了!” “嘖,你还护犊子上了!” 余云瑶眨眨眼,似笑非笑:“放心,我怎么可能会跟语湘你抢男人?” 说著,余云瑶看向林江年,柔声细语道:“你好,我叫余云瑶,是语湘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林江年看著眼前这位浑身上下透露著几分嫵媚的贵妇人,身段婀娜,样貌標致,穿著一身锦袍长裙,胸前衣襟口微张,隱约可见雪白。 刚刚一路过来,吸引了不少目光视线。 林江年神情平静道:“你好。” “公子难道连姓名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余云瑶神情似有些幽幽。 “余云瑶,你少在这里发骚,滚蛋!” 姜语湘没好气道。 “誒,我们这么久没见,见面你就赶我?” “谁让你不怀好意?” “我可没有。” 余云瑶眨眨眼:“我只是对这位公子好奇,能被语湘你看上的,定然身怀长处吧?” 说著,她目光又顺势不经意林江年身下瞄了一眼。 姜语湘冷笑一声,自己这好姐妹从小就认识,她是什么德行能不清楚吗? 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见他目光还盯著余云瑶,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伸手,精准无比的在林江年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林江年这才回过神:“你干嘛?” “还看?眼睛都快掉里面去了?!” 姜语湘咬牙,愤愤道。 (本章完) 第709章 我真的很嫉妒你啊 瞧见这一幕的余云瑶,脸上笑容更盛:“嘖,真在我面前秀上了?可真是没想到啊,认识这么多年,姜语湘你也难得会有这样的小女子神情。” “你给我闭嘴吧!” 姜语湘脸色羞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尽胡说八道! 如此说著,她又扭头悄悄看了林江年一眼,见林江年正面带笑意的看著他。 顿时翻了翻白眼:“看什么看?” “誒,你別凶这位公子嘛!” 余云瑶这时又走上前来,眨眨眼:“语湘,咱们也有那么久没见了,走,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姐妹俩好好敘敘旧?” “也行。” 姜语湘也有些心动。 她与眼前的余云瑶也算认识很多年了,从小认识一起长大,两人关係一直很好。哪怕后来余云瑶嫁人了,两人也陆陆续续有联繫。 直到这几年,余云瑶夫家那边出了些变故,余云瑶也很少再回楚江城,因此联繫才开始减少。 不过,这似乎依旧没有影响二人之间的感情。此次再见面,姜语湘依旧很兴奋高兴。 便拉著余云瑶找了个幽静的雅间,姐妹二人坐在一起,开始聊起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誒,语湘你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听说你去年去了京城,在京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听说你是逃婚去京城的?誒你跟徐家的那位怎么回事?……这位公子,该不会是你从京城骗来的吧?” 余云瑶一脸好奇模样,瞥了一眼林江年,又凑到了姜语湘耳边,色眯眯地问起:“你试过了吗?这位公子的滋味如何……誒,你打我干什么?” 姜语湘满脸緋红,怒道:“余云瑶,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东西?” “这哪不正经了?” 余云瑶幽怨道:“连问都不能问了?你以前可没这么害羞的。” “我从来就没你这么不要脸过!” 姜语湘没好气道。 “你肯定是想吃独食!” 余云瑶目光幽幽,又悄悄打量了几眼林江年,似笑非笑道:“长得可真俊吶,语湘你看要不然……” “打住,闭嘴,你想都別想!” “我都还没说呢?” “你不用说了,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姜语湘冷笑一声,盯著她气愤道:“你丈夫死了以后,成天发骚是吧?” “那不然呢?” 余云瑶轻嘆了口气,幽幽道:“我可是已经独守空房好久了,寂寞空虚冷呢,这不正缺爱……” “缺爱你自己扣去。” “?” 余云瑶顿时睁大眼睛:“姜语湘,你还说你正经?” “反正你別打他的主意,想都別想。” 姜语湘看了林江年一眼,见他目光没看过来,心中微鬆了口气,又压低声音,面无表情道:“他不適合你。” “嘖嘖,这么护食是吧?” 余云瑶玩味道:“亏咱们以前还是好姐妹,说了以后有男人要共享的,结果你现在变小气了……”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 “那你这不还是小气了?” 余云瑶幽幽道,见姜语湘正满脸不善地盯著她,余云瑶这才摆摆手:“行了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跟你抢男人?” 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了下:“当然,要是你主动愿意让给我的话,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你做梦去吧。” 姜语湘冷笑一声。 “我倒是也想做个好春梦吶~” “余云瑶!你別发骚了!” “……” 房间內,气氛一片和谐。 不远处,林江年站在阳台,目光落在了远处江景上。 但身后二女窃窃私语的声音,却尽数落入林江年耳中。 隨著內力愈发深厚,林江年对声音的敏感程度也愈发敏锐,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捕捉。 房间里的两个女人虽然极力压低声音,但还是被林江年听了个清楚。 这下他大概是明白,女子闺蜜凑在一起时,所聊的话题尺度究竟有多大了! 很显然,那位人妻余云瑶已不是害羞的小姑娘,她卖弄风骚起来,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饶是姜语湘也有些顶不住。 尤其那女人言语间,满是对林江年的覬覦,完全不带隱藏的。 而姜语湘则是极为护犊,怒不可恕。 听著姜语湘那紧张而又气急的语气,还真挺有意思的。 不过,以防二人会尷尬,林江年自然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看著外面江景。 直到,空气中突然似闪过一抹杀意! 让林江年猛然回过神,混身一紧。 空气中,仿若闪过一丝熟悉的杀气! 同时,透过阳台时,旁边雅间的阳台上,似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极为熟悉。 林江年瞄了一眼,当即似意识到什么。 他微皱眉,回头看了眼房间內正聊的认真的二人,思索了下。林江年走到二人身旁,而姜语湘和余云瑶也是同时停下说话,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姜语湘脸色有些微红,似不知想著什么,看向林江年的视线略有些闪躲。 反倒是一旁的余云瑶笑意盈盈的望著林江年,那微微炙热的目光仿佛是要將林江年吃干抹净般,衝著林江年眨眨眼,又舔了舔嘴唇,极具诱惑。 还真是个烧杯! 林江年瞥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姜语湘:“我看到了一个朋友,过去看看她,等下就回来。” “去吧去吧。” 姜语湘摆摆手,她巴不得林江年赶紧离开这里,影响她们姐妹俩说悄悄话。 还有余云瑶这个骚蹄子,一直对著林江年卖弄风骚,这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越看越刺眼。 这骚蹄子,真的是看到男人就要走不动道了。 林江年点点头,迈步走出了房间。 剩下房间內二人,余云瑶看了林江年离开的方向,又收回视线落在姜语湘身上,眼神玩味:“语湘,他真的是你选中的男人吗?” 此话一出,姜语湘倒是心头略一咯噔,“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太像!” 余云瑶轻摇了摇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你跟任何男人走得近。徐修竹追了你这么多年你都没答应,这怎么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这能不奇怪吗?” 姜语湘脸色微微泛红:“这,应该就是缘分吧……” “是嘛!” 余云瑶眼神底似闪过一抹复杂:“那,你打算何时成亲?” “这……” 成亲? 成个鬼的亲! 跟那臭小子成亲?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怕是姜家和临王府都得炸! 姜语湘微微有些头皮发麻,她甚至都不敢想那种场面。 “这个……还早,还早……” 姜语湘敷衍道。 “还早?” 余云瑶轻嘆了口气:“咱们一起长大,我就比你大了几岁,都成亲快十年了,你哪里还早?” “这不一样……” 姜语湘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藉口,又瞥了余云瑶一眼:“那你呢?你成亲这么多年,过的幸福吗?” 此话一出,余云瑶脸上的笑容顿时微僵。 半响后,她幽幽嘆了口气:“你说呢?守寡唄!” “守了活寡,再守死寡唄。” 听到这话,姜语湘沉默了下,心头顿时涌现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沉重心情。 “你这些年,过的也辛苦了。” 余云瑶似自嘲般,轻嘆了口气:“哪能怎么办?我们女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最大的作用就是家族联姻,换取家族的意义,成为牺牲品。” 说到这里,余云瑶看了她一眼:“可不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你是姜家的小姐,你可以任性的决定自己的人生,我却不能。” 姜语湘沉默,心中有些沉重,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有时候,我真的其实也挺嫉妒你的啊!” 余云瑶幽幽嘆了口气,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係那么好,我一直以为我们的人生会是一样的……直到后来,才发现不同。” “我被家里人要求,嫁给了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语湘你知道吗?那个男人他有问题,他有很大的问题,他有特殊的癖好……” 听到这话,姜语湘微微一愣,云瑶以前也提起过此事,但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原因。 “他,不行?”姜语湘轻声问道。 “如果是不行的话,那就好了。” 余云瑶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夹杂著一抹说不上来的异色。同时,似乎还有些屈辱。 半响后,她轻咬咬牙:“他,不喜欢女人!” 此话一出,姜语湘猛然一怔,仿佛意识到什么。 “新婚之夜,他便丟下我,去了隔壁房间跟別的男人廝混……我原以为他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便跑过去捉姦……” “你知道,当时我推开门时看到两个男人缠绵时,对我的震撼有多大吗?” 姜语湘没说话。 她单单只是想像,便已然觉得那一幕极为震撼! 余云瑶脸色微微阴沉,紧咬著下唇:“我真的是没办法想像,也没办法接受啊……我接受不了,哭著喊著想要逃回家,但是他们没给我这个机会……” “最后,我不得不接受这点,接受我的丈夫当著我这个正妻的面,明目张胆的跟別的男人廝混!” “甚至是……” 说到这里,余云瑶眼神底闪过一抹恨意:“那个男人,甚至还对我意图不轨!” 此话一出,姜语湘脸色微变:“那你……” “他自然没得逞!” 余云瑶冷笑一声:“他有天晚上趁著我丈夫喝醉,试图想要对我不轨,被我一脚踢废了!” “他们家不敢声张此事,生怕家丑外扬,只能將事情压下去。而我的那个丈夫,也从此对我恨之入骨,再也没有跟我说过半句话。” 余云瑶深呼吸一口气:“我就这样守了几年的活寡,终於老天有眼……他死了!” “可能是遭报应的事情做多了,直接一病呜呼死了!” 说到这里,余云瑶眼神底满是畅快之色。 姜语湘则是沉默了,对这位昔日的好友又心疼又同情。 “来,陪我喝几杯!” 余云瑶又端起了酒杯,面色红润,眸中似有了些许醉意。 姜语湘幽幽嘆了口气,也倒了杯酒,与余云瑶轻碰杯,轻抿了一口:“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是啊,我委屈,但是我能跟谁说?” 似乎醉意有些上心头,余云瑶神情微微变得有些激动:“我爹娘不管我,他们把我嫁出去,就再也没把我当过女儿。婆家也不把我当一回事,就连丈夫也不要我……” “还好,如今他们终於得到报应了。我丈夫死了,他们家也得罪了大人物,如今面临悽惨的命运。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得完蛋!” 听到这话,姜语湘心头一怔,担忧道:“那你,到时候怎么办?” “谁知道呢?” 余云瑶似並不关心:“我这一辈子已经毁了,无所谓了。不过,能看到他们付出代价,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说到这里,余云瑶喃喃了几句,又抬眸看向姜语湘,眼神中泛起了一抹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所以,我真的很羡慕嫉妒你啊!” “你不用担心被人逼著成亲,不用担心自己素未谋面的丈夫会冷落自己,你依旧是那高傲天骄的姜家四小姐……” “你的命,比我好的多了!” 余云瑶语气低沉,似压抑著一股什么情绪。 姜语湘开口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凭,凭什么?” 余云瑶低眸,轻声说了一句。 姜语湘似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我……” 余云瑶抬起脑袋,脸色依旧一片緋红,就连眼眶都微微泛红,她好似已经醉意朦朧。 “我,我脑袋有些昏!” 说著,她身子摇摇晃晃了一下,紧接著,一头栽倒在桌上,没了动静。 “云瑶,云瑶?!” 姜语湘轻唤了一声,正待要起身看望她一下时,突然也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传来。 那种眩晕感极为强烈,瞬间遍布全身。 “不好!” 姜语湘心头顿时涌现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有问题! 她摇摇晃晃起身,可下一秒,整个人又站立不稳,身子一软,便柔柔的跌倒在桌上。 紧接著,浑身意识快速消散,整个人迷迷糊糊昏迷过去。 在当姜语湘倒下之后,而刚才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余云瑶,又缓缓坐起身子。 目光清明,分明没有半分醉意。 她盯著已经昏倒在桌上的姜语湘,眼神底闪过一丝复杂神情。 “……对不起!” 她语气轻柔,喃喃自语。隨即,那一抹复杂情绪被逐渐涌现的冷意所覆盖。 “凭什么……你能拥有比我好那么多的运气!” “凭什么,你能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姜家四小姐……” “我太嫉妒你了!” “所以,请原谅我吧……” “……”(本章完) 第710章 柳素抓姦 出了房间后,林江年便径直来到隔壁门口。 推门。 却见房门反锁上。 他伸手敲了敲门。 房间內,没有动静! 再继续敲门,还是没有动静。 见状,林江年伸出手掌放在门上,隨著体內气息运转,一股气息轰然而出。 伴隨著一声『喀嚓』,门栓掉落,房门开了。 推开房门,入眼便见眼前一片漆黑昏暗。 朦朧视线中,隱约可见这其中的布局与隔壁相差无几。 四周寂静,没有任何动静身影。 人呢? 不在这里? 林江年迈步走进了房间里。 刚迈入的瞬间,便感觉一股熟悉的清幽气息传来。 紧接著,便伴隨著一股凌厉的杀气,骤然从林江年身后响起。 仿佛锋芒毕露般,瞬间便至。 剎那间,林江年后背发麻,混身的寒毛几乎根根竖起。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任由这股凌厉的杀意骤然袭来! 在距离他身前剎那间时,这股磅礴的杀气又瞬间荡然无存。 “为什么不反抗?” 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清冷而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近在耳边。 林江年扭头,便瞧见了黑暗中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眸,正盯著他。 那是一双宛如能看穿一切,精致而明亮的眸子。 落在一张极为美艷的脸庞上,此刻,那股熟悉的幽香仿若瀰漫在林江年鼻息间。 他静静看著眼前这张美的惊艷的脸庞,轻声开口:“为何要反抗?” “你不怕我杀了你?!” 声音依旧冷冰冰。 同时,似有什么冰冷落在了林江年的胸口,那锋利的冰冷之气刺破林江年胸膛的衣衫,抵在了他胸口,心臟位置。 刺骨的寒气,刺激著林江年周身,而隨即,又被那浑厚滚烫的內力气息吞噬。 “你不会杀我。” 林江年低眸看了一眼,轻嘆气。 “呵,你確定我不会?!” 她的声音清冷而带著一抹轻蔑:“你羞辱我这么长的时间,今日,我便要把这些都还给你!” 她盯著林江年,似乎有著极为憋屈的怒气。 林江年则依旧很平静的看著她,脸上浮现著轻柔的笑意:“那你就来吧。”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似被林江年平静的神情给激怒,她手中冰冷锋利的利器骤然用力。 下一秒,林江年感觉到胸膛上传来的冰冷感,同时伴隨著一丝刺痛感。 林江年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看著她,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反抗?!”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气急。 林江年摇摇头:“我可不会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对方的动作似顿了下,隨即眼神阴沉:“谁是你女人?!” “你。” “我不是。” “都这个时候了,你否认还有意义吗?” 沉默! 房间內好似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就在林江年以为她即將放弃时,便感觉胸口那柄锋利的利器离开,隨即,缓缓游歷最终落在了林江年的脖子上。 再紧接著,林江年就又看到了一双充满怒气而又鄙夷的眼神:“那又如何?” “你这种滥情负心汉,还有脸如此理直气壮?!” 听闻,林江年嘆了口气:“你说我滥情我承认了,但你说我负心汉,这就是纯属毁谤了。” 眾所周知,林江年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绝不存在负心。 “呵!” 柳素手中的刀缓缓从林江年脖子处划过:“我真的想一刀送你走啊!” “那你为何不动手?” “你真想找死是吧?”柳素恼怒盯著他。 “不想。” 林江年摇摇头,嘆气:“別每次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你先把刀放下,咱们好好聊聊。” “你这几天去哪了?” “跟你有什么关係?” 柳素却並未听他的,冷笑一声:“我今日来,是杀你这个负心汉,报仇的!” “我们有什么仇吗?” “没有吗?” 柳素死死盯著他,咬牙道:“前段时间,你趁我受伤时,多次欺辱我……此仇,你忘了吗?!” 林江年这才想起,在来楚江城之前的柳素被那位天神教教主重创,伤势严重,致使她武功实力大跌。 这段时间以来,她没了引以为傲的武功,自然也就在林江年面前没了底气。 而林江年也趁著柳素武功尚未恢復时,多次强迫她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比如强迫她喝药,让她听话別乱衝动,又比如让她乖乖吃…… “我那是对你好!” 林江年嘆气:“何时就欺辱你了?” “你还没欺辱?!” 柳素冷眼盯著他:“你强迫我的时候,还有脸说没有?” “那能叫强迫吗?” 林江年辩解道:“那叫你情我愿,再说了,你当时不也叫的挺爽的……” “你闭嘴!” 柳素脸色羞红,厉声开口,羞愤欲绝:“你还敢说?” “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个负心汉!” 她愤愤开口,手中锋利的刀不断威胁著林江年。 然而,却始终没有下手。 林江年瞅准时机,一把抓住了她握刀的手。 “你干什么?!” 柳素似受到惊嚇,猛然想抽出来。 林江年则紧握著她的手,摇头道:“你这细皮嫩肉的,可不要玩这么锋利的东西,万一割破受伤可就不好了!” 说著,林江年便把她手上的刀给拿了过去。 隨即,往房间远处一丟,丟的远远的。 “你给我放开!” 柳素羞恼挣脱了林江年的手:“不许碰我。” “不碰不碰。” 林江年当即开口:“都听你的。” 柳素呼吸急促,冷冷盯著他,眼神却又很复杂。 似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林江年静静打量著眼前的柳素,黑暗中,可见她又换上了那一身冷艷的红衣长裙,裙身修长,劲装裹身,將她那风华绝代的冷艷气质展露无遗。 黑暗中,那张早已清冷美艷的脸庞,令人怦然心动。 哪怕是生气的模样,依旧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 “你这几天去哪了?” 林江年轻声道:“我很担心你。” “呵!” 柳素瞥了他一眼,当即戳穿了他的谎言:“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跟踪我!” “我那不是关心你吗?” “我不需要。” 柳素冷笑:“还是把你的关心,留给那些需要你的女人吧。” 林江年有些诧异,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你这到底是咋了?” 这女人不对劲! 怎么一见面,就跟吃了枪炮似的。 火药味这么浓? “你管我?!” 柳素冷哼一声:“別以为我还是之前那样,能任由你欺负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欺负你。” 林江年轻摇头,迈步想走到她身前,却被柳素警惕制止:“你干什么?!” “別离我太近!” 林江年顿时很受伤:“你这么防我的吗?” “不然呢?” 柳素冷笑:“你想干什么?” “几天没见,想你了,想抱抱你。” “呵!” 然而,柳素却似乎更恼了些,冷笑连连:“你还是留著去抱隔壁房间的那个女人吧。” 此话一出,林江年当即意识到什么。 “你误会了,她是……” 林江年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到柳素眼神再度流露出鄙夷神色:“误会?我误会什么了?” “难道你跟隔壁那个女人清清白白的?” 说到这里,柳素突然冷笑一声:“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这人是真的不挑食,谁都能下得去手?” “那姜语湘可是你的……你竟然连她都不放过?!” “简直禽兽!” 柳素语气愤然,宛如像是看著一个人渣败类似的。 语气愤然,充满了鄙夷。 而林江年,此刻也终於猛然反应过来,为何柳素今晚会这么生气,见面语气就这么不善了! “你,都看见了?” 林江年试探问道。 “不然呢?” 柳素冷笑:“如此光明正大,你骗得了別人,骗得了我?” 说到这里,柳素咬牙,目光变得冰冷,又似有些失望:“她可是你的小姨!” “你竟然也……” 显然,柳素心中是十分震惊的。 就在不久之前,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目睹了林江年与姜语湘的亲密接触,二人亲密態度,以及…… 想到这,柳素心中便仿佛压抑著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 这混蛋,真就这样一点都不掩饰的吗? 那再怎么样,也可都是他的…… 他怎么了? 眼见柳素如此愤然神情,林江年嘆了口气,这才道:“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我想的哪样?” 柳素瞥他一眼,双手抱胸,冷笑道:“行,那你解释,你好好解释,让我听听你能解释出个什么藉口来。” “事情呢,是这样的……” 於是乎,林江年便把之前姜语湘要他一起来今日的中秋诗会,假冒是姜语湘的『姦夫』,前来此处试图让徐修竹打消念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等到林江年解释完后,柳素依旧双手抱胸,冷笑连连:“这就是你的解释。” “对啊!” 林江年点头,便见柳素眼神愈发鄙夷:“这么蹩脚的藉口,亏你也想得出来?” “你当我傻?” “这次我真能发誓,绝对不是藉口。” 林江年嘆气道,虽然他也觉得这个解释的確有些问题。好端端的姜语湘不找別人,偏偏找他这个名义上的…… 换成是谁,都会觉得藉口很蹩脚。 但偏偏,事实却又如此。 “你若是不信的话,小姨她就在隔壁,你可以直接过去问她。”林江年开口。 “我不问。” 柳素呵了一声:“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的?” 得! “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相信?” 柳素瞥他一眼:“你觉得我能相信吗?” 林江年嘆气:“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小姨……你觉得,她会瞧得上我吗?她是会干出这么不理智行为的人吗?” 这话,倒是让柳素微怔了下。 她並不了解姜语湘,但仔细一想……那个姜语湘的確是林江年名义上的小姨,是他的长辈。 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是长辈跟晚辈…… 再看林江年的模样神情,这傢伙的反应十分坦然,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的慌张。 再者…… 柳素也想起,这傢伙虽然的確是个心大萝卜,经常忽悠骗她。 但至少,在女人这方面他从未隱瞒过自己。 所以…… 柳素神情微缓:“所以,你们只是假装做戏给別人看?” “没错!” “既然是做戏,为何你们会表现的如此亲密?!” 柳素的目光依旧很狐疑,她之前分明瞧见林江年跟姜语湘二人搂搂抱抱,动作十分亲密……既然是假装的,为何会这样? “假装的,那不得假装的像一点,不然怎么骗过那个徐修竹?” 林江年开口解释,见柳素眼神狐疑的盯著他,林江年当即保证:“我与小姨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係想法。” “真的?” 柳素依旧还是狐疑。 “我骗你做什么?” 林江年一边轻嘆气,一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柳素身旁,见她神情微缓,顿时便习惯性的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那可是我小姨啊!” 这么说,柳素还又信了几分。 对啊! 再怎么样,姜语湘都是这傢伙名义上的……哪怕两人没有血缘关係。但毕竟长辈的关係摆在这里,这傢伙就算再禽兽,也不至於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等到回过神来时,才又见林江年搂抱著她,顿时脸色微红,咬牙怒道:“你干什么?” “抱抱你。” “不许……你给我撒开!” 柳素红著脸,当即挣扎扭身从林江年怀里挣脱:“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你这就太不信任我了。”林江年嘆气。 “我就是太信任你,才上当栽在了你手里。” 柳素咬牙没好气道。 当初不就是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稀里糊涂就栽他手上了? “对了!” 林江年这才想起什么:“你今晚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来吗?” “我问的是这个吗?” “哼!” 柳素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裳:“中秋佳节,我来赏月不行?” “你也对诗会感兴趣?”林江年诧异。 “不感兴趣。” 柳素瞥他一眼:“我来见一个人。” “谁?” “见完了,我也该走了!” 柳素並未说什么,转身朝著门口走去。但才刚走了两步,便又被林江年一把抓住,紧接著將她用力搂入怀中。 “你……” 柳素美眸羞恼:“你干什么?!” 林江年低头看著眼前这张緋红倔强的绝美脸蛋,轻笑道:“这也是咱们第一次一起过中秋节……来都来了,再陪我一会儿唄?” “不陪,放开我!” “来都来了,那可就轮不到你说不陪了!” “你……给我放开,否则別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就不客气吧,就算你打死我,也不放!” “你……” “……”(本章完) 第711章 被绑架了的姜语湘 房间內,光线昏暗,气氛曖昧。 正当情绪酝酿到了某一刻时,突然,门外出现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林江年与柳素几乎同时抬头,目光看向门外。 “谁?” “不清楚。” “不太对劲!” 林江年猛然皱起眉头,门口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怀疑。 两人都没有开口,眼神交匯的瞬间,便了解了对方的想法。 柳素轻挣扎,从林江年怀中起身,快速整理身上的衣裳,面色微红,轻瞪了林江年一眼。 这混蛋,每次都动手动脚。 没有一次老实过! 而林江年则是眼神略有些恼怒,看向门口,想看看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咔嚓!” 隨著一声清脆声响起,房门的门栓掉落,紧接著,房门被推开。 房间內一片漆黑,船外的月光,隱约可见门口出现两道气息沉稳的身影。 同时,伴隨著两道寒光。 似有两柄凌厉的利器闪过。 “咦,人呢?” “不是在这个房间吗?” “我亲眼看见他进去的,怎么不见了?” “小心点!” 伴隨著两个小声的议论声,两道身影缓步摸进房间里来。 刚走进房间,二人便似乎察觉到黑暗中有凌厉的气息逼近。 “不好!” 二人瞬间反应过来,眼神瞳孔猛然一缩,正要提刀反应。 “叮!” 伴隨著两道凌厉的气息,瞬间將这二人手中的刀震断,磅礴的气息拍在二人身上,將二人拍飞出去。 重重撞在门上,口吐鲜血。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生生倒在地上,直接没了呼吸。 瞧见这一幕,剩下那个口吐鲜血的身影更是目眥欲裂,心中瞬间升起惊恐情绪。 转身便想跑。 下一秒,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影抬眸,正好对上了林江年微微冰冷的眼神。 “谁派你来的?!” 黑影瞳孔猛然一缩,仿佛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人物,猛然提起手中的断刀。 “砰!”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林江年便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断刀,隨即猛然一脚踩在了他的手掌上! “啊!!” 一声凌厉的惨叫,这黑影口吐鲜血,混身战慄。 “谁派你来的?说!” 林江年淡淡开口。 “我,我……” 黑影惨叫连连,脸上冷汗直流,眼神更是惊惧万分,正要说话,便感觉眼前一黑。 直接疼昏死过去。 “这就昏死了?” 林江年一愣,这才意识察觉到自己下手有些太重。 显然有些高估了此人的武功。 “你下手太狠了!” 旁边传来柳素的声音。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你直接把人给弄死了,还说我?” 柳素的手段显然更狠辣,不愧是身为天神教圣女,出手並不留情。 “哼!” 柳素轻哼一声,目光漫不经心:“管他是谁,都该死!” “有问题!” 林江年皱眉,今晚这中秋佳节,怎么会有人来刺杀他? 哪个不长眼的? 正当这时,仿佛意识到什么的林江年,脸色当即一变。 “不好,小姨?!” 林江年猛然想起,小姨还在隔壁房间。 这动静…… 意识到这,林江年猛然转身,刚一脚迈出房间。便瞧见走廊上,有数道黑影悄无声息靠近。 朦朧光线下,寒光四起! “素儿,帮我解决他们!” 此刻,林江年的声音变得无比焦急,低沉开口。 柳素也察觉到了林江年脸色变化,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凝:“交给我!” 下一秒,她身形骤然化成了一道红衣残影,出现在走廊上。 与此同时,她袖中飞舞,似有狂风骤起。剎那间,从她袖中射出数道银针利器。 一照面,便掀倒了走廊上一片逼近的黑衣身影。 另一边,林江年浑身內力运转,气息骤然达到顶峰。 他眼神冰冷低沉,如同炮弹般轰然撞出,將拦在眼前的黑影杀手撞散,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以林江年如今的实力,早已不惧这些所谓的杀手黑影。 但他此刻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今晚来此,根本没人清楚知晓他的身份。 那么,这些黑影杀手,便极有可能是衝著小姨来的! 一想到这,林江年顿时眼神冰冷。 猛然直接撞开了隔壁房间! “啪嗒!” 隨著房门被撞开,房间內的场景顿时涌入林江年眼中。 只见原本整理的房间內,变得一片凌乱狼藉。桌子被掀翻,四周散落著残骸。 而在桌旁的地面上,正躺著一个女人! 正是余云瑶。 似是昏迷了过去。 而姜语湘不翼而飞! 不见了踪影! 剎那间,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几乎达到了顶峰,林江年双眸瞬间通红。 大意了! 根本没料到这点! 他当即快步走到了余云瑶的身前,將手放在了她的鼻息下,確定了她还有鼻息后。 当即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她身体內灌入了一丝內力。 伴隨著一丝內力入体,余云瑶隨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睁开眼看到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迷茫:“我,我这是在哪里?!” 她语气不安,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语湘呢?她在哪里?!” 林江年沉声问起。 “语湘,她不是刚才还……” 余云瑶一边说著,一边下意识看向四周,当瞧见四周一片狼藉时,她脸上表情顿时僵住,紧接著,又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当即脸色苍白,惊慌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语湘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话该我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刻,林江年身上仿佛瀰漫著一股杀人的森然气息,这股气息震的余云瑶浑身微颤。她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先前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气质出尘的男子,此刻身上竟有一股压迫到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气息。 她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我,我刚才跟语湘在聊天,结果聊著聊著,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就昏迷睡著了过去。等到我醒来时,就变成这样了……” 此刻,余云瑶一脸无措模样,仿佛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神情柔柔弱弱。 昏迷? 林江年猛然扭头看向地面上洒落的酒渍,伸手触碰了一下,凑到鼻息一闻。 迷药?! 怎么会有迷药? 他先前怎么没有发现? 林江年猛然扭头看向余云瑶。 余云瑶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一股不安的恐惧情绪从心头涌现。 “砰!” “啊啊!” 与此同时,伴隨著两声惨叫,两道黑影杀手重重的甩入房间,昏死过去。 瞧见这一幕的余云瑶,似是被嚇的魂飞魄散,直接一头扑进了林江年怀里。 “我,我害怕……” 她声音轻柔,微微轻颤,整个人紧紧搂抱著林江年的腰,那颤颤巍巍的圆润紧贴在林江年胸膛,一股成熟女子独有的清香气息传入林江年鼻息。 与此同时,门口,一袭红衣的柳素正面无表情的从外面出现。 第一眼,便瞧见了房间內的这一幕。 她似怔了怔。 紧接著,脸上浮现起了一抹冷意。 那刚扑进林江年怀里的余云瑶,正好又与柳素对视上眼。 下一秒,她便瞧见门口出现的红衣女子眼神底,闪过一抹凌厉杀意。 这抹杀意,宛如直击灵魂般,让她浑身猛地一颤。 更害怕了。 “我,我害怕……保护我……” 她声音轻柔,好似一个受到惊嚇的柔弱女子,此刻主动投怀送抱,柔弱的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怜惜。 然而,正当余云瑶不断地往林江年怀里钻时。下一秒,她突然感觉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喉咙上,先是感觉一阵炙热气息袭来。 接著,她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浑身猛地一颤,整个人软绵绵无力,她艰难抬头,便正好对上林江年那冰冷漠然的气息。 “语湘,在哪里?!” 余云瑶浑身猛地一颤,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隨即便是更柔弱的声音:“我,我不知道……” “我不喜欢说废话!” 林江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耐心,他冷冷盯著眼前的女人,声音冷漠渗人:“语湘在哪里?谁指使你的?告诉她在哪,我饶你一命,否则……” 余云瑶眼睛瞪的圆圆的,她惊恐到:“我,我真的不……” 话音刚落,林江年手中的动作猛然一捏。剎那间,余云瑶只感觉脖子呼吸不了,浑身大脑开始逐渐缺氧,身子颤抖著。 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男人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根本不给她任何挣扎反抗的机会……他是怎么发现的? 余云瑶心中骇然,感觉大脑越来越缺氧,似乎死亡也越来越近。 “我,我……” 她艰难挣扎著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別弄死她了!” 身后,传来了柳素的声音:“弄死她,你上哪找人去?” 柳素的话,让已经逐渐失去理智的林江年,总算是稍微回过神来。 他盯著眼前这女人,猛然鬆手甩开。 余云瑶重重的摔倒在地,宛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这里交给我了!” 柳素缓步上前,看了林江年一眼:“你赶紧派人去找,她就交给我,我保证很快让她开口。” 此时的林江年也顾不得这些,小姨下落不明。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小姨,剩下其他的帐再慢慢算。 “行,这里交给你了!” 林江年没有废话,当即猛然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房间內,剩下一袭红衣似血的柳素,迈著轻步来到余云瑶的身旁,低头看著眼前这道美艷而又狼狈的少妇。 她正趴在地上,浑身凌乱,脸色涨红,脖子上留下著一个深深的红印,呼吸急促间,眼神惊骇。 “你只有一次机会!” 柳素平静的看著她,手中缓缓多出了一根银针,她平静的看著她:“等下,我这根针就会从你的天灵盖上穿透进去,一直穿进你的脑髓当中……” “这个时候你还不会死,但是你会感受到无穷的痛苦,会感觉头皮发麻,犹如灵魂被刺痛的感觉,然后你会经歷这辈子都难以言明的痛苦。最终……在绝望中死去。” 柳素平静开口,而她手上的银针,已然缓缓落在了余云瑶的脑袋上。 此刻,趴在地上的余云瑶,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痛苦的绝望气息。 …… 中秋之夜,临江之上,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尤其是在停靠在江岸边的船舱上,更是聚集著来自四面八方的才子佳人,聚在一起,举办了这一场盛大的诗会。 眼下,诗会已然到了尾声。 正是最为繁华热闹的时候! 然而,门口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却打破了此刻寧静! 船舱中央,无数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门口位置。 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正面色冰冷,浑身气息阴沉的快步走入。 “他是谁?” “怎么有人敢来这里闹事?快把他叉出去?!” “侍卫呢?侍卫在哪?!” 船舱门口,反应过来的两名侍卫迅速上前,试图想要將这来者不善的男子赶出去。 林江年站在原地,目光冰冷,无视了侍卫的身影,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目光扫视四周,沉声开口:“徐修竹在哪?!” 此话一出,船舱內顿时一片譁然! 徐修竹? 无数人面色各异,议论纷纷。 “谁啊?找徐修竹干什么?!” “等等,他不是姜家四小姐先前带回来的那个小白脸吗?” 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林江年的身份。 显然,先前在船舱甲板上发生的事情,有不少人看到。 议论纷纷间,眾人目光逐渐齐刷刷的看向一个方向。 眾人身后间,只见一位锦衣男子静静站在那儿,正面带几分讥笑的看向门口。 正是徐修竹。 他静静看著门口的林江年,仿佛对这一幕早已有预料。漫不经心,甚至眼神底流露出一丝冷笑鄙夷。 “你找我有事?!” 他语气淡然,冷笑开口。 门口,林江年迈步朝著他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隨著林江年每一步逼近,他身上那冰冷的气息,凌厉的杀意,已然掩饰不住。 ……(本章完) 第712章 他是临王世子?! 此刻,门口的侍卫根本拦不住林江年的脚步。隨著林江年步步逼近,周围人群下意识分开了一条路。 人群的尽头,便是徐修竹。 此刻,原本脸上还带著笑意的徐修竹,在见到混身冰冷的林江年逐渐逼近他身前时,他脸色终於一变,似是被林江年身上的气势嚇到,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开口:“侍卫在哪里?还不快拦下他?!” 虽然没有把眼前的林江年放在眼里,可此刻林江年身上的气息却让他心头有种不安的预感。 两名侍卫从徐修竹身后冒出,挡在林江年跟前。 “站住!” 侍卫一左一右,面色冰冷的挡在林江年跟前,试图想要將他拿下。 然而两人刚有动作,便觉眼前一晃,林江年的身形从原地消失。 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时,林江年已然出现在徐修竹身前。 这一刻,一抹惊惧之色从徐修竹眼神底闪过。他不可置信,似没意识到林江年竟会突然逼近?! 他慌乱的试图想要后撤,但紧接著,衣领便被一只手揪住。一股磅礴的力气猛然袭来,拽著他的衣领,接著猛然將他揪起。 瞬间,被衣领勒住脖子的徐修竹,便感觉一股窒息袭来。 他脸色骤变:“你……” 艰难的开口,拼命想要挣扎。 可他根本就挣扎不动,揪著他衣领的那只大手坚如磐石般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感受著那股窒息感愈发强烈,眼看他脸色涨红,呼吸不畅。 下一秒,那只揪著他的大手猛然拽著徐修竹的衣领猛地往地上一摔。 “砰!” 伴隨著一声沉闷声响起,同时夹杂著一声惨叫。 “啊!” 这一下,直接把徐修竹摔的头昏眼,猛烈的疼痛,疼的他浑身抽搐。 还没等他来得及回过神,视线中,林江年骤然逼近,毫不留情抬腿,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胸口。 “砰!” “噗!” 摔在地上的徐修竹,胸口猛然遭受重创,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啊!!!” 凌厉的惨叫,响彻船舱內。 此刻,四周仿佛在一瞬间寂静。 置地无声! 安静的诡异! 四周,无数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眼前这一幕上! 无数人惊愕,恍惚,不可置信……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视线中那位白袍锦衣的年轻人,將徐家的公子摔在地上,狠狠踩吐出血?! 这一幕深深震撼住了他们,不少人眼睛瞪圆,呆滯的看著这一幕。 今晚中秋佳节,此地不知匯聚了多少江南世家子弟,多少权贵大人物。 也正因如此,很少有人敢在此闹事! 这么大的一场中秋盛会,若是被人搅合,不管是谁,势必都会成为眾矢之的。 然而,却还是有人打破了这个规矩! 而打破规矩的人……更是一个许多人都没见过的年轻人! 他到底是谁?! 为何敢在此闹事? 还出手如此狠辣?! 不少人目光落在被踩在地上的徐修竹身上,此刻,这位昔日看上去气质儒雅,颇受不少世家千金才女青睞的徐公子,狼狈的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那扭曲的脸上不復往日的半点神采,狰狞而痛苦。 而那位不知姓名的锦袍年轻人,正踩在徐修竹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著他,眼神冰冷中满是杀气。 宛如浑身煞气般,让人不敢直视! 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 …… 徐修竹痛苦的哀嚎著。 这一瞬间,他恍惚间似乎瞧见了自己的太奶! 被重重摔在地上,摔的头昏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便又遭到重创。 这一下,他瞬间升天! 惨叫声再也抑制不住,那剧烈的疼痛让他猛烈的抽搐,嘴里喷吐的鲜血更是几乎回到喉咙里,呛的他意识几乎模糊。 “救,救命……” 他几乎是颤抖著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这微弱的几个字的声音。 而此刻,另一旁的侍卫,也终於猛然回过神。 他们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找死?!” 瞬间,侍卫拔剑,剑光瀰漫,两名侍卫猛然朝著林江年袭来。 试图想要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就在二人靠近的瞬间。 “咻!” 空气中,两柄凌厉的飞刀从远处门口而来,瞬间贯穿了两名侍卫的身子。 这两名侍卫身子猛然一僵,紧接著,轰然倒下。 没了声息! 这一幕,瞬间让原本寂静的场面骤然沸腾! “杀人了?!” “萨日朗!!” 人群躁动混乱,无数俊男靚女,衣著鲜丽的世家子弟,才女佳人,纷纷面露惊惧,朝著船舱外涌去。 可就在他们刚抵达船舱门口时。 “砰!” 船舱大门猛然被人关上。 紧接著,从船舱四面八方,骤然涌现出数道黑衣劲装身影,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伴隨著齐齐拔刀,寒光四起,震慑的这些世家子弟们眼神惊骇,纷纷后退。 “谁也不许动,都不许走!” 一个低沉的声音猛然响起,伴隨著手中寒光刀锋:“否则,杀无赦!”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快让开,否则我爹饶不了你!” “……” 人群中,一阵嘈杂,有一名世家子弟猛然站了出来,愤怒至极道:“赶紧给我滚……啊……” 这世家子弟才刚开口,为首的黑衣劲装身影一脚踹在他胸口。世家子弟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然后重重趴在地上。 惨叫连连! 四周,骤然寂静! 原本嘈杂混乱的现场,宛如鸦雀无声般。 无数人面露惊恐,眼神骇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此刻,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 四周寂静之时,被踩在地上的徐修竹,浑身剧烈的疼痛终於消退。 他睁开眼时,便对上了林江年毫无任何感情的眼神,冷冷的目光,让他浑身发凉。 竟连一个字都说出不来。 “语湘,在哪里?!” 此刻,林江年居高临下,冷冷盯著他,质问开口。 “我,我不知道……” 徐修竹眼神惊骇,语气虚弱开口。 可他才开口,林江年便抬脚,踩在他的左腿上。 猛然用力! “咔嚓!” 伴隨著骨头碎裂的声音,徐修竹的左小腿瞬间被踩的粉碎,血肉模糊。 “啊!!!” 徐修竹凌厉的惨叫声瞬间迴荡在船舱內。 这悽惨的声音,让无数人心头颤抖。 甚至有人已经蒙上眼睛,不敢看这一幕。 这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徐修竹昏死过去。然而,林江年在他身上猛然点了一处穴位,又让即將昏死过去的他再度清醒过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语湘抓到哪里去了?!” 林江年声音依旧冰冷,低沉。 但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 语湘? 姜语湘? 抓到哪去了? 这一瞬间,在场不少人猛然明白过来! ……徐修竹把姜语湘抓走了? 场上眾人之中,还有不少人先前曾在甲板上见到过林江年与徐修竹的矛盾。眼下这一幕,他们顿时明白反应过来。 姜语湘不见了? 被人抓走了?! 所以,此人才如此怒气凶凶,杀气腾腾的来找徐修竹的麻烦? 徐修竹竟然把姜家四小姐给绑架了?! 他疯了吗? 一瞬间,无数人眼神各异! 而不少才女佳人明白了此事后,再看向林江年时的眼神,多了几分异色。 而此刻,徐修竹脸上没了一丝血色,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滑落。他眼神惊骇,惊惧万分…… 疯子! 这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他先前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的『姦夫』,竟然会干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他当真疯了吗?! 然而,他此刻已然来不及思考。 隨著他沉默之际,林江年猛然抬脚,又踩在了他剩余的另一只腿上。 “咔嚓!” 凌厉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剧烈的疼痛,甚至疼的徐修竹猛然坐起身子,那扭曲的脸上满是惊骇的疼痛抽搐。 “啊啊啊……” “我最后问你一遍,语湘在哪里?!” 林江年眼神冰冷,眼神底的杀意再也毫不掩饰。 “语湘要是有半点闪失,本世子必让你整个徐家陪葬,让你徐家九族死绝,一个不留!” 阴冷愤怒的情绪,骤然从林江年身上迸发出来。 在这股磅礴压抑的气息下,徐修竹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终於撑到了极限,他崩溃地颤抖的说:“我,我没伤害她……是,是孙燕……” 在钻心的疼痛下,徐修竹颤颤巍巍的开口。 孙燕?! 杀气毫不掩饰地从林江年眼神底迸发,他猛然起身。 “抓人!” 低沉的声音响起,下一秒,林江年身形从原地消失。船舱內骤然疾风过,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时,白袍年轻人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挡在船舱门外的那些黑衣身影,也同一时间迅速撤离,消失不见。 剩下船舱內各世家子弟,各才子佳人神情惊疑不定,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不少人目光看著那躺在地上痛苦挣扎,隨后直接昏死过去的徐修竹,眼神底满是深深的忌惮。 双腿都被踩断,骨头碎裂,这徐修竹就算以后活著,恐怕也是个瘸子了! 也算是他倒霉,怎么就偏偏惹上了这么一个疯子?! 不过,谁让他不长眼的,竟然敢绑架姜家四小姐?! 就算没有今天这事,姜家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徐家要倒大霉了! 这是不少人心中的想法。 同时,也还有人想起刚才的事情,想起刚才那位白袍年轻人,不少人脸上泛起愤愤。 在场当中,可不乏世家权势子弟,先前被那些黑衣身影堵在船舱內,可让他们丟了面子。 眼下,自然是要想著报復。 但很快,眾人又开始疑惑。 这傢伙到底是谁? 倒是有人知道,此人是姜语湘带回来的男人,传闻是从京城来的。 可对於此人的身份,却没人知晓。 尤其是刚才此人那身上渗人的气势,以及刚才那些外面的黑衣身影……到底是什么来歷? 人群中,有几人正若有所思,冥思苦想,似在努力回忆著什么。 紧接著,似有人突然灵光一闪,眼神猛然骤变:“我,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他,他好像是……” 见周围不少人目光落在他身上,此人深呼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低沉道:“他,他长得好像跟临州的那位……临王世子!” 此话一出,周围短暂寂静了一瞬。 眾人面面相覷,临王世子? 等等,一时间还有人没反应过来。 临王世子是谁?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弱弱的开口:“刚才,我好像听到那人自称……本世子?!” 四周再度寂静。 下一秒,骤然迸发出强烈的惊骇! “什么?临王世子?!” “就是林恆重的那个儿子?临王府的临王世子?!” “他什么时候来京城了?” “等等,你们確定吗?他不是姜语湘带回来的野男人吗?怎么就成临王世子了?” “不是说那临王世子长得如同极为丑陋,跟南蛮之地不开化野人似的?” “那都是谣传,我去年曾有幸在京城见到过临王世子一面,临王世子长得面容清秀,宛如翩翩君子,刚才那人就是临王世子!” “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忘记了……” “……” 船舱內,热议声瞬间盖过了一切。 无数人变了脸色,心思各异! 临王世子? 刚才那人就是临王世子? 难怪,难怪他敢如此囂张跋扈! 在场不少人脸色骤变,得知此消息后,迅速匆匆往外赶。 他们必须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知家中长辈! 江南要变天了! 此刻,这是不少人心中猛然涌现的念头! …… 夜幕低垂。 临江庭楼,顶楼之上。 一处幽静隱蔽的房间內。 门外,有气息强劲的侍卫看守,四周瀰漫著肃杀之气。 幽冷的房间內。 正站著一位艷丽的女子,这名艷丽的女子身后,还跟隨著两位身著劲装的侍女,正一左一右站著,显然武功不弱。 此刻,浓妆艷丽女子缓步上前,就在屏风之后的床榻上,正躺著一道美艷的女子,正沉沉昏迷著。 “药餵了没?”浓妆艷丽女子冷声问道。 旁边的侍女点头:“已经餵下!” 浓妆艷丽的女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阴狠得意的笑意,她看向床上沉睡中的女人。 “姜语湘,你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在我手上吧?!” 孙燕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巴掌印早已消退,但她心中的愤怒却始终没有消退。 她看著眼前这张白皙清纯精致的脸蛋,心中的嫉妒火气熊熊燃烧! “你不是一直自视清高吗?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姜家大小姐吗?” “今晚之后,我看你还怎么装!” 说到这里,孙燕的语气已然有些歇斯底里,表情狰狞。 “我偏要让整个楚江城的人都知道,你姜语湘是个多么放荡的女人!”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本章完) 第713章 孙燕的报復 第713章 孙燕的报復 房间內。 孙燕表情狰狞,眼神中满是痛恨之色。 她对姜语湘,早已经恨之入骨。 从当年她还没嫁入姜家时,就跟姜语湘有了矛盾! 当年的姜语湘年纪还小,但却很不喜欢孙燕。 姜家跟孙家算是政治联谊,但对於孙燕来说,能嫁入姜家已经算得上是高攀。 一开始,孙燕只是把姜语湘当成了一个碍眼的人。这个姜家四小姐飞扬跋扈,又受姜老爷子喜爱,常常跟她作对。 虽然孙燕不喜欢她,但一开始也並没有把姜语湘放在眼里。 而这一切发生改变的开始,便是从孙燕生下姜景云开始。 作为姜家的长子,姜景云的出生,无疑给孙燕带来了希望。 同时,也给她带来了野心。 她身为姜家大夫人,如今又有了儿子。这偌大的姜家產业,自然而然便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她逐渐开始將姜家的一切都视为了她的东西!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她跟逐渐长大的姜语湘之间矛盾也越来越大! 姜语湘实在是太受姜老爷子喜爱了,姜老爷子对这个养女的喜爱,甚至要超出了他的亲孙子。 这让孙燕心中隱约不安,嫉妒的种子也开始埋下,生根发芽! 孙燕不得不担心,姜老爷子日后会不会將姜家的產业分给姜语湘,这是她最担心,也是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这姜家的一切,在孙燕眼里早就是她的了,日后都会是她儿子的。她的儿子,將来会成为姜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如此一来,岂能把姜家的东西分给一个养女? 更重要的是,姜老爷子对姜语湘的溺爱,也让孙燕担心著以后。再加上这些年来她跟姜语湘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两人之间的摩擦也开始加剧。 演变到最后,两人几乎见面就会阴阳怪气或者掐架。 但孙燕每次都落入下风,暗暗吃瘪,这也让她心中愈发记恨。 这几年来,她一直暗中无时无刻不想除掉姜语湘。 她藉助姜家大夫人的身份,一直想方设法的想將姜语湘嫁出去。然而,姜语湘却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也不愿意嫁人。 哪怕孙燕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济於事。 若非是姜老爷子还活著,担心会东窗事发,孙燕早就想派人暗中將姜语湘弄死,让她人间蒸发。 而这次,年前姜老爷子突然病重,差点要一命呜呼。 孙燕简直没高兴的疯了! 姜老爷子病重,姜语湘又去了京城,这姜家已然成为了她的囊中之物。只要姥爷一死,哪怕姜语湘再回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然而,谁也没想到,姜老爷子的命竟然这么硬,这都还能活下来。 一直撑到了现在,撑到姜语湘又再度回来! 再直到这一次,她被姜语湘当眾侮辱,被她和她的那个『姦夫』当眾打脸。 愤怒至极的她想找丈夫为自己出气,然而丈夫却当了和事佬,她愤而回娘家找兄长为自己报仇,二哥和四弟却被扣押在了姜家。 而更重要的是,自己那位软弱的大哥竟然无动於衷。 此事,算是彻底压倒孙燕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些年来积压的怨恨和怒气,在此刻终於迸发! 既然没人帮她报仇,那她就自己报仇! 她要自己亲自报復,亲自毁了这位骄傲的姜家四小姐! “姜语湘,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房间內,孙燕眼神充满了即將报復后的快感,表情扭曲:“我已经餵你吃下了这天底下最烈性的『春』药,等药效发作后,你就会成为天底下最放荡的女子……” “你不是一直都瞧不上徐修竹吗?我偏偏,就要让你最后不得不嫁给你最瞧不起的人……等下,徐修竹就会过来。” “……当然,我也会让今晚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今晚这里可是匯聚了整个楚江城无数世家子弟和权贵,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曾经对你倾慕的人。而今晚,他们都会目睹这一幕……” 仿佛想到什么即將刺激的话画面,孙燕脸色愈发狰狞的冷笑起来。 她缓步走到床边,看著床上早已昏迷过去,躺著迷迷糊糊的姜语湘。望著这张清秀精致的脸蛋,她心中顿时又涌现起了一股深深的忌惮。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长著一张这么好看的脸,那么多人都喜欢你?凭什么你只是一个养女,却能得到姜老爷子的宠爱?!” “你该死!” 孙燕愤怒的咆哮著。 空荡的房间里,迴荡著她的嫉妒和不甘。 此刻,沉闷气氛下。 床上,服下药之后的姜语湘,身体很快似乎逐渐开始发生了改变。 白皙的脸色开始逐渐微微变红,原本昏迷的身子似开始有些无意识的摩擦扭动起来。 “药效起作用了!” 孙燕狞笑一声,扭头看向房间內的两名侍女:“徐修竹呢?” 侍女摇头:“徐公子还没来。” “去看看,让他赶紧过来。” 孙燕眼神阴冷,今晚她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 借徐修竹的手,对姜语湘下手,將这女人弄到自己手上,再让徐修竹毁掉她。 至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並不重要! 哪怕东窗事发,到时候成为眾矢之的的也只会是徐修竹。姜老爷子再愤怒,也只会找徐修竹报仇。 毕竟,毁掉姜语湘的是他。 至於她? 只要一口咬死不承认,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话,谁也奈何不了她。 谁也怀疑不上她! 就算是姜政也不会相信,她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孙燕冷笑连连,她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眼下,只要等徐修竹过来,一切就都成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等到事情发生一半后,再让今晚这场诗会上的所有人都过来,亲眼目的姜家四小姐的这一齣好戏。 想到这,孙燕呼吸急促,看著床上药效已经开始发作,身躯不断扭动的姜语湘,眼神愈发兴奋。 一名侍女快步匆匆离开,不一会儿回来时。 “小姐,外面没有徐公子的下落,他还没过来。” “还没来?” 听到这话,孙燕猛然皱眉,眼神阴冷:“他干什么去了?” “难道,出什么事了?!” 孙燕喃喃自语,眼眸顿时一沉,心中涌现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今晚由她出手对姜语湘下手,然后再让徐修竹出现在诗会,製造不在场的证据。之后,徐修竹再偷偷脱身离开,来到此地。 眼下,已经到了二人约定的时间,怎么人还没来? 出什么事了不成?! 孙燕心中愈发不安,总有些不安的预感。 看著房间床榻上,隨著药效发作而呼吸愈发急促,脸色红润,身子无意识扭动的姜语湘,孙燕眼神一冷。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夜长梦多! 姜语湘毕竟是姜家四小姐,她消失的太久,越容易引起怀疑。 眼下徐修竹还没来,孙燕眼神一凝,猛然看向守在房间外的侍卫。 “去,把他们两个喊进来,让他们两个来!” 此话一出,旁边的两个侍女愣了愣:“小姐,这不好吧……万一事情暴露……” “管不了那么多了!” 孙燕眼神炙热,表情扭曲。 她才不管什么事情暴露不暴露,只要能毁掉姜语湘,狠狠羞辱她,不管是谁,只要是个男人就行。 反正到时候,把所有的锅全甩徐修竹身上就行。 两名侍女面面相覷了一眼,心中皆胆战心惊,小姐实在是太狠了。 不过,身为侍女,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名侍女快步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时。 突然听到房间外传来了侍卫的沉声喝道:“谁?!”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两声硬邦邦的声响,伴隨著两声惨叫。 “啊啊!” 门外,顿时没了动静。 房间內,孙燕眼神瞳孔猛然一缩:“谁?!” 她盯著门口,眼神闪过一丝忌惮:“开门看看!” 门口的侍女正要开门,突然一股重力猛地撞在了门上。 房门被踹开。 门口的侍女,被这股庞大的重力直接撞飞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房间內,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便直接口吐鲜血,当场昏死。 这一幕,顿时让房间內剩余的孙燕和另一名侍女愣在原地,浑身冰凉。 孙燕猛然抬头看向门口,下一秒,她眼神骇然忌惮,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是,是你?!” 孙燕的视线中,门口出现了一袭白袍锦衣身影。 这,不正是姜语湘的那个『姦夫』?! 那个曾打了他的姦夫?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他,他…… 此刻的孙燕却猛然注意到,这个『姦夫』的身上正瀰漫著一股无比凶狠的气息,压抑在她的心头。 此刻,她胆颤心惊,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 孙燕色厉內荏的尖叫起来,指使著侍女去杀掉林江年。 旁边的侍女那愣了一瞬,眼神中还是骇然之色。但下一秒,她便又迅速回过神来,身为侍女,她要做的就是听命於小姐。 “咻!” 她拔出手中长剑,便猛然朝著林江年胸口刺来。 此刻,房间门口。 林江年浑身上下都笼罩在冰冷的阴影之中,他一脚踹开房门,便瞧见了房间內站著的孙燕。 果然是她?! 紧接著,林江年便瞧见了房间內不远处床榻上的姜语湘,当瞧见语湘身上衣衫穿著还算整齐时,林江年心头猛然鬆了口气。 但紧接著,他便又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被下药了! 这个念头,瞬间从林江年脑海中浮现。 他眼神骤然变得凶狠,浑身的杀意毫不掩饰的释放。 此刻,那剩下的侍女提剑猛然朝著林江年刺来,林江年站在原地,不闪不躲。 等到侍女的剑刺近时,林江年身上猛然迸发出了一股恐怖磅礴的气息。宛如排山倒海般,呼啸而出。 那提剑刺近的侍女,手中的剑锋再不能靠近半分。 紧接著,她手中的剑寸寸断裂。 “砰!” 磅礴的气息席捲山海,瞬间將她包裹住,轰然而出。 侍女倒飞出去,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当场断气。 寂静! 死寂一般的寂静。 解决掉侍女,林江年猛然踏入房间,冰冷充满杀意的目光落在了孙燕的身上。 “你,你……” 此刻,孙燕整个人都傻了。 她眼神呆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她的两个侍女,就这样被解决了? 这个姜语湘带回来的『姦夫』,竟然武功这么厉害? 当被林江年眼神盯视上时,她心头顿时一咯噔,慌忙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你,你別乱来。” “你对语湘做了什么?!” 林江年盯著她,冷声质问。 那恐怖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斩杀。 孙燕被嚇的浑身一软,几乎站立不稳。作为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嫁入姜家多年成为大夫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几乎被嚇尿。 “你,你不要过来……” 她惊恐的后退。 然而,林江年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快步朝著床榻走去。 孙燕见状,脑袋愣了一下。 此刻她完全不知道林江年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她知道,事情败露了。 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这个『姦夫』他想杀自己! 他眼神中满是杀意。 想到这,孙燕猛地站起身子,趁著林江年不注意,朝著门口跑去。 她一口气跑到门口,很快,便看到门口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侍卫,当即目眥欲裂。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踉蹌的准备逃离。 然而,一道身影却悄无声息拦在她身前。 孙燕定神一瞧,只见一位身著黑衣劲装,似女扮男装的女子挡在她面前,正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你……” “啪!” 孙燕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便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將她扇的晕头转向,几乎昏闕。 站立不稳,踉蹌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 孙燕艰难开口,愤怒至极:“我,我可是……” “啪!” 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扇在她脸上,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是姜小姐出了任何事,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冷冷的语气在孙燕耳边响起,孙燕如坠冰窖,浑身冰凉僵硬。 房间內。 林江年走近床边,当瞧见床榻上面色红润,气息急促,不断迷糊扭动著身躯的姜语湘时,心头顿时微沉。 不太妙! 这药效,似乎有点强?! …… (本章完) 第714章 解毒 第714章 解毒 此刻,房间內。 当瞧见姜语湘安全后,林江年先是猛然鬆了口气。 今晚差点因为大意酿成了大祸,怎么也没想到,徐修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敢联合孙燕一起对姜语湘下手。 而今晚柳素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再加上遭受姜语湘身边最好朋友的背叛,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没有酿成大祸。 此刻林江年心中满是后怕,庆幸不已。 然而,很快林江年就意识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此刻,躺在床上的姜语湘,明显是被人下了药。她意识模糊,不安地在床上扭动著身躯。 白皙精致的脸蛋愈发变得红润,仿若能滴出血般,红艷,美的不可方物。她紧闭著双眸,红唇微张,呼吸急促。 床榻上,似隨著药效发作,姜语湘身子愈发扭动不安,像是在寻找著发泄的渠道。 “热……” 一丝轻吟而充满嫵媚的气息传出。 药效逐渐发作的姜语湘,开始撕扯身上的衣裳,似要將碍事的衣裳全部扯下来。 林江年快步来到床边,伸手落在她额间。 滚烫! 滚烫的气息连林江年都觉得心惊不已。 被下了药! 这药效还很强劲! 饶是林江年都觉得有些棘手,不儘快赶紧想办法把药效发泄,多半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 意识到这,林江年目光猛然一凝,当机立断转头看向门口。 “青青,解决掉所有麻烦,替我护法,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门外,一袭黑衣劲装的林青青冷声开口。 虽然不知道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依旧照做,低头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孙燕,林青青以手作刀,直接將她敲晕过去。 紧接著,將孙燕丟给外面的侍卫。 “將她看管好,別让她死了,等候殿下发落!” “所有人,將此地控制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是!” 吩咐完这一切,林青青快步走进房间。 她一眼瞧见床上的姜语湘,当即意识到什么:“她给下药了?!” “嗯。” 林江年目光猛然一凝:“药效很强,必须儘快想办法解毒。” 林青青猛然想到什么:“我去搜孙燕身上的解药。” “不用去了,不会有的。” 林江年摇头,这种药根本不可能会有解药,唯一最好的解毒方式,自然就是…… 而林青青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惊愕的抬头看向林江年:“殿下,难道你是想?” 没等林江年有所反应,林青青声音微微变得有些惊愕:“可是,她,她是殿下您的……万一被纸鳶姐知道了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 林江年瞪了她一眼:“去打几盆冷水过来,马上需要。” “哦,好的。” 林青青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起身朝著外面跑去准备热水。 而此刻,床上的姜语湘体內的药效明显已经完全发挥了作用。她意识迷迷糊糊的,红唇微张,迷迷糊糊不断地说著热,一边撕扯身上的衣服。 不一会儿,身上原本裹身的裙摆便被撕开,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透过那雪白的肌肤,隱约可见那浅青色秀气的肚兜若隱若现,以及那四周般的细绳缠绕之处,微微包裹不住的圆润。 林江年见状,坐在床边,抓起她的手,开始往她身体里面输入內力,试图想要缓解她的身体情况。 然而,这不输还好,当林江年体內那滚烫雄厚的玄阳內力进入姜语湘的身体,仿佛激发了她身体內某种原始的刺激般,姜语湘的反应更为激烈。 她浑身燥热,身躯更为激烈的扭动,在接触到林江年时,仿佛一发不可收拾般,如同灵动的蛇般扭身靠近。 “热,热……” 林江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弄巧成拙了。 他所修行的是天底下至刚至阳的玄阳心法,內力更是浑厚炙热。眼下被下了药的姜语湘身体本就滚烫,被这玄阳內力一刺激,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冷静冷静,语湘你清醒清醒……” 林江年试图想要唤醒她,然而此刻的姜语湘在药效的刺激下,意识早已经模糊。 她迷迷糊糊间,好似听见了林江年的声音。但这声音非但没能让她清醒,反而像是勾起了她心中某些最原始的欲望。 她呼吸急促的凑到林江年跟前,意识胡乱的往他身上亲来。尤其是隨著那轻纱衣裳落下,那雪白娇嫩的肌肤便贴身在林江年跟前。 此刻,房间內的气氛瞬间变得曖昧。 …… 另一边,林青青迅速打了几盆冷水,赶紧返回房间。 刚回到房间门口时,迎面碰上了一道红衣身影。 “柳,柳姑娘?!” 林青青脚步一顿,有些惊愕的抬头。 视线中,出现在门口的人不是柳素又是谁? 柳素似乎也才刚来,她看了一眼林青青,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什么情况?” “姜小姐被人下了药,殿下正在想办法给姜小姐解毒……”林青青如实回答。 “下药?” 柳素微皱眉,隨即似意识到什么:“什么药?” “就是……那种药。” 林青青有些不好说出口。 柳素见状,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能是什么药? 自然是…… 正当这时,房间內突然隱约传来了一声女子欢吟的声响。 很细微,几乎听不见。 但柳素耳力自然不差,当即便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顿时骤变。 不是…… 他怎么能? 柳素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语气冰冷,当即猛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剩下林青青站在门口,同样也睁大了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完了! 殿下已经跟姜小姐…… 完了完了! 纸鳶姐要是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这下完蛋了! …… 房间內。 柳素猛然推门走了进去。 刚走进房间,便瞧见此刻房间內那萎靡的一幕。 不远处床榻上,林江年正坐在床边,而在他怀里,正蜷缩著一道妙曼气质成熟的女子。 往日气质温婉的女子,如今却如同那青楼的放荡女子般,正衣衫不整的贴在林江年怀里,面色通红,意识模糊,正轻吐著香气,不断胡乱地在林江年怀里摩擦著。 如何都控制不住。 此刻,那温婉女子身上衣衫早已敞开,几乎衣衫不整,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 明显能看出来是被下了药,药效还很强劲! 而反观林江年身上衣衫虽然凌乱,但却也还算整齐。瞧见这一幕,柳素原本气愤的神情猛然鬆懈了一口气。 还好,还没有发生她想像中的那一幕! “你们……” 但紧接著,她心中又涌现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涩。 “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的林江年可谓是备受煎熬,被下了药后的姜语湘宛如像是换了个人,异常热情主动。 此刻软玉在怀,几乎不著寸缕,加上那温热呼吸间瀰漫出来的药效,就连林江年都有些失神。 他手心间,能抚摸触碰到那柔滑细腻的肌肤,极有弹性。那滑嫩的触感,让林江年心头火热。 体內玄阳心法不自觉的开始微微运转,但理智还是让他强忍了下来! 不能衝动! 这可不能乱来! 眼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柳素的声音,林江年回头,便见柳素正站在房间里,惊愕而又眼神复杂的看著他。 “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林江年见到柳素,眼睛一亮。 “帮忙?!” 柳素愣住了。 她能帮什么忙? 帮他摁著怀中发情的女人不成? ……这样子,好像也不需要摁了? “我的內力对她没用,没办法帮她压制体內的药效……” 见柳素还在发愣,林江年快速解释道:“你快来,用你的內力帮她先把药效压制住,不然后果很严重。” 孙燕给她下的药实在是太猛了,眼下药效上头,若是不能压制下来。如此下去,已经不是对她身体损伤的问题了。 严重的,甚至可能会伤到脑子神经! 而柳素,这时也终於反应了过来。 她迈步上前,看著眼前床榻上这『不堪入目』的场景,也不免有些脸红不自然。 “你,先把她放下下来。” 柳素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见姜语湘缠绕在林江年怀里,有些无从下手。 “来不及了,你快点。” 在林江年的催促下,柳素终於强压住心中的羞涩和不安情绪,来到林江年对面坐下,看著此刻已然失去理智,陷入了深深情慾之中的姜语湘,她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抓住柳素的手,运转太蛊心法,紧接著,磅礴气息轰然而出,源源不断进入姜语湘的身子。 “嗯……” 隨著这股磅礴气息涌入姜语湘的身体,陷入情慾之中的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发出了一声好听的动静。 与此同时,林江年能感受到怀中的姜语湘身躯似猛烈的颤抖起来,双臂紧紧抱著他,仿佛是要將林江年融入她的身体似的。 顿时,林江年痛並快乐著。 柳素这股磅礴的气息就在他身旁縈绕,他能清晰感知到这股气息的强劲,震的林江年浑身酸疼。 但与此同时,被姜语湘紧紧抱著,那娇嫩的肌肤紧贴在他身上,林江年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触感,似是不安地上下摩擦著。 林江年心头倒吸一口凉气。 抬眸间,便瞧见了眼前此刻这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蛋,緋红一片。 林江年强自移开目光,却又瞧见了柳素那鄙夷的眼神。 柳素一边往姜语湘体內输送內力,帮助她压制身体的药效,一边盯著林江年……这混蛋,果然心存不轨。 柳素所修行的太蛊心法,能抵御天下奇毒药效,隨著她缓缓將內力输入姜语湘体內,那原本强劲的药效似逐渐被压制。 姜语湘浑身逐渐瘫软,双臂间也没了气力。 林江年见状,给了柳素一个配合的眼神,紧接著缓缓抱起姜语湘,温柔將她放在了床上。 刚要起身,林江年便瞧见姜语湘衣裳早已被她自己扯开,就连那贴身包裹的肚兜也被扯的凌乱,成了皱巴巴的一团,被挤压在了一旁。 於是乎,一览无遗。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视线中。 隨著那无意识的动作,而颤颤巍巍。 这一幕,美的让人呼吸急促,一时间让林江年竟忘记挪开目光。哪怕心中意识到这很冒犯,这不合適……但林江年的身体却很老实。 他怔怔看著,似被眼前这壮观美好的一幕吸引,直到旁边传来杀人般的冰冷目光,才让他猛然回过神来。 扭头,便见柳素正冷冷盯著他,咬牙:“好看吗?” “好看。” 林江年点头,如实回答。 “你……下流!” 柳素没想到这傢伙竟然如此无耻:“你,她可是你的……” “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她恶狠狠开口,好像林江年是什么禽兽似的。 林江年顺势给自己拍了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下来。 的確有点禽兽了! 罪恶感瞬间涌上心头。 姜语湘名义上可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 但这个念头刚浮现,另一个禁忌刺激的想法又隨之浮现。 此刻房间內,气氛愈发变得曖昧。 林江年从一旁扯过被子,盖在姜语湘身上,將她乍泄的雪白妙曼身躯遮掩住。 这才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后退,扭头看向一旁的柳素。 她正羞恼地盯著林江年,气愤不已。同时,却也还不断往姜语湘身体输送著內力。 隨著內力损耗严重,柳素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你怎么样了?” 林江年连忙追问。 “不行,这药效太强了……我內力损耗严重,只能帮她压制一时。” 此刻,柳素脸色微变,摇了摇头。 这药效远比她想像要强劲的多,她前些时日身受重伤,如今大病初癒。伤势虽然恢復了,但实力受挫,如此耗费內力,很快就抽空了她的身子。 “你赶紧想想別的办法!” “……” (本章完) 第715章 解毒的办法 显然,这药效强悍的有些出乎了林江年和柳素的意料。 身怀太蛊心法的柳素,解毒之术已经算是极为利害,可依旧如此,只能暂时压制住姜语湘身体药效的蔓延。 隨著浑厚的內力涌入姜语湘的身体,倒是短暂的將药效抑制住,她原本緋红的脸蛋恢復了些许,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恢復过来。 “这,这是哪里?!” 床榻上,姜语湘艰难地微微睁开了眼睛,目光茫然。 她此时浑身难受,口乾舌燥,身体內还仿佛有著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浑身瘫软,大汗淋漓。 同时,她更是感觉身子极为不適,她艰难的抬头,便瞧见了床边的两道身影。 林江年,以及另一位曾见过的熟悉模样身影。 “臭,小子,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我这是怎么了?” 姜语湘声音沙哑,艰难地开口。 “你被人下了药,正在想办法帮你解毒。” “下药?” 姜语湘呼吸急促著,红润的额间泛起了一层汗珠,身子极为难受。 她脑袋思绪恢復了些许,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下药? “我,我不是跟云瑶在,在……” 她艰难地开口,自己怎么会被下药,怎么回事? 林江年眼神变得冰冷:“就是她给你下的药,她被人收买了。” 此话一出,姜语湘眼神似惊愕般,整个人都似乎清醒了不少。 “她,她怎么会……” 说著,姜语湘便艰难撑著身子想要起来。 可她此刻浑身软绵绵,使不上气力。等到艰难撑起时,这才又发现自己衣衫不整,隨著身上的被褥滑落,很快雪白的肌肤重新暴露在空气中。 姜语湘顿时懵了。 她连忙又赶紧將被褥裹在身上,呼吸急促,满脸羞涩:“这,这是……” “你先別乱动。” 林江年开口,又扭头看向一旁的柳素。 此刻,柳素內力损耗严重,脸色已然苍白。 “不行,我撑不住了。” 柳素猛然收手,身形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林江年连忙上前,搀扶住了她,快速往她身体內输入內力平缓她损耗严重的身子。 如此强行输送內力,不但会极大损耗內力,同时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你赶紧想別的办法。” 柳素轻摇头,看向床上的姜语湘:“药效我压制不住了,马上又会发作。” 而此时床上的姜语湘,恍惚愣神之际,也终於意识到了四周的场景。 不过,她却也来不及思考太多。 当柳素鬆开她时,涌入身体的那股清凉气息一消失。紧接著,一股无比燥热的情绪又似乎猛然从心头缓缓涌现。 热! 很热! 仿佛火烧全身般,她清晰的感受到那股说不上来的欲望,仿佛是要將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她呼吸逐渐再度变得急促,目光失神,逐渐变得迷离,如水盈盈般。 而此刻,站在床边的林江年,仿佛成了她眼中那能缓解这滚烫炙热的良药般,一股原始的欲望从她心头升起。 不,不行! 姜语湘猛的一咬舌头,让自己瞬间清醒过来。 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这绝对是不行的! 可这个念头刚浮现,那源源不断涌来的欲望又逐渐將她本就不坚强的抵抗衝垮。 她意识又逐渐模糊。 “你,你快走……” 趁著还有几分清醒,姜语湘眼神羞红,焦急而又沙哑地对著林江年喊道:“快走快走……离我远点。” 林江年神情急促,他的玄阳心法只能起反作用,眼下若是长公主还在就好了。 她作为一品高手,內力浑厚不亚於林江年,同时她的寒冰属性的心法,也一定能帮姜语湘压制解除药效。 可眼下,长公主已经回京,现在唯一还能帮忙的似乎就只有…… “纸鳶!” 林江年和柳素对视一眼,显然两人很快想到了一起去。 “对了,还有纸鳶!” 林江年突然想起,今晚纸鳶跟许嵐她们一起也来参加诗会了,就在这里。 想到这,林江年转身便想往外走。刚走了一步,又被柳素猛然拽了回来。 “不行,来不及了。” 柳素神色变得无比凝重:“这药效蔓延发作的太快,我內力已经损耗殆尽。等你把她找来,恐怕已经来不及……” “而且,以她的內力,也不能完全压制住这药效。” 林江年扭头,果然见没了柳素的內力压製药效,刚清醒了一会儿的姜语湘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 那强劲的药效,让她挣扎著將身上的被褥又扯开。雪白的身躯再度缓缓暴露空气中,林江年瞥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 “那你的意思是……” 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扭头看向柳素。 此刻的柳素紧咬著下唇,似正在经歷著某种纠结的犹豫。 她看了眼床上的姜语湘,又看向林江年,经歷了什么挣扎犹豫后,她猛然一咬牙,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给她解毒。” “怎么解?” “你问我,我问谁去?!” 柳素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她中的是春药,你说该怎么办?!” 林江年眼皮猛然一跳:“你这……” “別愣著了!” 柳素盯著林江年,咬牙切齿道:“眼下,只有你能救她了!” “这……” 林江年正要开口,便又被柳素猛然打断:“她现在药效已经完全上头,这药效实在是太强了。即便是我中了,都不敢说能以太蛊心法全部化解。她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挡不住这么强烈的药效……” 柳素此刻心惊后怕:“这种药,根本就是邪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再不能给她解毒,她很快就会被这药入侵大脑……” “到时候,那就真完了!” 柳素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药若是不能得到发泄,那可是真能要人命的。 只是…… 如何解开? 眼下,似乎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办法。 可一想到这个办法,柳素又犹豫了。 这,这怎么能行? 可眼下,似乎人命关天了…… 来不及给太多思考的时间,柳素望著床上已经意识模糊,整个人像是失神了般的姜语湘。 心中终於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然扭头,看向旁边还正发愣,也似同样意识到什么的林江年,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愣著?” “还不快去?!” “啊?!” 林江年还没回过神,便见柳素忍不住抬腿狠狠踢了他一脚:“便宜你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去,上她!” 这话,还真给林江年听愣了。 虽然已经意识到柳素的想法目的,可这话说出口,还是让林江年有些猝不及防。 “这,不行……” 虽说,林江年心中的確有此想法。 可一想到姜语湘毕竟是她的…… 心中又犹豫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那些有的没的?人命关天!” 柳素咬牙没好气道,不过,见林江年如此犹豫的神情,她心中反倒是好受了不少。 要是这傢伙表现出猴急的反应,定然是早就覬覦了。她虽然不会阻止,但肯定事后要跟他好好算帐。 “反正你们也没血缘关係……都这个时候了,救人要紧。” 柳素咬牙瞪著他:“你再不救她,等下她就得死。” 林江年心头一沉,他自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心中总感觉很怪异……仅存不多的道德观依旧还束缚著他,让他有些下不去手。 此刻,望著床上早已衣衫不整,大片雪白肌肤裸露在外,成熟诱人的胴体时。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你还有別的办法?” 眼下,还真就没有別的什么好办法。 就算纸鳶能赶到这里,也恐怕已经无济於事。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一凝,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再望向床上,心中默念了一句。 “对不起了!” “你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当初你欺负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犹豫!” 柳素气急了,见林江年这反应,她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直接往林江年嘴里塞。 “你给我吃下去!” 林江年后退一步,躲开:“你给我吃什么了?” “让你胆大妄为的东西!” “?” “不吃!” “你给我吃下去。” “用不著!” “不行,你必须吃!” 柳素铁了心的要林江年吃下去。 她愤愤咬牙:“等你吃下去,你失去了意识……就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后,你给我把今天的事情忘记,知道吗?!” 要亲眼看著属於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顛鸞倒凤,柳素显然接受不了。 可眼下,情况危急。 但即便如此,这傢伙也吃了药,等下本能驱使……他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体会不到过程。 那就相当於什么都没做! ……柳素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强迫著林江年將药吃下去,紧接著,她一掌落在林江年胸口,用仅剩不多的內力催化林江年体內药效发作。 很快,林江年便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有些恍惚,眼前开始晃荡。 “你这是什么药……” 林江年感觉这药不像是春药,有点奇怪。 他呼吸变得急促,眼前视线中的柳素,似乎逐渐开始重影。 “你管是什么药?!” 柳素羞恼开口,紧接著一把將林江年推向床榻。 紧接著,將床帘放下。 接著猛然一挥手,房间內陷入一片漆黑。 柳素站在床边,静静看著这一幕。 黑暗中,当林江年触碰到床榻时,便触及到了一道滚烫炙热的躯体。 很热,很滚烫! 甚至比他的身体还要烫,宛如火炉般炙热。 手心触感到的,便是柔滑细腻的肌肤,以及这团火热躯体不断扭动著钻入了林江年的怀里。 “热……” 一声轻柔而熟悉,却又充满了以往从未听闻过的几分嫵媚,在林江年耳边响起。 这声音,宛如勾魂般瞬间勾起林江年心中的欲望。 他呼吸愈发急促,黑暗中,他低头看著眼前这张緋红充满了情慾之色,不可仿佛的脸庞。 林江年心中那最后一丝道德感,被逐渐消磨殆尽。 “对不……” 他正想开口时,一双修长柔滑的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紧接著,这张緋红而美艷的脸庞便凑了上来。 主动亲吻上了林江年的嘴巴。 动作很生疏,极为陌生,似是胡乱啃草似的。 没有任何经验,全靠乱来。 在被亲上的那一剎那,那细滑而一丝清凉的触感,直上林江年的脑中,仿佛像是触断了林江年那最后一丝的理智。 剎那间,林江年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一刻,什么道德感! 什么长辈晚辈,什么乱七八糟的关係…… 全被林江年拋之脑后。 管他呢! 林江年猛然用力,双手搂著怀中那细滑的娇躯,隨即热烈的回应主动起来。 黑暗中,床边不远处的柳素看著这一幕,脸色羞红,眼神极为复杂。 心乱如麻!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上前去,把这两人给分开来…… 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疯了不成? 此时的柳素,真已经感觉自己要疯了! 自己竟然会主动让这傢伙去…… 还是当著她的面?! “我感觉我也应该被人下药了!” 柳素脸色滚烫,喃喃自语。 她深呼吸一口气,猛然转身,走到门口,推门走去。 再留在房间里,她担心自己实在是会忍不住。 压制不住心头那酸溜溜,嫉妒而又愤怒的情绪。 可即便到了门外,那种感觉依旧很强烈。 “柳姑娘……” 门外,林青青似察觉到她奇怪的反应,看了眼漆黑的房间內,顿时担忧道:“姜小姐她……” “没什么事,你出去外面守著,不许任何人靠近。”柳素咬牙道。 林青青虽觉得很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剩下柳素站在门口,紧咬著银牙,脸上表情愈发奇怪。 她深呼吸一口气,可耳边那不时从房间內传来的细微声音,却又不断落入她耳中。 柳素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后悔自己为什么听力会那么好? 房间內的动静,她听的是清清楚楚。羞耻心让她不想再听,可心中却又忍不住想听的更清楚。 “混蛋,混蛋,混蛋!” 听著房间內那男女喘息的声响,她心中那股酸意愈发强烈。 此刻的柳素,真感觉自己是个疯子! 又像是个小丑。 自己的男人在房间里跟別的女人,她却还要帮忙守在门外。 这,算是哪门子事?! ……(本章完) 第716章 全都知道了 夜深时分。 然而整个临江之上,却依旧热闹! 谁也没想到,今年的这一场诗会,最精采的反倒不是诗会角逐出来的诗仙。 隨著林江年的突然强势闯入,当眾將徐修竹暴打,全场譁然后,消息迅速传播。 紧隨而来的,便是关於林江年的身份猜测。 也逐渐在人群中曝光! “临王世子?!” “他什么时候来的?!” “姜语湘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临王世子?!” “所以,那根本就不是姜语湘的男人,而是她的……外甥?” “可是,我之前怎么看姜语湘跟他关係那么亲密,两人还有亲密接触,嘶,该不会是……” “说不定呢,毕竟又没血缘关係,两人年龄相差不大,指不定早就已经……你们懂的!” “……” 临江阁楼,以及江岸船舱上,隨著消息蔓延,愈演愈烈。 而消息,也很快传入徐家的耳中。 一时间,整个徐家震动。 徐家的人动作反应很快,第一时间赶往了现场,想要找到徐修竹。然而徐修竹早已被临王世子的人带走,徐家扑了个空。 徐家的家主更是脸色极为难看,半夜三更坐不住,连夜动身赶往姜家。 而今晚,睡不著觉的人同样还有很多。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楼中,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许嵐等人,在听到林江年大闹了诗会现场后,顿时惊奇意外。 “混蛋,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告诉我们?!” “这么好玩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带上我?!” 得知林江年大闹诗会,许嵐顿时脑补出了一出精彩的大戏。 而一旁的小竹则微微担忧:“殿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能出什么事?別人都出事了,他也不能出事。” 许嵐对林江年有信心。 而一直没说话的小绿则若有所思,半响后,她悄悄拉了拉自家小姐:“小姐,有些不对。” “什么?” “我刚刚听外面的人说,说殿下他,好像跟,姜小姐的关係不太一般。” 许嵐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就是……” 小绿凑到许嵐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等到听完后,许嵐浑身一颤,怔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什么?!” “他跟湘姨……” “怎么可能?!” 许嵐震惊不已,紧接著,她连忙摇晃脑袋:“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奴婢都是听外面的人传的,好像確有此事呢……” 小绿小声琢磨,她此时也很震惊。 她见过姜小姐,印象中的姜小姐样貌温婉,气质嫻雅。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小绿眼里一直都是长辈般的存在。 她怎么会跟殿下…… 可是,外面的传闻似乎也不像空穴来风? 许嵐虽觉得不可能,可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她想起今天喊林江年来诗会,那傢伙以有要事拒绝了。去喊湘姨,湘姨同样也拒绝。 原本她没多想,结果现在得知那傢伙和湘姨都出现在诗会,並且听说有人还看见二人搂搂抱抱,关係极为亲密……这能让许嵐不多想吗? 该不会是二人偷偷有了关係,然后背著她们所有人来幽会吧? 想到这,许嵐坐不住了,她猛然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小姐,你去哪?!” “我找他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门口又出现了一道清冷身影。 “纸鳶姐?” 许嵐停下脚步,见一袭白衣,气质清冷的纸鳶站在门口。 “你们要去哪?” 纸鳶看了她们一眼。 许嵐顿时有些心虚,她悄悄看了纸鳶一眼:“纸鳶姐,你,都知道了吗?” “什么?” 纸鳶微皱眉。 “就是,外面说的那些……” 许嵐小声开口。 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事是真的……那恐怕纸鳶姐的震惊比她更大! 打击也恐怕更大! 毕竟,湘姨可是从小看著她长大的。 结果现在却…… “外面说了什么?” 纸鳶轻蹙眉,有些疑惑。 先前在见过柳素后,她便一直待在房间內,还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 “呃……” 许嵐犹豫著,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而纸鳶也从她们几人的反应上,意识到了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嗯……” 许嵐犹豫纠结了一番,还是小心翼翼道:“刚才外面在传言,说林江年那傢伙来诗会了,还大闹了诗会。” “听说,跟湘姨有关……” 隨著许嵐小声解释完,纸鳶目光逐渐微冷。 大闹诗会? 难怪刚才听到外面喧譁的动静。 不过她性子清冷,並不怎么关注外界的这些消息。 眼下,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脸色微变。 “我去看看!” 说罢,纸鳶猛然转身,离开。 剩下许嵐,小绿,小竹三人面面相覷。 “我,是不是干坏事了?”许嵐有些心虚。 小绿嘆气:“如果是真的,殿下回头肯定找你算帐!” 许嵐缩了缩脖子,紧接著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他凭什么找我算帐?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他背著我,偷偷摸摸找別的女人,找的居然还是……” “他连自己小姨都不放过!” “禽兽!!” “……” 夜深,江淮岸边依旧热闹。 不远处有官衙的捕快出现,正在现场查探情况。人群中之中,偶尔还能瞥见世子亲军的身影。 一袭白衣的纸鳶缓缓落在一处屋檐上,从人群的议论之中,逐渐了解今晚所发生的事情。 等到听完后,她站在原地,那清冷的脸上有些愣神,呆呆地愣在原地。 “小姨……” 半响后,纸鳶轻呢喃了一声,美眸中有一刻的恍惚,但隨即又很快恢復清冷。 紧接著,她纵身一跃,身形轻盈地掠过夜空,悄无声息落在庭楼之上。 庭楼的顶楼上,此刻气氛沉闷。无数黑衣世子亲军正严阵以待,將此处把守森严。 “纸鳶姐?!” 当纸鳶刚出现在走廊上时,林青青一眼便发现,当即快步上前。 “青青。” 纸鳶缓步走进,目光落在林青青身上,又隨即落在她身后:“世子呢?” “殿下他……” 林青青正要开口,脸上顿时涌现几分犹豫。 纸鳶皱眉:“怎么?” “纸鳶姐,这……” 林青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看了眼身后,这才小心翼翼道:“纸鳶姐,你,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听到这话,纸鳶俏眉紧蹙,看了林青青几眼,见她心虚的移开视线。 纸鳶沉默,迈步朝著走廊后走去。 不过,她刚走了没几步,视线中突然出现一袭红衣身影。 柳素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上,正靠在门口,目光慵懒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里?” 纸鳶盯著柳素看。 却见柳素脸色微红,像是涂抹上了一层胭脂,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仿佛意识到什么,纸鳶目光猛然落在她身后;“世子呢?” “你觉得呢?” 柳素似笑非笑,轻柔的目光打量著纸鳶,嘴角微微扬起:“你想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吗?” 语气充满了调侃,玩味。 纸鳶的出现,的確让柳素有些猝不及防。 她倒是的確有些期待,这女人瞧见此刻房间里正发生的一幕……她会有什么反应? 是生气?还是暴怒? 亦或者是痛哭流涕? ……挺有意思的吶! 柳素眸中泛著几分玩味。 然而,纸鳶停下脚步,静静的看著她。二人眼神对视,四周突然寂静下来。 而站在纸鳶身后的林青青,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柳姑娘在这里? 那房间里,岂不是只有殿下和姜小姐了? 那…… 林青青脸色变了又变,似意识到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她赶紧挪步,转身悄悄往一旁开溜。 知道的太多了,不好,会被灭口的。 此刻,走廊上,两女依旧静静对视。 面对柳素略挑衅的语气,纸鳶神情很平静:“不想知道。” “是吗?” 柳素挑眉:“你真不想去看看吗?” 纸鳶目光落在她脸上尚未散去的余韵,以及那略兴奋的眼神,眼眸微垂。 “不感兴趣。” 说罢,纸鳶转身。 不再理会柳素,似是鸵鸟心思般转身离去。 柳素站在原地,有些意外。 这女人,还真走了? 她就不关心吗? 难道她就不想知道那傢伙对她的小姨做了什么? 柳素思索了片刻,紧接著,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等等,她该不会是以为我跟那傢伙……吧?” 回过神来时,柳素怔了下,脸上当即浮现一抹恼怒。 “坏了,我又给他背锅了?!” 想到这,柳素气的牙痒痒。抬眸,却见另一边的林青青正鬼鬼祟祟的准备离开。 “你,过来!” 柳素衝著她招手。 林青青本不想理会的,但柳素灼灼的目光盯著她,林青青还是硬著头皮走上前来:“柳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今晚的事……” 柳素瞥了一眼不远处遍布四周的侍卫,冷声道:“半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明白吗?” 林青青心中一沉,已然几乎坐实了她的猜想。 这肯定不能透露出去,一旦传出去,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林青青很难以想像,当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会对姜家,对临王府造成多恶劣的影响。 自家殿下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那点名声,又会瞬间被败光。 “放心吧,今晚的事,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外人知晓。” 林青青面色严肃,郑重点头。 “我说的不只是外人。” 柳素瞥了她一眼:“还有纸鳶,她若是问你,你也不能说。” 林青青怔了下,有些犹豫。 “这种事情,还是得她自己发现才有意思。” 柳素似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微微扬起:“等回头,我一定要去看看,她知道了真相后,会不会后悔……” “嘖,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长辈吶,竟然跟自己的男人……” “可太有意思了。” “……” 这一夜的楚江城,註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清晨的微光,缓缓洒落临江岸边。淮岸边上,一片狼藉。 还残留著昨晚那一场诗会的痕跡。 但四周早已寂静无声,没了任何人影。 这场盛大的诗会,已然落幕。 但昨晚发生的事情,却也还不断在城中发酵,愈演愈烈。 盛夏的阳光洒落在江岸边的庭楼上,阳光普照。 庭楼,顶层上。 一处幽静的房间內。 此刻,房间內寂静无声,尘埃落定。 唯有空气中隱约残留著些许萎靡气息,证明著昨晚此地曾发生过了多么激烈的事情。 昏暗的房间內,床榻上,轻纱笼罩。 略显凌乱的床铺被褥下,姜语湘艰难地缓缓睁开眼睛。 她醒来的瞬间,只觉脑袋天旋地转,宛如宿醉般,头昏的厉害,浑身无力。 这是在哪里?! 姜语湘脑子一片空白,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身体那难受的感觉,让她极为不適。 不仅昏昏沉沉,浑身无力,甚至还感觉……有点疼! 浑身像是散架了似的。 这让她极为难受,重新闭上了眼睛,过了良久,这股难受的感觉才逐渐消退了些许。 她再度艰难的睁开眼睛,目光所至,好似是一处房间? 可周围看上去怎么有些陌生? 她这是在哪里? 发,生了什么?! 断断续续间,姜语湘脑海中的思绪总算逐渐回想起了什么。 昨晚?诗会? 她好像遇上了许久未见的好友余云瑶? 后面,自己好像昏迷了过去? 中途似乎还醒来过? 好像说她被下药了? 当想到这,脑海中仿佛有一道灵光骤然闪过。 一个什么样的念头,骤然从姜语湘脑海中炸开,让她整个人僵愣在原地,仿佛不可置信般。 下药? 自己,被下药了? 昨晚? 那…… 姜语湘呼吸变得急促,她顾不得浑身酸软,艰难地挣扎想起身。 可紧接著,身体那传来的不適,以及那双腿陌生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昨晚那恍惚间的记忆片段,似如潮水般猛然涌入她的脑海中。 姜语湘呆滯在了原地。 目光怔怔。 所以,她这是…… 失身了?! ……(本章完) 第717章 冷静镇定的姜语湘 第717章 冷静镇定的姜语湘 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姜语湘再度愣在原地。 脑袋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可身体上那熟悉的反应……浑身酸疼,像是被人折腾了一整晚似的。酸痛,无力,完全使不上任何气力。 还有…… 身下隱约传来的疼痛感,都清晰的告诉著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失身了? 这一瞬间,惊恐的情绪从她心头涌现,姜语湘脸色苍白,没了一丝血色。 她呼吸无比急促,脸色极为难看。 怎么回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对她…… 此刻,她浑身轻颤,惶恐而害怕。涌上心头的惊恐感將她包裹,让她如坠深渊。 她脑子很乱,极为混乱,而紧接著,脑海中那关於昨晚的画面不断涌上心头。 意乱情迷之际,似又时不时恢復了几分理智。而后,那刻骨铭心般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她目光呆愣愣,还不敢相信此刻发生的事情。 直到…… 房间內突然响起脚步声。 “谁?” 姜语湘艰难的扭头,脸上神情更为惊恐,语气轻颤。 视线中,缓缓出现一道红衣身影。红衣长裙,气质倾城,美艷动人。 姜语湘怔怔,很快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你……” 她张了张嘴巴,声音沙哑。 “你还好吗?” 平静的语气响起。 柳素缓步上前,来到床榻边,掀开床帘,静静看著眼前正艰难挣扎著坐起身子的女子。 凌乱的床榻,哪怕被收拾的乾净,但依旧能瞧见残留的痕跡,以及空气中瀰漫的味道,都让柳素脸色微红,心中暗恼。 尤其是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知为何,柳素心情很复杂。 眼前这位,是那傢伙名义上的小姨。 当初柳素第一次见到她时,心情极为忐忑不安,有种见家长的既视感。 可如今…… 瞧见眼前的姜语湘头髮凌乱,精致的脸庞惨白,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著几分余润。她浑身肌肤更为水灵,娇嫩,浑身上下有种说不上来的女子味道。 如果说先前的姜语湘身上还带著几分姜家大小姐的稚嫩感,而眼下在经过了一夜的温润灌溉后,眼前这位姜家大小姐身上那股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气质展露无遗。 看的柳素有些羡慕,紧而隨之,心情更复杂。 “我……” 此刻,姜语湘心乱如麻,脑袋尚且一片空白的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都忘记了羞耻,在见到柳素时,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昨晚,昨晚……” 她很想问什么,却又颤抖著不敢询问,不知是在担心害怕著什么。 柳素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他。” “昨晚,你被下了药,那药效实在是太强了……” “当时情况危急,再不想办法救你,你会被药效侵蚀大脑,造成严重的后果……” “因此,不得已而为之,就只能让他……” “……” 当从柳素口中,听到『是他』这两个字时。原本悬著心,惶恐不安的姜语湘,猛然卸下了心头的重担,重重的鬆了口气。 所有的担忧情绪,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还好,是他? 不是…… 但很快,紧隨而来的,便是茫然。惶恐的情绪再度涌现,脑袋依旧空白。 柳素后面的解释,她已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呆愣在原地,怔怔出神。 所以……是那臭小子?! 他,把自己给…… 羞耻,不安,惶恐,震惊…… 各种各样的情绪从柳素心头涌现,她神情惊愕,惶恐,猛然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昨晚的记忆画面愈发清晰。 隱约间,她能回想起当时那张熟悉的脸庞……果然是他。 姜语湘心头猛然一颤,仿佛有团火焰在心头燃烧似的,烧的她呼吸急促,脸色羞红。 她猛然摇晃著脑袋,试图想將这羞耻的画面移出脑袋。可那画面却宛如定格在了她记忆,让她越是想遗忘拋之脑后,却又愈发清晰。 最终,她茫然的躺在床上,目光失神的望著房梁。 直至半响,她再度对上了柳素那复杂的眼神。 两人静静对视。 “所以,是你们两个人商量好的?” 半响后,姜语湘沙哑著声音开口。 她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並没有想像中那般大吵大闹,也没有想像中那般羞耻心爆棚,没脸见人。 柳素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看著此刻神情恍惚复杂的姜语湘,可她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毕竟,昨晚她可是在门外待了一夜,整整听了一个晚上…… “你……” 姜语湘张了张嘴巴,本想问问她为什么不阻止,可很快又闭嘴了。 她还隱约能记得,昨晚自己中途清醒时,的確见到房间里的林江年和柳素。只是很快药效便又上头,让她再度失去理智。 若是不解开药效,的確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 为了救她,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姜语湘神情依旧恍惚。 自己珍藏了这么多年,一直守身如玉,甚至她一度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不会……结果突然有一天,自己珍藏了多年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而且,拿走的人还是…… 一想到这,姜语湘心头猛地一颤,像是什么刺激感从心头涌现。 恍惚间,她还是宛如做梦般,感觉一点都不真实。 可身体上那疼痛的感觉,却又將她拉回了现实。 “他,人呢?” 似意识到什么,姜语湘扫视房间四周,目光落在柳素身上:“他没脸来见我,所以让你来了?!” 一股羞恼的无名火,突然从她心头涌现。 他竟然选择了逃避?! 柳素轻摇头看著她:“是我不让他来看你的。” 停顿了下,又道:“你现在,应该也不想见他吧?” 此话一出,姜语湘怔住。 的確,她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不想见林江年。 准確来说,是不敢见。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將林江年当晚辈看。甚至每次在他面前都是以长辈自居,摆著长辈的架子。 可这次…… 哪怕昨晚是不得已而为之,甚至在姜语湘心里潜意识,如果非要选择的话,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那臭小子…… 但潜意识归潜意识,真发生了以后,又让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而更让她惶恐的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后,以后她还怎么见他? 还怎么在他面前摆出长辈的架子教训他? 那臭小子,又会不会对她得寸进尺……干什么坏事? 更重要的是,两人的关係……不管怎么说,名义上的关係,始终摆在这里。 这让姜语湘脑袋很混乱,眼下根本不敢见他,更不敢见任何人。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现在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柳素眼神复杂的看著她,沉默了下,点头:“好。” 转身正要离开时,又被姜语湘喊住。 “你……” 姜语湘眼神复杂地看著她:“你不生气?” 柳素似没想到眼前的姜语湘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她沉默了下,轻摇了摇头:“昨晚的事我也有责任,希望你不会怪我。” “我不会怪你。” 姜语湘摇头,又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昨晚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我希望这件事情,就此为止。” 柳素有些意外,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换成是她,也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姜语湘心头微颤,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柳素道:“目前就只有你我,和他,还有,外面那个林青青知晓。” 姜语湘猛然鬆了口气。 那就好! 她如释重负般,说道:“此事全是一场误会,希望不要再有其他人知道。我跟他的事,也当做没发生过……你明白我意思吗?” 望著此刻眼前逐渐恢復冷静的姜语湘,柳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好。” …… 庭楼,走廊外。 柳素走出房间时,林江年便快步走上前来,紧张询问。 “小姨她怎么样了?!” 柳素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还喊小姨呢?” 林江年:“……” “你故意讽刺我呢?” 柳素冷笑:“我可不敢!” 林江年嘆气,昨晚明明就是这女人主动要求蛊惑的,结果现在却將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卸到林江年身上。 虽知道她故意如此,但林江年也没反驳。毕竟不管怎么说,柳素能不生气才怪。 林江年心中有数,自然也没反驳。 “那她现在……” “她没事。” 柳素麵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就是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歇息,现在知道怜香惜玉了?怎么不见你昨晚捨得温柔点?” 听到小姨没事,林江年鬆了口气,紧接著又轻咳了一声:“你这形容的……” “怎么,你敢做还不让我说了?” 柳素冷笑连连,昨晚在外面听了半夜的她可是心里窝了一肚子火,眼下更是毫不留情的嘲讽:“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厉害?” “绝无此事。” 林江年矢口否认。 “呵!” 但柳素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现在別去看她。” “为何?” “她现在不想见你,就算见到了,你打算跟她说什么?” 柳素淡淡道:“跟她道歉?还是说……你要对她负责?” 此话一出,林江年愣了下,沉默了。 的確,柳素说的没错。 道歉? 的確是该道歉。 毕竟不管怎么说,昨晚的事情都已经发生,林江年得有道歉的诚意。 但道歉之后呢? 又该怎么样? 再恢復以前的关係吗? 显然不太可能了! 至於负责…… 这更是林江年想都不敢想的念头……这消息传出去,就算纸鳶无动於衷,怕是姜老爷子都能弄死他。 毕竟,小姨怎么都是姜家四小姐,姜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发生了这档子事,传出去定然会让姜家顏面扫地。 只是,如果不承担此事,又不是他的性格。 想到这,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你还嘆气?!” 柳素冷笑一声:“你可是享受了一晚,外面现在可是闹翻了天。” “我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跟你的那位小纸鳶解释!” 怎么跟纸鳶解释? 这的確是个问题,以纸鳶的心思,昨晚林江年一夜未归,的確会引起她的猜测。 再加上昨晚的动静,一时间,林江年有些犹豫不定。 而这时,柳素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说,她要是知道你昨晚干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纸鳶会有什么反应? 想到这,林江年也开始头疼了。 纸鳶可是小姨从小带大的,她万一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林江年沉默著,隨即嘆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既来之,则安之。” 柳素似没想到林江年会如此坦然,他这意思,是打算跟纸鳶坦白? “你就不怕她生气之下,將你阉了?” 柳素眯眼:“毕竟,姜语湘也可是她名义上的小姨。” 林江年摇头:“纸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敢情是你对她了如指掌,所以才有恃无恐?” 柳素又冷笑一声:“果然是负心汉!” 但隨即,柳素又眼眸流转:“不过,要是她知道了真相,恐怕一定会很伤心吧?说不定……” 林江年沉默,他已经能预料到。 但事情已经发生,就算纸鳶不接受…… “再说了,你愿意坦白,你的那位小姨呢?” 这时,柳素又挑眉:“她可是並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纸鳶……” 林江年一怔,他倒是忘记了此事。 若是纸鳶知晓了此事,虽然可能不会找他麻烦,但…… 一定会很伤心难过。 “所以,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这时,柳素似笑非笑的语气突然响起:“我或许可以帮你,想办法瞒过她,让你跟你小姨的事情瞒天过海……” 林江年狐疑地看向她,这女人什么时候能这么好心? “当然了,这可是有条件的。” 柳素红唇轻启,脸上笑意更甚:“我可以帮你瞒著她,不过……” “你得求我!” “……” (本章完) 第718章 开始清算 姜家,前厅內。 气氛紧张。 一位中年男子正站在前厅內,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不安,心急如焚。 一直等待了良久,终於,另一位中年男子缓步走来。 “姜兄?!” 中年男子连忙快步上前:“我儿情况如何了?” 姜政望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徐彦,徐家家主,也是徐修竹的父亲。 徐家和姜家这些年走的很近,两家之间有不少生意来往。甚至在去年徐家长辈之间的撮合下,差点结亲。 但眼下,姜政望著眼前心急如焚的男子,摇摇头,沉声道:“徐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修竹那孩子的下落,我也不清楚。” “怎么连你也不清楚?!” 徐彦脸色微变,昨晚他得知今年楚江诗会上,自己的儿子被人当眾打断了双腿,之后更是被拖走,下落不明! 这让徐彦如何不惊慌?! 徐彦忿怒至极,打探之下得知,当眾打了他儿子的人,竟是临王世子?! 此消息一出,徐彦坐不住,连夜赶来姜家。 他自然清楚姜家跟临王世子的关係,临王世子当眾打了他儿子,他自然要来姜家个交代。 看在与姜家关係不错的份上,徐彦强压住了心头的惊怒和不安。 “姜兄,临王世子何在?” 徐彦咬牙,神情阴沉:“他为何要打我儿子?!我儿子何曾得罪过他?!” 听到这话,姜政脸上同样面露难色。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听外面的传言,似乎跟语湘有关,这让姜政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语湘指使江年动手打了徐修竹吧?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若是如此,恐怕此事就有些棘手。语湘性子一向任性,还真有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徐兄稍安勿躁。” 姜政安抚道:“此事还没调查清楚,江年那孩子也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后,我问清楚情况,必定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徐彦脸色变幻莫测,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好,看在姜兄你的面子上,我便等上一等。可是,我儿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说到这里,徐彦一咬牙,眼神底闪过一丝阴冷:“那也就別怪我不给姜兄你面子了……此事,我徐家必要討个交代的!。” 正当这时,门外匆匆传来下人的声音。 “老爷,世子殿下回来了!” 此话一出,亭中的二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外。 不多时,亭外视线中出现了一位白袍年轻人,在一眾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走了进来。他目光坦然,神情微冷,目光落在亭中,脚步微顿。 “大舅。” 林江年轻唤了一声姜政,而后目光落在旁边的徐彦身上。 “江年。” 姜政脸色稍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徐彦,这才道:“他便是徐彦,徐修竹的父亲。” 听到是徐彦的父亲,林江年脸上闪过一丝冷意:“你就是他爹?!” 林江年锋芒毕露,极为不客气的语气让徐彦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目光微冷:“世子殿下,我儿徐修竹如今何在?” 林江年漫不经心道:“不知道,应该没死吧。” 此话一出,徐彦的脸色顿时阴沉:“你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叫应该没死? 那岂不是意味著…… “本世子为何要告诉你?” 林江年冷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是来找麻烦的?” 如此不客气的话,让徐彦脸色骤变又变:“你……” 而此时,姜政也觉得林江年语气有些太过於生硬,极为不客气,缓声道:“江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昨晚你打了修竹,可有此事?” 林江年神情淡然,点头:“有。” “你为何要殴打他?” 此时,姜政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他缓声道:“修竹对语湘倾慕已久,虽可能做出些出格行为,但你也不该跟著语湘胡闹,眾目睽睽之下动手。语湘何在,你年纪还小,怎么能跟她如此胡闹?” 听到这话,徐彦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哪里听不出? 姜政这话看似是在责怪林江年,实则想以此子年纪小为由,將此事轻飘飘带过? “姜兄,我儿被他当眾打断双腿,生死不明,此事你说该怎么办?”徐彦冷声问道。 姜政皱眉,正要开口时,便听到林江年冷笑一声:“本世子没当眾打死他,已经很给你们徐家面子了。”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似没想到林江年语气会如此不客气。 徐彦眼神更是变得惊愕愤怒起来,他死死盯著林江年:“你还想杀我儿?” “林江年,哪怕你是临王世子,可你怎敢如此肆意妄为?!” “你当真以为我徐家好欺负不成?!” 昨晚之事,林江年心中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若非他昨晚反应及时,后果不堪设想。眼下这徐彦竟然还有脸敢上门来找他麻烦,林江年眼神愈发不善:“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那本世子今天就跟你好好算一算这帐!” “青青,把人拖上来。” “是。” 不多时,便有两名世子亲卫拖著一条如同死狗般的人过来,丟在了院中。 正是徐修竹。 然而,此刻的徐修竹却狼狈不已,一身锦衣破破烂烂,浑身上下满是血跡,脸色苍白,似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见自己儿子那双腿满是血跡斑斑,分明已经断裂,恐怖至极,徐彦心中愤怒的情绪达到了极点,目眥欲裂。 “修竹?!” 徐彦猛然快步上前,然而下一秒,两道寒光乍现,两名浑身充满杀意的世子亲卫挡在他身前。 “你,你们想干什么?!” 看到自己儿子成了这副模样,徐彦气的双眼通红,愤怒到几乎失去理智:“你,你竟下如此狠手?!” “哪怕我儿子得罪你,也罪不该如此,你怎么狠心將我儿打成这样?!” 徐彦愤怒著开口,心中怒意滔天。 此刻,什么临王世子? 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的儿子被打成这样,管你什么临王世子? 这仇,他必报! 而此时,趴在地上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徐修竹,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艰难地挣扎抬起头。 “爹,爹……” 此刻,徐修竹眼神惊恐,颤颤巍巍地开口:“救,救我……” “我儿!” 徐彦神情悲愤,抬头看向林江年,怨恨而愤怒:“我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对他?!” “哪里得罪了本世子?” 林江年冷笑:“你应该问问你这好儿子,他做了什么事情?” “就算我儿子做了什么,也罪不至此!” 此刻,徐彦眼神愤怒不已。他儿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顶多就是覬覦姜家四小姐,可即便做了什么,也不该遭到如此对待吧? 愤怒之下的徐彦,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罪不至此?” 林江年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能包庇你儿子啊!” “果然你们父子都是一丘之貉!” 说著,林江年上前一步,来到徐修竹的身前。 此刻,徐修竹瞧见林江年时,眼神中迸发出惊恐:“你,你……你不要过来!” “现在知道怕了?” 林江年冷眼盯著他,当著徐彦的面,抬脚踩在徐修竹的脑袋上。任由徐修竹如何挣扎,却都无济於事。 惊恐和屈辱的情绪骤现。 这一幕,彻底激怒了徐彦。 然而,林江年却浑身冰冷,磅礴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骤然蔓延,牢牢锁定徐彦。此刻徐彦浑身冰冷,仿佛被一双渗人冰冷的眼神盯视上。 “今天你们徐家不给本世子一个交代,我保证你这宝贝儿子,和你们徐家,明天都会从楚江城彻底消失!” 冷冷而充满威胁的语气,让徐彦心头猛地一颤。 当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时,一股深深的惊骇从他心头涌现。他突然意识到……此子恐怕没有说谎。 他是想来真的?! 原本愤怒至极的徐彦,猛地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徐家虽然家大业大,並且可以不给远在临州的临王府面子。可真要把临王府逼急了,他们徐家也断然斗不过。 他眼神阴沉,死死盯著林江年:“修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你问他。” 林江年冷眼开口。 此刻,徐彦强压住心头的愤怒,看向那被屈辱踩在地上,不停挣扎的徐修竹:“修竹,你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此刻,当听到父亲问起时,徐修竹眼神底闪过一丝慌乱:“没,没有……” “爹,我什么都没做……我昨天就是跟他有了些恩怨,结果他,他当眾殴打我……” 此刻,徐修竹也意识到事情严重。若是昨天的事情曝光,恐怕他的下场很惨。 还好! 昨天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只要眼下一口咬死,昨天的事情跟他一点关係都没有。 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知子莫若父,从徐修竹的脸上,徐彦何尝不知道儿子在撒谎? 只是简单的恩怨,会被打断双腿? 不过,见儿子一口否认,徐彦又阴沉著眼神看向林江年:“临王世子,我儿说只是与你有些恩怨,你为何下手如此之狠?” “只是有些恩怨?” 听到这话,林江年目光愈冷:“看来,只是断了双腿你还不够长教训啊!” “咻!” 话音刚落,林江年猛然拔出旁边侍卫腰间的刀。 刀光寒意。 林江年握刀,对准了徐修竹的手臂。 徐修竹眼神惊骇,徐彦更是惊恐愤怒:“尔敢?!”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本世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林江年居高临下,冷冷盯著他:“说错半个字,本世子保证你今后成人彘!” 恐怖的气压,压的徐修竹精神崩溃,他浑身战慄。 昨日,他经歷了人生最为悲痛的一天。 而此刻,这种恐怖的情绪再度瀰漫,那寒光縈绕的刀锋,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丝毫不怀疑,眼前此人会做出如此狠毒的行径来。 人彘? 成了人彘,他还不如死了! 在惊恐情绪的逼迫下,徐修竹终於精神崩溃:“我说,我说……” “我昨日,命人给姜小姐下,下了药……想要……” 徐修竹绝望般的交代了昨日的罪行时。 四周寂静。 原本满脸愤怒至极的徐彦,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瞳孔猛然一缩。 脸色,骤然大变。 而一旁原本皱著眉,觉得林江年行径有些过火的姜政脸色也是猛然一变:“你说什么?!” “你给语湘下药了?!” 这一刻,姜政坐不住了。 他知晓徐修竹倾慕语湘,他也在背后有几分推波助澜默许的意思。毕竟小妹年纪已大,的確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可嫁给归嫁人,徐修竹做出这等恶劣的行径,让姜政愤怒不已。 “语湘她,她怎么样了?!” 姜政慌张地看向林江年,只见林江年面无表情,淡淡道:“幸好我发现的早,小姨並无大碍。” 姜政猛然鬆了口气:“没事,就好!” 紧接著,姜政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神瞬间变得阴沉冰冷,扭头看向徐彦:“徐兄,此事,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了!” “否则,我姜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刻的徐彦,浑身冰冷,脑袋发懵。 原本他还愤怒的要找林江年的麻烦,可此刻间,在得知消息真相后,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完了! 出大事了! 自己这不爭气的逆子,竟给姜家四小姐下药? 下药就算了? 偏偏还被发现了? 发现也就算了……竟然还没得逞! 完了! 彻底完了! 若是下药成功得逞了,哪怕事后被姜家发现,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算姜家再愤怒。他徐家赔礼道歉,再给够足够的诚意,此事便也就过去了。 而且,也能顺水推舟与姜家联姻,对徐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可眼下,没能成功,还被抓了个正著! 此刻,他徐家不仅要面临姜家的愤怒。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虎视眈眈,杀气腾腾! 此刻,徐彦后背发凉,脸色苍白。 “这,这……”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本章完) 第719章 继续清算 “误会?”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一句误会,就想轻描淡写的將这件事情带过?” “你是觉得姜家好欺负,还是觉得本世子好欺负?”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此刻的徐彦冷汗直流。豆大的汗珠在他脸上凝结,意识到大事不妙的他,此刻也不由地慌了神。 他很清楚,眼下整个徐家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差。 自己这混帐儿子干了这样禽兽的事情,要是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待。等待他们徐家的,將会是灭顶之灾! 徐彦脸上表情变幻又变,最终,他猛地一咬牙:“此事,的確是逆子做的不对!” “逆子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不可饶恕!” 徐彦看向姜政,满脸歉意:“也是老夫我管教不严,老夫在此向世子殿下道歉,也向姜四小姐表达歉意。” “我徐家愿意补偿姜家的一切损失。无论姜家提出任何条件,我徐家都绝不拒绝。” 在短暂思考间,徐彦便已经做出了乾脆利落的选择。 得罪一个临王世子,对他来说倒是並不重要。毕竟临王府再强势,那也是在临州。 这里是江南,是楚江城,临王府就算势力再大,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可姜家不一样! 在楚江城得罪了姜家,无疑是死路一条。哪怕如今姜家岌岌可危,但也绝对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因此,在短暂思绪后,徐彦便已然做出了决定。 此刻,姜政脸色阴沉变幻。得知小妹被人下药,他心中的確愤怒不已。但眼下听到徐彦给出的让步和条件,又让他阴沉的脸色微缓。 他是姜家的家主,自然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衝动。徐家毕竟也是楚江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真要撕破脸皮,对姜家来说绝对百害而无一利。 眼下徐彦提出了补偿条件,的確诚意很大。这次为了掩盖姜家怒火,堵住悠悠眾口。徐家势必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於姜家而言,这的確很有诱惑。 姜政目光微沉,抬眸看向林江年:“江年,你怎么看?” 林江年瞥了眼地上如死狗般的徐修竹,此刻的徐修竹几乎痛晕过去,他眼神惊怒而又骇然,恐惧在他心头蔓延。 “你恨本世子吗?”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淡淡道。 “恨?” 徐修竹眼神底的恨意滔天。 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直到眼下,他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废了! 他双腿已经被废,那剧烈的疼痛感已经麻木,甚至开始没了知觉。哪怕日后恢復,也恢復不成了正常人,他心中早已恨死林江年。 无数次发誓等他这次活下来,必定要狠狠报復。 直到刚才,当他从父亲口中听到临王世子的称呼,也从这个姜语湘带回来的『姦夫』口中,听到了自称『本世子』。 这个时候,哪怕是再愚钝,徐修竹也反应了过来。 此人,是临王世子?! 临王世子? 那不就是姜语湘的…… 这一刻,徐修竹才终於反应过来。 他被耍了?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 此刻,面对林江年的突然开口,徐修竹眼神复杂,他强自忍住心头的愤怒和恐惧。 然而,却还是逃不过林江年的眼睛:“你很恨本世子对吧?” “估计,你心里早就在盘算著该怎么报复本世子吧?” 林江年盯著他:“你想把你遭受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本世子?” “本世子若是放你一马,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对吧?” 林江年的话,犹如戳中了徐修竹內心的秘密,他脸色惊骇,浑身战慄,死死盯著林江年。 “放心,本世子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林江年语气依旧淡然,但声音却很阴森:“当然了,本世子也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直接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林空。” 身后,林空快步上前,沉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此人就交给你了。”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別让他死了。” 林空听闻,当即明白过来。 殿下不让他死了? 那么,就意味著要让他生不如死? 这,他们身为世子亲卫可太熟练了。 “是。” 林空眼神怜悯的看了眼地上犹如死狗的徐修竹,一挥手:“来人,把他拖下去。” “等等!” 徐彦眼神瞳孔一缩,开口想要阻止,却对上林江年面无表情的神情:“接下来,该算一算咱们之间的帐了!” “你,你要对修竹做什么?!” 徐彦眼神骇然,苍白无力:“他罪不至死,我徐家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还请殿下饶他一命。” 此刻的徐彦,再没了先前的半分强硬。 “放心,他还不会死的。” 林江年语气淡然,他缓步朝著徐彦走近。 走到屋檐下,亭中,隨后,缓缓停在徐彦身前。 林江年比徐彦高了半个脑袋,低眸看著他,强大的气场震的刺客这位几十岁的中年男子站立不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林江年突然冷笑一声:“你觉得,你们还有得选吗?” 徐彦心头猛然一沉,什么意思。 “要么生,要么死。” 林江年伸出两根手指:“怎么选,就看你了!” “……” 幽静的后院,昏暗的房间內。 “父亲。” 姜政神情恭敬,匯报著今日发生的事情。 姜老爷子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静静听著,一言不发。 “父亲,江年此举是否太过於冒险激进,恐怕会逼的徐家鱼死网破。” 姜政面露担忧:“徐家没了活路,对咱们来说並不是好事。万一引起楚江城其他世家动盪,那可就大事不妙。” 姜政沉声开口。 他万万没想到,江年手段竟会如此狠辣,根本就没打算给徐家活路! 准確来说,他给了徐家一条活路,但代价基本上就是徐家这么多年来的家业,几乎全部会做了嫁衣。 整个徐家,日后都將成为临王府的傀儡。 这太狠了! 同时,风险也太大了! 万一…… 姜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他看了姜政一眼,面无表情道:“语湘是你的妹妹,她被人如此欺负,不该如此吗?” 姜政一怔,面露几分愧疚:“我知语湘这次受了委屈,可是……” 然而,他还没说完,便被姜老爷子打断:“连江年都知道护著语湘,你这当大哥的却瞻前顾后?一点血性都没有,难怪语湘瞧不起你。” 姜政沉默。 半响后才道:“父亲,我知道如此,但我不能拿著姜家去冒险。有些事情,我不能做。” “父亲你將姜家交给我,想来也不希望我去如此冒险。” 听到这话,姜老爷子倒是沉默了,半响后,他轻嘆了口气:“也对,有些事情你不適合去做,他倒是很適合。” 姜政沉默,道理的確是这个道理。 只是…… 姜政还想说什么,却见父亲脸色一沉:“这次,徐家做的的確出格了!” “要是不弄出点动静来,外面的人当真以为姜家是可以隨意欺负的了?姜家威望何在?” 姜政没开口,心中也后怕不已,若不是江年发现的及时,他也不敢想像后果。 想到这,姜政心中泛起几分冷意。 “有些事情你不做,就交给他去做吧。” 姜老爷子微眯眼,不知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般的笑意:“我倒也想看看,这小子能將楚江城闹腾成什么样。” “……” 姜府,后院。 一道轻盈的身影快步走进后院:“纸鳶姐,姜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消息,屋檐下,一袭浅色倩影顿时猛然抬眸。眸中浮现焦急之色,接著,快步朝著另一侧院子走去。 “小姨?!” 清冷的院子里,纸鳶出现在院中,走近屋檐下,正要迈步接近,一道红衣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纸鳶驻足,抬眸看向对方,面露一丝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 柳素靠在门旁,双手抱胸,似笑非笑。 纸鳶似想到什么,抬眸看向她身后:“小姨呢?” 今日楚江城之事,早已传遍。府上下人,也早已將事情稟报於她。得知消息之后的纸鳶,心中惊怒不已。 小姨,昨晚被人下药了?! 同时,纸鳶心头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得知小姨回来,她当即前来查探情况。 “纸鳶。”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个似有些虚弱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纸鳶当即也顾不得搭理柳素,快步推门走进房间。 幽冷清静的房间內,姜语湘正躺在床上,身上裹著被褥,脸色苍白,看上去极为虚弱。纸鳶快步走到床榻边,望著床上小姨的神色,脸色变了。 “小姨,你身体怎么样了?” 纸鳶冷静的脸庞上,难得浮现一丝慌乱。她没想到,小姨竟然会被人下药,差点遭重。 此刻的她,有些惶恐不安。 床榻上,姜语湘神色同样有些不自然,有些心虚。但此刻关心则乱的纸鳶,並没有发现这点异常。 “我,没事。” 姜语湘声音虚弱,轻摇了摇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纸鳶抓住小姨的手腕,往小姨身体內输入內力,源源不断的內力涌入小姨的身体內,纸鳶藉助內力探查著小姨的身体情况。当察觉小姨除了身子有些虚弱外,再无其他异常时,这才鬆了口气。 “小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纸鳶脸色清冷,问起:“你昨晚被下了药?” 姜语湘身躯微僵,眼神有些不敢与纸鳶对视,她微微移开视线,轻声心虚道:“昨天,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要多亏了柳素姑娘……” 听到这话,纸鳶一怔,多亏了柳素? 她扭头看向身后。 柳素不知何时走进房间,瞥了纸鳶一眼,靠在桌旁,目光轻柔淡然:“昨日我离开后,在船舱上无意间正好瞧见姜小姐的那位好友给她下药,意图不轨,便出手救下了姜小姐……” “隨后,我用內力帮她催出了药效……眼下她身体药效尽除,已经没什么大碍,好好歇息几日就能恢復。” 柳素语气淡然,很是坦然。 毕竟,她並没有说谎。 昨晚她的確是看到了余云瑶给姜语湘下药,也的確用內力帮她催了药效。至於有没有效果,又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她没有撒谎。 过程的確是这么个过程,只是刻意忽略了某些至关重要的流程…… 纸鳶怔了怔,她也想起柳素所修行的太蛊心法,的確是能化解天下剧毒。想到这,心中不由微鬆了口气。 “谢谢。” 她看了柳素一眼,轻声道。 “大可不必。” 柳素撇嘴,淡淡道:“我可不是帮你,跟你没有关係。” 纸鳶沉默,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姜语湘:“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眼下的姜语湘不想多见纸鳶,心虚是一回事,担心被看出异常也是一回事。 “我,想休息休息。” 姜语湘声音沙哑虚弱。 “那小姨,你先好好歇息,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闻言,纸鳶点了点头,轻声细语道。 “嗯。” 姜语湘点点头,她感觉脸庞有些滚烫,心虚和羞愧的情绪不断涌现,让她有些不敢面对纸鳶。 纸鳶对她越是关心,就让她心中越愧疚。 纸鳶起身,看了柳素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纸鳶离开后,姜语湘目光怔怔,半响后,深深嘆了口气:“我这样骗纸鳶,真的好吗?” 柳素看她一眼:“那你打算坦白吗?” 姜语湘一窒,又沉默了。 坦白? “我担心纸鳶会接受不了。” 她轻声呢喃,心情很复杂,脑子也很乱。 柳素反问:“可是,万一哪天她发现了,怎么办?” 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 姜语湘沉默。 半响后,她深呼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 “那就,让她永远都不要发现!” 柳素似意识到什么,多看了她两眼,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好好歇息吧。” 柳素轻声道,隨后也离开了房间。 剩下姜语湘躺在床上,目光失神地望著房梁,脸上各种情绪不断变幻。 剪不断,理还乱。(本章完) 第720章 『被误解的关係』 孙家。 “燕儿还没找到?!” 前厅內,气氛沉闷。 孙桥眉头紧皱,看向府上的下人。 下人匯报导:“奴婢已经派人出去找过了,小姐从昨晚消失后,至今一夜未归,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小姐。” “就连小姐身边跟著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个消息,孙桥眉头皱的更深,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小妹不见了! 从昨晚楚江城的诗会后就不见了小妹的踪影,姜家那边也传来消息,小妹並没有返回姜家,那她能去哪里? 联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孙桥心中那股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想到这,孙桥猛然起身,来到后院。 “父亲。” 孙桥找到了孙老爷子,匯报了消息。 “燕儿还没找到?” 一身道袍的孙老爷子看著脸色阴沉的孙桥,目光平静:“你有什么看法。” “我猜测,燕儿可能出什么事了……” 孙桥沉声道:“燕儿昨日离开时,还带走了府上不少侍卫,以及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很显然,她可能去干了什么。” 说到这里,孙桥停顿了下,心头一沉:“昨晚,听说诗会上出了事……那位临王世子,当眾殴打了徐家公子徐修竹,將徐修竹的双腿当场废掉,手段极为狠辣!” 孙老爷子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此子,下手果然狠!” “此事不同寻常!” 孙桥沉声道:“徐修竹遭此待遇,昨夜徐彦赶到姜家,想找姜家要个交代,然而……” “听说今日徐彦灰溜溜从姜家离开,脸色极为难看,同时,依旧不见徐修竹的踪影……” “恐怕,出了什么大事!” “……” 楚江城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世家的影子。 昨晚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徐家面对独子徐修竹如此屈辱的对待,竟没有任何反应,这无疑让人心头警惕。 那临王世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能让徐家如此忌惮?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也牵扯上他们孙家? 孙老爷子目光极为阴沉,沉默良久。那临王世子有什么手段,他昨日已领教过。 此子心思极深,出手不顾后果,来势汹汹…… “他,恐怕所图不小。” 孙老爷子语气低沉:“他的胃口,不只是小小的楚江城。” 此话一出,孙桥瞳孔一缩:“父亲,你的意思是……” “赶紧去把燕儿找回来,不能让她节外生枝,更不可能留下任何话柄。” 孙长天眼神低沉,他心中同样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院中传来下人的声音。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临王世子派来的!” 此话一出,孙老爷子和孙桥同时一惊,两人眼神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神底的不安。 …… 另一边,在暂且处理完徐家之事后,林江年返回了姜家。 此次徐修竹的行为,已然触动林江年的底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徐修竹活著。 此人必须死! 哪怕徐家强行要保,林江年也不会给他任何生机。 不过,林江年也不会让他死的太轻鬆。此人做出如此恶贯满盈的行径,让他直接死了,未免有些太过於便宜他。 至於徐家,林江年也没打算放过。 此次他来到江南,本就是衝著这些世家来的。如今徐家之事,正好给了林江年发难的机会。 若是徐彦愿意配合,林江年倒能给他们一条生路。若是徐家不愿意,林江年自然不介意拿徐家开刀。 徐家在楚江城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世家,算是很有势力。拿徐家开刀,对林江年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另一边消息已经散布出去,接下来只需要等事態继续发展即可。 而林江年,则是要继续处理涉及此事的其他人。 此次之事的幕后主使孙燕,以及姜语湘的那位好友余云瑶。 不过林江年也並没有衝动,孙燕暂时还不能轻动。毕竟她如今名义上还是姜政的妻子,是姜家的大夫人。 不管是看在老爷子还是舅舅的面子上,林江年虽很想杀她,但也不能轻易动手。 此事,得细细琢磨。 至於余云瑶,此人与姜语湘乃是好友,却做出背刺好姐妹的行径,自然也该死。 但如何处置她,还是得交给小姨来决定。 回到姜府后的林江年,也不得不面临著一个现实的问题……如何面对小姨?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殿下。” 后院,坐在台阶上发呆的小竹瞧见林江年,兴奋的起身快步上前。 “殿下,你昨晚去了哪里?小竹很担心你呀!” 林江年轻柔的抚摸著小竹的脑袋:“出去办了点事,刚回来。” “哦。” 小竹似懂非懂地点头,正要说什么,却见小竹眼神有些复杂,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殿下……” 小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呦,捨得回来了?!” 回头,便见许嵐正站在屋檐下,双手抱胸,满脸气愤,眼神幽怨地看著他:“一夜未归,昨晚殿下应该过的很精彩吧?” 从认识许嵐开始,这姑娘就从来没喊过林江年殿下,从来都是直呼其名。 今日破天荒的喊了一声殿下,语气却充满了阴阳。 “你这是什么表情?” 林江年瞧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我可没有,外面都传遍了,你还要继续隱瞒吗?” “什么外面都传遍了?” 林江年皱眉,传遍了? 难道是他昨晚跟小姨的事? 不对啊,知晓此事的人可不多。 见林江年装傻,许嵐忍不住冷笑一声,直接走到林江年跟前:“你还装?昨晚你干了什么,难道心里没数吗?” “我昨晚没干什么吧?” 眼见许嵐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態,这反倒让林江年开始有些不安了。 不会是真传出什么了吧? 他怎么不知道外面传了什么事情? “还装!” 许嵐冷笑,满脸鄙夷。 而这时,一旁的小竹拽了拽林江年的衣角,满脸忐忑担忧解释道:“殿下,外面都在传,说你跟湘姨昨天……关係亲密,拉拉扯扯的,你们是不是……” 小竹眼神复杂,忐忑而不安。 殿下,该不会是真的跟湘姨…… 听著小竹细声解释,林江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昨天他在船舱甲板上跟小姨的假冒身份被人发现了! 林江年倒是差点忘记,昨晚他愤然当眾殴打徐修竹,已然暴露了身份。他临王世子的身份瞒不住,而之后,很快有人认出他是姜语湘带来的那个男人。 一时间,不少人联想起林江年与姜语湘在甲板上的亲密关係。二人亲密拉扯,自然引得不少人的怀疑。 在以讹传讹之下,关於林江年与姜语湘之间的关係,自然就越传越离谱了。 有传闻说林江年与姜语湘在甲板上拉扯拥抱,传著传著,就成了两人在甲板上热吻,不顾世俗眼光…… 八卦自古以来就是最容易传播的,尤其是涉及到伦理方面的八卦,更是容易引得他人的议论。 永远不要小瞧任何时期大伙吃瓜的热情! 林江年今日忙著收拾徐家,並未关注外界流传的消息。也自然是不知晓,外面已正传的沸沸扬扬。 关於他和姜语湘之间的关係,已经不知道被编排了多少个版本。 什么不顾世俗眼光,坚定追求真爱! 什么临王世子禽兽不如,果然是色魔变態,竟然连自己的长辈都不放过…… 各种各样的谣言版本流传,越传越离谱。 林江年也是终於明白,为何许嵐的眼神会变得如此鄙夷了,敢情是全误会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误会。 毕竟,某种程度上……外界的传言其实已经没错。 甚至,比他们所传闻的更要劲爆。 “唉!” 林江年嘆了口气:“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接著,林江年便把这件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几女。 关於昨晚他陪小姨去参加诗会,假冒身份震慑徐修竹,结果因身份暴露,而导致了各种流言蜚语。 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小竹恍然大悟,原本一直悬著的心头也总算是放下。 “原来是这样啊,嚇死我了,我还以为……” 小竹拍了拍已经略有规模的胸脯,放下心来。从昨晚得知了这个消息时,她担心了一整晚,一直都不敢想殿下该怎么跟纸鳶姐姐交代。 原来只是假装的啊? 那她就放心了! 许嵐虽然还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以她的脑子显然想不到那么多的细节。在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她只关心林江年是不是在撒谎。 不过,见林江年神色坦然,丝毫没有说谎的跡象,也就相信了。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不太相信林江年会对湘姨下手,毕竟,那湘姨可是他的……这傢伙就算再禽兽,再不是人,也不至於对身边的长辈伸出魔爪吧? “那昨晚又发生了什么,湘姨怎么今天才回来?听说出什么事了?” 许嵐又隨即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空再慢慢跟你解释。” 忽悠了许嵐一通,林江年找了个藉口离开,来到了小姨的院落。 走进院中,院內静悄悄。 十分安静。 林江年突然变得很忐忑,心中有些不安。 他脑海中也浮现了不少关於昨晚的记忆画面,虽然在柳素那颗药作用下,关於昨晚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只有些迷迷糊糊的记忆。 但,那迷迷糊糊的碎片还是让林江年记忆尤深,越是回想,就越不敢多想。 他深呼吸一口气,迈步来到屋檐下,刚走近门口。 便听到了开门声,紧接著,一袭红衣的柳素出现在门口,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小姨呢?” 林江年开口问起。 “刚睡下,她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 林江年放心地点了点头。 “你想见她?” 柳素目光玩味。 林江年点头。 “她应该不想见你。” 柳素开口道。 “总归是要见的。” 林江年嘆气:“我总不能一直逃避。” “现在逃避的可不是你,是她。” 柳素轻摇头:“你现在见她,反倒会把关係弄的很乱。” “那总也不能一直不见吧?” “她倒是说,会想办法解决的。” 林江年一愣:“什么办法?” “不知道。” 柳素看著林江年,似笑非笑:“不过,我猜测应该无非是那几种……要么跟你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跑路,重新开始生活……” “反正,估计是以后都不太想见到你。”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头微沉,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怎么,捨不得了?” 柳素玩味的看他。 林江年沉声道:“此事毕竟与我有关!” “所以呢?” 柳素似笑非笑:“你打算怎么解决?娶她么?” 她神情漫不经心,但林江年神情却很平静,点头道:“若是……她同意的话,我娶她。” 平静的语气,却让柳素怔住,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她盯著她:“你不怕?” “为何要怕?” “你的身份?她的身份……你真的敢?” 林江年神情坦然:“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包括你。” 柳素也没想到,林江年会突然把她扯进来,一时间有些恍惚。 半响后,她才冷笑一声:“你不怕纸鳶生气?不怕你的那位长公主生气?更不怕林恆重的反对?姜老爷子的反对?以及,天底下悠悠眾口?对你戳脊梁骨的谩骂?!” 柳素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让他知难而退,可当瞧见林江年那始终坚定的眼神时,却突然又沉默了。 这傢伙,虽然混蛋了点。但是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去做。 他往往比任何人都还要倔强! 当初在京城如此,之前要杀教主时亦是如此。 柳素沉默了。 半响后,才深呼吸一口气,又冷笑一声,刻薄道:“你或许不怕?” “但是,难道连她也不怕吗?” “……”(本章完) 第721章 背后的人 “你可以不在乎外界的眼光,但她呢?她难道也不在乎?你是临王世子,你可以不怕任何流言飞语,但她不行,她是姜家四小姐……” 不知为何,柳素的语气变得有些激烈:“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林江年沉默,柳素说的的確没错,他忽略了小姨的感受。 对他来说,他一个没什么名声的临王世子,不管做出任何惊世骇俗的事情来都再正常不过。 但对於小姨而言…… 她在楚江城的名声虽然也算不上多好,但这样的事情,毕竟还是太过於『惊世骇俗』。 “我明白了。” 林江年点了点头。 柳素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哑口无言。 刚才这一番话,她也不知道是为了帮姜语湘说,亦或者是……是为了她自己? 她不清楚。 深呼吸一口气,柳素沉声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打算怎么做,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谢谢。” 林江年望著她,眼神中满是感激。 这一次,他是真没想到,柳素竟然会这么帮他。 这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可不只是单纯帮你。” 似有些不习惯林江年的眼神,柳素又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她似乎还想解释著什么,但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江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那我晚些时候再来吧。” 说完,林江年转身离开。 剩下柳素站在屋檐下,看著他离开的房间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房间內,床榻上,將脑袋埋在被褥下的姜语湘缓缓掀开被褥。 露出一张不知是被闷的亦或者是別的原因而緋红的脸庞,伴隨著急促的呼吸,以及一双充满羞慌而不安的双眸。 她依旧怔怔地望著房梁顶,神情恍惚。 不知道想著什么。 …… 楚江城。 街头繁华热闹依旧。 街头巷尾的酒楼客栈內,不时还能听到百姓们传闻关於诗会上所流传出来的消息。 在城西的一处民宅內,穿过內院,便能从侧门进入一处昏暗的密室。 密室內几乎密不透风,极为压抑。 林江年来到密室深处,面无表情的看向被关押在密室中的那个女人。 孙燕! 这位孙家的三小姐,姜家的大夫人,昔日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如今披头散髮,狼狈地躺在地上,眼神惊骇。 相比於徐修竹,她的下场显然要好上不少。 她身体上並没有遭受过任何折磨毒打,但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对她精神上的折磨已然让她几近崩溃。 脚步声响起,躺在地上的孙燕艰难睁开眼睛,对上了林江年的视线,惊恐的神情从她眼神底涌现。 “你……” 孙燕似猛然坐起身子,眼神底满是恐惧和怨恨之色:“你,你想干什么?!” 林江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盯著她:“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 孙燕死死盯著林江年,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又癲又笑:“我当然是想弄死你……弄死你和那个女人!” 仿佛意识到什么,孙燕盯著林江年:“她呢?” “她很好。”林江年面无表情。 “不可能!” 孙燕脸上露出一丝惊愕,隨即冷笑道:“她不可能没事,我给她餵的是烈性春药,那药没有解药。一旦药效发作,没有男人的话,她就会……” 孙燕刚说到这里,声音又戛然而止。她盯著眼前的林江年,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甘心:“你,是你?!” 紧接著,孙燕便愤怒地抓狂:“为什么是你?!”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明明就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能完成计划,能毁掉那个女人! 却没想到,计划落空! “你们都该死!” 孙燕狰狞地盯著林江年:“快放我出去,你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面对眼前发疯的孙燕,林江年面无表情:“你觉得,你还能出去吗?” 孙燕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眼睛猛然瞪的圆圆,惊恐的情绪从她眼神底骤现:“你,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不是姜家的大夫人,你早已经死了!” 林江年语气冰冷:“当然,在你临死之前,我会把你丟到城西的贫民窟,听说那里有很多精壮的男子,他们应该对你这位姜家大夫人会挺感兴趣。” 孙燕浑身发毛,眼神惊骇,恐惧的情绪將她包裹:“你,你想干什么?!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害怕了?” 林江年瞥她一眼:“你能做出这种行为,难道落在你身上,就接受不了了?” “你,你敢?!” 孙燕完全不敢想像,若是落入那些该死的贫民手中,她会有什么下场? 此刻,她容失色,死死盯著林江年:“我是姜家的大夫人,我出了事,你会死的很惨。” “我说过,你还能活著,就是因为你的身份。但,你当真就以为自己安全了吗?!” 林江年缓步走近,居高临下的盯著她,面无表情:“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不如实回答,我一定把你丟到贫民窟去。” 在林江年冰冷眼神的注视下,孙燕浑身颤抖,面色扭曲惊恐又惊骇。 “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谁给你的?!” 此话一出,孙燕猛地一颤,眼神惊骇扭曲:“我,我买的。” 林江年语气冰冷:“你从哪买来的?” “我……” 孙燕咬牙:“这跟你有什么关係?!” “看来,你还是没有清楚自己目前的下场。” 林江年面无表情:“你还有一次机会。” “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 林江年面无表情,“青青。” “殿下。” 林青青的声音悄无声息出现在林江年身旁,林江年瞥了她一眼:“將她丟到城西贫民窟去。” 此话一出,林青青怔了下,但她很快瞧见林江年眼神中的示意,当即明白了什么。 “是。” “你,你们……” 此刻,孙燕浑身剧烈颤抖,眼见著林青青朝著她走来,她惊恐的挣扎:“不,不行,滚,你们都滚!” 然而,林青青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拎起了她,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让她闭嘴:“敢陷害姜小姐,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著,林青青拎著她往外面走去。 “不,不要……救命……” 这一刻,孙燕彻底慌了。 得知要把她丟给那些天底下最为骯脏,平日里她甚至看一眼都觉得噁心的男人玩弄,那恐惧的情绪骤然將她埋没。 她面若死灰,浑身战慄,惊恐的挣扎:“不要,放开我……我不要……” “快放开我!” 她撕心裂肺地嘶吼著,拼命挣扎,却无济於事。 眼看即將离开密室外时,林江年面无表情开口:“等等。” 林青青停下脚步,將孙燕丟在地上。 “最后一次机会。” 冷冰冰的语气。 孙燕战慄著抬头,对上林江年冰冷的眼神,这一刻她心神都在颤慄恐惧,第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產生了深深的害怕。 魔鬼,简直不是人! 她终於深深的恐惧了! 要是真让她被那些骯脏的下等人践踏,她还怎么有脸活著? 要是传出去,姜家还能要她? 甚至连孙家都可能容不下她。 她会沦为整个楚江城的笑柄,想到这,孙燕浑身剧烈颤抖。她低下头,眼神底闪过一丝深深的怨毒。 “那药,是,是別人给我的……” 她颤抖著开口。 “谁。” “一,一个女人……” 孙燕脑海中,回想起了当时的事情。 她找到了徐修竹,想要联合徐修竹对姜语湘下手,狠狠报復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突然找上门来,给了她几包药,说是烈性春药。她將信將疑找个人试了一下,果然药效惊人,当即决定对姜语湘用上此药。 林江年冷冷盯著她:“她长什么模样?什么来歷?!” “我,我不知道……” 孙燕脸色难看,声音颤抖。 她不记得那女人什么来歷了,只是战战兢兢的回想著。 “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 听到孙燕的描述,林江年眼神愈发冰冷。 这次事情的背后,果然还有人在算计。 从小姨被下药开始,林江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姨所中的药,不是寻常的药。如此烈性的药,即便是武功深厚者恐怕也难以抵挡。 如此强劲的药效,绝对不可能在民间流传,也不会轻易落入普通人之手。 即便是临王府,就算是如意楼內都很难找出这样烈性的药,更何况是孙燕?她一介女流,又能靠什么手段得到? 因此,林江年隱约察觉到这背后,恐怕还有人在帮忙对付。 但,是谁呢?! 林江年脸色愈发铁青,他心中,已然隱约有了猜测。 …… “殿下。” 林青青快步来到林江年身旁,低声道:“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並没有找到许王郡主的下落。” “她似乎已经离开了楚江城……” 院外。 林江年站在院外,脸色阴沉冰冷:“她一定没走!” “殿下的意思是?” “她躲起来了。” 林江年冷声道:“果然是她乾的。” 此刻,愤怒的情绪在林江年心中酝酿。 当从孙燕口中得知,是有个女人给了她药时,林江年第一个怀疑上的就是许朝歌! 唯有那个女人,手上最有可能有那样的强劲的药! 也只有她极有可能在背地里干出这样的事情! 而眼下,在派林青青去查她的下落,却不见她的踪影,更確认了林江年心中的猜测。 绝对是她乾的! 想到这,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杀意。 他大意了! 上次见面之后,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笑里藏刀,一边拖住迷惑林江年,作出一副想嫁给林江年的打算。 背地里却阴险的下手,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这让林江年愤怒的同时,也终於对她產生杀意。 “那殿下……” 林青青察觉到殿下身上的杀意,当即明白了什么:“我再派人去查,一定查出她的下落!” “嗯。” 林江年冷声点头:“將她找出来,不要打草惊蛇!” 林青青匆匆离开。 林江年站在院中,眼神愈发冰冷。既然她不仁,就別怪他不客气了!磅礴恐怖的气息縈绕著林江年周身,直到良久后,才缓缓平息。 但即便如此,依旧能瞧见林江年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林江年回头,见一袭白衣的纸鳶出现在不远处,静静看著他。 “纸鳶。”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揉脸部肌肉,缓步走近。 纸鳶静静望著林江年,清冷的眸光中似涌现一抹担忧:“查出来?” “嗯。” 林江年沉声道:“多半是她乾的。” 听到这话,纸鳶沉默了下,“她为何要这么做?” “不清楚,不过……” 林江年沉声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可饶恕。” “你打算怎么办?” “她对小姨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该死。” 纸鳶眼神底闪过一抹什么异色,她並未再说什么。只是望著林江年阴沉而略显憔悴的神情,沉默了下,轻声道:“你该去好好歇息歇息了。” 这几天,林江年几乎没有好好睡过。 “事情还没有解决完。” 林江年摇头。 纸鳶看了他一眼:“这些事,也不需要你去亲力亲为。” 她语气很平静,却又似乎夹杂著一丝柔意。 “交给我吧。” 林江年一怔,望著眼前纸鳶清冷的脸庞。 似乎都已经逐渐忘记,她以前是自己的侍女,也是备受临王爷宠信,负责临王府事务的人。 林江年沉默了下,轻声道:“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停顿了下,纸鳶的眼眸底也闪过一丝冷意:“她们伤害了小姨,此事我自然也有义务去做。” 听到纸鳶提起小姨,不知为何,林江年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对了。” 就在这时,纸鳶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林江年。声音很轻,极为平静地开口。 “诗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没跟我讲。” “……”(本章完) 第722章 见小姨 纸鳶突然问起诗会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林江年顿时有些慌。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便是她已经都知道了? 只是,当林江年目光从纸鳶那平静的眼眸上闪过,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纸鳶应该还不知道! 诗会那晚的事情,知晓的人极少,加上有柳素的帮忙隱瞒,哪怕纸鳶再聪明,也不可能轻易发现。 只不过,如此一来,在面对纸鳶时,林江年心中涌现愧疚之意。 对林江年而言,他倒没打算隱瞒纸鳶,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论好坏,也都该接受。 至於纸鳶得知真相后会生气还是会忿怒,亦或者是极度悲伤……虽然局面可能会失控,但林江年依旧没有想过要隱瞒。 只是当这个念头浮现时,林江年却又不得不顾及小姨的想法。 对林江年来说,他自是无惧。身为临王世子,或许是有著身份的加持,使得他一直以来无论做什么都极有底气。 承认就承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姜语湘不一样! 她是姜家四小姐,同时也是纸鳶的小姨,更甚至,纸鳶是她从小看著长大的。 纸鳶跟姜语湘之间的关係,可不只是简单的长辈与晚辈。 因此,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姜语湘最担心的自然就是纸鳶,她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纸鳶! 如此一来,林江年不得不照顾她的感受,暂时不能將这件事情告诉纸鳶。 眼下纸鳶突然问起,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於是乎,林江年便从小姨与徐修竹之间的恩怨,以及前几日小姨让他將计就计假冒身份陪她参加诗会说起…… 如今外面谣言四起,关於临王世子与姜家四小姐之间不得不说的伦理大戏传的沸沸扬扬。 归根究底,还是诗会那晚在甲板上眾目睽睽之下林江年与姜语湘的亲密接触。 两人身份是真,但那晚的亲密动作也是真的。 不少好事者从那晚两人的亲密接触来看,断定二人关係不对劲。 此事闹的这么大,纸鳶想不知道都很难。不过,这两天她並未第一时间来找林江年质问。而是等到现在,才终於问起。 而林江年自然也没有隱瞒,將这些事情托盘而出。紧接著,便是徐修竹与孙燕勾结,意图对小姨不轨。 林江年碰上柳素,遭遇徐修竹派人刺杀,发现了不对劲后,第一时间前去救援小姨,发现小姨被抓走。 於是乎便出现了诗会那晚,林江年当眾殴打徐修竹一事!之后林江年带著林青青很快找到了孙燕,以及被孙燕下了药的小姨…… 而之后的版本,自然就是林江年跟柳素商议之后的结果。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柳素突然出现,以自身太蛊心法解除了小姨身上被下的春药。小姨身体虚弱,那晚留在了诗会庭楼上,好好歇息。 柳素身怀太蛊心法,此心法能抵御世间奇药毒素,更也能施法救人,此事纸鳶自然知晓。因此林江年与柳素编织的这个谎言,某种意义上没有任何漏洞。 当然,更重要的是…… 那晚纸鳶曾出现在庭楼上,见到过柳素,她清楚那晚柳素跟林江年待在一起。 而作为跟柳素有著血缘关係的亲姐妹,哪怕二人相处的时间不多,纸鳶却也很是了解柳素的。 她性格孤僻,行事作风隨心所欲。 但更重要的是…… 她占有欲很强! 因此,任由纸鳶如何想破脑袋,恐怕都不会想到,在有柳素在场的情况下,林江年会对小姨做什么。 当然,她更不会想到,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甚至还是柳素主动要求的…… …… 纸鳶在听完后,目光隨之变得清冷,一抹寒意縈绕在她周身。 “他们,该死!” 纸鳶冷声开口。 小姨在她心目中,有著极高的地位。 自母亲和临王妃过世后,她从小在姜家长大,一直都是小姨陪在她身边。对她而言,小姨便是她亦姐亦母的存在。 如今竟有人想对小姨下手,甚至差点毁了小姨。 纸鳶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若非她性格本就清冷,难以展现出太强烈的愤怒情绪。即便如此,林江年也能发现她体內控制不住涌动的气息。 她心境很不稳! “別衝动。” 见状,林江年抓起纸鳶的小手,轻声安抚。 少女的小手很清瘦,略带几分弹性和清冷的触感,摸上去柔滑细腻。林江年低眸看著眼前的少女。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纸鳶相比於当初在京城时消瘦了些许。虽並不影响她的气质和容貌,甚至在这几分清冷消瘦的形象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但林江年却多了几分心疼。 “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所有欺负小姨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江年缓声道。 语气却极为坚定。 这次牵扯进来的世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纸鳶默不作声,轻点了点头。 而这时,林江年又看向她,盯著眼前的纸鳶:“你,还在查那件事情?” 纸鳶似怔了下,眸中涌现起一丝不安的神色,眼神有些闪躲,但並未掩饰。 “你,怎么知道?” 很快,纸鳶意识到了什么:“小姨跟你说了?” “都不用小姨说,我能猜不到吗?” 林江年嘆气:“你將茉莉和风铃派出去,已经很明显了。” 茉莉和风铃这对姐妹,如今儼然成为了纸鳶手底下的得力干將。二人武学天赋极高,又有纸鳶的指点,早已今非昔比。 纸鳶沉默,微微低著脑袋,不语。 “辛苦你了。” 林江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看著眼前身形清瘦的少女,到了嘴边的话又如何都说不出口,最终,只是轻嘆了口气。 纸鳶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林江年静静握著她的手,低头瞧著眼前这道清冷却又显得极为乖巧的少女,心中涌现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 初次见到这位少女时,她是高傲的侍女! 心高气傲! 而如今的纸鳶,身上早就褪去了昔日的高傲和生冷。 准確来说,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在面对林江年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江年心中感慨的同时,心虚和愧疚感更强了! 同时,也伴隨著隨之而来的头疼。 他跟小姨之间的事情……该怎么跟纸鳶解释? 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等到纸鳶知晓这件事情之后,她会有什么反应? 而小姨,又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是如柳素所预言的那般……逃避么? 林江年目光微抬,落在不远处的位置,他得跟小姨好好谈一谈了! 小姨可以逃避,但他不能。 …… 幽冷寂静的房间內。 床榻上,一道倩影蜷缩坐在床榻上,身上裹著被褥。 明明外面是盛夏,但她却似乎感受不到酷暑般,蜷缩坐在床上,目光怔神,不知道想著什么。 心情沉重,说不上来的混乱。 各种思绪念头涌现,最终匯聚成了一声深深的嘆息。 “唉。” 似回过神来,姜语湘用力的揉了揉头髮,一头柔顺的青丝已然变得乱糟糟。即便不照镜子,她也清楚自己的模样眼下有多狼狈。 不过,她却没什么心情打理。 心中那沉沉的思绪,不时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道什么道德標准横在她身上,不断的压迫著她。 想到这,心中更紧,有点莫名的难受! 明明下定了决心,决定將这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决定重新开始……就当做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为何思绪会乱? 脑海中总是会浮现那样的画面? 她面色泛红,闭上眼睛想要遗忘,可却又偏偏,仿佛有什么直击灵魂般的东西狠狠戳了一下她,姜语湘娇喘一声,浑身猛地一颤。 她紧咬银牙,一抹羞恼情绪涌现。 隨即又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一直纠结良久,终於,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小姐,世子殿下求见。” 这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在姜语湘脑海中涌现。泛著羞涩的眼眸中,猛然涌现一丝惊慌不安。 “不,不见!” 她咬著牙,努力让自己语气变得清冷。 然而,房间外的侍女却犹豫著,小心翼翼道:“世子殿下说,如果小姐您不见的话,他就直接闯进来了。” 此话一出,姜语湘更慌了。 浑身微颤。 他敢?! 可紧接著,姜语湘又很绝望的发现……有什么是这傢伙不敢的? 以前这傢伙就敢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眼下……都这样了,还能听吗? 姜语湘慌了。 眼下,她根本就不敢面对。 她一直在逃避,借著身体不舒服的藉口,躲在家里,谁也没见。 大哥二哥没见,二嫂也没见……她谁也不想见。 尤其是他! 可眼下,这臭小子竟想蛮不讲理闯进来?! “拦住他,不准他来!” 姜语湘咬牙。 外面又传来侍女弱弱的声音:“小姐,奴婢拦不住世子殿下……他说,小姐您再不见他,他就直接踹门闯进去了。” 这一下,姜语湘六神无主,美眸慌乱。她下意识看了自己一眼,此刻身上衣裳单薄,蓬头垢面的模样,极为狼狈。 哪里还有半分形象和气质? 这若是被瞧见……不活了! “等等!” 姜语湘终於紧咬银牙,愤愤道:“让他等著,敢闯进来……我死给他看!” “……” 门外,院中,一名容貌姣好的小侍女小心翼翼地看向不远处的世子殿下:“小姐说,让您等等。” 林江年瞥了一眼不远处屋檐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办的很好,你可以走了。” 此话一出,小侍女如释重负般深深鬆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挪步离开。 剩下林江年看著不远处紧闭的房门,不知想著什么,也同样调整著呼吸,等待著什么。 …… 房间內。 姜语湘明显有些慌了。 有些无措。 那臭小子的確敢闯进来! 她很確定。 早知道就不回姜家了,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 眼下那臭小子还真就不客气的想见她,这让姜语湘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不对! 自己为什么要慌? 明明是他…… 他对自己做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该慌的应该是他吧? 他凭什么没脸没皮的? 姜语湘恨恨咬牙,深呼吸几口气,又不断安抚著自己,总算逐渐镇定。低头瞥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蓬头垢面,这哪里能见人? 姜语湘掀开被褥起身,露出那一身单薄內衬衣物下,包裹的傲人身姿。 身体依旧还有些不適,透过身上单薄的內衬衣服,还能瞧见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的些许痕跡。 那都是那晚记忆深刻的痕跡…… 姜语湘心跳加快,脸色更红,羞恼咬牙。快步来到铜镜前坐下,望著铜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虚弱,眼眶微微泛红,似还有了些黑眼圈。 这副容貌,哪还能瞧出昔日那位温婉端庄的姜四小姐? 这分明就是乞丐扮相! 姜语湘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丑,连忙拿起木梳开始梳理头髮,收拾起来。 等到理清秀髮,將那蓬头垢面的形象全部处理好,镜中很快重新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容貌。虽略显有些虚弱,却给她平添了几分江南柔弱女子的美感。 姜语湘左看右看,確认脸上没有再露出任何瑕疵后,总算鬆了口气。 紧接著,她起身来到衣柜旁,望著陈列满满,各种各样衣物装扮的柜子,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该穿什么呢? 姜语湘在衣柜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又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 还挑上了? 见那臭小子,穿什么至於这么犹豫吗? ……当然是越穿越多! …… 屋檐下,林江年在院外等待了好一会儿。 终於,缓步走进门口。 敲了敲门。 房间內没有动静。 “小姨!” 林江年轻喊了一声,但不知为何,再喊出这一声小姨时,莫名感觉有些彆扭。 同时,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刺激感。 很怪异。 房间內没有回应。 “小姨?” 林江年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小姨你在吗?” “你回个话啊?” “小姨,你再不说话,我直接进来了?” “……” 说罢,林江年伸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 门开了。 没锁。 ……(本章完) 第723章 就当没发生过 幽冷清静的房间內,轻纱窗帘遮掩住了窗外的光线,使得房间略显昏暗。 陈列整齐乾净的房间內,四周瀰漫著一股独有的清香。 这股气息,林江年极为熟悉。 如刻骨铭心般,难以忘怀。以至於再嗅闻到时,平静的心境又隨之很快被打破。 明明自从迈入三品之境后,他道心已日趋平稳。可眼下,心头却又再度泛起波澜。 林江年抬眸,扫视打量著房间內的构造。略偏暖色调的女子闺房,摆放在房间窗沿上的儿似已有几日没浇水,逐渐枯萎,不远处墙壁上悬掛著几副名贵的山水画,画下陈列著一处书架,只是上面的书籍摆放整齐,明显许久没有动过。 林江年的目光扫落过,直至停落在前方屏风后。 悬掛在房间中央的青玄屏风,好似將整个房间一分为二。屏风后,便是女子闺房最为私密之处。 透过屏风,隱约能瞧见一道身影,正轻半坐在床榻上。 瞥见这道身影,林江年心中涌现起一抹异样。停顿片刻,方才迈步朝著屏风后走去。 但很快,一声夹杂著沙哑,冰冷的声音响起。 “站住。” 声音很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 林江年脚步微顿,看向屏风后,开口:“小姨。” “我不是你小姨!” 冷漠的声音再度从屏风后传来,打断了林江年。 冰冷的像是极为生疏。 闻言,林江年心中嘆气。 得,果然都不认他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小姨会选择用如此冷漠的方式。 “小姨,你,还好吗?” 屏风后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是你小姨,不许这么喊我!” 似听出小姨忿怒的语气,林江年试探问道:“那,语湘?” 不让喊小姨,喊名字总行吧? 但这称呼一出,屏风后那道若隱若现的身影似猛地晃了下,有些没坐稳。 “闭嘴!” 冷漠的声音,像是多了一抹慌张般,也像是有些气急败坏。 “谁让你这么喊我的?!” 林江年站在屏风外,嘆气:“不让我喊你小姨,也不让喊语湘,那我该怎么喊?” “……” “都不许喊,我不认识你,快滚!” 声音愈发恼怒,依旧很冷。 强压著心头的怒火和慌张。 林江年並没有滚,他沉默犹豫著什么,紧接著迈步直接来到屏风后。 穿过屏风,便將女子闺房的私密之处一览无遗。 这是林江年第一次踏足此地,他静静打量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屏风后床榻上的身影。一道气质清丽脱俗的女子正半身坐於床边,神情羞恼而夹杂著几分慌乱地盯著他。 “谁,谁让你进来的?!” 她的脸上浮现起慌张,色厉內荏。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望著视线中的小姨脸色苍白,往日白璧无暇的肌肤似有些黯淡无光,如璞玉蒙尘。 但即便如此,依旧难掩她身上那股成熟的女子气息,宛如尘封了良久的美酿,在开启后那散发出来的魅力,在此刻达到顶峰。 而林江年的心头,也有股难掩的情绪骤然涌现。他静静望著坐在床上的姜语湘,没开口,就这样看著她。 而此刻的姜语湘,心头猛然悬到极点。 明明以往每次见到林江年时,她都气势汹汹,甚至极为理直气壮。可这次,她心中难掩慌乱,甚至连眼神都不敢与他对视。 在林江年目光注视下,姜语湘脑袋僵硬的移开目光。声音更为颤抖:“谁让你进来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冷,似是想为自己壮势。 只是,效果却微乎其微。 林江年迈步走近,一步,两步,三步…… 隨著每一步迈近,都似乎让姜语湘的心头悬起。直到最后,几乎悬到嗓子眼。 林江年停在床边,姜语湘的身前,静静看著她。 “小姨。” 林江年突然轻声唤了一声。 姜语湘没有回应,眼神依旧没有落在林江年身上,脸色清冷,像是极力保持著冷漠的状態。 直到…… 林江年突然缓缓跪下,跪在姜语湘身前。 “小姨,对不起。” 林江年声音沉重,缓声开口。 此刻,四周寂静。 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的姜语湘,猛然愣在原地。紧隨而涌上心头的,便是慌乱,一股难以言明的慌乱情绪。 她有些怔怔出神,慌乱地看著突然跪在她跟前的林江年,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也没料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这一跪,仿佛把她所有的隱藏偽装的情绪全部打乱。 “对不起,我不该……” 林江年声音低沉而平静,在瞧见小姨苍白而虚弱的脸色时,他心中的愧疚感愈发强烈。 哪怕知晓是在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下,不得不做的行径。可即便如此,依旧还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摸著良心来讲,从当初第一次见到姜语湘开始,这位名义上的小姨就一直对林江年非常好。 她是真的把林江年当成晚辈在照顾,甚至到了极为护短的程度。 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有责任。 “当时的情况紧急,为了救您,我不得不……” “不管如何,都是我对不起你……” “……” 林江年的声音,又让姜语湘逐渐回想起先前的记忆画面。她呼吸变得急促,情绪也逐渐有些躁动。 她生气吗? 自然是生气的。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能不生气吗?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只是…… 怪他吗? 姜语湘仔细想了想,却发现她心中並没有多少责怪他的想法。 毕竟那样的情况下,他没得选。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甚至还救了她的性命。 只是…… 姜语湘沉默著。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並非是林江年的行为,而是…… 姜语湘缓缓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原本冷漠的语气不知何时缓和了些。 “你起来吧。” 林江年缓缓起身。 姜语湘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微沉道:“这次的事情,也不能怪你。” “毕竟,你也是为了救我。” “所以,就当做是一场误会吧。” 她声音似轻颤,但隨后又稳住,“……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谁也不准说出去,也不准再提!” 说到这里,她抬头盯著林江年:“以后不许再提,也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纸鳶……明白吗?” 林江年对视上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点头:“好。” 姜语湘心中悬著的那座大山似猛然落下,心中轻鬆了不少。 在没有见到林江年之前,她极为慌乱,惶恐至极。可眼下见到他后,反倒冷静了下来。 想像中的画面並没有发生。 一切都很平静。 甚至,冷静的让她有些恍惚。 沉默半响,她总算想明白原因。 在没有见到林江年之前,她心中无比担忧,惶恐,惶恐二人的关係会变了质。 她担心林江年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做出什么让她惊恐的事情。 更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导致跟纸鳶决裂。 ……这才是她最担心惶恐的事情。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似乎都还在控制当中。 林江年出现在她眼前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向她道歉认错。这让惶恐了许久的姜语湘愣住的同时,那一直悬著的心也突然放下 而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某种意义上是在自欺欺人。她是在告诫林江年,也是在告诫自己。 出乎意料,林江年答应了下来。顺著她的意思,没有任何忤逆。 这让姜语湘彻底放下心来。 好像,什么都没变。 她依旧是她,他也依旧是他。 而那晚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都当做是一场梦,不过就是……那什么而已。 算不得什么。 只要谁也不提起,那就没有这回事! 姜语湘心中默默地如此告诉自己。 林江年何尝不知道小姨的想法? 不过,既然她选择了装傻,林江年也並没有反驳。 这或许是眼下最好的结果。 “小姨,你的身体如何了?” 林江年开口打破沉寂,转移了话题。 “还好。” 姜语湘深深呼了一口气,微微移开视线:“还有事吗?” “没事的话,赶紧走吧,別打搅我休息。” 她语气自然,似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能听出语气中的刻意疏远。 很显然,哪怕她嘴上说就当是没这回事,可真的能当没这回事吗? 林江年並没有离开,他今日来见小姨,除了道歉之外,也还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 “小姨,这次陷害你的人已经全部查出来了。” 听到这话的姜语湘脸色微凝,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正是因为这次被陷害,被下了药,才导致眼下的局面,姜语湘的心中自然愤怒。 “是谁?” 她心中隱约已经有了答案,但不敢確定。 “孙燕联合徐修竹做局,意图想要对小姨不轨。” 林江年缓声把孙燕和徐修竹的计划说出:“孙燕收买利用了余云瑶,她知晓余云瑶跟你关係好,趁机让小姨你放下了警惕……” 当林江年说完后,房间內猛然陷入沉默。 姜语湘依旧坐在床边,但脸上表情已然沉默,似还夹杂著一抹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有惊愕,有恍然,有不可置信,也有失望,以及一股说不上来的哀伤神色。 她早就预料到,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 她微微低眸,过了良久,脸上那抹哀伤情绪更强烈,她恍惚喃喃道:“为什么?” 林江年沉默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被从小最好的姐妹出卖,对她来说,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別说是她,即便是林江年也被矇骗过去。否则,他也断然不可能独留小姨一人在房间。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无济於事。 “她,在哪?” 良久,姜语湘才突然抬眸,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道:“我命人把她关押在扬州城內。” 姜语湘捏紧拳头,沉声道:“我想见她!” “好。” 林江年点头:“我命人把她押来。” “不用了。” 姜语湘缓缓从床榻上起身,“还是我去见她吧。” 见她脸色苍白,起身时身形微颤,站立不稳,林江年有些担忧,想说什么,却见她目光哀伤,却又异常坚定。 最终,林江年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 扬州城內,一处宅院密室中。 昏暗密不透风,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难闻的气息。 一位面容精致姣好,一身锦裙气质出眾的女子,正跌坐在角落里,目光失神的望著前方,不知道想著什么。 她眼神呆滯,脸上时而惶恐,时而解脱,时而又有愧疚的情绪涌现。 她失魂落魄般,明明应该是气质雍容的贵妇,如今却神情狼狈,披头散髮,身上的锦裙凌乱。 直到,密室的大门被打开。 微弱的灯光在密室中亮起,刺眼的光芒刺的她睁不开眼,努力適应后,隱约瞧见房间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位熟悉的男子身影。 一抹惊恐的神色从她眼神底闪过,紧隨而来的,便是解脱般的释然神情。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静静盯著眼前的林江年,居高临下的看著她,眼神冰冷,浑身上下隱约透露著一股让她心神胆颤的气息。 可那张俊朗不凡的脸庞,却又让她心中再度涌现起一丝嫉妒。 而后,她猛地苦笑了一声。 看来,她终究还是逃脱不了那卑劣的嫉妒。 “她,还好吗?” 余云瑶沙哑著声音开口,声音很虚弱。 林江年冷冷盯著她:“这跟你有关係吗?” 她神情恍惚,是啊,已经跟她没关係了! “杀了我吧。” 余云瑶苦笑一声,声音虚弱,神情坦然,她在求死。 她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 不管姜语湘是否还活著,她都必死无疑。 林江年缓步走到她身前,眼神冰冷的盯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云瑶没说话。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信任的朋友,为什么要背叛她!” 林江年沉声质问道。 “最好的朋友?” 余云瑶喃喃自语了一声,神情有些恍惚。 而后,她脸上浮现起一抹讽刺,“我,可不是她最好的朋友。” “从一开始,就从来都不是……”(本章完) 第724章 凭什么!! 昏暗的密室里,余云瑶披头散髮,狼狈不堪,再没了往日贵妇的半分气质。 她跌坐在地上,望著眼前居高临下看著她的林江年。眼神底,满是嘲讽之色。 不知是在嘲讽林江年,亦或者是自嘲。 “当初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我就是带著目的接近的。” “毕竟,她是高高在上的姜家四小姐,受万千宠爱於一身。而我呢?不过只是个小家族妾室出身的卑贱孩子,就算是有所谓余家小姐的称呼,但,那也只是外人看来罢了……” “她一直认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可,那不过是我们家族的刻意安排罢了……” “从一开始,我接近她的目的就不单纯……” 余云瑶自嘲般的看向林江年,“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林江年没说话。 他自然明白。 余家在楚江城內,只是一个三流的小家族,在世家遍地的江南,属於是极为不起眼的那种存在。 甚至余家在林江年的眼里,都不是这次他来到江南的目標家族。 对於这样的小世家,想要在残酷的江南世家中生存。惟一的办法,就只剩下趋炎附势,努力巴结大世家,以求存活。 那么,一切就呼之欲出了。 余云瑶与姜语湘从小就认识,二人认识了十几年,亲如姐妹……至少在姜语湘眼里,是这样的。 但对於余云瑶而言,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有目的的接近。她出现在姜语湘身边,成为她的好朋友,与她亲密无间。 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在演戏! 她接近姜语湘,只是为了她的身份,博取姜家四小姐的信任,从姜家得到想要的东西。 事实,也的確如此。 正因有了这一层关係,这些年来的余家的確受到姜家的照顾。也让余家在残酷的世家斗爭中,不至於被吞没。 但很显然,对於余家来说,这远远不够! 他们想要的,並不是在夹缝中艰苦求生。 “她太单纯了,也太相信我了。她真的相信,所谓的世家子弟间,会有什么真正的友谊……” 余云瑶脸上满是讽刺,“我一直都在利用她,利用她姜家的名声在外面耀武扬威。但她却还是一直都认为,我是她的好姐妹。” 林江年盯著她,目光逐渐微冷:“既然是利用,她又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她?!” “为何?” 余云瑶喃喃自语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紧接著,一抹似狰狞般的神情涌现:“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因为,我嫉妒她!” 这一刻,余云瑶眼神中仿佛有嫉妒的火焰在燃烧著。 她喃喃自语:“我太嫉妒她了,每次看到她,我都抑制不住心头的嫉妒……” “凭什么,她能是姜家四小姐?凭什么她身上没有任何姜家的血脉,却能那么好运成为姜家的掌上明珠?” “凭什么所有人都对她那么好?凭什么她从小锦衣玉食,所有人都追捧的对象?” “凭什么,她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多人喜欢她,可她却不屑一顾……凭什么所有一切好的东西全部都是她的?” 这一刻,余云瑶眼神底的嫉妒完全没有任何掩饰,她面色扭曲,呼吸急促,声音沙哑。 “而我呢?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落在我身上?!” “为什么我跟她站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哪怕有,为何都是那些庸俗覬覦我身子的下流之辈?!” “为什么同样出身世家,她却能衣食无忧,不用担心嫁人,而我却要被逼著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为什么我嫁的丈夫会是一个喜欢男人的混蛋?为什么新婚之夜要让我看到那绝望的一幕?” “又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原因怪罪在我身上?因为我魅力不够?我生不出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他们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们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就连我爹娘都觉得是我的错,连家都不让我回?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有问题?!” “为什么?!!” “……” 说到最后,她已然歇斯底里。整个人趴在地上,眼神中的恨意和愤怒无论如何都隱藏不住。 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一切? 为什么她的命运会变得如此苦难? 她闭上眼睛,浑身却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著。 林江年依旧居高临下的看著她,沉默一言不发。 她的確是个苦命人! 但她的想法已然扭曲,她把自己遭遇的一切苦难,又全部都怪罪於了別人,並且牵连了无辜之人。 单这一点,就不值得林江年同情。 她的確苦命可怜,但小姨又何尝无辜? 小姨没有做错任何事,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可她却差一点毁了小姨!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 林江年开口了,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声音不冷不淡,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半分同情。 余云瑶的身子抽搐了良久,等她缓缓抬起头时,眼神不知何时又变得复杂。 “是啊!” 余云瑶冷笑一声:“我嫉妒她,所以,我想毁了她!” “我要让她变得跟我一样……” “无药可救!” 林江年冷冷道。 “是啊,我无药可救了!” 余云瑶眼神逐渐恢復平静,脸上满是坦然。 那是一种已经做好了等死的神情,她喃喃自语:“是我对不起她,但,我没得选。” 她艰难地抬头,望著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说不上来的异色。 “我,真的很嫉妒她啊!” “为什么,她总能那么命好……明明她不想嫁人,可身边围绕的却永远那么多优秀的人……” 她盯著林江年,似有些不甘心,她痴痴地望著林江年的脸庞:“为什么,当初我嫁的人不能是你这样?……哪怕有一半你这样的也好啊!” 她声音虚弱著,已然似没了几分气力般,倚靠在石壁上。 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所以,这就是你痛恨我的原因?” 这声音一响,余云瑶浑身猛地一颤,突然抬起头,慌乱和惊恐的情绪从她心头涌现。 她猛然抬头,盯著前方,看著林江年的身后。视线中,一道妙曼身影正缓缓走近。 一袭青衫襦裙,將女子凹凸傲人的身姿包裹,那张精致略显苍白的脸庞上,隱约可见几分虚弱,却难掩典雅气质。 此刻,她缓步走近。 隨著她走近,余云瑶浑身剧烈地颤抖,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她呼吸急促,盯著来的这道身影,仿佛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目光闪躲,不敢抬头看她。 这一刻的她,宛如成了阴暗下水道的老鼠,在被阳光直射时,那种惊恐自卑感油然而生。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姜语湘脸色虚弱苍白,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来复杂,她静静看著眼前的这道身影,眼神中的情绪很复杂。 她一直以为,她们是最好的姐妹。 哪怕相隔甚远,哪怕这么久没见,她们认识了那么多人,应该依旧亲密无间。 可是,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我也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嫉妒我。” 姜语湘继续开口。 声音依旧很平静,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但余云瑶心头却剧烈颤抖著,像是经受著什么折磨。 “就因为嫉妒,所以你想毁了我?” 姜语湘静静看著她,眼神底满是失望:“余云瑶,你变得很陌生……你不是我认识的余云瑶了!” 这话,仿佛触动了余云瑶心中的某处。 她猛然抬起头,与姜语湘对视上,她冷笑道:“我从来就不是你认识的余云瑶,那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想利用你。”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愚蠢而又软弱的傻子而已。我接近你,跟你做了这么多年姐妹,不过是看中了你姜家四小姐的身份而已!” 这番话,使得姜语湘脸色猛然变得惨白,身形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 “小姨?!” 林江年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你没事吧?” “没事。” 姜语湘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底流露出哀伤之色,她闭上眼睛,將那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 可即便如此,林江年依旧能感受到她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显然,多年来的好姐妹,说出残酷真相时,对她的打击很大。 “小姨?” 余云瑶听到林江年的称呼时,猛然怔了下。 “所以,在你看来,我从头到尾就是个傻子。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对吗?” 这时,姜语湘平復心情,看向了她。 “没错。” 余云瑶咬牙。 “那我就只想问你一句!” 姜语湘推开林江年的搀扶,一步两步走到了余云瑶的身前,注视著她的眼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好姐妹看过?!” “从头到尾,你都是在利用我?” “对我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姜语湘语气很轻,显然身子还很虚弱。 这次的药效虽然解除了,可她身体依旧受到了不轻的影响。毕竟那是连內力浑厚的高手都抵挡不住的药,姜语湘不会任何武功,受到的影响自然更大。 可她的语气却十分沉重,像是一字一句震慑在余云瑶心头上。 余云瑶脸色惨白,呼吸变得急促。 面对姜语湘的质问,她一时哑口无言,慌乱的情绪涌现。 她猛然闭上眼睛,扭过头去,冷冷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一次,是我害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语湘静静盯著她,她的逃避,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答覆。 “我明白了。” 姜语湘平静开口,她看著她,一字一句缓声道:“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是姐妹。日后,你我形同陌路!” “你好自为之吧!” 姜语湘每说一句,余云瑶心头便猛然沉了一分,直到最后,她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宛如失去了所有生机! 姜语湘最后看了她一眼,缓缓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再也没有回头。 林江年看著小姨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早已心如死灰,目光空洞失神的余云瑶,眼神中没有任何同情。 她的一切,都是她应有的活该。 林江年转身准备离开时,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等等。” 余云瑶开口喊住了林江年,她声音沙哑,眼神底像是最后一丝光线闪耀:“你,你跟她……”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係?!” 面对余云瑶的追问,林江年只是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叫林江年。” 说完,林江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剩下余云瑶愣在原地,呆呆回想著这个名字。 “林江年?林江年?” 很熟悉的名字,极为耳熟。 下一秒,仿佛是猛然想起什么,余云瑶浑身猛地一颤。 “林江年?临王……世子?!” 余云瑶眼睛睁大。 他,是临王世子?! 那他岂不就是…… 姜语湘,是他的小姨?! 余云瑶猛然呆愣在原地,半响后,一抹悔恨的情绪从她眼神底浮现。 …… 密室外,宅院,屋檐下。 林江年从密室中走出,瞧见院中静静佇立著一道身影。 姜语湘独自站在院中,看著远方,浑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哀伤气息。 林江年放缓脚步,走进院中,来到了她身旁。 姜语湘似没有察觉到林江年的到来,依旧怔怔望著远处,不知想著什么。 林江年侧目时,瞧见一张清秀略显苍白的精致脸庞,泛著柔弱感,让人忍不住有种怜惜的衝动。 此刻的姜语湘,神情黯淡,像是有些失魂落魄般,那双往日明亮的眼眸暗淡无光,眼眶微微泛红。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中突然很是心疼。 他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即便是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他静静站在小姨旁边,就这样安静的陪著她,一言不发。 直到,过了良久。 终於,姜语湘仿佛回过神来,她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收回视线,似乎有些迷茫。 “你说,她说的对吗?” “嗯?” 林江年侧目看去,只能瞧见一张精致的侧脸,正恍惚的看著院中。 “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就註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 “是吗?” “……”(本章完) 第725章 大受打击的姜语湘 面对小姨的这个问题,林江年沉默了下,隨即轻摇了摇头:“世家子弟,未必不会有真正的朋友。” “小姨你只是识错人罢了,但这並不能代表所有人,这天底下,总会有一些比较纯粹的友谊。” 听到林江年的话,姜语湘似怔了下,回眸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收回视线,摇头:“你不用如此安慰我。” “我这也不算是安慰。” 林江年嘆气:“虽说身为世家子弟,的確面对最多的是狐朋狗友,以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的,但也並不代表没有真正的友谊,就比如说……” 林江年在脑海中快速搜寻了一番,最终勉强找到了个例子:“比如说,我和许嵐!” 此话一出,姜语湘又扭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咳,虽然说我跟许家大小姐的关係现在是变了质,但不管怎么说,在之前,我跟她也算是正儿八经的朋友了吧?” 林江年感慨,关係变质归变质。但在变质之前,林江年自认为跟许大小姐的关係可是非常清白要好。 但很显然,他的这个解释很苍白,没有多少说服力。 姜语湘並不信。 林江年望著姜语湘苍白精致的侧脸,轻嘆了口气:“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感到自责。某种意义上来说,借这次机会看清楚一个人,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他说著说著,突然就沉默了。 林江年不怎么会安慰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在眼下这种情况,他即便说再多也无济於事。反而,说不定会適得其反。 於是,他闭嘴了。 院中陷入清冷寂静。 姜语湘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怔怔的望著院中角落,脸上泛著几分哀伤之色。 “所以,我是不是真的很討人厌?” 姜语湘声音很轻,很虚弱,这与以往自信洋溢的她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刻的她,正陷入某种怀疑自己的状態。 “连我惟一最好的姐妹,会如此嫉妒我。可我傻傻的,却还一直以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江年原本不想再说,只是见小姨这副柔弱模样,未免让他有些心疼。 轻嘆了口气,林江年说道:“某种意义上,她这次也算是被迫的。” 听到这话,姜语湘猛然抬头,再度看向林江年:“什么意思?” 林江年轻声开口:“一年前前,她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突然暴毙,死在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这个消息,让姜语湘猛地一颤,有些意外。 “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消息早被封锁了!”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这种家门丑闻,自然不可能传出来。不过,还是被一些有心之人知晓,暗中利用过……” “她嫁的夫家也算不得什么大家族,这两年得罪了不少势力,家族產业早已亏空。而她夫家那边则是把这些问题责任,包括她丈夫的死,全部推卸到她身上……” 林江年停顿了下:“她这次回到楚江城,严格意义上是被赶回来的。夫家那边嫌弃她是个丧门星,把她赶了回来。” 姜语湘怔怔愣在原地,这些消息,她都不曾知晓。 难怪那日提及时,她会如此咬牙切齿。 原来这些年,她过的如此不幸。 “她倒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夫家不要她,娘家也嫌弃她。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走投无路……” 林江年微微眯眼:“就在这个时候,孙燕找上了她。” “在孙燕的蛊惑下,加上这些年对你的嫉妒,终於让她做出了这等恶行……” 林江年语气很轻,將事情的始末道出。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经歷了不幸的女人,在瞥见別人的幸福时產生了扭曲的妒忌,在利益的趋使下,最终走上了邪路。 她的確很可怜,林江年很同情。 但她对姜语湘做出的行径,却也让林江年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她。 姜语湘愣在原地,她目光呆呆,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原来,她,一直都过的这么苦……” 姜语湘神情哀伤,脸上满是痛心:“可是,她从来没跟我说……她要是早点跟我说。” “大概是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吧。” 林江年平静开口。 可说到这里时,他又突然愣了下。 自尊心? 她不愿让姜语湘看到她狼狈的人生,她一直都在刻意掩饰。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瞬间,林江年想到了什么。 他回头看向旁边的小姨,小姨也似乎意识到了,她神情怔怔,抬眸与林江年对视上,像是在寻求著什么认同似的。 “所以,她其实也拿我当朋友对待过,对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几分不確定的颤意,像是在询问著什么。 林江年沉默。 的確,如果不是当成朋友,又怎么会想著极力维护自己的自尊,把自己那不堪的一幕隱藏? 只是…… 既然是朋友,做出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又还能算得上朋友吗? 林江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在对上小姨那充满希翼的目光时。 最终,他点了点头。 而姜语湘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整个人宛如猛然释怀了,鬆了口气。 她身形又晃了晃,站立不稳。 林江年下意识上前,又搀扶住了她。隔著轻纱衣裳,触碰到腰间细腻的肌肤。 “小姨,你没事吧?” “没……” 姜语湘低眸,轻轻摇头。 或许是情绪低落的她,此时都已经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细节。 她沉默良久,又突然轻声道:“答应我一件事情可以吗?” “嗯?” 姜语湘轻声开口道:“別杀她,放她一马!” 听到这话,林江年怔了下,低头看向小姨。 姜语湘视线挪向了院外,平静道:“我知道,她这次做的很过分。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朋友。” “在我眼里,她是我认识了十几年的好姐妹,我不想她因为我而死。” “放她一马吧,別杀她。” 说到这里,姜语湘深呼吸一口气,语气说不上来的恍惚。 哪怕对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可她依旧狠不下心来。 她知道这样或许不对,但……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林江年静静看著小姨精致的侧脸,轻声道:“她现在活著,应该比死了更痛苦。” 姜语湘沉默著,她凝望著院外,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轻声道:“那是她的命,我能做的不多……饶她一命吧。”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好。” …… 昏暗冷清的密室內。 余云瑶目光呆滯,浑身上下没了半分生机似的。她跌坐在地上,目光失神。 直到,脚步声再度响起。 她仿佛像是猛然回过神,抬头看向外面。 目光视线中,逐渐多了一道身影。 而她眼神底刚涌现的精光,又逐渐消散。 “她,她呢?” 余云瑶声音沙哑,颤抖著问道。 “她不想见你了。” 林江年平静的看著她,淡淡开口。 听到这话,余云瑶浑身一颤,猛然闭上眼睛。通红的眼眶,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是我对不起她。” “现在懺悔已经来不及了。”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你这只是鱷鱼的眼泪。” 面对林江年的冷嘲热讽,余云瑶似乎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她再睁开眼睛,看著林江年,轻颤道:“所以,你是林江年?” “你,是临王世子?” 林江年淡淡道:“不像吗?” 余云瑶怔怔看著他,喃喃自语:“我早该知道,早该知道……所以,她是你的小姨,你们……” “那只是演给徐修竹的一场戏罢了!” 林江年面无表情:“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余云瑶脸上表情变得又哭又笑,她不时喃喃自语,宛若疯子。 她跌坐在地上,等待著属於她该有的下场。 然而,却一直没有等到。 “你很幸运,碰上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但很可惜,你没有珍惜。” 林江年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本世子本来该杀了你的,但她还是心软,饶了你一命!” 这话,让又哭又笑的余云瑶再度猛然一颤,仿佛不可置信般的抬起头,死死盯著林江年:“你,你说什么?!” “你可以走了!” 林江年冷瞥了她一眼。 这个消息,让余云瑶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她,她不杀我?!” “她……” 这一刻,无数念头在余云瑶脑海中浮现,她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想著什么。 终於,她再度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再度流下。 “可是,我还有什么脸再活著?” “你,杀了我吧……” 她声音沙哑,充满了自责。 “你想死的话,也没人拦著。” 林江年瞥她一眼,挥舞衣袖,拔出旁边侍卫腰间的长剑,丟在余云瑶身前。 “既然你觉得你该死,那就自己解决吧。” 说罢,林江年转身,再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剩下余云瑶怔坐在地上,盯著掉落在面前的长剑。她颤颤巍巍的伸手捡起剑来,看著这柄锋利的长剑,又颤颤巍巍的举起,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可当那锋利的剑锋刺激到皮肤时,她浑身又猛的一颤,一股死亡的气息仿佛將她包裹。她浑身更颤抖了,手中的剑也抖的厉害。 她闭上眼睛,想要一死了之! 可她不知为何,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叮!” 长剑跌落在地上,余云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即便是求死……也那么难! …… 余云瑶的死活,在林江年眼里並不算多大的事。 她活著已经造成不了任何威胁,死了,对林江年而言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至於她背后的余家,在林江年眼里更是没有当一回事。 余家本就只是楚江城一个三流小家族,更別说如今余家败落不成样。 但余云瑶的背叛,的確对姜语湘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回到姜府之后,她本就受药效影响尚未完全恢復的身体,似突然一夜之间就垮了。 她將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臥床不起,不见任何人! 听说得知姜语湘生了大病,姜府上下顿时紧张起来,姜政和姜寧康先后赶过去想看望姜语湘,却都被拒之门外。 林江年得知消息后,担心小姨是受那天残余药效的影响,便也赶到了內院。然而刚到门口,便被纸鳶拦住了去路。 “纸鳶。” 林江年有些意外,纸鳶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他担心的是小姨的身子:“小姨她,怎么样了?” 纸鳶气质清冷,她站在院中,轻摇了摇头:“小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 纸鳶停顿了下,轻声道:“但小姨的精神很不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那天你跟小姨出去,去了哪?” 面对著纸鳶的询问,林江年並没有隱瞒,將余云瑶的事情告知了纸鳶。 纸鳶听到后,也沉默了。 “看来,这件事情对小姨的打击很大。” 纸鳶语气很轻,却很是担心:“这几天小姨不吃不喝,甚至都不愿意下床,日渐消沉……” 说到这里,纸鳶轻嘆了口气,神色更为担忧:“我,第一次见小姨这样。” 很显然,小姨的变化,让她也有些慌了神。 “她这是过不起自己心里那关。” 林江年沉声开口。 小姨平日里虽然看著性格外向,可越是如此,越说明她心思细腻。在楚江城长大的小姨,从小没有多少朋友,唯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好姐妹,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了自己,差点害了她一辈子。 这对小姨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纸鳶,你好好开导开导小姨。她现在显然是跟自己过不去,跟自己较劲呢。” 林江年嘆气:“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垮的。” “我……” 纸鳶张了张嘴巴,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开导哄別人? 虽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让她去开导,她无从下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导。” 纸鳶轻摇了摇头,她看向林江年,停顿了下,方才轻声开口:“还是你去吧。” “你跟小姨的关係好,平日里你不也很能说会道吧?你去好好开导开导她,小姨……她应该会听你的。” 望著纸鳶那希翼而明亮的眼眸,林江年沉默了。 这个时候,小姨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吧? 但…… 沉默了一会,林江年还是点点头。 “那,我试试吧?” “……”(本章完) 第726章 劝慰小姨 第726章 劝慰小姨 “砰!” 是茶杯摔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紧接著,伴隨著一声愤怒的声音:“临王世子,欺人太甚!” 孙府,后厅內。 此刻,气氛沉闷。 孙桥坐在主座上,冷眼看著这一幕,一言不发。 大厅內,孙经国和孙跃二人站在另一侧,此刻两人脸上都满是愤怒之色。 尤其是孙跃,他眼神更是凶狠。 这一次,他可算是丟了脸。 前几天为了给三姐出头,他与二哥气势汹汹跑到姜家,结果却被姜家的人扣下,受尽了屈辱。 最后,不得不是老爷子亲自出马,才將他们二人领了回来。 这股憋屈的劲,还压抑在他心头散不去。这个时候,又突然得到消息……三姐不见了! 此刻,离孙燕消失不见已有三四天。哪怕是再愚钝的人,也终於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一定是他干的,他將三姐抓起来了,指不定三姐已经……被他害了!” 孙跃愤怒道:“大哥,你可要为三姐做主啊,这口气我们孙家不能就这样咽下去。” 主座上,孙桥目光冰冷,看了他一眼:“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 孙跃正要开口,又卡壳了。紧接著,他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既然他下手这么狠,那我们还要讲什么情面?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什么临王世子给抓回来,用他威胁姜家,必须要给咱们一个交代,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孙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四弟,你少说两句。” 孙经国听不下去了,开口呵斥。 抓临王世子? 他也敢想?! “二哥,为什么不让说?难道咱们就这样耗著?这个亏就这么吃了?你忘记他们是怎么羞辱咱们的了?” 孙经国面无表情,他自然没忘,但那又能如何? 那毕竟是临王世子啊! 他们世家胆子再大,难道还敢对世子动手不成? “大哥,三妹如今下落不明,此事恐怕跟他们脱不开干係。” 孙经国看向孙桥,沉声道:“不管如何,四弟说的有一点很对,我们不能再继续耗下去。” “我知道。” 孙桥沉声道。 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 似想到什么,孙桥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 最终,他沉声道:“我去请示一下父亲。” 说著,他起身朝著內院走去。 剩下原地的孙经国和孙跃二人,孙跃则是一脸不屑和不满:“这还用请示什么?二哥,咱们为什么就非要那么怕?” “他临王世子再厉害,那不也是人吗?我们派人把他抓回来,只要他落入我们手里了,还怕他不听话?” 孙经国冷瞥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他是临王世子?你想过后果没有?” “能有什么后果,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们错在先,是他先抓了三姐的……就算追究起来,我们又怕什么?” “连皇帝都管不到咱们,他一个临王世子算什么东西!?” 孙跃眼神不屑,见二哥沉著脸,当即一咬牙:“二哥,你们不管,我管……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孙经国目光一凝:“你想干什么?!” “你別管,反正不会牵连咱们孙家!” 孙跃冷哼一声,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孙经国站在原地,紧皱著眉,不知为何,总感觉有股不祥的预感。 …… 清冷幽静的后院里。 院中的侍女下人已经被支走,四周静悄悄的。 林江年迈步来到屋檐下,房门口,推开房门,走入。 走进房间,一股幽冷芳香的气息袭来,嗅闻间,令人心旷神怡。林江年抬眸看去,轻纱屏风后,隱约可见床榻上躺著一道身影。 四周寂静,有股说不上来的压抑沉闷声。 林江年迈步走近,穿过屏风,视线中躺在床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一道妙曼的身影侧躺在床上,背对著林江年,身上轻掩著被褥,露出优雅的曲线。 一头青丝洒落,露出后脑勺,以及那衣领间雪白的脖颈,再往下,便是曲线滑落的腰肢,顺延到胯间时又勾勒起一道傲人的弧度。圆润,饱满,如满月般。 此刻,那半掩在身上的被褥,遮掩之下,使得这份美感诱惑若隱若现。 “小姨。” 林江年凝神安定,轻唤了一声。 而原本寂静的房间內,当林江年的声音突然响起时,仿佛像是被瞬间打破了沉寂。 原本侧躺在床上的姜语湘,猛然扭头,正好与林江年对视上。 “你,你怎么来了?!” 她先是短暂慌张片刻,紧接著猛然坐起身子,略苍白虚弱的脸庞上泛起几分不安。 紧接著,便羞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小姨,你冷静,別激动。” 姜语湘一顿,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於激动了。深呼吸一口气,平復心情。 这才缓声道:“你来做什么?!” “纸鳶说小姨你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 “下人说小姨你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我不饿。” “不吃东西怎么会不饿?” “我就是不饿!” 听到小姨那像是赌气般的语气,林江年哑然。沉默了下,才又开口:“小姨还在想余云瑶的事情?” 姜语湘怔了下,没有开口。 “那天她一心求死,我就给她留了一把刀,最终,她还是没有死。” 姜语湘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平静:“她现在在哪里?” “还在楚江城內,不过没有回余家。” 林江年开口道。 姜语湘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想著什么。 “余家,已经完了。” 这个时候,林江年又轻声道。 姜语湘听到了,並没有多大的反应,林江年也只是隨口一提。 “这次的事情,虽然跟余家没有多大的关係,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余家依旧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年,余家借著小姨利用姜家的势力,让他们背地里干了不少骯脏的勾当。” “这次,我一併將他们连根拔起了!” 林江年语气很平静。 在小姨被下药的第二天,世子亲卫的人便將余家查了个底朝天,就在昨日,林空已经带人闯入余家,將整个余家抄了家。 一个三流家族,连名声都没有的小家族,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但,林江年也不会留下任何隱患。 “还有徐家。” 林江年停顿了下,开口:“徐家家主徐彦,这两天一直往姜家拜访,想要见小姨你。” “他,想亲自跟小姨你道歉。” 听到这话,姜语湘顿了下,似终於有些回过神,抬头看了林江年一眼,眼神底逐渐浮现起了一抹怒气。 “徐修竹呢?” 林江年停顿了下:“他啊?” “现在应该还被关在姜家偏院里。” 姜语湘眼神微冷,似想说什么,但又没开口。 “小姨放心,他活不了多久。” 林江年轻摇头:“就算徐彦来求情,徐修竹也必死无疑。” 徐修竹必须死,谁来求情都没用。 姜语湘沉默了下,才说道:“你杀了他,势必会得罪徐家。” 林江年漫不经心,並未放在心上:“徐修竹在敢对小姨你……”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停下,隨即才道:“既然他都不怕得罪姜家,为何还要怕得罪什么?” “再者……” 林江年看了小姨一眼,冷笑一声:“不管他们有什么本事,这次徐修竹都必须死,谁也拦不住。”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姜语湘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缓缓移开视线,沉默著。 似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乱。 “还有一件事情。” 林江年又开口:“还有孙燕。” “这次指使徐修竹和余云瑶的真正幕后主使,其实是她。” 林江年缓缓开口:“如今,她还被关著。” “小姨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林江年一直没动孙燕,便是如此。 孙燕的身份毕竟太过於复杂,即便是林江年也不好动手。 姜语湘沉默了,眼神逐渐变得阴沉。 孙燕! 她一向与孙燕不和,但怎么也没想到,孙燕这次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差点毁了她! 要不是…… 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可,要说如何处置她? 姜语湘也沉默了。 半响后,她声音沙哑问道:“大哥怎么说?” 林江年摇头:“大舅还没来找我。” “他应该是已经猜到了。” 姜语湘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隨后,她才淡淡道:“既然人是你抓的,你自行处置吧。” 林江年嘆气:“我也不好处置。” “那就交给他吧。” 姜语湘平静道:“看看,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抉择来。” 林江年明白了小姨的意思,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好。” “没什么事的话,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姜语湘语气有些疲惫,下了逐客令。 但林江年並没有走,他站在床榻边,轻嘆了口气:“小姨,你不该这样一直颓靡下去的,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姜语湘没有理会他。 “你之前也一直教育我,人不能钻牛角尖,这天底下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林江年正说著,姜语湘冷不丁突然扭头盯著他,冷笑:“你还教训上我了?” “不敢。” 林江年摇头。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滚蛋!” 姜语湘声音沉闷,没好气道。 “我也没別的什么意思,只是想开导开导小姨你。” 林江年轻声开口。 “用不著你开导。” 姜语湘冷哼一声,似又想到什么,冷瞥了他一眼:“你离我远点,我心情反而会更好!” 林江年自然听出了小姨话中的意思,他无奈道:“大家都很担心你的身体,尤其是纸鳶,她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却是最关心你身体的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 姜语湘沉默,神情却不知为何泛起了一抹愧疚般。 她心中幽幽嘆了口气,见林江年还站在一旁,又瞪了他一眼:“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眼见小姨根本不搭理他,林江年也只能无奈嘆气,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姨?你们在吗?” 是纸鳶的声音。 房间內的二人都愣了下,尤其是姜语湘,脸上涌现一丝慌乱,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警告他不许乱说话,这才平息语气:“纸鳶,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纸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走进房间。 她目光很快落在屏风后站在床边的林江年,以及坐在床上的姜语湘身上。 “殿下,小姨。” 纸鳶走近,轻唤了一声。 姜语湘收起那心神不寧的情绪,面露一丝笑意:“纸鳶,你怎么来了?” “小姨,你身体如何了?”纸鳶轻声开口,语气有些担忧。 “我没事。” 姜语湘摇头。 纸鳶点头,又看了旁边的林江年一眼,投去了个询问的眼神。林江年则还以一个无奈的神情,似是在说:小姨油盐不进,劝不了。 纸鳶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而此时,床榻上,瞧见正当著她的面眉来眼去的二人,不知为何,姜语湘心中涌现起一丝烦躁。 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就是越看这臭小子越不顺眼了。 同时,也有些不敢再去看纸鳶,心情愈发复杂愧疚,像是什么堵在了心头。 尤其是当瞧见纸鳶在她面前如此乖巧听话时,姜语湘的心情更复杂,也就更愧疚不安了…… “纸鳶,你有什么事吗?” 姜语湘移开视线,转移了话题。 纸鳶这才轻声开口,说道:“孙家来人了,大伯想见殿下。” 听到这消息,林江年心中瞭然。 终於来了。 姜语湘则是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既然如此,你们快去吧。” 林江年闻言,点了点头:“那,小姨我们回头再来看你?” “用不著,滚蛋!” 姜语湘没好气道。 林江年这才和纸鳶转身,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姜语湘坐在床榻上,注视著二人离开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房间里剩下她一个人。 她就这样怔怔地看著这一幕,直到半响后,房间內才传来一声沉闷嘆气。 “姜语湘啊姜语湘,你怎么能……” (本章完) 第727章 先拋开事实不谈 从小姨那边离开后,林江年和纸鳶二人离开內院,前往姜府前中院的会客厅。 作为江南第一大家族,姜府府邸占地面积极为庞大,內部建筑更是复杂,一不小心很容易迷路。 林江年与纸鳶並排而走,纸鳶习惯性落后林江年一步,与他间隔一个身位,默默跟在林江年身旁。 林江年发觉后,便又放缓脚步,等到纸鳶跟上。纸鳶察觉到时,又潜意识的放缓脚步。 於是…… “乾脆咱俩都別走了唄。” 林江年停下脚步,嘆了口气。 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 “你总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纸鳶沉默了下:“不本就应该如此?” “谁说的?!” 纸鳶默然:“我是你的侍女,侍女自不能走在殿下前面。” “嘿,你现在跟我提侍女了?” 林江年乐道:“我要没记错的话,当初你那次离开临王府时,说的是以后就不是我的侍女了吧?” 纸鳶一怔,也隨即想起此事。 当初她决定离开临王府时,临行之前的確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当时的她是决定返回雁州,为父母报仇。没想到,后面又与林江年在潯阳郡重逢。 没想到,他还记得! 纸鳶抿了抿嘴,没吱声。 林江年见状,后退一步,牵起了她的手:“不管你现在是不是我的侍女,我让你跟我一起走,就必须一起走。” 大庭广眾之下被牵手,纸鳶本能的想挣脱,却被林江年用力握紧。 “別挣扎了,你再挣扎,我等下大庭广眾之下亲你!” 这话像是真震慑住了纸鳶,她眼眸底闪过一丝羞恼:“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林江年理直气壮道:“你认识我这么久,何时见过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纸鳶沉默,移开脑袋,不跟这个不要脸的傢伙说话。 而林江年则是心满意足地牵著纸鳶的手,拉著她继续往前走。 纸鳶默默跟著,中途试图想手抽出来,没能成功,也就放弃了。任由他牵著,不时低眸,不知道想著什么。 直到,前方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原本还怔神的纸鳶,猛然反应过来。 那被林江年拽著的小手,突然快速被抽了回去,藏匿在衣袖之下。 同时后退一步,像是掩饰自己的慌乱,低著脑袋。 被打扰了好事的林江年顿时不满,抬头看向前方。视线中,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姜政。 “江年,纸鳶?!” 姜政瞧见二人,脸色微缓,走上前来。 纸鳶轻点了点头,神色似有些不自然,瞥了林江年一眼,转身退下。 很快,原地剩下林江年与姜政。 “大舅。” 林江年开口,语气倒是平静。 眼前这位大舅虽没有当初到京城时二舅那般热情,但对林江年也是相当不错。 林江年也能理解,毕竟眼前这位大舅是姜家的家主,他行事风格自不可能像二舅那般隨心所欲。 “大舅,你找我有事?” 林江年开口。 姜政的脸色很差,像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整个人处於一种说不上来的恍惚状態。 他看著林江年,沉声开口:“孙家的人又来了,来的是孙长天,老爷子正在前厅会见。” 林江年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孙家还是坐不住了。 “他们来做什么?” 姜政沉默了下,看他一眼:“为语湘的事情。” 说到这里,姜政似有些犹豫,最终沉默了下,还是问出口:“你舅妈她,如今还好吗?” 姜政缓声开口,语气似有些忐忑,不安。 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只是,一直没有开口。 或许是不好开口,又或许是……心中有愧。 林江年的神色却很坦然,他点点头:“她还很好,没有一点事!” 听到这个答覆,姜政猛然鬆懈了口气。 “但大舅,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林江年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把姜政给问住了。 他早猜到,但却又一直不敢去证实。 毕竟那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亲生母亲。 “这次的事情是她一手主导的,她在背后谋画了这一切。” 林江年的语气依旧很平静:“她想毁了小姨!” 听到这话,姜政心头猛然一颤。明知道如此,可亲耳听到时,他心中还是很震撼。 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她……” 姜政语气低沉:“是她的错,也是舅舅对不起你。” “大舅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小姨。” 林江年摇摇头。 姜政满眼愧疚:“语湘那边,我会去处理好的。” 林江年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是姜家的人,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大舅的妻子。” “我已派人將她送回姜家,现在就在偏院。至於如何处置她,如何给小姨一个交代,就交给大舅你自己决定了。” 林江年语气依旧很平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孙燕,在他眼里无足轻重。若非看在她是大舅妻子的名头上,林江年早就让她生不如死了。 如今涉及到姜家,林江年自然要谨慎些。把她交给大舅,也是小姨的意思。 至於大舅会如何处置,这就不是林江年所关心的了。 这也是林江年网开一面的唯一一次机会,至於如何选择,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听到这话,姜政怔了下。 半响后,他看向林江年,眼神中满是感激:“江年,谢谢你了!” “大舅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客套话。” 林江年轻摇摇头,看向了前院:“我去看看外公他们。” 说罢,林江年迈步离开,剩下姜政站在原地,目光复杂。 过了良久,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呼吸一口气,快步朝著偏院走去。 …… 前院,会客厅內。 气氛紧张,寂静! “姜远,你少跟我打太极,我就问你,你们到底把我女儿抓哪去了?!” 会客厅內,孙长天一身道袍,阴沉著脸色,情绪激动。 主座上,姜老爷子闭目养神,睁开眼瞧见孙长天这副模样,冷笑一声:“你女儿不见了,跟老夫有什么关係?” “我女儿不是你儿媳?她嫁到你们姜家,就是你们姜家的人了。结果你们现在竟然这么欺负她?!” “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这老不死的没完!” “交代?!” 姜老爷子冷笑一声:“你想要什么交代?老夫也想看看你怎么个没完法?” “姜远,你別欺人太甚!” 孙长天吹鬍子瞪眼:“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翻脸?” “那你倒是翻。” 姜老爷子依旧静坐主座,“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翻!” “妈的!” 孙长天终於忍不住,直接脏话骂出了口,他怒视姜老爷子:“把我女儿交出来,我就当没这回事,咱们两清。” “两清?” 姜老爷子眯眼:“这话你跟我说可没用,去跟我那外孙说!” 提及外孙,孙长天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谁不知道他是你指使的?没有你撑腰,他敢干出这种事情?” “我那外孙还用得著我撑腰?” 姜老爷子提及林江年时,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自豪:“我这外孙,行事风格倒是跟我有几分相似,但他可用不著我撑腰!” “倒是你,你也不问问你那女儿干了什么事情?就来我姜家找麻烦?真以为我姜家也是好欺负的?” “少废话,我不管,还我女儿!” “你不管,关我屁事!” 姜老爷子丝毫不让步:“有本事,你就去找我外孙要人,来我这里说什么大话!”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孙长天脸色阴沉,愤怒开口。 正当气氛紧张时。 “谁找本世子?!” 林江年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缓步走进会客厅,目光落在几人身上。 孙长天一身道袍,此刻神情阴沉,看上去有些破了道心。 在他身后,还跟著孙家家主孙桥,此时静静站在父亲身后,目光冷眼的看著这一幕。 孙长天瞧见林江年现身时,目光一沉:“你小子终於来了!” “我问你,我女儿是不是在你手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面对孙长天的质问,林江年神情坦然:“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做了什么?” “先不管我女儿做了什么,她再怎么说也是你舅妈,你岂能对她这般无礼?!” “有你这么对长辈的吗?” 孙长天阴沉著脸色。 “好一个先不管她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乐了:“你都不管她做了什么,本世子为何要管她是谁?” “你……” 孙长天脸色一冷,没想到此子竟会拿这话反驳他,脸色更阴沉了:“就算如此,你也得讲道理!” “我女儿究竟犯了何事,你要如此抓她?” “犯了什么事?” 林江年冷笑一声:“她犯了什么事,这还用得著本世子来说,你心里没数?” 孙长天眯眼,他自然猜到了些什么。 但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小事。 “本世子已经懒得管这些破事,至於她到底干了什么,等下你们亲自去问吧。” “我倒想看看,等下你们该怎么给本世子一个交代!” 林江年语气淡然,转身回到会客厅旁,在姜老爷子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姜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你小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这么悠閒?” “可不是我闹的。” 林江年摆手,无辜道:“小姨被人欺负,总不能不管吧?” “他们该死!” 提及语湘,姜老爷子眼神底闪过一抹阴沉:“语湘如何了?” “还好,就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姜老爷子目光凝神,语湘虽然不是她亲生女儿,可在他眼里,已经与亲生女儿无异。 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不能就此作罢。 “你打算怎么办?” 林江年摇头:“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能处理的了的。” 姜老爷子眯眼,没好气道:“你小子这么精,我能信你?” 林江年嘆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咱们姜家的家事,我这小辈再怎么样,也不能大逆不道吧?” 姜老爷子若有所思,紧接著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几分爽朗的笑容。 “你小子,果然精的很!” 他眼神底,满是欣慰之色。 此刻,会客厅中的孙长天和孙桥脸色都极为不好看,孙长天盯著林江年:“我女儿现在在哪?” “再等等吧,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孙长天目光一凝,心头有些不安地一沉,什么意思? …… 偏院,幽静小院中。 姜政缓步走进院中,院子里静悄悄的。 唯有不远处屋檐下的房门口,守著两名侍卫。 “老爷!” 当姜政走近时,两名侍卫拱手开口。 “你们先下去吧。” 姜政摆手。 等到侍卫离开院中后,姜政站在门口,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房门。 紧接著,他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房间里。 刚走近房间里,他便瞧见躺在床上的一道身影,即便相隔很远,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而床上的身影听到门口动静,也猛然挣扎起来。 “唔唔唔……” 孙燕面露惊恐恐惧,挣扎著艰难转身,当目光落在门口,先是一怔,紧接著愈发激动地挣扎,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姜政缓步上前,確认了躺在床上的正是他的结髮妻子,孙燕。 此刻孙燕的这副模样让他心疼不已,连忙坐在床边,搀扶著她起身,撕开她嘴上的封条,紧接著,又动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你怎么样?没事吧?!” 姜政上下打量著,见她虽浑身狼狈,但身上衣衫完整,也並无任何伤口,心中顿时放下心来。 “姜政?!!” “你终於捨得来救我了?!” 此刻,憋屈了数日的孙燕,情绪终於在见到姜政时彻底爆发,她面色扭曲,歇斯底里吼道:“你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我差点死了吗?!” “你个没用的废物东西,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贱人和他的那个姦夫所致……”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孙燕愤怒的情绪爆发,扭曲的心態让她衝著姜政吼叫著。 面目狰狞!(本章完) 第728章 和离 姜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静静看著眼前的孙燕宛如疯癲状。 “你说话啊?你哑巴了?!” 孙燕愤怒地盯著她,怒吼著,面色狰狞著。 直到,好似身体虚弱,让她一口气几乎没上来,差点喘背过气去,重新跌在床上。 姜政上前,缓缓搀扶她起身:“你身体现在很虚弱,好好歇息,先冷静!” “冷静?!” 孙燕盯著他:“你让我如何冷静?姜政,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我被人如此欺辱,你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 听著这番话,姜政的脸色更阴沉了些。 他深呼吸一口气,语气低沉:“我问你,你对语湘做了什么?” 这话一出,孙燕到了嘴边的话像是猛然被卡住,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脸色骤然一变。 隨即,迅速变幻,一抹慌乱从她眼神底闪过。 “我能对她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孙燕一口否认。 姜政看向她,眼神底满是失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隱瞒吗?” 孙燕咬牙,愤怒的情绪再度涌现:“姓姜的,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你竟一点都不关心,反倒是问责起我来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 姜政沉声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孙燕暴怒,脸色涨红:“我被人欺辱成这样,差一点命都没了……你说我无理取闹?!” “你知道我差点受什么样的折磨吗?” 想起之前林江年差点把她丟到贫民窟去,孙燕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就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姓姜的,这次你不帮我报仇,我跟你没完,我跟你姜家没完!” 狰狞的语气,几乎要將整个房顶都掀翻。 也让姜政的脸色彻底阴沉到了极点。 “够了!!” 终於,姜政愤怒开口,声音低沉。 这一声怒吼,直接將孙燕震住。 她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你,你吼我?你竟然敢吼我?!” “孙燕,你给我冷静!” 姜政也终於忍不住了,积压到此刻的情绪终於绷不住。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闹?你知道你这次干了什么吗?你差点毁了语湘!” 姜政怒道:“你还不知悔改?” “我毁了她?跟我有什么关係?!” 孙燕脸色苍白:“我什么都没干!” “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谎隱瞒还有意义吗?” 姜政目光中满是失望,彻底的失望:“我原以为,你跟语湘之间只不过是有些小摩擦不和,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没想到,你竟然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给她下药!” “你差点毁了她!” 此刻,姜政压抑在心头的怒火,终於在此刻宣泄出来。 孙燕也愣住了。 似没想到姜政已经知晓了一切。 但隨即,她一咬牙:“没错,是我乾的又如何?” “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孙燕气急败坏道:“我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咱们姜家好?!” “她多大年纪了,还不嫁人?难道打算一辈子都留在姜家?那徐公子哪点不好了,配不上她?” “若是能跟徐家联姻,对姜家难道不是好事?我只不过是想成全他们的好事,我做错了什么?!” 姜政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无药可救,无药可救了! 想到夫妻这么多年,没想到枕边人却能干出这种事情,这让他心中滋味难言。 “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 姜政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对语湘下如此毒手!” “这次,就连我也保不住了!” 此话一出,孙燕心头猛然一颤,她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你怎么保不住我?!” “你是姜家家主,我是你的妻子?谁敢动我?!” 姜政目光冰冷:“你可知,语湘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姦夫?” 孙燕想起林江年时,眼神底顿时涌现一丝惊恐,紧接著愤怒道:“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 “他叫林江年,是婉儿的孩子。”姜政目光冷冷道。 “婉儿?哪个婉儿?” “我三妹。” 孙燕愣了下,姜政的三妹? 他还又哪来的妹妹? 等等! 孙燕这才突然想起,姜政以前的確似乎还有一个妹妹。只不过,早就过世了。 他的那个三妹,那不是临王妃吗? 剎那间,孙燕脸色突然僵住。 “你说什么?他是谁?!” 姜政冷冷盯著她:“你口中的姦夫,是婉儿的亲生儿子,父亲的外孙,语湘的外甥,大寧王朝临州临王府,临王世子!” 当隨著姜政说完时,孙燕愣在原地,目光呆滯。 脸色,也隨之变得苍白难看。 临王世子? 他,他是临王世子?! “他,他不是姜语湘那女人带回来的姦夫吗?” “谁告诉你的?”姜政冷声道。 “景云说……” 孙燕话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眼神惊恐,仿佛是从未料想到这样的结果。 那个男人,竟然不是姜语湘带回来的姦夫? 是,临王世子?! “江年跟语湘关係一直很要好,你这次对语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岂能容你?!”姜政冷声道。 孙燕脸色骤变:“他,他想干什么?!” “我,我可是他舅妈!” “这次,老爷子也不可能饶过你。” 姜政深呼吸一口气,他脸色同样很难看。 对於他来说,如今面临的是艰难的抉择。 江年很尊重他这个舅舅,將家事交给了他自己处理,这是留给了他面子。 而如何抉择,对他而言,自然是极为痛苦的。 “我原以为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会通情达理些,没想到,你依旧不知悔改!” “这一次,就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姜政语气低沉。 而孙燕的脸色则是逐渐彻底苍白:“你,你要干什么?!” “你,你不能让他们伤害我,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此刻的孙燕,终於意识到了什么不祥的预感。 她慌了! “看在你我十几年夫妻的情分上,这次的事情就互相都体面些吧!” 姜政冷冷看著她:“和离吧。” 这冰冷的语气,宛如一把钢刀扎入孙燕的心头,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盯著他:“你,你要跟我和离?!”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老爷子容不了你,姜家容不了你……我也原谅不了你。” 姜政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和离吧,从今以后,你我夫妻缘尽。” 孙燕整个人瘫软在床上,目光呆滯。半响后,她才气急败坏道:“你,你敢跟我和离?!” “姓姜的,你別后悔!” 姜政起身,面无表情,转身离开房间。 身后,传来的依旧是孙燕的不断怒骂。 …… 前厅。 气氛沉闷。 孙家眾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孙老爷子,修道许久,原本这几年心境已经沉稳不少。 但今日,却又被林江年勾起了几分火气。 正当他欲要发作时,脚步声响起。 紧接著,姜政缓缓出现在眾人视线中,来到院中,走入大厅 “父亲。” 姜政先是看向主座,行了个礼。紧接著转身,看向了大厅內另一侧的孙老爷子:“燕儿就在后院,等下我会派人送她回孙家去。” 此话一出,让孙家眾人一愣。 什么情况? 孙老爷子目光一眯:“燕儿如何?” “她很好。” 姜政平静道。 “那就好。” 孙老爷子沉著脸:“若是燕儿有任何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姜政目光平静。 “既然燕儿没事,那今日之事就作罢。” 孙老爷子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姜政出声喊住了他。 “还有事?” 姜政点点头。 他目光扫视大厅,望著眾人,最后目光落在孙老爷子身上,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在,那我便宣布一件事情吧。” 停顿了下,姜政开口道:“我与燕儿,今日起正式和离。” “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你我孙家与姜家的恩怨,也便到此为止吧。” 此话一出,大厅內骤然寂静。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姜老爷子目光一凝,扭头看向了旁边的林江年。林江年则是露出一个无辜神情,他也没想到,姜政竟会选择和离。 惊讶的同时,心中也佩服不已。 他將孙燕交给姜政,除了此事林江年不好解决外,也是留给了姜政的一道难题。 没想到,眼下的姜政会最终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他虽依旧有几分私心,但终究没有徇私。 然而,孙家眾人的脸色却都变得极为难看。 “你说什么?!” 孙老爷子盯著姜政:“你要跟燕儿和离?!” “正是。” 姜政点头。 “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孙老爷子冷冷盯著他。 姜政平静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与燕儿理念不合,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对双方都不好。既然如此,倒不如好聚好散!” “好好好!” 孙老爷子盯著姜政看了一阵,隨即冷笑三声:“好一个好聚好散!” “那你千万別后悔!” 孙老爷子冷声道:“我们走!” 说罢,他转身离开。 “父亲!” 一旁的孙桥则是变了脸色,犹豫不定。 “走,人家都不要燕儿了,还要舔著个脸待著吗?” 孙长天冷哼一声,愤怒拂袖离开。 等到孙家的人都走后,大厅內恢復了寂静。 四周安安静静的,姜政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方才转身,看向主座上的姜老爷子,低头:“父亲,我擅作主张了。” 姜老爷子目光温和,轻摇头:“你如今是姜家家主,姜家的事务都由你做主。你无论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须过问我的意见。” 姜政沉默了下:“多谢父亲理解。” “不过,既然跟孙家撕破了脸皮,接下来可要小心点了。”姜老爷子提醒。 “我会注意的。” 姜政点头,而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林江年身上,沉默了下,沉声道:“江年,这次燕儿的事情,大舅要向你道歉。……” 姜政还想说些什么,林江年已经起身摆手打断了他:“大舅你无须如此,大家是一家人,不需要说这些。” “再怎样,这次的事情都是我们的家事。如何处置,都是一家人的事情,何必见外。” 姜政眼神流露出一丝感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外公说的的確没错,大舅你休了她,必定会让孙家顏面扫地,的確要当心孙家的报復。” 姜政目光深邃:“无妨,咱们姜家这几年虽然没落了,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他孙家若要报復,儘管放马过来!” “……” 隨著姜政和孙燕和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楚江城。这样大世家的八卦,一向流传的很快,尤其是像姜孙这样顶级世家的联姻,原本就备受欢迎,如今突然和离,肯定有问题。 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感情不和,但在所有人眼里,这自然是孙家的孙小姐被姜家家主给休了! 一时间,各种流言满天飞! 也有人联想到前几日姜家的动静以及那位临王世子高调当眾殴打徐修竹的事情,猜测这其中有什么隱情。 但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情引起的轰动极大,民间百姓议论纷纷,说得好听是和离,但基本上默认成了休妻! 如此一来,孙家自然顏面扫地。 大家都在猜测那位孙小姐干了什么? 是不守妇道?还是勾引男人?亦或者是养了小白脸? 否则身为姜家主母,又为姜家诞下儿子,还会被休,这铁定是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一个男人最忍受不了的是什么? 自然是戴绿帽子嘛!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呼之欲出! …… “殿下,门外有人过来,送了一封信要给您!” 林青青的身影出现在院中,將一封信递给林江年。 “信?” 林江年眯眼:“谁?” 林青青开口:“属下查清楚了,是城中的一个小廝,有人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来跑腿送信。” 林江年从林青青手中接过信,拆开看了一眼,目光猛然一眯。 “殿下,是谁送来的?”林青青察觉到殿下脸色变化,开口问起。 “呵!” 林江年冷笑一声:“找了她好些天,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青青目光瞥了一眼信上落款,只见字跡清晰的几个字。 “许朝歌!”(本章完) 第729章 “是她?!” 林青青目光一凛,有些意外。 自前些日子起,殿下一直命她在楚江城內搜寻那位许王郡主的下落。 然而,许朝歌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任由林江年手底下的人几乎將楚江城翻遍,也没能找到那个女人的踪跡。 转念一想,其实也正常。 毕竟这里是楚江城,並不是临江城,临王府的情报机构即便再强大,也无法完全覆盖刺出。 更何况,那位许王郡主也不是简单之辈,她想要隱藏踪跡不被林江年找到也並不难。 然而让林青青意外的是,那位许王郡主既然躲起来了,怎么现在又突然派人来送信? 故意挑衅不成?! 她难道不知道自家殿下的手段? 这次得罪了殿下,要是被殿下逮住,她可就要遭老罪了…… 此刻,林江年低眸看著手中的信件,笔跡清秀,落笔飞扬,的確是许朝歌的字跡。 他凝望著信件上的內容,目光泛冷。半响后,他缓缓抬起头:“青青,去帮我办一件事!” “是!” “……” 等到林青青匆匆离开后,林江年转身回到內院,来到小姨的院子里。 这几天,小姨的精神状態有所好转。在经歷了前几日不吃不喝,神情恍惚黯淡的状態,这两天的小姨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虽然依旧大部分时间都沉默不语,不见任何人。但据纸鳶所描述,小姨精神恢復了不少,也开始吃些东西了,这让林江年悬著的心稍微放下。 这次的事情的確对小姨的打击很大,眼下小姨开始恢復,的確是件好事。 林江年迈步走进院子时,脚步不自觉又放缓。 自那晚的事情发生之后,林江年与小姨之间的关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谁也没再提起,小姨也严令他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两人像是相安无事似的,什么都没发生。 依旧如往常那般,好似什么都没变! 但,有些事情还是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就比如,小姨开始疏远他了。 姜语湘会刻意的跟林江年保持著距离,即便见面,也几乎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像是完全忽略了林江年的存在。 这很显然是小姨在逃避! 明明是她先说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但,这像是没发生过吗?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走进院中。 不远处屋檐下,一袭白衣倩影正站在那儿,静静看著他。 纸鳶。 这几天,一直都是纸鳶陪伴在小姨的身边。也正因如此,在看到纸鳶时,林江年心中多了几分愧疚。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纸鳶。” 纸鳶一如既往当初那位清冷侍女,不善言辞。只是当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柔意。 “怎么?” “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纸鳶听闻,似有些诧异,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嗯?” 林江年走近屋檐下,將许朝歌送来的那封信递给她。 纸鳶接过信,低眸细细看了一眼,清冷的眉头微皱,隨即又舒展开,抬眸平静的看著林江年:“她约你今晚楚江城外临江泛舟?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林江年听出纸鳶的语气有些奇怪,又瞧见她脸上波澜不惊的神情,这才意识到什么。 “你误会了,是这女人有问题!” 纸鳶该不会以为他是来炫耀挑衅的了吧? 林江年嘆气:“她约我今晚见面,铁定没好事。” 上次与那位许王郡主交锋,看似林江年大获全胜,將那位许王郡主吃的死死的。实则许朝歌藏得极深,她的目的根本没暴露出来过。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迷惑林江年。 林江年与她之间,依旧在明爭暗斗。 当然,在男女之事上,林江年的確占据了先机。 而这次…… 她明知道林江年在找她,却主动来邀,这无疑是在挑衅。 同时,也像是在下套。 纸鳶目光淡然,瞥了眼信件上的內容,她自是瞧出信上的问题。 沉默了下,点头:“的確有问题。” “既知道有问题,她又为何如此?”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林江年若有所思,目光微凝:“这女人不简单,她大晚上邀请我过去,铁定没好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许朝歌还敢约他? 纸鳶撇他一眼,淡淡道:“指不定是人家郡主看中殿下你,自荐枕席。”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看向纸鳶,诧异道:“纸鳶,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纸鳶平静道:“我没有开玩笑。” “人家堂堂郡主,能对我自荐枕席吗?” 林江年矢口否认,但语气却多少有些心虚。 虽然这次看著不像是自荐枕席,那上次那女人的確是有这样的想法…… 纸鳶瞥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又问道:“那你去吗?” “去,自然得去!” 林江年沉声道:“她这次把小姨害成这样,这笔帐,我正要找她好好算一算。” 听到这,纸鳶眼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话刚说出口,纸鳶没说话,目光盯落在林江年身上。 “你可別误会!” 见纸鳶这模样,林江年哪里还能瞧不出来? “既然这女人玩这一出,那不如咱们乾脆將计就计……” 林江年走上前,轻声道:“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纸鳶沉默了下:“我能帮你什么?” “找你借几个人!” “谁?” “茉莉和风铃吧。” 此话一出,纸鳶又猛然抬眸盯著他。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对她们可没有什么想法。” “……” “真没想法,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 “我找她们真的是有正事,你听我说……” “……” 夜幕微垂,楚江城內外,热闹繁华依旧。 作为江南地区最为繁华的城池之一,楚江城贯通南北,也是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楚江城地势平坦,临江而建,风景优美秀丽,夜幕之下,灯火通明,从远处瞧去,宛如漆黑夜空天明。 楚江城是不折不扣的不夜城,即便时辰再晚,这城中內外依旧人流不息。高耸巍峨的城墙,將整座城池隔开。城中纸醉金迷,城外同样车水马龙。 来来往往的车马,商队络绎不绝,各种摊铺,三教九流之人匯聚在一起。河岸边上,同时也匯聚著男男女女的青年少女,你儂我儂,空气中瀰漫著曖昧的气息。 西城门外,临江之上。 几条江流將楚江城隔开,分为了几大块区域,又最终匯聚於西城外,最终形成一片汪洋江流。 相比於城中的繁华,城外的江面上倒是显得冷清多了。 虽依旧不时有船只游过,灯火摇曳,能传来男男女女的打闹笑声。但相比於城中,显然是要冷清不少。 再加上城外地势复杂,天色漆黑,江面之上的景色,远不如当日中秋诗会的盛况。 天色漆黑之下,江面之上,一艘装饰精美豪华的大船漂泊在江面上,旁边的船只见状纷纷绕路。 楚江城內,能有如此船只的可都不是小人物,同样都得罪不起。 夜色昏暗下,一艘小船缓慢靠近大船。小船的船头上,静静佇立著一道身影,眺望著不远处的大船,面无表情。 隨著逐渐靠近,船上的画面逐渐清晰,几道侍女身影出现在船舱甲板上,警惕地盯著小船上的身影。 就在距离大船还有数米距离时,小船上的身影突然藉助船头之力,身形轻盈地落入湖面之上,脚尖快速点在湖面,藉助湖面的张力快速靠近大船。 黑夜里,如鬼魅般靠近大船的瞬间,纵身一跃,跃至半空,最终稳稳落在大船甲板之上。 刚站稳瞬间,杀气骤然逼近。 “什么人?胆敢强闯私人领地?!” “拿下!” 数道持剑侍女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唰唰唰』拔剑刺来。 林江年站在原地,丝毫不避,心法运转,体內源源不断的內力涌入双袖之间。 他猛然拂袖挥出,轰然的气息骤然从双袖间爆开,朝著这些逼近的侍女而去。 “轰!” “叮叮叮!” 蓬勃的气息,伴隨著一连串长剑断裂声,將这数位逼近的侍女直接震退出去。 她们猛然停下脚步,眼神底流露出惊惧神情。 正当她们要再上前时,人群之中,有人认出林江年的身份。 “临王世子?!” 黑夜里,林江年站在甲板上,一袭青衫长袍將林江年俊冷的气质展现无疑。在此刻黑夜里,磅礴的气息縈绕。 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正冷冷盯著这些侍女:“许朝歌在哪?!” 若是寻常人敢直呼郡主之名,她们定然暴怒。可意识到眼前这位是临王世子,这些侍女的脸色都变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互相对视一眼,正犹豫著时,一个清脆悦耳,似玩味般的声音响起。 “呦,这不是临王世子吗?你找本郡主有何贵干?” 林江年猛然抬头,黑夜里,一双冷峻的眼神落在船舱头顶之上。 那是一处半开放式的阳台,阳台边上,正坐著一位容貌精致的女子。一张气质典雅的脸庞,点缀著精致的五官。 女子正慵懒地坐在阳台边,目光似漫不经心,脸上却掛著几分浅浅的笑意。 黑夜里,她身著墨红四丝绸长裙,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柔荑,夜风吹拂青丝滑落,不时露出那雪白性感的锁骨。 裙摆之下,一双修长的美腿正搭落在空中,轻轻摆动,晃啊晃。 隨著她的动作,裙摆微微扬起,不时露出那一抹雪白,在黑夜里极为晃眼。 这位许王郡主,身上有著一股难以形容的气质。 身为郡主,她与生俱来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尊贵气质,让人不敢轻易冒犯。可她言行举止间,却又宛若嫵媚天成,那股子狐媚动人的气质,不似刻意,却又极为撩拨人心。 这种惊艷的美感,在她身上展露无疑。 此刻,她目光轻柔地凝望著甲板上的林江年,美眸轻挑,似笑非笑。 黑夜里,两人目光对视上,船舱上的余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林江年面无表情,朝著前面走了一步。下一秒,磅礴的气息轰然涌动。 他纵身一跃,落入顶楼阳台上。 许朝歌依旧坐在阳台边,神情慵懒,目光漫不经心,好似没有瞧见林江年眼神底的冷意。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著林江年走近,来到她跟前,面无表情的盯著她。 “数日不见,临王世子今日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许朝歌语气轻柔,微微仰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世子殿下有何烦恼,不如说来听听?” 话音刚落,危险袭来。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意气息瞬间將她锁定。 她眼神底闪过一丝惊骇,抬眸之时,视线中的林江年骤然白金,一只手滚烫炙热的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 猛地用力! 窒息感瞬间涌上心头。 许朝歌脸上笑容顿僵,浑身一颤,抬眸间,对上林江年那双依旧面无表情的眸子。以及,他身上那股仿佛要將她吞噬殆尽的恐怖气势。 许朝歌心头微颤! “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林江年冷冷盯著她:“许朝歌,你这一次触碰我的底线了!” 语气冰冷,杀意盎然! 那股强烈的窒息感,让许朝歌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只感觉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越来越强,脑袋开始有些发晕。 “郡主?!” 此刻,甲板上的侍女很快发现不对劲。 当察觉临王世子竟要伤害郡主时,她们脸色骤变。数名侍女纵身一跃,出现在阳台外的空中,逼近林江年。 “滚开!” 林江年一掌拍出,体內恐怖的內力爆发,那些刚靠近阳台的侍女,瞬间被这股恐怖的气势重创,震退跌落出去,甚至还有二人落入江水中。 阳台上,林江年目光冰冷。浑身气势如虹,冰冷渗人,盯著眼前被她掐著脖子的许朝歌,语气冰冷。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本章完) 第730章 刺激吗 许朝歌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脖子被掐住,缺氧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混身紧绷,脸色变得苍白,难以呼吸。 死亡的危险骤然逼近! 这一瞬间,她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 直到某一刻,脖子上那紧束缚感骤然消散。 她浑身瘫软,跌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鲜空气。 劫后余生。 她贪婪的大口呼吸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伴隨著轻轻颤抖的浮动。 差一点就死了! 此刻的她,因缺氧而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过了良久,她才终於缓过劲来。 可即便如此,脖子上那留下的痕跡,还是让她心头微颤。 她缓缓挣扎著起身,跌坐在地上,抬眸看去。 视线中,一道居高临下的身影正冷冷盯著她。 面无表情! 很是绝情。 “你下手可真狠吶!” 许朝歌深呼吸一口气,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满是复杂的神情,静静看著她,有些许的狼狈,但却难掩她天生丽质的模样。 “比不过你。” 林江年冷冷盯著她:“你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 前一秒还在与他恩爱拉扯,下一秒就骤然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这女人反覆无常,心肠可歹毒多了! “彼此罢了。” 许朝歌看著他,脸上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容:“你也从未信任过我,不是吗?” 林江年面无表情?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此刻,许朝歌呼吸终於微微正常了些,但脸庞依旧苍白,狼狈的神情使得她身上多了几分柔弱。 她跌坐在阳台上,微微弯曲身子,墨红裙摆散落,隱约露出些许春光。 “除了你,还能有谁?” “呵!” 许朝歌脸上的自嘲更为明显:“所以,这就是你的刻板印象?在你心里,从一开始就认定是我乾的?” “不是你?” “是我。” 许朝歌点头,承认了。 “……” “我需要一个解释。” 林江年冷冷盯著她。 “你想要什么解释?” 许朝歌看著他:“所以你今日来,是想杀我的?” 说到这里,许朝歌那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玩味,如同枯萎的又重新绽放似的。 她突然轻声开口问道:“怎么?小姨的滋味如何?” 此话一出,林江年眼神骤然一冷,夜空冷风呼啸。 “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许朝歌脸色微微苍白,但脸上笑容更盛:“没有我的帮忙,你能尝到她的滋味吗?” “那可是姜家四小姐,受万千宠爱的大小姐,可从来没人入的了她的眼,却被你拔得了头筹……” “那天晚上,世子殿下难道不是已经食髓知味?” “那位姜家四小姐,那天晚上是不是主动褪去衣物,与世子殿下顛鸞倒凤?” “是不是很刺激,跟自己的小……” “我不想听废话。” 林江年冷冷打断她,凑前一步,盯著这女人的脸庞:“我需要一个解释!” “殿下已经猜到,又何必再多此一举的来问?” 许朝歌脸上笑容更盛:“我若是给了解释,世子殿下今晚能饶了我?” 林江年没有开口。 “我的確是故意的。” 许朝歌身子似乎恢復了气力,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袭墨红长裙夜风吹拂下,气质冷艷。 这位许王郡主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惊艷气质。 即便此刻略显狼狈,却也难掩她身上的倾城尊贵。 哪怕面对林江年冰冷充满威胁,甚至刚刚差点似乎丟了性命,她却也依旧不惧。 “你猜的的確没错,是我乾的,而且……我是故意的。” 许朝歌很坦然的点头,承认了:“虽然中途出了些差错,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並没有出乎意料。” “什么意思?” 林江年目光微皱。 “意思不是很明显了?” 许朝歌望著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你该不会以为,我让孙燕给你那位小姨下药,是为了便宜徐修竹吧?” 此话一出,林江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的確想法是这样的。 可眼下听到许朝歌的话,又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的確,有问题! “你那位小姨便宜了徐修竹,对我可没有任何好处。” 许朝歌脸上笑意逐渐越来越浓,她盯著林江年:“只有便宜了你,才对我有用……” “堂堂临王世子,竟然与自己的小姨……” “你说,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刺激?” “若是传出去……你说,会不会引起天下的譁然?” 这一刻,林江年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想威胁我?” “算是吧。” 许朝歌似笑非笑:“当然了,也不能完全算是威胁。只是……一些小手段罢了!” “对世子殿下来说,似乎也完全没亏吧?” “这难道不是双贏的局面?” “……” 望著眼前许朝歌那略含深意的眼眸,此刻的林江年只感觉后背发凉,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这女人,太狠了! 她竟以此来算计他? “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还要感谢你?” 林江年语气低沉,不带任何感情。 “那倒不用!” 许朝歌似笑非笑:“这次能成功,也算是世子殿下配合的好。” 林江年目光一凝:“何意?” “原来,我是想请大家都看一场戏的,看看临王世子如何与自己的小姨……” “只是可惜,那个徐修竹太废物了些!” 许朝歌暗自嘆气,她的计划中,可不是这一环。 “他坏了我的计划,让我的计划落空,也让这楚江城的百姓们,少看了一齣好戏吶!” 许朝歌似有些遗憾。 林江年目光一凝,猛然上前逼近。 就在一瞬间,许朝歌的身形也猛然一晃,离开了原地,后退两步。 “怎么?世子殿下还要动手?” 许朝歌目光盈盈:“不会还想掐死我吧?” 林江年冷冷盯著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策划这一出,暗中陷害小姨,到底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拿到你的把柄唄!” 许朝歌眸光流转,似有些柔弱,语气突然变得幽幽:“你平日里总是欺负我,我不拿到你的把柄,这以后还不得被你欺负死?” 林江年冷冷看著她:“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这很重要吗?即便我说的是实话,殿下也不会信吧。” 许朝歌幽幽道。 说话间,她抬眸望著林江年,眼眸底却泛著些许精光,以及那苍白的脸蛋上泛起的柔意:“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算计了世子殿下。” “但,世子殿下也不亏吧?” “我,这可是在帮你。” “世子殿下难道敢说,就没有幻想过那位姜家四小姐?” 许朝歌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神,玩味道:“她与你並无血缘关係,却有名义上的关係,又比你大不了几岁,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世子殿下,难道就不动心?” 林江年冷道:“这就是你害我的缘故?” “这怎么能是害?” 说著,许朝歌又突然缓缓迈步,走至林江年跟前,望著他冰冷的目光,眸光中多了几分促狭:“难道,那位姜四小姐的身子不香吗?” “你的那位小姨,身子软不软?摸起来……” “你闭嘴!” 林江年开口打断了她。 “怎么?” 许朝歌却不依不饶,眼神底的促狭愈发明显:“你紧张了?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你敢做,为何不敢让我说?” “还是说,你心虚?” 许朝歌的话,的確戳中了林江年的心头。 他的確心虚。 他目光冷冷:“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 许朝歌巧笑倩兮:“你怎么会捨得杀了我?” “我可是要嫁给你的人,你捨得杀我么?” 林江年盯著她:“你太高估自己了!” “是吗?” 许朝歌眸光轻柔,媚眼如丝状:“有没有高估不知道,但以我对世子殿下的了解,世子殿下还没有睡过我之前,是肯定捨不得杀我的。” “毕竟,还没能把我这位许王郡主压在身下好好『惩戒』报復一番,世子殿下怎么会捨得杀我?” “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许朝歌的声音很轻,充满了嫵媚。像是刻意勾引,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充满了诱惑气息。 此刻间,她凑近林江年跟前,髮丝间香味縈绕,许朝歌绝美的脸蛋上泛著几分嫣红,饱满红润的嘴唇近在咫尺,怦然心动。 “我不吃这套!” 面对这位许王郡主的突然引诱,林江年表现的完全不为所动。站在原地,冷冷注视著她表演。 “真的不吃吗?” 然而,许朝歌却並不信,她美眸流转,目光幽怨:“上次世子殿下如此急色,那般欺负我,这次却装作如此正经?” 说著,许朝歌又朝著林江年走近一步:“世子殿下,上次太用力,揉的我可还有些疼呢……” 说话间,许朝歌一只手缓缓搭落在自己胸口位置,轻轻揉了揉,像是有些痛楚般。 “世子殿下,难道不想看看吗?” 一边轻柔的抚摸著,同时衣角顺势微微滑落,流露出些许雪白的春光,嫵媚风情。 此刻间,林江年目光一凝,盯著她:“你想坏我的名声,是想我与姜家决裂,把我推至江南世家的对立面吧?” “所谓的说要嫁给我,只是故意想骗我的烟雾弹吧?” “你这次来江南的目的,其实也跟我一样,是想来拉拢江南世家吧?” 四周寂静。 许朝歌的动作顿在原地,左手心还落在胸口位置,动作极为嫵媚诱人,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微微凝住。 片刻后,她嘴角再度微微扬起:“世子殿下才知道么?” “我还以为殿下应该早就猜到了!” “的確早就猜到了,但没想到你会这么狠!” 林江年盯著她。 第一次见面,林江年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这位许王郡主出现在江南,多半跟他的目的一样,甚至林江年已经猜测到她会对自己不利。 只是林江年万万没算到,这女人竟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殿下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许朝歌幽幽嘆了口气,那双美眸似有些伤心:“我可是诚心想嫁给殿下的,只要殿下愿意娶,我现在就能嫁!” 林江年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该信吗?” “殿下的確不会信,但,这可都是我的真心话。” 许朝歌目光盈盈:“严格意义上来讲,你我难道不应该是同一类人?我这次来江南,的確是奉了父王之命,前来拉拢江南世家门阀,但同时……殿下你其实也在我的拉拢范围。” “你我二人家世相同,性格相同,甚至於行事风格手段都很像……某种意义上,你我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你我联姻,这偌大的天下,便唾手可得!” 此刻,许朝歌身上仿佛洋溢著一股自信的气质,那是她身为许王郡主独有的自信。 她愿意嫁给林江年。 不只是因为临王府是值得拉拢的势力,是父王能成大事的关键一环。 更是眼前的林江年,的確很符合她的择偶要求! 他的样貌,武功,行事风格,乃至於刚才那愤怒到要掐死她的那一刻……都完美符合许朝歌的要求。 她很喜欢他乾脆利落的手段,也喜欢他会理智的优柔寡断。 但林江年却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但我不喜欢你。” “为何?” “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像你这种算计太深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手段,让人生寒。 她能无底线做出任何事情来,换成是普通人,林江年或许並不用在乎。 但她是许王郡主,林江年並没有能完全拿捏她的自信。 听到这话的许朝歌,似怔了下,隨即轻笑:“殿下觉得我心机深?” “这是殿下对我的偏见。” 许朝歌幽幽嘆了口气:“其实,我也能很听话的。” “殿下若是不喜欢我的算计,我也可以完全听殿下的话,殿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何?” 林江年冷笑盯著她:“你能听话?” “对呀!” 许朝歌眨眨眼,突然又露出了一副怯生乖巧的模样。 “什么话都听?” “嗯嗯。” “那行,你先把衣服全脱了吧。” 许朝歌:“……”(本章完) 第731章 不信你摸摸 第731章 不信你摸摸 林江年突如其来的话,让许朝歌愣了下,等到对视上林江年平静的眼眸时,才像是反应过来:“殿下,想看我脱衣服?” 林江年瞥她一眼,冷笑:“你不是说你能听话?既然听话,那你就照做!” “听话跟脱衣服有什么关係?” “你就说你听不听吧。” “……” 许朝歌脸上重新浮现起一抹笑意,美眸流转:“自然是听的。” “既然世子殿下想看我脱衣服,那我自然该照做,只是……” 许朝歌瞥了一眼平静的江面,此刻间江面平静,四周空荡,余留这一艘大船飘荡在江面之上。 不远处点星灯火,照映天地间的漆黑。 “此地若是等下有人来了,可如何是好?不如先回房间吧?” 许朝歌正开口时,被林江年打断:“不用,就在这里直接脱吧。” 许朝歌沉默了下,隨后,脸上笑容更盛:“世子殿下喜欢这个调调?” “此地空旷,殿下就不怕我的身子被別人看了去?” 林江年冷笑一声,眼神嘲讽:“你若是听话,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许朝歌笑容微僵,隨即归於寂静。 “既然殿下想看,那我自然应当满足殿下的要求。” 许朝歌语气依旧轻柔,说话间,已经伸手落在肩头,动作轻柔地缓缓褪下披在身上的轻纱外衣,露出那一身墨红长裙的真容。 夜色中,那高挑的身姿显露无疑,立於林江年身前。 紧接著,她抬眸柔弱的看了林江年一眼,仿佛有万般风情。紧接著,又缓缓伸手落在腰间上。 动作依旧很轻,也很缓慢,像是故意引诱般。 林江年静静看著,脸上冷笑更浓。 许朝歌瞥了林江年一眼,衝著他甜甜一笑,紧接著手中动作一挑,隨著腰带滑落,身上那一袭墨红长裙像是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水般散开。原本整齐的衣襟敞开些许,露出修长的脖颈,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以及那衣襟內若隱若现的浅色肚兜。 这一幕极为富有诱惑。 眼前这位许王郡主,便在这夜色笼罩之下,当著林江年的面缓缓解开衣裳。 此刻间,衣裳凌乱,许朝歌的目光也变得更幽怨委屈,可怜兮兮的。 “怎么不继续脱了?”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脱光看看?” “证明你真的很听话!” 许朝歌娇躯微怔了下,呼吸似变得急促,脸色也浮现一抹羞红。幽怨的盯著林江年:“殿下当真要如此欺负我?” 林江年笑而不语。 只是,那眼神蕴含深意。 许朝歌深呼吸一口气,低眸看著自己衣衫不整,雪白肌肤外露的模样,缓缓伸手落在衣襟处。 只需要再轻轻一挑,她身上的衣裳便能滑落。 速记,这位堂堂许王郡主的身躯便会彻底暴露在夜空视线下。夜风的凉风吹拂在许朝歌肌肤上,她微微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朝歌再度深呼吸一口气,手心颤抖著將身上的衣裳缓缓解开,一点,两点,三点…… 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像是凝聚在这一刻间。 就在许朝歌的双手落在衣襟前,正將要完全身上衣襟扯开时,下一秒…… 许朝歌动作一顿,紧接著猛的又將身上的衣裳合上,將原本暴露的春光完全遮掩住。 夜色下,那雪白的肌肤闪过而又归於遮掩。 “你贏了!” 许朝歌神情恢復平静,嘆了口气:“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冷血,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哈哈哈哈……” 瞧见这一幕的林江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的很开心,很放肆。 笑的毫无形象! 他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许朝歌脸上更为掛不住,她咬牙,有些羞恼:“你笑什么笑?” 林江年依旧大笑,眼神中的讽刺也毫不掩饰:“你可真是把我逗乐了!” “还以为你真的敢脱呢,没想到,也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倘若她今晚真的敢在这里,当真林江年的面脱的乾乾净净,林江年还真可能会信她几分。 但很显然,这並不现实! 一切都没有出乎林江年的意料。 听到这话的许朝歌,脸色微微冷了些。 她也知晓,眼前这男人早已看穿了一切,她的一切试探引诱都成了笑话。 许朝歌瞪了林江年一眼,將身上衣裳重新穿好,配好腰带,整理了一番衣裳:“你这分明故意为难我!” “本郡主又不是那青楼女子,在此解衣宽带,若被別人瞧去怎么办?” “我堂堂郡主,难道不要面子吗?!” 林江年冷笑:“话可是你自己先说的,能怪我?” “谁会像你一样,提出这些如此变態的要求。” “呵!” 林江年冷嘲一笑,静静看著她如此羞恼模样,也不说话。 “不过,你若真愿意娶了我。日后,你让我隨时解衣宽带,我既成了你的妻子,自然会完全配合。” 夜风之下,许朝歌凝望著林江年,又突然道。 林江年看她一眼:“还来?” “你我目的既然已经明了,又何必再掩饰?” 许朝歌平静的望著林江年,缓缓走近他跟前,开口道:“你我立场不同,皆因你我的身份。但除去这些外,你我二人之间本身並无太多恩怨。” “那是之前,现在我们的仇很大!”林江年打断了她。 “那世子殿下,想要如何报仇?” 许朝歌再度上前一步,来到林江年面前,二人离的很近,眼神互相对视。 “世子殿下,还想杀我吗?” 林江年冷眼看她:“我不想跟你说太多废话,你也没必要如此试探。你不是诚心想嫁给本世子,本世子也不想娶你。” 这女人的鬼话,林江年是半个字都不信。 “唉,世子殿下的话,可真让我伤心。” 许朝歌轻嘆了口气:“看来世子殿下,对我的怨念还是很大?” 说著,她目光轻盈地落在林江年身上,扫视两眼。 紧接著,她突然朝著林江年伸手,抓住了林江年的手掌。 林江年冷冷盯著她,心头微微警惕,这女人又想干什么? “殿下的手果然炙热,不愧是修炼了玄阳心法。这玄阳心法,还真是天底下最顶尖的心法绝学之一。” 许朝歌语气喃喃,讚嘆不已。 “传闻当年林恆重偶然间得到了一绝世秘宝玄阳图,从玄阳图中悟出了玄阳心法……不知可否是真的?” 林江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许朝歌又自顾自的开口:“我还听说,这玄阳心法至刚至阳,能使人气血旺盛,有助於某方面的能力提升……是真的吗?” 林江年还是没理会她。 “其实,我对殿下真没有恶意。” 许朝歌凝望著林江年的脸庞,轻嘆了口气:“你我二家若是联合,这天下唾手可得,殿下为何不愿呢?” 说话间,许朝歌又朝著林江年凑近些许,精致的脸庞几乎贴近跟前,她目光盈盈,凝望著林江年的眼睛。 很快,她笑了:“殿下的眼神变了……殿下,果然还是对我感兴趣的是吧?” 林江年低头看著她,淡淡道:“你到底想玩什么样?” “我真的没有玩什么样,全都是真心的!” “殿下你看,我是不是真心的?” 他猛然低头,看向眼前的许朝歌,近在咫尺的脸庞。 此刻,她脸色泛著红润,犹如醉意涌上心头,眸光朦朧而迷离,又似夹杂著几分促狭,正盈盈的望著林江年。 “殿下,摸到了我的真心了吗?” 她声音很轻,呼出的热气縈绕在二人之间。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眼睛。 许朝歌娇躯轻颤了颤,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紧接著,她又贴近了些,身躯几乎贴到林江年跟前。 “殿下能感受到就好。” 她声音轻柔嫵媚,像是从喉咙里传出来的柔情语气。 林江年微微眯眼,盯著她:“所以,你这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为了让殿下看到我的决心。” 许朝歌凑近,红唇轻启。 “什么决心?” “我看上的,不只是世子殿下的家世,更看上的还是世子殿下你这个人!” 林江年眼神玩味:“看上我这个人?还是说,覬覦本世子的身子?” 许朝歌望著林江年,目光微热而又直白:“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我也会证明,我能做的比她们都好。” “就比如,这样……” 说话间,林江年手掌又被她抓住,隨著引导游离,在曖昧气氛的縈绕下,像是在寻找著什么。 仿佛意识到什么,林江年猛然低头,夜色下,对视上了一双盈盈的眸子。 正泛著灵动而又挑逗的热情,似是故意为之。 这女人,真的很会! 柔软玉体入怀,林江年低眸,依旧与许朝歌眼神对视著。她就这样盯著林江年,眼神火热而又直率。 “你觉得,真的可能吗?” 林江年问道。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为什么一定是我?” “还有比你更优秀的吗?” 林江年笑了:“我在你眼里,很优秀?” 许朝歌注视著他,轻轻摇头:“或许天底下还有比你更优秀的,但,他们並不適合我!” “那你怎么肯定,我就適合你?” “直觉!” “直觉这东西,可並不准。”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想知道合適不合適,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自然是……” 林江年目光玩味,盯著她的脸庞。 突然,用力一掐! 许朝歌娇躯猛然一颤,绝美泛红的脸颊上猛然涌现一丝痛楚。 这一下,疼的她脸色微微苍白。 “你……混蛋!” 上次差点被掐疼死,这次又涌现起熟悉的感觉,疼的她眼泪都快流下来。 “你……” 许朝歌愤怒的扬起脸蛋,正要怒视林江年的瞬间。 下一秒,林江年低头凑近,亲上她的鲜艷红润,將她嘴里咒骂的声音全部堵了回去。 “唔,唔唔……” 许朝歌猛然睁开眼睛,愤怒的想要推开林江年,但林江年丝毫不给她任何反应机会。 在亲上她的瞬间便轻车熟路的发动攻势,许朝歌猛地一颤,浑身气力顿时消散,娇躯无力的跌入林江年的怀里,被林江年另一只手搂著细腰,一把抱起,猛然將她摁在旁边的墙上。 阳台上,气氛曖昧。 夜晚的空气似乎变得燥热起来! 许朝歌浑身无力,缓缓闭上眼睛,双手搂著林江年的脖子,在林江年的攻势下呼吸愈发急促,面色愈发緋红。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软,也越来越滚烫,像是发烧了似的,那从林江年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滚烫气息,像是要把她给烧迷糊。 直到身前一凉,丝丝凉意的夜风与江水的寒意涌入,许朝歌娇躯一颤,恢復了一些清明。 她浑身无力的摁住林江年的手,声音有气无力:“別,別在这里……” 林江年凑近她耳边,呼吸低沉而喘重:“这里不好吗?” 许朝歌浑身猛的一紧,夹的紧紧的,一抹羞红和慌乱从眼神底闪过。 这里虽然夜深人静,可船上还有她不少侍女,若是被那些侍女瞧见,她岂不顏面扫地? “不,不行……” 许朝歌挣扎著,声音慌乱。 但林江年却不闻不顾,手心游离在那雪白柔滑的肌肤上,许朝歌浑身如火烧般炙热,身上衣裳也隨之悄然滑落。 “唰唰唰!” 就在此刻夜深朦朧,万籟俱寂之时。大船四周的江面上,骤然有了动静。 数道潜伏在江面之下的黑衣身影,悄无声息出现,骤然跃至於甲板之上。 夜幕之下,杀机骤现! …… (本章完) 第732章 自导自演 夜深,平静的江面上,杀机骤起。 猝不及防,来的匆忙! “哗啦啦!” 从船只四面八方的江面上,涌现数道黑衣身影,纵身跃起,落在甲板四周上。 “鏗鏘!” 一道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寒光掠过,无数兵器交织。 恐怖的杀气骤然笼罩四周。 “郡主,有敌袭!” 甲板上,传来侍女低沉焦急的声音。 阳台上,两道身影原本正交织缠绵著,情浓深处时,眼看即將就要进入下一步时。突如其来的杀意,让二人猛然清醒过来。 二人几乎同时扭头,瞥见夜幕中涌动袭来的黑衣杀手,身形掩盖在夜幕下,骤然逼近。 许朝歌脸色猛的一变,原本泛著红润的脸颊上苍白,紧接著目光一凝。 “谁派来的人?!” 剎那间,她身上的气势猛然一变。 从刚才柔弱无力,像是被迫承欢的柔弱女子,恢復成了那气势强劲,尊贵清冷的许王郡主。 只不过,此刻的她脸上依旧还泛著没有完全褪去的羞涩,身上的衣裳更是凌乱不堪,衣衿完全被扯开,身上的腰带滑落,衣不蔽体。 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紧紧贴在林江年身上。 而与此同时,一只作怪的大手,却也还不安分的落在她身上缓缓游离。 在夜幕下黑衣杀手出现的一瞬间,林江年猛然將她抱起,一头钻进旁边的房间里。 “叮噹!” 下一秒,船上隨即传来刀剑碰撞的廝杀声。 突袭而来的杀手,与船上许王郡主的侍女发生了衝突,交手。一时间,惨叫声以及廝杀声不绝人耳。 “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的许朝歌,脸色微冷,又惊又怒。 大晚上的为何会有人来刺杀? 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刺杀她,那不是找死吗? 林江年却没说话,抱著还衣衫不整的许朝歌来到房间內的床上,將她放在床上。 看著衣衫不整,但脸色却清冷镇定下来的她:“是来刺杀你的?还是我的?” “不知道。”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许朝歌看了他一眼:“你我二人的身份,得罪的人恐怕不少吧?” “今晚没人知晓我来这里,那么恐怕是衝著你来的。” 许朝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眼神冰冷,当即坐起身子。 “你去做什么?” “都刺杀到脸上来了,你说我去干什么?!” 许朝歌没好气道。 “这点小刺杀,又不是没经歷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別让他们打搅了我们的雅兴。” 林江年的目光依旧落在许朝歌身上,此时的她依旧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肤裸露,性感精致的锁骨若隱若现,再往下,便是饱满圆润的胸脯。 微微遮掩下,若隱若现。 “你……” 许朝歌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个?” “那不然呢?” 林江年微微凑近跟前,目光炙热地落在她身上:“本世子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这些刺客就交给你的侍女了,我们继续完成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 “你……” 许朝歌脸色泛红,刚才气氛到了那一刻,倒觉得没什么。眼下被外面的刺杀突然打断,她冷静下来后哪里还有什么想法? 尤其是外面的刺杀声响亮,分明激烈。 这个时候,她哪有这样的心思? “先解决了刺客再说!” 许朝歌羞恼开口,她可没有让別人听墙角的习惯,正要將身上衣物穿好,又被林江年阻止。 “这点小刺杀,哪用得著你出手,交给本世子吧。” 林江年目光炙热的盯著她:“你呢,就乖乖的在这里等本世子,记得脱光乾净,等著本世子过来宠幸你……” “等下回来的时候,本世子可不想看到你身上还穿著衣物。” 林江年语气玩味,目光更是火热,看的许朝歌脸色愈红,浑身一颤,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傢伙,还真是下流! 都这个时候了,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听到了没有?” 见她不说话,林江年又问了一句。 “你……” 许朝歌红著脸,没好气道:“你要去就赶紧去,不去我就去了!” “行,那我就先去了!” 林江年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起身,走出阳台,外面的廝杀声更为热烈。 坐在房间床榻上的许朝歌,瞧著林江年走出阳台,紧接著纵身一跃,身影消失。 她果然也没起身,就坐在床榻边,听著外面的激烈廝杀声,目光逐渐冰冷。 她倒是也没把这些刺客放在眼里,有她身边的侍女,以及林江年出手,解决这些刺客杀手並不难。 她眼下猜测的,究竟是何人派来刺杀她的? 如今父王起兵在即,整个大寧王朝没有几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得罪许王府。她身为许王郡主,更是少有人敢招惹。 今晚这刺杀,是什么意思? 许朝歌脑海中快速思考,外面打斗廝杀声似乎更为激烈,像是遭遇了猛烈的攻势。 惨叫声连连,伴隨著血腥气息逐渐蔓延。 许朝歌依旧坐在原地没动,思索良久。 直到最后,打斗廝杀声逐渐变小,到了最后,彻底平静。 没了任何声音动静。 一切归於寂静。 结束了? 都杀完了? 许朝歌目光清冷而又平静。 外面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一丁点动静。仿佛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许朝歌回过神来,抬眸瞥了一眼阳台外,夜晚冷风呼啸。 不多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许朝歌皱起眉头,迅速扯过旁边的被褥裹在身上,抬眸看向阳台外。 夜色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从阳台走进了房间。 刚走进来,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愈发刺鼻。 视线中,出现的是林江年。 只不过,此刻的林江年身上模样略显狼狈,衣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气息不稳,体內翻江倒海。 手持一柄破刃,满是鲜血的长剑。走进房间,顺势將长剑一丟。 许朝歌目光一凝:“都解决了?” “解决了!” 林江年衝著她咧嘴一笑,笑容很灿烂,语气也很轻鬆。 “你这……” 许朝歌目光一凝。 “放心吧,我没受伤。”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自己,他身上沾了不少血跡,但都不是他的。 “有点棘手,但问题不大。” 一边说著,林江年一边朝著她走近,当瞥见许朝歌身上裹著的被褥时:“你不听话啊!” “忘记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许朝歌皱著眉,有些嫌弃:“你一身血跡,难道也想弄我一身?” 林江年低头一瞧,好像也是? “那你去弄点热水,我洗洗吧。” “你还使唤上我了?” 许朝歌气道,他真拿自己当他丫鬟了是吧? “来人。” 许朝歌衝著门外喊了一声,想让守在门口的侍女去准备热水。 她不喜欢血腥味,嗅闻著很不舒服。 但门外,没有动静。 “人呢?” 许朝歌皱眉。 “应该是没人了。” “什么意思?” “你是不知道刚才外面来了多少刺客,你的那些侍女,应该都死的差不多了。”林江年感慨。 “什么?!” 许朝歌脸色微变,她的侍女都死完了? 听到这话,许朝歌有些坐不住了。她掀开被褥,猛然起身。 刚站起来,才察觉到身上衣衫凌乱,赶紧將衣裳穿好,快步走出阳台。 刚走出去,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朝歌强忍住心头不適,看向甲板之上。 此刻,甲板上密密麻麻躺著无数的尸首。有黑衣蒙面的杀手,也有她的侍女穿插在其中,鲜血流遍了整个甲板。 瞧见这一幕的许朝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这次来江南,身边只带了一支忠心侍女,这支侍女是从小培养在她身边,对她忠心耿耿,也是能力最强的一批隨从。 但今晚,便在这里折损过半?!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把她的侍女全部都杀光? “谁干的?!” 许朝歌猛然扭头,看向林江年:“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如果是衝著你来的,那就不清楚。如果是衝著我来的话……” 林江年开口道:“应该是孙家!” 孙家? 许朝歌盯著林江年,前几日,姜家家主与妻子和离,姜家与孙家决裂的消息传遍楚江城。而其中最大的矛盾,自然是跟林江年有关。 受了如此屈辱的孙家,怎会善罢甘休? 因此,孙家今晚派人来刺杀围剿? 此刻,许朝歌的脸色很难看。她瞥了一眼甲板之上,强忍住心头不適,纵身一跃,落在甲板上。 当瞧见满地尸体,尤其是那些从小与她熟识,一起长大的侍女,如今却尸体冰冷,死於非命时,许朝歌脸色彻底变了。 她阴沉著脸,扫视四周,目光停留在这些黑衣杀手身上,猛地一拂袖,磅礴的气息从她衣袖下汹涌而出,掀开这些黑衣杀手脸上的蒙面布纱。 许朝歌目光缓缓从这些杀手尸体脸上掠过,似想要找出这些人的线索。 直到,当她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具杀手尸体身上时,停留了片刻。仿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愣在原地。 沉默半响,许朝歌突然猛的回头,死死盯著阳台上。 此刻,林江年站在阳台上,平静的与她对视著。 许朝歌眼神底流露出了一丝冰冷愤怒,语气突然变冷:“这一切,都是你乾的,是吧?” 面对许朝歌的质问,林江年平静的点了点头:“是我乾的。” 乾脆利落的承认了! 果然! 根本就没有什么刺杀! 这一切,都是他的自导自演。 难怪她会觉得很奇怪,难道他不让她现身……什么刺杀? 都是假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江年问道。 他自认为今晚的事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但也不至於这么容易被发现? 许朝歌眼神冰冷,指向旁边地面上的那具尸体:“这个人,是孙家偏院的一个小管家,此人根本不会任何武功。他今晚出现在这里,都是你的布局计划吧?” “你想栽赃陷害孙家,是吧?!” “没错。” 林江年点头,承认了。 这事,本就瞒不过她。 许朝歌眼神冰冷,死死盯著林江年:“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阳台上,林江年目光清冷,看向不远处。 此刻,漆黑平静的江面上,大船距离岸边並不算远,隱约可见船只缓缓靠近。 那是官府的船只,刚刚江面上的动静已经引起岸上动静。今晚的事,很快就会传播开。 所有人都会知道,今晚临王世子在楚江城江面上泛舟遭遇了刺杀。而刺杀临王世子的杀手之中,有来自孙家的人。 这就足够! 这是一场非常经典的陷害,並不算高明,甚至手段很低劣。 但偏偏,却又正好有用。 孙家哪怕知晓这是陷害,也无济於事。 林江年所要的,就是一个名义。 而今晚,便是如此! “我问的不是这个!” 此刻,许朝歌眼神冰冷,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满是愤怒之色:“你要陷害孙家,为何要杀我的侍女?” “为何不能杀?” 林江年反问。 夜空之下,两人眼神对视。 许朝歌愤怒道:“她们是无辜的!” 林江年笑了:“她们当真无辜么?” 此刻间,许朝歌浑身冰冷,犹如寒意縈绕。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与她缠绵情浓之时的男人,转眼间便自导自演一齣戏,將她身边的侍女屠杀殆尽。 当真是好狠的手段! 她还是低估了他! “她们都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侍女!” 许朝歌的声音微颤,眼眸中满是怒意:“你就算是怪我,又为何要下如此狠毒之手?!” “这就狠毒了?” 夜风掠过,空气燥热,那难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阳台上,林江年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位风华绝代的许王郡主,眼神深邃。 “真要说狠毒,谁又能比得上你?” “一年前,你派人在临江城外刺杀临王世子的时候,怎么不说狠毒了?” “临王世子身边的侍卫被你屠杀殆尽,就连临王世子都死在了你们手上,那时候的你怎么不说狠毒?” “现在轮到你了,你开始觉得狠毒了?” “许朝歌啊许朝歌,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本章完) 第733章 真正的刺杀 第733章 真正的刺杀 夜风凛然。 林江年的话却犹如寒风刺骨,戳中了许朝歌的心头。 她脸色变得苍白,不可置信地盯著林江年。 然而,当对视上林江年深邃的眼眸时。 这一刻,她好似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你是在报復我,对吗?” 许朝歌声音沙哑。 “礼尚往来罢了。” 林江年语气平静:“你也不用装出如此悲伤的神情,这些侍女的性命对你来说或许的確有些重要。” “但也只是有些罢了!” 林江年嗤笑一声:“她们的死,当真会让你如此愤怒?” 沉默,寂静! 此刻,深夜这一幕宛如成了画卷。 林江年屹立阳台之上,身上浸泡沾染血跡,浑身上下散发著些许煞气。而在数米之外的甲板上,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一袭墨红衣裳的许朝歌浑身冰冷的站在甲板上,周围的血色与她身上的衣裳似是融为一体。 “果然,你从来都没信任过我!” 许朝歌沉默了良久,终於,她沉声开口。 “从始至终,你都一直对我抱有敌意……那你为何不杀我?” “我可杀不了你。” 林江年平静道,眼前这女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她所表露出来的都是假象。 “再者,杀了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惹上麻烦。” 若是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那位许王世子,林江年早就痛下杀手了。 但眼前只是个许王郡主。 她身份虽然尊贵,但却並不重要。 毕竟,她不是继承许王王位的人选。杀了她,对许王府来不痛不痒。 而林江年,则会惹来一系列的麻烦。 毕竟在许家还没起兵谋反之前,许家依旧是朝廷的忠臣。 “呵!” 许朝歌突然笑了,她笑的很开心,也笑的很讽刺。 “你说的的確没错,她们对我而言,应该並不是特別重要。” 许朝歌缓声开口:“她们身为我的侍女,本就要做好隨时牺牲的准备。即便她们全部都死了,我这样冷血的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再换一批就是了……” 说到这里,许朝歌脸上的自嘲更明显:“是这样吧?” “可是,她们终究是从小看著我长大的……” 许朝歌又喃喃自语了一声,低眸看著甲板上的尸体,心神恍惚。 倘若她们死在敌人的手上,她不会有太多情绪。 可是,她们没有死在敌人手上,却死在了眼前这男人的算计上。 死在了这个前一秒,还在跟她缠绵温存,下一秒却毫无留情冷血报復性杀了她所有侍女的男人手上。 这一刻,许朝歌只感觉有种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 或许,她悲的並不是这些侍女,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我明白了!” 许朝歌平静开口。 她眼神逐渐清冷,语气冰冷:“我知道你的態度了!” 她缓缓抬眸,最后看了林江年一眼:“从明天开始,你我就彻底是敌人了!” “日后再见面,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说罢,许朝歌转身。 此刻,不远处江面上,数艘官船缓缓靠近大船。远处江岸边,还有不少人潮汹涌。 昏暗的江面上,唯有星光点点,船只缓缓靠近,船上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阳台之上,林江年抬眸望著靠近的船只,纵身一跃,从阳台上跳下。 今晚他来此,便是为了布这个局。 眼下,到了收网的时候。 临王世子与许王郡主遇袭,此事今晚之后便会传遍整个楚江城。 孙家的末日,也就到了! 林江年缓步上前,静静等待这些船只靠近。 就在船只逐渐接近之时,林江年却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 这船上的人,似乎有些多? 黑暗江面上,数道黑影人头攒动,缓缓靠近大船。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紧迫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对劲! 林江年脑海中瞬间浮现起这个念头。 “唰唰唰!” 寒光掠过,靠近大船的官船上,突然涌现出数道身影,拔刀逼近。 剎那间,这数道身影便直扑甲板而来。 原本立於甲板之上的许朝歌,脸色猛然一变,瞧见这一幕她猛然扭头,盯著林江年:“你还来?” 她冷笑:“莫非,你是今晚就迫不及待想杀我了?” 林江年没有理会她,目光凝神。 黑幕笼罩下,他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息正锁定了他。 林江年心头一沉,浑身骤然紧绷,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离开原地。 “砰!” 一声剧烈爆炸声响起,林江年所站立的原地,被轰然炸出一个大坑,冒著黑烟。 瞧见这一幕许朝歌瞳孔猛然一缩,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不对! 下一秒,逼近甲板的黑衣人,手中冒著寒光的刀锋便朝著许朝歌砍来。 许朝歌后退一步,挥舞衣袖,內力自袖中汹涌而出,將逼近的黑衣人震退。 可下一秒,四周其他的黑衣人又紧隨逼近。 杀机盎然! 许朝歌心头一颤,意识到了什么。 “轰隆隆!” 紧接著,大船上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 许朝歌的视线目光中,不远处的江面上,四面八方数道船只正在快速逼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朝歌脸色微变,她身形鬼魅,躲过黑衣杀手的刀锋,迅速出手解决了两名杀手,隨即纵身一跃,追上林江年的步伐。 “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江年脸色很不好看,今晚他的確安排自导自演的一齣戏,但是没想到会有加戏的啊? 眼下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不是你安排的?” “你觉得呢?” 林江年没好气道:“我能安排有人炸我吗?我疯了我?” 两人对视一眼,很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次是真正的刺杀?” “是不是你安排的?” “呵,我可跟你不一样。” 许朝歌冷笑道:“我做不出这样两面三刀的下作事情来。” “你还笑的出来,先活著出去再说!” 林江年没好气道,话音刚落,视线中,甲板四周的杀手已经逼近。 无数黑衣杀手从四面八方逼近,目標便是甲板上的林江年和许朝歌二人。 与此同时,江面上,伴隨著四面八方的船只匯聚,又有数道黑衣杀手出现。这些杀手,远比林江年先前安排的人数要多。 一场江面围剿的围杀,骤然开始。 林江年运转心法,浑身內力涌动,气息浑厚,迅速解决了一名靠近的杀手,抢过对方手中的剑,隨即挥动施展剑之九术,杀出了一条血路。 伴隨著剑锋凌厉,所到之处,这些刺客杀手无人胆敢靠近。 而一旁的许朝歌则配合著林江年,二人一左一右,明明並无任何交流,却十分默契的从甲板上硬生生的杀了出去。 “先走!” 此刻,四周那昏暗之下密密麻麻的黑衣杀手逼近,此地不宜久留。 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先回到岸上。否则,就算世子亲卫支援过来,恐怕也来不及救援。 一旦被缠住,必死无疑。 如今林江年虽然武功早已今非昔比,但他可没有能以一敌百的自信。一旦被拖住,丟命只是片刻之间。 武功再高,也怕人海车轮战。今晚这些刺客,显然是想用命来拖杀他们。 许朝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目光一沉:“往哪走?” “上岸!” 林江年目光快速扫视四周,落在旁边不远处的一艘小船之上。 此刻大船还处於江面上,已无法返航。而江面宽广,想要返回就必须要抢小船。 林江年施展剑术,凌厉的剑法再度解决两个黑衣杀手,杀出一条路。 “走!” 隨著林江年的沉声一喊,二人极有默契地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从甲板上一跃而起,剑锋逼退四周靠近的黑衣人,踩在江面上蜻蜓点水,落在了一处小船上。 在小船上的两名刺客杀手解决后,林江年挥舞衣袍,磅礴的內力自袖臂灌涌而出,掀起江面水。磅礴的气息,裹著小船快速离去。 “追!” 黑暗中,江面上,无数逼近的船只骤然改变方向,將林江年与许朝歌二人的船只包围。 “不行,这样跑不掉!” 许朝歌目光一凝,她手持一柄雁翎刀,手起刀落,將逼近的杀手一一挡下。 然而,杀手实在是太多了! 四面八方,將他们二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跑不掉也要跑,再坚持一下,支援马上就来!” 林江年是真没想到,今晚这都能被人黄雀在后。眼下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今晚他出现在这里,全是受这女人所邀。这些人如果不是她安排的,又会是谁? 还有谁能知晓林江年的行踪? 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正当二人乘著船只试图突围人群时,黑暗中,一道鬼魅的身形逼近。 与此同时,黑暗夜空中,这道身影纵身一跃,落在空中。 下一秒,一股磅礴恐怖的气息將二人锁定。 “不好!” “快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察觉到了危险。 黑暗夜空中,一道黑影高高跃起,猛然掷出什么。 “咻!” 有什么东西刺破了空气,轰然而来。 那是一桿长枪! 一桿银白色的长枪自空中狠狠落下,插入二人所乘坐的船只上。 下一秒,整座小船摇摇欲坠,轰然裂开。 林江年与许朝歌施展后撤,落在追兵杀手的船只上,一边解决杀手,一边凝重的看向长枪所处的位置。 “砰!”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那摇摇欲坠的船只上。 那是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浑身气息低沉。 他收起长枪,踩在破碎的船板上,抬眸冷冷盯著视线中的林江年和许朝歌。 下一秒,他再度纵身一跃,提枪逼近。 林江年心头气血翻涌,危险的信號让他体內的玄阳心法疯狂运转,几乎运转到极限。 “叮!” 林江年骤然后退,可那柄长枪依旧紧隨逼近。 触及瞬间,林江年手中抢来的剑断裂,恐怖的力度震的他手心发麻,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轰然倒退数米,撞在一处船只上。 船只轰然碎裂,藉助重力林江年一跃而起,总算站稳身子。 他眼神惊骇,体內五臟六腑翻江倒海。 恐怖! 此人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至少二品,甚至有可能是一品的实力…… 眼下的他,绝不可能是对手! 到底是什么人,竟派出了这样的高手来? 没有人能回答! 而下一秒等待到的,是黑衣持枪男子再度逼近,杀气盎然。 他没有任何废话,在震退林江年的瞬间,便又再度纵身逼近。那柄银晃晃的长枪宛如夺命般,直逼林江年面门。 就在这时,一柄雁翎刀锋寒风落下,逼近这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身形一顿,横枪一挑,挡住了突袭而来的刀锋。 黑衣男子后退一步,稳住身形,落於船只顶上。 许朝歌手持雁翎刀,目光冰冷的盯著对方:“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握紧手中长枪,下一秒,体內气息轰然而出,纵身逼近。 许朝歌瞳孔猛的一缩,暗道不好,脚尖一点,迅速后撤。 黑衣男子紧追不捨,此刻的许朝歌浑身气息也终於不再隱藏,凌厉的冷风吹拂她的衣角,源源不断的內力气息涌入手中的雁翎刀,迎上了对方的长枪。 今晚不解决此人,恐怕难以脱身! 然而,许朝歌还是低估了对方。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手中的长枪更是凶狠凌厉。眼下在这湖面之上交手,四周又是黑衣刺客的不断骚扰,全然没有半点优势! 那柄长枪落下,交手瞬间,许朝歌便被震的连连后退。 一旦被拖住,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林江年也意识到了不妙,纵身逼近,对此人发动了袭击。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一个回马枪直朝著林江年胸口刺来,林江年不敢大意,连忙闪躲。 “还愣著干什么?咱们一起上,不弄死他,咱们都得死在这!” 林江年后撤两步,见不远处的许朝歌似还在发愣,当即没好气道。 …… (本章完) 第734章 四面楚歌 在夜色掩盖之下,江面之上多出了数艘帆船,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 从远处瞧去,这一幕极为震撼! 谁也想不到,就在这楚江城外的江面上,竟能在城防士兵的眼皮底下,出现如此之多的船只。 船只上,站著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衣杀手,他们的视线目光盯落在江面中心那两道身影上。 前赴后继,杀意逼近。 而被船只环绕的江面中心,林江年体內玄阳心法疯狂运转,源源不断磅礴的气息不断匯聚縈绕周身,他將身体的状態提升至了极限。 得亏是如今林江年內力已经堪称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否则绝对经受不起如此恐怖的消耗。 前方视线中那一道提著长枪的黑衣男子,给他造成了无比强迫的恐怖压力。 此人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甚至要高的多! 若是林江年一人,今晚碰上如此局面,几乎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哪怕眼下多了一个许朝歌,情况也同样危急! “先杀他!” 黑夜里,林江年与许朝歌眼神对视一眼,几乎同一时间有默契的做出决定。 必须先杀此人! 两人没有任何练习,却极有默契的配合,同时发动突袭。 许朝歌纵身一跃,身形鬼魅跃起,一袭墨红长裙將她混身气质展露无疑,手中的雁翎刀闪烁寒光,直逼黑衣男子命门。 黑衣男子手持长枪,立於江面船只上,提枪猛的刺出。 长枪呼啸,宛如惊雷般的恐怖气息炸出。许朝歌丝毫不敢硬碰硬,对方的长枪势头明显比她更为强劲,硬碰硬没有任何胜算。 她身形轻盈的漫步,躲避这长枪刺出的杀意,转而身形变幻莫测,试探出招。 与此同时,林江年也从另一侧发动了偷袭。从一黑衣杀手手中夺过长剑,便施展剑之九术朝著对方袭去。 林江年没有丝毫的保留,剑漫天遍布,剑意纵横,直刺对方身后。 黑衣男子似察觉到身后危机,脚步一顿,手中长枪猛地一挑,势如破竹般轰然刺来。 林江年没有丝毫退让,手中长剑迸发强劲光芒,硬接对方这一枪! “砰!” “轰隆隆!” 剑锋与长枪碰上,內力碰撞导致爆炸声连绵而来。 黑夜里,林江年被这一枪恐怖的气势震退数步,身子重重地倒在一艘船只上。 “咳!” 五臟六腑宛如移位般的疼痛,让林江年再也撑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而这恐怖气势下,黑衣男子也被震退一步。再紧接著,身后便又一股恐怖气息逼近。 眼角余光里,一袭墨红身影转瞬而至。 她没有浪费林江年给她创造的关键机会,在二人硬碰硬的瞬间,趁著对方失神来不及反应的茶南,迅速发动偷袭。 此人的武功在她之上,手中的长枪更是霸道无比。硬碰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唯有二人合力偷袭,方才有一线生机。 许朝歌浑身气息达到了极点,身形仿若化成一道墨红流星,剎那间抵达黑衣男子身前,手中雁翎刀落下。 “哼!” 当黑衣男子察觉到时,的確有些猝不及防。 仓促之下,浑身猛地一颤,提枪格挡! “叮!” 刀枪碰撞之下,许朝歌手中的雁翎刀,顺著长枪化落下,这一刀狠狠与对方肩头擦肩而过。 “噗嗤。” 似刀入肉的声音传来。 她这一刀,成功的伤及到对方的肩头。 鲜血直流。 黑衣男子身形猛地一颤,有些不可置信,低头看了眼肩头。 而许朝歌却无比遗憾,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哪怕如此偷袭竟还是让他反应过来。 否则,刚才这一刀足以要她命! 但,已经没机会了! 黑衣男子在反应过来瞬间,完全没有顾及肩头上的伤口,手中长枪迸发出恐怖的气势,轰然而出。 逼近的许朝歌完全来不及闪躲,只能硬著头皮对上。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碰撞,恐怖的气息震的许朝歌手中的刀几乎握不稳。整个人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棍,闷哼一声。 她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强忍住疼痛,脚尖点地,施展轻功快速后撤逃离。 然而,黑衣男子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似是肩头上的鲜血痛感激怒了他,他甚至没有急著处理伤口,在许朝歌撤退的瞬间,提枪逼近。 黑夜里,恐怖的气息骤然將许朝歌包围。 黑衣男子手持长枪,纵身一跃,身形出现在江面天空中,目光牢牢锁定了后撤的许朝歌。 紧接著,手持长枪从天一跃,狠狠刺出! “噗嗤!” 长枪落下,震散縈绕在许朝歌周身的气息,同时也震落许朝歌手中的雁翎刀。 紧接著,长枪狠狠刺穿许朝歌的肩头。 “哼!” 一声痛楚闷哼传来,许朝歌浑身猛地一颤,钻心的痛疼縈绕心头。让她浑身猛地一颤,脚步虚晃,站立不稳。 体內凝聚的內力,也在这一瞬间猛然溃散! 许朝歌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吐出,脸色苍白。 完了! 今晚看样子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视线中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长枪猛然抽回! 许朝歌站立不稳,眼见四周的黑衣刺客逼近,她用尽浑身气力猛地一跃,跃入江水之中。 剎那间,鲜血染红了江面。 船只上,黑衣男子冷冷瞧著这一幕,没有丝毫怜悯。手中的长枪再度落下,直指落入江水之中的许朝歌。 就在这一剎那间,他突然身后一阵发凉,仿佛被一股什么恐怖剑气锁定。 危险的本能预感,让黑衣男子浑身紧绷,顾不得追杀江水之中的许朝歌,纵身猛的一跃,离开原地。 “砰!” 就在下一秒,他刚刚所站立的地方,那艘船只瞬间四分五裂。 恐怖的气息,让黑衣男子瞳孔一缩。 这是什么招式? 威力如此恐怖? 倘若刚才闪躲不及时,恐怕他已经…… 黑衣男子目光凝神,与此同时,江面上轰然瀰漫起了一股浓烟,迅速將四周江面覆盖。 想跑?! 黑衣男子意识到什么,猛然扭头,却见原本被他刺了一枪,手上血跡染红的江面上,再没了任何动静! 再扫视四周,四周也不见了林江年的身影。 而此时江面上的动静,也终於引起楚江城防的注意。不多时,江面上多出了数艘船只,快速逼近! “追!” 黑衣男子声音低沉,眼神冰冷。 “许朝歌受伤了,他们跑不远,追!” “今晚,必须將他们都杀了!” “是!” …… 楚江城外。 江面上发生的动静,很快迅速引起城中的动静。 楚江城西城门本就多山川江河,此地隶属偏僻,算是个幽静之处。谁也没想到,今晚西城门外会发生动盪。 当听闻江面上出现了数艘船帆,同时还有打斗声传来时,城中城防士兵终於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城外的动静也快速传到城中。 姜府。 纸鳶静静站在院中,抬头仰望著天空夜色,清冷的脸庞上不知道想著什么。 直到,院外突然传来了个急促的脚步声。 “纸鳶姐,不好了!”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来人,正是当日被林江年收留的那对姐妹中的茉莉。 纸鳶神情猛然一凝,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发生了什么?” “纸鳶姐,我们今日奉世子殿下之命,在西城门外演了一齣戏。可不知为何……” “临江之上,突然出现无数船只,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大批刺客杀手对世子殿下展开了刺杀……” 纸鳶目光一凝:“殿下呢?” 此刻,茉莉脸色惨白,慌乱道:“等我们反应过来,去救援殿下时,殿下和那许王郡主都已不见了踪影……江面上只剩下无数损坏的船只,尸体,以及被染红的江面……” “殿下他,生死不明!” 此话一出,纸鳶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凌厉的杀气从她体內汹涌而出,目光变得无比冰冷:“不是让你们追隨在殿下身边?怎么会出这种事?” 茉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紧张道:“殿下说,说担心会被那许王郡主识破,因此不让我们跟隨……” “纸鳶姐,都是我们不好……” 茉莉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懊悔。 但凡她们早点发现,也不至於会…… “林青青呢?世子亲卫呢?!” 纸鳶声音冰冷,质问。 “青青姐得知消息,已经带著世子侍卫离开,前去寻找支援殿下……青青姐命我前来通告纸鳶姐,请示。” “调集所有世子亲卫,出城支援!” 此刻的纸鳶,脸色冷的可怕。 但她並没有慌乱到失去理智,她依旧很冷静,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快步来到了內院中,將此事迅速告知姜老爷子。 原本已经睡下的姜老爷子,在得知此事猛然坐起身子,眼神底迸发出了一丝精光。 “谁?敢在楚江城刺杀江年?!” “纸鳶,你拿我信物速去官衙,让他调集兵马出城支援江年,越快越好!” “你告诉他,若是江年有任何差错,他这知府也別当了!” “……” 楚江城外。 江面之上,无数船只还飘荡在江面上。 隨著官衙和城防士兵的到来,原本的刺客杀手早已离去,但江面上的杀意依旧没有消散。 顺著江流一路往南而下,黑暗的丛林江淮两岸,依旧有无数身影藏匿於黑暗中。 再顺著江流继续往南,到了分支口的一处极为隱蔽的岸边。四周满是杂草丛林,荆棘遍布,遮天蔽日。 林江年从水中冒出,艰难地將旁边一道墨红身影也扛上了岸。 紧接著一屁股往旁边的草丛一坐,大口大口喘息著。林江年脸色苍白,浑身气力几乎消耗殆尽。 “这次真算咱俩运气好,差一点就交代了!” 林江年喘著粗气,心有余悸,眼神底满是后怕。 就差一点,今晚就交代了! 还好就在关键时刻,楚江城的那帮城防士兵总算发现江面上的动静,以及海平面上突然捲起的阵阵浪,成功遮蔽所有人的视线。 在黑夜里,林江年几乎把这辈子逃命的劲都用上了,潜入水下,成功的暂时逃过一劫! 此刻,他早已精疲力尽。 太累了!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惊险刺激的逃过命了! 上一次,恐怕还是在潯阳郡的那次。 林江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扭头看向旁边的那道身影。 “你怎么样?死了没?” 此刻,林江年的身旁还躺著一道身影,正是中了一枪的许朝歌。 此时的她同样浑身湿透,一身墨红长裙紧贴肌肤,原本精致的气质此刻完全不復存在,头髮湿漉凌乱,露出了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庞。 而在她左肩位置上,早已被鲜血染红一片,不断往外溢出鲜血,显然似乎有些失血过多,嘴唇发白。 “还死不了!” 她咬咬牙,没好气道。 但声音却十分虚弱,显然伤势不轻。 “命还挺硬?”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都伤成这样了,看来嘴更硬!” 许朝歌冷哼一声,似还想挣扎坐起来,但眼前却一黑,又重新跌落回去。 左肩上的伤口,疼的厉害,也让她逐渐天旋地转。 伤势太严重了! 刚中了一枪,跌落水里,又一路逃亡,眼下明显流血过多。 再不止血,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林江年伸手,在她伤口处点了几处止血的穴位。但即便如此,依旧於事无补。 伤口太严重,刚刚那黑衣男子一枪贯穿了她的肩头。所幸刺的不是她心臟,否则早一了百了,死的透透的。 但即便如此,她的伤势依旧不容乐观。 身子恢復了些许气力后,林江年坐起身子,来到她旁边。 看著脸色已然没了半分血色,似乎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的许朝歌。想了想,开始动手脱她身上的衣物。 “你,你干什么……” 迷迷糊糊间的许朝歌,察觉到了林江年的动作,下意识开口。 “非礼你呢。”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麻烦配合一点!” 一边说著,一边动手把她衣服扒拉下来。 许朝歌一动不动,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著。 ……(本章完) 第735章 没有送过的信 夜深人静,江岸丛林边上。 天空一轮残月,昏黄的光线笼罩著天地间。 黑暗中,林江年伸手落在许朝歌的衣裳上,轻轻一挑,腰带应声落下,衣裳半解。 隨著林江年上手扯开湿淥淥的衣襟,素青色的肚兜以及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那原本娇嫩的肌肤上,已沾染上血跡,混合著水珠缓缓滑落而下,流经起伏的山峰,而后深入消失不见。 林江年的视线,瞥见了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许朝歌的左肩。 伤口极为明显,伤势极深,更极为严重! 那一枪直接將她肩头贯穿,血流不止。若非林江年提前帮她止住穴位,恐怕她早已流血身亡。 但即便如此,此刻的许朝歌也早已流血过多,虚弱不堪。伤势太严重,又浸泡在水中,导致伤口加剧,情况严峻。 这一处伤口,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林江年抬眸看去,此刻的许朝歌脸色苍白,往日绝美精致不復,她缓缓闭上眼睛,神情却有那么一抹羞恼。 或许是胸口灌入进来的冷风,让她苍白的脸上重新映出一抹红润。 可紧隨而来的,便是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强烈的眩晕感,让她有昏闕过去的衝动。 林江年没有犹豫,又快速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位,封锁她的奇经八脉。 紧接著伸手摸入怀中,很快摸出几个瓷瓶,林江年鬆了口气。 “算你命大!” 说著,林江年顾不得分辨那么多,將小瓷瓶里面的药丸全部倒出,然后一股脑的往她嘴里塞。 “唔……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许朝歌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开口。 “少问那么多,吃就是了!” 幸好林江年一直有隨身携带一些止血救命的关键药丸的习惯,行走江湖,多一层保险总归是好的,在关键时刻能救命! 眼下便是如此。 幸好刚才的逃亡途中,瓷瓶没有丟! 餵许朝歌吃下药丸后,林江年又快速帮她处理了一下伤口。 说是处理,实则眼下根本没有那么条件,只能简易的將伤口隨便处理一下,止血。 “撕拉!” 一声清脆布料碎裂声响起。 许朝歌感觉自己裙琚被人撕开一角,“你,你干什么?!” 林江年懒得回答她的废话,將从她裙子上撕下来的布料,將她肩头的伤口简陋的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见她身上的血总算暂时止住,方才鬆了口气。 “行了,我已经尽力了,你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林江年重新一屁股坐回地上,开始休息。 刚刚逃亡时,他体內的內力几乎消耗殆尽,眼下累的实在是够呛,必须赶紧好好休息,恢復些体力。 至於旁边这女人,血是止住了,但是她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伤势严重,失血过多,伤口又在江水里面泡了许久,暴露在恶劣的环境下。不儘快赶紧给她的伤口消毒,一旦感染,隨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不过,眼下可没这个条件! 二人暂时还没脱险。 虽然暂时逃了出来,但那些黑衣刺客的追杀依旧没有结束。 此刻,许朝歌脸色惨白,脑袋昏沉沉,她艰难地咬著牙,试图想要坐起身子,但挣扎了下,却使不上什么气力来。 疼! 肩头钻心的疼痛,以及身体內那溃散的內力让她使不上气力来。 同时在江水里泡过后,身上那湿漉漉的衣裳,让她身体情况变得更为严重。 她艰难的张开眼,看向旁边的林江年。黑暗中,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神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复杂。 她突然沉声虚弱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听到这话,林江年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你想求死?” 许朝歌眼神复杂:“你既然恨我,又为何还要救我……我若是今晚死在这里,岂不正如你意?” “呵,你想的倒是挺美。” 林江年冷笑一声:“你今晚要是交代在这里,你的死本世子可就脱不开干係了!” “休想让本世子背这个锅!” 许朝歌沉默了下:“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救我?” “当然不止。” 林江年又瞥了她一眼:“今晚这些人,明显是衝著你我二人来的。他们想杀我们两个,虽然不知道目的,但本世子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林江年冷笑一声。 一开始他以为今晚这些刺客杀手是衝著许朝歌来的,可之前交手时,他敏锐察觉到那些人对他的杀意,根本毫不留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歷? 为何今晚能瞒天过海,派出这么多的杀手刺客? 背后究竟受什么人指使? 林江年目光逐渐深邃,眼下他总算有了些时间去思考今晚发生的事情。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今晚身处楚江城外的江面上,虽然西城门这边人烟並不多,防守也是最鬆懈的。可短时间內匯聚这么多的船只,不可能不会引起城防士兵以及水军的注意。 除非是…… 背后的人有官家的背景。 更重要的是,林江年今晚来到西城门外,完全是因为收到许朝歌送来的信,因此才决定將计就计来这么一出。 若是他身边没出叛徒的话,唯一知晓林江年今晚动静的人,就只有这位许王郡主! 但知晓今晚林江年行动的,除了纸鳶和青青,就只有身边那些提前安排好的世子亲卫。那些人都是完全值得信任的,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这位许王郡主身上。 若非是瞧见这女人中了一枪,眼下奄奄一息,林江年绝对要怀疑是不是她也自导自演来了这么一出。 不过被捅成这样,未免代价也太大了些。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你可知道今晚这些刺杀你我的人是什么来歷吗?” “我,上哪知道去?” 许朝歌声音十分虚弱,没好气道:“这些人不是衝著你来的吗?” “知道我今晚行踪的人只有你,这些人只有可能跟你有关!” 林江年盯著她,追问:“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身边有叛徒出卖了你,亦或者是你泄露了风声?” 许朝歌目光略显茫然,“我,我何时知晓你今晚的行踪了?” “我也还没问你,你,你今晚是怎么找过来的?我要是早知道你会来,早布下天罗地网抓你了,还等著你来杀我的侍女?!” 说到这里,许朝歌微微咬牙,有些没好气。 可似动作大了一些,一不小心牵扯到肩头伤口,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你不知道?!” 林江年目光变得狐疑。 “不是你给我送信,约我过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信了?” 许朝歌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这次算计了林江年,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早就跑路了,怎么会没事主动送上门挑衅? 但很快,许朝歌也意识到什么,脸上表情怔住。 艰难抬头,正好与林江年对视上。两人大眼瞪著小眼,这一剎那间,许朝歌瞬间反应过来什么。 “有人,借我的名义给你送过信?!” “那封信不是你送的?” “我从来没给你送过信!” 沉默。 一瞬间,两人陷入了死寂中。 半响后,许朝歌才仿佛意识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你居然被人骗了……哈哈哈咳咳……” 笑的有些厉害,扯动了伤口,许朝歌又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林江年眼神低沉:“被人算计了!” 信不是许朝歌送的? 所以,这今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 许朝歌逐渐收起脸上笑容,“会是谁?” “暂时还不知道,但……” 林江年瞥她一眼:“他们的目的,恐怕是將你我二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种可能,两人心头一沉。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想同时杀临王世子和许王郡主? 那些人难道不知道,他们二人若是死了,將会造成多大的动盪? “不好!” 林江年脸色突然一变。 “怎么?” “他们既然想致我们二人於死地,就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恐怕还会继续追杀我们!” 林江年语气一沉:“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他们恐怕很快会追来!” 此刻,夜深人静,但此地距离刚才二人脱身之地並不远。 若这些人有备而来,很快就会追来。 眼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的世子亲卫定然已经知晓情况,正在赶来的路上。但以他的世子亲卫,恐怕也拦不住那位伤了许朝歌的黑衣男子。 能阻拦那人的,只有纸鳶和柳素,以及姜家的供奉高手才能办到。 在她们赶到之前,林江年必须得想办法脱身。 许朝歌也意识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脸色一变:“那现在怎么办?!” “走,先赶紧离开这里!” 林江年看向她:“你还能走吗?” 许朝歌恢復了些许气力,艰难的坐起身子,可浑身依旧无力,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显然已经走不动。 “我,走不动了!” “走不动也得走,不走等下被他们追上来你就得死。”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 许朝歌语气虚弱,她尝试著艰难起身,可爬起来已是极限,身躯摇摇欲坠,何况是走? 此地荆棘遍布,四周昏暗,她根本就走不动。 见此情况,林江年也没再废话,转身,弯腰:“上来!” 许朝歌怔了下,似还没反应过来。 “愣著干什么?走不走了?不走我可走了!” 许朝歌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心头涌现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恍惚了下,脸色微微泛红,这才艰难迈步上前,俯趴在林江年背上。 一具湿漉冰冷的身躯贴近,体验算不上好,但那俯趴而下的力度,將这具娇躯的柔软展现的淋漓尽致。 柔软挤压贴在林江年后背,却一点都硌得慌,反倒比想像中更为柔软。 林江年轻轻一用力,將她背在身上,双手把住她衣裳下两条修长的美腿,隔著湿漉的布料捏住,下意识掂了掂。 “你还挺重的?” 此话一出,背上的身影似有些意见,语气虚弱柔声反驳了一句:“我不重……” 这位许王郡主重不重,林江年自然很有发言权。 许朝歌身姿高挑,但身形总体偏清瘦匀称,自然不算重。但眼下在江水中泡过后,身上湿漉的衣裳增加了不少重量。 再加上眼下林江年內力损耗严重,再背上她显然有了些压力。 “嘿,你还反驳?” 林江年回头瞥了她一眼:“你现在欠本世子两条命了,这下你想不以身相许都难了。” 听到这话的许朝歌也不反驳,俯趴在林江年背上,轻轻搂著他的脖子,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笑意:“我,我本来就是要嫁给你的,迟早都是你的人!” “本世子可没说要娶你,你想的挺美!” “欠本世子两条命,你这许王郡主也別当了,直接去临王府给本世子当个暖床丫鬟,老老实实帮本世子暖床当牛做马报恩去吧。” 许朝歌:“……” 这傢伙说话,还是那么气人! 不过,此刻的许朝歌却一点都不生气。 或许是伤势太严重,让她没有力气再轻易生气。也或许是今晚被他救了,此刻的许朝歌心中没有半分恼怒情绪。 甚至於先前林江年杀她那么多侍女,那股愤怒的情绪也早隨著林江年救下她时消散大半。 眼下,漆黑夜幕下,林江年背著许朝歌,佝僂著身形穿梭在丛林中,一路往南而下,迅速撤离此地。 眼下,还不知道那些刺客杀手有没有追上来! 但他们今晚布下这样的天罗地网,没能杀了二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林江年也绝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保险起见,一路南下继续逃亡。 许朝歌趴在林江年的肩头,或许是伤势越来越严重,失血严重导致脑子思绪迟钝,又或许是此刻身前这温热宽广的后背让她感到了一丝久违安全感。 迷迷糊糊间,许朝歌缓缓闭上眼睛,意识逐渐模糊,昏昏沉沉,整个人如同掉入了深渊般。 “醒醒,別睡。” “你这要是一睡过去,可就醒不来了……” “睡著了,那岂不是便宜本世子了……” “……”(本章完) 第736章 好久不见 第736章 好久不见 迷迷糊糊间,原本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许朝歌不听到耳边不时传来的刻薄语气,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隨便你吧……” 许朝歌脑袋轻抵在林江年肩膀上,感受著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滚烫热气,莫名的有些安心。 左肩膀上钻心的疼痛让她不至於彻底昏闕过去,但她已经完全提不起气力,任由林江年背著,穿梭在黑暗的丛林小道间。 不断地顛簸,也让她身上的伤势加剧。 別说是等她睡著过去,就算现在林江年要对她做些什么,许朝歌也懒得挣扎反抗。 他想要,那他就拿去吧。 迷迷糊糊间,二人在黑暗中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从遍布杂草荆棘,参天蔽日的树林间出来时,二人身上多了不少伤,身上的衣衫也被划破。 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座荒废的小寺庙。 这一路逃亡,加上还背了个人,林江年早已精疲力尽。確认四周没有危险后,他背著许朝歌进入寺庙內,將她铺放在铺著枯草的地上。 回头一看,此时的许朝歌状態极差,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早已枯白。她半眯著眼睛,意识迷糊,艰难的睁开眼睛:“怎,怎么了?” “这,这是哪里?” 林江年伸手落在她额间,一股滚烫气息蔓延涌来。 得,果然开始发烧了! “冷,冷……” 寺庙外灌涌入一阵冷风,夜晚的风不算凉,但许朝歌却浑身遍体生寒。 很冷! 冷的让她打了个冷颤! 发烧的身子,已经逐渐失去对温度的感官。 林江年蹲下,检查了一下她左肩头的伤势,果然已经有发炎的跡象! 伤势泡水发炎,的確容易引起高烧。更重要的是失血过多,导致她抵抗力下降。 若非是身体素质不错,加上內力浑厚,早就撑不下去了。 但眼下这么一通折腾,伤势也变得更严重。 不会真死在这里吧? 林江年多少有些头疼,这女人要是真死在这里,他可是有责任的。 “醒醒,你可別睡著过去!” 眼见许朝歌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林江年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想让她清醒过来。 “你再坚持坚持,扛一下,別死在这啊!” “要死你也等回头换个地方再死。” 许朝歌已经有些听不清,身躯逐渐蜷缩成一团,喃喃自语道:“冷,冷……” “你冷也没用,本世子可帮不了你。” 林江年没好气道。 眼下他累的不行,可不想再耗费內力帮她续命。 可转念又一想,之前要不是这女人出手的话,指不定黑衣男子的那一枪刺的就是他了。 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许朝歌替他挨了这么一枪。 也得亏是这女人武功不弱,这女人深藏不露,实则估摸著有二品左右的实力,能勉强抗住那位黑衣男子,否则今晚两人都得交代在那。 此刻许朝歌脸色苍白,浑身轻颤,这位之前还风华绝代的许王郡主,眼下却狼狈虚弱不堪。 林江年站在一旁,最终还是嘆了口气,蹲在她旁边,抓起了她的手。 “好了,你现在欠我三条命了!” 林江年摁住她的手腕,运转心法,缓缓往她身体內过渡玄阳心法的真气。 玄阳心法作为天底下至刚至阳的纯正心法,不仅气息强劲,同时也有著调理身子,阴阳平衡的功效。 除了无法解那天小姨被下的药外,绝大部分情况下,他的心法真气都能治癒化解。 眼下许朝歌伤势严重,生命垂危,林江年不得不用心法真气暂时护住她的心脉,让她不至於真箇死在这里。 隨著磅礴炙热的玄阳真气缓缓涌入许朝歌体內,原本=不断流逝的生命力逐渐变缓。浑身冰冷颤抖的许朝歌,也逐渐平稳下来。 因失血过多而昏沉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恢復。 半响后,许朝歌终於似喘息过来一口气,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瞧见林江年收功,脸色微微苍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显然內力损耗严重,累的不轻。 瞧见这一幕的许朝歌,神情恍惚怔住。 “你……” 她沙哑虚弱著开口,似想说些什么,但却又张不开嘴。 意识虽然恢復了些,但她身体依旧很虚弱严重。 低眸落在自己手腕上,还残留著些许温热气息。感受著体內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真气縈绕,许朝歌自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你將內力过渡给我,会,会对你造成严重的损伤……” 许朝歌看出林江年也早精疲力竭,眼下却还强行过渡內力给他,这对他的损耗可不轻。 “是啊!” 林江年坐在地上,很没有形象的大口喘著气,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所以你已经欠我三条命了,要是这次能活著,你真得给本世子当牛做马骑了!” 当牛做马就当牛做马。 骑是什么意思? 许朝歌並未反驳,她艰难地坐起身子,抬头看了眼四周:“我们现在这是在哪?” “你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一时半会儿估计来不了。” 林江年没好气道。 他带著许朝歌一路往南跑,离楚江城越来越远,世子亲卫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同样的,那帮刺客杀手应该也暂时找不到这里。 不过,此地依旧不保险。 “还活著吧?活著就继续跑!” “去,去哪?” “继续往南,再往南上了官道,那边有官衙的哨岗,到了那边咱们就安全了。” 林江年稍许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气息平稳下来,便准备继续跑路。 先跑为上! 只要他跑的快,杀手刺客就追不上。 防患於未然! 正当林江年搀扶著许朝歌缓缓起身时,黑夜里,一阵冷风涌入。 寺庙外,突然传来动静! 细微的动静,瞬间引起寺庙內二人的警觉。 紧接著,一阵『沙沙沙』响起,伴隨著脚步声接近。 “有人来了!” 林江年声音低沉,伸手搂住许朝歌的腰,抱著她悄无声息重新退回寺庙內,藏匿於黑暗中。 许朝歌目光一凝,心头也猛然一沉,她强忍住身体的疼痛和不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办?” “能怎么办?能杀就杀,杀不了就等死!” “……” 很快,『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便有数道身影出现在寺庙外。 听人数,约莫四五人左右。 同时伴隨著低沉议论。 “这里有个寺庙,进去看一看!” “他们跑不了多久,应该就在附近,都小心点。” 伴隨著声音逐渐接近,几道黑衣身影出现在寺庙外,缓缓走了进来。 寺庙內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一名黑衣身影手持著火把,警惕的走入其中。噼里啪啦的火把,照映寺庙內的情况。 直到他即將靠近最里面时,空气中突然瀰漫传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黑衣身影瞳孔猛然一缩,正要开口,黑暗中,一道鬼魅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猛地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骨头碎裂声,这名黑衣杀手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扭断了脖子。 而这一声『咔嚓』,也瞬间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在剩余几人回头之时,林江年身形再度藏匿於黑暗之中,发动了突袭。 他没有丝毫的留手,骤然突袭之下,鬼魅的靠近另外两面黑衣杀手,在他们回头瞬间猛然掐住他们的脖子,用力一扭。 又瞬间解决掉了两名黑衣杀手。 剩余活著的两名黑衣杀手,终於反应过来。 “唰!” 两人迅速拔剑齐齐朝著黑暗中林江年所在的方位刺去,刚一剑刺出,林江年身形再度逼至其中一黑衣杀手跟前。 黑衣杀手大骇,正要横剑格挡,林江年猛然抓住黑衣杀手的手腕,用力扭断。 “咔嚓!” 在黑衣杀手面露痛苦面具时,顺势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剑,划过对方的脖子。 乾脆利落! 剎那间,这名黑衣杀手殞命。瞪圆著眼睛,死不瞑目。 剩余最后那名黑衣杀手,惊恐的看著这一幕,完全没了任何的斗志。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伸手入怀中,准备发信引援。 但就在他转身时,林江年的速度更快。手中剑光掠过,毫不留情的一剑刺穿剩余这黑衣杀手的胸膛。 黑衣杀手浑身僵硬,轰然倒下。 林江年抽出剑来,望著地上的尸首,脸色却没有半点鬆懈。 果然已经找上来了! 要不是他跑得快,恐怕早就出事了! “走,必须赶紧走!” 林江年目光低沉开口,正准备带著许朝歌继续跑路时。 黑暗中,一股锋芒毕露的杀意突然袭来。林江年浑身冰冷僵硬,本能的提剑挥舞而出。 “叮!” 气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剑刃声。 林江年后退两三步,体內气息翻涌,抬头看向寺庙外。 寺庙外,不知何时又出现一位蒙面的黑衣身影。此人与刚才那些刺客杀手並不一样。此人气息更为沉闷。 从身形和气质上来看,是位中年男子,正蒙著面,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手持一柄长剑,挡在寺庙门口。。 隱约间,林江年似在哪见过此人,身上气息有些熟悉? “你是谁?!” 林江年盯著他,沉声问道。 他的记忆不会出错,此人的確让他有种莫名熟悉感。 黑衣中年声音沙哑低沉开口,像是刻意改变了声线:“来杀你的人!” “林江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黑衣中年人动了,手中的长剑挥舞出剑,剑锋之缠绕凌厉气势,朝著林江年刺来。 林江年不敢大意,目光一凝,提剑对敌。 他並没有与对方硬碰硬,眼下他內力损耗严重,硬碰硬绝对是死路一条。此人武功不弱,他必须小心应对。 在对方剑锋逼近之时,林江年避其锋芒,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化解此人的攻势。 漆黑的寺庙中,刀光剑影,黑衣中年人的剑招极快,如狂风暴雨般袭来,逼的林江年疲於应对。很快便被逼退角落,身后退无可退。 受伤的许朝歌躲在角落里,看著眼前这一幕,心中微沉。 她看出这黑衣中年人的武功不俗,继续交手,林江年必定落入下风,就算不输,也会被纠缠上无法脱身。 “攻他中位,以重剑破他速度,別让他压制住了你!” 黑暗中,许朝歌的声音突然传入林江年耳中。 林江年与黑衣中年人神情同时一变,下一秒,林江年剑招一变,不再一味避让,凌厉主动出击,直刺黑衣中年人中位。 黑衣中年人似没料到对方竟能看出对方剑招中的破绽,更没想到林江年会不要命似的突然主动出招。 更重要的是……此子的武功进步程度,让他心惊。 仓促之下,黑衣中年人手中长剑速度更快,身形后撤一步,紧接著借力刺出一剑。 “叮!” 长剑碰撞声响起。 二人同时后退两步,林江年稳住身形,体內气息翻江倒海。 他內力损耗严重,此刻也快到了极限。但林江年的目光却死死盯著对方:“段家剑法?!” “你是段家的人?!” 刚才在许朝歌指点下,林江年变招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使得对方剑招露出了破绽。 林江年一眼便认出……这分明就是段家的剑法! 此刻,蒙面中年人站稳身形,眼神底闪过一丝惊讶,似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暴露的如此之快。 “不愧是临王世子,果然还是小瞧了你!” 蒙面中年人心有余悸道:“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竟进步如此之大?!” “当日没杀了你,果然是养虎为患!” 蒙面中年人语气感慨而忌惮。 而后,他缓缓伸手揭下脸上面纱,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庞。略显沧桑的一张熟悉脸庞,带著几分书生文人气息。 “是你?!” 林江年神色一凝,瞬间认出眼前这中年男子的身份。 “段天德?!” “是我。” 段天德望著眼前的林江年。 “临王世子,好久不见!” “……” (本章完) 第737章 没想到我们会死在一起 夜深人静。 空气中瀰漫著难闻的血腥味,四周散落的火把,点亮著微弱火光。天空一轮残月,照映在寺庙外,照映出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形。 一身黑袍裹身,手持一柄利剑,隨著脸上的蒙面黑布扯开,露出了一张国字正脸的中年男子,身上透露著一股儒雅气质,宛如一位儒雅大士。 他目光如炬,眼神深邃,正平静的看著寺庙中的林江年。以及林江年身后,躲在黑暗中角落的那道身影。 “段天德!” 此刻,林江年盯著眼前这道身影,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以及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原来是你。” “没想到,你还敢出现?!” 段天德似想想起什么久违的记忆,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和恍惚,隨后平静道:“老夫与你之间的恩怨,今晚也该做个了断了。” “做个了断?”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怎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你们段家如今苟延残喘,靠著家族底蕴和朝廷的硬保逃过一劫。怎么,这次是打算想要灭族了?” 林江年的话,让段天德平静的脸色终於產生了些许波澜,紧接著,他沉声道:“我已不是段家人,今日之举,早已与段家並无任何关係!” “你说没关係就没关係?” 林江年冷笑一声。 段天德目光深邃,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的眼神底,依旧没有任何动容。 “只要世子殿下死了,就不会有人知晓这一切。”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但上次本世子还不是活下来了?” “所以,这一次我是来取上次没有取掉世子殿下的性命!” 段天德的声音逐渐变得阴沉,身上气质更甚,手中那柄利剑在黑暗中泛著寒光。 气势凌厉。 林江年目光似轻蔑,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记忆如潮水般逐渐涌现。 一年前,林江年从临江城入京,在即將抵达京城之外的那个夜晚,遇上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 那晚,前来刺杀林江年的人当中,不乏江湖高手,各门各派的顶尖高手对林江年发动了突袭。 那一晚林江年身边的世子亲卫死伤惨重,损失巨大。 更甚至,林江年差一点死在了那里! 最终,还是临王爷早有预料,他不仅安排了郑知命一路暗中护送沿途。更甚至,料算到了长公主的出现,救了林江年一命。 而眼前的段天德,便是当晚曾刺杀过林江年的其中一员。 当晚刺杀林江年的江湖高手很多,其中能喊得出名字的也有不少,那些人要么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逃的更是逃之夭夭。 眼前的段天德,便是当晚逃走的其中一员。 当晚他见势不妙,在被林江年偷袭之下受伤后第一时间逃离,成功的逃过一劫。 之后,段家便迎来了林江年的清算。 当晚刺杀过林江年的各方势力,之后被林江年一一查出,又逐个清理。 段家,自然也在其中。 只不过,段家与寻常的江湖势力不同。段家地处中州,经营多年,势力不容小覷,加之有朝廷的背景靠山。 最后段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又將段天德逐出了段家后,借著各方势力的求情,最终逃过一劫。 当然,那晚刺杀林江年的背后真正主使,正是三皇子李元。 而隨著年三十那晚李元起兵谋反,结果成了一场闹剧,被身为太子的李辞寧轻易镇压,李元被废,关入皇陵。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谁曾想,就在一年之后,在这江南楚江城。被段家逐出了家门后,一直下落不明的段天德,会在此刻今晚又出现在这里? 並且,又是在如此凶险的刺杀情况下! “所以,这次又是谁派你来的?!” 寺庙內,林江年盯著他。 一年前那晚,是三皇子策划了那一场刺杀。可三皇子已死,如今此人捲土重来。 是想为三皇子报仇?还是为段家报仇? 亦或者是…… “这並不重要!” 很显然,段天德並没有回答林江年这个问题,他语气低沉而又平静:“一年前没能送世子殿下上路,让殿下侥倖逃过一劫。” “但今晚,不会了!” 一年前的林江年身边有诸多世子亲卫,同时高手如云,加上那位长公主现身,最终让他逃过一劫。 但今晚不一样了! 今晚林江年眼下身边没有任何侍卫,只有一位身受重伤许王郡主,早已没了任何威胁。 “今晚,我是来请世子殿下上路的。” 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宛如惊雷般瞬间在林江年耳边炸开。 轰隆隆的声响,伴隨著黑暗中的一道寒光,骤然逼近。 段天德发动了突袭,他迈出一步,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轰然而出,朝著林江年逼近。 林江年心头猛然一沉,甚至连拖延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轰!” 体內的玄阳真气蜂拥而出,在段天德逼近的瞬间,林江年手中的剑同时猛地挥舞出一剑。 剑气纵横! 縈绕裹挟著玄阳真气的这一道剑气瞬间迎上段天德,碰撞的瞬间狂风轰然而起,寺庙內,地面上的枯草,以及残破不堪的门窗瞬间被这狂风席捲散开。 段天德提剑挡下这道剑气,脚步猛然后退一步,稳住身形。抬眸时,一抹惊骇和忌惮再度从他眼神底涌现。 “三品?!” 虽然刚才林江年杀那些刺客杀手时,已然让他意识到如今的林江年今非昔比。可刚一交手,在察觉到林江年已然展现出三品之境的实力时,段天德心里还是震惊不已。 他依稀还记得,一年前时的林江年武功分明还极弱。那时的他,正面甚至几乎都扛不住自己一剑。 可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竟已成长到了这等恐怖地步? 三品之境! 已不知是多少高手一辈子都难以仰望的高度,可他短短一年的时间便达到了…… 段天德这些年来勤学苦练,学了近三十年的武功,靠著不俗的武学天赋,才迈入三品之境。 可眼前的林江年,一年的时间竟然已经追上了他,气息已然不比他弱。 若非是此刻眼前的林江年內力损耗严重,身子虚弱,否则恐怕还真不好说。 一抹忌惮再度从段天德眼神底涌现。 不愧是临王世子,不愧是林恆重的儿子! 这一刻,段天德身上杀意愈发浓郁。 此子,必须死! 留著他,假以时日,恐怕成就不可限量。 再者,今晚他若是不死,整个王朝动盪,很多人都会被牵联。 想到这,段天德眼神底的杀意盎然。他目光皱凝,身形如风飘逸,提剑袭来。 剎那间,寺庙中瀰漫飘逸而凌厉的剑招。 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林江年跟前。 一道剑气斩出后,林江年体內的气息更弱,踉蹌后退一步,脸色微微苍白起来。 他內力先前损耗太严重了! 若是巔峰状態,眼前的段天德林江年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刚才给许朝歌渡气,又损耗了不少內力,此时已然有心无力。 再者,继续拖下去,等到段天德的援军赶到,到时候就死路一条了。 於是乎,在段天德再度逼近的瞬间,林江年不退反进,提剑靠近,与段天德碰上,手中的剑锋突然凌厉迸发出一丝耀眼的寒光。 正是这一抹寒光,让段天德心头猛然一颤,涌现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好,此子还有底牌? 段天德不敢硬碰硬,生怕此子跟他来个玉石俱焚。 今晚围剿林江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若林江年鱼死网破,恐怕得不偿失! 念头涌现瞬间,段天德当即不敢再逼近,提剑防御格挡,挥舞出一道剑气试图逼退林江年。 他手中的剑气,与逼近的林江年手中的剑锋碰上,又是一阵真气碰撞的爆炸声响起。 本就残破,年久失修的寺庙四周门窗轰然倒塌,甚至连旁边的墙院都摇摇欲坠,在这真气的衝击下倒下。 “哗啦啦!” 寺庙的屋顶上,瓦片不断落下,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段天德见势不妙,当即继续后撤,迅速从寺庙中脱身,以免被掩埋。 黑夜里,他抬眸看去,只见眼前早已灰尘漫天,混乱的场景几乎遮天蔽日。 他先是目光一凝,紧接著,好似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猛然一变。 “不好!” 段天德意识到什么,再度提剑逼近,衣袖下灌涌入真气,將眼前的浓菸灰尘驱散。 等到灰尘落下后,破烂的寺庙中,早已没了林江年的身影。 就连受伤的许朝歌,也消失不见! 上当了! 段天德脸色微变,怎么也没想到,上那临王世子的当了! 对方根本就没想著要跟他交手,只想跑路。 “跑?!” 段天德猛然抬眸,黑夜视线下,不远处,数道黑影身形骤然逼近,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段天德眼神愈冷。 今晚,临王世子必须死。 他不死,很多人都会遭殃! “追!” …… 黑夜里,山林小道中,一场追逐戏码继续上演著。 林江年背著许朝歌,头也不回的穿梭在丛林,疯狂逃命。 这一次,林江年真连吃奶的劲都要使上了! 都说人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下,能爆发出比平常更要强数倍的爆发力。眼下的林江年,便是如此。 內力损耗严重,气力也几乎消耗殆尽。 但此刻逃命的林江年却跟感觉不到身体损耗似的,一股脑的跑,头也不回的跑。 哪怕身后瞧不见追兵刺客的影子,他依旧头也不回的跑! 一边跑,林江年一边骂娘。 世子亲卫怎么还不来? 他们的动作难道还比这些刺客要慢? 还有楚江城的城防士兵,他们怎么还没行动? 这楚江城內外遍布哨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瞧见支援的动静? 今晚楚江城外出现这么多杀手刺客,难道他们就一点都没发现? 还是说…… 想到某种可能,林江年心头一沉。 有种不安的预感。 可不安归不安,为了活命,林江年依旧头也不回的跑路。 他很累,累的浑身上下都没气力。而被林江年背著,伤势愈发加重的许朝歌情况显然更差。 一开始,在林江年渡气的帮助下,她的確恢復了些意识。可伤口逐渐发炎,导致伤势加剧。再加上林江年背著她一路顛簸,在崎嶇复杂的丛林间穿越,也让她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血跡浸湿包扎的伤口,映出她的衣裳,流在了林江年肩头上。 黑暗的空气下,林江年嗅闻到了血腥味,以及身后背上逐渐虚弱的呼吸声。 “你还活著吗?” 一边跑路,林江年一边开口问起。 背上,许朝歌紧紧搂著林江年的脖子,脑袋凑在他脖子旁,微弱的呼吸著。 “还,还活著……但,应该快死了……” 声音虚弱,带著几分异样的情绪。 “再坚持坚持!” 那晕乎乎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让她意识微微模糊,同时肩头上那钻心的疼痛,以及身体各处都疼,顛簸的让她呼吸都微微有些难受。 “我,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许朝歌那张苍白精致的脸上,泛起一抹恍惚神情。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情况此刻极为严重,若非是平日里身体素质够好,加上內力浑厚,她恐怕早就因失血过多丟了性命。 可即便如此,此刻的她依旧还是觉得生命力正在逐渐缓慢的消失。 好像,好像很快就要死了? “我,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许朝歌此刻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她软趴趴的趴在林江年身上,意识愈发模糊:“没,没想到,最后我,我会跟你死,死在一起……” “你说,我,我们两个要是今晚都死在这里,算,算不算是……” “殉情?” “闭嘴吧你,谁要跟你殉情?” 林江年一边跑路,一边没好气道:“你少乌鸦嘴,你想死就死,我可还不想死!” “我,我也不想死啊……” 或许是感觉到今晚真箇可能要死在这里,也可能是脑子意识开始模糊,许朝歌的语气开始胡言乱语。 “我,还想多活几年……” “我,我还没跟男人睡过呢……” “要不,趁著我还没,没死,你……你现在把我睡了吧……” “让我感受一下,是,是什么滋味……” “……”(本章完) 第738章 许朝歌的胡言乱语 意识模糊的许朝歌,已然开始胡言乱语。 她趴在林江年背上,有气无力的蹭在他脖子边,呼吸微弱著。 那丝丝气息,逐渐开始变得越来越浅。 而林江年也明显能感觉到背上微微湿润,带著些许热气的感觉,以及空气中瀰漫的血腥味。 “急什么,等这次活下来后,本世子一定让你好好体验体验男人的滋味……” “你可別睡,等下要是醒不来了……本世子可对尸体不感兴趣。” “……还有,別想拉著本世子殉情,本世子可不要跟你一起死。本世子的女人多著呢,跟你死在这里多亏?” 黑暗里,林江年一边咬牙跑路,一边开口说话,刺激著这位许王郡主。 若是眼下不跟她搭话,等下她一睡过去,怕是就真醒不来了。 或许真的是林江年这番话起了作用,原本已经迷迷糊糊的许朝歌,似又恢復了些许意识。 “你,你的女人……很多吗?有,有哪些?” “你,你的那几个侍女?那个叫许嵐的许家大,大小姐?还,还有……你在京城勾,勾搭的赵相之女?赵溪?” “还有,还有……” “你的小姨?” 听著许朝歌迷迷糊糊,但还是细数著,林江年不由冷笑一声:“你倒是查的挺清楚啊?” “看来,我的底细早就被你查清楚了吧?” 许朝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道:“应该,还,还有……她吧?” “你说谁?” “李,李飘渺……” 本来已经很虚弱的许朝歌,在提及长公主时,似乎精神再度恢復了不少。 “你,你跟她……是不是已经,已经……” “睡过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你就告诉我嘛……” 似是太过於虚弱迷糊,此刻这位许王郡主呼吸说出的语气,竟带著几分撒娇的味道。 “你,你跟她是不是睡过了?” “……” “她,她的滋味如何?” “她的腿长不长?” “……” “胸大不大,软不软?” “……” “她,她在床上是不是,是不是……也很冷?还是……热情似火?” 许朝歌问及时,原本眯著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似对於这个问题极为感兴趣。 而许朝歌的话,也让林江年想起了那晚……长公主热情似火? 似乎还真没有。 但要说也跟她平日里一样冷冰冰? 好像也没有。 当然,他是不可能跟许朝歌说起的。 而许朝歌等了半响,也没能等到林江年的回答,似有些懊恼。 “你,果然跟她已经……” 说著说著,她又嘀咕了几句,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凑到林江年耳边,虚弱喘气问起:“她,有我好看吗?会,会比我温柔吗?” “她,那么冷,肯定不听话吧?” “我,可比她听话多了……” 听著许朝歌碎碎念的声音,林江年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跟她有仇是吧?” 似乎只要一提起长公主,这位许王郡主就自动升起了好胜心。 这位许王郡主,似乎一直都在跟长公主较劲? 好像也是! 她们二人的身份相差无几,一个是公主,一个郡主,同样的天之骄女,同样自信自负。 难怪会互相看不上眼,互相较劲……准確来说,应该是这位许王郡主单方面的较劲。 林江年从来没在李縹緲的口中听她主动提起过许朝歌,这足以证明……长公主从来就没把她当一回事。 就她一个人在这里自导自演。 “还,还有……” 而这时,许朝歌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来:“我,我的那位兄长,一,一定很恨你……” “你,你把他倾慕多年的女人给睡,睡了……他肯定记恨著你。” 许王世子喜欢长公主? 林江年倒並不意外,他的身份与林江年相差无几,同为世子,但先帝却把长公主许配给了林江年,自然会引起那位许王世子的不满。 “当初,刺杀你……刺杀临王世子时,也,他也有如此打算……” “只要你,你死了……就没人能跟他抢李縹緲了……” “没想到,死了一个临王世子,又,又来了一个你……” “他做梦也没想到,后悔死了……” 说到这里,许朝歌虚弱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愉悦:“他,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但对李縹緲的確是真心的……” “可惜,他没抢过你,还,还被你先把李縹緲那女人给睡了……” “他以后一定会找你算帐的。” “呵!” 听到许朝歌断断续续的讲起许轩,林江年心头冷笑一声:“找本世子算帐?也得他有这个本事再说。” “再说了……” 说到这里,林江年又瞥了一眼身后的女人,她脑袋完全枕靠在林江年肩头,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等这次本世子活下来,我不但睡了他喜欢的女人,回头还得把他妹妹也给睡了!” “顺便,还要把他亲妹妹调教成本世子的星怒!” “……” 转眼间已然到了深夜。 四周寂静,黑暗,林江年也不知道他逃到了哪里,在逼退段天德后,他背著许朝歌慌不择路,一路逃窜。 眼下夜深人静,他已经失去了方向,只能找著一个方位,一直往那一个方向跑。 隨著一路逃窜,林江年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太累了! 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损耗如此严重的內力,加上还背了一个伤员,可想而知,林江年的身体已经被严重透支。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视线中终於瞥见了点点星火,隱约间,瞧见了官道。 这一刻的林江年,终於如释重负。 终於要得救了! 而此刻的他,已经浑身发抖,使不上多少气力,就连握剑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惨! 悽惨! 而更惨的,应该是他背的许朝歌。 这女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路上迷迷糊糊说了半路,到了现在,已然因失血过多陷入了半昏迷之中。 到了这一步,林江年已经尽力了,她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林江年已经仁至义尽。 深呼吸几口气,林江年艰难撑著身子起身,走出了丛林小道。 刚到了小道边缘,他再也支撑不住,浑身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紧接著,甚至顾不得身后的许朝歌,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后整个人躺在湿润的草地上,一动不动。 动不了! 一丁点力气都没了! 甚至,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太累了,想睡觉! 迷糊间,林江年又艰难的掐了自己一下。恢復了一些气力,微微扭头。 见许朝歌正躺在他旁边,浑身狼狈,不復先前的惊艷,乱糟糟和被鲜血染红的衣裳,看上去触目惊心。 像是个逃难的乞丐! 当然,不只是她,此刻的林江年也跟个乞丐没有两样了。 林江年使不上气力,他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目光失神,恍惚。 拉倒吧! 不跑了! 要死就死吧! 大不了交代在这里算了。 当累到了一种极限时,林江年脑子什么都不想去想,甚至乾脆直接自暴自弃。 四周万籟俱寂,甚至连蝉鸣鸟叫声都没有,安静的很诡异。 有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惊悚感! 然而,林江年却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一阵“沙沙沙”的声音逐渐响起,打破了这万籟俱寂的气氛。 总算恢復歇息气力的林江年艰难撑著身子坐起身,背靠一棵大树下,抬头看向前方。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官道旁,停靠著一匹马,马儿低头吃著路边的草。 而在马匹前,正站著一道黑衣男子。他手持一柄长枪,缓缓走近。 那柄长枪的枪头抵在地面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一股压迫的气势逐渐逼近。 林江年抬头看著这位黑衣男子,透过皎洁的月光,总算是瞧清楚了对方的模样。 此人约莫三十来岁,不算年轻,年纪但也不算大。一张略显俊气的脸庞,多了些许沧桑。 一双深邃的鹰眼,使得他身上的气息更为凝重,令人心生寒意。尤其他手中握著的那柄长枪,更是让人忌惮。 “果然,还是没能逃出你们的手掌心!” 林江年感慨著,语气倒是变得很坦然。 经过今晚的这一场惊险刺杀逃亡,此刻的他早已放宽心態……不放宽也没用。 跑不掉了! “今晚的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的局?” 林江年瞥了一眼旁边半昏死的许朝歌,嘴角微微扬起:“你们是想杀本世子?还是想杀她?” 黑衣男子沉声面无表情:“没有区別。” “那就是想杀我们两个了?” 林江年开口:“当真是好算计啊!” 黑衣男子没说话,提枪逼近。 那股压迫的恐怖气息再度逼近,天地间似乎更安静了。 “临死之前,本世子倒是还有一个问题。” 林江年看著他,他没有再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这种愚蠢问题。 既然他们今晚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刺杀,就必定不会泄露身后的人。 “你又是谁?” 林江年看著他,“杀本世子之前,不得先报上名讳?” 黑衣男子听到这话,似沉默了下,紧接著眼神微微泛冷,盯著林江年:“岳青。” “岳青?” 这个名字,似乎听著,似曾耳熟? 隨后,林江年很快想起什么,目光一凝:“江湖高手排行榜第二名破军枪的传人,岳青?!” 难怪,难怪会觉得眼熟! 此人,便是那江湖高手排行榜上第二名的人,林江年曾有所听闻。 这江湖高手排行榜算是江湖中的一个野榜,並不官方背书,只能作为参考,但在江湖中有些名声。 而且,能名列其中榜单前十的,也必定都是武功不俗之辈。尤其是这第二名的破军枪,武功自然不低。 难怪,此人先前在临江之上展露出的武功如此恐怖! 而很快,林江年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目光一凝:“岳平生是你的什么人?!” 岳青目光冰冷深邃,沉声道:“他是我二叔!” 果然,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岳平生! 正是当初京城那晚,与段天德一同刺杀过林江年的那位。 只不过,他的武功不济,运气也没有段天德好,性命交代在了那。 眼下,这岳青竟然是岳平生的侄子?那么,今晚这就是一场报仇的戏码? 还是说,是延续了一年前京城那晚的刺杀? 只是…… 林江年很快想到,一年前在京城外,策划了刺杀林江年那晚的戏码,除了三皇子之外,还查到有许王府的影子。 可以说,那是一场三皇子与许王府共同策划对林江年的刺杀! 虽然许王府隱藏的很好,但还是暴露了蛛丝马跡。例如眼前这些人的来歷,以及那晚出现过,后面又在皇宫內出现,试图救三皇子的那个瘦猴子脸……他的来歷,至今不明。 但隱约间,林江年早已猜到此人恐怕跟许王府有关。 而如今,三皇子已经倒台,他背后的势力早土崩瓦解,又怎么可能还策划对林江年的刺杀? 即便是听闻他已经从皇陵中下落不明,被人救走……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应该是去跟他那位皇兄继续夺权,不至於再来对付林江年。 那么,答案似乎就只剩下了一个! 当这个念头刚浮现时,林江年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扭头。 当瞧见旁边脸色苍白,失血过多,已然奄奄一息的许朝歌时,他心中涌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同时,一股瀰漫浑身的寒意袭来! 此刻,林江年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以及……逐渐愈冷的目光。 如果今晚的这一切,都是那位许王一手策划的话。那么,他的手段未免也太狠辣,太无情了些! 他们为了刺杀自己,也为了洗清嫌疑,甚至不惜以许朝歌为诱饵,引他入局? 为了杀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种可能,林江年遍体生寒。 此刻,今晚的种种线索逐渐串联。为何他会收到许朝歌假冒送来的信?为何这些刺客杀手能清楚许朝歌的行踪? 为何,眼前这些人都是一年前京城刺杀的那同一伙人? 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愈冷。 那位许王爷,为了皇位,他当真已经丧尽天良了!(本章完) 第739章 都来齐了 夜幕寂静低垂。 岳青提枪缓步逼近,锋芒毕露的长枪之上,杀意盎然。 他盯著眼前的临王世子,眼神阴霾。 今晚,他是来报仇的! 为自己的二叔报仇! 一年前,自己的二叔死在了临王世子的手上。 这一年来,他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 终於,等到了今晚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眼下,今晚的天罗地网,这临王世子被逼到了绝境。 他必死无疑! 岳青缓缓走近,他身形笼罩在黑夜里,给林江年造成极为恐怖的压力气势。 林江年背靠著树下,目光坦然,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 “你们这些人想杀本世子,还真是煞费苦心。能做到这一步,本世子死在你们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这一步。 林江年语气坦然,带著几分苦笑。 然而,说话的同时,林江年却又一边暗自快速聚拢体內仅剩不多的內力真气! 等死? 等死可不是他的性格! 哪怕到了最后的关头,他都得尝试一下。 眼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论武功,他不如眼前的岳青。哪怕是巔峰状態之下,也不太可能贏。 因此,林江年必须要等待,等一个合適的机会。 他只有一次机会! 能不能活,就看这一下了。 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漫不经心,但身体却在不断恢復內力。 他需要时间! 等到他將体內真气凝固后,他还有一次机会。 而这时,岳青已经快逼近身前。 就在这时,夜幕中又传来了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岳青猛然抬头看去,不远处旁边的树林丛中,数道身影走出。 黑衣刺客! 同时,伴隨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段天德!” 当瞧见段天德出现的瞬间,林江年心头猛地一沉。 完犊子了! 追兵已经来了。 就算他能解决掉岳青,恐怕也逃不过段天德的手。 今晚,还真是一场死局! 岳青抬眸,目光落在段天德身上,目光波澜不惊。 “你不能杀他。” 段天德突然开口。 岳青目光一凝,冷冷盯著他。 “他是我的。” 段天德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他的性命,是我的荣华富贵!” 岳青目光底瞬间闪过一丝冷意:“我要亲自取他性命!” “他杀了我二叔,他的命,只能我来取。” 段天德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著他。 岳青沉声道:“我不会跟你抢功劳,他的命是你的,但是……我必须亲自动手。” 段天德沉默了下,点头:“好,一言为定。” 黑夜里,两人迅速达成了某种默契合作。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冷笑一声:“你们两个,还瓜分起了本世子的功劳来了?” 段天德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世子殿下死到临头了,还有閒工夫说笑?” “都死到临头了,再不说笑,恐怕就没机会了!” 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没想到,时隔一年,最终刺杀本世子的人还是你们。” “草率了!” “早知道,一年前本世子就不该心软,应当將你们九族全部连根拔起消消乐。” “那还真就要多谢世子殿下的不杀之恩了!” 段天德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任何被惹恼的情绪:“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从一开始就註定,世子殿下最终要死在我们手上。” “所以,许洪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林江年冷笑一声:“让你们能如此不顾后果的刺杀本世子?” “世子殿下不用套话,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呵呵!” 林江年冷笑一声,他靠在树下,语气虚弱:“许洪,当真是好手段啊!” “为了除掉本世子,竟不惜连自己女儿都能牺牲。” “临死之前,能拉上他的女儿,也算是赚了。” 段天德目光落在林江年身旁,已经没了意识,生死不明的许王郡主,眼神底也是闪过一抹恍惚以及一抹怜悯。 不过,隨后消失不见。 他望著树下感慨著的林江年,轻声开口:“世子殿下是在想拖延时间吗?” 林江年抬眸看他:“这都被你发现了?” “世子殿下不用挣扎了!” 段天德摇头:“你的人的確很快就要来了,不过,也已经来不及了……” 临王世子的亲卫的確很快就要来了,但再快,也不可能马上就出现。 眼下已然奄奄一息的林江年,他们杀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哪怕再能负嵎顽抗,也支撑不了多久。 在世子亲卫的援军赶来之前斩杀临王世子,绰绰有余。 隨著段天德话音刚落,一旁的岳青提枪逼近。 他面无表情,没有多说任何废话。 “一年前,你杀我二叔。今日,我为我二叔报仇,天经地义!” 林江年抬眸看著他,冷笑一声:“你二叔那是死有余辜,若非他刺杀本世子,何至於会死?” “我不管你们的恩怨,都与我无关!” 岳青冷声道:“但你杀了我二叔,你,必须死!” 话音刚落,岳青提枪霍然对准林江年,也正是在这一剎那间,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 拼了! 岳青手中的长枪,骤然对准林江年心臟刺下。 “咻!” 黑夜里,一道锋芒刺破空气,落在岳青手中的长枪,伴隨著一声撞击,岳青猛然后退一步。 一柄飞刀,悄无声息落在地面上。 眼神底闪过一丝锋芒! “谁?!” 就连一旁的段天德脸色也微变。 来的这么快? 不应该啊! “杀了他!” 段天德语气一沉,事情出现了紕漏。 先杀林江年要紧! 岳青回过神来,再度猛然一步迈出,手中长枪再度刺来。 与此同时,又一柄飞刀从黑暗中飞出,挡下了岳青的这一枪。 这一次,岳青终於锁定飞刀的位置。 他猛然抬眸盯著前方黑暗中,浑身杀气盎然。 视线中,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佝僂身形的老者。 那是一位衣衫襤褸,神情憔悴的老者,好似风烛残年。 老者背著一个行囊,正缓缓走近眾人的视线中。他一身宽鬆灰袍,看上去仙风道骨,又像是摇摇欲坠。 在夜晚冷风吹拂下,那宽大的衣袍袖口下空荡荡著。 但越是如此,却越给人一种瘮得慌的感觉。 “沈老?!” 段天德目光落在这佝僂老者身上时,瞳孔猛然一缩,惊愕道:“你还活著?!” 沈老? 原本以为今晚必死的林江年,也猛然抬起头,瞬间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沈岸? 沈灵珺的那位师伯?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今晚这……一年前那晚刺杀刺杀过他的那一伙人。 又凑齐了?! 此刻,佝僂老者缓步走近,他走的很慢,却给所有人一股压迫气息。 岳青死死盯著他,浑身发麻。 沈岸先是走到了树下,来到了林江年的身旁,看了一眼坐在树下的林江年:“临王世子,好久不见。” “你……” 此刻,林江年眼神阴晴不定,愕然又有些困惑。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老!” 此刻,段天德脸色变幻莫测,同样十分惊愕。 眼前的这位沈老,竟然还活著? 一年前那晚,他们配合刺杀临王世子,但实则是为了掩护眼前这位沈老。 他才是真正刺杀临王世子的底牌! 可那晚,谁也没料到长公主会突然出现,导致刺杀失败。 那晚之后,沈老就下落不明。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很多人猜测,沈老已经死在长公主的剑下。 毕竟,那晚还有存活的刺客杀手,隱约瞧见长公主一剑斩了沈老。 当时血光漫天! 所有人都认定,沈老已经死了! 没想到,时隔一年后,他又突然出现了? 他今晚,想干什么?! 段天德心头微沉。 “都是熟面孔,好久不见啊!” 沈老似乎有些累了,艰难的將背在身上的行囊缓缓取下,嘆了口气。 而这时,段天德这才注意到沈老那空荡荡的左袖子。 “沈老,你的手……” “当初犯的错,付出的代价。”沈老回答倒是很平静,很坦然。 但段天德心头骇然。 他几乎断定,沈老的手,一定是那位长公主的杰作。 可是,那位长公主为何会放过沈老? “沈老,那你今晚……” 段天德目光落在旁边的林江年身上:“沈老,一年前你我联合诛杀临王世子,却让他侥倖逃过一劫!” “今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报仇雪恨的机会!” “你这一臂之仇,也该到了报的时候。” 段天德沉声开口。 然而,沈老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他轻轻摇头:“老夫今晚来此,不是来杀临王世子的。” 此话一出,段天德心头猛地一沉。 果然! “那沈老你……” 沈岸轻嘆了口气,眼神浑浊而恍惚:“冤冤相报何时了,再多的恩怨,最终不过过往云烟。” 说著,沈岸低头,用袖口轻擦了擦行囊上面沾染的灰尘:“老夫今晚来此,就是希望你们诸位卖给老夫一个面子。” “放临王世子一马!” 此话一出,段天德脸色骤变。 “这……” “沈老你……” 段天德语气低沉,心中惊怒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一年前还在跟他们联合刺杀临王世子的人,今晚怎么突然就倒戈了? 不但不杀,甚至还要保护。 “沈老,你糊涂了吗?” 段天德焦急道:“此子断不可留,你忘记沈老断臂之仇了吗?若是不杀他,待他缓过气来,他岂会放过我等?” 沈岸轻嘆了口气:“我与临王世子並无恩仇,一年前刺杀他,不过是欠人一个人情,受人之託罢了!” “刺杀失败后,老夫侥倖捡回一命,便幡然醒悟。” 沈岸似乎有些感慨:“活了这么多年,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別人手上的一把刀。” “段公子,何必要执迷不悟,最终成为別人的垫脚石?” 段天德眼神阴沉:“我已经没得选!” “他不死,很多人都会死!” “为了段家,为了前途,今晚他必须要死!” 说到这里,段天德沉声道:“既然沈老不再参与刺杀临王世子,也还请沈老看在昔日关係上,不要掺和此事。” 沈岸目光浑浊,唉声嘆气道:“一年前,老夫欠了他们一个人情,替他们杀临王世子。” “如今一年后,老夫又欠临王世子一个人情。因此,老夫也不能让你们杀他!” 此话一出,段天德脸色彻底阴沉。 他知晓,今晚之事恐怕不能妥了。 “沈老,你当真要如此?!” 沈岸平静道:“段公子想杀临王世子,还请从老夫尸体上踩踏过去吧。” “沈老,你不要逼我!” 段天德眼神杀意盎然,今晚林江年必须死,谁也拦不住。 谁拦,谁死。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岳青已然动手。 他手握长枪,踏出一步,长枪裹挟磅礴內力轰然刺向树下的沈岸。 速度极快,快到正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沈岸站在原地,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一枪,一挥仅剩的右手衣袍,磅礴的內力真气灌涌而出,挡下了长枪的威力。 岳青脸色一沉,猛地一咬牙,再度艰难迈出一步,势要將这一枪刺下。 沈岸不语,浑浊的目光中迸发出一丝精光,气势如虹。 枯草般的头髮散落,扬起浑身灰袍,宛如充满了气体似的,挡住岳青这一枪。 “上!” 黑夜里,段天德骤然给黑衣刺客下达了刺杀的命令。 沈岸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眼下,必须要赶紧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下去。 话音刚落,周围七八道黑衣刺客便骤然从四面八方发动突袭。 沈岸一边挡住岳青的长枪攻势,在其他黑衣刺客逼近的瞬间,脚下猛地踩在旁边的行囊上。 “唰唰唰!” 行囊內数道飞刀而出,逼退数位黑衣刺客。 紧接著,行囊的盖门突然打开,一柄冒著银光的长刀从行囊中弹出。 沈岸手持长刀,面对岳青长枪逼近,一刀斩落下。 “轰隆隆!” 剧烈的真气碰撞声响起。 一刀落下,四周狂风骤起,一道无形的刀气如移山填海之势,將岳青逼退。 岳青那波澜不惊的脸色上,终於浮现凝重之色。(本章完) 第740章 垂死挣扎 『咔嚓』! 夜幕低垂,树下。 林江年抬头看向前方,视线中的佝僂老者,不知何时缓缓站直身子。 隨著他佝僂的身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低沉而充满爆炸气息的灰影。 此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 沈岸身旁那个始终一直背著的行囊,终於悄无声息打开了。 一柄银晃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 约莫三四尺左右,刀身呈微微弯曲状,刀面极光滑,黑夜里能倒映出眾人的身形。 手中握刀的沈岸,混身的气质宛如蜕变了般。 此刻的他,不再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仿佛回到了正值壮年的时光。浑身衣袍隨著冷风呼啸而『沙沙』作响。 那缺了一只手的衣袖隨风而被吹瘪,看上去极为孤冷。 而手握长刀的那只手,刀尖抵在地面上,与地面上的石子摩擦发出一道冷光。 此刻,周围寂静了一瞬。 段天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了解沈岸,如何不清楚此人的来歷? 此人的出身倒是平平无奇,传闻来自江湖中的一个小门派,后来那个小门派因经营不善,前些年门派最终倒闭,门派中的师兄弟和弟子们各自散去。 沈岸虽出身小门派,但武学天赋並不差,以四十岁的年纪,迈入了二品之境。 这些年,已在二品境中待了许久。 哪怕一年前,他因刺杀林江年失败后,断了一臂,消失了这么久。但是段天德不敢保证,他身上还有多少实力残存。 更重要的是……沈岸善刀! 但是,段天德从来没见到过他用过刀。 哪怕是一年前刺杀林江年时,也没见到他动过兵器。 而今晚,沈岸第一次拔刀。 此刻,段天德脸色阴沉不已:“先杀林江年!” 他急了! 先前所有的胜券在握,伴隨著沈岸的突然出现,全部化为乌有。必须先杀了林江年,否则,等他的援军一到,一切就都完了。 剎那间,四周七八名追寻而来的刺客,再度朝著林江年发动了突袭。 与此同时,岳青也动了! 他手持长枪,猛然迈出一步,气息一沉。 “哼!” 他双腿宛如,在地面上踩出两个深脚印,借力纵身一跃,跃直半空,手持长枪,骤然挑下,直逼沈岸身前。 沈岸站在原地,单手持刀,在岳青逼近的瞬间,提刀挥砍。速度极快,在岳青逼近的短短呼吸间,便已然过了数招。 岳青手中的长枪霸道无比,破军威力更是毫不掩饰,直扑沈岸身前,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 趁他老,要他命! 正值年轻气壮的岳青將气血翻涌提升到了极限,势要將眼前老者的刀挑落。 沈岸目光深邃,气息同样升起。 单手握刀,一刀一式落下,挡住了对方的一枪又一枪的攻势。 短暂交锋之下,全盛巔峰之下的岳青,名列江湖高手排行榜第二。 眼下,竟也没能从老者身上占到任何便宜。 但隨著时间渐渐推移,沈岸开始逐渐落入下风。气息紊乱,刀法也渐渐混乱。 他毕竟已经老了! 一年前,刺杀林江年那晚是他的实力巔峰! 但也是在那一晚,他败於了一位天才女子的手下。 他断了一臂,道心破碎,实力大跌! 而如今,他近六旬的年纪,实力早已不復巔峰。 又碰上手持破军枪,名列江湖高手排行榜第二名,正值巔峰的岳青,二者相碰,此消彼长。 沈岸终究还是老了!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退,提刀纵身与岳青相抗衡,刀锋之下,一时之间,岳青察觉到沈岸气息渐弱,试图快速解决纠缠,將浑身气血再度提升,手中长枪刚猛穿刺而来。 沈岸提刀,孤冷地挡在岳青身前,一步不退。岳青的所有猛烈招式,还是被沈岸一一拦下。 明明感觉对方气势弱了许多,可他却一直不能突破对方的防线,这让岳青心中一沉。 愈发焦急! 而另一边,在岳青纠缠住沈岸时,段天德也立即命刺客杀手对树下的林江年展开袭杀。 树下,林江年浑身无力地坐在那,目光恍若失神,一副动弹不了的模样。 直到,当一名刺客杀手逼近眼前,手中锋芒毕露的刀口將要刺穿林江年心臟时。 林江年骤然暴起。 那刺客杀手猛然一颤,不可置信般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的林江年。 树下,林江年依旧坐在原地,但手中不知何时已重新握起剑,一剑准確无误地刺穿了他的心臟。 甚至,这名刺客都没发现他是如何动手的。 身子一僵,轰然倒下。 不远处,段天德瞳孔一缩。 还能挣扎?! 隨著解决这名刺客后,林江年终於不再隱藏,艰难地缓缓站起身来,他脸色苍白,此刻周围的其余黑衣杀手已然逼近。 林江年提剑,冷笑一声:“想杀本世子,可还没那么容易。” 黑衣杀手,紧隨而来。 林江年握剑的手在颤抖,动作却丝毫不慢,在一名刺客逼近的瞬间,迈出一步,身形鬼魅的闪至对方跟前,一剑割破这名刺客的喉咙。 紧接著,藉助这名刺客为肉身挡体,拦住另一名刺客的刀口,反手提剑刺入对方心臟。 速度很快,速战速决! 短短呼吸之间,林江年將这袭来的七八名黑衣杀手,尽数解决。 等到解决完最后一名杀手后,他站立不稳,踉蹌后退,再度回到树下,呼吸急促,脸色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而这时,段天德提剑出现在林江年眼前,他眼神复杂,阴沉不已:“我果然还是小瞧你了!” 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的武学天赋,以及在面临生死时迸发出来的潜力,超出了他的想像。 若是留著此子,假以时日,日后真的不敢想。 但可惜,他今晚得死在这里! 再能垂死挣扎,也到此为止了。 他刚刚借力拖延时间,眼下在解决了七八名刺客后,终於到了强弩之末。 段天德提剑,逼近。 靠在树下的林江年眯著眼,已经逐渐开始失去意识,浑身软绵绵的无力。 直到,段天德提剑逼近,刺来时! 天地骤变。 原本脸色苍白的林江年,再度突然暴起。 早有准备的段天德,心头一凝,手中剑锋凝聚內力真气,轰然刺去。 不管他究竟还有什么底牌,他必须死。 段天德眼神阴冷,咬牙低吼。 浑身的內力真气催动到了极限,今日必杀此子。 然而,段天德还是小瞧了林江年这垂死暴起之下一剑的威力。树下的林江年,在段天德逼近的瞬间,目光一凝,猛然抬头,一抹精光闪过。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从刚才逃亡至此,一直到现在,他都在等一个机会! 等这一个出手的机会! 原本『奄奄一息』的林江年,浑身骤然迸发出磅礴恐怖的气息,像是压抑隱藏了许久,轰然而出。 他手中的剑锋,在剎那间挥舞出数道剑气,剑气纵横,譁然漫天。 这一刻,杀气瀰漫。 那恐怖的气息凝聚於林江年剑锋之上,面对著段天德的逼近,一剑刺出! 剎那间!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內力真气的轰动,在这一刻响彻天地。 寂静的深夜里,动静极为响亮。 就连旁边正焦灼纠缠的岳青和沈岸,也同时察觉到了树下的动静。 沈岸脸色微变,心头一惊。 正是这一剎那间,被岳青找到破绽关键,长枪直入。 “砰!” 长枪堪堪擦著肩头掠过,沈岸定神一瞧,肩头火辣疼痛,鲜血缓缓流下。 抬头,岳青目光深邃,提枪再度逼近。 “挡我者,死!” 沈岸脸色微白,却丝毫没有退步,身上的气势好似更上层楼。 …… 轰隆隆的爆炸之后,那棵摇摇欲坠的大树也遭了殃,轰然倒下。树下,林江年被这股磅礴的內力真气震飞了出去。 “砰!” 重重地摔倒在地,脸色苍白,浑身五臟六腑宛如受到重击。 “噗!” 难受的感觉压在胸口上,喉咙间一腥甜,一口鲜血吐出。 下一秒,天旋地转,浑身无力的倒下。 “叮!” 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林江年再也支撑不住,身形摇摇欲坠。 他尽力了! 这最后一剑刺出,彻底抽空他身体內的所有內力真气。 这一下,是真痿了! 而今晚这情况,若是能活下来,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几乎动弹不得。 林江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艰难的抬头看向前方。 此刻,烟雾瀰漫,逐渐散去。 死了没? 这一剑下去,应该死了吧? 要是没死! 今晚恐怕死的就是他了。 隨著烟雾散去。 “咳咳咳……” 强烈的咳嗽声响起,林江年的心情骤然沉到谷底。 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道狼狈的身形。 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如同拾荒乞丐似的,浑身黝黑,站立不稳著起身,摇摇欲坠。 又是一阵重重地咳嗽声,紧接著,同样伴隨著一口鲜血吐出。 “噗!” 段天德摇摇欲坠,但还是强撑住了身子。 此刻,他眼神惊骇,目光中满是忌惮和后怕,低头看去,只见身上那破烂的衣衫上,已然血跡斑斑。 受伤了! 重伤! 差点就没命了! 他,还是低估了林江年! 幸好,没死。 摇摇欲坠间,段天德重新站稳身形,缓缓抬头,盯著前方的林江年,声音低沉,带著些许颤抖:“刚才那一剑,是什么招式?” 明明眼看已经奄奄一息,这位临王世子竟还能使出威力如此恐怖的一剑! 那一剑,为何有些熟悉? 到底是什么? 林江年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见段天德没有死在他这一剑下,就知道完犊子了! 这下是真死定了。 此刻的林江年,也终於不挣扎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等死。 “咳咳咳……还好,还好我没死。” 此刻的段天德,后怕而又庆幸:“看来,是老天不让我死。” “也是老天想要你死!” “临王世子,受死吧。” 此刻,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 那边的沈岸自顾不暇,已然被岳青拖住,无法脱身。 段天德提剑,摇摇欲坠,再度快步朝著林江年走来。 今晚,出太多意外了! 必须要赶紧杀了此子,杀了他,才会一切尘埃落定。 段天德没有再说任何废话,也没有任何留手。剎那间便至林江年跟前,手起剑落! 银晃晃的剑锋刺向林江年的心臟,快准狠! 林江年闭上眼睛,这下是真等死了。 他尽力了! 浑身太累了,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死就死了,跟那位许王郡主一起死。 也行! 至少死了还有个美人儿作伴,去地府了再让那许王郡主给他当牛做马骑…… 或许是真的在面临生死的一剎那间,林江年耳目反而变得更为清明。在这夜深人静的剎那间,他好似察觉到一丝熟悉动静。 像是从千里之外传来,剎那间便至。 由远到近! 那种感觉极为强烈! “叮!” 夜空中,一声清脆悦耳的动静响起。 林江年发现自己没死,那刚刚悬起的剑,並没有刺下。 那种浑身发麻的感觉骤然褪去。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便见前方视线中,段天德脸色骤变,惶恐地抬头看向四周。 “谁?!”他厉声喝了一句,下一秒,再度提剑朝著林江年刺来。一剑逼近时,四周无风骤起,一股磅礴气息突然扑面而来。 刚靠近的段天德,瞬间被这股恐怖的气息震退。 黑夜里,丛林间树木疯狂摇晃,哗啦啦的落叶不断落下,被地面狂风捲起,形成了一道龙捲风。 紧接著,这些树叶在狂风的席捲之下,骤然袭向段天德。 “噗!” 段天德眼露惊恐,提剑斩去,却又再度被这股狂风震飞。 “砰!”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著鲜血,眼神惊恐抬头。 “谁,是谁?!” 狂风逐渐停息,漫天的落叶飘散。 黑夜里,一道红衣长裙身影缓缓出现在树荫之上。寂静深夜,这一袭红衣似血,红的鲜艷,也给夜色涂抹上了一层妖艷! 红裙飞舞,照映出一道绝美倾城的身影。紧接著,红裙从树荫之上缓缓降下,落在林江年身旁。 恍惚视线中瞧见这一幕,林江年感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救兵,终於来了! “……”(本章完) 第741章 死里逃生 漫天的树叶缓缓漂零落下,天地间的狂风逐渐停息。 树下,一道红裙身影转身,来到林江年跟前。 蹲下,当瞧见林江年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时,红裙眼眸底的杀意愈发浓郁。 “死了没?” 她冷声开口。 声音很冷,不知是对谁。 “快了。” 林江年声音虚弱,有些睁不开眼,朦朧间,但还是能瞥见这一袭熟悉的红裙,以及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闻著果然就是安心。 “你再晚来一点,就只能看到我的尸体了。” 林江年嘆气。 人家都是英雄救美,在最关键生死时刻,英雄出场救了美。 可到了他身上,他总是成为那个被救的美。 虽然怪怪的,但此刻林江年不得不承认……软饭真香。 “死了也好。”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林江年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紧接著一股浓郁的內力真气涌入体內。 原本虚弱的身子,重新被吊了一口气。刚刚剧烈震盪的五臟六腑,被真气保护下来。 紧接著,耳边又响起一声冷哼:“死了就不用再祸害別的女子了!” “我可是真小瞧你了,这一眨眼不见,又勾搭上了一个?” “这次还为了她差点死了?” 这声音,这语气…… 怎么跟吃醋了似的。 不过,林江年没有解释。 懒得解释。 他太累了。 现在只想躺著,好好歇息……反正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了。 柳素嘴上说著抱怨,脸色不悦,但还是灌输內力替林江年稳住心脉。 隨后,她缓缓起身,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时,浑身冰冷的气质骤然展现无疑。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杀气毫不掩饰迸发! 此刻,段天德艰难的从地上挣扎爬起来。 他脸色骇然,口吐鲜血,狼狈不堪。他抬起头,当目光落在这一袭红衣身上时,只觉得有些眼熟。 而后,仿佛意识到什么:“天神教圣女?!” 是她! 一袭红衣,气质妖艷……除了她,就没有別人了!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又怎么会跟临王世子扯上关係?! “还有人记得我?” 柳素目光有那么一丝恍惚。 教主死后,她已逐渐忘记自己的圣女身份。今晚,段天德的话,又让她想起。 “你,你……” 此刻,段天德脸色极为难看:“你也要救他?!” 段天德不可置信。 他分明记得天神教与临王府不共戴天,可眼下为何却…… 为何怎么人人都变卦了! “废话真多。” 柳素冷冷开口。 话音刚落,她动了。 黑夜里,一道红衣残影掠过,冷风起,杀机盎然。 段天德只感觉浑身毛孔竖起,死亡的恐惧危机將他包裹,甚至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叮!” “砰!” 段天德手中的剑落下,身子重重被撞飞出去,趴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这位圣女的武功实力,远在他之上。 段天德眼神骇然,心有不甘,但却绝望。 柳素眼神愈发冰冷,杀意再度逼近。 此人,必须死! 她的男人,只有她能欺负。 谁敢动他,都必须死。 柳素挥舞红衣袖袍,凌厉的冷风捲起地面树叶,化作锋利钢刀,要將段天德撕裂。就在树叶逼近段天德的瞬间,另一股狂风捲起,挡下这凌厉的一招。 “砰!” 树叶散落,漫天飘零。 柳素猛然抬眸,视线中,悄无声息多了一道清冷身影。 “你干什么?!” 柳素神色一凝,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阻止她杀人。 “不能杀他。” “他刚才差点要了你男人的命,你不杀他?!” 柳素被气笑了。 视线中,纸鳶缓步走近,她瞥了一眼地上的段天德,目光清冷而平静:“他还不能死,今晚的幕后主使,得从他嘴里撬出来!” 听到这话,柳素冷哼一声,这才作罢。 她才不管什么主使不主使,她只想杀人。 但纸鳶来了,她显然没办法杀了。 “既然你也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柳素转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里?” “想去哪就去哪。” 柳素淡淡一句,转身离开。 来的快,走的也很快,不多时,一袭红裙消失在夜幕中。 纸鳶望著柳素离开的背影,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来不及。 收回视线,她迈步来到树下,看著树下狼狈不堪的林江年,目光一皱,语气也变得紧张:“殿下,你身体如何?” “还好,死不了!” 纸鳶沉默,片刻后才道:“殿下,今晚差点酿成大祸。” 林江年听出了纸鳶语气中的意思,他嘆了口气:“谁他娘的能想到被人黄雀在后了?” “天下將大乱,恐怕日后这样的刺杀还会不少。” 纸鳶开口道:“以后,殿下万不可如此鲁莽衝动,再不能做出这样危险的行为来。” “若是今晚殿下身边带著茉莉风铃,何至於此?” “知道了,知道了!” 林江年老实点头:“你说的都对,以后我都听你的,绝对不乱来。” 见林江年点头答应,纸鳶脸色这才稍缓,又低眸道:“殿下不要嫌我囉嗦。” “怎么会。” 林江年嘆气:“这次的確是我大意,下次肯定不会了。” 纸鳶轻嗯了一声。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林江年有些意外,柳素那女人又是怎么比纸鳶还先到的? 纸鳶沉声道:“在得知殿下您出事后,青青便提前一步带著世子亲卫出发,我去找了一趟老爷子,调动了楚江城的城卫……” “我先前一路顺著踪跡过来,刚刚听到这边的爆炸声,方才確定殿下的方位……” “至於柳素,她应当比我早清楚此事,先行一步找到殿下……” 听著纸鳶的解释,林江年默然点头,今晚还真是运气好,侥倖捡回了一条命。 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 “对了!” 林江年这才又想起什么,抬眸看向前方。 此刻,前方那边岳青与沈岸的交手,也逐渐到了尾声。 沈岸毕竟年事已高,加上一年前受伤导致实力倒退,如今只能勉强抵抗。而岳青越战越勇。尤其是在发现段天德落败后,岳青气急之下,再没有留手,手中长枪如皓月破军,暴雨雷霆,枪枪致命。 沈岸堪堪阻拦,步步后退,疲態毕露。在岳青狂风暴雨之下的攻势,终於逐渐不敌。 “他……” 瞧见这一幕的纸鳶,明显愣了下。 “怎么会是他?” 显然,她认出了沈岸。 正是一年前那晚,刺杀过林江年的沈老。 沈灵珺的师伯? 可是,他今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帮忙救了殿下?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的確是来帮我的。” 林江年开口:“纸鳶,帮他一把,別让他死了。” “好。” 纸鳶看了一眼,隨即点头。 从林江年身旁接过剑,起身,朝著不远处走去。 她速度很快,看似一步步走出,但眨眼间便逼近二人。 原本气势如虹的岳青,抓住沈岸喘息间的破绽,长枪正要直接落下。就在这一剎那间,一股危险气息猛然笼罩了他。 岳青心头猛的一惊,骤然回头,见一袭白裙身影,提剑逼近。 气息强势,剑锋之上,宛若縈绕著恐怖气息。 岳青心头一惊,当即认出此人的身份……纸鳶,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 此刻,岳青知道大势已去。 今晚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就差一点,就能將临王世子斩杀。 可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功亏一簣! 岳青眼神中满是愤然和不甘,就差一点,他就能杀掉临王世子,为二叔报仇! 可惜,已经没有机会! 岳青愤怒的一咬牙,长枪在与纸鳶剑锋对碰之际,借力后撤十几步,他抬头,眼神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林江年。 隨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刺杀失败,自然不能再留下! 留得青山在,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给林江年任何机会! 眼见岳青骤然逃离,纸鳶停下脚步,並没有去追。 夜幕之下,道路复杂,岳青武功並不弱,她追不上,反而容易遭到暗算。 而且,他也逃不了! 今晚所有涉及此事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纸鳶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沈岸。 此刻,沈岸站在原地,手中紧握著那把钢刀。 钢刀之上,依旧锋芒毕露。但握钢刀的沈老,却如风烛残年。刚刚的气势不復,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摇摇欲坠。 他踉蹌两步,接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沟渠纵横的沧桑老脸上,眼神浑浊,像是已经快没了气息。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手上那柄钢刀也跌落在地。 四周,安静下来。 林江年不知何时艰难挣扎起身,来到他身前。望著眼前的这位老者,眼神有些复杂。 他也没想到,今晚会出现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的人,会是他。若非没有他出面挡下了岳青,拖延了大量时间。今晚的林江年,必死无疑。 只是,他为何要救自己? 林江年心中隱约有了猜测,但不確定。 “今晚,多谢沈老出手相助。” 林江年看著沈老,恭敬拱手。 无论如何,对方都救了他一命,这份恩情林江年得承。 沈岸没说话,依旧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神中的精气神肉眼可见般的消退。 直到过了良久,终於缓过了一口气,沈岸的声音虚弱,微微颤抖,似有些感慨:“老了,不中用了……” 而后,他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一年前,老夫欠你的那条命,今日就当是还了。” 林江年开口道:“沈老救命之恩,自是铭记在心。” “造孽啊造孽。” 沈岸喃喃自语。 林江年则是又问起:“沈老,为何今晚会在这里?” “沈老又是如何得知他们会刺杀我的?” 沈岸为何今晚会出现在这里? 如此巧合? 还是另有缘故。 不过,沈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缓缓嘆气道:“一年前,老夫受人之託,刺杀世子,没想到一年后,一切又会重演……” “殿下,日后可是要自己小心些。” 沈岸的话中,好似透露这些什么,林江年皱眉:“沈老知晓些什么?一年前让沈老刺杀我的人,究竟是谁?” 是那位许王么? 除去三皇子之外,似乎也只剩下他了。 沈岸嘆气:“老夫无意掺和你们之间的恩怨,此事,只能殿下自己去查。” 林江年沉默了下,点头:“多谢沈老。” “老夫,已经时日无多了。” 沈岸神情黯淡,似有种说不上来的哀伤:“殿下,能否看在今日之事的面子上,答应老夫一件事。” 林江年道:“沈老儘管讲。” “老夫这一辈子並无什么牵掛,唯有那师侄女独留世间……” “昔日灵珺不懂事,衝突了世子,与世子有些恩怨矛盾。还请世子且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老夫过世后,她在世间再无亲人。可否请世子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日后能好好待她……” “若是哪天惹恼了世子,也请世子……能饶她一命!” 沈灵珺? 林江年恍惚,他差点忘记那位女侠的存在。 想想,上次见面都是在数月之前回临江城的路上。那时候的沈女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衝动大大咧咧乱来的女侠了。 倒是成熟了不少。 林江年沉默了下,点头:“沈老放心,今日沈老救命之恩。日后,若是她日后遇上什么危险,我必定护她周全。” “那,那就多谢世子了。” 沈岸像是放下了心头的石头,终於坦然。 他將手中的刀重新收入行囊中,动作缓慢的整理好。紧接著,背上行囊。 行囊压垮了他的腰,重新成了那佝僂的老者。 “沈老,这是要去哪里?” 林江年开口问起。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个坟。这一辈子,也累了!” 沈岸缓缓开口,他拢了拢身上宽大的衣衫,转身,缓缓离去,逐渐消失在黑夜。 余留下那一截短袖在风中定格,好似欢送。 这位昔日也曾在江湖中留下些许名声的老者,悄无声息地落寞。 从古至今,英雄豪杰的落寞,往往大多都是悄无声息的。 ……(本章完) 第742章 惨兮兮的许王郡主 这一夜,註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楚江城外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很难不引起城中的察觉。当有些胆子大的人来到临江边上,看到鲜血染红江面,到处是断壁残垣,夜风將血腥味传遍城外。 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大事! 而后,一个消息悄无声息地传遍了整个楚江城。 临王世子,遇袭了! 今晚的临王世子,遭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刺杀。此消息一出,楚江城顿时沸腾。 这个消息,的確太过於令人吃惊!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楚江城刺杀临王世子? 听说,今晚刺杀的刺客杀手数不尽数,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了致临王世子於死地。 更是听说,姜家侍卫几乎倾巢而出,就连城防侍卫都已经被抽调,前去营救临王世子。 至今为止,临王世子依旧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传回,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那些与临王世子有恩怨,甚至於跟姜家有仇之人,自然是背后拍手称快,感慨老天有眼。 但更多的是,无数世家察觉到了这其中背后的不对劲。 临王世子遇袭? 谁干的? 不少敏锐嗅觉的人甚至预料到,楚江城的天,恐怕要变了! …… 孙家! 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孙家的眾人都睡不著觉,就连孙长天睡下后,也被人喊醒。 “遇袭?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前厅內,孙经国脸上泛起几分兴奋:“若是这临王世子死了,对咱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啊!” 孙经国兴奋,但剩下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喜悦了。 孙桥皱著眉头,目光深邃:“这会不会有些太巧了?” “他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遭遇刺杀?” 孙经国听到大哥的话,也逐渐冷静下来,目光一凝:“大哥你的意思是,这是林江年的自导自演?” “也不太可能。” 孙桥摇头,他的確有过如此猜想。但若是自导自演,不至於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今晚江面上血流成河,根本不像是演的。若真是演的,那这未免也太下得了血本。 听说姜家和城防侍卫都出动了,更是听说姜家的人脸色焦急匆忙,不像是演的。 临王世子,恐怕是真的遇上了刺杀! “只要不是演的,那这不是好事吗?” 孙桥没说话,抬头看向主座上的父亲。 孙长天目光深邃,脸色凝重,他沉声开口:“对我们孙家来说,未必是好事!” “我孙家刚与姜家撕破脸皮,与他林江年有过恩怨。如今那小子遇刺,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我们孙家乾的。” 一旁的孙经国沉声道:“此事与我孙家无关,就算怀疑,又能如何?” 孙长天冷声道:“我倒是担心,那小子会藉此发难!” 说到这里,孙长天冷笑一声:“他要是今晚死了,那倒一了百了,要是没死……” 说到这里,孙长天目光变得愈发凝重:“速速派人去盯著,一定要把姜家的一举一动全部监视!” “若是临王世子还活著,第一时间前来匯报。” “是。” “……” 这一夜,註定有许多人睡不著。 尤其是曾与姜家和临王世子有过恩怨的那些家族,不只是孙家,同样的还有徐家。 自徐修竹被林江年抓走后,整个徐家惶恐不安,尤其是徐家家主徐彦,他要担心的不只是临王世子会对他儿子不利,同样的还有家族能否存活。 此次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勉强保全了徐家,可依旧换不回儿子。 自然,徐彦也曾想过是否要暗中试探除掉林江年。可当他才刚有如此想法时,便得知了临王世子遇袭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他天塌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他,连忙第一时间赶往姜家。 然而姜家早已戒严,不再见任何外人。与此同时,整个楚江城都进入了戒备时期。 第二天清晨,整个城中的百姓都嗅闻到空气中的紧张和肃杀感。 城中多了无数往日见不到的士兵,四处戒严,城中禁止任何一切娱乐项目。甚至就连西城门往日的货运来往,今日也一併取销。整个城中,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慌感。 无数百姓议论纷纷,猜测不断,怀疑著临王世子是不是遇刺身亡了。若是临王世子当真死了,这可真就会引发楚江城的大地震。 那位临王爷得知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死了,会不会发疯,谁也不敢保证! 若是临王府藉机起兵,到时候,整个江南那就都完了! 无数人忧心忡忡,眼线暗探密切关注著姜家的动静。而此时的姜家,则是闭门不入。整个府中上下戒严,任何外人都进不来。 內院,房间內。 林江年躺在床上,目光失神,浑身疼痛无力,像是纵慾过度,浑身被抽空了似的。 提不起一丝气力! 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 得益於玄阳心法的强悍,滚烫的气血一直护住他的心脉。加上昨晚一路逃亡,他其实並未受太严重的伤。 除了最后为了抗下段天德的绝杀,迫不得已强行动用了剑之九术,遭到反噬受了些伤。 不过,这些伤倒並不严重,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但他身体的亏空,这才是真正实打实的亏。 从江面上无数刺客杀手的包围圈杀出一条血路,一路逃亡,途中还顺带耗费真气帮那位郡主稳住心脉。 到了最后,林江年是真的全部被榨乾,一滴都不剩了。 若非柳素关键出现,怕是早已经丟了性命。 眼下,林江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浑身无力。 肾虚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得追溯到第一次被长公主吸乾时。那一次,甚至都没现在这么极限。 林江年就这样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隱约间听到房间內出现了不少身影。有风风火火闯入进来的许嵐,也有担心抹泪的小竹,甚至,林江年还听到了小姨焦急的声音。 他很想睁开眼睛,但却动弹不得。 直到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体內涌入一股清冷的清泉,那股清泉蔓延至浑身各处,舒缓著他身体內各处经脉。 林江年原本亏空的身子,逐渐一点一点恢復。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似做了一场很久的梦。梦醒后,林江年终於能艰难的睁开眼睛。 睁眼时,视线中瞧见一道熟悉清冷身影。 一袭浅衣轻衫的纸鳶坐在旁边,目光清冷,泛著几分担忧。 “殿下,你醒了?!” 纸鳶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到几分喜悦。 林江年神情虚弱,恍惚问道:“我躺了多久?” “两天两夜。” 纸鳶轻声开口解释。 两天? 睡可真久啊! 看来这次真的差点要了他命。 林江年心中感慨,他开始尝试重新掌握身体的四肢,艰难的想要坐起身来。旁边的纸鳶起身,搀扶著林江年坐起身来。 “殿下,你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復,不宜乱动。” “没事,这次都活下来了,那就死不了。” 林江年开口。 听到旁边没回应,扭头,便对上纸鳶那双清幽的眸子。 “好吧,听你的。” 林江年又嘆气:“不动就不动。” 纸鳶脸色这才缓和:“殿下先好好养著身子,其他的暂时都別管,养好身子最重要。” 林江年问道:“外面呢?现在情况如何?” 纸鳶道:“殿下遇刺的消息,外面已经传遍,老爷子已经下令封锁殿下的消息。”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又问道:“查到是谁干的了么?” 纸鳶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很难查?” 纸鳶低眸,语气微冷:“刺杀殿下的这些人都是死士,几乎没有留下活口。” “段天德呢?”林江年问道。 纸鳶平静道:“暂时关押在地牢,他的嘴比想像中要硬,还没撬开。” “慢慢审,別让他死了。” 纸鳶点头。 “他们一年前刺杀过我,如今捲土重来。这个段天德,还有那个岳青……你说,是不是跟一年前的背后主使是同一个人?” 林江年问起。 纸鳶沉默著,半响后才道:“殿下指的是许洪?” 林江年目光深邃:“除了他,还有谁有如此大手笔,能动用这么多死士,甚至能瞒过楚江城水军,悄无声息发动刺杀?” “再者,也只有他对我如此恨之入骨,巴不得我死吧?” 纸鳶静静听著,目光隨即变冷。 “此事,我会稟报王爷。” 纸鳶轻声道:“此仇,也势必会替殿下报。” 一年前,殿下入京那晚,刺杀殿下的人当中,除了三皇子外,还有那位许王爷的影子。 如今一年过去,三皇子早已倒台。剩下的,也只有那位许王爷了。 只是…… 纸鳶微微皱了皱眉,並未言语。 “你想到了什么?” 林江年问起。 “有些奇怪。” “嗯?” “许洪起兵谋反在即,如今是他与朝廷互相牵制拉扯的关键时机。如此情况下,许洪为何会突然来刺杀殿下?” “他难道不担心,王爷倒戈朝廷,共同討伐他?” 听到纸鳶的话,林江年想了想,的確也有些道理。 “不过,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可以办到这点?”林江年反问。 纸鳶又沉默了。 寻常的世家根本办不到,且不说如此之多的死士,更何况是在楚江城有著手眼通天的手段。 如此说来,只可能是许家! “不一定是许洪,也有可能是许轩!” 林江年冷笑一声:“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得查!” “他们这次没能要本世子的性命,接下来就轮到本世子报復了。查,把所有涉及此事的人全部都揪出来,还是那句话……” 说到这里,林江年看了纸鳶一眼:“你那句话怎么说来著?” 纸鳶沉默了下:“寧错杀,不放过?” “没错,就是这句!” 这次被刺杀,死里逃生,林江年心中可谓是憋著一口气。回想起逃亡的绝境逢生,他依旧心有余悸。 心中有股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 既然要报復,那就要报復的狠一点。 掀桌子,都別过了! “要闹,那就闹大点!” 林江年冷笑:“本来是想趁这次机会,栽赃陷害给孙家。不过眼下看来,似乎倒是锦上添了!” “殿下打算怎么办?” “抄家,必须抄家!” 林江年冷笑:“给他们好脸色,他们真以为本世子是什么讲礼貌的善茬了?能谈就谈,不能谈直接掀桌子。” 纸鳶默然,点头:“我知道了。” 她明白了殿下的意思。 “对了,许朝歌呢?” “她还活著吗?” 林江年终於想起了那位生死不明的许王郡主。 纸鳶看了殿下一眼,点了点头:“她还没醒。” “还没醒?” 林江年有些意外:“死了?” “还没有。” 纸鳶轻摇头,道:“她的伤势太严重了!” 回想起那位许王郡主的悽惨模样,就连纸鳶心中也不由升起了几分惻隱之心。 的確很惨! 被长枪戳穿了肩头,伤势感染髮炎,失血过多,等到纸鳶救下她时,那位许王郡主只剩一口气。 在殿下的要求下,把她带回姜家,命人医治。在精心的救治下,再加上从如意楼带来的保命珍贵药丸,才堪堪保住她的性命。 不过,她依旧没脱离危险期,还处於昏死状態。能不能活,只能看天命。 得知消息的林江年,也不免有些感慨。 这女人的確惨了些,堂堂郡主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纸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心疼了?” “我怎么听出你语气里的酸意?” 林江年笑呵呵的看向纸鳶,却见纸鳶移开目光,侧脸清冷,懒得理他。 “这次要不是她,怕是死的人就是我。” 林江年嘆气:“那个岳青武功在二品之上,要不是她挡住对方,我早就没命了!” “某种意义上,她那一枪也是替我挨的。” 听到这话,纸鳶沉默。 她自然清楚,刺杀那晚凶险无比,以殿下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轻易逃脱。 唯有那女人在场,方有一线生机。 “反正,別让她死了。” 林江年感慨道:“她还欠我三条命没还,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了她。” “……”(本章完) 第743章 你又沾花惹草 “三条命?” 纸鳶听到这话,抬起眸子:“她何时欠殿下三条命了?” 目光灼灼,像是要將林江年看穿似的。 “那天晚上我有三次可以丟下她独自跑路的机会,但本世子心善还是救了她……这不就是欠了本世子三条命?” 林江年轻咳一声,他一时嘴快,怎么把这个也说出来了? 纸鳶听完后,默不作声。 沉默了半响,才又道:“殿下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她。” 纸鳶看了他一眼,语气轻声道:“这次,殿下与她面临生死危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她若醒来后,殿下打算怎么待她?” “她要能活,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唄?” 林江年刚说出口,又抬眸对上纸鳶清冷的目光,似意识到什么。 “纸鳶,你不会是想说……她会赖上我吧?” 纸鳶平静道:“殿下英雄救美了。” “这也算?” “为何不算?” 纸鳶平静道:“殿下这次救了她,她若对殿下以身相许,殿下待如何?” 林江年:“……” 这里设圈等著他呢? “不可能的。” 林江年当即否认:“人家堂堂许王郡主,怎么可能会干出以身相许的事情来?” “若她愿意呢?” “愿意也不成。” “是殿下不成,还是她不成?” “是……” 林江年正要开口,抬头看著纸鳶,反应过来:“好哇,纸鳶故意的是吧?” “你不听话了,来套本世子的话?” 纸鳶目光淡然:“是殿下心中有鬼。” “我怎么就有鬼了?” “那殿下为何避而不谈?” “你想怎么谈?” “殿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纸鳶眸光轻柔,淡淡问道:“倘若她对殿下以身相许,殿下打算如何?” “当然是拒绝!” 林江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开玩笑,这种送命题他自然不可能答错。 那位许王郡主自然不可能以身相许,她是个聪明人,就算感性上头,也不可能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至於林江年,更是不可能答应。 不过,不接受以身相许是一回事。但却也没说,不能通过別的其他方式。 就比如说,林江年还等著她当牛做马给自己骑来报答呢…… 不衝突,不衝突。 纸鳶自是不清楚林江年心中想法,听到殿下的话后,沉默了下,方才淡淡道:“希望殿下记住今日之话,不要反悔。” “不反悔,肯定不反悔。” 林江年点头,似感觉身子恢復了些许气力,衝著纸鳶伸手:“来,让殿下抱抱。” 纸鳶站在原地没动:“殿下身子还没恢復,就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哪有乱七八糟?就只是想单纯抱抱你。” “殿下还是好好歇息吧。” 纸鳶自然没听话,她本就不是什么听话的小侍女,从当初第一次见面时林江年就已知道,因此也只是逗逗她,没有真强求。 强求也没用! 但每次林江年开口强迫时,纸鳶总会露出一些与寻常不同的反应,很可爱,也很反差,林江年乐在其中。 “殿下醒来了,我先去告知小姨她们。” 纸鳶轻声开口,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到什么,脚步顿了下:“小姨,很担心你的伤势。” 小姨很担心他? 林江年有些怔神,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小姨就一直有些刻意的迴避著他,两人极少见面,关係也早已回不到从前。 像是有什么隔阂挡在了两人中间。 林江年自然清楚,这样的隔阂很难消除。 至於原因,也心里有数。 正想著时,房间外又传来脚步声,紧接著,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走进房间。 “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响起,许大小姐出现在房间里,瞧见坐在床边的林江年,快步走上前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没什么毛病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有没有感觉自己寿命不长了……” 眼见许大小姐喋喋不休,林江年瞥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想著我点好?” “巴不得本世子死是吧?” “哼哼,才没有!” 许嵐矢口否认,气愤道:“没良心的,亏我这么担心你,你还说这种话?!” “你也不听听你问的是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许大小姐理直气壮,但很快眼神又变得幽幽,有些后怕:“你这次真的嚇死人了!” “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吗?两天,整整两天两夜誒!” “小竹都被嚇哭了好几次!” 听到这话,林江年这才想起:“小竹呢?” “还躲在房间里哭鼻子呢!” 林江年看她一眼:“那你哭了没?” “我,才没有!” 许嵐冷哼一声:“本小姐岂会是那种会哭鼻子的小姑娘!” 虽如此说著,但许嵐语气却有些心虚,隨后又上前忍不住问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被刺杀?赶紧跟我说说!” 许嵐实在是太好奇了又担忧了,到底怎么回事,可这几天没人能给她解答。 “还能有什么事?又被人刺杀了唄。” “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许嵐微微睁大眼睛:“谁刺杀你的?” “不清楚,不过估计还是那位许王!” “又是他们?!” 许嵐睁大眼睛,满脸气愤:“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 “的確欺人太甚。”林江年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一年多来,林江年经歷了多次刺杀,但基本上背后都有许王府的影子。 许大小姐狠狠咒骂了许王府一阵后,才又想起什么:“那,怎么还有个女人?” “什么女人?” “就跟你一起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啊?” 许嵐忍不住问道:“她是谁?怎么跟你在一起?” “一个可怜的女人!” “又是你的女人?!” “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又是我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 许嵐理直气壮,撇嘴幽怨道:“你的女人还少吗?难道她不是你在外面沾惹草带回来的?” “这次还真利害,出去沾惹草差点丟了命呢~” 许大小姐丝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神色。 林江年懒得跟她爭执:“还有事没,没事的话赶紧出去,我要歇息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担心你,你赶我走?!” “不走也行,你过来!” 林江年衝著她招招手。 “干嘛?” 许嵐下意识走近,走到床边。 “过来,坐下!” 林江年拍了拍旁边位置。 许嵐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下了。 刚坐下,便感觉有一只手轻车熟路的落在她腰肢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十分熟稔的缓慢摸爬,一路往上。 然后…… “你……” 许嵐浑身紧绷,脸蛋顿时红了。 羞恼不已。 “你干什么?!” “身上伤还没好,你,你就乱来?” “我没乱来!” “那你的手在干什么?!” “就摸摸!” “不许,你,你放开!” “哎,別挣扎,就让我摸一会儿……你知道我这次快死了吗?浑身痛,你让我缓解缓解疼痛!” 许嵐脸色羞红,气恼道:“摸我就能缓解疼痛不成?” “当然呢!”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顺势捏了捏:“能转移注意力,减缓身体疼痛。” “我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经常骗我!” “所以这次不会了。” “……” 许嵐脸色緋红,对於林江年占她便宜的行为极为气愤。 这傢伙昏睡了两天,一醒来就对她动手动脚……果然是个色胚。 不过,虽然气愤,但许嵐却也没有阻止林江年。 也或许是没有力气阻拦。 她的身子本就异於常人的敏感,在被林江年拿捏住了『弱点』后,浑身瘫软酥麻,有些无力的缩成一团。 通红著脸,羞恼地紧咬下唇:“你,你还真是个色胚,下流!” “咋的,你许大小姐给本世子下药的时候怎么不说?” “不,不许说了!” 许嵐羞恼,气急败坏的阻止林江年说下去。 她现在有些没脸面对之前自己的『强悍』行径,下药就算了,还下药失败……太丟她一世英名了。 “咱们这叫礼尚往来!” 林江年感慨道:“没想到许大小姐也深藏不露啊?” 之前林江年一直以为这位许大小姐一马平川,与他乃是好兄弟中的好兄弟,后面亲自证实了一番,发现有认知错误,导致了他目测实物。 许大小姐平日里习惯束缚,导致视觉上显得就挺小眾。 唯有真正上手后,才能验证真偽。 “別,別说了……” 许嵐红著脸,羞恼不已:“你快別摸了!” “再摸一会儿。” “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那再摸一会儿。” “好了没,我,我感觉有些奇怪……”许嵐声音微微变得颤抖。 “哪里奇怪?” “我,我不知道……” 许嵐脑袋埋进林江年胸口,气恼的锤了他一下,却有气无力:“就,就是奇怪……” 林江年低头看著满脸緋红,浑身酥软的许嵐,似意料到什么,他低头凑到许嵐耳边,轻声惊嘆开口:“你该不会是……” “不许说!” 许嵐又急又气,慌忙捂住林江年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让说。 但林江年心知肚明。 “要不……” 林江年又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许嵐脸色更红了,眼神闪躲慌乱:“你,你真的是……” 又似想到什么,许嵐咬著下唇,恼道:“你都这样了,还能行?” “大部分肯定是不行了,但局部还能行!” 林江年看她一眼:“来,给你一个主动征服本世子的机会来了!” “我,我才不要!” 许嵐羞红著脸,下意识瞥了一眼门外:“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放心,不会有人来的。” 许嵐红著脸拒绝,林江年则是跟哄骗小孩子似的,循序渐进,小声的哄著。 许大小姐耳根子本就软,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但实则少女心事什么都写在脸上,也很容易猜透。 在林江年的一番『哄骗』之下,她迷迷糊糊地上了套,下意识伸出手缓缓往某处摸去。 可刚有所动作,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一声脚步,顿时嚇的许嵐回过神,容失色。她惊慌地想要站起身来,但浑身瘫软,双腿更是无力,感觉有什么涌现。 她面露惊恐,赶紧將林江年的手抽出来,然后整理身上衣衫。可即便如此,她脸上的羞红还是暴露了她的状態。 许嵐又羞又急,脑袋简直一片空白。 而这时,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下,没了动静。 像是突然停下。 也正是这个时间,给了许嵐喘息的机会。 她连忙深呼吸一口气,恶狠狠又幽怨的瞪了林江年一眼,快速站起身来。 虽然身子骨还是发软的,但勉强能站起身,脸色緋红,视线移开,站在一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而这时,房间外的身影也来到门口。 推门,走入。 房间內的二人同时抬头看去,视线中,出现了一袭温婉典雅的女子身影。 姜语湘。 “小姨!” 林江年面露一丝喜色。 原本心中忐忑,眼神复杂的姜语湘,走进房间时还有些莫名的慌张。 可在瞧见脸色苍白,浑身虚弱的林江年时,顿时脸色一变。 她快步走近,来到床榻边:“臭小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小姨轻柔而又关切的语气传来,带著几分焦急,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林江年脸色虚弱,声音有气无力:“小姨,我没什么事,死不了。” “这还死不了?!” 听到林江年如此虚弱的语气,姜语湘脸色当即变了:“你身体很难受吗?怎么脸色会那么白?我去喊大夫?!” “不,不用……” 林江年有气无力道:“大夫看过了,我,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小姨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 此刻的姜语湘满脸关切,还有几分气恼。 “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你真的是……” 姜语湘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是又心疼又复杂。 而一旁正羞恼的许嵐瞧见这一幕时,怔住了。 不是…… 这混蛋刚才还精力旺盛的占自己便宜,甚至还骗自己看金鱼。结果湘姨一来,他就变得一副这么虚弱的样子了? 他,他…… 他绝逼是装的! 反应过来的许嵐气坏了!!(本章完) 第744章 跑得了和尚 许嵐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戳穿,只能气呼呼的瞪著这傢伙,脸蛋气的圆鼓鼓。 而此时的林江年,的確在装虚弱。 当然了,也不能是完全在装。 他的確很虚弱,內力损耗过度,虽没有伤及根骨,但也肯定不能那么快恢復。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眼下在小姨面前,要是林江年表现的没事一样,指不定小姨等下就走了。 而林江年一装虚弱,小姨果然无比紧张,焦急地查看著林江年的身体情况。 “大夫怎么说?你都虚弱成这样了,他们难道没有看出来?” “我,没事的。” 林江年有气无力道:“我这属於身子亏空,外补没有太大用处,只能自己养。” 姜语湘眉眼间满是担忧,自从得知林江年出事后,她整颗心都悬著。 江年是姐姐惟一的孩子了,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都不知道如何向姐姐交代。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外,或许也还有其他的缘故。 那晚得知林江年遇袭后,姜语湘就担忧的整夜睡不著。直到得知林江年平安回来后,她才稍许鬆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依旧不安。尤其眼下见到林江年这般虚弱模样,心头更是焦急。 语气中,也不自觉多了几分责怪:“臭小子动不动就做出如此衝动的行径来,这次更是好了,差点丟了性命!” “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 姜语湘是又急又气。 那晚刺杀的事情,她已经从纸鳶口中得知。归根究底,就是这臭小子一意孤行,要给孙家下套,孤身前往见那位许王郡主。 没成想出了意外,被刺客杀手盯上。 听说九死一生,差点丟了性命。 此刻的姜语湘,只感觉庆幸和后怕。 “小姨,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 “没了,绝对没了下次。” 林江年老老实实保证:“以后我绝对不单独行动。” 听到林江年信誓旦旦的保证,姜语湘脸色这才缓和不少,没好气道:“希望你说话算数,不要再乱来!” “肯定不会!” 林江年嘆气,正说著呢,冷不丁瞧见旁边扑哧一声,才见许嵐还站在一旁,看著林江年吃瘪,被湘姨训的跟儿子似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太解气了! 平日里她总被这傢伙欺负,难得见到这傢伙如此老老实实的挨训,许嵐心里可高兴了。 尤其是看到林江年吃瘪的模样,许嵐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有些掩饰不住的哈哈大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林江年没好气道。 “不许欺负小嵐!” 林江年刚开口,旁边的姜语湘便瞪了他一眼:“你朝小嵐撒什么气?!” “湘姨,他总是欺负我。” 许嵐像是找到了靠山,连忙可怜兮兮的跟湘姨告状:“他天天欺负我,一言不合就骂我……我好惨……” 林江年:“?” 这姑娘什么时候学会告状了? 还有,自己什么时候骂过她? 听著许嵐的哭诉,姜语湘脸色微变,俏眉竖起,盯著林江年:“你还总是欺负小嵐?!” “不但骂她,还打她?!” 还別说,摆出一副长辈姿態的姜语湘,颇有那么几分气质。 明明与林江年相差无几的年纪,但却因为这长辈的身份,使得她气质愈发出眾。 林江年瞧著这张脸,莫名想起脑海中当晚那张『容失色』的脸庞,重迭在了一起。 一时间,有些恍惚。 “小姨,你別听她信口开河,我何时打过她?” 林江年嘆气:“我真要是打了她,她能憋到现在才说?怕是早已满世界都宣扬了!” “就是你打了我……你不让我跟別人说,威胁我还要打我!” 许嵐委屈巴巴。 她还戏精上身,演上了。 “湘姨,就是他欺负威胁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姜语湘自然知道许嵐的话里面多少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不过身为长辈,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出头的。 正要开口时,却又听到林江年慢悠悠道:“你可別胡说八道了,我何时打过你?你要说打的话……” “打屁股也算打么?” 此话一出,房间內瞬间寂静。 原本还正在兴高采烈告状诉苦的许嵐,整个人一僵,愣在原地,脸上表情先是呆呆,隨即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羞红,很快,一张脸蛋瞬间緋红。 “你,你……” 许嵐没想到林江年竟会说起这个,顿时脑中浮现起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羞慌不已:“你胡说什么?!” 她整个人羞的不行,平日里私下被林江年这么调戏就算了。眼下湘姨可是还在旁边呢,这混蛋怎么能当著湘姨的面说这些? 他还要不要脸了?! 呸呸呸! 而一旁的姜语湘显然也没料到,愣神时,她目光落在一旁许嵐那少女羞涩的脸庞上,以及那不安忸怩的神情。 心头涌现一丝异样。 说不上来,但却又感觉不太舒服。 再抬头,正好又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对视瞬间,姜语湘突然心臟似猛的跳动了下。 紧接著,有些慌乱的移开。 再然后,她有些气急败坏开口:“臭小子,不许欺负小嵐,不许耍流氓。” “好的。” “哼!” 姜语湘冷哼一声,不知为何,感觉房间內温度似乎有些高。 她起身:“你们小两口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著,她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房间內二人一眼,起身离开,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等到姜语湘离开后,房间內剩下林江年和许嵐,林江年目光玩味的打量著她:“告状是吧?” “你,你想干什么?!” 许嵐瞥见林江年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当即察觉到不妙,转身想要开溜:“我,我也走了!” 说著,跑的贼快。 “跑吧跑吧,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本世子好了,第一个收拾你。” 身后传来林江年恶狠狠的声音。 跑到门口的许嵐听到这话,脚下踉蹌一步,紧接著羞恼地回头瞪了林江年一眼:“你敢欺负我,我就去跟湘姨告状!” “让她狠狠教训你!” 林江年扬眉,让小姨来教训他? 嘿,这傻姑娘应该还不知道,谁教训谁还真不一定呢…… …… 林江年的身子毕竟只是亏空虚弱,並没有伤及根骨和五臟六腑,只是有些轻伤,算不上太严重。 等到休息半天后,身体恢復了些许气力,便能起身下床。 虽然动用不了內力真气,也不能长时间运气,不过行走已经无恙。 姜府早已戒备森严,在林江年清醒之后,姜政和姜寧康两位舅舅都过来看望过,甚至连姜绍安都跑来了,紧张兮兮的询问林江年有没有事。 在姜绍安眼里,如今自己的这位表哥可是他日后出门吹嘘壮胆的靠山,可不能出事了。 当日那位紈絝小少爷,如今儼然唯林江年马首是瞻。 最后来的是姜老爷子,他脸色很不好看。得知自己的外孙差点遇袭身亡,这位姜老爷子难得生气。 同时,他也势必要將这次刺杀林江年的刺客凶手揪出来。如今林江年安然无恙,接下来,报仇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 虽然已经猜测到幕后的主使极有可能是许王府,但仅靠许王府想要操控远在江南的杀手刺杀林江年,明显不太可能。 这其中背后一定有江南世家的掺和,林江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背后的世家给揪出来。 不过,这些已经不需要林江年亲自去监督,自有姜家和世子亲卫去办。 同时,临王世子与许王郡主在楚江城遇袭的消息已经传出,眼下最头疼的应当是楚江城的知府。若不能儘快查明真相,给个交代,他这知府恐怕是真的当到头了。 …… 清冷的小院,静悄悄著。 林江年在小竹的搀扶下,来到这处院子。 林江年的行动已经无碍,不过小竹担心殿下的身子,还是跟在了殿下左右。 “殿下,我们这是去哪?” “去见一个人。” “见谁?” “一个以后可能要给你端茶倒水的女人。” “啊?!” 小竹惊愕的睁大眼睛,给她端茶倒水? 这小竹想都不敢想。 她只是殿下的贴身丫鬟,哪有给她这么个贴身丫鬟端茶倒水的? “殿下,你又骗小竹!” “真没骗。” 林江年迈步来到了屋檐下。 门口,守著两名侍女。 “殿下。” 侍女恭敬开口。 “她怎么样了?” “回殿下,许王郡主已经醒来,但是伤势还是很严重。” 林江年点头,对於这个结果並不意外。 能活著已经是万幸,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许王郡主? 一旁的小竹听著,微微睁大眼睛。 什么嘛! 来见的明明是许王郡主。 殿下总不能是让人家郡主给自己端茶倒水吧? 殿下果然是在骗人。 “我去看看她。” 林江年摆摆手,迈步走进房间。 清静的房间內,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药草香味。林江年来到屏风后,瞧见躺在床上的一道倩影。 许王郡主! 往日神采飞扬的许王郡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极为苍白,毫无半分血色憔悴的脸蛋。 身上穿著宽鬆常服,肩头上的枪伤已被重新包扎好,听说伤口有些发炎了,幸好处理妥当,没有殃及性命。 在昏睡了三四天后,这位许王郡主终於醒了过来。但由於失血过多,导致她依旧处於晕沉状態。哪怕清醒过来,依旧恍惚。 直到听到脚步声时,她艰难的扭头,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隨即,她目光怔怔的看著他。 “算上这一次,你已经欠本世子四条命了。” 林江年看著她,似笑非笑:“你想好该怎么报答本世子了吗?” 听到这话,许朝歌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意。这一抹笑意,使得她虚弱苍白的脸蛋上,多了一丝惊艷。 “当牛做马?” “看样子没忘,那我就放心了。” 林江年说著,隨意地往床边一坐:“挪挪,让我也躺躺。” 许朝歌怔神,眼眸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羞涩。她似想挪动身子,可刚一动弹,肩头的疼痛袭来,顿时浑身无力,脸蛋上浮现一抹痛楚。 “算了,你还是別动了,別等下扯著伤口。” 林江年嘆气:“还是等你恢復了,再来给本世子当牛做马吧。” 许朝歌神情虚弱,但心情似乎不错:“你就这么著急?” “能不急吗?” 林江年嘆气道:“万一你等下翻脸不认帐了咋办?” 听到这话,许朝歌微微敛眼:“我,不会赖帐。” “那就行。” 林江年满意地点头,“还有那天晚上的话,也还算数吧?” “什么?” “就你临死之前说的啊?” 林江年帮她回忆著:“什么死之前还没跟男人睡过……什么太遗憾了,你说你想临死之前爽一下?” “还让本世子帮你……这应该也算数,不会反悔吧?” 一抹羞红之色,肉眼可见地从许朝歌苍白的脸蛋上浮现,紧接著迅速瀰漫。 林江年的话,顿时让她回忆起逃亡的那晚…… 当时迷迷糊糊的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嘴里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糊涂乱七八糟的话。 那时候的她,是真以为自己死定了,才会胡言乱语。 可眼下清醒后,再回忆起当时说过的那些话,许朝歌顿时羞耻不已。尤其当林江年又重新一字一句复述她的话时,更是让她有种想找个地方钻进去的衝动。 哪怕再不要脸,也不能这样啊? 自己当时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都快要死了,还想著要睡男人? “你……” 似是因羞涩而激动,许朝歌的气色红润了不少,她声音虚弱,却没好气道:“能不能先不提这个了?” “行,先不提这个,那我们提另一件事情吧。” 林江年开口。 “什么事?” “就提一提,咱们这次遇刺之事……” 说到这里,林江年目光落在她身上,脸上笑容收敛,缓缓开口:“是你爹乾的吧?” 此话一出,许朝歌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陷入了沉默。 ……(本章完) 第745章 对孙家下手 寂静。 隨著林江年的这句话开口,房间內突然陷入死寂。 许朝歌没有开口,但她脸上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 “看来,你也猜到了?” 林江年从她的神情反应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轻笑一声,莫名有些感慨。 相比之下,他遭遇这么一次刺杀,受到的伤害似乎要比这位许王郡主小的多? “我不知道。” 许朝歌情绪低落,本就虚弱的神情变得更加虚弱。她躺在床上,眼睛盯著房樑上,有些恍惚,也有些失神。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想?” 林江年的声音又传来。 许朝歌沉默。 从那晚刺杀开始,在將所有可能的人全部想了一遍后,有些真相就开始逐渐浮现出水面…… 她不愿意相信,她当然不相信,那个从小对自己爱护有加的父王,会做出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为了抹杀临王世子,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这对她造成的伤害,远比身体上那被刺的一枪来的更深。 她不愿意相信,可理智分析之下,却又让她不得不怀疑。 能是谁刺杀的林江年? 召集那么多的死士,避过楚江城水军的眼线,堂而皇之悄无声息出现在城外,对林江年展开铺天盖地的围剿。 天底下能办到这一点的,有多少人? 而敢办到这一点的,又才几人? 而她的父王,恰好是其中最有能力,有机会,也最有可能的人。 恍惚间,许朝歌回想起她这次来江南之前,父王曾叮嘱过她的一件事情。 “若不能拉拢算计,可藉机嫁祸除掉此子……” 是啊! 这本就是她父王的原意。 父王想杀林江年,更想將林江年的死嫁祸给大寧朝廷。 如今当这一天真的发生时,许朝歌却又不敢去相信。 “我父王……” 良久,许朝歌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她沉声道:“我父王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她想相信父王,只是,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底气。 “那你觉得,会是谁想刺杀我们两个?”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除了你爹之外,还有谁能办到这点?江南世家?还是朝廷?亦或者……某些江湖神秘势力?” 许朝歌沉默。 她也知道有些自欺欺人,只是…… 许朝歌没再开口,或许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或许这样的念头想法对她的打击太大,她没能缓过来。 “当然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林江年看著脸色苍白,混身毫无任何精气神的许朝歌:“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你爹乾的,都跟你没关係。” “看在你给我当牛做马的份上,我肯定不会迁怒你。” “毕竟,你也算是个受害者。” 许朝歌沉默良久:“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口头上的感谢可一点诚意都没有。” 林江年摇头。 “你还是先老老实实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再说。”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也可千万別想不开,做出什么寻死的事情。你还欠我好几条命,你的命已经不属於你自己了。” 说完,林江年起身离开。 正准备出门时,又被许朝歌喊住。 “你,打算怎么办?” 林江年停下脚步:“什么?” “我父王……” 许朝歌眼神复杂:“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不应该是你父王打算怎么对我吗?” 林江年淡淡道:“你爹几次三番想致我於死地,我可还没找他算过帐。” 许朝歌沉默,这点她无法反驳。 “你爹连你都不当一回事,在他眼里你也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你还要维护他?” 林江年开口。 许朝歌说不出话来,眼神黯淡,恍惚怔怔。 “刚刚已经跟你说过,我这人一向分的很清,你爹既然想要我的命,那我自然是要还他一份大礼的。” 许朝歌没有开口,她已然明白林江年话中的意思。沉默著,一言不发。 林江年也没有再废话,迈步走出房间。 院中,小竹正紧张的站在旁边,见殿下出来,连忙快步上前搀扶,同时悄悄探起小脑袋往房间里看:“殿下,那位郡主怎么样?” “死不了。” “死不了?!” 小竹睁大眼睛:“她伤的很严重吗?” “伤的不是身,是心。” 小竹听的是一脸茫然,殿下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江年则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有空的话,你多去跟她认识认识。” “我?” 小竹一脸茫然,隨即有些慌张,她一个小侍女,跟人家郡主怎么认识? 这身份就不一样。 更何况,听说这许王郡主还跟她们临王府不对付呢。 这怎么能认识? “对,你跟她好好交流,到时候就由你来教她如何伺候人,爭取將她培养成一名优秀侍女,以后她就跟你了。” “啊?!” 小竹此时满脸问號,一脸懵逼。 许王郡主? 跟她? 成为一名优秀的侍女? 殿下说的什么失心疯话啊? …… 出了小院后,林青青风尘僕僕归来,在前厅跟林江年匯报著结果。 “殿下,经查证,这次参与刺杀殿下的刺客杀手都是死士,但这些人身份来路不明,显然是有备而来,从这些人身上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知府已经调动全城的官兵搜捕剩余的刺客杀手,以及岳青的行踪,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不能抱太大希望。” “除此之外,这几天徐家和一些小家族都来到姜家,想要打探情况,他们表现出非常友好的態度,应该是担心殿下会牵连他们……” “至於孙家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 林江年静静听著,目光逐渐若有所思:“孙家?” “虽然出了点意外,不过倒正好是个好机会。” 林青青一听,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殿下,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冷笑一声:“我这次差点被人弄死,这个仇得报。” “那就先从他们孙家开始吧。” “……” 孙府。 自临王世子遇刺后,整个孙府笼罩在阴影下。孙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即將会有一场风暴逼近。但到底是什么,无人知晓。 直到,府外一名下人跌跌撞撞跑进府內。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还有,还有姜家的人还有……” 下人脸色苍白,惶恐如末日似的,浑身都在颤抖。 前厅內,孙桥猛然睁开眼睛,目光冰冷。 终於来了! 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 此刻终於来人,孙桥心中反倒坦然不少。他整理了下身上衣衫,起身。 “大哥,要当心!” 一旁的孙经国脸色阴沉,“他们来势汹汹,必定是有备而来。” “无妨!” 孙桥面色沉稳,起身出门。 此刻,孙府外,气氛剑拔弩张。 无数全副武装的官兵,將整个孙家包围的水泄不通。官兵之中,还有世子亲卫的身影。 人群马车上,还坐著一位中年男子,此刻紧皱眉头,坐立不安。 此人,正是楚江城的知府,周子雄。 孙府外,府上的侍卫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大多已被嚇破胆。 孙府外,侍卫对峙,气氛沉闷。 一袭灰袍的孙桥缓缓从府內走出,目光微沉的打量著眼前这一幕。 “周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桥沉声开口。 此刻,周子雄的脸色明显有些尷尬。 他身为楚江城知府,看似官职不小,但实则很多事情他说了根本不算。 无论是哪个世家都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而这样的大人物打架,他被夹在其中最难做人。 他根本不想掺和,可这次遇刺的是临王世子,除了临王世子外,竟然还有那位许王郡主。 这可不得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事情! 若是处理不好,他这知府真就当到头了! 因此哪怕知晓会得罪不少人,周子雄也不得不出面。 他身为知府,在他的管辖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辞其咎。眼下,也只能想办法儘量弥补。 “孙家主!” 周子雄沉声道:“前几日,临王世子与许王郡主在楚江城外遇袭,此乃骇人听闻,世子与郡主乃千金之躯,刺客无异於谋反之举,本官身为楚江城知府,自有义务將此事查清!” “然,本官查清之时,却发现此事与孙家主的孙家有关係。” 此话一出,孙桥目光一凝:“与我孙家有何干係?” 周子雄沉声道:“带上来!” 很快,便有官兵带著几具尸体来到孙桥面前。 “孙家主,可认得这几人。” 孙桥目光在这几人脸上扫过,瞳孔一缩。 他不认识所有人,但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他孙家的一名管家,顿时明白了一切。 “大人此为何意?” 周子雄沉声道:“这几人,便是当晚刺杀世子殿下与郡主殿下二人的刺客凶手之一,听说,这几人与孙家有关?” 孙桥目光微冷,哪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几人的確是我孙家之人。” 孙桥面无表情:“但据我所知,这几人並不会任何武功,怎会去刺杀世子与郡主?” “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栽赃! 绝对是栽赃! 此刻,孙桥心中惊骇。 第一眼瞧见这几人时,他就確定绝对是栽赃,还是极为低级的栽赃。 可问题是…… 那临王世子竟下的了如此狠手? 为了栽赃他林家,竟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刺杀? 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对自己可真狠! 孙桥眼神底闪过一丝阴霾,语气態度也不免强硬了些。 周子雄头皮一麻,但还是硬著头皮道:“其中有何隱情,还待商榷,但这几人的確是当晚刺杀世子与郡主的刺客杀手。这几人又是孙家主府上的人,孙家主这恐怕得要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本官不好交差!” “解释?” 孙桥目光冰冷:“此事大人心中有数,何必说的如此明白?与我孙家並无任何关係,我孙家也不会做出刺杀世子和郡主的谋逆行为来!” 孙桥態度很强硬。 那临王世子想藉机栽赃,他可不会给那小子机会! 真以为这里是他临江城?他一个临王世子能为所欲为? 周子雄极为头疼,他早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仅凭几具尸体,根本就很难定罪。 这怎么看,都像是栽赃陷害。 可虽看著是很明显的栽赃,但偏偏又找不到栽赃的证据。若是如此,两方都不会服气。如此情况僵持,姜家和孙家会如何他不知道,但他这个被夹在中间的知府可就很难做人。 正当周子雄左右为难之际,一个清冷毫无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谁说与你们孙家没有关係?” 冰冷的声音传来,孙桥猛然抬头,循声望去。 视线中,出现了一袭白衣女子。 一位气质清冷的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在两名同样貌美的侍女模样的女子陪同下,出现在孙府门外。 姜纸鳶! 孙桥认出此女身份,临王世子身边的贴身侍女。 当然,此女名义上是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实则身份极为不一般。此女从小在姜家长大,与姜语湘一样,都算是姜家的人。 几年前,此女被那位临王爷亲自接去了临王府,传闻在临王府內地位极高,是那位临王世子的心腹。 此刻,孙桥目光微凝,有种不安的预感。 这女子给他的气势压迫太足了,锋芒毕露,甚至隱约从此女身上,瞧出几分那临王世子不按套路出牌的疯批气质。 果然不愧是主僕! 孙桥沉声道:“你有何证据?” 纸鳶目光清冷,淡淡道:“带上来!” 很快,两名侍卫押送这一个五大绑的人出现,塞入人群中,一脚踹倒在地上。 “救命,救命……” 人群中,响起一声惨叫。 所有人的视线中,出现一位狼狈的年轻人,正满脸惨兮兮的抬头看向四周。当瞧见孙桥时,他眼神底迸发出一丝惊喜精光。 “大哥,大哥你快救我……快救我,他们要杀我……” 声音无比兴奋,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而孙桥瞧见这一幕,一颗心猛然沉下去。 坏了! ……(本章完) 第746章 反抗者杀无赦 此刻被五大绑,踹倒在地上惨叫连连的人,正是孙跃。 他狼狈不堪,眼神中满是惊恐神情,看向孙桥的目光充满乞求。 “大哥,你,你快救我……” 惨叫声极为响亮,但孙桥的心却猛然沉入谷底。 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孙跃的脸,就意识到要坏事。 他怎么落入临王世子的手上? 他干了什么?! 孙桥眼神阴沉,猛然抬眸盯著纸鳶:“你们这是何意?!” “我四弟如何得罪过你们,要如此待他?” 纸鳶並未开口,一旁世子亲卫中,一袭劲装的林青青迈步走出,冷笑一声:“他做过什么,你怎么不自己问问他?” 听到这话,孙桥目光更沉了,扭头看向孙跃。 与大哥眼神对视上,剎那间孙跃慌了神,惊恐心虚的神情涌现。但紧接著,孙跃便连忙焦急开口:“大哥,不,不是的……都是她们逼我的,她们严刑逼供,她们……” “闭嘴。” 孙桥冷声喝道。 这冰冷的语气,把孙跃给嚇住,脸色苍白,惶恐不安。 孙桥盯著他,冷声道:“你做过什么?” “我,我……” 孙跃哪里敢说,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说出来,那就死定了。 “大哥,你要救我……” 孙跃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真的都是她们逼我的,我什么都没做……” “现在改口,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林青青冷笑一声,她快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孙跃身上,孙跃惨叫踉蹡摔倒在地。 “鏘!” 利刃出鞘,一柄寒意凌然的长剑抵在孙跃脖子上:“我家殿下遇袭那晚,你在哪里?又做过什么?!” “还不如实招来?!” 孙跃浑身僵硬,抱头鼠窜:“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孙家的四少爷,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形象全无。 “大哥,快救我,快救我……” 然而,孙桥没动。 哪怕知晓对方行为过节,哪怕知道对方故意为之,但他依旧没动,只是冷冷看著这一幕。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吧。” 林青青眼神鄙夷的看了地上的孙跃一眼,隨即冷声道:“我家殿下遇袭前,曾有人给我家殿下送过一封信,信上以许王郡主的名义,邀我家殿下与城西外临江船上泛舟一聚。” “然后,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许王郡主根本没有邀请过我家殿下。背后之人將我家殿下骗到临江船上泛舟,便是想埋伏刺杀,將我家殿下以及许王郡主一网打尽,杀无赦!” 说到这里,林青青语气变得冰冷充满杀气。 差一点,殿下就出大事了! 她心中如何不恨? 她冷冷瞥了眼地上的孙跃:“我事后调查得知,那日送信之人是居住在城外的一普通女子,也正是有人给了她一两银子,让她送了那封信!” “而给她银子,让她送信,骗我家殿下到临江船上,遭遇埋伏刺杀,种种一切行径的幕后之人,便是你们孙家的四少爷!” “孙跃!” 林青青的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充满凌厉杀气。 消息来源並不难查,当日送信的女子出没过楚江城,顺著线索查下去,很快就找到蛛丝马跡。 原本还没那么容易怀疑上孙跃此人,但自从那晚的事情发生后,林青青奉命监视孙家,却发现这位孙家四少爷鬼鬼祟祟。 顺著这条线索查下去,很快他就露出马脚。据那城外女子所描述,当日便是孙跃让她送信。 证据確凿! 此刻间,当林青青说罢,四周陷入短暂的寂静。 孙家眾人皆是脸色大变,孙桥脸色变幻莫测。似有些不可置信,孙桥猛然扭头,盯著孙跃:“到底怎么回事?!” “你干了什么?!” 如果说,送来的刺客尸体,是那临王世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想要陷害他们。 可眼下这个消息,完全让孙桥猝不及防。 刺杀是真的? 甚至,还跟孙跃扯上了关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孙跃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面对大哥的质问,他惶恐不安:“我,我不知道……跟,跟我没关係……” “说!” 孙桥冷冷盯著他:“你到底干了什么?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我……” 孙跃在逼迫之下,脸色愈发难堪,支吾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响后,他才惶恐地开口:“是,是有人让,让我这么做的……” “谁?!” “我,我不知道……” 孙跃眼神惶恐迷茫:“我,不认识……” “他,让,让我去想办法送,送信……说,说这样能弄死林江年……” 孙跃紧张惶恐开口,可话说出口后便猛然反应过来,连忙住嘴。 而四周,一片譁然。 孙桥脸色彻底冰冷。 “好一个弄死我家殿下!” 林青青冷笑声音响起:“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此刻,孙桥真的恨不得把这个四弟给掐死。留著这个祸害在世上,除了每天添乱就只会坏事。 这次,更是真的把临王世子遇刺之事惹火上身。 愚蠢! 愚蠢至极! 孙桥深呼吸一口,缓缓抬眸:“此事,的確是我家门不幸,竟出了这等败类。我这个做兄长的,的確有责任。” 停顿了下,孙桥又沉声道:“但,此事与我孙家並无任何关係。四弟不知受谁蛊惑误导,方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呵,一句糊涂之事就想一笔带过?” 林青青的声音很冷,“我家殿下遇刺,如今生死不明。孙家一句糊涂就想將此事带过?” “你孙家与我家殿下前脚刚结下恩怨,我家殿下后脚便遇刺,这事当真与你孙家无关?!” 林青青语气咄咄逼人,孙桥猛然皱起眉头:“此事的確与我孙家无关,我孙家绝没有做出刺杀殿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呵,你说没有就没有?证据就摆在眼前,孙跃是你四弟,他在背后指不定是你孙家指使操控!” 孙桥瞧出来了,这是铁了心要把锅摁在他孙家头上,正当孙桥再要开口时,一旁许久没说话的纸鳶,突然转身看向了周子雄:“周知府,我家殿下遇刺,凶手便在眼前,该当如何处置?” 周子雄原本已经准备当透明人,不掺和其中恩怨,却没想到还是被牵扯了进来。他眼皮一跳,见眼前这位美的惊艷清冷的姑娘正面无表情的盯著他,周子雄心头猛地一跳。 这位姑奶奶,可是临王世子的贴身侍女啊,那可是大权在握,她的话可就代表了那位世子的意思。 这可根本得罪不起。 周子雄下意识看了孙桥一眼,见他也冷冷盯著他。一时间,周子雄陷入了两难,想骂娘。 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既然凶手已经找到,本官自当责无旁贷,將此人带回去审讯,把他背后的主谋审问出来,为世子殿下报仇,你看如何?” 纸鳶目光清冷,不为所动,继续淡淡道:“那,与此凶手有关之人,又该如何处置呢?” 声音很清冷,但周子雄眼皮却快速跳动起来。 我的天,这姑奶奶是真的不怕事大啊! 与凶手有关之人? 那说的不就是周家,眼前这位孙家家主吗? 该如何处置? 他哪知道? 这位爷,哪是能轮得到他处置的? 此刻,周子雄是真的慌了,冷汗直流,他小心翼翼试探:“纸鳶姑娘,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周大人乃楚江父母官,如今我家殿下在大人的地盘上遭遇刺杀。如今凶手既然在此,如何处置,那自然依大人所言。” 这…… 这根本就是在逼他。 周子雄脸色难堪,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畴,神仙斗法,关他一个知府什么事? 非要把他捲入进来? 眼见周子雄冷汗直流,半天了还是满脸尷尬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纸鳶缓缓收回清冷的视线。 “既然如此,那就请周大人配合我一下。” 周子雄一愣,下意识问道:“如何配合?” 纸鳶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了孙桥,落在孙家大院上,清冷吐字:“一个不留,全带走!” 话音刚落,自人群四面八方,数十位黑衣劲装的世子亲卫纵身涌现,齐齐朝著孙府而去。 速度极快,眨眼间,黑衣劲装的亲卫翻墙落入孙府內。 霎时间,府內顿时一片譁然混乱,鸡犬不寧。 “尔敢?!”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孙桥愣住。反应过来,他神情大变,暴怒不已:“敢在我孙府闹事?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孙桥的愤怒,並没有能引起纸鳶的半点情绪波澜。她冷冷看著他,那清冷的气质令人生寒。 即便是孙桥心头也沉入了谷底。 果然…… 这女人像极了林江年! 行事风格太疯了! “拦住他们!” 孙桥冷声喝道。 隨著他话音刚落,从孙府內的四面八方,也涌现无数看院侍卫。 偌大的孙家,自然不可能没有高手。甚至像这样的世家內,还豢养著不少的死士。然而此刻官府的官兵以及周子雄都在这里,死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暴露。 民间豢养死士,这可是谋反的大罪! 此刻,数十位孙家的看院侍卫高手,与世子亲卫瞬间战至一起,混乱的打斗声不绝人耳。 林青青骤然提剑,直逼门口的孙桥而去,一剑逼退四周数名侍卫,正要逼近孙桥身前时,突然被一名黑衣身影震退。 此人气息沉稳內敛,呼吸绵长,显然武功不俗。他將孙桥护在身后,冷冷盯著四周。 此人的武功明显不弱,交手之下,林青青弱上一头,想要突破对方的防御很难。 “放肆!” 孙桥脸色阴沉:“你们当我孙家是什么地方?当真以为我孙家如此好欺负?!” 临王世子又如何? 临王世子,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欺负到他孙家头上来,真当他孙家就是鱼肉不成? 正当气氛正值缓慢僵持之际,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的纸鳶突然迈出一步。原地骤然留下一道残影,等到再晃神时,纸鳶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孙桥身前。 孙桥瞳孔猛然一缩,因惊恐而脸上下意识露出一抹恐惧。 下一秒。 “咻!” 一道寒光闪过。 纸鳶脚步停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 长剑出鞘,剑锋凌厉,光滑的剑身上甚至能倒映出对方的容貌。 一滴血跡落在剑锋之上,紧接著,原本护在孙桥面前的那位高手,脚步踉蹌,轰然倒地。 眼睛瞪的圆圆的,死不瞑目。 恐怕他连到死都没意识察觉到,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一幕,彻底震撼住孙桥。 直到,纸鳶手中的剑落在他的脖子上。 锋芒毕露的剑锋上,残留著一抹血腥气息。 “都住手!” 冷冷的声音扩散而出,原本混乱的四周像是突然寂静下来。 “全部带走!” 纸鳶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但凡任何反抗者!” “杀无赦!” …… “疯了,疯了,临王世子他疯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没听说吗?临王世子派人把孙家给抄了!” “孙家?哪个孙家?” “咱们楚江城还有几个孙家?就跟姜家齐名联姻,前不久刚被休妻退货的那个孙家。” “嘶……孙家啊?这孙家可谓是权势滔天,人脉手段恐怖至极,临王世子竟敢对孙家动手?” “嘿,瞧你这话说的,孙家固然权势滔天,但跟临王世子比起来那还是差远了吧。真要论权势滔天,谁能比得上异姓王世子啊?” “可这里是楚江城,不是他临江城,这里是孙家的地盘,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那是强龙不够强,我看这世子殿下就是真龙……咳咳……” “呵,我听说啊,这次临王世子在城外遇袭一事就是孙家乾的。孙家都快把人家弄死了?这还能不生气?我要是世子殿下,都得把他孙家直接给诛九族!” “可孙家毕竟不好惹啊,这一下闹起来,不得闹翻天?” “放心吧,翻不起什么风浪。孙家权势大,但別忘了,这不还有姜家在?孙家再大能打得过姜家?而姜家是谁?姜老爷子可是临王世子的亲外公。” “我看这次啊,孙家是完蛋了!” “……”(本章完) 第747章 京城陶家 孙家上下被一窝端的消息,迅速在城中蔓延。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孙家毕竟是在江南与姜家齐名的大家族,虽比不上姜家的底蕴和实力,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不说权势滔天,但在江南的確也算得上是人脉势力,只手遮天般的存在。 可如今,整个孙家主脉从家主孙桥,到府上的下人,上下全部被一窝端,抓入知府官衙,暂且关押起来。 整个孙家,也就只剩下那位孙老爷子。 或许是碍於孙家的实力和脸面,那位孙老爷子倒是逃过一劫。 但即便如此,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对孙家的一种羞辱。 但,却没人敢说什么!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一个世家遭遇如此待遇,理应忿怒,甚至应该得有不少其他家族站起来,论一论这个道理,向官衙施压什么。 毕竟,绝大部分世家的利益都是一体,他们绝对不能开这个先河。若是世家的人能被官衙隨意捉拿,以后他们世家还如何立足? 但这次,其他的那些世家就跟哑巴了似的。 没人站出来,甚至不少人还避之不及,与孙家撇清干係。 开玩笑,帮忙也是要看情况的。 这次孙家惹上了什么事? 刺杀临王世子和许王郡主? 这是真纯找死!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的真相如何,到底是不是孙家刺杀的,都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但这个锅落在孙家头上,那孙家就一定会遭重。 只要孙家解释不清楚,这次的孙家势必会被剥一层皮。 谁让这孙家不知死活,不知好歹的去得罪临王世子? 平日里欺负欺负朝廷,扣押朝廷的税收,不把那天子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毕竟江南作为大寧王朝最富庶的区域,经济繁荣,乃是朝廷税收重地,朝廷可不敢轻易得罪。 加上江南地区各世家的势力早已遍布朝廷,把守朝廷要职。整个朝堂之上,几乎背后都有他们江南世家的影子。因此朝廷想要对江南世家动手,几乎没有可能。 可临王府不一样。 作为大寧王朝这二十年来內新封的异姓王,那位临王爷不仅手握重兵,並且在军中威望极高。 江南世家的手伸不到临王府去,但临王府的屠刀,却隨时能不讲理的挥舞在他们的脑袋上。 更关键的是,眼下朝廷局势不妙,那屠刀真的落下来了,不管砍中谁都是纯倒霉。 …… 姜府,內院。 这两天的时间,林江年的身体恢復的不错,一开始还只能勉强的走路,过了这两天后明显感觉身子轻鬆了许多,气色也好转了不少。 此时,他正坐在院中,听著林青青的匯报。 纸鳶前往孙家,把孙家的人一窝断了,事情虽是纸鳶做的,但也是林江年在背后默许的。 他现在可不管孙家什么想法,他这次差点死了,命都要没了,还管你孙家是谁? 更何况,意外之喜是查到了那个孙跃,查出此人跟刺杀林江年的事有关。 这下,孙家是洗都洗不乾净了! “殿下,那个孙跃只是被人利用,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並不多。” 林青青低声道:“上次殿下教训他后,此人心怀不满,正好被有心之人盯上利用,让他命人送信。让他送信之人是谁並不清楚,但……” 林青青微皱眉:“那背后之人,像是故意嫁祸之嫌。” “的確是嫁祸。” 林江年点头。 孙悦作为孙家四少爷,本身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没得指望。 林青青没费多少功夫就查到了此人,那背后的人找到利用他来送信,自然也清楚孙跃迟早暴露。 但明知孙跃会暴露,却还是利用此人来送信。唯一的解释就只有是……嫁祸! 不过,是不是嫁祸也並不重要。 这次林江年是没打算放过孙家。 “那边还是有不少人为孙家求情,甚至暗中给官衙那边施加压力。” 林青青开口道,那位知府已经连连诉苦,根本不敢管这件事情。 “他们喜欢闹,让他们去闹,有本事他们就去劫官衙。” 林江年冷笑,那些人也只会在背地里叭叭几句,真要让他们站出来,怕是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眼下,林江年更关心的是查出这次刺杀他的人! 能在眼皮底下刺杀,对方绝对跟楚江城有著极深的渊源,林江年得先把这些人揪出来。 否则睡觉不安稳。 正当林青青匯报时,门外又传来动静,林空风尘僕僕地赶了回来。 “殿下,属下查到,楚江城水军的一名提督於昨晚自尽家中。” 林空面色凝重,將一份情报送上:“这名提督正是掌管楚江西城门区域的水军,此人自尽后,属下在他的地窖內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这证明殿下遇刺那晚,的確有人买通水军,这些人才能悄无声息出现。” 林江年目光落在手上的情报,漫不经心问起:“查到是谁了没?” 林空目光一凝,沉声道:“属下带著人赶到时,这名提督已经自尽,同时,家中还有不少证据都被毁尸灭跡。不过,属下查了跟那名提督关係近的同僚,得知前段时间这名提督的確行踪诡异,常常出没楚江城外……” “於是,属下派人顺著这条线索去查,就在不久之前,终於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跡。” 说到这里,林空停顿了下,目光一凝:“属下查到,这名提督在这几个月之前,曾与一名叫陶渊的男子走的很近……” “而那个叫陶渊的男子,来自於陶家。而在殿下遇刺后,这名叫陶渊的男子也下落不明了……” 在世子亲卫和姜家的连锁调查下,这几日几乎將整个楚江城都翻了个遍。 终於,找到蛛丝马跡。 “陶渊?” 林江年微眯眼:“什么来歷?” “此人来自楚江城陶家,只是楚江城外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林空沉声开口。 这个陶家,在楚江城並不起眼,相比於孙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家族。 “如此说来,这个陶渊恐怕也是被人利用。” 林江年目光一凝:“他的背后,还有人?” “多半如此。” 林空点头,这也是他的怀疑。 “继续查!” 林江年冷声道:“找到这个陶渊,找不到就找他们陶家要。” “陶家不给,就把他们陶家全绑了,本世子亲自来审!” “是!” 林空目光一凝,当即应下。 他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如此行事作风,近乎不讲理。 但在林空看来,这才是身为临王世子该有的气势。如今的世子殿下,才终於有了几分王爷当年的杀伐果断。 林空匆匆离去,林青青也起身告辞,继续去彻查此事。 等到二人都离开后,林江年迈步来到內院,来到纸鳶的房间。 房间里,纸鳶正与茉莉和风铃聊著什么。 林江年出现,茉莉和风铃连忙起身:“殿下!” 眼前这对姐妹已然与当初刚收留时不太一样,当初二人被当做玩物送来时战战兢兢,神情惊恐。 而如今在纸鳶的调教下,二人早已脱胎换骨,感知二人身上气息,武功已有所小成。 武学天赋极高,难怪会被纸鳶看中。 “你们先下去吧。” 林江年摆手,示意二人下去。等到二人走后,林江年走到纸鳶身旁,问起:“在干什么?” 纸鳶眸光平静,回道:“查孙家背后底细。” “查的如何?” 纸鳶平静的看向林江年:“殿下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杀是肯定不能杀的。” 林江年开口,孙家毕竟是楚江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势力不容小覷。林江年虽不放在心上,但若是对孙家动刀,江湖影响临王府的名声,也很难让其他那些世家信服。 因此,不能杀是底线。 但除此之外,如何收拾孙家,这倒也的確是个问题。 “怎么处理他们,就看他们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林江年轻笑:“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这不敲诈白不敲诈。” 纸鳶默不作声,轻点了点头,显然默认林江年的行为。 林家的人不能杀,但除此之外……这次势必要对林家下狠手,林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必须斩断。 这次林江年前来楚江城的真正目的,就是削弱江南世家的影响力,拉拢,掌控。 拉拢只是手段,掌控才是真正的目的! 一旦掌控江南经济命脉,別说是北方那位许王,就连朝廷都得看临王府的脸色。 “刺杀殿下的幕后凶手,殿下查的如何了?” 这时,纸鳶问起。 林江年將先前林青青和林空的匯报告诉纸鳶,纸鳶听完后,若有所思:“陶家?” “你知道这个家族?”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他倒是完全没听说过。 “京城倒是有个陶家……” 纸鳶轻声开口,正说著,突然神色一凝。 “怎么了?” 纸鳶像是想到什么,但又不太確定。 “殿下,跟我来。” 纸鳶轻声开口,迈步出门。林江年愣神,纸鳶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姜府的一处藏书阁楼。 纸鳶走进阁楼,在书架上翻找了一圈,找出了许多书籍,又在其中翻找,最终確定了什么。 她目光一凝,指了指书上的內容:“殿下,你看。” 林江年目光顺势看去,很快发现什么:“陶家……” “楚江城的这陶家,跟京城的陶家有关係!” 纸鳶开口道:“准確来说,楚江城的陶家,是京城陶家的一支远房血脉。虽然血缘隔的远,但两家在十几年前还有极为密切的联繫,直到这几年才渐渐断了联繫。” 林江年听著纸鳶的解释,问道:“这些有什么联繫?” 纸鳶看了林江年一眼:“殿下,知道京城陶家的来歷吗?” 林江年摇头,他对这什么陶家还真没什么印象。好像听说过,但却想不起来。 连他都想不起来,那应该之前就没什么交集。 纸鳶美眸清冷,隨后才轻声开口:“京城陶家是陶家的主脉,陶家在京城算不上什么顶级大家族。但陶家主脉嫡女,就在一年前,这位大小姐嫁人了,嫁给了吕轩。” “吕轩?” 这个名字,林江年有点耳熟。 纸鳶轻声提醒道:“吕轩的父亲,是吕付生。” 听到这个名字,林江年更觉耳熟。 吕付生? 那不是吏部尚书吗?! 林江年猛然想起,一年前他初到京城时,小姨曾带他去京城参加了一场婚礼。 也正是在那场婚礼上,林江年遭到三皇子的暗算,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而那场婚礼,正是吕付生的儿子吕轩的大婚?! 这一刻,林江年突然愣住:“你的意思是……” 从纸鳶的眼神底,林江年读懂了些什么。 显然,两人的猜测到了一个地方去。 原本以为,这名不见经传的陶家,只是这场刺杀林江年的计划中,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可眼下当这陶家扯上京城吏部尚书后,就不得不让林江年怀疑起来! 林江年记得,这位吕付生,便是前朝的吏部尚书。 “这吕付生,是三皇子的人吧?” 林江年想到什么。 纸鳶点头。 林江年记得很清楚,这吕付生是三皇子的人,自从三皇子谋反失败后,吕付生的下落如何,林江年就没怎么关心了。 毕竟二人之间並无利益矛盾往来。 “吕付生如今如何了?” 林江年开口问起:“被满门抄斩了?” 谋反之罪,还是一位堂堂尚书,这九族怕不是早就消消乐了? 然而,纸鳶却轻摇头,说道:“他还活著。” “吕家也还活著。” 这个消息,让林江年有些猝不及防:“还活著?!” “他没死?” 纸鳶轻点头:“三皇子谋反失败后,身为同伙的吏部尚书吕付生自然遭到了清算。吕家被抄了家,全家下狱。但最终的结果,吕付生只被革去官职,囚禁在了京城。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处罚。就连他的家人,也都没有受到什么处罚。” “没有处罚?!” 林江年瞬间嗅闻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谋反同伙,甚至还是位尚书,竟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仅仅只是被革去官职? 这,未免有些太不寻常了。 “有问题!” “……”(本章完) 第748章 抽丝剥茧 第748章 抽丝剥茧 房间內。 林江年目光深邃。 半年前,三皇子谋反一案牵连甚广。兵败被捕后,那些意欲从龙之功的,上至朝中重臣,下到世家门阀,全部都遭到一轮大清洗。 涉及到谋反,所牵连之广,前所未闻。 时至今日现在,三皇子谋反的后遗症依旧还在延续。 在这场清算风暴之中,吕家自当首当其衝。 吕付生身为吏部尚书,在朝中已算是大权臣。他手握各部官员任免,可谓权势滔天。 在三皇子兵败后没多久,吕付生便被密天司带走。 这件事情,林江年是清楚的。 吕付生作为三皇子一党的骨干,在背后出谋划策,给三皇子提供各种支持。谋反失败后,他必定会遭到严重的反噬。 按理来说,吕付生必死无疑。 不只是他,甚至连整个吕家,所有跟三皇子牵扯上的势力,恐怕都一个不会留下。 谋反,这已触碰到了皇家底线。 因此,在吕家被抄家后,隨著王爷遇刺的消息突然传来,再加上与吕家並无直接恩怨,林江年因此没有再去关注后续。 几乎默认吕家已经完蛋的事实。 然而眼下,林江年却从纸鳶口中突然得知……吕家还活的好好的? 吕付生竟然还活著? 这是怎么一回事?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面对林江年的疑问,纸鳶轻摇摇头:“具体发生了什么並不清楚,但吕家的確逃过一劫!” 纸鳶低眸望著桌上的书籍,姜家內也有跟临王府如意楼相同的情报收集之所,虽比不得如意楼,但作为姜家这样的顶级世家而言,所收集的情报也自然不差。 纸鳶虽然离开了京城,但关於京城的情报依旧並没有断。 而吕家的存活,的確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甚至这件事情最奇怪的点在於,此事处理的很是低调,像是刻意为之,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当日,吕家被抄家时,闹得沸沸扬扬。 整个吕家上下被一窝端,上到吕付生,下到府上的所有的下人丫鬟,无一例外全部被抓入天牢。 原以为吕家会遭到清算,但朝廷却像是忘记了吕家似的。 吕付生被搁置,新任的吏部尚书换上当朝天子的心腹。但对於吕付生的处置,却迟迟没有定论。 直到不久之前,当那位三皇子的同伙给查抄的差不多后,无数人被斩首,被满门抄斩。而身为前吏部尚书的吕付生,却不知为何逃过了一劫。 这件事情,很多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但官衙和密天司那边的调查之后表示,吕付生虽与三皇子走得近,但却並无谋反之意。 因此,吕家逃过了死罪! “……” “有点荒唐。” 当从纸鳶口中得知了这个结果时,林江年愈发觉得有问题。 说不过去。 “吕付生没有谋反之意?” 林江年冷笑一声:“他怕是就差当眾说支持三皇子了。” 吕付生之子吕轩大婚,三皇子亲自捧场,这还能叫只是走得近? 这藉口,未免有些太过於蹩脚! 纸鳶默然,开口道:“此事的確说不过去,可这是京兆府与密天司查出的结果。虽堵不住悠悠眾口,但证据確凿……” 说到这里,纸鳶似想到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看了林江年一眼。 “京兆府和密天司么?” 林江年微微眯眼:“他们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能决定吕家的生死,真正能决定吕家生死的,只有那位。” 说到这里,林江年目光微凝:“可是,他为何要放过吕家?” 眾所周知,当朝天子性格软弱,重视亲情,不是一位合格的天子。 但即便如此,吕家毕竟已触及皇家底线。即便如此,吕家还是能安然无恙。 这显然不对劲。 他,为何会放过吕家? 林江年皱著眉,他隱约好像抓住了一根线,但却又不確定。 一旁的纸鳶美眸同样微凝,她盯落在眼前的书籍之上。这书籍档案內,记录了江南各世家之间的关係络脉,以及背后所属的势力。 其中,楚江城陶家与京城陶家同出一脉,在几代之前还隶属於一家。其中记录著十几年前,京城陶家与楚江城陶家走的几近,一直互有来往。 但在几年前,突然断了联繫。 准確来说,应该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 纸鳶略一思索,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然抬头,看向林江年:“三年前,正是京城陶家与吕家订婚的时候。” “嗯?” 林江年听到纸鳶的话,有些疑惑。但很快在纸鳶的解释下,明白过来。 “三年前,京城陶家与吕家定下婚约。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京城陶家与楚江城陶家不再来往……这其中,有什么联繫么?” 林江年思索著。 这种突然不联繫来往的家族血脉,倒是也不少见。一些庞大家族不断开枝散叶,到了后面亲情血缘关係逐渐单薄,加上相隔甚远,不再往来很正常。 可像陶家这样,刚好卡在一个时间点上,的確很不寻常。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吕家和陶家的联姻,勉强算是门当户对。不过,这门婚事当时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纸鳶开口道:“吕付生先前曾反对过,相比於吕家,陶家的確属於高攀,陶家也入不得那位吏部尚书的眼,但后面不知为何,吕付生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 “京城陶家攀上了吕家这棵大树,算是最大的受益者。至於这楚江城的陶家,则並不起眼……” 听著纸鳶的解释,林江年脸上的神情依旧凝重。 吕家为何能逃过一劫,又跟京城陶家之间有何秘密,他並不感兴趣。林江年唯一关注的是,这次刺杀他的楚江城陶家,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若只是一个寻常的小家族,林江年自然不会太当一回事。可当这个小家族,竟然能背后牵扯上京城吕家时,就不得不让林江年重视起来。 “殿下。” 纸鳶的声音又响起,她似看出林江年的神情严肃,“殿下,在想什么?” “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回过神来的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气,眸光中闪过一丝异色。 “希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 这日,风和日丽。 天气晴朗。 姜府內,前厅中。 气氛沉闷。 “姓姜的,你们別欺人太甚!” 主厅內,一个压抑著气愤的声音响起。 一位头髮发白的老者,正压著心头的怒火,愤怒开口。 主座上,姜老爷子半靠坐著,目光淡然地看著眼前的老者:“欺人太甚?” “要说欺人太甚的,还得是你们孙家吧。” 姜老爷子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这次,我的外孙差点死在城外。” “就差一点,他就没命了!” “这笔帐,我还没好好跟你算。” “姓姜的,你少泼脏水!” 孙长天冷笑一声:“你外孙的事情,跟我孙家没有一丁点关係,少污衊……谁不知道,这是你们姜家自导自演的一齣好戏?!” “少跟我说没用的废话,这次的事,我孙家认栽,但你们也別欺人太甚!” “我孙家是不如你们姜家,也比不得他临王府,但也绝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孙长天神情愤然,不顾丝毫半分形象:“真逼急了,別怪老夫跟你们急眼!” “呵!” 姜老爷子冷笑一声,目光变得愈发森然:“我姜家还不至於卑鄙到用我外孙的性命去演戏,谁敢欺负我外孙,我就跟他死磕!” “孙长天,我不管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一天找不到凶手,这事我就要跟你孙家没完!” 此话一出,孙长天脸色终於微变。 “你来真的?!” 他似没想到,这姜老爷子都半截入土了,竟然还能如此硬气。 “我们两家廝拼,对谁都没有好处!” 孙长天又惊又怒:“到最后,就是两败俱伤!” “那又如何?” 姜老爷子面无表情:“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在死之前,我也得拉上你垫背。” “神经病,你真是个疯子,越老越疯!” 孙长天惊怒不已,怒骂了两声:“你是老糊涂了吧?” “拿你们姜家这么多年的家业开玩笑?” “我再跟你说一遍,这次的刺杀跟我孙家没有一点关係,我用不著,也犯不上去得罪那个疯子!” 说到这里,孙长天仿佛明白什么,脸色一变:“他是个疯子,你也是个疯子,难怪当初他能娶到你女儿,你们一家都是些疯子!” 姜老爷子盯著他,冷声道:“你觉得,到了现在,这次的刺杀跟你们孙家有没有关係,还重要吗?” 此话一出,孙长天脸色变了。 他早就猜到了什么,但…… “所以,你们是衝著我孙家来的?” 孙长天脸色阴沉,咬牙:“你就不怕我真箇跟你们鱼死网破?” “你不会。” 姜老爷子目光漠然:“孙长天,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对你难道还不了解?” “你这人行事一向谨慎胆小,绝不冒险,也绝不会做任何有风险没把握的事情……你不会,也不敢赌上你们孙家的命运。” 仿佛被戳到死穴,孙长天脸色更为难看。 “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你当真以为,你还有咬人的机会?” 姜老爷子目光深邃:“你我斗了这么多年,虽名义上联姻,但这些年私底下没少爭斗,但归根究底,都是家族利益使然,但……” 说到这里,姜老爷子突然停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是你欠我的。” “別以为你乾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 孙长天瞳孔猛然一缩:“你都知道了?!” “並不难猜。” 姜老爷子冷笑:“你可知,我为何没有跟你计较算帐?” 孙长天没说话。 “我想给你孙家一条活路。” 姜老爷子缓声道:“等到他来了,你就没有一点活路了。” 孙长天脸色微变,眼神惊疑不定。 “我不喜欢他,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確有手段,行事风格比我更有魄力……” 说到这里,姜老爷子语气一变:“这次,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在楚江城遇刺,你觉得,他会坐视不理吗?!” “一年多前,北边那位许王对江年进行了刺杀。结果事后呢?” “他手底下那位深入许州,一连斩杀许王府无数高手,威胁警告……” “如今,你觉得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如何?” 孙长天目光阴沉,“此事,与我孙家无关。” “跟你们孙家有没有关係,都已经不重要。” 姜老爷子摇头,冷眼看著他:“你们孙家,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 孙长天好似陷入犹豫纠结,脸色阴晴不定。 他自然清楚其中利害,他孙家的確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连朝廷都要给面子。可万一真箇碰上林恆重那个莽夫,什么大家族,什么朝廷的面子都不会给。 他世家再强硬,也不可能跟手握重兵的异姓王抗衡。 那无异於死路一条。 但…… 他也知晓姜远话中的深层意思……没有人在乎到底是不是他孙家刺杀的林江年。 临王府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对他孙家下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这时,姜老爷子又突然开口。 他看了孙长天一眼,缓缓说了一句话。 正是这句话说完后,让孙长天脸色大变,他猛然抬头,深邃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確定?!!” 姜老爷子淡淡道:“我何必骗你?此事,恐怕再过几天便传遍。” “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此话一出,孙长天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惊愕,也让他忌惮不已,为何他没有听到一丁点风声? 姜远是如何得知的? 纠结犹豫之下,最终,孙长天下定了什么艰难决定,一咬牙:“好,我可以答应你们!” “但是有个前提……” 孙长天盯著他,冷声道:“我孙家可以支持他,但无论何种情况下,我孙家都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傀儡!” “这是我孙家的底线,绝不退让!” “……” (本章完) 第749章 暂且先不查了 楚江城內,暗流涌动。 在临王世子遇刺,生死不明后,几乎所有世家都嗅到了危险气息。 所有人都预感到,將会有大事发生! 可过去了数日,除去首当其衝的孙家被临王世子的亲卫抄家后,姜府再无任何行动。 就在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著孙家会如何反击时。而孙家的反应也跟所有人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孙家那位孙老爷子,去了趟姜府。回来之后,便闭门不见客!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此不寻常的反应,更让所有人摸不著头脑。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心慌。 这些天,大量的世子亲卫以及姜家的侍卫出没楚江城內外各处,不知搜寻著什么。致使民间人心惶惶,无数人猜测纷纷,却又不得真相。 往日楚江城內那些无所事事遛鸟调戏良家妇女的世家子弟,这段时间也老实了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甚至是受这种气息的影响,这天的楚江城难得下起了大雨。 大雨来的突然,夏雨雷鸣,天空阴沉,宛如乌云压城。明明还是正午,但天色却犹如傍晚,乌云笼罩在所有人头顶上,压的人心情沉闷。 直到一道雷电轰开了乌云,將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大雨倾盆,从这道被撕开的口中灌涌而下。 “哗啦啦!” 倾盆大雨,转眼即至。天地间,被这一场夏雨笼罩。 久违的大雨,將连日的炎暑天气驱散不少,天气凉爽了不少。 大雨还在不停往下落,街头路上,行人希少,远处视线,早已被大雨掩盖。 林江年出现在街道上,撑著一把黑伞。大雨砸落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前方道路朦朧,雨水浸湿衣衫。 他撑著伞,来到街道尾,一处普通的民宅內。门外,早有两名侍卫等候多时。 “殿下。” 林江年走进院中,林青青出现迎上前来。 “人呢?” “在房间里。” 林江年点头,迈步来到院中屋檐下,走进房间。 房间內燃著烛火,地面上正五大绑著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面色惊恐的看著外面。 旁边站著的是林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林江年走进来时,能瞧见这男子眼神底露出一丝惊恐神情。 “陶渊?” 林江年走近,蹲在这男子身前,盯著他,轻笑一声:“你倒是挺能躲,找你这么久,结果你偷偷躲在城里,差点让你逃过去。” 男子眼神惊惧,嘴里被塞著破布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嘴边还不断往外流著血跡。 林江年取下他嘴里的破布,便瞧见极为血腥的一幕。 他扭头,见一旁的林空低头道:“属下担心他自尽,所以下手狠了点。” “下次注意点分寸。” “是。”林空虚心接受。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林江年挥手。 一旁的林空愣了下,有点奇怪。 以往审讯这种小事情,殿下从来不会管。但今日殿下不但亲自出马,同时还不让他们陪同。 这可就很危险了! 別看此人如今五大绑,可不排除还有危险性。殿下才刚遇袭,眼下正是最为敏感时期。 林空看了旁边的林青青一眼,林青青倒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走出房间。 林空想了想,也跟著走了出去。 房间门关上。 房间內,剩下林江年和地上五大绑的陶渊。 瞧见这一幕的陶渊,瞳孔猛然一缩,有种不安的预感。 林江年看著他,笑呵呵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陶渊眼神惊恐,嘴里含糊不清:“你……临王世子?” “看来是认识的。” 林江年点头:“咱们有仇吗?” 在得知眼前林江年的身份,陶渊下意识挣扎后撤。 “你不用怕,本世子手底下那些人都是粗人,下手没轻没重,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放心,本世子跟他们不一样,本世子是个好人,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陶渊:“……” 他半个字都不信。 林江年开口道:“你也不用害怕,本世子找你只是有几件小事想问问你,你回答本世子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的好,本世子就放了你,怎么样?” 不等他开口,林江年便问起:“我们有仇吗?有过恩怨吗?” “就比如那种……我杀过或者间接害死你爹娘?或者说是,本世子有欺辱,霸占过你妻子妹妹什么的情况?” 林江年语气很缓和,人畜无害。 但在陶渊眼里,却依旧惊恐。 “没……” “没有?” 林江年想了想,点头:“我觉得也应该没有,毕竟咱们都不认识,对吧?” “可既然不认识……” 林江年逐渐眯眼:“你是不是该跟本世子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在陶渊惊恐的眼神下,林江年不急不缓的开口:“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我的?” 陶渊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愕:“我,我……” 他满嘴鲜血,说话艰难:“我,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谁指使,也,也没有刺杀过殿下。” 林江年嘆了口气:“我都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珍惜呢?” 说著,指了指门口:“你看,我都把侍卫喊出去了,就是要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可难得,你可千万要把握住。” “我再问你一遍,谁指使的?” 陶渊微微一颤,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但还是咬牙:“没,没有人指使……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本世子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喜欢跟自作聪明的人多说废话。” 林江年嘆气;“既然都查到你了,你觉得你再隱瞒有用吗?” 陶渊眼神惊骇,但还是一言不发。 “既然没人指使,那么……” 林江年盯著他:“这件事情,就是你们陶家乾的是吧?” 见此人依旧沉默,林江年语气轻鬆:“你放心,本世子有的是时间跟你玩。” “我的人应该已经到你们陶家了,现在你们陶家的人应该都抓的差不多了。哦对了,听说你成亲了,有个如似玉的妻子,还有个挺可爱的女儿是吧?叫什么来著?陶嫣然?” “名字还挺好听。” 林江年笑呵呵著开口。 此刻,林江年感觉他像是那种话本小说里面的反派,抓住了主角,用主角的家人性命威胁这等卑劣下作的手段来威胁主角。 还別说,手段虽然卑劣,但还真挺好用。 很爽! 果不其然,当林江年提起他的妻女时,陶渊瞳孔猛然一缩,惊骇和慌张神情涌现。 但隨即,又归於平静。 他沉声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有恃无恐?” 林江年瞥他一眼:“你不会以为,你把你提前送走,本世子就不知道吧?” “你想把他们送往京城藏身,算一算时间,应该正好到京城了吧?” 林江年开口,但陶渊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他浑身颤抖,惊恐地盯著林江年:“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种事情,查查便。” 林江年嗤笑:“你们陶家,在京城还有一个主脉吧?听说十几年前你们两家之间关係很好,如今你们陶家大祸临头,你能把妻女往哪送?这还用猜吗?” 林江年的確是猜的,但从陶渊脸上的反应得到了正確答案。 同时,也验证了林江年心中的某些想法。 这楚江城陶家跟京城的陶家,果然还有联繫! “放心吧,本世子的人会在京城接待好你的妻女,到时候一齐送过来,送你们全家团聚。”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不要!” 听到这话,陶渊浑身剧烈颤抖,他惊恐万分,再也忍不住,连声道:“不,不关她们的事,不要为难她们!” 林江年瞥他一眼:“什么事?” 陶渊张开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响后,他面如死灰,沉声道:“这件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你杀我吧。” “放过我的妻女!” “杀你一个?” 林江年瞥他一眼,嗤笑:“你觉得,你配吗?” 陶渊脸色难堪。 “你们陶家只是个无足掛齿的小家族。就凭你们,也有胆子和能力刺杀本世子?” “你不会也天真的以为,牺牲你一个,就能保全所有人吧?” 林江年嗤笑:“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陶渊面如死灰,呆呆坐在原地。 他自然知道这点。 他更清楚自己的下场和命运,因此,他一早便交代好后事,甚至把妻女提前送走。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位这位临王世子恐怖的势力,他还没来得及將消息传递出去,整个楚江城就被封锁。 还没等他再来得及自裁,人就已经找上门。 而他的底细,也被查的乾乾净净。甚至连送往京城的妻女,都已经被发现。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林江年盯著他,衝著他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你老老实实配合,回答本世子的所有问题,本世子饶你妻女一条命。” “第二,你负隅顽抗,但最终你还是会开口,你可以尝试一下我临王府独有的刑讯。当然了,到那个时候,你的妻女嘛……” “本世子不想当个坏人,但也不介意去当一个十恶不赦的禽兽……你懂我意思吗?” 此刻,林江年脸上依旧掛著笑容。但这笑容在陶渊看来,已然如同恶魔。 …… 天空,这一场大雨来的匆忙,轰隆隆落下。 等到大雨逐渐停息,便是雨过天晴。 天空重新恢復,蔚蓝的天空倒影在四周,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难闻的雨水气息。 院中,寂静。 林青青和林空的目光不时看向身后的房间內,皆面露几分担忧。 二人跟在殿下身边许久,为殿下办事,早已了解殿下的心性习惯。 今日的殿下,有点奇怪。 眼下殿下与那陶渊独自待了许久,始终没有动静,让二人有些不安。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何殿下会如此重视? 两人眼神对视,都有些不安。 终於,在又过去了许久后,房间门终於开了。 林江年面色平静地从房间內走了出来,神色坦然。 “殿下!” 二人上前,林青青开口:“他……” “埋了吧。” 林江年淡淡开口。 二人顺著视线看著房间內,陶渊不知何时鬆了绑,身子僵硬地躺在地上,手上握著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自裁! 他闭上了眼睛,没了呼吸。 死了? “殿下,他……” 林青青又开口问起:“交代了吗?” 林江年点头。 “是谁?” 林青青眼神一凝,这次刺杀殿下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但林江年却並未回答,他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此刻大雨初停,天空宛如被清洗过般,十分清澈乾净。 但林江年的心情却有些沉重,他轻摇头,淡淡道:“此事先查到这,暂且先停下吧。” 此话一出,林青青和林空猛然抬起头。 不查了?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 林青青惊疑不定。 “有些事情,我还没想通。” 林江年轻摇头:“再查下去也没什么用,陶家只是个替死鬼。” “就先到这吧。” 说完,林江年迈步离开。 剩下林青青和林空,两人目光惊愕又恍惚。 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怎么开始打谜语了? 望著殿下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两人心中隱约升起几分不安情绪。 姜府。 前厅,一袭轻衫白衣的纸鳶静静看著林青青送来的信报,若有所思。 放下信报,抬眸间,前方院中出现了一道熟悉身影。 “殿下。” 纸鳶轻声开口,迈步上前。 林江年走近亭中,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信报:“青青又来跟你告状了?” 纸鳶轻摇了摇头,开口:“青青这是担心殿下,今天发生何事了?殿下查到了什么?” 面对纸鳶那温柔关切的话语,林江年暗自嘆了口气。 他走上前,將纸鳶轻搂入怀中,搂抱著她细柳柔腰,脑袋轻轻磕在她香肩之上,嗅闻著从少女身上传来的好闻的气息,原本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纸鳶没动,任由林江年搂抱著,过了一会儿,手心轻落在林江年身上,似轻轻安抚著。 “查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林江年嘆了口气:“感觉,惹上大麻烦了!” “……”(本章完) 第750章 起兵谋反 “大麻烦?” 听到这话的纸鳶,有些诧异。 她若有所思,但並没有急著开口,就这样任由殿下抱著。 周围陷入安静,林江年环绕著怀中少女纤细的腰肢,感受著少女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以及那柔软妙曼的身姿,原本沉重的心情终於缓和了不少。 他抬起脑袋,侧脸,落在纸鳶精致白皙的脸庞上。 她依旧很平静的望著林江年,眸子清冷而又清彻。如同精致雕刻的瓷娃娃,却又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感。 林江年不由心中感慨,纸鳶好像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她能用她清冷的性子,感化身边的人。 无论遇上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见她正静静看著自己,林江年突然笑了起来。伸手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手感很滑,细腻,摸起来弹性十足。 林江年忍不住又多摸了一阵,顺势揉捏起来。 很快,纸鳶的脸蛋被揉捏成各种形状,原本清冷的气质也隨之荡然无存。 萌萌的,很可爱。 “殿下……” 正当林江年揉的起劲,传来纸鳶清冷而又带著一丝幽怨的语气。 林江年这才作罢,收手:“你太可爱了,没忍住。” 听到这话,纸鳶眼眸微垂,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没说什么。 但眼眸底隱约闪过的情绪,似泛著几分愉悦。 “你不应该问我些什么吗?” 调整好情绪后的林江年,开口。 纸鳶重新看向林江年,轻声道:“殿下要说吗?” “我不说,你就不想听了吗?” 林江年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嘆了口气。 纸鳶沉默了下,轻声道:“能让殿下称之为大麻烦的事,天底下可已经不多。” 听著纸鳶的话,林江年心中感慨。 是啊,他身为临王世子,背景雄厚,权势滔天,这天底下已经很难有什么大事能引起他的波澜。 能被他称为『大麻烦』的事,自然不可能是小事。 “跟殿下这次遇刺有关?”纸鳶问起。 林江年点头,见纸鳶灼灼而清澈的目光看著他,林江年这才开口:“青青她们查清了陶家,也查到那个陶渊的下落。” “今天,我去见了他一面。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情……楚江城的陶家跟京城陶家,一直都有著紧密联繫……” “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林江年开口说著,而纸鳶听著,逐渐沉默。 楚江城的陶家与京城陶家有紧密联繫,楚江城的陶家只是个小家族,根本不可能有胆子和资格刺杀临王世子。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刺杀殿下一案,跟京城陶家脱不开干係?” 纸鳶目光一凝。 “恐怕不止。” 林江年冷笑一声:“京城陶家,也没那个本事。” 纸鳶意识到什么,一抹凌厉的冷意逐渐从她身上涌现。 “吕家?!” 陶家与吕家属於联姻关係,顺著这一层关係下去,吕家必定脱不开干係。 当初的吏部尚书,如今还有后手? “仅仅一个吕家,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林江年目光深邃:“这一次的刺杀牵连甚广,不只是陶家,吕家,恐怕还牵扯上了京城的其他势力……” “一年前,吕家是三皇子的人,那场刺杀背后也不排除有他们的影子。” “如今过去了一年,三皇子倒台,被囚禁皇陵中后又下落不明……” 林江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脑海中,还有另一个念头。只是,暂时没法得到佐证。 “三皇子没死!” 纸鳶语气微冷,三皇子能从皇陵消失,这证明大寧王朝的皇室內,依旧还有不稳定的因素。 而这次针对林江年的刺杀,又究竟来自哪方势力? “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办法了……” 林江年抬眸看向纸鳶,纸鳶也正好与他对视上,两人眼神注视。 纸鳶从殿下的眼神中读懂了些什么。 正要开口,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 林青青的身影出现在院外,当瞧见院中殿下正与纸鳶姐抱在一起时,眼神一滯。 “咳,属下等下再来。” 林青青转身便要开溜。 “回来吧。” 身后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等到林青青再转过身来时,院中已经不见纸鳶姐的身影,唯有殿下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什么事?” “殿下……” 林青青收敛心神,这才提起正事:“王府来信。” “吴將军与东方將军二人前些时日从临王府赶往楚江城,如今已快到楚江城外……” “吴越,东方观山?!” 林江年一愣,皱眉:“这么快?” 他们二人来的时间,比预计早了些。 “此次来的不仅有二位將军,还有二位將军带来的一支王府精锐……” 林青青语气压抑不住的激动,匯报导:“听说殿下遇刺后,王府精锐日夜奔驰,已到楚江城外,整备军纪,等候殿下调遣!” 王府精锐也来了? 林江年没有想像中的兴奋,反而从中嗅闻到一股不寻常气息。 他们二人来的时间点不对。 同时,这提前过来的王府精锐,也让林江年感觉到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们二人何时到楚江城?”林江年回过神,问起。 “据探子所报,应当在今日天黑之前。” 林青青开口道:“不过,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引起楚江城內世家的怀疑,他们二人暂且不能入城。” “属下已在城外设下宴请,提前派人接待他们二人。同时,听候殿下下一步吩咐。” “行。” 林江年点点头:“你办的很好。” 林青青试探问道:“那殿下,要见他们吗?”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淡淡道:“虽然早了点……但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见的。” …… 夜幕降临。 楚江城外,一处宅院。 宅院四周昏暗,遍布暗探,无数气息內敛的高手环绕四周。 气氛肃然! 楚江城內一辆马车出城后,一路往南,最后停靠在这处宅院外。 车帘掀开,马车內,林江年起身下马,身后跟隨的还有纸鳶。 “参见殿下。” 宅院外,侍卫恭敬行礼。 林江年摆手,迈步朝著宅院內走去。 纸鳶默不作声,跟在殿下身后,亦步亦趋。 踏入宅院开始,明显能感觉到宅院內气氛沉闷。视线中,出现了数道武功深厚,气息凌厉的身影。 月光洒落在宅院內,四周点燃著篝火,熊熊燃烧。林江年走近內院时,早有两道身影等候多时。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一位身穿锦衣华服,因身子肥胖而导致衣服被勒出痕跡的中年男子,一张看上去极为和善的脸庞,笑眯眯著,人畜无害。 旁边的瘦子则穿著一身黑色劲装,气质沉稳,颇具几分將帅之才。他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二人,正是东方观山和吴越。 当瞧见林江年出现时,二人当即上前。 东方观山快步上前,恭敬行礼:“见过世子殿下!” 慢一步的吴越也走上前,行礼开口:“见过世子殿下!” “二位叔叔免礼。” 林江年面露惊喜之色,快步上前搀扶住二人,惊喜笑道:“二位叔叔提前过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也让我提前安排为二位叔叔接风洗尘。” 从年龄和辈分上来说,二人的確算是林江年的叔叔。往日里,也都是如此称呼。 东方观山笑呵呵道:“我二人奉王爷之命来助殿下行事,听说殿下前些日子遇刺,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来……” 说到这里,东方观山眼神底闪过一丝阴冷:“究竟是何人刺杀殿下?殿下可查清了,我等定要將他全家碎尸万段!” 东方观山身上泛起一抹戾气,那张才刚刚露出笑容的脸庞霎时间多了几分阴沉。 “劳烦东方叔叔费心,此事我已派人在查,很快便会有结果。” 林江年看了看二人,开口问起:“二位叔叔提前赶来,莫非是……计划提前了?” “正是!” 听闻,东方观山点头,沉声道:“王府已经等不及了,江南各世家不但掌管著王朝经济命脉,朝堂话语权。江南之地更是连通南北的重要交通枢纽。万一他们投靠了那许老贼,对咱们王府將极为不妙。” “王爷命我们二人提前赶来,便是想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里,东方观山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我等已先行一步抽调两千王府精锐驻扎在楚江城外,听候殿下调遣。” 林江年目光一凝,此事虽是早已经定下的计划。但如今计划提前,恐怕有打草惊蛇的可能。 当初跟李縹緲定下约定后,王府便开始筹备。等到北方大乱,临王府顺势出兵拨乱反正。 届时,临王军一路北上,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从江南的水路。因此,江南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从江南一路往北而上,不到两个月便能直达京城,顺势抵达许州,长驱直入。 可若这条路被切断,那临王军想从南抽调兵马北上,就要耗费成倍时间。 等到那个时候,黄菜恐怕都凉了! 因此,在计划定下之初,王府针对江南的计划便开始实施。林江年提前一步赶到楚江城,试探江南各家族的態度,同时释放出临王府的信號,提前让各世家有心理准备。 拉拢,控制江南各大世家,掌控交通枢纽,让临王军到时候能顺畅无阻北上才是最大的目的。 可眼下还没到预定好的时间,东方观山和吴越便带著临王府精锐赶到,如此一来,很难不引起注意。 恐怕有打草惊蛇的风险。 一旦各世家察觉到异样,有了防备联合起来,临王府也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虽然能行,但风险太大了! 当林江年提出疑惑时,东方观山和吴越互相对视了一眼,东方观山嘆了口气:“殿下,我等也知晓此事操之过急,但没有时间了!” “再不儘快,恐怕来不及了!” “此话何意?” 林江年皱眉,东方观山的话让他微露疑色。 什么来不及? 东方观山微微收敛脸上笑容,隨后语气微沉,缓缓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殿下,就在几日之前,北方传来情报……” “许王府派出精锐亲军连夜攻占许州城官衙,掌握城中兵权,將许州城城防兵尽数替换,隨后召集一万兵马,同时对许州境內数个城池展开行动……” “许老贼,起兵反了!” 此话一出,院中寂静。 林江年怔住。 反了? 这个消息,还真让他有点意料未及,猝不及防。 虽早清楚许王府迟早会反,这已经是时间的问题。可真正得知此事后,还是有些恍惚惊愕。 真反了啊? 此刻,林江年才意识到,为何东方观山会说时间来不及了。 许王府一反,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確不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江年开口问起。 “消息两天前刚送到,算算时间,应该至少已经是好些天之前的事情了……” 从许州到临州路途遥远,哪怕消息再十万火急,等收到消息时,也已经是数日之前的事情。 也就是说,眼下的许王府已经起兵起兵有好些天了! 如今许州局势如何,真不好说了。 “朝廷那边有什么反应?” “恐怕再过两天,这消息就会在民间传开。到时候,真正要天下大乱了!” 东方观山目光凝重:“这一次,那许老贼可谓做足了充分准备。他在许州经营多年,实际上暗中早已掌控了大多数地盘。几乎就在他起兵的同时,各处城池纷纷响应,短短两天时间,他便占据了许州大部分地区,同时……” 说到这里,东方观山停下,看向林江年:“殿下,你可知那许老贼起兵谋反,用的是什么名义?” 自古叛军造反,起兵都得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藉口,来证明自己的正义性。 这位许王爷,也同样不例外。 至於这位许王能用什么藉口? 天命所归? 还是黄天已死? “殿下,那老贼用的是……靖难,清君侧啊!” “……”(本章完) 第751章 再入京 靖难? 清君侧! 林江年乐了,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绝大部分的谋反,基本上用的不例外就是这么些藉口。 別管藉口到底俗不俗,是不是已经被用烂,反正有用就行。 “不过,他要清的是谁?” 林江年问起:“我没记错的话,王朝律法有规定,异姓王是没有资格起兵勤王的吧?” 大寧王朝开国时,便早料想到了这点,因此曾对封王做出过各种限制。 眼下,许王府用『清君侧』的名义起兵,某种意义上是违背了『祖训』。 东方观山冷笑:“若是许老贼他自己起兵,自然不敢用清君侧的名义。不过,他可聪明的很,將另一个人推出来了!” “谁?” “三皇子,李元!” 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似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跟许洪勾结上了?” “没错,几个月前,从皇陵下落不明的李元,出现在了许王府。我就说,是许王府救走了他!” “此次许王府起兵,便是以三皇子的名义。许老贼簇拥李元,如此一来,便打著为三皇子平反之意,顺理成章起兵勤王。” 东方观山冷笑连连:“许老贼试图洗白李元弒父杀兄造反夺位的罪行,將其塑造成了半年前的受害者。昭告百姓,说先帝驾崩时,朝中有奸臣联合先帝身边的宦官篡改了先帝遗詔。太子李辞寧受奸臣蒙蔽,继而对亲兄弟痛下杀手……” 对上了! 一切都对上了! 林江年恍然,先前还在猜测李元究竟如何从皇陵逃走,眼下真相大白! 也惟有许王府才有这个能力! 林江年也突然意识到,半年前,年三十那晚李元起兵谋反,恐怕背后也有那位许王爷的影子! 先前林江年一直想不通当时的许朝歌和许轩为何会出现在京城,现在看来……答案呼之欲出。 半年前,李元起兵谋反失败,被囚禁在皇陵。 在別人眼里,李元已是个废人! 但在许洪眼里,李元依旧还有利用价值……甚至,没了权势的李元反而更有用。他身上的皇室血脉,正是许洪所需要的傀儡。 身为大寧王朝异姓王,哪怕许洪做足准备,筹划了几十年,可真正要起兵谋反,还是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藉口。 而不管什么样的理由藉口,都掩盖不了他谋反篡位的狼子野心。 而李元身上的皇室血脉,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许洪想借李元的皇室血脉,以清君侧的名义堂而皇之起兵。甚至为了证明正义性,许洪张贴告示,gg天下,试图曲解半年前的那场皇室动盪。 先帝去世不过半年,如今天下局势本就还动盪。关於半年前的皇室动盪,民间依旧猜测纷纷。 如今隨著许洪这顛倒黑白的告示一出,自然很快引爆民间舆论。 “谁说三皇子起兵谋反了?”三皇子殿下明明是发现朝中奸臣当道,他们谋害先帝,把控朝政。三皇子殿下得知消息后,带兵入宫解救先帝,没想到中了奸臣的诡计……” “太子殿下受奸臣蒙蔽,对亲兄弟痛下杀手,如今三皇子殿下在许王爷的支持下,起兵入京,准备清君侧,清理天子身边的奸臣,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我等岂能不支持?!” “三皇子殿下他……我哭死,太伟大了!如今的陛下昏庸,宠信奸臣,失德失道,导致民不聊生。我看,还不如乾脆让位给三皇子殿下……” “……” 民意是最好愚弄的,至於真相是什么没人清楚,也没人在意! 许洪藉以三皇子李元的名义起兵,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他硬生生將起兵谋反变成了李家之间的內斗。 如此一来,情况將完全不同。 “如此说来,李元是想借许洪之手,拿回属於他的一切?” 林江年微眯眼,猜到了李元的目的。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东方观山冷笑:“不过,李元恐怕想的太简单了!” “他以为他能利用许老贼对付朝廷,两败俱伤后他坐收渔翁之利?他未免有些太小瞧许老贼了!” 林江年若有所思,在消化了许王府起兵谋反的事情后,隨即开始问道:“如今来看,许州的沦陷应该已是时间问题。下一步,许王府应该会直接挥兵南下?他们有多少兵马?朝廷方面有什么动静?” 许州在许王府的经营下多年,许王府的眼线和势力早已渗透进各州各郡县,一旦许王府起兵,许州境內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至於何时挥兵南下,朝廷方面有何反应,能拖住多久才是关键。 万一朝廷不堪一击,被许王府气势如虹直接打到都城,那基本上就完犊子了。 若真是如此,对临王府也將十分不利。 “目前的情况尚且不明,许王军那边,根据探子的情报,此次许王府集结了至少三十万大军!” 提及此事,东方观山目光微凝,沉声道:“具体多少不得而知,但肯定不少。许王府三十万大军內,同时还有一支铁骑精锐,具体人数不清楚,这才是许老贼的真正底牌,除此之外……” 说到这里,东方观山目光深邃:“据探子所报,许老贼此次起兵,还联合了北方几大草原部落,兵分两路南下……” “这些年,许老贼一直暗地里跟那几大草原部落有联繫,同时给出售大量兵器甲冑给他们,得到了他们的鼎力支持。这次,朝廷那边恐怕难了……” 情况,果然比想像中的要严峻。 许王府这次谋反,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朝廷能扛得住吗? “朝廷那边呢?” 东方观山摇头:“消息还没传来,不过朝廷那边应该也早有准备。至於能撑多久,那就不清楚了。” “殿下,如今剩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东方观山沉声道:“若是朝廷真的败了,被许王府掌握了先机,到时候,咱们可就真成反贼了!” “所以,王爷命我们提前赶来江南,协助殿下行事!” “……” 许王府起兵谋反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並不意外! 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甚至还有点魔幻。 夜深人静,林江年与纸鳶返回楚江城。路上,林江年坐在马车上,仰望星空:“纸鳶,你怎么看?” 马车旁,一袭白衣的纸鳶静静坐在旁边,目光清冷,夜风轻抚她清秀的脸庞,她神情没有多少变化。 “殿下想问什么?” “你觉得,许家能成功吗?” 纸鳶轻摇头:“不好说。” “要是许家真成了,咱们可就成反贼了!” 林江年轻声感慨,许家谋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三皇子的出现,的確在意料之外。 不得不说,许洪这一计谋相当漂亮,甚至让林江年十分眼熟。 同样的靖难清君侧,同样的南下擒龙,甚至是同样的借兵……好像,结果已经註定了似的。 “没那么容易。” 纸鳶轻摇头,她看了林江年一眼,平静道:“许家无论如何掩饰,他们终究是谋反。糊弄的了一时,但掩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史官,也不会记录他们是正义的。” “史官会如何记录我倒不关心。” 林江年嘆气,他目光逐渐变得深邃,看向远方:“要天下大乱了!” 许王谋反,北方陷入战乱,天下已然大乱。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次,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百姓会因此受到牵连。” 听到这话,纸鳶沉默了下,半响后才道:“有些事情,是殿下无法阻止的。殿下能做的,应该是如何阻止这场动盪继续扩散波及!” 她目光深邃:“若让许家窃了王朝江山,那才是真正的天下乱世。” 林江年若有所思,倘若那位许王爷当真气势如虹,一路南下杀入京城,登基为帝,届时会如何? 答案,他心中早已清楚。 史书上,也早已有过记载。 还是那句话,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许家得位不正,自会遭到天下各方势力討伐。毕竟除去许王府外,王朝境內各州刺史同样手握兵马,这些人会不会勤王,又会打什么主意无人得知。 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天下大乱,各方势力崛起,导致各州郡刺史独立,军阀割据,礼崩乐坏。 “眼下,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纸鳶轻声道:“许家气势如虹,但朝廷也早有预警,提前暗中筹备,同时抽调各州兵马,不断往许州地界增兵。” 说到这里,纸鳶抬眸,看向远处,半响后,才轻声道:“这將会是一场持久战。” “朝廷多半会与许王军陷入僵持,到时,破局的点就將会在殿下的身上。” 林江年扭头,与纸鳶对视上。 她目光清澈平静。 望著眼前这张精致无暇的脸蛋,林江年突然轻笑一声:“纸鳶,你觉得我像是当皇帝的料子吗?” 纸鳶看著林江年,轻摇头。 几乎没有任何思索。 虽早知答案,但林江年还是有些不服气:“一点都不像吗?” 纸鳶轻声道:“殿下无心皇位,又何必再问。” “乱世当道,谁不想当皇帝,追寻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林江年挑眉:“他许王府能爭得,咱们就爭不得。” 纸鳶平静道:“殿下还是不適合。” “为何?” “殿下知晓如何治理国家?” 纸鳶轻声道:“殿下平日里连王府,自己的贴身亲卫都不愿意管理,交由奴婢去处置,王府的事务也都不了解,如何能当一个合格的帝王?” “这不是本世子信任你吗?”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本世子可是完完全全,百分百信任你。” 纸鳶沉默,半响后才道:“所以,殿下不適合……自古帝王无情,从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枕边人亦是如此。” “嘿,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林江年说著,伸手去搂纸鳶腰肢。纸鳶挣扎了下,便任由他去了。 林江年一边轻搂著纸鳶柔软有弹性的腰肢,一边感慨道:“你说的没错,我还真不適合当什么皇帝,主要是有自知之明,没那个能力。” 当皇帝这种事情,说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更甚至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林江年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並不会像那位许王爷一样做不切实际的梦。 纸鳶没说话,眸子静静落在殿下身上。 林江年低头与她对视上,望著她清冷而又略带几分萌意的脸庞,忍不住微微凑近了些。 纸鳶似察觉到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微微移开脸蛋。 “还躲?” 见状,林江年挑眉,强行將她的脸蛋扭过来:“来,让我亲一口。” 纸鳶白皙的脸蛋肉眼可见红润了些:“殿下,別闹!” “没闹!” 林江年说著,嬉皮笑脸地凑近,纸鳶眼眸中闪过一丝羞嚇。 要亲就亲,故意这么说。 还不是想折腾她? 纸鳶拍掉林江年的手,轻瞪了他一眼。 正要坐直身子,又被林江年一把搂入怀中,软玉入怀,林江年的手不安分地开始游离。 纸鳶察觉到了,下意识摁住他的手,不让乱动。 又开始了? 林江年也不放弃,开始跟纸鳶玩起追逐游击战。 敌退我进,敌进我退。 在一番追逐打闹之下,很快怀中少女的气息逐渐喘重,语气也变得有些恼怒:“殿下再胡来,我,不理你了!” 听到这话,林江年方才作罢,衝著她嘻嘻笑了两声,又將她往怀里搂了搂,享受著这一刻的寂静温存。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我可能要食言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 纸鳶不明所以,微微抬眸。 “我,不能带你一起回临江城了。” 林江年声音微沉。 当初的计划,是从临江城来到江南,將纸鳶接回临江城。 然后,完成之前京城的承诺。 二人成婚! 但眼下…… 纸鳶似意识察觉到什么,微微抬眸,她的脸上,並无半分责怪意思。 从得知许王府起兵谋反后,她便已经意识到了。 “殿下要去哪?” “京城!” 林江年沉声道:“我得要再去趟京城,验证一件事情。” “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纸鳶静静看著林江年,轻柔的目光注视他良久,轻声开口:“我陪你去。” “好。” “……”(本章完) 第752章 想去找你的赵姑娘? 第752章 想去找你的赵姑娘? 江南的局势依旧不稳定,眼下正是最为混乱的时候。 林江年与许朝歌的遇刺一事,导致人心惶惶,各方势力全在观望。其中也不乏有世家警觉怀疑,对姜家和林江年戒备。 但隨著东方观山和吴越赶到楚江城,以及他们带来的两千精锐时,某种意义上,结局已经尘埃落定。 许洪谋反的消息,不出所料的在几天后,在楚江城內传来。 一时间,城中动盪,掀起了滔天巨浪! 虽说许王府有谋反之意的事早已是路人皆知,可真正当这天到来时,依旧让人惊愕譁然。 从古至今,谋反永远都是一个王朝面临的最大动盪。 也是最为刺激的话题! 而眼下,许王府的谋反无疑让原本就不平静的楚江城,陷入更大的动盪和混乱。 对普通百姓而言,身处江南,距离北方战乱甚远,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是处於观望和吃瓜的状態。 在震惊之余后,民间百姓隨即开始兴奋猜测討论起朝廷与许王军究竟谁能贏的话题。 究竟是许王起兵南下擒龙,造反成功夺取天下,还是朝廷雷霆出兵镇压,扬王朝威望? 同时三皇子的『死而復生』也让不少人惊愕震撼,许洪的『清君侧』之举,也的確忽悠到了不少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过是许王府起兵谋反的藉口。但盖不住有阴谋论者煽风点火,再加上绝大部分百姓没有独立思考能力,自然听风便是雨。 一时间,楚江城內吵的是沸沸扬扬。 相比於民间百姓大多都是吃瓜看戏的状態,各世家之间的情况就严峻多了。 许王谋反的消息刚传来,无数世家的人都慌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相比於民间百姓,各世家的势力遍布天下,朝廷更是遍布门生。如今许王谋反,这无异於给他们出了一道选择题。 该站队了! 究竟是站朝廷,还是站许王? 选择朝廷,可如今朝廷式微,若许王府谋反成功,到时候他们必定遭到清算。 可要是选择许王府,那可就成反贼了。成功还好,一旦失败,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家底,恐怕就得付之一炬。 对绝大部分世家而言,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保持中立。 无论朝廷与许王府究竟最后谁贏,他们不需要站队,只需要维持原样。无论谁得了江山,想要坐稳江山,想要维持统治,就不得不与他们江南世家交好。 掌握著王朝经济以及文人命脉的江南门阀,自然是有这个底气的! 然而,林江年的出现,却犹如一根刺扎入他们当中,让不少人如鯁在喉! 朝廷与许王府开战,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即將天下大乱。而这个时候,反倒让人忽略了一点……还有临王府呢? 这大寧王朝的异姓王,可不只有许洪! 甚至南边的那位从能力上来讲,更猛! 距离江南更近! 对江南各世家的威胁更大! 即便天下太平,江南世家也都得畏惧几分。更何况如今许王谋反,朝廷调兵镇压,自无暇再分心顾及其他。 若这时临王府趁虚而入…… 尤其是,楚江城內名义上身为江南第一大世家的姜家,跟临王府有著密不可分的关係。 姜家的態度,已让不少世家忌惮,而更让他们惊恐的是孙家的態度! 孙家作为江南世家,其势力不容小覷。这些年来,姜家虽然与孙家联姻,但两家背地里依旧互相明爭暗斗。 而这次临王世子遇刺,孙家被临王世子亲卫抄家,林江年的手段,让不少人忌惮惊恐。 连孙家这样的庞大世家,都说抓就抓,这如何让人不畏惧? 更让人惊恐的是,孙家对此的態度,竟是毫无反抗。 这其中,怎么都透露著几分诡异! 孙家哪怕再不济,也不至於被这般抄家完全毫无反抗之力? 那位临王世子,难道真已手眼通天? 暗地里,不少世家试图想要通过施压,来逼迫那临王世子放人。 然而,以往各世家联合起来给压力,连朝廷都不得不忌惮的招数,对於这位临王世子却毫无用处。 那临王世子丝毫不惧任何威胁和恐嚇,对於所有外界压力,全都熟视无睹。 这一刻,各世家的人才发现,他们平日里引以为傲的人脉势力。在这位完全不讲理的世子殿下面前,竟然没了任何用处。 暗中逼迫不成,威逼利诱更不成! 他们能用的手段几乎都用了,但……依旧没什么用! 江南世家的手伸不到临王府,就完全產生不了半点威胁。就好像是一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面对一个野蛮人。一身的本事,完全施展不出来。 而更让各大世家惊恐的,则是在当许王谋反的消息刚传到楚江城时,又有消息传来。 楚江城外,出现了一支神秘势力! 有传闻,这支神秘势力来自临王府。听说是南方的那位临王爷在得知世子遇刺后,愤怒之下,当即派遣临王军精锐连夜赶往楚江城,要为世子报仇! 此消息一出,引得世家譁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什么为世子报仇? 为世子报仇,需要派这么多精锐来吗? 临王军的精锐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那林恆重,分明就是趁机出兵的藉口罢了。 但偏偏,却又无法在法理上谴责。 更重要的是,许王谋反了,朝廷忙著平叛。没人再能限制临王府。眼下,就算临王府也跟著起兵谋反,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而对於江南各世家而言,这无异於是……天塌了! …… 林江年要再去趟京城,这个消息很快在姜府內传开。 一时间,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首当其衝的,便是姜语湘。 在得知林江年又要返回京城时,她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眼下许王谋反,天下大乱,尤其京城最混乱,你这个时候去京城太危险了!” 姜语湘脸色严肃,断然拒绝:“你不能去。” 现在天下乱成这样,这臭小子去京城,就不怕意外吗? 他的身份如此敏感,怎能乱跑? 这次的刺杀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瞧著小姨神情严肃,林江年解释道:“小姨,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如今许王谋反,我这个时候去京城反而最安全。越是在这个时候,朝廷越是不敢乱来。” 眼下许洪谋反,最慌的应该是朝中的那帮臣子官员。不管他们当中究竟多少忠於朝廷,或是投了许洪。他们眼下最应该忌惮提防的,就是临王府。 如此情况下,在北方战乱没平定之前,他们不敢对林江年动手。 “胡说!” 姜语湘瞪著眼,没好气道:“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能去!” “他们现在都等著你自投罗网,你现在去京城,朝廷必定会以任何藉口软禁你,到时候,你想走都难。” 姜语湘自然看的透彻,她可不相信如今朝堂的那些人。更何况北方战乱,她生怕这臭小子再捲入进去。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臭小子多半极有可能掺和进去。 因此,她决不允许林江年去冒险。 眼见小姨死活不同意,林江年扭头看向旁边的纸鳶。而以往一向看他眼色行事的纸鳶,这一次则微微別过脑袋,假装没看到。 这小叛徒! 关键时刻也背叛自己。 林江年只能无奈解释:“小姨,我这次去京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姜语湘冷眼盯著他:“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去?成亲?还是京城有什么女人等著你?” “亦或者是要去找你的那位赵姑娘?!” 似想到什么,姜语湘冷笑一声,双手抱胸,气势十足。 而一旁正发愣的纸鳶,在听到赵姑娘的名字时,怔了下,扭过头来,冷眸落在林江年的身上,若有所思。 似在思索赵姑娘是谁? “小姨,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 姜语湘冷笑:“你是临王世子,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劳烦你亲力亲为的?有什么事情,手底下的人不能帮你去办?!” “这件事情,它不一般……” 林江年解释道:“这件事情別人办不了,得我亲自去。” 姜语湘盯著他,似依旧不信:“就一定必须去?!” 面对小姨的质疑,林江年点头。 这次,还真就只能他去。 姜语湘沉默,隨即扭头看向纸鳶。 纸鳶愣了下,很快明白小姨的意思,点了点头。 一瞬间,姜语湘有些恍然,愣在原地。原本满腔气愤的情绪凝固。 “去吧去吧,隨你去吧!” 半响后,姜语湘像是自暴自弃似的,语气充满怨气:“反正你眼里也没我这个小姨,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反正我也拦不住。” “我这个小姨,你恐怕也没放在眼里,隨便你了!” “小姨……” 林江年无奈,小姨怎么还耍上小孩子脾气了。 他正还想解释什么,小姨却冷哼一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剩下林江年站在原地,很是无奈。他没想到,小姨对於他要再去一趟京城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扭头看向旁边的纸鳶:“你刚刚怎么不帮我说话?” 纸鳶心情似有些愉悦,微微移开视线:“我劝不住。” “你都没劝。” 林江年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纸鳶没承认,只是看了眼门外,轻声道:“小姨没有真生气,她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知道。” 林江年嘆气,许王谋反的消息传来,民间都炸开锅了。 这两天听说京城那边不少从北方逃难南下的,不少姜家京城的好友,也都在准备跑路。 大寧王朝的京城距离许州不算远,一旦许王叛军长驱直入,很快就能打到京城。 这个时候,別人跑还来不及,林江年作为临王世子,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前往京城,能不让姜语湘担忧吗? 尤其是这次,林江年还差点丟了性命。 如此一来,姜语湘自然不希望林江年再去冒险,在得知林江年坚持要去时,才会如此生气。 “殿下,你再去劝劝小姨吧。” 纸鳶看著林江年,轻声开口:“小姨只是担心你,她,会理解你的。” “也只能这样了。” 林江年点头,想要前往京城,小姨这关是肯定要过的。 就算纸鳶不提,林江年也打算去找小姨好好单独谈谈。 …… 清冷幽静的后院內,院中有一湖,湖水清澈平静,偶有落叶掉入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湖边亭廊外,正坐著一位气质典雅,容貌倾城的女子。 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最为成熟有韵味的年纪,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难掩惊艷气质。 身著一袭薄青对襟长裙,衫衣轻披香肩,露出一截雪白的柔荑。此刻正倚靠在栏杆旁,凝望著湖水,那双眸子中满是幽怨。 白皙的脸庞上泛著几分咬牙切齿,以及气愤的声音。 “臭小子,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痛……” “臭小子,真是完全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了,他还当我是他小姨吗?” “他,不会是已经……” “他敢?我一天是他小姨,这辈子都是他小姨,他要是敢顶撞长辈,看我怎么收拾他……” 怨怨念叨的声音响起,很轻,也很小声。 林江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亭廊旁,没有发出声响,静静瞧著视线中这道典雅的倩影,正露出以往极少有过幼稚的一面,嘴里碎碎念,诉说著他的罪状。 不知为何,林江年突然有些忍俊。 以往印象中的小姨的形象,在此刻逐渐崩塌。 或许,早就已经崩塌了! 从那晚之后,就早已塌的一塌糊涂。 视线中,是姜语湘成熟精致的倩影,乌黑稠密的青丝之下,是那婀娜的身姿,柳叶细腰衬托出一道优美的曲线,从胯间往下,凸显出了那衣裙包裹下的翘臀,以及那裙摆藏掩不住的修长美腿。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已然让林江年有些恍惚。 思绪间,无端莫名变得紧张了不少。 直到,碎碎念了一阵后的姜语湘不经意转身,突然瞥见身后出现的身影。 一瞬间,她面露惊慌,当瞧清楚来人时,顿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羞红。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 “……” (本章完) 第753章 劝慰小姨 望著眼前脸色不自然的姜语湘,此时身上全然没了往日半点长辈的气质,林江年轻笑一声:“刚来。” 姜语湘顿时鬆了口气,刚来就好,没听到她刚才的自言自语就好。 不过,刚鬆了口气的姜语湘,又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真的刚来?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林江年,见林江年面露轻笑,可他眼眸中的神情却已然出卖了他。 这哪可能是刚来?! 姜语湘混身猛地一紧,一股羞恼情绪涌现。 很羞耻! 浑身僵硬,一抹嫣红从脸颊浮现。 同时,有些恼羞成怒。 这臭小子,一定早就来了,偷偷躲在这里偷听……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此刻的姜语湘,脸蛋有些灼烧。 不过,她强自忍住。咬著牙,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语气冷冰冰,很是不善。 “看小姨你生我的气了,来哄哄你。”林江年笑著开口。 姜语湘冷笑一声:“用不著。” “我哪还是你小姨,你还有把我当你小姨看吗?” “当然,小姨永远是我的小姨。” “呵,我看未必吧?” 姜语湘冷笑一声,似想到什么,呼吸一滯,又连忙不自然地用恼怒掩饰慌乱情绪:“我的话,你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还有资格当你小姨吗?!” 她似乎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 “小姨,你先冷静!” “冷静不了!” 若是以往,这个时候姜语湘已经恨不得上手掐著臭小子耳朵,狠狠教训他。 “小姨別生气,你的话我当然听的,不过……”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我不得不去京城……毕竟这次关乎著咱们临王府的安危,以及江南的和平。” 此话一出,姜语湘沉默。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望著眼前的林江年许久没说话。 半响后,她才移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湖面,声音依旧很冷,像是带著几分怨气:“就非得是你?一定要去?” “临王府没人了?” “林恆重呢?” 姜语湘语气里充满怨气:“他才是临王,临王府的安危他不管?非得让你去?” “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差点死在这里?!” 说到这里时,姜语湘声音在微微颤抖。 她在害怕! 那种惊慌,是劫后余生的害怕。 之前林江年所遭遇过的凶险刺杀她只是听闻,並未真实感受到过。而这次,她是切身实际的体会到了……就差一点! 生死一悬。 她如何能不紧张,能不害怕,能不愤怒?! “小姨。”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中嘆气。 他自然知道,小姨是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他缓步走上前,走到姜语湘身旁,试图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他才是临王,他凭什么不站出来,让你去冒险?!” 姜语湘气愤不已:“他对得起姐姐吗?!” 若是林恆重就在眼前,她非要找他好好质问个清楚。明明他才是临王,可为何却將这些危险的事情交给林江年去做? 他眼里还有没有他的这个儿子? 林江年轻摇头:“王爷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如今北方开战,许王谋反,这个时候林恆重势必不能离开王府。 有些事情,不得不由他去办。 “所以,我是劝不住你的。” 姜语湘看了他一眼,咬牙道:“你愿意去就去吧,不用跟我说什么。” 听这话,还是在赌气。 林江年有些哭笑不得:“小姨,你何必这样置气!” “谁跟你置气了?” 姜语湘冷瞥他一眼,却冷不丁瞧见林江年出现在旁边,她有些紧张地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又顿住。 而林江年目光风轻云淡,望著眼前小姨这张精致典雅的脸庞,平静道:“你,非要这样躲著我吗?” 这次,林江年的语气里没了小姨的称呼。 而听到这话的姜语湘,则是猛然愣在原地。 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 还有一丝愧疚。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只是…… 一想到什么,她心头便一紧。 同时,有股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不然呢?” 姜语湘咬牙,冷冷盯著他:“你觉得我该如何?” “我说的话你听吗?你还当我是你小姨吗?还有……” 说到这里时,姜语湘停下,没有继续开口。 她想问的是,你就不怕被纸鳶发现什么端倪吗? 纸鳶那姑娘很敏感,心思细腻,若是呆在一起久了,很容易露出破绽。 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跟纸鳶解释? 又该怎么面对纸鳶? 虽然跟纸鳶之间隔著辈分,姜语湘名义上是纸鳶的小姨。但两人年龄相差不多,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她年长,通常都是作为姐姐照顾著纸鳶。 两人关係虽然亲如姐妹……但难不成真做姐妹?! 不过,姜语湘最终还是没有质问开口。 面对这个问题,林江年沉默了一会儿,嘆气:“小姨,你不用如此敏感。” 姜语湘收回视线,她不想討论这个问题。 也不敢! 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她继续望著前方湖面上,半响后冷静道:“我知道,你这次肯定是要去京城。你既然决定了,我再怎么劝都没用,是吧?” 林江年想说什么,却又被她打断:“你不用解释找藉口,找了我也不听。” “……” “反正,你想去就去吧,我拦也拦不住。” 姜语湘的声音变得很轻,似有些怨念。 林江年站在一旁,静静望著眼前这道倩影,高挑妙曼的身姿,出尘的气质,以及那惊鸿一瞥的侧脸。 “要不,小姨你跟我们一起回京城吧?” 林江年冷不丁开口,打断姜语湘的思绪。 她愣在原地。 扭头,呆呆看向林江年。 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视线时,才反应过来,脸色一板:“不去!” “我跟著你们去京城做什么?” 林江年很认真,也很诚恳道:“小姨你不是不放心我吗?既然担心我去了京城会有危险,也怕我乱来。要不小姨你乾脆跟著我们一起去京城?这样你在旁边监督,就不用担心我乱来了是吧?” 林江年的话,让姜语湘愣住。 细细一想,还真有些心动。 她不愿让林江年去京城,就是担心会出问题,遇上什么危险。 这臭小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若是有她在旁边盯著,以防他乱来,的確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只是…… 当这念头浮现时,姜语湘很快又摇头拒绝:“不去。” “为何?” “不想去。” 姜语湘冷著脸,掩饰著自己心头的慌乱。 跟著去京城,的確是最好的打算。 只是…… 她有些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 更重要的是,每次面对林江年时,她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就永远无法消除。只要一瞧见这张脸,就总能让她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姜语湘脸色微红,咬牙再度移开视线。 “你这次去京城,还准备带谁?” 林江年开口:“纸鳶。” 姜语湘瞭然,意料之中。 有纸鳶跟著,以纸鳶的性子多少能看住他,这让姜语湘放心了不少。 “还有呢?” “没了。” 林江年摇头。 姜语湘皱眉,扭头看向他:“小嵐小竹她们,你不带?” “我这次去京城是办正事的,又不是游山玩水。” 林江年摇头道:“她们留在这里,更安全。” 姜语湘沉默,不说话了。 不带小嵐小竹,为何想带她? 姜语湘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半响后才又问道:“她们会愿意?” “我会跟她们说清楚。” 林江年说道:“如今北方战乱,她们留在姜家最安全。我这次去京城,等到事情办完后就会回来。” “满打满算,也用不了太久。” 这次决定去京城,林江年没打算带太多人。身边只带纸鳶,青青他们少数世子亲卫。 当然,最多了带上茉莉风铃那对姐妹,她们或许也能帮上忙。 轻装上阵,从江南水路前往京城,路途並不算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差不多两三个月就能返回。 林江年的这番话,让姜语湘脸色稍缓。她盯著林江年看了一会儿,又移开视线。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就如此吧。” 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来。 林江年试探看去:“那小姨,你还生气吗?” “我生哪门子气?” 林江年嘆气:“我怕小姨会生气!” 姜语湘没好气道:“你个没良心的会怕我生气?!” “这话说的,我能不怕吗?” 林江年表忠心道:“准確来说,这也不叫怕,这叫尊重小姨你。” “看,这次要去京城的事,我都是第一个跟小姨你说的,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姜语湘冷笑:“纸鳶呢?” “咳……” “纸鳶除外。” 姜语湘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不过或许林江年的这番话或许的確有效,姜语湘的脸色再度缓和不少。 “老爷子那边你说了没?” “还没有。” “你走了之后,楚江城这边怎么办?孙家那边怎么办?” “王爷身边的两位亲信已经到江南,剩下的事情他们会处理妥当。” 姜语湘皱眉:“你们当真要对世家动手?” “放心吧,不会动手的。” 林江年道:“如今许王府谋反,各世家间也有不少有异心之人。王爷此举,只是为了防止江南动盪。” “呵,你当我是白痴?” 姜语湘自然不信林江年的鬼话,临王府精锐军都派来了,只是为了防止江南发生动盪?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反正不管了。” 姜语湘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去。刚要走,又被林江年喊住:“等等。” 姜语湘脚步微顿:“还有事?” “也没什么事。” 林江年望著眼前的小姨,她似乎变得一副生冷,生人勿进的模样。 但林江年还是瞧出了她的不自然,以及刻意躲避。 很生冷。 与以前那个热情似火的小姨变得截然不同。 “再待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林江年轻声道:“我还想跟小姨你聊聊天。” 姜语湘身子微僵,这话让她有些无措,紧张。 可在瞧见林江年平静的神情,不似有別的什么心思想法时,她沉默了下,心中鬆了口气。 而后。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她冷哼一声。 不过却也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湖边护栏旁,任由清风吹拂青丝,露出那张白皙的脸庞,温婉,柔情似水。 林江年轻笑一声:“怎么能没有聊的?我还有很多事想问问小姨。” “比如呢?” “关於我娘的事……” 林江年走上前,与她並排而立,同样望著前方湖面:“这里是我娘从小长大的地方吧?她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应该留下了不少痕跡。” “马上又要离开了,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娘生前住过的地方。小姨有空的话,能带我去转转吗?” 听到林江年突然提起姐姐,姜语湘心头莫名的一阵慌乱,彆扭。 这混蛋,该不会是故意提起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纸鳶?” 姜语湘撇嘴。 “小姨更合適啊!” 林江年笑道:“我娘去世时,纸鳶还小吧?她知道的也不多。” 姜语湘冷笑:“你是想说我年纪大了是吧?” “怎么会?小姨也很年轻啊,正值青春。” “油嘴滑舌。” 姜语湘冷哼一声,但脸色似乎稍缓。 她沉默了下,才道:“姐姐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不过,自从姐姐在过世后,老爷子极度伤心,为了不让老爷子触景生情,很多姐姐的东西都已经收起来……” 姐姐去世,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一眨眼,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 恍惚良久,姜语湘收回视线,转身:“走吧。” “去哪?” “你不是想看看你娘生前生活过的痕跡吗?” 姜语湘瞥他一眼:“跟我来。” 说罢,姜语湘迈著轻柔的步伐离开。林江年一愣,他本就是隨口一提,没想到小姨会答应? 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快步跟上。(本章完) 第754章 回忆往昔 前两日一场狂风暴雨后,楚江城重新恢復了风和日丽。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並不算炎热。 姜语领著林江年穿过亭廊小道,最终来到一处尘封许久的小院外。 小院不大,但四周修葺的十分精致,旁边围栏之上有草长上了墙头,可见这小院已经许久没住过人。 姜语湘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林江年。 “这里,就是你娘生前居住的地方。” 林江年抬头看去,小院的房门紧锁,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院门上铺著一层厚厚灰尘。 “自姐姐去世后,老爷子便让人將这里封存,不让任何人靠近。” 林江年没说话,迈步走到门口,目光落在门口的锁上。 伸手轻轻一拽,门锁应声落下。 林江年推门走进。 入眼视线中,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小院。 许久没住人,院中的杂草生长的极为茂盛,四周凌乱,墙角里野绽放。 只不过…… 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跟著进来的姜语湘:“確定这里很多年没来人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对视上林江年的视线,姜语湘似有些不自然,移开视线,而后道:“老爷子不准其他人来这里,但以前我经常带著纸鳶悄悄翻围墙跑进来。外面的侍女看到,但也不敢管。” “之前纸鳶还在的时候,那丫头经常来这里打扫卫生,把院子內外收拾的乾乾净净。” “后来纸鳶去了你们临王府,我也去了京城,就再也没来过了……” 姜语湘语气似有些感慨,也有些恍惚,想起些什么往事。 这一处小小的院落,承载了她许多的记忆。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难怪。 这院子虽然凌乱,杂草丛生,但怎么瞧都不像是十几年没人处理过的样子。 小姨这么一解释,倒是合理了。 “你跟纸鳶悄悄溜进这里做什么?”林江年一边往院中走,一边开口问起。 姜语湘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静静看著院中,神情有些恍惚。 姐姐去世时她年纪还小,只有十来岁。但当初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歷歷在目。 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几年! 时间过的真快吶! 林江年打量著院中四周,小院不算大,但却很精致,从院中留下的陈设能看出那位临王妃的几分性格和影子。 林江年虽然没机会见到,但从王府那些老一辈下人口中,听说过不少对王妃的评价。 王妃心地善良,为人温柔且很好说话。而从小姨的口中,又得知王妃当年性格极为外向活泼,年轻时,临王妃也是闯祸的一把好手。 林江年在院中转了一圈,来到屋檐下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灰尘漫天,在阳光的照射下尘封已久的灰尘四散。 房间內,一股封存的气息扑面而来。陈设依旧,许久没来过人,四周到处落下一层厚厚灰尘。 有些落莫的跡象。 身后,姜语湘走了进来。 她望著眼前视线中的这一幕,眼神底流露出几分哀伤之色。 “以前老爷子管的严,只有姐姐对我最好。姐姐以前经常偷偷在这里给我送好吃的……” 姜语湘喃喃自语,那些久远的记忆逐渐涌上心头。一边自言自语,姜语湘迈步来到房间內的一处书墙上,抬头望著墙上放置的一副书卷画。 房间內其他地方都落下不少灰尘,唯有这副卷画乾乾净净。 林江年抬眸看去,瞧见了一副临摹的画像。画像中是一位气质典雅的年轻女子,略有几分神似。 姜语湘站在画像前许久,一言不发。直到过了许久,她才终於回过神来。而后缓缓將这卷画取了下来。转身来到林江年跟前,递给他。 林江年接过,低眸:“这是,我娘?” “这是姐姐最喜欢的一副画像,是我七岁那年,姐姐带我去街上,当时一位自称神仙老道的傢伙给姐姐画下的。” “姐姐临终之前,留下了这幅画……” 姜语湘眼眸微微泛红,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这幅画,是该留给你的。” “我想姐姐她,也希望你能永远记住她。” 林江年低头看著手中的卷画,突然这幅巻画感觉有些沉重。 重若千金! 他深呼吸一口气,將巻画小心翼翼收起,点头:“我会保管好的。” “走吧。” 姜语湘收回思绪,最后留念的扫视了一圈房间內外,朝著外面走去。林江年点点头,跟著走了出去。 …… 姜府后院,幽静小道上,阳光透过窸窣的树叶,投落光线在小树林间。两道身影並排而走,宛如俊男靚女,神仙眷侣。 “姐姐以前喜欢在这里散步,当初这里还种了一排果树,每年果树成熟的时候,我总会来这里偷吃。有次吃的太多,闹了肚子,把姐姐给嚇坏了……” “以前老爷子不让我和姐姐出门,姐姐总会带著我从那边围墙偷偷翻出去……后来才知道,老爷子其实都知道。是姐姐怕我乱跑,所以才骗是老爷子不让出门……” “別看外面的那些人都说什么临王妃性格温婉,大家闺秀,私底下的时候姐姐没少惹老爷子生气,每次都把老爷子气的不轻……” “……” 小道上,姜语湘喋喋不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提及姐姐,当年的那些记忆便不断涌上心头。这姜府內,到处都是她和姐姐生活过的影子。 每一处,都有她与姐姐当年的时光。 如今,物是人非。 林江年没说话,他静静跟在小姨身边,听著小姨不断回忆。 恍惚间,对於那位王妃的形象更为清晰。 一位性格活泼,心地善良,有些叛逆的少女形象涌现。 姜语湘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视线中不远处一棵参天蔽日的桂树。 树木很粗,枝叶茂密,翠绿芬香,树儿还在不断冒著新芽,生机勃勃。 姜语湘怔怔望著,视线有些复杂,半响后才轻嘆了口气:“原来,已经这么大了。” 林江年扭头:“嗯?” “这棵桂树,当年是我跟姐姐一起种下的。” 姜语湘目光恍惚而怀念:“当年它还只是棵小树,就碗粗那么大。没想到,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物是人非! 在此刻变得具象化。 当初那棵无意间种下的小树,经过十几年的光阴,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当时的姐姐,已经怀上了你。” 姜语湘轻声道:“姐姐当时说,等这棵桂树长大后,你也长大了。到时候,她要用这棵树上的桂来做桂糕给你吃……” “我当时还说什么来著?” 姜语湘像是陷入回忆:“我说要做桂酿来著……” “可是,已经没机会了……” 说到这里时,姜语湘突然没了声。 林江年扭头时,见她眼眶泛红,思绪怀念。 林江年抬头,望著眼前的桂树,树叶翠绿,枝头上冒出了新芽。 “不会的,还有机会。” 林江年突然轻声开口:“娘她虽然不在了,但我们还在,这桂树也还在。” “还有几个月,桂又要开了!” 林江年抬头,突然轻笑一声:“到那个时候,我应该也从京城回来了,到时候,正好能尝上这一口桂糕吧?” 姜语湘抬眸看向林江年,见林江年目光温和的望著她。 她沉默著,移开目光,落在眼前的桂树上。半响后,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能。” 而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开口道:“你说的对,姐姐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们还在……你还在!” 说到这里,姜语湘沉默了下:“姐姐临终之前,一直鬱鬱寡欢。那个时候,她一直在担忧你……” “如今你回来了,对姐姐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姐姐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姜语湘神情伤感,也有些欣慰。不管怎么样,姐姐终究还有个孩子活著。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 只是…… 不知为何,姜语湘心中却又突然升起几分罪恶感。 而这时,旁边又传来林江年轻鬆的语气,他轻笑著感慨:“那就好,我也想尝尝,小姨你和娘种下的桂树,做出来的桂糕是什么味道?” “还有桂酿……我也想喝两口尝尝。” 姜语湘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气,將心头的异样情绪压下,白了他一眼:“桂酿我可不会。” 当初说要做桂酿时她还小,不过隨口一提。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有做过桂酿。 “没事,我会。” 林江年开口,语气轻鬆。 酿酒嘛,这简单。 没人比他更会酿酒了! 当初他不就是靠著酿酒拿下了李老前辈,成功学到了剑之九术? “你会?” 姜语湘似有些意外,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想吗?” “那,我可就真要喝一喝了。” 姜语湘语气似乎也轻鬆了不少。 “没问题,等我这次从京城回来后,就给小姨你秀一手。”林江年拍著胸膛保证。 姜语湘怔怔望著眼前的林江年,目光逐渐变得温柔。 自从上次那晚二人之间稀里糊涂的事情发生后,两人之间的关係一度变得十分奇怪。 即便相处时,都像是隔著某种隔阂,关係很僵。 但眼下,姜语湘像是触动了心中的某根心弦。过往的那些彆扭情绪,突然消散了不少。 她望著眼前这张俊朗不凡的脸庞,眉眼间,能瞧出几分姐姐的影子。那种熟悉感,让她恍惚,也让她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等你这次平安从京城平安回来,我在这里做好桂糕等你。”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 姜府,老爷子养身子的內院。 房间內。 “决定好了?” 姜老爷子躺在床榻上,他身体虽好转了不少,但依旧虚弱。 他望著房间內的林江年,嘆气开口。 “嗯。” 林江年点点头。 “此去京城,將会变得极为凶险!” 姜老爷子目光深邃,冷声道:“许王府谋反,势必会有更多势力盯上你。” “这次他们敢来这里刺杀你,必然不会放过下一次机会。你此次再去京城,会更危险!” 林江年平静开口:“正因如此,才不得不去。” “总归得將他们全部揪出来,才能更放心。” 姜老爷子愣了愣,隨即爽朗的大笑了两声:“不愧是我外孙,有气魄。” “既然如此,那你就放心去吧。楚江城这边,有我这老爷子帮你撑著。” 姜老爷子开口:“趁著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还能帮你一把。” 林江年开口:“多谢外公。” 姜老爷子摆手:“少说这些客套的。” 停顿了下,他才脸色又一凝,认真道:“你爹已经派人来了?” 林江年没有否认,点头。 “他倒是下手挺快!” 姜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去警告他別闹的太厉害,要是真闹出了太大动静,收不了场,后果他自己承担。” 说到这里,姜老爷子目光深邃:“江南世家的背后站著的不只是勛贵,还有整个江南的百姓,以及大寧王朝近四分之一的税收!” “一旦世家乱了,影响的不只是世家,將会是整个天下的百姓。” “你让他好好掂量,希望他不会做那个千古罪人!” 林江年点头:“我会转告给王爷的。” “行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准备吧。” 姜老爷子嘆了口气:“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好。” 林江年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时,又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外公,还有件事。” 林江年回头,眼神底闪过一丝冷意:“你这次重病,差点丟了性命……不是巧合,是有人刻意为之!” 林江年的语气低沉,但姜老爷子目光却很平静:“我知道。” 林江年一惊:“外公,你何时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姜老爷子脸色淡然,“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你外公我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到?” “那外公为何……” “要能杀的了我,也算是他们的本事。” 姜老爷子冷笑一声:“可惜,他们没有这样的本事!” “……”(本章完) 第755章 第755章 姜府,另一侧小院內。 阳光明媚,院中枝繁叶茂,微风吹拂枝头,偶尔落下些许树叶,落在院中青石板路上。 屋檐下,坐著一道气质清冷的身影。 怔怔的望著院中,不知道想著什么。偶尔抬眸间看向院外方向,眼神恍惚不定。 直到旁边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之际,与一张玩味的脸庞对视上。 “恢復的不错嘛?” 调侃的声音响起,林江年迈步走近,饶有意思地打量著她:“还以为你得躺几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动弹了?” 许朝歌瞥他一眼:“怎么?你希望我躺久点?” “那当然不希望。” 林江年摇头:“你躺的越久,本世子越亏。” 一边说著,林江年一边顺势在她前面的围栏停下,隨意的坐在围栏边,看著眼前这位许王郡主。 她捡回了一条命! 在姜府的大夫,以及林江年从如意楼带来的药物救治下,她身体恢復的很快。先前还虚弱到无法动弹,这才过了几天,就已经能起床下地了。 看她的气色虽然依旧虚弱,脸色没有什么血色,但比之前好太多了。 眼下的她,肌肤精致而白皙,有种说不上来的柔弱美。这种柔柔弱弱的模样,与她先前的强势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让人忍不住有想蹂躪的衝动。 一身白纱长裙,简约的衣裳,却將她气质衬托的更为典雅出尘。 不愧是郡主吶! 从小生长的环境与身份所带来的加持,本就常人难以比擬。 林江年打量著她的时候,她也同样看著林江年。眼眸明亮,蕴含著几分笑意,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看著他,丝毫不避让。 “殿下,就如此著急?” “不急不行。” 林江年感慨道:“这不怕人跑了?” “殿下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没办法,被骗怕了。” 听到这话,许朝歌倒是突然沉默了下,而后,轻声说了一句:“我不会跑的。” 突然正经的一句话,反倒让林江年有些不太习惯,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都知道了?” 此话一出,许朝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林江年没有说是什么事,但,她却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过了半响,点了点头。 那张轻柔的绝色脸蛋浮现一抹苦笑:“外面都已经传遍,我能不知道吗?” “现在什么感想?” 林江年饶有兴致:“一夜之间突然从高高在上的郡主,沦为反贼……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感想。” 许朝歌目光恍惚,心中情绪万千。 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父王起兵谋反了! 这是她早预料到的事情,甚至为了这一天,她们许家做了几十年的准备。几代人的辛苦积累,臥薪尝胆,才终於有了这么一天。 从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被父王灌输了这个念头……这江山,当初原本应该是他们许家的。而这些年,她也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標而努力。为了父王的计划出谋划策,东奔西跑。 如今,父王终於起兵! 消息已经传到楚江城,前线大捷,短短数日许州境內数座城池沦陷,全数被父王掌管接手。 对此,她並不意外。 父王在许州谋划多年,早已將许州收入麾下。整个许州境內,到处安插了父王的眼线和亲信。 只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许朝歌却並没有想像中的高兴。 甚至,心中没有泛起多少情绪。 她不应该很高兴吗? 准备了这么久,父王起兵,意味著父王这么多年的准备终於妥当。一旦成功,许家將会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 而她这位许王郡主,也会成功升级为公主。 为何会不高兴呢? 许朝歌目光恍惚,抬眸,看了眼林江年,突然开口:“我父王谋反了,你难道不是也很高兴?” 林江年反问:“我高哪门子兴?” 许朝歌平静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郡主了,如今成了反贼……你抓了我,送往朝廷,你们林家將会是大功臣。” 她说的倒没错,许家谋反,如今这位许王郡主落在林江年手里,的確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若是將她送给朝廷,必定能激励朝廷军,极大的打击许王军的士气……才刚谋反,自家郡主就被抓了。 这对许王军打击可想而知。 “不划算。” 林江年瞥她一眼,摇头:“把你送给朝廷,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留著你给本世子当陪睡丫鬟,更划算些。” 许朝歌不置可否,抬眸看他,平静道:“但是,会有很多人想我死。” “那又如何?” 林江年並没有放在心上:“本世子不让你死,就没人能杀得了你!” 这次九死一生都活下来了,如今,林江年想要她活,就没人动的了她。 许朝歌默然,半响后,又突然轻笑:“这么说来,我还是挺幸运的?” “那是自然。” 许朝歌没有再开口,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 似乎都有话要说,但都没有开口。 屋檐下的许朝歌,突然缓缓起身,她动作很慢,虽然已经能行走,但伤势依旧不轻。才刚站起身来时身形又突然一晃,站立不稳。 林江年顺势伸手,搀扶搂住了她。 许朝歌身形晃了晃,贴靠在林江年怀里,方才堪堪站稳。抬眸间,那双好看的眸子与林江年对视上。 林江年瞧见了那一抹精光:“你故意的?” “是啊!” 许朝歌点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笑意:“你不喜欢吗?” “女人,你这可是在玩火!” 林江年眯眼,盯著眼前这张惊艷的脸蛋,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搂入怀中。 入手是女子肌肤的柔滑,轻贴纱衣之下,细腻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林江年轻柔著她的腰肢,低头凑近,却突然被许朝歌伸手挡住,她静静望著林江年的眸子,轻声道:“陪我走走吧?” “来到姜府这么久,还没去转转?” 林江年没这个閒情雅致:“正事要紧。” 说著,搂在她腰间的手便顺著肌肤缓缓往上抚摸而去。许朝歌身子微紧绷,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脸色泛红:“別急……” “很急!” “急也没用。” 许朝歌眉间促狭,轻笑一声:“我,还没好呢。” “没事,我可以轻点。” “……” 听到这话,许朝歌沉默了下。等到再抬眸看向林江年时,又轻笑一声:“如果,你真想要的话……” “那,也行。” 听到这话,林江年有些意外。 “这么快就答应了?” “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许朝歌轻声,似笑非笑:“我若是再拒绝,岂不显得有些不知好歹?” “你说的有道理。” 林江年点头。 “那,你是想现在就要吗?” 她轻声开口。 “算了,本世子可不是禽兽。” 林江年盯著她看了一阵后,摇头拒绝:“也没那么急,还是等你痊癒了,再来好好伺候本世子吧。” “你现在这样,还得本世子伺候你。” “不干。” 听到这丫,许朝歌怔了下。她注视著林江年,半响后,突然吃吃笑了起来:“殿下可真有意思。” “不让的时候,殿下非要。现在让了,殿下又不愿意了?” “这不显得本世子像个正人君子?” “那殿下是正人君子吗?” “显而易见,是的。” 许朝歌笑靨如,苍白的脸蛋上多了几分血色,整个人气血好了不少。 “那,殿下愿意陪我走走吗?” “行吧。” 林江年想了想,点头:“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陪陪你吧。” “殿下,能先放开我吗?” 许朝歌似察觉到什么,低眸看了一眼。 “不能。” “这样怎么去散步?” “就这样去。” “被人看见了不好……” “没事,本世子不要脸。” “……” 姜府,后湖。 许朝歌漫步在树荫间,感受著夏日炎炎的气息。 时间过的可真快! 许朝歌轻声感慨著,她抬眸望著前方,轻声感慨:“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休息过了。” 这几年来,她一直疲於奔波,为了父王的大计而努力。 反倒这次受伤后,她哪也去不了。倒是清閒下来,开始有时间思考。 “姜家不愧是江南第一世家,这府邸內的构造不亚於许王府。可惜许王府坐落北方许州,论景色的確无法与姜府相比……” 说到这里,许朝歌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林江年:“听说你们临王府才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府宅?当年临王爷建造临王府时,將高山河流都搬入府中,可真是大手笔,传闻都快比得上京城皇宫了?” 林江年摇头否认:“没有这回事。” 许朝歌挑眉:“可我怎么听说,京城朝廷一直有人在弹劾你们临王府?” 林江年嘆气:“说什么我们临王府快比得上京城皇宫,全都是有心之人恶意造谣,胡说八道。” “是吗?” “是的。” 林江年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皇宫其实还比不上临王府。” 许朝歌愣了下,掩嘴轻笑:“有机会的话,那我真得去看看了。” “你一定有的。”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我也希望。” 许朝歌轻声开口,没了下文。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 “你难道不想再问些什么吗?” 半响后,许朝歌再度开口。 林江年看她:“你想说什么?” 许朝歌微微停下脚步,等到林江年跟上她时,眼眸微垂:“你知道了?” 林江年轻笑:“猜出来了。” “你果然很聪明。” 许朝歌轻嘆了口气。 林江年瞥她一眼:“你就差写脸上了。” 许朝歌突然笑了,她笑的很开心,素麵朝天,仰著脸看著他:“我看上的男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林江年皱眉:“怎么我有点像是成了小白脸?” “什么是小白脸?” “就是没本事,靠脸吃饭,靠女人包养的俊俏小生。” 许朝歌盯著他看,似笑非笑:“你难道长得不像吗?” “长得像,但本世子一直都靠本事吃饭。” 许朝歌依旧笑的很开心,她有些肆无忌惮的望著眼前的林江年。 “你说,若是我早点认识你,会不会情况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区別?” “有。” 许朝歌点头,她望著林江年,柔声道:“若我早点遇到你,我绝对不会让那些女人有接近你的机会……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那你还是別认识我了。” 林江年冷笑。 她这还占有欲上来了? “你不希望吗?” “废话。” 林江年瞥她一眼:“本世子吃饱了撑著,跟你玩纯爱?” “纯爱?” 许朝歌似懂非懂,神情幽幽:“纯爱不好吗?” “纯爱当然好。” 林江年点头,纯爱当然好,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纯爱? 许朝歌自然清楚,她的想法太过於天真。眼前这个傢伙,他註定就不可能只属於她一个人。 甚至,他现在都还不属於自己。 许朝歌缓缓收回视线,继而抬眸看向前方,脸上笑容逐渐收敛,而后,她轻声道:“我,要回去一趟。” 听到这话的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也並不意外。 “回去做什么?” “去验证那件事情,去找我父王问个清楚。” “如果是真的呢?”林江年问道。 许朝歌沉默,眼眸微垂,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我不知道。” 她想去找父王问个清楚,只是问过后如何,她不知道,也没有答案。 但,她必须要回去。 这件事情得不到答案,將会成为她的心结。 “不管真假,总得要问个清楚。” 许朝歌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如果是假的相安无事,如果是真的……” 说到这里,许朝歌又沉默了。 即便是真的又如何? 她改变不了什么。 林江年没说话,依旧静静看著她。 “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许朝歌看向他,似有些意外。 “我该说些什么?” 许朝歌眼眸微垂:“我以为你不会让我走。” “为何?” “万一我走了,不回来了呢?” 林江年反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 许朝歌沉默了下,认真点头:“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到时候……” 说到这里,许朝歌似想到什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到时候我也一定会回来……” “回来给你当牛做马!” “……” (本章完) 第756章 抓姦现场 “回来给你当牛做马!” 当听到从眼前这位许王郡主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时,林江年心头猛的跳动了下。 这女人…… 望著眼前这张倾城之姿的脸蛋,那双明亮的眸子虽能瞧出几分羞涩,却又极为坦然。她的目光直接而又炙热,毫不掩饰地落在林江年身上,表达著她的情绪想法。 “那敢情好啊!” 林江年轻笑一声:“有你这么位堂堂的许王郡主给本世子当牛做马,这辈子值了!” “不过,有件事得说在前头。” 停顿了下,林江年意味深长道:“別等下到时候你成公主了,反而来骗本世子给你当牛做马?” 许朝歌怔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扑哧笑出声来,那微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灿烂笑意。 “公主么?” 她眸光明亮,若有所思:“若我真能成公主,你给我当牛做马,也不是不行?” “你想的美!” 许朝歌脸上笑容更盛:“殿下不愿意吗?” “本世子喜欢主动,喜欢在上面。” “是嘛!” 她眸光縈绕,突然朝著林江年走近两步,盯著他的脸庞,突然语气促狭道:“那,你跟她……是谁在上面?” 她没有提及名字,但林江年知道问的是谁。 这么一问,还真让林江年想起了前不久那一晚发生的『荒唐之事』。 那一晚,他堂堂临王世子成了牛马,辛勤被『糟塌』了一夜。 想到这,林江年幽幽嘆了口气。 长公主果然一生要强吶。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许朝歌从林江年的脸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在上面?” “没看出来,她玩的也挺?” 她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脸色微红,意有所指。 “这话,你敢当著她的面去说?” “为何不敢?” 许朝歌挑眉:“我又不怕她。” “你很想贏她?” “不然呢?” “没事,有机会的。” 林江年盯著眼前这张精致的脸庞,突然伸手將她搂入怀中。 许朝歌猝不及防,身子微僵,但很快又放鬆下来。她仰面望著林江年,注视到他眼神中的炙热:“怎么?想亲……”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低头凑近林江年给堵了回去。 “唔……” 剩下到嘴边的话,全部重新吞咽了回去。许朝歌身子轻颤,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浑身紧绷。 但很快,她娇躯逐渐软了下来,双手下意识轻拽著林江年衣角,动作生疏而又缓慢地开始迎合。 这一个吻,持续了很久! 林江年静静品尝著这位许王郡主饱满柔软的红唇,感受著鼻息间少女的芳香,炙热而又强烈。 直至良久,唇分。 许朝歌浑身无力的缩在林江年怀里,轻拽著他的衣衫,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著。 浑身无力,脸上泛著羞红,半闭著眼眸,像是还处於回味当中。 林江年则是轻搂著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大手缓缓顺著衣裳下的轻纱而游离於她身上。 低头看著怀中的许王郡主,林江年突然涌现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位许王郡主一直都跟长公主不合,若是下次,让她们二人同时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场景? 如此想想,便觉得刺激。 但很快,林江年又冷静下来。 想法是美好的,但想要实施,可就没那么容易。 需要契机! 这两个女人本身不合,性格更不对付,再加上眼下许王府谋反,跟朝廷已然成了死敌。 这两个女人之间,也成了死敌。 四周寂静,二人温存良久。 许朝歌抬眸,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似泛著什么光泽:“你,平日里也是这么亲她的么?” 林江年乐道:“你这么在意她的吗?” 这女人,怎么什么事情都要跟她比一比? 胜负欲可真强。 “不行吗?” “下次有空,让你们两个好好比个够。” “呵,我才不见她。” 许朝歌面露一丝冷笑:“我跟她已是死敌,日后我们二人只能活一个也说不定。” “可別,你別这么想不开。” 许朝歌瞥他一眼:“你觉得我会输给她?” 林江年嘆气:“你为何有自信,觉得能贏她?” 见许朝歌还一脸不服气,冷著脸时,林江年又补充了一句。 “她,一品宗师境了!”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 悄无声息。 原本还冷著脸的许朝歌愣在原地,目光呆滯。直至过了良久,才终於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林江年,神情有些不可置信:“一品,宗师境?” “嗯。” “她?!” 许朝歌呼吸变得急促:“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不久之前吧?” 许朝歌沉默! 这下她是真的沉默了,一句话都没说了。显然,这个消息对她的震撼极大。 一品,宗师境? 这已经屹立在武学之巔了! 那女人,这么快就跨入了那一步? 这一刻的许朝歌,神情恍惚而又有些苦涩。 有些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她早就知道,那女人武学天赋逆天,足以称得上是江湖百年来前无来者的妖孽天才。 她一直不服气,一直在追赶她的脚步。 但今天,她终於意识到……她跟她的差距,至少在武学这一途上,她或许还真就永远无法追赶上了。 林江年也没想到,他这一句话威力这么大,直接给这位郡主干沉默了。 见她低垂著眼眸,不知想著什么。 “在想什么?” 林江年开口问起,同时搂抱著怀中的娇躯,那原本一直游离於细腰间的右手,早已不知何时缓缓往上,覆盖在了那早就预谋已久的位置。 轻柔的动作,细细感受。 愣神的许朝歌,终於反应过来什么,低眸瞥了一眼,眼神变得幽怨,没好气道:“摸够了没?” 得,语气开始带怨气了! 这是把气都撒他身上来了? “当然不够!” 见她这满脸幽怨,林江年顺势乾脆利落地直接將手伸进她的衣物里去,肆无忌惮野蛮霸道的揉捏著手心感觉到的饱满。 紧接著,另一只手捏著她精致的下巴,望著她这张倾城之姿的脸蛋,那饱满泛著红润光泽的嘴唇,像是等待著他的宠幸般。 林江年再度低头,亲了上去。 “唔……” 这一次,许朝歌不配合了,开始挣扎。但挣扎的力度很小,对林江年来说无异於挠痒痒。 於是,很快这力度越来越小。 到了最后……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二人意乱情迷之际,一个惊愕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两人之间的温存。 许朝歌慌乱地睁开眼睛,二人唇分,一抹丝线从二人唇间被分开,萎靡而曖昧。 她面色羞红,眼神慌乱,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不远处。就在二人不远处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熟悉的倩影。 许嵐! 此刻,许大小姐正站在不远处,呆愣愣的看著眼前这一幕。眼神惊怒,愕然,不可置信……以及,气愤不已! 宛如是抓姦的妻子,抓到自己丈夫当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廝混的场景。 委屈而又心酸! 而在许嵐身后,还跟著鬼鬼祟祟的小绿,露出一双震惊的眼神看著这一幕。 殿下,跟那个女人亲上了? 还,还伸手了?! 小绿乌溜溜的目光落在殿下与那个女人之间,只见殿下的手,正好悄悄从那女人的衣裳领口伸了进去,摸在那一团上面…… 甚至,小绿还瞧见那被撑起的胸口衣裳,殿下的手悄悄摸摸的又还摸了两把……呸,不要脸! 光天化日之下就勾引殿下。 小绿暗自啐道,但目光却无比兴奋,死死盯著这一幕。 这也太赤鸡了! 而此时的林江年,也没想到许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视线中的许大小姐那气势汹汹,双手叉腰,杀气腾腾的。 而一旁的许朝歌明显懵了! 哪怕她胆子再大,可大庭广眾之下,如此曖昧的一幕被抓了个正著。 反应过来时,她才察觉到林江年的手正伸在她衣服里面,顿时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慌乱地推开了他。 又气愤地將他那还在作怪乱捏的手用力抽了出来,狠狠拍打了下。 他,还捏呢?! 而后迅速整理身上的衣裳,呼吸急促,许朝歌咬牙切齿道:“我走了!” 说罢,转身直接跑路。 头也不回。 一溜烟就不见了! 明明身体伤势还没恢復,但这下跑的是真快,林江年反应过来时,视线中已经没了许朝歌的身影。 再回头,便见另一边的许嵐已杀气腾腾逼近。 “你们,在干什么?!!” 对上许嵐气愤不已的脸色,正咬著牙质问著林江年。 林江年脸皮厚,死猪不怕开水烫:“亲嘴啊!” 他如此理直气壮且坦诚的回答,打了许嵐一个措手不及。到了嘴边质问的话又全部被堵了回去。 “?” 原以为这傢伙会狡辩,许嵐都已经做好戳穿他卑鄙行径的准备,却没想到林江年会如此坦诚回答。 亲嘴? 他居然理直气壮的说在亲嘴? 这下真给许嵐整不会了! 反应过来的许嵐顿时更生气了:“你们……” 她又急又气,语气委屈:“你们竟然背著我偷偷亲上了?你,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嗨,嗨,你又开始了?” 眼见许嵐一脸委屈幽怨的模样,林江年回头,见小绿还躲在一旁悄悄摸摸的吃瓜。 “一边玩去。” 给了她一个警告眼神,小绿吐了吐舌头,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跑开。 等到小绿离开后,林江年看向又气愤又生气的许嵐,没好气道:“亲个嘴怎么了?怎么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了?” 听听,多负心汉的言论? 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你,怎么能……” 许嵐咬牙切齿:“你知道她是谁吗?你怎么能跟她……你,你对得起纸鳶吗?!” “怎么就对不起了?” 林江年语气依旧理直气壮:“不就是亲个嘴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你……” 许嵐气道:“你还伸手了,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你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了!” “怎么伸的?” “你……” 许嵐脸色唰的一下红了,这才反应过来,气急羞恼道:“你又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走到许嵐身前,作势伸手就要去摸:“是不是这样摸的?” 许嵐脸色更红,连忙慌乱地想要后退。但刚退了一步,就被林江年一把抓住。 “放开我!” 许嵐当即拼命挣扎,气愤不已:“不要抱我……你刚抱过別的女人,不要碰我!” 想到刚刚这傢伙跟那个女人抱在一起,还,还又亲又摸的,许嵐心里就更酸了。 酸溜溜的,又气愤又委屈。 “吃醋了?” 林江年低头看她,轻笑道。 “没有!” 许嵐扭开脑袋,不承认。 “还说没有呢?” 林江年將她脑袋掰过来:“你就差把吃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就没有,就没有。” 许嵐矢口否认,还想继续挣扎:“放开我……你脏了!” “嘿!” 见她如此模样,林江年微眯眼,不怀好意起来:“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跟小姨告状,还趁我受伤跑路了是吧?” 此话一出,许嵐身子一僵,顿时脸色更红了,同时也更慌了:“我,我没有……” “你,你別乱来啊!” 许嵐自然想起前几日林江年受伤那次,她偷偷告状的事情。 谁能想到,这傢伙恢復的这么快? 眼下意识到不妙,许嵐当即想跑路。 但她的力气哪里能跟林江年相比,怎么挣扎都无济於事。 “我错了!” 眼见林江年眼神不怀好意,许嵐顿时认怂,当即求饶。 “罕见啊,许大小姐你会主动道歉?” “哼!” 许嵐扭过脑袋,委屈巴巴。她不求饶,这傢伙能放过自己? “这就是你求饶的態度?” 林江年看她一眼。 “哼,你想欺负我就直说!” 许嵐又怂又理直气壮:“有本事你放开我!” “是吗?” 林江年顺势鬆开了她。 刚一恢復自由,许嵐后退一步,转身就想开溜。刚跑了两步,身后便传来林江年慢悠悠的语气。 “对了,忘记跟你说一声,我要再去一趟京城!” 此话一出,刚跑出好几步的许嵐,又猛然停下脚步。 “?” “……”(本章完) 第757章 再入京前的告別 “去京城?!” 许嵐脚步猛然停下,回头睁大眼睛“又去京城?” “你还去那里干什么?!” 瞧著突然停下脚步的许嵐,林江年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便见许嵐眉头肉眼可见的皱起,仿佛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女人?!” 许嵐咬牙切齿,瞪著林江年,气势汹汹质问道。 林江年诧异:“哪个女人?” “你说还有哪个?!” 许嵐快步走回林江年身前,咬牙质问:“自然那个狐狸精!” 得,又是衝著锦绣去的。 一听到林江年要去京城,许嵐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林江年要去找她。 “你脑子里成天就只想著她了是吧?” 林江年乐道:“我去京城,你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我要去找她?” “不然呢?!” 许嵐理直气壮。 听到林江年又要去京城,她能想到的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明明半年前才刚从京城回来,回来还没多久,又突然要再去一趟京城……这千里迢迢的,路途遥远,他跑去能干什么?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不久之前才刚返回京城的长公主一行人! 除了这傢伙跟那狐狸精分开后心痒难耐,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她们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如此想著,许嵐气愤不已:“你难道不会去找她?” “这是两码事!” 林江年没好气道:“我是去京城办正事的!” “那我不管!” 许嵐才不跟他讲道理,“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要去京城? 那自己也要去。 “这次真不行。” 林江年摇头,拒绝。 “为什么?” “太危险了!” 如今许王府谋反,京城乱象频发。虽说此次再去京城,林江年並不担心自身安危,但也没有过多精力去照顾其他人。 许嵐跟在他身边,反而更危险。 “我不怕!” 许嵐才不听:“不管什么危险,我也要去。” “我这才答应你爷爷把你安全带回来,你又想回去是吧?” “那怎么了?!” 许嵐理直气壮道:“正好回去看看爷爷和哥哥他们。” 三皇子谋反一案,当朝天子看在林江年的面子上,饶了许嵐的爷爷和兄长,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不能再离开京城半步。 名义上为了保护许家安全,实则软禁。 但许嵐是个例外,她能离开京城,也是完全看在林江年的面子上。 这个时候的许嵐再回去,无异於羊入虎口。 “这次真不行。” 面对许嵐灼灼目光,林江年摇头:“以后有空的话,再带你回京城,这次真不能带你。” 听到这话,许嵐没有开口,只是眼神愈发幽怨的盯著林江年。 那眼神,像是怨妇似的。 “別这么看我,这可不是你许大小姐的性子。” “我不这样看你,你能答应吗?” “你就算这么看我,这次也不能答应。” 林江年断然拒绝:“以前都行,这次坚决不行。” 许嵐神情更委屈,撇撇嘴,没说话,但眼珠儿悄悄转动,不知想著什么。 “这次你就別想再偷偷摸摸跟著了。” 林江年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之前就是一不小心,被这姑娘悄悄摸摸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 这次林江年可不会再给她机会,这次入京,肯定不能带她。 被林江年戳穿心思想法,许嵐顿时气恼道:“我不管,我就要去。” “过来。” 林江年突然朝著她招招手。 许嵐满脸警惕:“你又想干什么?” 林江年没有回答,顺势迈步上前。许嵐一惊,慌乱地想要跑路。但刚迈出一只脚,又被林江年一把拉了回来。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许嵐脸色唰的一下又红了,这光天化日,大庭广眾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被人看到了,太丟人了! 林江年没放开她,抱著怀中这位不听话的许大小姐:“北方的许王府谋反了,这事你知道吧?” “知,知道……” 许嵐红著脸,挣扎无果后,將脑袋埋在林江年肩头。 许王府谋反的消息,这两天已经传到楚江城,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外面这两天到处都是在討论此事,她想不知道都难。 “许王府谋反,关乎的不只是大寧王朝的江山,更关乎咱们临王府的命运。这次我去京城,是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真的不能带你。” 听到这话,原本羞红著脸的许嵐怔了下。 而后,沉默起来。 她当然知道林江年去京城有正事要办,毕竟她又不傻。没正事办,怎么会千里迢迢又跑回去? 只是,一想到又要跟林江年分开,她心中顿时落空空著。 同时还有股莫名的慌乱,很是不安。 似瞧出怀中许嵐的心思想法,林江年又轻声安抚道:“放心吧,这次我很快会回来。” “从楚江城北上去京城並不远,若是顺利的话,差不多两三个月就能回来。你跟小竹她们一起留在姜家这边。等到时候我回来,再带你们一起回临王府。” 听著林江年的话,许嵐还是沉默。 两三个月么…… 看似不久,但好像还是很久。 但许嵐也清楚,这傢伙下定了决心,这次真的不打算带上自己了。半响后,她幽幽开口:“所以,你真的要去见那个狐狸精是吧?” 林江年哭笑不得:“你还惦记著她呢?” “哼!” 许嵐轻哼了一声:“那你敢跟我发誓保证,绝对不去找她吗?!” 林江年自然不会发誓:“人家是长公主的侍女,我到时候要去见长公主,怎么可能见不到她?” “那你跟我发誓,绝对不私底下单独见她?绝对不能跟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咳,我们聊聊別的吧?” “混蛋,你果然还是要去找她!” 许嵐气急败坏。 “……” 楚江城,风起云涌。 隨著北方许王府起兵谋反的消息传来,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消息的传遍,迅速盖过前些时日临王世子遇刺一事。传闻许王府来势汹汹,陈兵百万,拥立三皇子南下勤王。这消息传出时,可谓是劲爆,瞬间引爆了舆论。 上到世家,下到平民百姓,无一例外不都在津津乐道討论著此事。 而在这个时候,反倒很少有人再去关注姜府,关注那位临王世子的动向。 楚江城各世家暗流涌动,在得知北方战乱的消息后,一时间纷纷暗地里凑在一起,商议著计划。 但偏偏惟独,以姜家和孙家为首的二家,始终毫无动静。 …… “殿下,许郡主走了。” 林青青出现在屋檐下,匯报著府內情况。 院中。 听到这消息的林江年並不意外,他静坐在亭中,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腰。 这两天,有点累! 至於原因,不言而喻。 在得知他要去京城时,那位许大小姐极为有意见,强烈表达了她的不满。 並且,为了阻止林江年去京城时找那个狐狸精,一气之下的许大小姐昨晚更是化身成为了女飞贼,悄悄摸进林江年房间里。 在折腾了差不多一整个晚上,才终於心满意足,瘸著腿一拐一拐的偷偷离开。 离开时还是跟做贼似的。 林江年严重怀疑是那姑娘食髓知味,但是不好意思,打著如此名头来理所当然占他便宜。 想到这,林江年忍不住感慨,这位许大小姐的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 ……少女的滋味! 回味良久后,思绪逐渐拉回,林江年坐在亭中,倒了杯茶水,这才不经意问起:“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 林青青站在亭旁,开口匯报导:“昨晚时分,她离开了姜府,出城后一路北上。” “她一个人?” “身边还有几名侍女追隨。” “走的倒是乾脆。” 林江年端茶,轻抿一口。 这女人走的轻巧,也走的悄无声息。离开之前,也没过来打个招呼。 “殿下……” 见殿下无动於衷,林青青则是有些著急:“如此就將她放走,会不会有些太草率?” 许王府谋反,这位许王郡主如今可是个关键人质。林青青很清楚,这女人知晓许王府的许多机密。留下她,一定能对许王府造成威胁。 “放心,她会回来的。” 林江年神色淡然,他倒是没打算强留许朝歌。若是强留,或许她也会留下。 但对林江年来说,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听到这话,林青青一怔。再看向自家殿下时,又很快明白了些什么。 殿下这是……跟那许王郡主也好上了? 一时间,林青青眼神复杂。 不愧是殿下啊? 只是…… 殿下当真如此自信? 那女人真的还会回来? 而且,那女人的身份敏感,一旦到时候…… 林青青如此想著,没敢继续往下去想。 “准备的如何了?” 林江年突然又问。 林青青回过神,点头:“属下已经准备妥当,隨时可以动身。” “事不宜迟,那就明天吧。” 此次再去京城,林江年准备轻装上阵。身边只会带上纸鳶茉莉风铃,以及林青青少数几名忠心的精锐。 准备妥当后,便可以动身。 “行事低调点,这次悄悄离开,务必不能被人发现。” 这次再去京城,林江年暂时不打算暴露行踪。 如今楚江城內风云涌动,东方观山和吴越的出现,能代替林江年解决更大的问题。但同时,林江年也还打算继续营造一种他还在楚江城的假象,震慑住各世家,更方便接下来的行动。 等到林青青退下后,林江年起身,朝著后院走去。 明天准备离开入京,今日便要跟府上的人好好道別。 虽然这次去的时间不会太长,但又要分离,还是会挺伤感的。 尤其是小竹,她这才刚跟殿下分开那么久,才相聚不久,眼下又突然要分开,她自然有些不舍。 小竹泪眼婆娑,委屈巴巴的蜷缩在林江年怀里:“那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心中虽然不舍,但小竹也知道殿下要去办正事,並没有阻拦,只是委屈的表达著自己的心中不舍。 “很快的,等我办完京城的事,就回来接你们回王府。” 林江年溺爱地抚摸著小竹的小脑袋,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小侍女,也是最听他话,最乖巧的一个姑娘。 无论林江年怎么欺负,她都不会生气。偶尔也有小脾气,但过一会儿就好了。更重要的是,在林江年之前鍥而不捨的调教之下,单纯可爱的小竹进步飞速,儼然出乎林江年这位名师的意料。 在安抚了小竹一番后,见小竹还是微微红著眼眶,依依不捨地拽著他的衣裳。林江年似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偷偷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小竹听到后,白皙的小脸蛋顿时肉眼可见的浮现红润之色,羞恼的將脑袋埋进殿下怀里。 “殿下你……” “好不好?” “好……” “……” …… 第二日清晨。 林江年揉著腰,迈步来到內院,小姨居住的院中。 院子里,小姨正与纸鳶坐在屋檐下,低声说著什么。 今日的小姨兴致似乎不是很高,她有些依依不捨地拉著纸鳶的手,轻声嘆气。轻柔精致的脸庞上,轻声叮嘱著什么。 “这次去京城,你们一定要小心,安全最重要……” “纸鳶,你一定要管著点那臭小子,绝对不要纵容他乱来……” “还有……” “记得盯紧点,別让他再去沾惹草了!” 说出这话时,姜语湘语气带著些怨念,咬著牙愤愤开口。 而一旁的纸鳶默默听著,暗自赞同的点头。 记在了心上。 ……(本章完) 第758章 突如其来的拥抱 第758章 突如其来的拥抱 林江年放缓脚步,静静看著院中屋檐下的二女。 视线中,映衬出的是两位绝色美艷的身影。 身著一袭青衣白綬的纸鳶,肤若凝脂,眉如翠羽,淡雅如水,神情清冷,淡薄如水。 她的性子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善言语。但在看向小姨时的目光中,却也多了几分乖巧温顺。 而一旁的姜语湘,则与纸鳶的气质截然不同。 从年龄上来说,姜语湘是要比纸鳶大上快许多。但二人站在一起时,却丝毫瞧不出来。 看上去,两人更像是性格风格迥异的双胞胎。 姜语湘身上穿的是一身浅红绿相间的缎裙,色彩鲜艷,將她那不拘一格的气质展露无疑。上身青衣包裹著的两座峰峦高耸,领口微张,露出些许肌肤洁白无瑕,如羊脂白玉,更將她气质衬托的极为美艷。 相比於纸鳶稚嫩清冷的模样,姜语湘更为成熟艷丽,似是在受到过滋润后,褪去青涩后的她举手投足间展露出成熟女子的气质。 此刻,屋檐下,姜语湘正拉著纸鳶叮嘱著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林江年的出现。 直到,一旁静静听著小姨叮嘱的纸鳶抬眸,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林江年身上。 姜语湘这才察觉到什么似的,也抬头看去,便瞧见视线中出现正走近的林江年。 她先是露出一丝慌乱,紧接著绝色的脸蛋上浮现没好气神情:“你来干什么?!” 听著那刻意的语气,林江年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边说著,一边走近,打量著眼前的二女,看著乖巧模样的纸鳶,心中忍不住感慨。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纸鳶也只会在小姨面前时展露出如此乖巧的一面。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跟你有什么关係?” 姜语湘斜瞥了林江年一眼,而后又警告道:“这次去京城,你不许欺负纸鳶,听到没有?!” “小姨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欺负过纸鳶了?” 林江年一摊手。 “呵!” 姜语湘根本不听他狡辩,转头看向纸鳶:“他欺负过你吗?” 面对林江年灼灼的目光,纸鳶神色如常,淡然点头。 林江年:“……” “纸鳶你学坏了!” 林江年正要谴责,又被姜语湘打断,她恶狠狠道:“你再敢欺负纸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著,姜语湘又拉著纸鳶愤愤道:“纸鳶,你要放聪明点,別被这臭小子欺负死了。他下次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教训他,不用客气……从现在开始,你就代表我的意志,你就是他的长辈,他要是敢乱来,你千万別放过他……” 姜语湘咬牙愤愤开口,不知是真担心纸鳶受到欺负。还是说公报私仇,发泄著某种情绪…… 纸鳶静静听著,也不说话,只是点头,也没反驳。那双灵动清冷的眸子里,似有愉悦神色目光闪过,瞥林江年一眼。 林江年站在一旁,倒也没有再反驳,静静看著这一幕。 直到二女窃窃私语完毕后,这才开口:“小姨,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此次前往京城,林江年身边並没有带太多人。不过,他倒的確想破例的再带上小姨。 一来,是小姨与当朝的那位太后关係极为亲近,这次入京或许能帮上忙。 二来嘛,林江年自然也是存了几分跟小姨修復关係的想法。 当然了,主要是为了二! 不过,姜语湘在思考犹豫之后,还是断然拒绝:“不去!” “既然你是去京城办正事的,我跟著去干什么?” 姜语湘没好气道:“我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跟你们去凑热闹了。” “谁说的,小姨你明明还很年轻。” 林江年嬉皮笑脸,又被姜语湘瞪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 “准备的如何了?” 她转移了话题,没去看他。 “差不多了。” 林江年点头:“可以上路了。” 听到这话,姜语湘终於还是沉默了。眼神底,流露出了几分不舍的哀伤情绪。 “这次去京城,你们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姜语湘拉著纸鳶,语重心长充满担忧道:“无论发生什么,都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回来。” 或许是这次林江年遇刺的事,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如今的姜语湘始终不安,有种老母亲即將看著自己孩子出远门的忧愁情绪,不停的絮絮叨叨。 纸鳶没说话,只是微微用力握紧小姨的手,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到时候把纸鳶平平安安给你带回来。” 林江年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 就被姜语湘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你闭嘴!” “说的就是你!” 她哪里担心的是纸鳶? 纸鳶是她从小看著长大的,她能不知道纸鳶什么性子?纸鳶一直都是个成熟懂事的姑娘,从来不会乱来,也不会肆意妄为,姜语湘倒不怎么担心纸鳶的安危。 但这臭小子…… 他还有脸说? 最可能是出么蛾子的就是他。 这次去京城,身边没有带多少世子亲卫,万一再出了像这次这样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姜语湘是越想越气,越看到林江年这嬉皮笑脸的模样就气愤! 忍不住就想伸手掐这臭小子的耳朵,好好教训他。 “誒,小姨好好说话,別动手!” 林江年闪躲,后退一步。 “臭小子,你这次去京城,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顾纸鳶。要是纸鳶出了任何差错,我拿你是问!” “小姨你儘管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平安把纸鳶给你带回来,是吧?” 林江年说著,看向纸鳶。 却见纸鳶微微移开目光,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不予理会。 瞧见这一幕的姜语湘,又幽幽嘆了口气。似犹豫著什么,语然缓了些,她扭头看向旁边的纸鳶:“纸鳶,你先过去吧,我有些话要叮嘱一下这臭小子。” 听到这话,纸鳶抬眸看了小姨,又看了林江年一眼,什么都没说,点了点脑袋,先行离开小院。 等到纸鳶离开后,院中屋檐下剩下姜语湘和林江年。 “小姨……” 林江年有些诧异,不知她为何会单独留下他,正要说什么时,却见姜语湘面色严肃。 “別嬉皮笑脸!” 姜语湘瞪著他,脸色严肃,沉声道:“我不知道你这次去京城到底做什么,也不想问。但你要清楚,这次去京城一定会很危险……” “北方开战,朝廷的確无暇顾及你们临王府。但这也不代表不会被有心之人算计,如今的京城危机重重,你此次去京城,必定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危险……事关性命大事,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说到这里时,她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语气中,多了一抹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而后,她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望著眼前这张熟悉的俊朗脸庞。 多熟悉啊! 恍惚间,仿佛瞧见几分姐姐的影子。 这臭小子,样貌果然继承了姐姐的优点。 “你必须和纸鳶都一起平安的回来,不能出任何事……” 说到这里时,姜语湘声音变得很沉重。语气中没有了警告,也没有了指责,反而多了几分请求的意味。 等到林江年看向小姨的眼睛时,这才发现她那满满的担忧。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小姨,你不用这么担心……你这整的跟生死离別似的,我只是去京城办事,不是去送死。” “还有,小姨你这样子我真不习惯,整的跟老长辈似的。” “少嬉皮笑脸!” 姜语湘怒瞪了他一眼,重申道:“我本来就是你长辈!” “真没嬉皮笑脸。” 林江年说道:“你放心吧,我绝对会跟纸鳶平安回来的。我还年纪轻轻,可不想死。” 见小姨这沉著脸,林江年又下意识补了一句:“我要是死了,她们不就得守寡了?” “就冲这点,我无论如何都得回来!” 原本还冷著脸,心情有些沉闷的姜语湘,听到这话直接被气笑了。 这臭小子,这个时候了还想著这些? “你脑子里就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 “对我来说,这就是正常的东西。” 林江年平静的望著她,轻笑一声:“她们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为了她们,我一定会回来。” “当然了,还有小姨你。” “我?” 姜语湘猝不及防,没想到林江年会突然提起他。 “对!” 林江年静静看著她,很认真开口:“小姨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对视上林江年如此认真的神情,姜语湘突然有些慌。心中本能地產生羞慌的逃避感,她很不安,有些惶恐。 “你……” 她下意识移开目光,心跳开始加剧,那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將她包裹,脸色变得极为不自然。 这,这臭小子怎么突然说这些? 他想干嘛?! 正当姜语湘脑袋有些混乱之时,又突然听到林江年的声音变得柔和,很轻:“小姨。” “嗯?” 姜语湘下意识应了一声。 “我可以抱抱你吗?” 林江年的声音再度传来。 而这一句话,让姜语湘猛然愣住。 抱,抱一抱? 羞慌的情绪剎那间从她脸上浮现,她惊愕地愣在原地。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林江年突然迈步上前,將她搂进怀中。 当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炙热的怀抱包裹时,姜语湘脑袋彻底空白,浑身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僵硬紧绷。 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对於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幕,完全没料到,也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就这样呆愣愣的,被林江年抱了个满怀。 等到终於反应过来时,姜语湘才愕然的瞪大眼睛,脸蛋肌肤肉眼可见地泛起嫣红。 “你,你……” 她慌了! 完全没想到这臭小子竟然胆子这么大,他怎么敢的……自己警告的难道还不够吗?! 他,怎么还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太胆大包天了,他…… 又惊又羞又怒的姜语湘本能觉得不妥,想要挣扎反抗,可当这个念头浮现,在抬眸瞧见林江年的脸庞时。却又不知为何,身子不听使唤似的,动弹不得。 她就这样愣愣站在原地,任由林江年抱著她。任由那熟悉的气息將她周身包裹,縈绕。 此刻的姜语湘惶恐不安,她紧咬红唇,全然没了刚才半分长辈的冷静气质。 但在察觉到林江年除了抱著她外,没有別的其他什么行为动作。没有趁机占她便宜,更没有动手动脚乱摸后。姜语湘悬起的心,微微放下。 而后,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头涌现。 这一刻的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也有那么一剎那的沦陷…… 突然的,很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留。 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终於好似在过了许久许久后,姜语湘这才如梦初醒,挣扎著从林江年怀中挣脱。 后退一步,紧张侷促慌乱地整理身上並不凌乱的衣裳,姜语湘羞红著脸,急促的喘气,抬头瞪著他:“你,你干什么?!”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张色厉內荏,强自镇定的羞红脸庞,轻声道:“只是想著又要分开了,就想抱抱你。” “你最好是这样!” 姜语湘心头一颤,咬著牙警告。 她心头很乱,已经不知该怎么办,该有什么反应,脑袋思绪都被林江年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给打乱。 这臭小子,胆子怎么那么大? 他怎么敢抱自己的? 他难不成想…… 此刻的姜语湘,只能用恼怒的反应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只,只是单纯的抱抱,你不许有別的想法,听到了没有?!” 姜语湘盯著他,咬牙警告! “嗯嗯。” 林江年很配合的点头:“放心,我绝对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听到这话,姜语湘才又鬆了口气。 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好。至少这样的回答,给她保留了体面! “那……” 而这时,林江年又看了眼脸色泛红的姜语湘,心头一动,当即有些得寸进尺,小心翼翼试探问道:“我还能再抱抱吗?” “就……单纯抱抱的那种!” “……” “你给我滚!!” “……” (本章完) 第759章 赵家有女 京城。 自从北方许州传来许王府起兵谋反的消息后,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整个京城上至皇家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对此无不惶恐惊愕,惴惴不安。哪怕朝廷数次想將消息压下去,將负面舆论降至最低,可依旧无济於事。 北方的战报不断传来,京城百姓人心惶惶。 自许王府谋反以来,这一两个月,京城区域內外,已然出现数次暴起动乱。 有匪徒屠杀村民,更有各种势力暗中挑起矛盾,甚至乾脆同样揭竿起义,试图让本就处於风雨摇晃中的大寧王朝再雪上加霜。 如此动盪之下,这一两个月来,已经有不少百姓察觉到了不对,拖家带口开始南逃。 当然,有察觉到情况不妙南逃的,自然也有敏锐嗅觉到了其中商机的商人,准备囤货大干一场,大发战爭財。 同样的,民间也產生了诸多对朝廷不利的言论。 尤其是北方那位许王来势汹汹,短短不到两个月,便几乎將整个许州境內尽数占领,隨即大军直指南下,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 一时间,各种悲观的言论不断涌现。 甚至是民间更產生了不少对当朝天子的负面舆论,一时间风雨欲来。 毕竟,北方那位许王爷簇拥的是三皇子,打的是为『清君侧』,为三皇子平反,扫除天子身边奸臣的口號。 且不管这藉口究竟有多蹩脚,但偏偏就是管用。 信的人还真不少! 尤其是当这一场谋反,演变成了皇室之间的內斗时。各方境內的势力,同样大多处於观望状態。 如此情况下,局势对朝廷而言,就变得越来越不利。 这两个月以来,肉眼可见京城情况越来越糟糕。整个京城內外风雨动盪,数倍加强城防,可即便如此,依旧阻拦不住那不断在民间肆虐的舆论消息。 …… 赵府,內院。 入秋的季节,褪去夏日炎炎,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 相比於京城內愈演愈烈的局势,座落在京城內的赵府则显得冷清不少。 这些天倒也有不少人频繁的登门拜访,不过,那位赵相一概不见,闭门谢客。 此刻,內院中一片岁月静好的跡象,唯有潺潺流水声,缓缓从桥下流经过。 小河边的杨柳微垂,一旁不远处,夏日参天蔽日的树叶逐渐凋零,不时有树叶飘落,落在小河水面上,隨著水流缓缓游走。 河水桥面上,已铺满一层落叶,绿黄相间的叶子,將天气渲染的略显淒凉。 又是一年秋天,落叶微凉。 经过小桥流水,便是熟悉的院中,铺设著青石板小路直通院屋中央,两侧是逐渐微黄的草坪。 在那屋檐外角落的草坪上,那棵熟悉的大树叶子掉落一半。而在树下正悬掛著一个鞦韆。鞦韆上爬满藤蔓,正隨风轻轻摇晃摆动。 此刻鞦韆上,静静坐著一道慵懒的绝色女子。 这位绝色女子正轻倚靠在鞦韆上,神色漫不经心,脑袋轻抵在蔓藤旁,一头乌黑柔顺的秀髮隨风轻轻扬起,露出了一张倾城容貌。 柳叶细眉弯弯,杏眸如春水,温婉而柔美,琼鼻挺立,红唇轻抿。不施粉黛,但那天生的冷白肌肤却將她整个人衬托的极为耀眼。 举手投足间,仿佛天生的雍容华贵,美的惊艷! 身著一袭浅青抹胸襦裙,露出雪白精致的脖颈,那被襦裙撑起的饱满胸脯圆鼓鼓,若隱若现,极为耀眼。 束腰间,又將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展露无疑,顺著一道弯弧的曲线而下,饱满挺翘的臀部,以及再顺势往下,便是那襦裙的裙琚下,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 不著寸缕,若隱若现。 隨著鞦韆的轻轻荡漾,裙摆隨风轻轻飘动,不时缓缓掀起,露出那一双极为修长的美腿。 肌肤雪白,匀称修长,赤足裸腿,毫无遮掩。小腿微微脚趾,足尖微弓,十指晶莹剔透,正隨著鞦韆的晃动而轻轻摇摆。 这一幕,极为唯美而充满诱惑。 然而,此刻间,视线中这位鞦韆上的绝色女子,那慵懒的神情上却兴致焉焉,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儿,小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著,一位样貌清秀的侍女缓缓走近了院子里,当瞧见身著清凉的小姐还在院子里盪鞦韆时,小月连忙快步走上前来。 “小姐,天气转凉了,当心感染风寒。” 小月走近,轻声提醒。 屋檐下的绝色女子依旧失神,似並没有听见,目光漫不经心。 瞧见这一幕,小月暗自嘆了口气。 自家小姐,越来越变得沉默寡言了,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来。 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更为严重,小姐整天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呆在院中发呆,两耳不闻窗外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要成大家闺秀了。 至於原因嘛…… 小月心中瞭然,还能因为什么? 不言而喻了! 还不是从某个『负心汉』突然离开之后,自家小姐就逐渐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月劝过好些次,但小姐根本不听。 能怎么办? 没办法! “小姐。” 小月幽幽嘆了口气后,上前为小姐披上了一件外衣,而后才开口道:“小姐,现在外面都乱套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呢……” “北方那边传来消息,说那位三皇子在许王爷的支持下,起兵百万,已將许州境內尽数占领。听说很快,就要发兵南下,攻打京城了……” “说得好听,什么『清君侧』,不还是想谋反嘛?更气人的是,外面竟然还有很多人支持三皇子……” “还好朝廷早有准备,在许王府谋反时早已派兵前去镇压,但听说这次许王府来势汹汹,朝廷那边有些挡不住,节节败退……” “最近这段时间城內,很乱……” 小月站在一旁,轻声跟自家小姐说起外面发生的事情。 小姐整天把自己闷在家里,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么下去,小月真担心小姐憋出病来。 因此她每天过来跟小姐说一说她从外面听来的消息,最近城中发生的事情可精彩了。小月虽然没有出门,但也听说了不少消息。 “小姐,你说这次,朝廷能镇压三皇子他们的叛乱吗?” 小月好奇问起,目光落在旁边鞦韆上的小姐身上,瞧著小姐那细腻白皙的肌肤,以及裙摆下那双轻晃的美腿,忍不住有些羡慕。 自家小姐可真好看,真诱人吶! 那傢伙怎么捨得拋下自家小姐的? “不知道。” 小月的问题,並没能引起赵溪的兴趣,她淡淡开口,对此並不上心。 三皇子起兵谋反能否成功,这事她决定不了,自然的,也左右不了局势。 “那许王府可是有百万叛军啊?” 说到这里,小月有些紧张:“而且听说,朝廷根本抵挡不住,三皇子有许王府以及北方的那些部落支持,一旦南下,很快就会打到京城来,到时候……” 小月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微变得苍白:“小姐,我听说那些叛军攻破城池后,都会对城中百姓进行抢劫掠夺,肆意屠杀无辜百姓,强占女子,万一……” 似乎想到什么,最坏的结果,小月语气紧张了不少。 京城位於中州,距离许州並不远。一旦许王府百万大军攻破朝廷前线,一路南下,很快就能抵达京城。 一旦京城城破,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我听说这段时间城中內外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南逃,朝中不少的官员已经將自己的妻女都送往南方安置,其中就有小姐你的不少朋友……” “小姐我听说,老爷也有打算让您南下避难的想法……” 小月目光担忧,小姐是老爷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天下局势动盪,老爷自然要为小姐安排后路。 听到难逃时,原本兴致焉焉的赵溪微微抬眸。 “难逃?” 隨即,她淡淡摇头:“我不能走。” “为何?” 赵溪目光轻柔,並未解释太多。 她不能走,也不会走。 她是赵家之女,当朝宰相的女儿。如今叛军气焰囂张,虎视眈眈,正是需要朝廷上下一心,共同抵挡叛军的关键时刻。 而她的父亲,当朝赵相在朝中德高望重,正是如今朝廷危机关头的顶樑柱。 换而言之,即便是天子能倒下,赵相都不能倒。 若是这时,传来他赵相的女儿被暗中送离京城,对朝廷来说,无疑是最坏的影响。 你赵相表面上说著要与朝廷共存亡,私底下却把自己女儿送走,这什么意思? 认为京城会沦陷,被叛军占领不成? 因此,她不能走。 她必须要留在京城。 只是在提起南逃时,她总会下意识想起某位將她丟在这里的负心汉。 听说南方的风景很好,那边山清水秀,景色宜人? 可惜,她没机会见识了。 至於那个负心汉……把她丟在这里,一走就是数月,了无音讯。 算一算时间,快有大半年了吧? 依稀记得,大概约莫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那个负心汉出现在京城。而那负心汉的出现,也完全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想到这,赵溪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气,目光更是变得幽怨不已。 一走就快一年,连封信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哪了呢? ……死了倒好,也免得她在这里患得患失。 赵溪暗暗咬牙。 小月站在一旁,瞧著自家小姐如此黯然神伤的模样,哪里猜不到自家小姐的心思? “小姐,你又在想殿下了?” 闻言,赵溪瞥她一眼,面无表情:“谁想他了?!” 见小姐还在嘴硬,小月轻嘆了口气:“小姐,你要是捨不得,当初就应该跟殿下一起走的。” “指不定,这个时候孩子都快出生了。” 听到这话,赵溪顿时有些羞恼,轻瞪了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姐,本来就是嘛!” 小月为小姐鸣不平:“既然小姐你捨不得殿下,为何不愿意跟殿下走?结果殿下这一走就这么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殿下身边女人那么多,指不定到时候就把小姐你给忘了……” 小月的话,让赵溪本就兴致不高的神情,变得更沉重。 失落。 把她忘了? 赵溪怔神,想开口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感觉心头像是压著一块什么石头,有些沉闷,喘不上气来。 也有些慌! 是啊! 那负心汉身边红顏那么多,大概早就沉溺於温柔乡无法自拔了,哪里还会记得千里之外的她这个『怨妇』? 否则,怎么会大半年都没有给她来过一封信? 再者,她与他认识的时间本就不长,感情又能深厚到哪去? 毕竟那负心汉,一开始可是衝著她的身子来的…… 恍惚间,似想起了当初那些令她脸红心跳,浑身燥热颤慄的经歷,赵溪咬牙。 那负心汉,本就是馋她的身子。 纯纯色胚! 而她呢,也是不爭气,浑身上下都快被他折腾玩了个遍。除了那最重要的……其他的几乎全都给他了。 男人吶,一旦得到了就不珍惜。 这句话果然没说错! 那负心汉大概也是腻了,觉得自己不重要了吧……所以才会了无音讯? 想到这,赵溪心头更闷了。恍惚间,有些患得患失。 耳边,小月还在碎碎念,嘴里说著殿下的不是,也遗憾小姐当初没有更勇敢一些,太矜持了点。 为什么不跟著去呢? 她可是最清楚殿下跟小姐的关係,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那时候殿下经常来找小姐,待在小姐闺房里廝混。 小姐的贞洁清白,早就被那殿下给霸占了! 再者,小姐作为赵家嫡女,哪点配不上他临王世子了? 除去那位长公主外,自家小姐绝对是有资格当世子妃的。 瞧见小姐黯然神伤的模样,小月忍不住心里嘆气,只能开口安抚著小姐。 但很显然,没什么效果。 而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侍女的通报。 “小姐,长公主来了!” “……”(本章完) 第760章 好姐妹,抢男人 幽静的小院內,一袭清冷白衣迈入院中。 隨著这道清冷白衣的出现,本就落叶微凉的小院內似乎更冷了些。 秋风萧瑟,偶有落叶漂零落下。 “长公主!” 院前屋檐下,小月恭敬开口。 视线中,一袭白衣的李縹緲缓步走近,淡然点头。 许久未见的长公主依旧风华绝代,冷艷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小月心中惊艷讚嘆不已,长公主大概是她见过这世界上气质最为独特的女子! 听说大半年前,长公主曾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至於去了哪里无人知晓。直到前不久,在北方许王府起兵谋反时,长公主才重新回到京城。 隨后又有传闻,在回到京城之后的长公主立即被委以重任,忙得不可开交。 小月心念如此,很快退出小院。 屋檐下外的草坪上,赵溪依旧晃荡在鞦韆上,慵懒地摇著。抬眸间,露出了一双泛著些许幽怨的眸子,揶揄道:“咦,这是谁啊?” “稀客吶?!” 语气带著调侃意味。 长公主神情淡然,缓步走近。 大半年没见,视线中的长公主依旧如记忆中的那般並没有太大变化。精致的容貌,冰冷的气质,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不知为何,却又隱约感觉到这位长公主变了不少。 赵溪目光落在她身上,盯著打量。 她与李縹緲认识了很多年,两人早已知根知底。因此,她对李縹緲极为熟悉。 近大半年没见,李縹緲神采依旧,只是那清冷的气质,相比於大半年前,仿佛多了些许的柔意。 很难形容! 以前的李縹緲,在赵溪眼里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不会表达,也不会展露出任何情感的木偶似的。 可眼下如今的她,身上却像多了几分活力。虽然依旧很冷,但这一抹冷却不再是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她这大半年来,发生了什么? 赵溪语气却依旧充满了揶揄:“这么久没见,还以为长公主殿下已经把小女子给忘了?” “这次南下去了趟临王府,公主殿下想必收穫满满吧?” 李縹緲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並未回答。 “嘖!” 赵溪却自顾自的感慨:“听说这次你们一起回去的?这一路上无人打搅,岂不是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说著,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李縹緲,虽然极力掩饰,但语气中还是莫名多了几分酸溜溜:“这次去了临王府,得到那位临王爷的认可了吧?” “我是不是得提前恭喜你了?” 面对赵溪的调侃,李縹緲神情清冷,淡淡开口:“没有。” “没有?” 赵溪微眯眼,自然不信:“那位临王爷,难道没有接受你这个儿媳?” 语气,依旧忍不住的有些怨气。 能没怨气嘛! 有种好姐妹抢了自己男人的既视感。 好气! 虽说,名义上那傢伙是这女人的未婚夫,两人之间有婚约。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才是那个插足好姐妹感情的坏女人。 可…… 自己明明之前已经问过她好多遍,她的回答都是绝不可能嫁给那傢伙。 甚至还信誓旦旦! 数次保证,她绝对不会嫁给那傢伙。 结果呢? 一转头,这女人就背著自己,偷偷摸摸跟那傢伙一起回临王府? 听说还是一路同行南下。这一路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感情升温,天雷勾地火……赵溪甚至已经能想像到会发生什么画面。 什么都没发生? 以赵溪对那色胚的了解,打死也不信。 越这样想,赵溪心里越堵! 至於二人到了临王府后会发生什么,那就更不言而喻了。 二人本就有婚约,听说那傢伙来京城就是为了迎娶这女人。这下好了,这次直接把长公主带回去了……这不直接原地成婚? 难怪那傢伙大半年了无音讯,沉溺於温柔乡无法自拔了怕是。 赵溪幽怨咬牙,越想越气,语气也不免多了些许怨气。 再见这女人神情风轻云淡,赵溪愈发怀疑两人是不是在临王府背著她干了什么。 李縹緲似並未发觉赵溪的神情反应,她沉默著,也没有回答赵溪的问题。 “说说吧,这次你去临王府干了什么?” 赵溪瞥她一眼,似不经意问起。 这女人回京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打探。她千里迢迢跑去临王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总不能真只是单纯的跟那傢伙双宿双飞? 虽然认定多半有这样的成分,但赵溪也清楚,这女人不会单纯干这样的事情。 “正事。” 李縹緲的回答言简意賅。 “什么正事?” 李縹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赵溪目光幽幽:“总不能是你们的婚事吧?” “……” 见李縹緲沉默,赵溪隨即自怨自艾:“说吧,我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到时候婚礼在哪办?京城还是临江城?” “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去参加。” 如此说著,赵溪越觉得彆扭,说不下去了。 再这么说,她都感觉自己成了个妒妇。 李縹緲似听出赵溪语气中的阴阳怪气,看了她一眼:“我,不会与他成婚。” 此话一出,赵溪猛然愣住。 原本还幽怨的神情突然凝住,表情呆愣了下,抬头看向李縹緲:“你们,不成亲?” “为何?!” 她心中甚至都已经认定林江年跟李縹緲好上了……这一路孤男寡女的,很难不好上。 婚事大概已是既定事实! 但李縹緲突然这么一句不会成婚,又给她整不会了。 李縹緲神情清冷淡雅,轻摇头:“我与他,不適合。” “不合適?” 这个回答让赵溪更为疑惑:“哪里不合適?” 李縹緲眼眸微垂,淡淡道:“我与他,各自有使命。” 使命? 赵溪听不懂,但瞧见李縹緲低垂的神情时,又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沉默,半响。 “所以,你们真的不会成亲?” “嗯。” “现在不会,以后呢?” “应该,也不会。” 李縹緲平静道。 若她真要走上那条路,那就註定与他不可能有名义上的身份关係,除非是…… 但除去名义上的关係外,她与他早已有了实质性的关係。 因此,某种意义上也並无区別。 只不过,二人的身份註定有些事情需要二人去做。 听到这消息,赵溪有些恍惚。 按理来说,在听到李縹緲不会与那傢伙成婚时,她应该挺高兴的。 毕竟二人的婚事黄了,她可就有机会了…… 但不知为何,赵溪却並没有想像中的高兴,甚至心情反倒有些沉重。 虽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她跟李縹緲认识了这么多年,对她早就了如指掌。从这女人脸上的神情,赵溪看出了不简单。 “你们两个,到底想做什么?!” 赵溪敏锐察觉到了什么,盯著她质问。 李縹緲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平静道:“我要走了。” 赵溪一惊:“去哪?” “你不是才刚回来没多久?又要去哪?” 李縹緲抬眸,语气清冷:“许王府起兵谋反,先前战况告急,情况岌岌可危。” 听到这消息,赵溪皱眉:“前线情况很严重?” 李縹緲点头。 前线的战况,比民间传闻的更要严重。 哪怕朝廷早有准备,在察觉到许王府谋反意图时便开始著手准备,却还是来不及。 时间太仓促了! 更何况,是她的那位皇兄才刚登基不到一年,虽以雷霆手段稳住了朝堂局势。可朝廷之外,朝廷对大寧王朝各州郡县的影响力掌控力却极低。 王朝境內,各郡县的刺史对於这位新天子的忠诚度並不高。他们手握重兵,各怀鬼胎。对於朝廷的旨意也是听宣不听调,阴奉阳违。 甚至以各种藉口理由,推迟推脱! 若能再给她的那位皇兄几年时间,以皇兄的手段,多半能將兵权收回,完成中央集权。 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北方战乱,即便朝廷早有准备,可仓促之下能调集的兵马有限,难以与许王府抗衡。 此次许王府谋反,號称拥兵百万,实际上,许王府境內大概只有三十万左右兵马。 但这,已经足够威胁朝廷的安危了! 更何况,还有北方的那些草原部落虎视眈眈。 自许王府起兵以来,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横扫许州,將朝廷在许州的势力剷除掉。 时至今日,许州几乎全境沦陷。 在许州沦陷后,许王府立刻调兵南下,此刻,朝廷平叛大军与许王叛军在前线如火如荼的僵持。 经过数场战役后,朝廷大军这边颓势显现,士气低落。 相比於许王府的精锐倾巢而出,朝廷这边带动都是临时从各州郡抽调来的平叛大军,加上京城的精锐组建的临时军,本就鱼龙混杂。 再加上,军餉粮食的不足。 在李辞寧登基时,朝廷国库便已经空虚。眼下平叛大军派遣出去,军餉的问题逐渐暴露,隨著时间推移愈演愈烈。 而许王府那边,以大寧王朝皇室朝廷的名义,开始趁机招降朝廷兵马! 是的,那位三皇子亲自现身出面,招降朝廷兵马! 先帝尚在时,三皇子便在民间和军中颇具威望,曾是皇位的有力竞爭者。虽然兵败后,他在京城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但这位三皇子,在民间依旧还有不少民心。甚至在军中,也有不少追隨者。 隨著三皇子的现身招降,情况瞬间变得更为严重。 朝廷军原以为是平叛,结果平叛的对象突然成了三皇子。而三皇子那边却打著入京『清君侧』的名义,邀请朝廷平叛军弃暗投明,与他一同入京杀『清奸臣』。 如此一来,舆论风向发生了变化。无论是朝廷军还是许王军,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再隨著三皇子的现身,更是坐实了这点。 隨著朝廷军这边逐渐略显颓靡,再加上面对许王军的来势汹汹,朝廷军不断败退,以及军餉不足的种种问题导致士气低落。一时间,前线朝廷平叛军中人心惶惶。 眼下,许王军与朝廷军在北方许州交匯地界僵持,一旦朝廷军兵败,到时候许王军便能入关长驱直入,威胁到京城的安危。 “所以,你要去前线指挥兵马?!” 意识到什么的赵溪,猛然抬起头,看向李縹緲,神情惊愕。 李縹緲神情清冷,淡淡点头。 “不行,这太危险了!” 赵溪脸色微变,前方战乱,危险重重,她身为长公主,怎么能这个时候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正因我是长公主,才不得不去。” 李縹緲神情平静,似是早已下定决心。 “如今,前方战况严峻,军心动盪。我身为王朝长公主,责无旁贷。” “这跟你一个公主有什么关係?” 赵溪急道:“朝廷难道就没人了?要派你一个公主去前线?朝堂上难道就没有武將可用了?!” 望著神情焦急的赵溪,李縹緲沉默了下,开口道:“没人比我更合適。” 而后,她又沉声语气微冷道:“李元投靠了许王府,他在前线蛊惑將士,顛倒黑白。” 李元在前线蛊惑將士军心,对朝廷极为不利。一旦舆论逆转,到时候极有可能发生兵变,因此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她,则是最好的人选。 身为大寧长公主的她身上流淌的是皇室血脉,加上她在民间和军中威望极高,几乎没人不认识她这么位长公主。 李縹緲代表的就是王朝正统,若她此时能出现在前线军中,必定能振奋军心,破除李元的舆论诡计。 “可是……” 赵溪皱著眉,担忧不已。 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那毕竟是打仗啊! 太危险了! 哪怕知晓李縹緲武功深不可测,可她再厉害,可左右不了战爭的局势! 万一出了些什么意外。 见赵溪欲言又止,李縹緲沉默了下,道:“这次,我也还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前往前线军中,不仅是她的想法,同时,也是她那位皇兄的意思。 身为大寧王朝长公主,身上流淌著著皇室血脉的她,不仅是合適的人选。 同时,这也是个机会! 一个能让她在军中树立威信,顺理成章接任兵权的机会! 因此,她必须要去。 ……(本章完) 第761章 皇宫秘议 小院內。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赵溪沉默著,眼神复杂的看著眼前的李飘渺。 这女人太冷静了,她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的情绪来。本就清冷的性子,在这一身如白雪般的白衣衬托下,更显孤寂。 赵溪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也没有再劝。 她太了解这女人了! 认识了这么多年,她早就清楚李縹緲的性子很倔。 她看似风轻云淡,与世无爭,可一旦当她决定了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改变。 今晚她出现在这里,是来通知她这个消息。 並不是商量。 ……她要去前线了! 这个念头浮现,赵溪心头一惊。 这段时间她虽然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可前方许州境內,前线朝廷军与许王叛军的战况却一直有情报传来。 很惨烈! 朝廷军节节败退,根本挡不住许王军的脚步。若没有变故,朝廷军几乎必败。 哪怕她去了前线,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这样的局势,不是她一个人能扭转的了。 一旦出了什么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赵溪张了张嘴巴,最终只剩下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 坐在鞦韆的赵溪,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她微微坐起身子,赤足踩在草坪上,抬眸望著眼前的李縹緲:“所以,你今晚来找我,是来告別的?” 李縹緲不置可否,点头。 “你既然都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还能再说些什么?” 赵溪语气微沉:“是要我祝你一路顺风么?” 李縹緲没开口,她望著眼前的赵溪,似有什么情绪涌现。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去吧去吧,你儘管去吧。” 赵溪嘆了口气:“反正我也劝不住你,你想去的话,儘管去吧。” “好好活著,別死在那里。” 说到这里,赵溪停顿了下,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玩味:“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你的未婚夫可就得归我了。” 听到这话,李縹緲看了她一眼,半响后,只回了一个字:“好。” 这个『好』字,让赵溪有些愣神。 好是什么意思? 是答应了? 还是…… 等到赵溪想要再问起时,视线中已经没了李縹緲的身影。 来的快,走的也快。 悄无声息。 剩下赵溪呆愣在原地,沉默著一动不动。良久后,方才幽幽嘆了口气。 隨即轻唤了一声:“小月。” “小姐?!” 院外,小月听到小姐的呼喊,快步走近。 “我爹呢?” 小月开口道:“老爷不久前刚从宫中回来,如今正在书房。” 赵溪若有所思点头,从鞦韆上缓缓起身,赤足踩在草坪上,朝著房间內走去。 “更衣,准备一下,去见我爹。” “……” 夜深人静。 大寧王朝,皇宫。 养生殿內,寂静无声。 这座大半年前曾遭到摧毁的宫殿,如今重新修缮完毕,恢復了往日的辉煌。 此刻,殿內灯火通明,壁灯明亮,殿內四周有大內禁军巡逻,给这皇室夜幕平添上几分肃静。 “咳咳……” 从殿內当中,不时传来一阵轻咳。 “陛下,时辰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 殿內,一位太监总管正满脸担忧的站在一旁,开口劝慰著。 这位太监总管在当初陛下还是太子时,便一直跟隨在太子殿下身边,在李辞寧登基后,被封为了太监总管。 不过,他还一直侍奉在陛下左右。 殿內,陈列放著大批奏摺的桌旁,正坐著一位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明明年纪不大,却像是操劳过度似的极为虚弱,脸色苍白。 “朕无妨。” 在咳嗽了一阵后,脸上似多了几分血色,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你先下去吧。” “可陛下您的身子……” 太监总管满脸担心,“陛下您若如此操劳下去,恐伤龙体啊!” 他还想劝,但李辞寧已经摆手打断了他:“朕心中有数,不碍事的。” “如今天下大乱,北方叛乱,此乃朕之罪过,朕自责无旁贷。” 一旁的太监总管还想说什么,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劝过很多次,但陛下都不听。 最后,太监总管只能嘆了口气。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侍卫的稟报。 “陛下,长公主殿下求见!” 听到这话,旁边的太监总管诧异的抬头。 这个时候,长公主怎么来了? 他扭头看向旁边,见李辞寧神情有些喜悦:“快,让縹緲进来。” 太监总管连忙点头,快步朝著殿外走去,前去迎接长公主殿下。 作为陛下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总管清楚陛下最信任的就是长公主了,甚至在陛下登基后的这大半年里,陛下数次提拔长公主,將朝中不少大权交到长公主手上。 殿外,夜深,冷风轻柔。 李縹緲迈步走进殿內。 刚走进大殿內,一阵轻咳再度响起。 她抬眸,看向前方。 “縹緲,你来了?!” 殿后,在瞧见李縹緲时,李辞寧面露喜悦之色。 但李縹緲却微微皱眉,目光凝神,瞥了一眼隨从旁边的太监总管:“陛下有按时服药吗?” 太监总管被长公主殿下身上那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气势压的浑身一颤,心惊胆战,连忙將脑袋低下,恭敬道:“回长公主,老奴每日定时给陛下送药,陛下也按时服用的药。” 听到这话,李縹緲眉头皱的更深。 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李辞寧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 太监总管低头,退下。 李縹緲沉默,半响后开口:“皇兄,你的身子……” “朕挺好的。” 李辞寧笑笑:“还得多亏縹緲你从如意楼带来的药,为朕续命,这段时间,朕感觉身子好转了不少。” 去了一趟临王府的李縹緲,没能找到治李辞寧的办法,但临走之前带来了不少药物。 之前在得知天子病重的消息,李縹緲马不停蹄赶回京城,在见到李辞寧时,当时的他已病入膏肓,情况极为危险。 在如意楼的药物的帮助下,成功救回了他的性命。 甚至隨著不断服药,李辞寧的状態在这两个月好转了许多,连精神都焕发了不少。 可这次再见到,却又发现李辞寧的状態似乎比上一次要差了不少! 这让李縹緲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临王府的药,似乎快到了极限? 如意楼的药並不能根治他的身子,这些年来,他身子骨早就垮了。如今情况越来越严重,很难根治。 隨著药效开始不起作用,情况变得更严重。 似察觉到了李縹緲的情绪,李辞寧衝著她笑笑,目光温和:“縹緲,不必如此担忧。朕的身子,本就如此了……” “放心吧,一时半会儿朕还死不了。” 说著,李辞寧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还未能完成父皇的夙愿,没能平定许王府的叛乱,朕死不了,也不能死……” 李縹緲默不作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苦笑,像是自嘲:“以前父皇总说,朕不適合当皇帝,如今来看,或许真的没错。” “都怪朕太心慈手软了。” 提及此事时,李辞寧语气充满了愧疚。 是啊,他太心慈手软了。 正是他当初念在亲情,没有对三弟痛下杀手,致使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三弟被许王府利用,借其名义起兵谋反,导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是当初他狠心点,就绝不可能会有今天这般严重的局面。 “许洪借三弟的名义混淆视听,在民间散布谣言,暗中拉拢各州郡兵马,对朝廷的威胁越来越大……” 李辞寧目光深邃,声音低沉。 他本就登基不久,根基不稳。虽然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了朝堂之上不安稳的因素,打击异党,收拾各方势力,成功坐稳皇位。 如今朝堂上,他一言堂之,基本上已经没了反对他的势力。 可在京城之外,他的影响力却很低。 而他的那位三弟,在民间本就有著不小的威望。更甚,他这大半年內急於求成,也间接得罪了不少势力。如今情况下,不少人暗中投靠了三皇子。 再加上许王府兵强马壮,如今局势对朝廷而言极为不利。 李縹緲目光平静,问了一声:“朝廷军能撑多久?”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目前前线情况焦灼,幸好父皇当年有先见之明,曾在许州边境布下一道天堑,暂且能拖住叛军的兵马。许洪想要快速南下,也没那么容易。” “加上这次抽调的凉州援军赶到,勉强还能挡住。但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国库空虚,军餉不足!” 军餉不足,是朝廷军如今面临的最大问题。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哪怕许洪筹备了这么久,但受限於军需供给,他想要南下也並不容易。 可朝廷军要面临的,是军餉不足的问题。 自几年前,朝廷国库便已经空了。江南的税收上不来,朝廷官府赤字严重,早已入不敷出。先帝驾崩,三皇子谋反,为了稳定京城局势,更是费了大量银子。 虽然抄了不少官员的家,但这些也都是杯水车薪。 更重要的是,如今才刚入秋,大部分粮食都还没到秋收的季节,导致军中军餉缺少。 若是军餉充足,哪怕朝廷军不是许王叛军的对手,但也能依靠城池支撑,拖住对方的脚步。 可一旦军餉不足,要是连军队肚子都填不饱,战斗力自然会大幅下降,更甚至严重的可能会导致兵变。 李縹緲抬眸:“有解决办法么?” 李辞寧苦笑一声:“能有什么办法?父皇留给我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如今想要短时间內解决这个问题,只有那么几个办法。” “要么,向百姓强征粮……” 这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向民间百姓征粮。 而这也是影响最坏,后果最严重的方式。若非山穷水尽,他是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或是向京中官员和世家大族借粮,但所能借来的並不多……” 早在数月之前,李辞寧便早已开始向世家借粮,但效果甚微。 原因,不言而喻。 这条路,显然也走不通。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向民间商户收粮,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是如今国库空虚,早已没有多余的银子。” 李辞寧没有再说下去,他这位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一文钱难倒皇帝老儿。 没有钱! “无论如何,总会有办法的。” 李辞寧在低沉喃喃半响后,重新抬起头,目光再度变得坚毅。 到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倒下。 他是大寧王朝的天子,在眼下动盪时,他不能乱了方寸。 “这次……” 李辞寧看向李縹緲:“前线那边就拜託你了,军餉方面我一定会想办法筹到,绝对不会让前线的將士挨饿。” “縹緲你,也要注意安全。” 李縹緲默不作声,点头。 “这次,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此次前去极为凶险,但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夜深,大殿內,李辞寧脸色苍白,开口说著什么。李縹緲始终沉默,很少开口,只是静静听著。 直到良久之后,李辞寧脸上的倦意遮掩不住,呼吸急促,变得虚弱:“縹緲,那就,全都靠你了……” “朕还能再撑一段时间,但王朝的未来,只能交到你手上……” “三弟他太偏激,也太愚昧。他与许洪合作,即便贏了,到时候也不过是个傀儡,他斗不过许洪,许洪想要我的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你我都不能让他的阴谋计划得逞……” “这大寧江山,无论如何都不能流落到外人之手。” “此次你前往前线,朕授你兵符,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可节制天下兵马。但凡有任何不听命者,皆可先斩后奏……” “你的话,就是朕的旨意!” 灯火摇曳,照映在李縹緲清冷的侧脸上。 她缓缓抬眸,望著眼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李辞寧。而后,缓缓伸手从他手中接过那象徵著皇权的兵符。 瞧见这一幕,李辞寧笑了。 他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縹緲,这王朝江山……” “朕,就交给你了!” “……”(本章完) 第762章 小小聚会,臥虎藏龙 入秋后的京城,略显萧瑟。 或许是北方战乱的消息不断传来,致使民间动盪不安。往日繁华热闹的京城街道上,稍显冷清。 往日来往商客频繁的街道和店铺,门庭冷清。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著什么。 不时,有行色匆匆的人群快步走过,给这清冷的环境平添了几分紧迫。 而在与这冷清街道相隔不远处的一座庄园,却热闹非凡。 庄园內外,有无数侍卫把守。庄园之內正在举行一场聚会,四季如春的园林內,正聚集著衣著华丽的男男女女,正推杯换盏,言辞激烈,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庄园的主人,是京中一位极有声望的世家公子哥。自大半年前三皇子谋反后,京中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京中许多老牌世家受到牵连,不少势力遭到沉重打击。但与此同时,当初坚定追隨太子殿下的势力,也自然水涨船高,开始冒头。 这庄园背后的主子,便是当朝天子的铁桿支持。 今日这场聚会,邀请来京中各方京中青年才俊,匯聚朝中官员之子,亦或者是世家子弟。当然,也有不少才子佳人。 在如今北方局势动盪之下,京中各方势力匯聚一堂,算得上是抱团取暖了。 此刻,后院之中,有诸多衣著华丽子弟,以及不少儒生读书人的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诸位,许洪狼子野心,愧对当年太祖对他许家的恩情,竟起兵谋逆,此乃大逆不道!” “然如今许贼来势汹汹,传闻已占领许州全境,如今大军南下,对我大寧朝廷虎视眈眈。一旦许贼南下,届时京城不保,在座诸位都难逃一劫,这可如何是好?”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在座诸位应当站出来,共同应对!” 园林內,有读书人振臂呼喊,义愤填膺,引得旁人同伙鼓掌应和。 他们身为朝廷的读书人,尚还有几分风骨,自对谋逆极为敏感。更何况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鬱郁不得志,无法入朝廷的眼,方才被世家拉拢。 如今天下大乱,正是他们出头的大好时机,自是想抓住机会,想要出人头地。 而除此之外,其余人也是各怀心思。 “许州真的沦陷了吗?这才多久?” “听说早就沦陷了,许州一直就是许王府的封地,从许家谋反开始,许州几乎就没怎么反抗。” “那可怎么办?许州距离京城可不远啊,要是真打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放心吧,一时半会儿打不过来。就算真打过来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係,那是朝廷该担忧的事情。” “可是,万一许家对我们下手呢?” “呵,他许家还没这个胆子。真要敢动咱们,就是跟天下人对著干。再说了……许家反的是李家的江山天下,跟咱们有什么关係?” “也是,这皇帝谁当不是当?” “……” 人群之中,不乏有如此念头想法的年轻人。 今日匯聚在此的皆是世家和官员之后,对他们而言,国家大事离的太远,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哪怕如今京中局势再混乱,他们依旧巍然不动。 这便是身后家族权势带给他们的底气! 自古天下动盪,绝大部分时候动盪的永远都只是底层百姓。对於世家门阀而言,这天下再怎么变,依旧还是那个天下。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那皇城之中换个主子罢了! 向谁效忠不是效忠? 当然,有这些有恃无恐之辈,自然也有担忧不安的人。 “可是,我听说这许家来势汹汹,手段挺狠辣的。若是朝廷真挡不住,让那许洪杀过来了,到时候会不会清算咱们?” “他许洪没这个胆子!” “万一呢?” 有人提出了担忧和质疑:“前些时日,我已有不少好友闻到风声,他们已经在南方找好退路。等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便打算去南方避避风头,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该想想后路?” “呵,你们就这么怕吗?还是说对咱们朝廷没信心?” “我等与许家也並无恩怨,就算许家真打过来了,也不至於为难咱们,稍安勿躁了。” “再者说,许家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呢。別小瞧咱们朝廷,就算许家来势汹汹,但朝廷也不是吃素的,我对朝廷有信心。” 此番言论,倒是也贏得不少人的认可。 在座几乎所有的年轻权贵子弟,都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战爭。甚至绝大部分人从小就生活在温室里,討论再多都是纸上谈兵。 所谓的谋逆,以及朝廷平叛对他们而言太过於遥远。 直到,突然有人提起了一件事情。 “对了,那不是还有南方的临王府吗?” 在眾人议论纷纷之际,有人突然提起此事。这个话题提起,顿时让现场沉默了片刻。紧接著,眾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旁边亭中一位气质典雅的女子身上。 这女子名为胡瑶,京城胡家嫡女,胡家在京中也颇有几分势力。虽算不上顶尖世家,但在京中拉帮结派之下,倒也不容小覷。 再加上这名为胡瑶的女子平日里经常在京城露脸,本身气质不俗,加上容貌姣好,倒也引得不少京中权贵青睞。 此时,她突然提起的这个问题,让不少人来了兴趣。 “对啊,胡姑娘说的没错,咱们差点还忘了还有个林家了?这林家可是个大威胁啊?” “临王府手握重兵,要是这个时候临王府有了反意,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没记错的话,大半年前那临王世子还在京城吧?现在已经回临州去了?” “要我说,当初陛下就不该让此子回去。此子在京城肆意妄为,得罪了那么多人,让他回去无异於放虎归山。把他留在京城控制,制衡临王府才是正道。” “一个小小的临王世子还算不上什么放虎归山,也得亏是当初小爷我不在京城,才让他如此肆意妄为。若是小爷在,必定好好教训他。”说话的,是一位才刚回京不久的紈絝子弟。 他的话,自然也没几个人当一回事。 还给你装上了? 当初临王世子在京中耀武扬威时,怎么不见你出来? “诸位还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能有什么办法?临王府敢谋反,直接镇压唄!” “问题来了,谁去镇压?” 有人冷笑一声:“临王府同样手握三十万大军,兵强马壮,现在朝廷自顾不暇,谁能管?” 这话,还真让不少人沉默。 而这时,那名为胡瑶的女子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开口:“如今许王府谋反,朝廷调集天下兵马平叛。临王府身为朝廷臣子,自当有平叛之责吧?” “朝廷为何不能以平叛之由,命临王府派兵北上平叛。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让许王府与临王府鷸蚌相爭?” “然等到两方斗的两败俱伤后,朝廷再坐收渔翁之利?” 她的这一番话,让在场不少人眼睛亮起。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胡姑娘果真聪慧,竟能想到这种办法?” “让林家和许家狗咬狗,让他们两家势力互相拼命,两败俱伤……这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计谋啊,胡姑娘妙策!” “胡姑娘果真才貌双绝,可称得上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女了!” “……” 人群中,一连串的夸讚惊嘆之声传来。 被围在其中的胡瑶脸色微红,似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你们就別打趣胡说八道了,我哪算得上是什么第一才女?可担当不起这名。” 旁边一位世家子弟接茬:“誒,胡姑娘何必如此谦虚?依我看,胡姑娘绝对实至名归,除去胡姑娘之外,哪还有谁能担当的起?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么一开口,又引起了旁边一帮舔狗迎合。 胡瑶脸色微微泛红,还是连连否认,但眼角边不经意流露出的喜色,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思。 “呵!” 就在人群议论纷纷时,一个不经意,但却充满了冷笑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这还聪慧?简直愚蠢至极!” 声音並不大,可却在人群短暂安静的一瞬间响起,正好被眾人听了个正著。 此话一出,眾人目光齐刷刷回头,落在旁边不远处,湖边的一道年轻身影上。 那是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靠在湖山旁,听著旁边眾人的议论纷纷,脸上满是不屑神色。 很快,便有人认出这年轻人的来歷身份。 许仲山! 京城许家第二子! 准確来说,是临州许家。 这许家出身临州,许家那位老爷子官至礼部尚书,方才让许家在京中有了一席之地。 隨著三皇子谋反,许家遭到牵连,被抄了家。后面不知是何缘故,许家又突然全部被赦免,逃过一劫。 许家老爷子退居幕后,极少露面。 此事还引起不小的討论,不少人猜测这许家的背后,恐与当朝天子有什么联繫。 再加上许家行事低调,一直以来没得罪过什么人。因此,哪怕如今许家在京中明面上早已无权无势,但也並没有什么人去招惹。 但没想到,今日这许仲山竟会突然如此无礼。 “许仲山,你这什么意思?!” 在短暂沉默片刻后,人群中一位官员之子第一个站了出来:“你为何要无故辱骂胡姑娘?若是给不出个理由,可別怪我跟你不客气!” 说话之人,名叫梁承杰,当朝吏部侍郎之子,算是京中新晋的权贵之子。 一年前,这朝中的吏部侍郎还是高伯彦,可惜三皇子谋反后,高家被抄家,满门抄斩,这吏部侍郎的位置空了下来,梁承杰的父亲提拔上位。 如此一来,梁家地位隨之水涨船高。 这梁承杰自然也是爱慕胡瑶其中的一员,眼下见状,女神受辱,当即第一个跳出来,要为女神討一个公道。 “辱骂?” 当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来时,许仲山微皱眉。他见这些人出言不逊,不仅说出如此降智言论,还贬低嘲讽临王世子殿下。自然有些看不过去,没想到会成为眾矢之的。 即便如此,他也並没有出风头的打算。 他看了一眼亭中的那位胡瑶姑娘,见她脸上笑容微僵,眼神底流露出一丝不悦。 “我並无辱骂胡姑娘之意,诸位会错意了!” 许仲山摇头,並没打算跟他们纠缠。 但梁承杰可没打算这么放过他,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为女神出风头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样放过。 “没有?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骂谁愚蠢?又冷笑嘲讽的是谁?” “怎么?你当在场的大家都是傻子,听不出来?” 梁承杰言辞凿凿:”你分明辱骂的就是胡姑娘!” 眼见梁承杰想將事情闹大,许仲山看向胡瑶,拱手:“我並无辱骂胡姑娘之意,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说罢,许仲山准备离去。 但亭中的胡瑶却在此时突然开口:“若无辱骂,许公子方才为何要出言冷笑,许公子所说的愚蠢至极,又指的是谁?” “还是说,许公子对小女有意见?若是如此,小女在这里向许公子先行道歉了。” 好一朵清新脱俗的小白莲儿。 若是林江年在此,一眼就能看出这女子的本质。而她的这番话,果不其然引起旁边一大帮舔狗的义愤填膺。 “胡姑娘,是此人冒犯辱骂你在先,你怎么还能跟他道歉?” “这个许仲山,还真不知好歹!” “他许家在京城算个什么东西?连他爷爷都已经夹著尾巴做人了,他还敢出门?” “我没记错的话,他们许家跟临王府关係很近吧?估计是想为临王府出头呢?” “还有,听说他还有个妹妹,从小跟那位临王世子一起长大。他们许家能有如今的地步,指不定是背地里偷偷卖女儿呢?” “……” 原本脸色温和,准备不与这些人计较的许仲山,在听到这番话后,猛然停下脚步。 隨即,他猛然转身,盯著人群之中的梁承杰,眼神冰冷:“你说什么?!” “……”(本章完) 第763章 赵溪出面解围 许仲山身为许家二子,虽不如大哥那般在军中歷练,天生自带威迫感,但自幼习武的他,身上也颇有几分气势。 眼下他犀利的目光,顿时让梁承杰心中一跳,被许仲山的气势给震住。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但隨即愈发恼羞成怒:“怎么?嚇唬我?” 许仲山目光冷冷盯著梁承杰,自许家死里逃生,老爷子退居二线后,他在京中便一直很低调,从未与人结仇。 今日不过是受旧友相邀,前来一聚,並没有想招惹麻烦,哪怕这些权贵子弟主动找事,他也没放在心上。 方才听这些人议论起临王世子,言语间满是对世子殿下的讥讽,许仲山自是有些坐不住。 他许家能活,全靠的是临王世子的搭救。若非当初临王世子入宫向天子求情,他许家早难逃一劫。 许仲山对世子殿下由衷感谢,如今听到这些人讥讽殿下,自是有些忍不住,方才失言。 结果遭到这些人的討伐! 许仲山自然清楚,这些人之所以如此上纲上线,无非就是为了討好那位胡姑娘。 许仲山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胡瑶,她正怯生生的站在那儿,的確一脸柔弱模样,但眼神底却不经意闪过几分精光。 这胡瑶,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主。 但许仲山依旧没放在心上,毕竟是他失言在先。道歉后便打算离开,却没想到这些人不依不饶,这梁承杰竟还出言侮辱他妹妹,这许仲山无论如何都不能当一回事。 妹妹是他的逆鳞,如今听到有人造谣妹妹一事,许仲山脸色顿时阴沉。他目光冷冷盯在梁承杰身上,气势已嚇的梁承杰脸色微变,但还是强自镇定。 “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吗?” “许仲山,你以为你爷爷还是礼部尚书吗?你们许家在京中早已失势。要不是当朝陛下仁慈,你许家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不好好夹著尾巴做人,还肆意出言辱骂胡姑娘,当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今日你不给个交待,不向胡姑娘磕头道歉,休想离开!” 梁承杰是越说越有底气,越说声音越大。 自从他爹升任了吏部侍郎后,梁家的地位水涨船高,梁承杰也因此结交了不少京中权贵,身份地位的迅速提升,让这位权贵子弟愈发膨胀。 眼下,更是不放过这个能在胡姑娘面前出风头的机会。 “这,不用了吧。” 一旁的胡瑶面露些许为难,她看了许仲山一眼,轻声为难道:“许公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胡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此善良,容易被人欺压到头上来。 “放心,今天我们一定给你出头!” 一时间,群情激愤。 今日这场聚会匯聚的大多都是京城的权贵子弟,这些人的特点就是年轻,无所事事,並且大多数唯恐天下不乱。 在他们的起鬨之下,不少人將矛头对准了许仲山,肆无忌惮。 无他,纯属因为好欺负! 这许家虽跟许州许王府同姓,但地位可谓天差地別。这许家昔日那位老爷子官至礼部尚书时,倒也还有几分势力影响。但如今嘛? 在很多人眼里,就是路边一条。 这样的路边一条,自然能踩上一脚,顺便就踩了。 不少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更有甚者背地里推波助澜,全是看热闹的乐子人。 许仲山阴沉著脸色,抬眸冷冷看著眼前这些发难的权贵嘴脸。他心中怒气腾腾,但还是压住了。 不能衝动! 这些人说的也没错,如今他们许家在京城失势,没了权势。 若真將这些人得罪了,甚至可能会连累到老爷子。 想到这,许仲山深呼吸一口气,他不打算跟这些人计较,转身准备离去。 但刚转身时,便被人拦住去路。 “想走?让你走了吗?!” 梁承杰的声音再度响起:“说了,今天你不向胡姑娘磕头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许仲山愈发阴沉。 而那旁边今日带许仲山来此的那朋友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梁公子,这会不会有些过了?” 梁承杰瞥了他一眼,冷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蛋!” 这朋友脸色苍白,不敢再开口。 他家虽在京城有些势力,但显然没法跟梁承杰相比,更何况眼下这些人都是一伙的,他若是出头,指不定还会给自家带来麻烦。 而许仲山站在原地,捏著拳头,冷冷看著梁承杰:“我许仲山为何要跪?梁承杰,你是不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梁承杰偷偷看了一眼旁边胡瑶的脸色,脸上冷笑更得意:“便是欺负你又如何?” “你又能奈我何?” 若是其他权贵,梁承杰或许还要掂量掂量。 但一个落魄的许家,在他眼里完全没必要当一回事,演都懒得演了。 就是欺负你又如何? 你许家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在京中夹著尾巴做人。 就算是欺负你,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许仲山心中火气更大,冷冷的盯著梁承杰,压抑著心头的怒火。 但越是如此,在梁承杰眼里便是无能狂怒的情绪。 他愈发有恃无恐。 “怎么?你还以为你许家是以前的许家?还以为你家老爷子是礼部尚书?” “就算是尚书又如何?你许家跟临王府走的近,临王府狼子野心,你许家又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我就撂下话了,你今日不跟胡姑娘磕头道歉,就別想站著离开。” 无比囂张跋扈的態度,完美权势了什么叫暴发户,新晋权贵。 这位刚躋身京城圈子的吏部侍郎之子,不仅迫不及待想在女神面前展露肌肉,更想在今日当著如此多权贵子弟的面,好好出一出风头。 而许仲山,自然成为了他出风头踩压的对象。 此刻,梁承杰的態度甚至多了几分小人得志的得意。 而旁边那些权贵子弟,有同样跟著迎合的,想跟著出风头巴结胡瑶,自然也有在一旁跟著看戏的。 全然当成了看乐子,一边看梁承杰当跳樑小丑上躥下跳,同时也乐意看著许仲山受辱。 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枯燥的生活里平添几分乐趣。 就在园林中,人群之中的气氛愈演愈紧张之时,一个清冷清脆,夹杂著一丝冷笑的声音突然响起。 “真是好一出仗势欺人的戏码!” 声音很好听,轻灵如鸣鸟,但语气中却充满讥讽。 梁承杰的脸色当即一变。 “谁?!” 他猛然抬头,下一秒,愣住了。 与此同时,四周人群在突然听到这一声冷笑时,也纷纷扭头看去,想看看是谁这个时候又当出头鸟。 而当眾人视线齐刷刷转移过去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倩影。 一袭婀娜妙曼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庄园亭廊下的小桥上。身著一袭浅青色端庄雅裙,身披轻纱,儼然大家闺秀般的气质。 微微盘起的髮丝用青玉髮簪固定,青丝之下,露出一张倾城绝色的脸庞,美眸中泛著几分冷嘲热讽,正略带几分冷笑意味,看著在场的眾人。 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这一袭倩影身上时,一时间,不少人目光惊艷,失神。 “赵,赵小姐?!” 很快,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惊呼出声。 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不是赵溪还能是谁? 当朝赵相嫡女,赵溪赵小姐! 隨著赵溪的突然出现,一时间引起不小轰动。 不少人神情兴奋,目光灼灼,纷纷將目光转移过去。 这位赵小姐,在京中原本就有著不小的名气。甚至当初在京城,曾是与当朝长公主並列双绝的存在。 只是这一年来不知怎么的,这位赵小姐极少露面,久而久之,也让不少人几乎差点遗忘,京城里还有这么一位绝色的存在。 同时,也让不少人逐渐回忆想起了什么……没记错的话,赵小姐当初才是被誉为京城的第一才女吧? 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胡瑶。 见那位胡小姐在瞧见赵溪出现时,脸上的笑容已变得极为僵硬。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极力维持著脸上的假笑。 刚刚被夸奖的京城第一才女,此刻无异於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作为赵相之女,赵小姐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学的琴棋书画,出口成章,提笔便能写诗词,甚至书画造诣都极高。往日在京城圈中,曾引得诸多才子追捧,是公认的第一才女。 只是她消失了这么久,的確已经快让人遗忘。 没想到今日会突然出现,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目光兴奋,纷纷挤上前,想一睹赵小姐风采。 而脸色最为精彩的,莫过於梁承杰了。 在瞧见不远处突然出现的那位绝色女子时,他目光瞳孔一缩。原本脸上的愤怒情绪,在一瞬间荡然无存,惊艷之色涌现。 世间竟还有如此绝色女子?! 一时间,他呼吸急促,怔怔的看著这一幕。 “赵,赵小姐?!” …… 当察觉到那么多目光盯在身上时,赵溪微皱眉,略有些不悦。 她不喜欢如此被人注视。 这也是为何她这么久不愿意露面的原因之一。 而今日也是因为在家闷的太久,久违的打算出来转转,顺便来凑凑热闹。 当然,能让这位赵小姐突然出门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昨天李縹緲突然说要去前线。 不过,今日虽然来此,但赵溪极为低调,並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她原本並不打算露面,也没有跟京中这帮老熟人敘旧的打算。 直到刚才的时候,在房间里听到这边的爭吵。她原本並没放在心上,直到听到这些人提起某个混蛋的名字…… 而许仲山她自然也认识,许嵐的二哥,同时,也跟那混蛋关係不浅。 许家本就跟临王府是世交,没记错的话,当初还是那混蛋救了许家?因此,在见到这帮人对许仲山咄咄逼人,权衡再三后,赵溪还是决定出面。 这个忙看在那混蛋的面子上,得帮。 此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赵溪穿过亭廊,盈盈走进院中。 刚走来,旁边便有人迫不及待凑上前来,激动著开口:“赵小姐……” “滚!” 这人还没来得及来说自我介绍,赵溪身前,一位身著劲装的侍女便冷冷瞪了此人一眼。 一股杀气袭来,这人脖子一缩,脸色苍白,畏惧的后退一步。旁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傢伙,瞧见这一幕顿时也没了心思。 赵小姐身边,有高手! “还真挺有意思?” 赵溪盈盈走近,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这一瞧,还真看到了不少老熟人的面孔。 “这么久没见,你们还在合伙欺负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初心,一边仗势欺人,一边唯恐天下不乱?” 赵溪瞥了人群中不少熟面孔一眼:“不愧都是咱们京城有名的紈絝,真正將欺软怕硬詮释的明明白白。” 这一番话,让不少人脸色微变。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羞辱人了。 若是换成別人,以在场这帮权贵子弟的脾气,怕是当场就得翻脸。 但这话从赵溪口中说出来,不少人憋红了脸,也没敢反驳。 一来赵溪骂的的確没错,二来赵溪在京中名声不小,在场当中不知多少赵溪的追求爱慕者。甚至在场不少人,都是以前跟赵溪有过交情之人,自然清楚这位赵小姐的脾气,没敢招惹。 而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这赵小姐的身份。 当朝赵相嫡女! 赵相何许人也? 大寧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在朝中权势滔天,甚至连当朝天子都对赵相敬重有加。 谁敢不给面子? 因此,哪怕被赵溪如此指著鼻子骂,在场还是没人敢开口反驳。 而此刻一旁的梁承杰,在震惊赵溪的美貌中,终於回过神来。紧接著,他眼神底浮现惊艷之色,强压住心头的情绪,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当即迈步上前:“赵姑娘,您误会了!” 他正要开口,赵溪甚至都没正眼瞥他:“你是谁?” 梁承杰连忙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开口自信解释:“家父梁延,当朝吏部侍郎,在下樑承杰……” “没听说过。” 没等梁承杰说完,赵溪便出声打断,淡淡道。 “哪冒出来的阿猫阿狗?” “……”(本章完) 第764章 谁的面子都不给 赵溪语气清冷,面露淡然,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梁承杰一眼。 而被赵溪不耐烦打断的梁承杰如此吃瘪,满脸尷尬的站在原地,感觉四周那异样目光,脸色火辣辣的灼烧。 他没料到,这位赵小姐竟姿態如此之高,大庭广眾之下竟如此不给他丝毫面子。 但梁承杰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神色,笑容反而更浓,更显得真诚。 眼前这位赵小姐不仅才艺双绝,容貌气质惊艷,更是当朝赵相嫡女。若是能跟她攀上关係,或是能入的她眼,不仅能抱得美人归,更是能直接少奋斗几十年。 这自然让梁承杰心动。 而心动的何止是梁承杰,在场当中不知有多少怀著如此心思之人。时隔近一年,赵溪再度现身,引起四周一阵鬨动。 今日聚集於此的权贵子弟,纷纷涌至,想要一睹这位赵小姐风采,更甚至想要巴结攀上关係。 如此一来,在场当中,脸色最为难看的,莫过於是先前一直被簇拥在人群中,而眼下几乎被人遗忘的胡瑶。 她依旧站在亭中,但脸上笑容已极为僵硬勉强,几乎悬掛不住。 望著前方不远处那人群之中处於焦点的赵溪,她眼神底闪过一丝怨毒的阴冷。 在赵溪出现之前,她才算是人群中的焦点。凭藉著一张出色的脸蛋,不俗的气质,以及那娇柔的性格,吸引了不少权贵子弟的注意。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享受著万眾瞩目的待遇,很乐意看到这些京中的权贵紈絝们围绕在她左右,討好互相爭风吃醋的待遇。 即便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子弟,在见到她时也都会礼貌几分。更甚至在刚才,更有不少人吹捧她是京城第一才女,这让胡瑶愈发飘飘然,享受著被眾人簇拥之下的光环。 然而,隨著赵溪的突然出现,一切都变了! 赵溪的出现瞬间將她身上的所有光环全部抢走,原本万眾瞩目的她,在当赵溪出现后,立刻黯淡无光。 无论是容貌气质,乃至於家世背景,甚至於是在京中的人气名声,都完全无法与赵溪相提並论。 因此,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赵溪身上时,已然忘记她的存在。 尤其是瞧见刚刚还对她巴结討好的梁承杰,一眨眼便拋弃她转头巴结赵溪,更是让胡瑶气的几乎咬断后槽牙。 该死! 这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她是不是故意来抢自己风头的? 胡瑶心中气疯了,但脸上依旧保持著笑容。她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脸上笑容更显温柔。而后,轻迈步走上前去:“这位便是赵姐姐是吧?早听闻赵姐姐才艺双绝,今日一见,赵姐姐果真国色天香,让妹妹好生羡慕。” 胡瑶语气温温柔柔,如同一个小迷妹,满脸惊喜热情。 然而,赵溪也只是瞥了她一眼:“你又是谁?” 胡瑶柔声解释道:“妹妹胡瑶,是……” “谁妹妹?” 没等她说完,赵溪再度打断了她,,冷笑一声:“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也別喊我姐姐,瘮得慌!” 语气丝毫不客气,完全不给面子。 饶是胡瑶掩饰的很好,此刻脸上笑容也有些掛不住。 她没想到,赵溪竟然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愿意维持。大庭广眾之下,便如此羞辱人? 然而,赵溪可一点都不客气。 她不喜欢这个胡瑶,从第一眼见到时就不喜欢。 这女人心机很重。 当然,心机重並不算什么坏事。能在京城这个圈子里面混的,很少有善良之辈。 但这女人的心机,明显都是那种小算计,属於是又愚蠢又坏的层次。而她如此一副柔柔弱弱的偽装,的確能吸引不少权贵子弟的注意,但赵溪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看到她的第一眼,赵溪便瞧见这女人眼神底对她的嫉妒之色。 因此,赵溪可一点都没客气。 她目光落在胡瑶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突然问起:“就是你刚才提议,希望朝廷下令,让临王府奉命起兵去镇压许王府叛乱?” 胡瑶怔住,似不知赵溪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的確是妹……我的提议……” “果然是又坏又蠢!” 赵溪冷笑一声:“还真是没说错。” 如此直白的辱骂,胡瑶脸色苍白。万万没想到,会被赵溪如此当面辱骂。 就连旁边的那些瞧见这一幕的权贵子弟都愣住,不知赵溪为何会对胡瑶发难,印象中似乎两人並没有什么矛盾交集? 只有原本旁边被发难围攻的许仲山瞧见这一幕,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去……这位赵小姐,似乎在为他吸引转移火力? “赵小姐……” 此刻,胡瑶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作为京城世家子弟,从小也算是锦衣玉食,温室中长大的大小姐。虽说论全是比不得赵家,但被如此辱骂,此刻也有些终於绷不住。 “赵小姐,为何要如此辱骂我?” 胡瑶的语气很轻,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神情哀怨而弱小。 她这副模样,倒是很快博得在场不少人的同情。 虽说这胡瑶论容貌气质比不得赵溪,但就这幅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模样,可不知能俘获多少男子的芳心。 “我自知是比不得赵小姐,但也自认从未得罪过赵小姐。今日初次见面,不知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赵小姐如此生气出言辱骂?” 说著,胡瑶泫然欲泣,眼眶微微泛红。 这模样,还真看的心疼。 旁边,有跟赵溪关係亲近些的好友忍不住开口:“赵溪,你这会不会有点欺负人了。好端端的,没事骂人家干什么?” “是啊,大家都是一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呢?” 有人开口劝说。 赵溪瞥了他们一眼:“谁跟你们一伙的?” “再说了,谁说我骂她了?我陈述的只是事实!” 赵溪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你们长进过。成天无所事事,除了凑在一起抱团欺负弱小外,你们还能有什么出息?” 被赵溪这么骂,这些权贵子弟面子也有些掛不住。 “我们怎么就没出息了?!” “大家今天聚在一起,不討论的都是正经事吗?” “对啊,我们討论的可是如何替朝廷出计谋平定许王府叛乱呢!” “所以,討论了半天,討论出了个让临王府出兵平叛,与许王府內斗两败俱伤的办法?” “对啊,这计谋不是挺好的吗?” 赵溪甚至都被气笑了,她是真不愿意跟这帮人混在一起。 没脑子,自以为是! 甚至都懒得解释。 她又瞥了一眼旁边眼眶泛红,正低头抹泪可怜兮兮模样的胡瑶:“你也少在我面前装这白莲,整的好像我欺负了你,我可没那么閒,你也少在我面前晃荡。” 说著,赵溪抬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许仲山:“许公子是吧?” 许仲山闻言,开口:“赵小姐,有事?” “少跟这些人来往,没什么前途。要没什么事的话,赶紧早些回去。” 此刻的许仲山终於意识到,这位赵小姐果然是来为他解围的。 许仲山心中感激,当即拱手道:“多谢赵小姐。” “別谢我,要谢就谢你那位妹夫吧。” 赵溪语气淡淡,听不出意味来。 妹夫? 许仲山一怔,隨即恍然大悟。 他妹夫是谁? 名义上没有,但实际上,那不就是临王世子殿下? 自上次临王世子殿下救下他一家后,许仲山也从老爷子口中得知了此事。许仲山又惊又意外,但同时仔细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自己那妹妹从小在临江城长大,跟临王世子殿下也算是青梅竹马。如今二人走到一起,自然是顺理成章。 唯一詬病的,大概是她那妹妹日后只能做妾。 不过,既然妹妹都已经决定,许仲山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何况,他们许家还欠林家天大的人情。 眼下,听到这位赵小姐的话,许仲山也瞬间意识到,这位赵小姐与临王世子殿下熟识? 这让他又惊又疑。 这赵小姐乃是当朝赵相之女,身份地位尊贵,代表的更是朝廷,自己那『未来妹夫』何时与她熟识? 並且能让她亲自出面,不惜得罪这么多人也要帮他解围? 自己那『未来妹夫』在这位赵小姐心目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高? 许仲山心中存疑,但此时解围后,他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在谢过赵溪后,便起身离开。 而周围眾人瞧见这一幕,也无人再阻拦多说什么。 赵小姐都亲自开口了,谁还敢不长眼的多管閒事? 眼下天下大乱,这京中局势紧张,谁敢得罪这位赵相之女? 就这么说吧,如今当朝天子对赵相极为敬重信任,委以重任,朝堂之上,皆以赵相马首是瞻。 哪怕是退一万步讲,北方的许王府叛军真打来了,攻破了京城,篡取了李氏江山,对於当朝的那位赵相,也得恭敬几分。 身为三朝元老,门生势力遍布天下,在民间更是拥有著极为恐怖的民声威望的赵相,身份地位极为恐怖。 因此,眼下根本没人多说什么。 哪怕今日赵溪的行为的確显得有那么点欺负人,但在很多人看来依旧很正常。 而隨后,赵溪也没有再继续多停留。 她今日本就是出门散散心,顺便看看京中局势。今日一瞧,这些许久未见的熟面孔,依旧还是一个个不学无术,沉溺於享乐沉沦当中,没有任何改变。 这帮傢伙,没救了! 估计哪怕许王府叛军真打来了,他们这些人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等到赵溪离开后,原本还热闹的园林內,诡异的安静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赵溪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为许仲山出头?他们认识吗?” “没听说过啊?刚才说什么,好像跟许仲山的妹夫有关?许仲山何时有个妹夫了?” “他妹妹我知道,好像叫什么许嵐?听说一年前来过京城,但很久不见了……” 人群的眾紈絝子弟们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 “胡姑娘。” 一旁的梁承杰依依不捨的看著赵溪离开的背影,回过神来后,才意识到什么,赶紧转头:“你別把赵小姐的话太放在心上,她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梁承杰还想说什么,胡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当眾被辱骂,她哪里还有脸面待下去。 瞧见这一幕,不少原本看戏的也是津津乐道。 “有意思。” “先前觉得这胡瑶长的还行,还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尝一尝。但今日一瞧跟赵小姐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差不多得了,你还挑呢?赵小姐那是一般人能染指的吗?这胡瑶算不错了。这胸脯,这身段,总比青楼的姑娘要好。” “誒,赵溪今天到底发什么疯?怎么连咱们都骂?” “骂咱们愚蠢唄?” “我们什么时候蠢了?” “还不蠢?” 人群中,有人冷笑一声:“你们不会真信了胡瑶刚才那什么提议吧?让朝廷下旨,让临王府起兵去镇压平叛,跟许王府狗咬狗两败俱伤?” “这提议办法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问题?”有权贵子弟天真不解的问道。 “呵,你也没脑子是吧?” “好好说话,骂人什么意思?我等下跟你翻脸!” “呵!” 这名清醒的权贵子弟冷笑一声:“现在天下大乱,朝廷连许王的叛军应付都勉强。这个时候,南方的临王府怕是早就虎视眈眈,巴不得有个能出兵的机会。” “你朝廷下令让他临王府出兵,岂不是让临王府借著这个机会正大光明谋反?从南方起兵直接一路北上,跟北方的许王府来个南北双夹……” “到时候,咱们都得玩完!” 此话一出,在场眾紈絝都沉默了! 不少人,刚才压根没有细想到这回事。 眼下被一提醒,顿时他们脸色有些掛不住……太蠢了! 连这都没想到,他们刚才那一下还真就信了! 此刻,脸色火辣辣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居然没反应过来? 难怪刚才赵溪那异样的眼神,都不乐意跟他们一起玩了。 “所以,你们知道这胡瑶有多蠢了吧,亏得刚才还有人夸她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呸,为了睡她,你们这些人是连脸都不要了,这瞎话都能说?” “以后也別喊我了,我也不想跟你们一起玩了,说出去太丟人了!” “……”(本章完) 第765章 许久不见的人 傍晚时分,酒宴散去。 赵溪的出现,使得今日这场聚会更为热闹。而其中所发生的小插曲,也並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原本应该作为今日这场聚会主角的胡瑶,则是在隨著赵溪的出现后,逐渐沦为边缘化。 虽然赵溪走后,她的身边依旧环绕著那些追捧的世家舔狗子弟,依旧对她乐此不疲的吹捧。 可这些吹捧在胡瑶眼里,都已成了虚偽的嘲讽。 赵溪的出现,让那些原本用在她身上的形容词变得虚假。她只能强行维持著勉强的笑容,最终以身体不適,提前离场。 “啪嗒!” 茶杯落在地面,碎裂的声音响起。 胡府,后院。 房间內,刚返回府上的胡瑶,愤然的將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发泄著心中的怨怒。 她脸色阴沉,眼神冰冷,全然没有了在人前时的半分温柔。 那充满怨毒的眼神,似要將人吃了似的。 “赵溪!” 她咬牙,抬眸时,眼神中满是嫉妒和不甘。 门外,侍女跪成一排,低著脑袋,大气不敢喘。 自家小姐发怒,动輒便会迁怒她们,此刻她们全部小心翼翼,不敢说话。 而胡瑶似心中憋屈,不断將房间內的东西丟砸,发泄著心中的愤意。 今日这场聚会,她可谓丟尽了脸面。 哪怕没人提起,她却总还是感觉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讽刺。 什么京城第一才女? 那些所谓的吹捧,火辣辣的还在她脸上。 而胡瑶自然將这一切,全部归咎在那个女人身上。 她为什么今天会出现? 她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她凭什么敢羞辱无视自己? 胡瑶怨怒之际,一想起今日她舔著笑脸,却被那女人无情的无视,胡瑶便忍不住颤抖。 怒火中烧。 气急败坏的她一边在房间里叫骂,一边打砸发泄著情绪。 后院內,全是扭曲咒骂的词。 而这一切,都与那位人前温温柔柔,连说话声音都极为小声的胡家大小姐形成鲜明对比。 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檐下。 “李,李公子。” 门口的侍女小心翼翼开口。 来人摆摆手,示意这些侍女都先下去。 而后迈步来到门口,刚走近,便听到房间內传来怨毒的声音。 “赵溪,我跟你没完!” “总有一天,我会把今日的耻辱还给你!” 听到这充满了忿怒情绪的声音,来人轻皱了皱眉,但什么都没说,迈步走进房间。 此刻,房间內的胡瑶正在发癲。冷不丁听到门外来人,怒骂出声:“谁让你进来的?!” 回头之际,目光正好落在来人身上。先是目光一冷,隨即眼神一冷:“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 来人轻声开口,將摔落在地上的还没完全损坏的茶壶捡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李乾林,你也是来笑话我的是吗?!” 胡瑶冷冷盯著他,咬牙切齿。 “我怎么会笑话你?” 李乾林淡淡道。 “那你为何今天不帮我说话,眼睁睁看著那个女人羞辱我?!” 胡瑶脸色铁青扭曲,死死盯著他。 今日聚会,李乾林明明也在场,但他並没有站出来。 李乾林目光平静:“我站出来如何?与你一样?被那位赵小姐无视?” “省省吧,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至於羞辱,那更不可能。” 李乾林瞥了满脸阴沉的胡瑶一眼:“人家爹是当朝赵相,我们又算是什么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胡瑶脸色更难看了:“李乾林,你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哪边都不是。” 李乾林轻嘆了口气:“我只是实话实说。” 若是换成別人来说这话,胡瑶恐怕早就翻脸了。 她脸色阴沉盯著李乾林看了一阵,隨即冷笑一声:“李乾林啊李乾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德行了?” “以前还觉得你稍微像个男人,没想到自从去了趟临江城后,你就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只会躲著藏著了?” “怎么?当初被那临王世子当眾打脸,脑子被打坏了?!” 此话一出,李乾林脸色微变。 显然胡瑶戳到了他的痛处。 没错,当初那次在临江城,他被林江年当眾打脸的事成为了他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件事情一直伴隨著他,成为了他一生的耻辱。 原本过去了这么久,以为早已经淡忘。但胡瑶的话,又让他想起了当初的屈辱。 “胡瑶!” 李乾林眼神微微变冷了些:“你想找死,可没人愿意陪你。” “我知道你嫉妒赵溪,可你不会真以为你比得上她吧?” 这话,也无疑是戳到了胡瑶的痛处,她瞬间破防,脸色扭曲:“我哪里比不上她?!” “她除了有个好爹之外,还有什么?” “要不是她爹是当朝赵相,所有人怎么会都围著她转?她真以为她是天之娇女了?!” “我哪里比她差了?!” 李乾林眼神充满讥讽,懒得再开口。 他永远无法叫醒装睡的人,更何况是已经对自己如此自信盲目膨胀之人。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我才懒得提醒你。” 李乾林瞥她一眼:“如今天下大乱,朝廷的格局將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爹不希望闹出什么么蛾子来。” “尤其如今朝廷上,传闻天子病重,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朝堂局势被那位赵相一手把持,他权势滔天。毫不夸张的说,要是天子哪天真驾崩了,赵相是有资格决定下一任天子的权臣。”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得罪了赵相,无异於回將你们胡家拖入深渊。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別怪我没提醒。” 胡瑶的脸色更难看了。 今日她受到如此羞辱,顏面尽失,眼下,李乾林的话更是让她觉得愈发屈辱。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让我眼睁睁看著被那个女人如此羞辱,我还得咽下这口气?” “还得忍著,任由她骑到我头上来耀武扬威?!” 胡瑶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李乾林看著眼前情绪激动的胡瑶,知道她听不进去。 他这表妹性格太骄傲,也太敏感了。这些年她一直都嫉妒著赵溪,样样都要跟人家比。久而久之,形成了扭曲的观念。 “李乾林,你是不是喜欢她?特地来我面前维护她的?!” 胡瑶盯著李乾林,眼神极为不善。 “喜欢?!” 听到这话,李乾林不知是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异色:“喜欢又如何?京城喜欢她的人还少了?” “可那又如何?” 对於那位京城第一才女,京城谁心目中不会有几分爱慕之心? 只是,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李乾林又看了她一眼:“別怪我没有提醒你,赵溪曾跟林江年走的很近,二人之间必定有什么关係!”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没人能保得住你。” 此话一出,胡瑶猛地一震,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愕:“你说什么?!” “那女人,跟林江年有一腿?!” 李乾林没有回答,他也不清楚,只是听过如此传闻。 “你果然是被林江年给打怕了,成了这副德行,还是不是男人?” 胡瑶眼神充满了冷嘲热讽:“一个早已经不在京城的世子,也把你嚇成了这样?” 李乾林面无表情,懒得跟这个女人再多解释。 没有经歷过,就根本不知道那傢伙的疯癲程度,更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狠。 以前,李乾林也不信。 於是,便有了当初在临江城刻骨铭心的教训。 而后,又是如何了? 那男人来到了京城,將整个京城搅合的翻天覆地。 他身边昔日的那些好友,诸如宋珏,周辉光,高文阳之流。这几人,都是他昔日在京城的好友,有过深的交情。 可如今呢? 只剩下了他还活著! 剩余的其他人,全部都死了。 甚至,还有的连全家都无一倖免。 满门抄斩,无一生还。 如此惨痛的代价,如何能不让李乾林颤慄惊恐的同时,又万分庆幸? 幸好,他还活著。 幸好,当初他没有將临王世子往死里得罪! 最终,他捡回了一条命。 在经歷了如此生死的风浪之后,李乾林终於清醒过来。这京城的水太深,他把握不住,绝不会再轻易插手。 因此,哪怕今日聚会之上他在场,也只是在暗中一旁默默看著,並没有打算掺和。 低调,方才能活命。 这是李乾林用了几名好友的性命付出的代价,才领悟到的真諦。 但很可惜,他眼前的这位表妹似乎並不信这些。 李乾林只是好心提醒,至於她不信,那他也不会再多劝,转身准备离开。 “临王世子又如何?!” 胡瑶冷笑一声:“还以为他真的有三头六臂呢?结果这次,不还是差点死在了江南?” “可惜,就差一点!” 听到这话的李乾林,猛然停下脚步,回头盯著她:“你说什么?!” 李乾林脸色微变,死死盯著她:“你参与了这次刺杀?!” 临王世子在江南的遇刺,自然早就传到京城,不算是什么隱蔽事,知晓的人也不少。 但李乾林了解这个表妹,听到她这语气,顿时察觉到了不妙。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胡瑶却並未解释这些,只是冷笑:“什么临王世子,也不过只有一条命。至於那什么赵相,呵呵,如今这天下江山最后是谁的,都还不好说。” “一旦没了赵相之女的光环,她还剩下什么?” “李乾林,你等著看吧,这次的仇,我一定会报!” “到时候,你就等著看我怎么收拾她!” “……” 门口,李乾林看著此刻视线中,神情扭曲,眼神充满怨毒,状如疯子模样的胡瑶,只感觉心头一寒。 他这表妹,已经执著成了个疯子。 她若是真执意要去对付赵溪,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李乾林心头一凛。 他听说过这次江南的刺杀,听说临王世子差点被人杀了,命悬一线,如今生死不明。 但大概率没死! 若是真死了,恐怕南方的临王府不会如此安静。 但这次的刺杀,临王府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若是胡瑶真的跟这次刺杀扯上关係…… 此刻李乾林的眼神中,满是忌惮和冷漠,以及一抹从心底升起不安的预感。 真扯上关係,这次恐怕会死很多人。 想到这,李乾林没再说什么,最后冷眼看了胡瑶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 天色渐暗。 京城內,街头上灯火明亮。 虽说相比於以往冷清了些,但街头上的人流依旧不少。这座繁华的都城,该热闹的时候依旧热闹。 只不过,相比之下,似乎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许仲山独自走在街头上,往回走。 今日这场聚会,他差点招惹上麻烦。若非那位赵小姐出手解围,恐怕难以脱身。 想到这,许仲山脸上泛起几分不甘,暗自握紧了拳头。 他许家如今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一步错,步步错。 可身处京城这个旋涡,哪怕他再低调,总会有招惹上麻烦的那天。以许家的处境,指不定哪天恐怕就会…… 总不能,次次都等著別人来帮忙吧? 想到这,许仲山眼神更低沉。 可惜,他无法改变这一切。 他从小习武,与大哥一样,想要参军为国家报效,想要振兴许家。可惜事与愿违,甚至到了如今,他们许家被软禁在京城。 而他,也同样鬱鬱寡欢。 有种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的惆悵。 正当许仲山沉闷著走在街头上时,不知何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拦住他的去路。 “谁?!” 许仲山骤然警惕抬头,瞬间浑身紧绷,摆出攻击的架势。 “许仲山,我家殿下要见你。” “你家殿下?!” 许仲山一愣,谁家殿下? 能以殿下自称的有谁,莫非是皇城的某位皇子? “你家殿下是谁?!” 许仲山眼神依旧警惕。 黑衣人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许仲山的目光顺势跟隨来到一旁围墙外的酒楼,在三楼之上靠窗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许仲山先是猛然愣住,紧接著脸色大喜。 “妹夫?!” “……”(本章完) 第766章 怨妇赵大小姐 第766章 怨妇赵大小姐 “妹夫,你何时来到京城的?!” 酒楼,三楼,雅间內。 许仲山意外而又兴奋的望著视线中坐在窗边,正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子。 不是林江年还能有谁?! “喊早了。” 许仲山的这一声妹夫,还真给林江年给喊愣了。反应过来时,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確认纸鳶不在身边后鬆了口气。 虽说以纸鳶的性子,她不太会计较这些,但真要让她听见了,总归不太好……有点明目张胆了。 这次一路北上入京,林江年与纸鳶朝夕相处,算是把那姑娘给摸透了。 ……里外都摸清楚了。 那姑娘看似风轻云淡,性格清冷不爭,但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绪。毕竟,她不是长公主那样天生性子冷淡之人。 算起来,纸鳶的年纪还要比林江年小上一些,正是少女最为青春靚丽的年纪,自然不可能真的沉稳到不喜形色。 確定纸鳶不在身边后,林江年下意识鬆了口气,抬头看向眼前的许仲山。 许嵐的二哥! 当初在京城曾有过交集,认识时二人还不知晓对方身份。虽来往不多,但他毕竟是许嵐的二哥,而许仲山的性格也很让林江年欣赏。 “早了?” 许仲山怔了下,还没意识过来怎么回事,林江年已经招手:“许二哥,过来坐。” 许仲山走上前,惊喜之余,又疑惑不定起来:“妹夫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来京城办点事。” 林江年轻笑开口,並未解释太多。 许仲山目光一凝,他自然不傻这个时候,北方大乱,来京城能办什么事? 肯定是跟朝廷有关! 许仲山没有再多问,看了看左右,下意识问起:“小妹她如今在哪?可还好?” “她啊?挺好的。” 林江年点头:“她前段时间跟著去了江南,如今还在楚江城,一切安好。” “那就好。” 得知妹妹相安无事,许仲山鬆了口气,看向林江年,满脸感激:“多谢妹夫这一路照看小妹,小妹性格顽皮,还请多担待。” “哪里,都是一家人,別说两家话。” 林江年摆手,又感觉有些彆扭:“许二哥你也別妹夫妹夫的喊了,有些奇怪,直接喊我江年吧。” “这怎么能行?!” 许仲山一听,当即摇头。 喊妹夫已经算是高攀,按理来说是得喊世子殿下,怎么敢直呼其名。 林江年还想说什么,但许仲山却很坚持:“殿下是千金之躯,怎能直呼其名?” 许仲山哪里都好,就是性格有点轴。见他坚持,林江年也没再过多计较,笑笑:“好了,好不容易又见面,今日要陪许二哥多喝两杯了。” “不知这段时间,许二哥可还好?家中老爷子如何?” 许仲山端起酒杯,在与林江年对饮两杯后,这才嘆气:“多谢殿下关心,一切都好。” “老爷子如今虽然隱退,但在朝中威望尚存,加上有天子的庇护,倒也乐得清閒。每日在府上逗逗鸟,过过閒散日子。” 林江年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看著眼前的许仲山,等到他说完后,才突然问起一句:“那许二哥呢?” “我?” 许仲山一怔,“我怎么?” “许二哥这段时间在京城,过的可还安寧?” “自然一切都好。” “未必吧?” 林江年瞥他一眼,轻声开口:“以许二哥的能力,不应会甘心囚禁在这一小方天地,受限能力无处施展?” 林江年的话让许仲山沉默了下,隨即苦笑道:“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我许家已是戴罪之身,若非殿下当初出手相救,我许家恐怕早已覆灭。” “如今能苟活已是万幸,怎还有资格去想些別的?” 林江年笑问道:“如此说来,许二哥果然不甘心?” 听到这话,许仲山看向林江年,“殿下,此话何意?” “既然大家都算是一家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林江年停顿了下,开口道:“这次我回京城,有几件事情要办,但如今京中局势动盪,我还不方便现身。因此,有件事情恐怕需要许二哥帮忙去办。” 许仲山一怔:“殿下要办的是什么事?” “今日在园林与许二哥產生衝突的那女子,名叫胡瑶对吧?” 林江年开口问起。 许仲山一惊,今日在园林內发生的事情,殿下已经知道了? 但隨即又恍然,也对,以临王府的本事,想查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並不难。 “正是。” 许仲山点头,疑惑道:“殿下,需要我帮忙办什么事?” “我不便现身,有些事情需要许二哥帮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若是此事能办好,回头我便去面见天子,爭取让天子放许二哥和你家老爷子他们一起回临江城,一家团聚。” “到时候,要是许二哥还想在京城留下来闯荡一番,我也会想办法帮许二哥谋一条前途大道。” 许仲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有些愕然的睁大眼睛。 “一家团聚?!” 这个消息,无疑让许仲山极为心动。 如今他与老爷子一同被软禁在京中,看似生活如常,但却不能离开京城半步。若是不出意外,恐怕这辈子都会被囚禁在此。 如今,听到有机会能返回临江城,一家团聚,他自然坐不住。 许仲山在惊喜激动之余,又很快想到什么:“可是,这样会不会为难殿下?天子那边……” 冷静下来的许仲山,很快又意识到。他们许家犯的可是谋反大罪,如此罪行能活命已经很难得。如今还想要回临江城,天子能答应吗? “他会答应的。” 林江年却並未多说什么,只是端起桌上酒杯,轻抿一口。 “就算他不答应,我也有办法。” “……” 赵府,夜幕降临时,马车缓缓停靠在府外。 “小姐,到家了。” 马车外,小月掀开车帘,轻声开口。 马车內,一袭盛装的赵溪由小月搀扶著下来,踏入府內。 “我爹呢?” 赵溪一边往府內走,一边问起。 “老爷一早进宫去了,还没回来。”旁边的侍女稟报。 “又进宫了?” 赵溪微停下脚步,蹙眉。 这些天,赵相经常往皇宫去。由於北方的叛乱,整个朝堂上动盪不安。她爹身为赵相,无疑是最忙碌的人。 但最近这些天,赵相入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待的也越来越久。再联想起昨日赵溪去见她爹时,肉眼可见苍老了不少。 赵溪心头微沉。 北方的情况,恐怕比她所调查的要严重的多。 如此一来,那女人这个时候跑到前线去,处境恐怕更危险。 “小姐?” 一旁的小月见小姐蹙眉思索模样,小声开口:“小姐要见老爷吗?” “算了。” 赵溪回过神来,摆摆手,轻嘆了口气。 她虽有心却也无力,帮不上什么忙。在外人眼里她身为赵相之女,身份尊贵,聪慧无双,才能出眾,在京中力压一眾所谓的读书才子。 可赵溪自己却很清楚,她所谓的才能出眾,不过是从小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略有所小成就。所谓的聪慧,也不过是比常人看的远了些。 这些所谓的才能,在乱世中毫无任何价值。 她这一介女子,在这如今乱世之下,几乎帮不上任何忙。 能不添乱,已经很不错了。 像她这样的世家女子,恐怕这一辈子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便是联姻了。 想到这,赵溪幽幽嘆了口气:“先回去吧。” 说罢,她迈步回到小院。 院中落叶飘零,夜晚的空气中多了些许寒意。院內,早有府上侍女等候多时。 赵溪回来时,几名侍女便迎上前来:“小姐,沐浴热水已经备好,是现在沐浴还是先用膳?” “先沐浴更衣吧。” 赵溪开口,今日参加了这一场聚会,刚回来感觉身上不舒服,想先沐浴洗去一身灰尘。 “小姐,奴婢伺候您先沐浴更衣。” 几名侍女点头,快步前去准备。 天色完全暗下,赵府內院,昏暗的环境下,墙壁上悬掛著精致的烛台,烛台上点燃著火焰,將四周微微照亮。 浴房內,热气腾腾,瀰漫著雾气的池水中,早已备好洗澡用的热水。 小月站在一旁,伺候著小姐更衣。 隨著衣物一件件落下,朦朧视线中,一道雪白身影若隱若现。不多时,缓步迈入浴池中,热气瀰漫的热水很快將这道雪白覆盖,包裹。 “小姐,需要奴婢帮你搓背吗?” 小月开口。 “不用,你先出去吧。” “好的,小姐我在门外,有事喊我。” 小月退出了浴房。 昏暗的浴房內,雾气瀰漫。水池中,掀起阵阵波澜,清澈见底,隱约可见那一抹雪白的影子颤颤巍巍。 赵溪整个人都浸泡在水池中,仅露出一个脑袋,一头乌黑稠密的青丝散落在水面上,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精致脸庞。 她浸泡在水中,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眸子里,不知是想著什么。 抬眸间,望著周围熟悉的浴房。 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想起某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赵溪眼眸底涌现一丝羞恼,无端的,想起当初的那次……也是在此地,某个没良心的负心汉突然闯了进来。 赵溪脸色更红了,美眸底的羞意愈发明显。可在这一抹羞意涌现过后,取而代之的便又是恍惚。 她微微低眸,望著自己浸泡在水中的身子,不著寸缕,肌肤如白雪般白皙,在热水的浸泡下娇嫩泛红。 隨著她的动作,而颤颤巍巍著。 可惜了,如此美景,却只能她自己独自欣赏了! 赵溪又幽幽嘆了口气。 那傢伙,现在想必还沉浸在温柔乡无法自拔吧? 也对,他身边那么多绝色女子,哪里还会记得自己? 就算记得又如何? 相隔千里,距离怕是早已经將当初那些相识的情谊消磨殆尽了。 想到这,赵溪目光黯淡,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上了一层暮气。 她重新將自己浸泡进浴池中,闭上眼睛,任由那热水將自己淹没。 她倒是无数次幻想过,那个没良心的会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亦或者是在此时此刻,在她沐浴一丝不掛的时候,那傢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然后强势闯进来……这一定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想到这个念头,赵溪呼吸更急促了几分,浑身紧绷,那藏匿於水池之下隱约可见的修长美腿交织微微摩擦著,脸蛋更是滚烫。 很是紧张! 可过了许久,这种情绪逐渐消散…… 她恍惚的看向不远处紧闭的门口,没有动静! 果然,只是幻想而已。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回过神来的赵溪暗自啐了一口,暗骂自己可真不要脸,尚未出阁居然如此想男人败坏自己的清白。 可转念一想时,她这哪还有什么清白? 自己的清白不早被那个没良心的给糟蹋了? 如此想著,更生气了! 又生气又失落。 终於,在浴池中浸泡了许久,直到浑身肌肤都泡红后,赵溪从浴池中起身。 “哗啦啦!” 伴隨著水声落下,一具雪白绝美的胴体暴露在朦朧的视线下。 擦去身上水珠,换上了一身宽鬆的长裙,返回房间。 房间內,赵溪坐在梳妆檯前,望著铜镜中那被泡的泛红的脸蛋,娇嫩的肌肤,如出水芙蓉般,美的不可方物。 “小姐,你真漂亮!” 小月站在赵溪身后,一边帮小姐擦拭著头髮上的水珠,一边悄悄打量著自家小姐,惊艷不已。 自家小姐,果然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这肌肤水灵灵,这五官精致,这气质……她若是个男人,一定会被自家小姐迷的神魂顛倒。 就算是现在,她都忍不住想摸摸了。 “行了,少拍马屁。” 赵溪翻了翻白眼:“你下去吧。” “小姐你的头髮会还没干。” “没事,还早,我等下自己擦就行。” 赵溪將小月赶了出去:“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好吧。” 等到小月离开后,赵溪坐在镜子前,望著镜中的自己,喃喃道:“漂亮吗?” 她盯著镜中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点头:“的確是很漂亮!” “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拋弃了?” 幽幽的声音响起,像是被拋弃了的怨妇。那双往日灵动眸子此刻也多了几分黯然神伤。 房间內始终寂静,直到,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响起。 “嘖,谁啊?” “稀奇啊,居然还有人敢拋弃咱们赵大小姐?” “气抖冷!” “……” (本章完) 第767章 久別重逢 “谁?!” 幽冷寂静的房间內,冷不丁突然响起个男人的声音。 原本坐在铜镜前,目光幽幽的赵溪猛然抬眸,神情警惕。 赵府把守森严,內外都有侍卫看守,更別说她所处的院落都有不少贴身侍女的把守,没有她的命令,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人靠近。 哪怕是她爹都不行。 因此,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赵溪毛骨竦然。 可隨即下一秒,脑袋思绪像是猛然捕捉到什么……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不对! 是很耳熟! 耳熟到,让赵溪有些恍惚。 一时之间甚至想不起来这声音到底是谁的? 她的双眸视线,透过眼睛的铜镜,看向身后的房间。 灯火摇曳,將房间照亮。不远处的窗沿口微开,夜晚的冷风自窗沿涌入,给房间內带来些许寒意。窗外的树叶哗哗声音,偶有树荫垂落,吹得房间內的门帘轻纱扬起。 此刻房间內的画面场景,略显有那么一丝的诡异。 没有人! 身后空荡荡著。 这一瞬间,赵溪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觉。 是不是听错了? 这大晚上的,自己怎么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而那个男人的声音,还跟……那个混蛋负心汉那么像? 是不是她思念成疾,导致出现了幻听? 赵溪神情恍惚,她以为自己是產生了幻觉……可为何这幻觉,却又那么真实? 根本不像是幻听,而是…… “咦?” 似发觉赵溪没有反应,房间內,再度响起了一声诧异。 而这一声,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不是幻听! 恍惚间的赵溪,猛然回头。 不远处,夜晚的凉风依旧从窗沿不断涌入,吹拂她的青丝,尚未完全擦拭乾的髮丝正散发著丝丝凉意,顺著宽鬆的衣襟深入,紧贴在肌肤上,泛著冷意。 但赵溪却顾不得这些,她目光死死盯著前方。 就在那灯火摇曳之下,房间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悄无声息的身影,正倚靠在门帘侧旁,双手抱胸,脑袋微歪,枕靠在墙柱旁打量著她。 当瞧见这张日思夜想,如此熟悉的脸,熟悉的笑容,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在眼前时。 赵溪神情更恍惚了! 有那么一刻,她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於是,她努力的眨眨眼,再眨眨眼,试图想要看清楚点。 然而,眨眼过后,眼前这一幕非但没有更清楚,反而多了些模糊的重影。 像是突然一瞬间,被什么东西遮掩模糊了视线。 不过,这张熟悉的脸庞却近在咫尺……极为清晰! 不是看错了! 也不是幻觉,是真的! 真的是……他? “赵小姐,好久不见?!” 房间內,灯火明亮,林江年倚靠在墙柱旁,目光漫不经心,却又惊艷的打量著眼前这道许久未见,容顏气质愈发成熟出眾的女子。 在见过了许仲山,林江年便马不停蹄赶往赵府。 距离上次离开京城已过去大半年,走时还是刚开春的季节。如今眨眼间已到秋末。 又快到冬天了! 此次回京城,林江年自然没有忘记在这京城中,这赵府內,还有一位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女子。 大半年未见,他可是异常想念这位赵大小姐的风情气质,以及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修长美腿。 此刻,林江年望著眼前的佳人,正静坐在梳妆檯前,同样凝望著他。 视线中的赵溪,依旧风华绝代,气质典雅而出尘。刚沐浴过后的她,浑身肌肤雪白娇嫩,隱约冒著热气,那还略显湿漉的秀髮下,一张精致脸庞混若天成,依旧美的惊艷。 身著一袭浅色宽鬆长裙,妙曼的身姿在长裙包裹下若隱若现。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梳妆檯前看著他。 一言不发。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江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原以为大半年没见,今晚他突然出现在赵府,能给赵溪一个大惊喜。 她指不定会惊喜连连,感动的泪如雨下,亦或者是咬牙切齿,气愤的指责他负心汉渣男,闹著脾气情绪。 然而,都没有。 在瞧见林江年出现时,她眼眸底的確有些恍惚和惊愕。 然而,在確定眼前出现在房间內的身影是林江年后,她却突然变得冷静了不少,浑然没有林江年想像中应该有的反应。 这女人……什么情况? 不会是这大半年没见,这女人移情別恋了吧? “赵小姐?” 林江年盯著她仔细看了几眼,想看看她为何会没反应。 还是说,是在强忍住自己的情绪? 不过,林江年很快失望了。 当他再度开口时,终於,房间內响起赵溪的声音。 她脸上浮现奚落般的冷笑,眸光打量著林江年:“呦,这是谁吶?” “原来是咱们的世子殿下?稀客吶?” “什么风,把咱们的世子殿下给吹回京城了?” 林江年:“……” 还別说,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听著还真不是滋味。 “这么久没见,怪想念你的,这不就回来看看你了?” 林江年满脸笑意。 “是吗?” 赵溪冷笑一声:“未必吧?” “殿下何等人物,日理万机,怎会想起我这么个被丟在角落里无人在意的小女子?” “开始卖惨了是吧?” 林江年满脸笑意,迈步朝著赵溪走近。 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清香,沐浴的香气混合著女子身上的体香,极为好闻。 视线中赵溪那娇嫩白皙的脸庞,愈发清晰起来。这张此刻泛著嘲弄神情的精致脸庞,是如此亲切令人怀念。 赵溪微微仰著脑袋,望著逐渐出现在眼前的林江年,语气淡然:“不知世子殿下大晚上的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嘖,还装是吧?” 望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林江年嘖道:“刚才不还在房间里躲著骂我呢?” “这下就翻脸不认人了?” 此话一出,赵溪精致的脸庞上似泛起一抹红,隨即冷笑:“殿下怕是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骂殿下?” “那赵小姐刚才骂的是谁?” “一头猪!” “赵小姐为何要辱骂一头猪?” “他欠骂!”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睛:“没记错的话,刚才赵小姐说的是被拋弃了……莫非,赵小姐被一头猪给拋弃了?” 赵溪:“……” “没错!” 赵溪咬牙开口。 “哦~” 林江年语气拉的老长:“那赵小姐还挺惨的呢?!” 赵溪轻咬下唇,眼眸底闪过一丝羞恼。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赵小姐?” 林江年又突然开口,他盯著眼前这张白里透红的绝美脸庞,突然凑近些许。隨著他微微弯腰,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赵溪美眸微睁大,本能的有些慌乱,下意识想要后仰。 “赵小姐没事背后骂那头猪……是不是还在想著那头猪?” 林江年注视著她的眼睛。 赵溪眼神底涌现慌乱,神情恼怒,她咬牙后仰:“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赵溪眼见林江年似乎靠的有些近:“世子殿下,请自重!” “咱们男女有別!” 她嘴里说著冷冰冰的话,但在林江年眼里却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更显得多了几分可爱味道。 娇羞而又恼怒的女子,最为动人! 林江年望著眼前这张泛红羞恼的脸庞,那柳叶眉眼弯弯,明亮的杏眸,小巧挺翘的鼻樑,以及那湿润泛红,贝齿轻咬出浅痕的饱满红唇,极为诱人。 鼻息间,那淡淡的清香縈绕。 此刻间,林江年回想起许多久远的记忆。 回想著与这位赵家小姐相处的点点滴滴,时间虽然不长,却让林江年刻骨铭心,记忆尤深。 “可是,我可是很想念赵小姐的。” 林江年望著她,轻声道:“自年初一別,已过去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里,我可是对赵小姐想念的紧。” 声音轻柔,充满了柔情语气。 然而,赵溪听到这话,却是报以一声冷笑:“呵,未必吧?” “世子殿下沉溺於温柔乡,身边不缺绝色女子,这大半年来怕是每日夜夜笙歌,怎还会记得我?” “此言差矣,赵小姐不仅生的国色天香,貌美如,气质出尘如九天仙子,性格更是温柔善良,乃这天底下不可多得的绝世好女子,我怎会將赵小姐给遗忘呢?” 林江年一本正经道。 赵溪怔怔听著,半响后反应过来:“你这张嘴,倒是比以前更能胡扯。” “什么胡扯?这可是字字真言,句句属实,全部都发自肺腑!”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 “呵!” 然而,赵溪却还是报以一声冷笑。 “世子殿下这话,还是留著去哄骗別的小姑娘吧,对我无效。” 只不过,话虽如此,但她再看向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时,眸光中又多了几分恍惚。 “对別人或许是哄骗,但对赵小姐绝对是情真意切,绝无半点虚假。” 林江年轻笑著。 他已经能確认,大半年没见,眼前的赵溪依旧是当初的那个她。 依旧没有变化。 当然,表面是如此。 至於里面嘛……那还有待查证。 眼见赵溪依旧面露几分鄙夷冷笑,对於他的鬼话还是不怎么相信,林江年突然继续弯腰,凑的更近。 这一下,几乎贴近到赵溪眼前。 二人鼻尖几乎凑到一起,能嗅闻到对方传来的呼吸。 如此之近的距离,让赵溪嚇了一跳,她羞恼道:“你,干什么?!” 此刻间,才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傢伙步步紧逼,已经不知何时突破了她的层层防卫,都快贴到她身上来了?! 赵溪脸色泛红,咬牙没好气道:“你,起开!” 说著,她便伸手去推搡,试图想要將林江年推开。 然而,无果。 在她双手触碰到林江年的胸膛时,感受到的是炙热和坚硬,犹如城墙般巍然不动。 尝试用力,一动不动。 这混蛋,也太硬了! 正当赵溪气恼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抓住。 “你……” 赵溪睁大眼睛,他还敢上手?! “你松……呀……” 赵溪嘴里的那个『开』字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感觉被握住的双臂上传来一股强劲气力。紧接著,她整个人被从梳妆檯旁拉了起来。隨后,撞入一个炙热坚硬的怀抱里。 再接著,那双滚烫炙热的大手顺势出现在她腰间,紧箍搂抱住,一气呵成! 等到赵溪反应过来时,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抱住,动弹不得。抬眸,对上一张满是笑意的脸庞。 赵溪红著脸,气急道:“你,你鬆开我?!” “你干什么?!” 她这还生著气呢,他怎么就敢动手动脚? 然而,林江年可不管那么多。虽然这女人今晚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从她的神情和言语中,还是能看得出这女人一如既往的在嘴硬。 哪怕她掩饰的很好,但林江年还是从她眼神底看到了那在见到他时一闪而过的惊喜。 这就足够! “不干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女人柔软的娇躯,鼻息凑到她雪白的脖颈处,嗅闻著那熟悉好闻的清香,只感觉一阵心旷神怡,有些沉迷。 也不管这女人的嘴硬和胡言乱语,反正早已习惯。她只是用这种方式,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快一年没见了,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说……我真的很想你,一直都很想。” “年初时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带你一起走。” “不过还好,我回来了。” “这次,我肯定要带你一起走。” “谁也拦不住!” “……” 原本被林江年强行搂抱在怀中,满脸羞恼气愤,挣扎著的赵溪,冷不丁听到林江年这突如其来的话。 她整个人怔在原地,似乎忘记了挣扎。目光呆呆,任由林江年抱著她,神情恍惚。 林江年的话,似让她心情情绪涌动,回想起了这大半年的时光。 而后,不知何时起,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突然开始模糊,恍惚间泛红,仿佛有什么晶莹在酝酿,打滚。 “混蛋!” 赵溪伸手狠狠在他背上用力锤了两下。 不痛不痒。 “谁让你拋下我的……这么久还不给个回信……” “谁要跟你走了?” “你想的美!!” 那轻柔的语气,多了几分哽咽。 “……”(本章完) 第768章 彻夜长谈 第768章 彻夜长谈 房间內。 赵溪语气很轻,夹杂著一丝愤然,一丝哽咽,发泄著某种情绪。伸手捶打著林江年,看似很用力,但那点力度对林江年来说,无异於挠痒痒。 林江年搂抱著她纤细的腰肢,感受著那久违的温暖气息。久別重逢,他很是想念这位喜欢嘴硬的赵大小姐。 “你给我撒开……不许抱我,谁允许你抱了?!” 耳边,依旧传来气愤的声音,像是极力抗拒。但那抗拒,却又显得欲拒还迎。很没有底气,反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委屈巴巴的。 林江年更用力抱紧了怀中的佳人,脑袋枕靠在她脖颈间,贪婪的呼吸著女人身上好闻的清香。 直到,怀中愤愤的女子没了声音动静后,林江年这才抬起头,后仰些许,垂眼看向怀中的赵溪。 盯著眼前这张魂牵梦绕精致轮廓的脸庞,突然轻笑一声:“还以为你真的会那么冷静,不会哭鼻子呢?” “谁哭鼻子了?!” 林江年的话,像是踩著了赵溪的尾巴,她羞恼的瞪大眼睛,极力否认。 可她那泛红的眼眶,却早已出卖了她。 显然,她的身体情绪反应並没有像她的嘴一样硬。许久未见,她心中积压了许多的情绪。 眼下,逐渐释放出来。 不过,赵溪也不像是那些寻常的女子,作为堂堂赵相之女,她自然也不会真的哭起鼻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眼下这张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眼眶泛红,眸光盈盈,虽並未梨带雨,但这股哀伤幽怨的气质,反而更让人心疼。 这让林江年又忍不住將她搂入怀中,轻声嘆气:“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赵溪心头一颤,原本还没什么感觉,可在见到这傢伙之后,那种气愤委屈的情绪就突然涌现。尤其眼下,在当听到这负心汉那愧疚的语气时,赵溪心头是又气愤,又委屈。 眼眶湿润,鼻尖酸酸的。 真有点想哭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真箇哭出来。 强自调整情绪想要开口,但说出口的话,却多了几分颤音。 “我,才没有委屈。” 听著怀中都有了几分哭颤音,却还强自镇定的女人,林江年心头更愧疚了,他轻声开口:“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丟在这里的,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 林江年轻声在她耳边开口道歉,语气充满愧疚,心头恍惚。 的確,当初就不应该將她一个人丟在京城。 若非是这次临时决定来京城一趟,恐怕下次来这里还遥遥无期。尤其是隨著北方战乱爆发,日后朝廷跟临王府之间的关係紧张,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林江年心情有些沉重。 隨著他轻声开口道歉,怀中的佳人逐渐没了动静,没开口,也没再挣扎。 林江年诧异,低头看去,却正好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眸光盈盈,似还泛著几分晶莹的光泽,那泛红的模样,依旧怜惜的让人心疼。 不过,那明亮的眸子却盯著林江年,一言不发。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冷不丁突然发现赵溪的目光盯著他。 “怎么不继续了?” 赵溪的声音响起,依旧很轻,但那明亮的眸底却多了几分促狭。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让林江年意料未及。视线中的赵溪,见林江年发愣:“继续啊?” “我喜欢听,你多说点。” 林江年猛然反应过来:“你逗我玩呢?” “不然呢?” 赵溪素麵朝天,神采奕奕的看著他。 此刻她的模样,全然没了刚才那柔弱幽怨的气质。除去眼眶尚未消去的泛红,已然恢復先前的风采。 刚才的她的確是有些委屈的,心头情绪翻涌,有那么一点想哭。可在刚才,听到林江年在她耳边轻声道歉,嘴里满是愧疚的语气时。她心里涌现的那些委屈情绪,突然就开始消散。 尤其是听著他那低沉的语气,满是情真意切,这让赵溪有些恍惚,与以往她所认知的那位临王世子截然不同。 瞧著眼前这个之前总是欺负她的负心汉,眼下流露出的这一面,赵溪突然心情好了不少。 於是,她上下打量著林江年:“继续道歉啊,你多说点哄哄我的话,指不定我就原谅你了?” 林江年:“……” 刚才是真情流露,这下气氛完全被打破。 两人眼神对视,片刻后。 林江年嘆气:“这还真不是我想像中的见面。” “你想像中的应该是什么样?” “自然是久別重逢,天雷勾地火,前月下。” 林江年感慨道:“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喜悦,高兴哭的稀里哗啦。” “去你的。” 赵溪没好气的伸手锤了他一下,脸色泛红:“你才哭的稀里哗啦。” “怎么?难道你不想我吗?” 林江年盯著她的脸庞,微微凑近。 “不想!” 赵溪想都没想,矢口否认,眼见林江年突然凑近,她有点慌,恼怒的推搡他,警告道:“你,放开我,离我远点!” “我还没原谅你,你別给我嬉皮笑脸。” “原谅?” 林江年愣神:“我干什么了?” “你说呢?!” 见林江年似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赵溪伸手推开了他,从林江年怀中挣扎开。后退一步,整理了下身上衣裳,冷笑一声:“你说你干了什么?!” 这女人,怎么又翻脸了? 短短瞬间,已经反覆无常变脸。 见她又满脸愤然神情,林江年试探问道:“要不,你给点提示?” “呵!” 赵溪冷瞥他一眼:“看来,你是一点都没有反省?” “既然这样,你来找我干什么?” “送客,好走不送!” 赵溪当即下了逐客令。 林江年自然没走,这女人嘴上说著让他走,但可没有任何行动。显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林江年嘆气,小心翼翼道:“我道歉?” “你道你个头!” 本来心里还挺高兴的,可一想到这傢伙全然没有半点反省,甚至还嬉皮笑脸的,赵溪就觉得不能给他好脸色。 否则,指不定他会得寸进尺,得意成什么样! 於是她刻意板著脸,咬牙问道:“我问你,你这大半年的时间,去了哪?做了什么?!” 林江年诧异回答:“回临王府啊,你不是知道了吗?” “不过,我后面还去了趟楚江城,办了点事……” “就这?” “还能有什么?” “那我问你!” 赵溪盯著他,冷笑一声:“你走了大半年,了无音讯,这么忙,忙到连封信都没空写了是吧?” “消失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女人肚皮上了!” 赵溪原本还真没生气,但这么一说,说著说著突然就来脾气了。 而林江年也终於意识到这女人为何会生气了,仔细一想,他好像真的离开之后,就没有给京城来过信? 至於他的行踪,这个赵溪自然是清楚的。她身为赵相之女,本身手上也有人脉和情报渠道,自然不可能不清楚林江年的行踪。 正要开口解释,但见赵溪气瞪著他时,林江年瞬间反应过来,连忙道歉:“这都是我不好,我认错,我不该不给你写信的……” 这个时候了,还解释什么? 道歉,哄著就完事了! 解释只会越解释越黑,指不定反而会更惹恼了她。 果然,在听到林江年如此诚恳態度道歉后,赵溪脸色微微缓和了不少。 她耿耿於怀的本就是这件事,这混蛋消失了那么久,这些赵溪都能接受,她早有预料,甚至已经做好了好几年见不到他的准备。 毕竟他身份特殊,离別本就是常事。 可分开就分开,他连信都不寄一封。再加上赵溪听说这负心汉在临江城身边多了不少红顏知己,如此一来,越想越气! “哼!” 赵溪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果然,狗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都是负心汉。” “污衊,绝对是污衊!” 林江年言辞凿凿。 “是吗?” 赵溪冷笑一声,盯著他:“那你说说,这次你回临江城后,跟多少女人睡过了?” 这话一出,林江年当即心虚。 这次回去,跟多少女人睡过了? 这恐怕就得掰著手指数了。 从锦绣到许嵐,再到柳素,纸鳶,乃至於长公主…… 细细一数,还真数不清楚。 林江年脸上很镇定:“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谣言?” 赵溪盯著他,也不说话,只是冷笑,这冷笑的眼神看的林江年毛骨悚然。 “罢了!” 赵溪语气突然一转,幽幽道:“你跟多少女人睡过,又跟我有什么关係呢?毕竟,我又不是你的什么,哪有资格管你?” “罢了,我只是个无人疼爱,没人要的黄脸婆罢了……” 幽幽的眸子,自怨自艾的声音,充满了『怨妇』语气。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林江年心中还是有那么几分愧疚。这次回去一趟,这位远在京城的赵大小姐,的確已经被冷落了许久。 她心中有怨气,自然也正常。 “你怎么会没人要。” 林江年上前,又把她抱入怀中,开口安抚道:“你早已是本世子的女人,谁敢说你是黄脸婆,本世子抄他九族!” 赵溪轻哼一声,抬起那双幽幽的眸子,盯著林江年:“话说的倒是好听,用这话骗了不少姑娘吧?” 林江年嘆气:“这么久没见,你这话里话外怎么都酸溜溜的,都快成嫉妇了。” “我被人拋弃,独守空房,难道不应该吗?”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 林江年道歉,摊手:“我认错,向你道歉。” “用不著。” 赵溪瞥他一眼:“我就乐意酸溜溜!” 嘿,她还槓上了? 不过,听到她这语气,林江年也清楚她並没有真生气。只是趁著这个机会,在这里发泄情绪呢。 更准確来说,有点像是在……撒娇。 不过,很显然这位赵大小姐是不可能承认的。 …… 夜幕微垂,凉风从窗外涌入。 林江年起身,將窗户关上,將凉风隔绝在门外,也让房间处於封闭状態。 四周安静下来,灯火明亮,空气中瀰漫著清香气息。 林江年抬眸打量著四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女子闺房,四周的陈设,都与他年初离开时並没有太大改变。 幽香瀰漫,铺著柔软毛毯的地面上,不远处,那张熟悉的软榻依旧还在那儿。 瞧见那张软榻,让林江年回想起了许多许多的记忆。正是在那张软榻上,他与赵溪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这张软榻,承载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进展。 “你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了羞恼的语气,將林江年思绪拉回。扭头,见赵溪脸色泛红,正瞪著他。 她察觉到了林江年的视线目的,也自然猜到了林江年的心思想法。 他,想干什么?! 明亮灯火下,眼前的赵溪美的不可方物,不施粉黛的脸蛋,点缀著精致五官,秀气宜人。 像是点缀著些许腮红似的,极为明艷。 她身上穿著一袭宽鬆的长裙,纱裙轻柔,妙曼的身姿若隱若现。而在那裙摆之下,便是一双毫无遮掩的赤足,正踩在软榻上。 一如既往。 这位赵小姐,一如既往的不喜欢穿鞋。 那双白皙精致的玉足,晶莹剔透的脚踝处,一截雪白修长的小腿,再顺势往上…… 暂时瞧不见。 不过,林江年依旧能联想脑补出那匀称修长的雪白,心头气息火热了些。 眼下这三更半夜,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气氛,逐渐酝酿。 而赵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察觉到了这混蛋眼神开始不太对劲……准確来说,一开始就不对劲。 都已经快知根知底了,她哪能还不知道这狗男人的心思? 自己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差点失了身? 几乎被他吃干抹净? 而眼下,这气氛愈发不对。 “既然你没什么事的话,赶紧回去吧。” 赵溪微微移开脸颊,不去看他,神色镇定:“时辰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你赶紧走吧!” “……” (本章完) 第769章 久別胜新婚 第769章 久別胜新婚 赵溪下了逐客令,开始赶人。 她刻意板起脸,露出几分生冷的態度来,试图想要震慑住眼前这想要乱来的狗男人。 但作为早对她知根知底的林江年而言,她的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 林江年没打算走,非但如此,目光还愈发肆无忌惮的盯落在眼前的赵大小姐身上。注视著她白皙的肌肤,精致的容貌,妙曼的身姿……虽有宽鬆衣裙的遮掩,但那轻纱之下微微透光。 隱约间,还是一览无遗。 甚至,不知是不是林江年的错觉,他在打量盯视时,透过这轻纱裙衣,察觉到这位刚沐浴更衣过的赵大小姐衣裙內,似乎没有穿…… 林江年仔细一盯瞧,还真瞥见轻纱透露出的雪白肌肤,在灯光的照映下,惊鸿一瞥的嫣红? 也就这一瞬间的目光被赵溪捕捉到,下一秒,赵溪脸色肉眼可见泛红,慌张的伸手挡在胸口,羞恼的瞪著他:“你,看什么呢?!” “看你呀!” 林江年回答的理直气壮,没有一点点掩饰。 赵溪倒是差点忘记这负心汉可没有一点点的羞耻心,连更变態的事情他都做过。而她的这般反应,指不定会他更兴奋。 想到这,赵溪气道:“还看什么看?你还不走?!” “走?去哪?” “从哪里来的,就回哪去!” “那可不成,我这刚大老远的赶回京城,迫不及待的来见你,你就赶我回去呢?” 赵溪斜眼瞥他,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见过了,你可以回去了。” 林江年一摊手:“我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地方可去。” 人生地不熟? 他要不要睁眼说瞎话? 他才离开多久? 不到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要说他对京城不熟,赵溪半个字都不信。 “你看,现在外面天色都这么晚了。” 林江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试探道:“这么晚了,我也没地方去,要不今晚我就在这你这里將就一晚?” 他一边开口说著,一边朝著赵溪走近。 赵溪警惕不已:“不行!” “谁允许你在这里將就一晚了?!” 什么將就? 他分明就是心怀不轨! 眼见林江年靠近,赵溪后退两步,眼珠儿一转,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行,既然你今晚想在这里住下,我让小月去给你准备一间客房。” 说著,赵溪迈步朝著门口走去,准备去喊小月。 不过,她刚迈步走了两步,在试图绕过林江年身边时,便被林江年一把重新搂入怀中。 “你,干什么?!” 赵溪立即挣扎。 林江年可不管她如何挣扎,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心里是憋了一肚子对他的气,暗戳戳的故意钓著他。 明明心中欢喜,但就是嘴硬不承认。 不过不要紧,林江年对付嘴硬特別有一套。 经验丰富! 在搂过那覬覦已久的纤细腰肢的瞬间,林江年一步上前,身子微弯曲,顺势伸手揽过赵溪的腿弯间,一把將她抱起。 “呀!” 猝不及防,双腿突然离地,嚇的赵溪下意识紧紧搂住林江年的脖子。等到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被这负心汉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 他想干什么?! 赵溪脸色緋红,紧张至极,试图挣扎。 “可別乱动,等下摔了我可不管啊!” 林江年一边开口威胁,手心一把搂住那双修长柔滑美腿的细腻,手感极佳。 不愧是他覬覦已久,心心念念的大长腿,手感极佳,爱不释手。 任由赵溪挣扎也无动於衷,林江年转身,快步抱著她朝著不远处床榻方向走去。 似意识到什么,赵溪娇躯微绷紧,察觉到这狗男人的意图。 “你,你放我下来,你不许……你……呀……” 在赵溪慌忙开口威胁的瞬间,林江年已经轻车熟路的抱著她来到床榻边,將她放在柔软芬香的软榻床铺上。 床上被褥迭放的整整齐齐,瀰漫著一股淡淡香味,隨著赵溪落在床上,床单被折腾的有些凌乱。 赵溪心头慌乱,没料到这狗男人会突然来这一出。呼吸急促,脸色慌乱,挣扎著想要起身。 “你放开……唔……唔唔……” 正刚坐起身子的赵溪,冷不丁便瞧见床边的林江年欺身而上,压在她身上。赵溪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林江年,又重新跌躺回床上。 没等她回过神来时,林江年便轻车熟路的凑了上来。 凑近,再凑近! 灯火摇曳下,赵溪这张泛红羞恼,闪烁著万般风情的绝美脸蛋就这样呈现在林江年眼前。 那张饱满红润的嘴唇,正因紧张而微微张开,呼吸间,吐纳著些许香气,嘴唇上泛著一层光泽,小巧而緋红,极为诱人。 林江年只看了一眼,然后,便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嘴硬,就该用嘴来『狠狠』治! “唔……” 被强吻亲上的那一瞬间,赵溪娇躯紧绷,强烈的刺激从嘴巴上瞬间瀰漫扩散至全身。 脑袋懵懵的,有些空白!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虽然早被这狗男人亲过很多次。可在时隔大半年后再度被那熟悉的炙热气息包裹,她还是忍不住轻颤起来。 身体的本能,让她还想要挣扎推开这傢伙,可那熟悉的温热气息不断瀰漫,恍惚间,如同做梦成真。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幻想的画面,幻想这傢伙能出现在自己面前,此刻,突然成为了现实。 恍惚间,赵溪逐渐忘记该有什么反应,挣扎的力度渐渐变小。 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愈发緋红的脸颊,不断急促的呼吸声,伴隨著上下起伏剧烈的胸脯,在轻纱衣裙的包裹下突兀。 夜晚外,凉风习习,天地间寒意瀰漫。 房间內温度却似乎越来越高,逐渐炙热。 很快,林江年开始逐渐不再满足於浅尝輒止,那只不安的大手开始缓缓游离,隔著纱裙,落在那娇嫩细滑的肌肤上。 伴隨著一声轻颤。 林江年隨即確定先前的猜测,果然没…… 这一瞬间,林江年心头压抑的情绪迸发出来。而与此同时,赵溪也在突然清醒过来。 “你……” 她艰难推开眼前的林江年,睁开美眸。一张遍布緋红的绝美脸蛋呈现在林江年视线中,泛著迷离的目光,此刻间柔情似水,美的惊艷。 但此刻的她却不知哪来的气力,摁住林江年作怪的手:“你,还摸?!” 语气羞恼,似在威胁。 但林江年手上的动作却漫不经心,眼神玩味:“不能摸吗?!” 同时,指尖轻捏了捏。 颤颤巍巍,那是手心被塞满了的饱满感。 “不能!” 赵溪用力將林江年的手扯开,咬牙没好气道:“你一来,脑子里就只惦记著这些事情是吧?” “污衊,绝对是污衊。” 林江年否认。 望著眼前这张羞红,遍布情慾之色的脸庞,听她从嘴里说出这些话,多少有些违和。 “怎么能是一来就想著?这大半年来,我可一直都在想著你。” “呵!” 然而,赵溪却对他这番情话並不买张。正要说什么,却见林江年目光灼灼盯著她:“还嘴硬呢?” 这话一出,赵溪娇躯又轻颤。 “你,你不许来了!” 刚才那一下,差点没给她亲窒息。眼下感觉嘴巴有些火辣,哪里还敢让他继续亲? “现在不认帐了?” 林江年眯眼,玩味的注视著身下的赵溪。微微弯腰,又凑到她耳边,轻声提醒:“不知是谁当初曾答应过,等我下次回到京城后,就任由处置,还说十八般姿势全都会配合?” “是谁呀?” 此话一出,原本强自镇定的赵溪,本就泛红的脸蛋瞬间通红。 滚烫炙热! 林江年的话,自然让她想起大半年前久远的记忆…… 那是在某个负心汉即將离开京城的那晚,她的確在头脑发热,稀里糊涂之下答应了些什么。 好像,的確是说等他回来之后,就…… “现在我回来了,是不是该履行约定了?” 林江年笑眯眯的看著她。 赵溪羞慌地扯过旁边被褥,將自己脑袋蒙住。 “不是我,我没说过!” 她將脑袋埋进被褥里,掩饰自己那羞红的情绪。 见她开始装死不承认,林江年挑眉:“你否认也没用,这可是你自己答应过的。” “是你自己主动点,还是我亲自来?” “你……” 被褥下,传来赵溪羞急的声音:“不行!” 林江年玩味道:“怎么?想反悔了?” “堂堂赵大小姐,要做言而无信的小狗了不成?” 听到这话,赵溪又猛然掀开被褥,对上林江年玩味的眼神,咬牙气道:“你少激我!” “怎么会?” 林江年笑眯眯道:“这不是怕赵小姐会反悔嘛?我就说,赵小姐人美心善,肯定不会翻脸不认帐吧?” 赵溪:“……” 她哪里听不出林江年语气中的揶揄。 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但一想到自己当初昏了头,竟会答应那么荒唐的事情。 如此一来,眼下情况让她有些进退两难。 “你给我正经点!” 赵溪轻瞪了他一眼,又不自然的將脸蛋挪到一旁,嘀咕:“下,下次再说。” “下次?” 林江年挑眉:“现在不就是上次说的下次了?” “那,那也不行!” 赵溪又瞪了他一眼。 林江年今晚突然出现,的確给了她一个惊喜。 但与此同时,赵溪完全始料未及。眼下脑袋还处於懵懵的状態里,根本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更何况是,虽说这么久没见,倒也算不上生疏。 可真要履行承诺?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很慌乱,本能的想逃。 “你再等等!” 赵溪咬牙,幽怨的瞪著他,像是被欺负了似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见状,林江年也没有再继续步步紧逼,没赖帐就行。 显然这位赵大小姐也还记得当初的承诺约定,虽然看著不怎么情况,但至少没有反悔。 那就足够! 对林江年而言,眼前的佳人已是囊中之物,剩下的,就是看该怎么享用了。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再信你一次。” 林江年玩味挑眉:“不过,要等多久呢?总得给个具体时间吧?” “不知道!” 赵溪咬牙,羞恼的瞪著他:“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东西?” 话说出口,又气馁。 算了,这傢伙嘴里就没什么正经的。 跟他待在一起,绝大部分都是不正经的时候。想到这,赵溪便又感觉身子有点炙热,发软的跡象。 眼见床边这负心汉混蛋还一脸笑嘻嘻模样,赵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腿就想踹他一脚。 可腿才刚伸出去,便被林江年一把抓住。 “嘿,还学会踹人了?” “你,放开!” 腿被抓住,赵溪红著脸挣扎,这才反应过来她干了件蠢事……这混蛋一直对她的腿覬覦已久,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吗? 果不其然,在抓住了对方踢来的腿时,林江年手心一阵滑腻,低眸瞥见一只雪白晶莹的小巧玉足,因紧张而弓著,足背肌肤雪白细薄,连上面的血丝都能瞧的清清楚楚。 脚踝晶莹剔透,匀称修长的小腿雪白,曲线优美,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饱满。 隨著赵溪躺在床上,突然抬腿的动作,导致她裙摆向下滑落。如此一来,这双林江年心心念念的修长美腿,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视线中。 大腿丰腴圆润,雪白的晃眼。隨著裙摆的滑落,林江年的视线顺势往那大腿根间瞄去。 赵溪红著脸,慌乱地想要遮掩。 “你,给我放开……我,我踹你了……” “別,別看了……你,你……唔……” 赵溪脸色彻底緋红,没脸见人了。 就在这时,大饱眼福后的林江年再度上前俯身,低头堵住她的嘴巴。 良久后,再度唇分之际。 望著目光逐渐迷离的怀中佳人,林江年一边把玩著雪白修长美腿,一边轻声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似听到什么的赵溪,美眸中闪过羞恼,当即咬牙拒绝。 “不,不来!” “……变態,你休想让我用腿帮你……” “唔……我不要!!” “……” (本章完) 第770章 温存 清晨。 一缕阳光照落进房间內,空气中飘拂著细碎的尘粒,瀰漫著几分委靡之气。 不远处的床榻上,纱帐滑落,遮掩了床帐上的春光。 床上的林江年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向怀中。 此刻,怀中正枕落著一张不施粉黛,轻闭眸睡的香甜的脸庞。凌乱的青丝將这张脸庞遮掩住了一半,平缓的呼吸,极为安逸。 怀中的佳人紧紧缠绵,整个人缠绕在林江年怀中,林江年的视线顺著往下,能瞥见那白皙脖颈下,隱约可见精致的锁骨,极为雪白如晶莹剔透般的肌肤,很是娇嫩。 能看得出这位赵大小姐不仅天生丽质,平日里也保养的极好。极少出门的她,甚至连皮肤都细腻白滑。 这一点,林江年昨晚亲自验证过。 甚至眼下,在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后,枕落著她的小脑袋,林江年延伸出去的手臂,正不听使唤,自己寻路。 不仅如此,在心中感慨赵溪肌肤柔滑得同时,林江年的手紧跟著动了动。 就这一下,动作幅度大了些。 原本闭眸睡的香甜的赵溪,悠悠地睁开眼睛。 刚睁眼时,闪过一丝惺忪和恍惚,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正好间,对上林江年的目光。 两人在短暂交匯对视,悠悠醒来的赵溪这才逐渐意识到怎么回事。白皙的脸庞上,逐渐肉眼可见浮现一抹红韵。 她本能的想要移开目光。 “你,看我做什么?!” 林江年没有开口,只是笑呵呵著。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而这,更让赵溪心头一紧绷,脑海中顿时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当即又羞又恼。 紧接著,才又察觉到什么。低眸看了一眼,羞恼道:“鬆开你的狗爪!” 林江年非但没有鬆开,见她挣扎,反而搂著她,低头凑得更近:“怎么,还害羞呢?” “你……” 挣扎一番,无果。 赵溪羞恼地伸手狠狠在林江年腰间掐了两下,发泄了一下。 隨即,自暴自弃任由他摸去了。 “你,还真是个色胚!” “变態!” 赵溪没好气道。 “別生气,这大清早的。” 林江年开口笑道。 “你也知道是大清早的?!” 似察觉到什么,赵溪脸色更红了,气急败坏道:“你大清早的在干什么?!” “信不信我掰……” “冷静!” 眼见赵溪语气如此凶狠,林江年一惊,赶紧安抚:“这不是你昨晚没有答应嘛……” “昨晚我还没答应?!” 赵溪闻言,顿时睁大眼睛,红著脸谴责:“你昨晚干了什么?你心里没数?!” “咳,那不算!” 林江年一边轻哄著,一边凑到赵溪耳边说了些什么。 赵溪娇躯一紧,又用力狠狠掐了他两下。 “你休想,做梦!” “滚下去,我要起床了!” 赵溪咬牙切齿。 昨晚被这负心汉给忽悠了,稀里糊涂的又帮他…… 他居然还想得寸进尺? 冷静下来的赵溪,才不听他继续胡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当即挣扎坐起身子。 可才刚坐起,身上被子滑落,顿感胸前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裳早在昨晚被这混蛋拉扯中不知去向。 回头,便见林江年正躺在床上,目光惊艷的欣赏著那一头青丝垂落下,白皙光滑如玉的美背。香肩削骨,圆润的曲线顺著往下,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雪白的耀眼。 刚欣赏了几眼,便被赵溪一把扯过被子,將自己裹了起来。 “还看?!” 赵溪忍不住又想踹他,但忍住了。 生怕这狗男人又乱来。 听到这话,林江年这才不紧不慢的坐起身来,然后慢悠悠的穿上衣服。等到穿戴好完毕后,转头站在床边,见赵溪还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林江年笑眯眯道:“要不要帮忙?” “用不著。” 赵溪没好气道:“你给我出去!” “都已经见过了,还那么害羞?” “你!” 赵溪咬著牙:“再不出去我喊非礼了!” 她满脸气呼呼。 倒也不是真的那么害羞,就是不想让这狗男人那么轻易得逞。 想看? 才不给! “行,那我先出去了,在外面等你。” 说著,林江年转身走到门口,推门走了出去。 …… 门外。 “小姐……” 小月站在屋檐下,见小姐的房门打开,正下意识开口。但当目光落在出现在门口,走出来的人时。刚喊出口的小姐,硬生生停下。 小月懵了! 她瞧著大清早,从自家小姐房间里突然走出来的林江年,脑袋懵晕晕的。 “殿,殿下?!” 小月脸上表情僵住,她看了看眼前的林江年,又看了眼身后的房间,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没错,这里是小姐的房间啊? 但是,殿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月眼珠子瞪的圆圆的,一时间忘记了该有什么反应。直到林江年笑容和煦的朝著她打招呼:“小月,好久不见吶?” 眼前这个满脸惊愕的小侍女,林江年自然印象深刻。 当初他没少来赵府时,见过许多次这个叫小月的侍女,是赵溪的贴身丫鬟。 “殿,殿下……” 震惊了好一会儿,小月才终於回过神来,语气有些结巴:“殿下,真,真的是你?!” 林江年乐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殿下,你,你不是……” 小月咽了咽口水:“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那你……” 小月又看了眼小姐的房间,小心翼翼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晚。” 昨晚?! 听到这话,小月眼睛又瞪的圆圆。 殿下昨晚就来了? 她怎么不知道?赵府怎么没人通知? 难不成,殿下是悄悄摸摸来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 小月很快意识到什么,这岂不是意味著……殿下昨晚睡在小姐的房间里? 一瞬间,小月脑海中脑补出了无数的画面。全部都是那种面红耳赤,不堪入目的画面…… 一时间,小月感觉脸蛋有些滚烫,神色有些不自然:“那,殿下,我家小姐呢……” “也在呢。” 林江年的回答很坦然。 但小月却读懂了另一层意思……果然,殿下昨晚跟小姐睡在一起。 昨晚,怕不是天雷勾地火吧? 一想起殿下离开的这些日子,自家小姐那痴情怨妇模样,怕不是积攒了多少的情绪呢。 这不昨晚,都得发泄在殿下身上? 不对,自己昨晚怎么没听到动静? 再看殿下的脸色,神色如常,並没有想像中那种脸色苍白,浑身虚弱的模样……不应该啊? 殿下的身子可真棒! 小月胡思乱想著,脸色越来越红。 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见殿下正看著她,顿时有些慌张,连忙低头道:“殿下,殿下,奴婢服侍您去洗漱?” “殿下早上想用些什么膳食?奴婢让后厨去准备?” 林江年摆手:“不用太麻烦,隨便准备些就行了。” “好的。” 小月连忙转身,刚走了两步,又被林江年喊住:“丟了,我回来的消息先別传出去。” 小月自然清楚这点:“殿下放心,小月不会乱说的。” 小月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女,自然不会乱传。殿下名义上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夜闯小姐房间,这要是传出去,对自家小姐名声肯定不好。 而林江年考虑的不仅是对赵溪名声不好,他这刚回到京城,还没去拜访那位赵相,就大晚上悄悄摸摸过来,夜袭了他的宝贝女儿,要是被那位赵相知道,怕是得跟他没完! 不过,林江年微眯眼。 这段时间,那位赵相应该没有这个閒工夫。 北方许王府的叛乱,已经让那位赵相忙的焦头烂额。他这次入京,明显能感觉到北方民间的动乱比南方严重的多。 许州的战况,也比想像中要严峻。朝廷能撑多久,恐怕还都不好说。 …… 洗漱过后,小月很快將早膳送了过来。 房间內,林江年正在用膳,洗漱完毕后的赵溪姍姍来迟,走进房间,在桌旁坐下。 林江年抬眸,对上了一双幽幽眸子。 虽看似幽怨,但眼神底却掩饰不住的几分愉色。 五官精致,肌肤雪白,一头青丝微微盘起,干练而美艷,正幽幽地盯著林江年。 “这么看我做什么?” “不能看吗?” 赵溪反问。 “能,隨便看。” 林江年隨口道:“要不要脱下衣服让你看个仔细?” “呸,才不要!” 赵溪没好气啐了一声:“你要点脸行吗?” “没办法。” 林江年嘆气:“谁让你不给。” “哼。” 赵溪轻哼一声,微微移开不自然的视线,泛起一抹红韵。 昨晚她没让林江年得逞,年初答应过的承诺还没兑现。不过,虽然人没让他睡著,但这狗男人昨晚也没少玩弄她…… 赵溪甚至感觉,相比於睡她,这狗男人似乎对她的腿兴趣更大。 想到这,赵溪娇躯紧绷了些,裙摆下的双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蜷缩著。 继而,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但紧接著,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脸上浮现些许倦意。 “没睡好?” “你说呢?” 赵溪翻了翻好看的白眼。 昨晚虽然没有折腾一整夜,但她也差不多一整晚没睡。 在久別重逢的喜悦,满足了这狗男人的变態嗜好后。剩下的大半夜,基本上都是两人之间的温存交流。 这么久没见,两人之间也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题。 赵溪问起林江年这大半年以来发生的事情,林江年便从年初返回临江城的路上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回到临江城,再到江南楚江城,最后回到京城的故事。 赵溪听的兴致勃勃,也很认真。 虽然她这大半年也知晓林江年的行踪下落,但相隔甚远,很多细节並不是完全清楚。 尤其是……这狗男人跟那些女人之间的事情。 以及前段时间听说他在江南遇刺,九死一生。 赵溪原本还挺担心,可见到林江年后,她顿时一点担心的念头都没了……这狗男人身体强壮的跟牛似的,精力旺盛,还有閒工夫折腾她,哪里像是有一点事的样子?! 总之,昨晚一夜没睡,几乎都是在听林江年讲著大半年来发生过的事情。 当然,赵溪也提起林江年不在的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趣事。不过相比之下,京城倒是没什么变化。 在经过年初的一轮洗牌后,出现了许多新面孔,也有不少家族官员落马。 对於这些,赵溪不怎么感兴趣。 “等下我要出去办点事。” 林江年突然开口。 正在低头用膳的赵溪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神情有些紧张:“你要去哪?” 林江年轻笑:“放心,我暂时不会走的,等办完事就回来。” “你爱走不走。” 赵溪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脸,“我问你要去哪?” “去查些事情。” “什么事情?” 见赵溪追问,林江年这才开口解释:“这次我提前返回京城,是想查出前段时间刺杀我的那批杀手的背后主使,我怀疑跟京城的某些势力有关係。” 听到这话,赵溪眉头一皱,脸色隨之变得凝重:“你查到是谁?” 虽然眼前这傢伙看著生龙活虎,但赵溪自然不会以为不久之前的刺杀是闹著玩。身为她们这样的权贵子弟,刺杀这样的事情並不罕见。 更何况是临王世子? 涉及到刺杀危险,赵溪神色也认真了几分。 “暂时没有。” 林江年摇头,嘆气:“背后的人藏的很深。” 说著,林江年又突然问起:“你还记得吕家吗?” “吕家?” 赵溪微怔,逐渐想起什么,点头。 “跟吕家有关?!” 林江年平静道:“吕付生当初跟三皇子走的极近,吕家是明面上支持三皇子的党派。可在三皇子谋反失败后,吕家却没有遭到清算……”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赵溪若有所思,她轻声开口。 “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说了些一二。” “嗯?” 赵溪轻声说道:“那个吕家,倒是跟谢家有些亲戚关係。” “谢家,就是当今太后娘娘的娘家……” “……”(本章完) 第771章 跟踪 第771章 跟踪 “谢家?” “太后?!” 林江年凝神,听著赵溪的话,脸色逐渐变得认真:“你是说,吕家跟当朝太后有关係?!” “吕家能逃过谋反一劫,是因为那位太后的关係?!” 赵溪瞧见林江年神色凝重,也变得认真起来,她微微坐直身子,轻摇头:“这我倒也不清楚。” “但吕家的確跟谢家有一层亲戚血缘关係,虽然隔的挺远,但也有联繫。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我也是无意间曾听我爹提起过……” 赵溪轻声开口,她知晓的事情也並不多。但关於吕家和谢家之间的事情,多少听说过一些。 “这次兵变之事,吕家一开始的確被满门下狱,所有人都觉得吕家完蛋了。但吕家被关在天牢內数月,一直迟迟没有处置……” 身为当朝吏部尚书的吕付生,昔日也算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隨著他的倒台,所有人都在等著天子对他的处置。 但出乎意料,天子对於吕家的处置完全属於重拿轻放。只是革去吕付生的官职,没收了吕家的家產,同时严令禁止吕家任何人员入仕为官。 之后將吕家在京中软禁,如同许家的下场一样,不得隨意离去,密切监视。 对於这个结果,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同样也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这吕家与三皇子勾结,杀头的大罪就如此轻鬆放过? 显然很不寻常。 只是,无论外界如何议论,朝中官员如何弹劾,对於吕家的处置,的確到此为止。不少声音议论纷纷,但討论不出个结果来。 “我猜测,大概是跟宫中的那位太后有关。” 赵溪轻声开口。 当朝太后? 便是前朝的那位皇后娘娘,也是当朝天子,以及李縹緲的生母。 林江年曾见过那位太后娘娘,那位太后娘娘態度亲切,还叮嘱林江年一定要照顾好李縹緲。 显然是认下了他这个女婿。 在李辞寧登基后,便册封了母后为太后。 “那位太后娘娘心软,本家是渝州谢氏,这谢氏也算是有名的世家门阀。跟这吕家有血缘关係,也有些交情。” “吕家能逃过一劫,极有可能是那位太后娘娘在天子面前求情……” 赵溪轻声道。 林江年则陷入沉思,这个消息,与他所调查得知的情况背道相驰。若当真如此的话,他先前的所有猜想就发生了偏差。 不过,似乎也不能完全確定。 如此一来,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林江年皱著眉。 “怎么?” 赵溪瞧出林江年眉头紧皱:“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 林江年摇头。 “你怎么突然提起吕家?” 赵溪神情担忧:“刺杀你的人,跟吕家有关?!” “不確定。” 林江年开口:“不过,恐怕跟吕家多半是有些关係的。” “除了吕家之外,还有京城其他家族的一些影子!” 这场在江南针对他和许朝歌的刺杀,这次一路北上而来,林江年已经暗中查到了不少线索。 “到底怎么回事?” 赵溪注视著林江年,神情有些担忧:“你查到了什么?需要帮忙吗?” 她意识到,林江年这次亲自回到京城,证明这次的刺杀事件绝对非同小事。 如此一来,她自然也是想帮上些什么忙的。 “暂时不用。” 林江年摇头,但在说完后,便见眼前没了声音。抬眸,见赵溪幽幽盯著他:“怎么?嫌弃我是累赘?” “怎么会!” 林江年连忙否认。 “你这不就是觉得我没用,嫌弃我帮不上忙?” 赵溪不依不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甚至都不愿意跟我说?” 知道这女人故意为之,林江年嘆了口气。他原本的確没想把她牵扯进来,不过见她如此执著,林江年这才嘆气:“我倒是怀疑一件事情。” “什么事?” “这次的刺杀背后,的確跟吕家有关,而我更怀疑的是……” 林江年目光深邃:“吕家是不是跟许王府有染!” “许王府?” 赵溪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你从何得知的?”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在疑惑,吕家明明跟三皇子串通谋反,为何会被那位天子饶过。但你刚才的解释,让我发现了一些苗头……”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吕家跟谢家有亲戚关係,如此一来,正如你所说,吕家能逃过一劫,势必跟那位当朝太后有关係。” “当然,更重要的是……” 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当朝太后一共生了三个孩子,除了当朝天子,长公主外,还有一个人……” 赵溪瞬间反应过来,睁大眼睛:“李元?!” “正是!” 那位谋反失败,被许王府救走,如今正高举『清君侧』名义起兵行谋反之举的三皇子,同样是当朝太后所生。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似乎就迎刃而解了。 为何吕家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三皇子那边,某种意义上,吕家原本就属於外戚。若当初三皇子成功谋反,吕家不仅有从龙之功,更会一跃成为权倾朝野的外戚权臣。 从始至终,这似乎都是一场关於家族势力的內斗,属於大寧王朝皇室之间的动乱。 唯一不同的是,遭遇了刺杀的林江年突然闯入进来。 “如此说来,许王府的確很有嫌疑。” 赵溪目光微沉,喃喃自语。 若与吕家脱不开干係,吕家跟三皇子有染,如今三皇子又投靠了许王府……一环扣一环。 “那你这次为何来京城?” 赵溪抬眸看向林江年。 “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情。” 林江年开口。 当然,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並没有说出。 “仅靠查吕家,能查出来吗?”赵溪皱眉,显然她不太看好。 “总得试试,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从查出陶家背后站著吕家的势力时,林江年心中就已经有数。 “对了,还真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了。” 林江年看向赵溪。 “什么忙?” “我刚到京城,暂时还不方便露面。” 林江年看著她:“吕家如今情况特殊,以免麻烦。拜访吕家一事,恐怕需要藉助你赵家的身份,帮个忙了。” “就这么个忙?” 赵溪一听,顿时有些失望:“你想借我爹的名头?” “你的也行。” 林江年笑道:“你赵大小姐在京城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想来吕家也会管用。” 对於这点,赵溪倒不置可否。她作为赵相之女,以她的名义无论如何,京中都会给几分薄面,但也不是吹嘘。 “你要去见吕付生?” “总得去见见。” 林江年点头。 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就势必要跟吕家有所交集。这次来京城,林江年也没打算拖下去。 他打算先去试探一番吕付生,再做打算。 “我跟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赵溪跃跃欲试。 “这不行。” 林江年摇头,拒绝了她:“很危险。” “我不怕!” 赵溪素麵朝天,抬起那如天鹅颈似雪白的脖颈:“吕家不敢动我!” “那也不能让你冒险。” 林江年摇头,如今还不知吕家深浅,自然不能让赵溪跟著冒险。 “你还是乖乖在家里待著,等著我回来吧。” 林江年开口。 赵溪神情隨即又变得幽怨:“你真把我当累赘了?” “怎么会?” 林江年看著她,轻笑道:“你留在家里,对我来说更重要!” “真的?” “骗你做什么?” 见赵溪还在盯著他看,满脸狐疑,林江年悄悄凑近了些,轻声开口道:“记得洗乾净点,今晚回来收拾你。” 语气一本正经,但赵溪的脸色瞬间红了,当即抬手拍他,恼怒没好气道:“你,你想的美!” “嘿,耍赖是吧?” 林江年开口,这次他来京城,调查刺杀他的幕后主使固然重要。 但睡这位心心念念的赵小姐,也同样重要。 昨晚久別重逢,已经放过了她一次,给了她足够充分的时间做准备。 自然的,就当事不宜迟了! “呸!” 赵溪啐声道,说著说著这狗男人就开始带偏了,又开始惦记那什么了。 想到这,赵溪没好气道:“赶紧滚蛋,別回来了!” 林江年笑嘻嘻道:“我要是真不回来了,你回头躲在被子里掉小珍珠怎么办?” “掉你个头!” 赵溪大羞,愤愤不已。 “负心汉,你爱回来不回来……赶紧走,赶紧走!” “……” 上午时分。 京城,东郊街末,坐落著连串府宅院落。 能住在此地的,非富即贵。要么是朝中官员,要么是世家子弟。 街道左右,极为安静。 穿过一条街道小桥,便是京中一处商业繁华之地。 一辆马车从宅院从行驶出,来到商业区。穿过小巷街头,最终停在了一处酒楼门口。 马车缓缓掀开,在一名丫鬟搀扶之下,走出一名绿裙女子。 绿裙女子样貌还算清秀,但脸色却並不怎么好看。下了马车后,快步走进酒楼。 就在绿裙女子走近酒楼后没多久,在酒楼外的街道上,许仲山出现在角落,抬头看著这一幕,若有所思。 隨后,他跟著走进酒楼。 酒楼內还算热闹,四周不少来自京中的百姓和江湖游侠。口中所討论的,无非就是这天下局势。 这几个月来,北方许王府起兵谋反的消息霸占了京城的热搜头条,几个月了都还没消退。 许仲山乔装打扮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绿裙女子在进入酒楼后,便在丫鬟的引路下,进入酒楼后院。 而许仲山在接近酒楼后院时,被人拦住去路。 “此地酒楼重地,严禁靠近。” 许仲山看了一眼面前两个五大三粗,明显侍卫模样的身影,並没有强闯,转身离开。 在酒楼內隨意转了一圈后,在將酒楼四周附近格局摸清楚后,他便离开了酒楼。先是走远后,又悄无声息折返,来到一处院墙之下,趁著四下无人,悄悄摸摸摸进院子。 就在昨天,许仲山见到了林江年。同时,林江年请求他帮个忙。 林江年希望他能在在不惊扰对方的情况下,想办法接近胡瑶,贏得她的信任。 胡瑶,便是昨天在庄园聚会时许仲山得罪过的那位胡家千金。 一开始,许仲山还不清楚殿下为何要他去接近胡瑶,甚至觉得有点荒唐。 他才刚得罪了胡瑶,这下又主动去接近……这人家能信吗? 但林江年却直言,正因他得罪过胡瑶,所以他才是最適合的人选,才会最不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和怀疑! 许仲山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决定试一试。 他並没有轻举妄动,要接近胡瑶,首先要將对方查清楚。於是乎,许仲山决定先探查清楚胡瑶的行踪动静,再做下一步决定。 但今天他一路暗中跟踪胡瑶,逐渐意识到不对劲……胡瑶有问题! 虽然不清楚哪里有问题,但从胡瑶今日鬼祟的踪跡来看,显然很不寻常。 胡瑶身为胡家千金,怎么会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还有这酒楼后院內,究竟有什么秘密? 为了弄清楚这点,许仲山避过酒楼四周的眼前,悄无声息地摸进院子里。 院中静悄悄的,四周空无一人。 许仲山躡手躡脚,悄悄无误的往院墙角下摸索过去。再接近內院的房间门外时,很快听到不远处房间里传来的声响动静。 “废物,你们的人简直都是废物!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还是失败了?” “尾巴处理掉了没?万一被查到大家头上,到时候,所有人都得倒霉!” “你们不是说手眼通天吗?不是说你们背后的势力只手遮天,不会担心东窗事发吗?” “你们该不会是在骗人吧?” “……” 房间內,传来几人对话。 许仲山仔细辨认,能依稀听到胡瑶的声音。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正在质问著什么。 除此之外,房间內还有其他几人的声音,似是在討论著什么。 討论著什么阴谋? 处理什么?! 许仲山目光微凝,正想继续偷听个清楚时。 房间內,突然传来一声警惕冷喝。 “谁?!” 门外,许仲山猛然一惊。 …… (本章完) 第772章 接近试探 刚靠近屋檐走廊下的许仲山,当即听到房间门內传来一声警惕喝声。 他下意识一惊,猛然转身准备撤去。 就在他刚撤回院中时,不远处屋檐下的窗户口大开。紧接著,空气中传来一声刺鸣,有什么暗器从窗户口直逼他面门而来。 许仲山混身猛地一紧绷,连忙快步后撤,迅速闪躲。 “唰唰唰!” 三枚银晃晃的飞刀落入院中,还没等许仲山站定身形,便又有两道身影从窗户口纵身跃出,迅速拦住他的去路。 “什么人?!” 冰冷而充满杀气的声音在院中响起,许仲山站定脚步,抬头看去,目光一凝。 视线中出现了两名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面色沧桑,目光凶狠,正冷冷而警惕的盯著他。 察觉到二人身上那不俗的气息,许仲山心头一沉。 就在这时,不远处屋檐下的房门打开。紧接著,另一道女子身影从房间內走出。 正是胡瑶! “是什么人?!” 胡瑶走出,语气也有些生冷。 可当她走出屋檐,走进院子里时,定神一瞧,目光落在许仲山身上时,一愣。 “是你?!” 胡瑶一眼认出了许仲山,不就是昨日在庄园聚会时,曾对她出言不逊的人? 许家二子,许仲山?! 胡瑶明显有些意外,也有些愣神。但在短暂瞬息之间,她的脸色隨即大变:“你怎么会在这里?!” 剎那间,胡瑶脸色变得极为阴沉难看,眼神底多了一抹阴霾,神情变得凶狠,像是什么秘密被识破,全然没了昨日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她的反应被许仲山迅速收入眼底,心头一沉。 这胡瑶,果然有问题! 今日出现在这里,一定商量著什么秘密。 殿下让他接近胡瑶,必定与此有关。 但许仲山也没料到,这些人的警惕心竟然如此之强,轻易便发现了他的行踪。眼下被逮了个正著,旁边那两男子的眼神都极为不善,身上气息沉稳,武功不俗。 许仲山脑袋思绪迅速运转,隨即迅速做出反应,神情淡定:“胡姑娘?” 说著,许仲山看向胡瑶,神情微微变得深情:“我是特地来见胡姑娘你的。” “见我?!” 许仲山突如其来的话,让胡瑶有些愣神,意外,她盯著许仲山:“你找我有什么事?!” “昨日在庄园,对胡姑娘多有得罪,在下心中有愧。昨日人多眼杂,没有机会能单独向胡姑娘道歉。因此,今日特来向胡姑娘道歉。” “向我道歉?!” 许仲山的话,明显让胡瑶有些懵。 但很快,她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许仲山,你不会以为本姑娘是傻子吧?” 如此拙劣的藉口,自然骗不过胡瑶。 此时,旁边那拦住许仲山的两人,也看出此人与胡瑶认识,警惕的看向胡瑶。 面对胡瑶的质问,许仲山却是神色不变,继续开口:“胡姑娘果然聪慧,在下今日前来,不仅是为了昨日之事向胡姑娘道歉。同时,还有一个秘密想跟胡姑娘说。” 秘密? 这一下,胡瑶脸上再度浮现几分狐疑。 许仲山说为昨天之事向她道歉,她自然不信。可还有別的什么秘密的话,倒让胡瑶產生了几分动摇:“什么秘密?” 许仲山看了眼旁边那两个虎视眈眈的男子,欲言又止。 胡瑶冷瞥他一眼,倨傲道:“有话直说。” 许仲山像是忸怩了好一阵后,才开口:“其实,在下想跟胡姑娘说的是……” “在下,对胡姑娘仰慕已久!” “昨日之所以妄自出言,得罪了胡姑娘,权因是想引起胡姑娘的注意……” “多有得罪,乃在下之过,还请胡姑娘原谅……” 短短瞬息之间,许仲山便编织出了一套说辞。这套说辞表面看上去的確天衣无缝,但细细一琢磨,还是能察觉到很多漏洞。 但显然胡瑶没来得及细想,在当许仲山说出倾慕她已久时,胡瑶明显被整愣了。 意料未及! 这是……表白? 如此直白的表明心意? 直接让胡瑶始料未及。 昨日之事,她当眾被那位赵家小姐给比了下去,丟尽了脸面。 此事,她记恨在心。 而发生这一切的缘故,都是因为眼前这男人。而如今,昨日这男人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对她仰慕已久? 换成任何人,都得懵! 胡瑶显然也如此,等到反应过来时,她眼神底流露出愈发明显的冷笑:“你仰慕我?” 显然,她並不怎么相信。 但许仲山的反应,却让她有些怀疑。 “正是!” 此刻的许仲山,展现出了自己多年来的高超演技,他认真且深情的望著胡瑶,诚恳开口道:“在下早仰慕胡姑娘许久,胡姑娘貌美如,才华横溢,这京城內倾慕胡姑娘之人何其之多?在下自然也当如此……” “不过,胡姑娘身份显赫尊贵,而在下不过一介草民,自知配不上胡姑娘,便也只能出此下策,引起胡姑娘的注意……” 不得不说,许仲山的这番话极有误导性。 若是他直言喜欢胡瑶,胡瑶自然不会相信。但他却以进为退,这番委婉说词,反而更有信服度。 胡瑶对自己的样貌自然有信心,京中倾慕她之人也並不少。这许仲山喜欢她,似乎也並不为奇。 再加上昨日之事,许仲山的確有当眾引起她注意的嫌疑。如此一来,反倒让胡瑶將信將疑,看著眼前的许仲山。 她自然清楚许家如今的处境,许老爷子被革职,许家如今的確没落,眼前的许仲山也没有任何功名。 那么…… “你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本小姐!” 胡瑶脸上的冷笑更盛,她居高临下的看著许仲山,眼神中满是鄙夷和讽刺。 同时,还有得意! 对於许仲山的话,她的確信了不少。 但也正因如此,她眼神中的奚落就毫不掩饰。 就他,也配得上自己? 胡瑶自然瞧不上许仲山,再想起昨日的屈辱,她脸上的讽刺更为强烈。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想引起本小姐的注意?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你配得上本小姐吗?!” 胡瑶的语气激动,面色微扭曲,显然是朝著许仲山发泄著昨日的屈辱。 此刻的她心中大为畅快,毫不掩饰心头的愤怒情绪。 许仲山只是静静听著,脸上並未流露出任何不满神色。相反,在听到胡瑶如此言论时,他甚至神情更落寞了。 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痛心疾首。 “在下自知配不上胡姑娘,因此不敢轻易打搅胡姑娘。不过,纵是胡姑娘不喜欢在下,在下也绝不会放弃!” 许仲山言辞凿凿,此刻他的神情反应,还真有那么几分深情模样。 “今日得罪衝撞了胡姑娘,多有打扰。胡姑娘见谅,若胡姑娘不想见到在下,在下现在就走,绝不惊扰胡姑娘。” 许仲山说著,沉重转身,气质落寞的离开。 剩下胡瑶站在原地,有点发愣。还真別说,她被许仲山的反应给骗住了。 这傢伙,还真这么喜欢自己? 正当许仲山准备离开时,院中,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两名男子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等等!” 其中一名男子,目光骤然盯著许仲山,神情狐疑:“不对!”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话一出,胡瑶也猛然反应过来。 对啊! 今日这酒楼后院外面可是有人把守的,许仲山是怎么进来的? 许仲山停下脚步,回头,面对几人狐疑警惕的目光,他神色如常,『痴痴』的望向胡瑶:“不瞒胡姑娘,昨天之后,在下对胡姑娘心有愧疚。今日一早便想登门前去拜访道歉,却发现胡姑娘出门,於是乎,在下便一路跟隨至此……” “门外有人拦住了去路,在下实在担心胡姑娘,便冒犯的翻墙进来了……” 这话说出时,旁边那两个男子目光死死盯著许仲山:“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这一刻,冷冷的杀气骤然袭来,许仲山心头一颤。正要屏气凝神镇定时,又意识到什么,脸上当即浮现惊恐神色。 “我,我不知道啊……” “我刚进来,就碰到你们了……” 许仲山的反应极为自然,丝毫没有露出任何不对劲。 就连恐慌的反应,也都极为正常。 两名男子互相对视一眼,隨即另一人走到胡瑶身旁,声音很低,目光冰冷:“此人是谁?” 胡瑶瞥了许仲山一眼:“许家二子。” “许家?” 男子目光一凝:“跟许王府什么关係?” “没任何关係。” “那就……” 男子手上做了一个刀的动作,眼神冰冷。不管如何,此人今日擅闯此地,杀了以绝后患。 胡瑶眯起眼睛,摇头:“不可。” “此人虽没什么势力,但他老爷子之前毕竟是礼部尚书,处於朝廷的监视下,他要是死了,会很麻烦。” 作为世家子弟,胡瑶自然清楚不能隨便杀人。更何况如今许家在朝廷的监视下,许仲山要是死了,必定会引起密天司的追查,指不定还会查到她身上来。 “那此人如何处置?万一他泄露了什么消息怎么办?” 胡瑶阴沉的眼神闪烁,沉声道:“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就算真听到了也无妨,事已至此,你们那边处理乾净就行,反正查不到……” 男子眼神冰冷闪缩,似还在犹豫。 胡瑶则又看了许仲山一眼:“此人留下,让我且试探一番。若是不对,你们再解决他。” 男子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而此刻院中的许仲山,早已冷汗直流。 但他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 直到瞧见胡瑶跟那男子议论了许久,那男子眼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紧接著,胡瑶的声音传来:“许仲山,你过来。” 听到这话,许仲山迈步走到胡瑶面前:“胡姑娘?” 此刻,再抬头看去时,已瞧不见胡瑶脸上刚才的阴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温柔和煦的脸蛋。如同昨日在庄园时,被眾星拱月般的千金之姿。 胡瑶声音变得缓和,轻柔了不少:“刚才没嚇到你吧?” 许仲山心中一凝,当即猜测到这女人的目的,他心头一定,试探问道:“胡姑娘,他们是……” “他们啊?我的一些朋友,刚才来跟我谈些事情,没有恶意的。” “原来如此。” “许仲山,我问你。” 胡瑶目光落在许仲山身上,打量著眼前这男人。 还別说,之前没有细细看,这许仲山,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胡瑶眼眸微亮。 许家的基因的確不错,否则也不可能生出许嵐那样的姑娘来。许仲山同样继承了父母的顏值,同时由於常年习武,许仲山身上还比京城那些寻常的紈絝子弟更为成熟稳重,身材魁梧,气质不俗,这让胡瑶倒是惊艷了几分。 这许仲山虽然家道中落,倒也生的一张好面孔,身材也相当不错。 如此想著,胡瑶眼眸底多了几分异色,语气更轻了些:“你说你倾慕我,是从何时开始的?” 对於这个问题,许仲山早已瞭然。昨日在见到林江年时,林江年便已提醒过他。並且,还將关於胡瑶的情报资料悉数交给了他。 因此,面对胡瑶的询问,许仲山侃侃而谈,极为沉稳,又不时满脸热情和卑躬屈膝的反应,完美展现出了一名爱慕者该有的反应。 而接下来的胡瑶又不断试探开口,但都被许仲山平静应答。如此一来,胡瑶心中更加確信了几分。这许仲山,果然是对她有意思。 就是个单纯的倾慕者罢了! 想到这,她放下心来,看著许仲山时,眼神微微闪烁。 她身为胡家之女,自然是瞧不上许仲山这样的家庭背景。不过,这许仲山长得还算顺眼,又对她如此倾慕,这让胡瑶心中不免得意了几分。 再联想起昨日之事,心中愈发畅快。 赵溪是吧? 你昨日开口帮忙解围的男人,结果今天还不是乖乖来跪舔本小姐了? 胡瑶越想,心中越得意。再看向许仲山时,眼神底隱约多了几分什么主意。 “许仲山,你跟赵溪认识?” 面对胡瑶的问题,许仲山正要下意识反驳,但在察觉到胡瑶那闪烁的眼神时,心头一定:“算是认识,但不是很熟,在下心中只有胡姑娘,绝无他人!” 这话让胡瑶很受用,她微微眯眼盯著许仲山:“既然认识就好。” “你可愿意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许仲山神色如常,一脸舔狗兴奋模样:“胡姑娘儘快吩咐。” “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见状,胡瑶脸上流露出满意神色。 这条舔狗,她很满意。 “……”(本章完) 第773章 吕家儿媳 京城。 位於京中皇城东郊,一处宅院。 此地居住的,正是被革去官职,软禁於此的前任吏部尚书,吕付生! 吕家掺和进了皇权斗爭,却侥倖逃过一劫。吕付生被革去官职,吕家家业被没收,吕家从显赫一世,一夜之间跌落谷底。 不过,相比来说,吕家无疑是幸运的! 那些掺和其中的官员势力,绝大部分都没能逃过一劫。被牵联,诛杀,斩首的数不胜数。 而吕家还能苟延残喘逃过一劫,已经算是万幸。 如今的吕家,便被软禁在了这东郊的宅院。 虽说是软禁,但吕家所软禁之处,依旧是座大宅子。宅中丫鬟下人一应俱全,吕家之人的生活並不算落魄。 虽说相比於昔日吕家辉煌之时相差甚远,一年前吕家之子吕轩大婚之日,更是邀请了大半个京城权贵势力,前来道喜。 相比以前,吕家的確是落魄了。但如今吕家的生活,依旧算得上奢豪。 唯一的不便,大概就是没有允许,吕家之人不得隨意离京,甚至是出府邸,也都会有人跟隨。 整个吕家处於朝廷的监视之下,吕府附近內外,到处都是朝廷的鹰犬,隨处可见密天司的身影。 自然前来拜访吕家之人,也都在密天司的眼线下。 今日,吕府內,院中寂静。 吕付生正坐在院中,闭目养神。 年近六十的吕付生,头髮如今已发白。在被革职软禁后,他便居住在此。如今的生活倒是简单,每日听曲赏舞,过上了养老生活。 虽说被软禁,吕家落寞,但毕竟身为吏部尚书,当初也堪称权倾朝野,自然不可能真箇沦落到悽惨地步。 这段时间倒是一直有人想要来拜访,不过都被他以身体不適,婉拒在门外。 能捡回一条命,已是极为幸运了。如今的吕付生,不想再与其他势力有染。 他如今的一举一动,可都在那位天子的眼线下。 正当吕付生听著院中小曲,日子悠閒安定时,院外,一名下人快步走近前来匯报:“老爷,有人求见。” “不见。” 吕付生半眯著眼睛,摆手:“不是早说过,谁也不见吗?” 下人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道:“老爷,来的是赵家的人!” “赵家?” 听到赵家,吕付生一开始还没反应,但隨即猛然睁开眼睛:“赵家,哪个赵家?” 下人小声道:“当朝赵相,赵家的人!” 此话一出,吕付生脸色凝重,坐起身子来。 若是寻常其他世家官员找上门来,吕付生都不打算见。 可赵家不一样! 当朝赵相,三朝元老,可谓是权势滔天。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那位赵相的威望甚至比当朝陛下天子还要高。 如今赵家突然找上门来,这不得不让吕付生慎重。 难道是那位赵相找他? 有何要事? 吕付生眼神阴晴不定,他与赵相倒也熟识。两人同朝为官,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但那位赵相不受任何势力拉拢,吕付生与他关係也说不上多好。 如今赵家突然来了,是何意? “来的是什么人?” 吕付生问道。 下人回道:“是位年轻人,看著陌生没见过。” “年轻人?” 吕付生眯眼,思索片刻后,沉声道:“请他进来吧。” “是。” 隨后,吕付生整理了下身上衣衫,起身。 不多时,府上下人领著一位年轻人走进院子里。 吕付生的视线落在这年轻人身上时,微皱眉。 陌生! 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是赵府的下人? 还是带来了什么情报? “你是?” 吕付生看向这年轻人,皱眉开口问起。 年轻人没说话,只是瞥了眼旁边的下人。 吕付生摆手:“你先下去吧。” 等到下人离开后,院中剩下吕付生和这年轻人时,年轻人看向屋檐下的吕付生,轻笑开口:“吕大人,好久不见啊!” 这声音,这神情……有点眼熟! 吕付生察觉到这年轻人有点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你是谁?” 年轻人衝著吕付生笑了笑,紧接著,伸手落在脸颊上,很快,从脸上撕下一块薄膜麵皮。 很快,一张熟悉的俊朗脸庞出现在吕付生视线中。 “吕大人,可还记得我?” 当吕付生的目光落在这张熟悉的脸庞上时,脸色猛然一变,心中一跳,惊愕道:“临王世子?!” “是你?!” 院中,林江年轻笑道:“看来,吕大人还记得本世子?” 而此刻,在瞧见眼前出现的林江年时,吕付生又惊又愕,还有些不可思议。 “你,你不是回临江城去了吗?” “怎么会……” 他分明收到消息,这临王世子早在年初就已经返回临江城,可如今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在京城? 一瞬间,吕付生联想起北方许王府谋反一事……这临王世子,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此刻,吕付生脸色变幻又变。 “吕大人,別来无恙。” 吕付生的脸色变化被林江年尽收眼底,他轻笑开口。 吕付生在神情短暂剧烈变幻后,逐渐恢復平静,同样开口笑道:“原来是临王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说著,吕付生拱手道:“草民,见过世子殿下。” “吕大人无须多礼。” 吕付生摇头:“世子殿下多言,草民如今已身无官职,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隨即,吕付生又道:“殿下远道而来,还请上座。” 林江年並未客气,在吕付生的指引下,迈步走进大厅之內,坐下。 隨后,吕付生上前为林江年倒茶。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吕付生这才看向林江年:“不知殿下今日登门拜访,有何要事?” 林江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向吕付生,轻笑道:“能在这里见到吕大人,本世子可是很意外。” “原以为,吕大人这次在劫难逃了呢?” 此话一出,吕付生眼眸底闪过一丝异色,“殿下此话何意?” “本世子听说,吕大人当初可是跟三皇子走的很近?” 林江年瞥他一眼:“一年前,你儿大婚之日,三皇子曾亲自到场贺喜吧?” 吕付生自然也想起一年前的事,一年前,也是在他儿的婚礼上,这位世子殿下前来参加了婚礼,却遭到诬陷。 想到这,吕付生心中一沉:“殿下,是来找草民清算帐的?” “吕大人误会了,一年前之事与吕大人无关,本世子又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怎会找吕大人的麻烦?” 林江年摇头:“本世子只是有些好奇,三皇子兵败谋反失败,其党羽被一网打尽。可为何,偏偏吕大人却能逃过一劫?” 吕付生本能的察觉到这位临王世子目的不简单,他並未表露,只是平静道:“此事,自当感谢陛下天恩,念在我多年勤勤恳恳,饶我吕家性命。” “如今能侥倖苟活,我自当恪守本分,不敢再有別的心思想法……” 吕付生说的一本正经,林江年却轻笑一声:“吕大人放心,本世子又不是陛下派来的,吕大人不必如此急著表忠心。” “本世子只是单纯好奇,若吕大人不愿说,本世子也不强求。” 吕付生自然不信。 这位临王世子为何会突然又出现在京城? 外面为何没有风声? 他今日突然登门拜访,难道真的只是单纯拜访? 吕付生心思各异,不等他继续开口,林江年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不过,本世子倒是听说,吕大人与当朝太后娘娘有些关係?” 此话一出,吕付生脸色明显变了。 显然,他没想到林江年竟然查到了那里。也更让他確信,这临王世子来者不善,一定是衝著他来的。 吕付生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今日殿下亲自登门,有何贵干,还请明示!” 林江年挑眉:“都说了,吕大人不必如此紧张。” 见吕付生神情反应,林江年始终风轻云淡:“本世子只是好奇罢了。” 吕付生沉声道:“既然殿下好奇,那草民也没有什么隱瞒的。” “我吕家与当朝太后娘娘,的確有些关係。太后娘娘尚未入宫时,娘家乃渝州谢氏,我吕家当初未发跡时便也来自渝州,这谢家,与我吕家有些血缘关係……” “而后太后娘娘入宫,嫁给先帝。我吕家在京中,素来颇受太后娘娘照顾。一来二往,一直素有联繫!” 吕付生目光微沉,眼神底透露出几分恍惚:“陛下与三皇子皆乃太后娘娘所出,当初三皇子殿下尚且年幼时,便与我吕家关係深厚。后面三皇子殿下逐渐长大成人,一直我吕家关係甚好。” “直到后来,三皇子殿下突然有了爭储想法,但那时我们吕家,早已没了选择……” 吕付生声音微沉,他吕家跟太后走的亲近,也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外戚。从小三皇子跟他们吕家走得近,如此一来,等到后面三皇子突然有了爭储打算时,他们吕家早已没有脱身机会。 哪怕吕家不想掺和,但在很多人眼里,他吕家也早已被绑定在了三皇子的阵营。 对吕家而言,支持三皇子殿下是唯一的选择。 只是遗憾的是,三皇子失败了! 面对林江年的突然造访,吕付生也没有隱瞒,將事情原委缓缓道出。 “三皇子殿下兵变失败后,我吕家作为罪臣,自当罪该万死!但幸运有太后娘娘为我吕家求情,加之陛下仁慈厚爱,不忍再手足残杀,饶了我吕家一命。” “如今,我吕家能苟存,皆感谢陛下天恩!” 吕付生语气低沉,缓缓道来。 林江年静静听著他的解释,並没有开口。 吕付生所言跟赵溪说的相差无几。所猜测的原因,也几乎大差不大。 但,林江年心中的怀疑却更深。 不过,他並没有表现出来。 “原来如此。” 在吕付生解释完后,林江年神情恍然:“如此说来,陛下果真是仁慈心肠。” “正是如此。” 吕付生点头,又看向林江年:“殿下可还有別的什么疑惑?” “自是没有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本世子今日来,便是想见见吕大人,同时解开心中疑惑。既然吕大人已经替本世子解惑,那本世子就不打扰了。” 说著,林江年起身,准备告辞。 吕付生神情不变,开口道:“既然如此,殿下慢走,我送殿下一程。” 吕付生起身相送。 林江年在走出大厅时,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吕付生一眼:“对了,本世子又想起一件事情。” “殿下请讲。” “几个月前,本世子在楚江城遇刺,碰上了一批刺客的追查,差点一命呜呼。此事,吕大人可否知晓?” 此话一出,吕付生心头一凝。 “草民有所耳闻。” 吕付生並未否认,面露关切:“不知殿下可否受伤?!” “多谢吕大人关心,本世子命挺好,没死。” 林江年淡然道。 吕付生放下心来,隨即凝神道:“殿下,可否查到刺杀的凶手是何人指使?” “自然是查到了。” 林江年瞥他一眼:“本世子在江南查到了幕后主使,可惜,那主使的背后,原来还有主使!” “是吗?!” 吕付生面露冷意,愤然道:“竟有人胆敢如此胆大包天,殿下绝不可轻饶那些人。若是有用的上帮忙的,殿下儘管开口。” “那就多谢吕大人了!” 林江年收回落在吕付生身上的目光,开口道:“今日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给吕大人带些礼物。过两日等本世子有空了,再给吕大人送来!” “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吕付生连忙道。 林江年笑笑,转身朝著院外走去。 就在这时,院外走进来两道身影。 一男一女。 男的样貌清秀,看上去斯斯文文模样。一旁的女子衣著华丽,容貌精致柔弱,看上去颇有几分冷艷气质。 两人在瞧见林江年时,也是脚步一顿。 “爹,这位是……” 门口,男子瞧见林江年,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后面的吕付生。 听到这话,林江年挑眉。 吕轩? 去年大婚的那位新郎官? 那么,他旁边的这位,自然就是陶家的那位闺女,吕轩的新娘子。 陶雅?! ……(本章完) 第774章 山雨欲来 第774章 山雨欲来 此刻,门外院中走进来的这对年轻夫妇,正是吕付生的独子吕轩,以及吕轩一年前过门的媳妇,陶雅。 身后跟隨的吕付生,连忙上前解释道:“这位,乃是临王世子殿下!” 此话一出,眼前这对年轻夫妇脸色顿时变了变。吕轩当即拱手,看向林江年:“拜见世子殿下。” 一旁的陶雅也是连忙低头恭敬道:“妾身见过世子殿下。” 吕付生则对林江年开口解释道:“这位是草民犬子,旁边是犬子內人陶雅。”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摆手道:“二位不必如此多礼!”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说罢,林江年的目光最后从眼前这对夫妇身上扫过。眼前的吕轩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气质儒雅,神情不卑不亢,与旁边的女子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而旁边的陶雅,样貌也的確极为出眾。 想来,当初能被吕家看中,自然不是寻常女子。 联想起陶家之事,林江年目光倒又在陶雅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隨即很快,林江年发现了些许端倪。 这陶雅瞧著气质典雅,柔柔弱弱模样,在见到林江年时,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惊慌和侷促之色。 可从此人身上若有似无的气息来瞧,似乎不像寻常人。 这位陶家大小姐,恐怕还会些武功。 不过,林江年也只是多停留几分,隨即收回视线。 这倒並不足为奇。 世家子弟多有习武之人,许嵐便是个例子。 收回视线后,在吕付生的亲自迎送下,离开了吕府。 等到送走了林江年后,吕付生原本脸上始终洋溢的笑容逐渐消散,变得凝重。 转身,返回內院。 “爹?!” 院中,吕轩夫妇依旧还在內院中没有离开,见爹回来,吕轩快步上前,“爹,临王世子怎么会来这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 吕轩自然不是傻子,虽然吕家没落了,但毕竟曾经作为吕家大少爷,对很多政事依旧敏感。 这临王世子何时回到了京城?又突然出现在他们吕家,有何目的? 吕付生脸色微阴沉,並未开口。 吕轩回头看向旁边的陶雅:“小雅,你先回去吧。” “好。” 陶雅看了公公一眼,又看了丈夫一眼,什么也没说,轻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到陶雅离开后,吕轩才又沉声开口:“爹,这临王世子是不是来者不善?” “他难道还想对我们吕家清算报復不成?” 吕轩不知道林江年今日来此的目的,本能怀疑是不是来报復的。 如今他们吕家失势,若被这临王世子盯上报復,后果不堪设想。 吕付生眯眼,语气微沉:“这临王世子,的確来者不善。” 此话一出,吕轩心头一紧,连忙追问:“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吕家,跟他林家有何恩怨?” “还是说,这临王世子对一年前之事耿耿於怀?” 吕轩自然还记得,一年前他新婚之事,临王世子遭遇污衊陷害。虽说此事不是他们吕家所为,可在他们吕家的地盘上发生。 並且背后污衊陷害之人,还是那位三皇子! 而三皇子跟他们吕家关係密切,如此一来,这笔帐自然该算到他们吕家头上。 吕付生轻摇头,神情却愈发凝重:“几个月前,临王世子与北方那位许王郡主,同时在楚江城遭遇了刺客的暗杀!” 吕轩闻言,紧皱眉。 此时,他倒是也有所听闻。 只是,临王世子与许王郡主在楚江城遭遇刺杀,这与他们吕家有何关係? 吕付生神情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变得深邃:“这位临王世子,恐怕是查到我们吕家身上来了。” 此话一出,吕轩一惊,有些愕然:“爹,什么意思?” “查到我们吕家?” “难道,此事与我们吕家有关?!” 吕付生平静道:“此事与我们吕家有没有关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临王世子此次来京的目的,绝不简单!” 今日这位临王世子虽然並未暴露太多目的,可吕付生察觉到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一定还会再来的。” 吕付生眯眼,深呼吸一口气:“这一次,我们吕家恐怕会被捲入进去。” “这……” 此刻,吕轩也是一头雾水,他有些听不懂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问道:“爹,这件事情,真的跟我们吕家有关吗?” “若刺杀他临王世子一事与我们吕家无关,为何又会牵扯上我们?还是说,爹你……” 吕轩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没有再问下去。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但吕付生却依旧没有解释,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 “不久之前,江南传来消息。陶家在江南的那条支脉家族子弟,被这位临王世子一网打尽……” “他此次入京,必定是衝著我们吕家来的!” 吕付生心中早有预料,语气低沉。 “陶家?” 吕轩一怔,愣神片刻后,隨即脸色大变。 “爹,你的意思是……” “……” 自吕家离开后,林江年穿过一条小巷,来到对面的街道上,走进一家客栈酒楼。 上了三楼,来到靠近街道的一处雅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殿下。” 房间內,传来了林青青恭敬的声音。 林江年抬眸视线望去,在靠窗位置附近,一袭白衣的纸鳶正端坐在那儿,目光望向窗外视线。 直到林江年出现时,她方才收回视线,落在他身上。 “如何了?” 林江年开口问起。 旁边的林青青匯报导:“殿下,属下已派人暗中监视吕家许久,並未发现什么端倪。” “吕家,一切正常。” 林江年点头,这个结果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对了,殿下,这吕家內外还有许多密天司的衙役捕快。” 林青青又匯报导:“若是我等继续监视下去,恐怕会被密天司的发现,產生衝突。” 林江年目光微凝,隨即点头:“我知道了。” “先继续盯著吧,回头再说。” “是。” 林青青点头,又匯报了昨日发生之事后,这才识趣的退出房间,顺便关上房门。 “砰!” 房间內,剩下林江年与坐在窗边的纸鳶。 林江年来到窗边位置,顺势在纸鳶身旁坐下,习惯性的去搂她的腰。脑袋凑近,在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 一边抚摸著少女柔软纤细的腰肢,林江年一边轻声开口:“我去见过吕付生那老狐狸了。” 纸鳶回眸,静静看向他。 “那老狐狸,倒是什么都没暴露。” 林江年轻声开口,接著,便把昨晚赵溪所说之事,以及今日吕付生所解释的事情说给了纸鳶听。 纸鳶听完后,若有所思。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林江年开口问起。 纸鳶沉默了下,抬眸:“半真半假。” “我也是这样想的。” 林江年点头。 吕家的確跟当朝太后娘娘关係亲近,吕家能逃过一劫,或许的確跟那位太后有关係。 但,却不一定全然是因为那位太后的缘故。至於究竟是何原因,这还有待去查明。 眼下来看,从吕付生口中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 不过,这事倒也不是不能查。如今落难的吕家,相比於之前好查的多。 但有朝廷密天司的掺和,此事想查起来也並不容易。 提及密天司,林江年若有所思。 他倒是差点忘记,如今这密天司內,掌权的魁首,还是一位他的故人来著……似乎许久没见到过了! 纸鳶瞥了林江年一眼:“你打算怎么做?” 林江年嘆了口气:“还没想好。” 纸鳶瞥了眼窗外:“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林江年点头。 如今已经到了京城,无论如何,该查的事情一定要查。 这一个多月来,从楚江城到京城,临王府的密探查到京中不少家族的影子。 当隨著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来时,林江年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像中要严重复杂的多。他原以为只是一场针对他的普通刺杀,无非是手段狠了些,然而这场刺杀背后所涉及到的政治博弈,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哪怕还没查到真相,但所预知猜测到的真相,已让林江年心惊。 “此事,王爷早已知晓。” 纸鳶目光停落在林江年身上,轻声开口。 “王爷怎么说?” 纸鳶却轻轻摇头:“王爷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林江年轻笑一声:“他倒是信任我?就不怕我把整个京城给掀个底朝天?!” 嘴上虽然如此说著,但得知王爷什么都没说后,林江年反而放下了心。 他之前还担心一旦在京城惹上什么大麻烦,会影响到临王府的计划。眼下王爷什么都没说,就证明无论林江年闯出多大的祸端来,那位王爷都有为他收拾烂摊子的能力。 如此一来,林江年便可尽情施展手脚。 “这次的事,恐怕需要你帮忙了。” 似想到什么,林江年看向身旁的纸鳶,语气感慨。 纸鳶脸上並无什么表情变化:“你打算何时去?” “再看看吧。” 林江年的手落在少女柔软的腰肢上,隔著衣裳轻轻抚摸,漫不经心道:“有些事情我还没完全解开疑惑。” 纸鳶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又冷不丁突然问起。 “她呢?” 林江年一愣,与纸鳶对视上,见她正平静的盯著自己:“谁?” 纸鳶微微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街道上,语气不冷不淡:“李縹緲。” 听到这个名字,林江年愣了下,意识到纸鳶询问的是什么,眼神顿时有些复杂:“不清楚。” 此话一出,纸鳶像是审视似的打量著他:“你昨晚,没去找她?” 这话,像是妻子质问著昨晚一夜未归,前去鬼混的丈夫似的。 “没有!” 林江年理直气壮:“我是那种人吗?” 纸鳶眼眸微垂,瞥了他一眼:“那你,昨晚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一问,林江年有些冷汗直流。 纸鳶何时喜欢刨根问底了? 记得以前纸鳶可从来都不会过多问这些事情,无论林江年去了哪,夜不归宿,她也不会主动问起。 更不会询问林江年去了哪,跟哪个女人睡在一起。 可今天这……怎么突然就问起来了?! 正当林江年琢磨著该怎么回答时,纸鳶又瞥了他一眼:“去找你的那位赵小姐了?” 此话一出,林江年脸色变得奇怪。他从纸鳶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更重要的是,赵小姐这个称呼。好像是之前曾从小姨口中说出来过,当时小姨当著纸鳶的面提及过,没想到,纸鳶记下了? 还记到了现在? 林江年眼神惊奇的看向纸鳶,却见纸鳶將清冷的脸蛋挪移到了一旁,神情风轻云淡似的,像是漫不经心 见状,林江年搂了搂她柔软滑腻的细腰,將纸鳶往怀里搂的更紧了些,凑到她耳边,嬉笑道:“嘖,我听你这语气,怎么跟吃味了似的?” 按照林江年对纸鳶的了解,以往这个时候,她要么是沉默假装没听到,要么就是反驳,否认。 然而,今日的纸鳶却是抬眸看向林江年,片刻后,她突然轻声反问:“不该吗?” 此话一出,林江年愣住了。 望著眼前这张清冷禁慾似的少女脸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还是纸鳶吗? 不该吗? 她这话,不就相当於是承认了? 她吃醋了? 林江年心中涌现起几分怪异,正要开口时,纸鳶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跟我讲讲你的那位赵小姐吧。” 语气不冷不淡,很平静。 可林江年心头却泛起了忐忑。 讲讲赵溪? 这是能讲的吗? 不会等下讲了……她突然翻脸不认人,又好些天不搭理他吧? 这可都是有前科的。 以纸鳶的性子,不会跟他翻脸,闹情绪。 但冷暴力,沉默不搭理林江年是常有的事。 “怎么,捨不得?” 见林江年沉默著不说话,纸鳶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后平静道:“我不会生气。” 林江年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林江年就立刻反应过来……讲不了一点! 讲了必定生气! 这么久以来的经验,深刻告诉了林江年这个惨痛的教训。 绝对不要相信女人强调不会生气的鬼话……通常这么说的时候,绝对会翻脸生气! !!! (本章完) 第775章 牺牲一下又何妨 酒楼。 林江年独自坐在雅间內,望著窗外。 纸鳶已经起身离开,此次前来京城,他要办几件大事。 但林江年並没有打算大张旗鼓,因此,他並未选择拋头露面,此次抵达京城,知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 而今日见吕付生时,林江年倒並没有掩饰,反倒故意暴露身份。 至於接下来吕家会有什么反应,那就拭目以待了。 林江年行事低调,自然有许多事就需要交给其他人去办。无论是纸鳶还是青青,亦或者是茉莉风铃那对姐妹,抵达京城后都很忙。 不久之前,纸鳶突然问起赵溪之事。 显然,纸鳶是知晓赵溪的存在。不过,她应当並不清楚林江年与赵溪之间的事情。 惟一的怀疑,只有当初小姨无意间提起过,被她记下。 因此,面对纸鳶的追问,林江年自然没有老实承认。一口咬定他绝没有与赵溪睡过。 是的!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证,甚至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跟赵溪睡过。 这是这么久以来,林江年面对纸鳶最有底气的一次。 而他如此底气十足,还真把纸鳶给镇住了。纸鳶怔怔盯著他良久,最终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不过,林江年能感觉到她心情不错。 证据之一便是,在说完之后,林江年尝试著对她上下其手,纸鳶没有平时抵抗的那么强烈。 这说明什么? 女人的身体都是诚实的。 她们嘴上虽然如此说著不重要,不生气,实际上心里可记得很清楚的,身体的反应也会出卖她们…… 毕竟,谁能不在乎么? 又不是人人都是长公主! 想到这时,林江年又有几分恍惚……长公主当真不会在乎么? 联想起之前的相处,李縹緲似乎从未表现出过任何占有欲,以及吃醋生气的反应。 不过,那都是建立在两人没睡过觉的前提上。 如今呢? 林江年不確定。 此次入京后,林江年並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李縹緲。 原因很多,一来是不想暴露身份,二来,有些事情他没有確定清楚。 当初江南一別,也有几个月了。 还別说,林江年的確有点想念那位冷冰冰的长公主,虽然冷了点,但是长得好看啊? 那副清冷高傲的姿態,以及不著寸缕时的反差……多诱人吶? 可惜的是,那晚林江年四捨五入属於被强推了! 那晚的记忆模糊,记不太清楚了! 这次回京城,林江年自然是打算重温旧事。上次被李縹緲算计,被她当成了婉拒『屈辱』的坐了一晚上。 这次,林江年势必要找回场子来。 不把那位长公主太阳到求饶,就对不起他林江年这一年多来勤奋苦学的功法。 到时候,林江年势必要向那位长公主好好展示展示什么叫玄阳心法,什么叫先天纯阳圣体!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锦绣和安寧那对冤家姐妹,也不知道她们可还好? 林江年心中感慨著,有些怀念。 不过,在去见李縹緲她们之前,林江年势必还得先验证一番他的猜测。 倘若当真是…… 林江年望著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若有所思。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殿下?” “进来吧。” 雅间被推开,隨后,许仲山走进房间。他脸上满是憔悴,神情有些侷促怪异,整个人状態不太对。 “你,这是怎么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打量著眼前的许仲山。 他这副模样,是何意? “殿下!” 许仲山走进房间,满脸心惊和苦笑:“殿下,这次你可真害惨我了。” “怎么回事?” 林江年挑眉,为他倒了杯茶水:“坐下喝杯水,慢慢说。” 许仲山走上前,喝了杯茶水润喉,这才说起今日发生之事。 事情,的確已经出乎许仲山的意料。 他今日按照林江年的叮嘱,前去试探接近胡瑶,然而事情的顺利程度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酒楼后院被胡瑶发现之后,许仲山灵机一动,临时编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当真把胡瑶忽悠了过去。 並且,或许许仲山的演技太过於出眾,胡瑶不仅相信许仲山是她的倾慕者,更让许仲山没料想到的是,胡瑶突然对他展现出了极为感兴趣的態度,甚至主动接近,留下了许仲山。 这让许仲山意料未及。 “殿下,这胡瑶……这女人果真有问题。” 雅间內,许仲山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苦笑道:“那女人,似乎当真对我感了兴趣。” 林江年在听完许仲山的描述后,也是有些诧异。 这么顺利? 真成功了? 林江年不由得打量了许仲山几眼,隨即恍然笑道:“许兄长得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如此俊气模样,吸引那女人的注意不是手到擒来?” “殿下,就別挖苦我了!” 许仲山苦笑。 林江年挑眉:“这不是好事吗?既然她如此信任你,正是你接近她的好机会。” 许仲山摇头:“殿下,我倒觉得她並非是信任。她对我依旧抱有提防,我今日试探时,差点被她发现……恐怕,她是担心我知晓了些什么,方才將我留下。” “並且……” 说到这里时,许仲山眼神底闪过一丝不安:“今晚,那女人甚至有把我留下的打算……” “留下?” 提及此,许仲山脸上流露出几分尷尬神色,而林江年瞬间秒懂。 “这不是好事么?” 林江年还真没瞧出来,那胡瑶竟如此好拿下? 许仲山还没发力,那女人就上赶著主动送上门来了? 果然,这豪门世家的大家闺秀,並不都是想像中那般端庄吶…… “那胡瑶別的不说,长得也算是容月貌,她將许兄留下,对许兄来说岂不是好事?” 许仲山心有余悸,眉间几乎拧成一团,苦笑:“殿下,你让我去接近胡瑶,可没有说要让我如此牺牲啊?” “我可还未成婚,若被她得逞,岂不败坏了名声?” 虽然不知道胡瑶为何要留下他,但许仲山本能感觉没好事。 无论是算计他,还是想睡他……这对许仲山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没看出来,许兄还挺有原则?” 林江年笑道。 他早知许仲山性格,身为许嵐的哥哥,在临江城时常听许嵐讲起她这兄长心性正直,虽然保守但也不死板,极为有原则的一个人。 如此一来,许仲山自然是瞧不上那胡瑶。 这也是为了林江年会找他帮忙的缘故,一来是许仲山最为合適,二来看在许嵐的面子上,也是想拉许仲山一把。 当初许家被留在京城只是权宜之计,等到日后,林江年自然是要想办法將他们带走,让许嵐他们一家团聚。 林江年打趣了两声后,这才问道:“接触下来,你觉得胡瑶如何?” “这女人,有问题!” 许仲山目光微凝,开口道:“今日我偷听到一些她与那两个男人的对话,听不真切,但感觉事情不简单……” “那两个男人,模样如何?” 许仲山將那二人的穿著样貌描述出来,林江年若有所思。 “那两人的身份,可有打探到?” 许仲山摇头:“那二人极为神秘,之后没多久就走了。不过,我感觉他们还会出现。” 说到这里,许仲山忍不住看向林江年:“殿下,你让我接近胡瑶,究竟想要查探到什么?” “就是此事。” 林江年开口。 “嗯?” 面对许仲山的询问,林江年自然没有隱瞒:“不久之前,我在江南遭遇刺杀,我怀疑此事跟胡家有关。不过,事情没有查清楚,没有证据之前,以免打草惊蛇,我不能出手。” 林江年望著许仲山:“所以需要你帮忙,接近胡瑶,从她身上下手,查探证据。” “你今日的调查倒是证明了,此事可能与她有关!” 先前林江年只是怀疑胡家,本想从这位胡家大小姐身上下手,没想到竟然找到了正主。 不出意外,胡瑶今日与那两个神秘男人討论的对话,就是刺杀林江年的那件事。 即便不是,这个胡瑶身上也恐怕还有別的目的。 许仲山脸色微变,神情变得凝重认真:“与胡家有关?!” “他们胡家竟如此胆大包天,连殿下也敢刺杀?” 林江年並没有跟许仲山解释太多,如今眼下,无论是吕家和胡家,都是林江年探查的对象。 一旦查清证据確凿,这个仇,林江年自然是要报的。 而许仲山不便牵扯更深,他知道的越多,反而对他不利。 “殿下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將凶手揪出!” 得知与林江年遇刺有关,许仲山变得极为认真郑重。 在他心中,林江年不仅是他许家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妹夫,日后都是一家人。如今有人刺杀了殿下,许仲山自然责无旁贷。 “那就辛苦许兄了。” 林江年看向许仲山,开口:“接近胡瑶之时,恐怕还得要许兄牺牲一下了。” 许仲山脸上露出几分苦涩,他幽幽嘆了口气,隨即目光又变得坚定,大义凛然道:“为了查出真凶,我牺牲一下又何妨?!” “殿下放心吧。” “许兄,当真大义啊!” 林江年感慨。 许仲山目光坚毅,隨即又突然想起什么,將今日胡瑶想让他对赵小姐做的事情告知林江年:“对了,殿下,那胡瑶对赵小姐心怀不轨,她今日曾想通过我来暗中算计赵小姐……” “此事殿下要当心,是否要提前告知赵小姐。” 林江年目光微眯,点头:“此事,我会告知赵小姐的。” 许仲山点头,看向林江年时欲言又止。 他倒想再问一下,林江年与那位赵小姐究竟是什么关係,他隱约察觉到不一般。 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没问。这种事他不方便问,还是回头让小妹自己去问吧。 在匯报完此事之后,许仲山起身离开。 而林江年没多久后,也离开了酒楼。 离开之前,他命林青青和林空去查今日胡瑶身边那两个神秘男人的下落,若当真与胡家有关,那两个男人的身份至关重要。 “只手遮天?” 胡瑶口中的只手遮天的大人物,究竟是谁? 林江年若有所指。 而后,夜幕降临时,林江年又前去了另一处熟悉的地方。 …… 夜幕微垂,皇城之下。 密天司大衙內,灯火通明。 黑夜里,不少密天司的捕快进进出出,步伐匆忙。一道道身著黑衣锦袍的密天司高手,腰间佩刀,沉默寡言,使得深夜气氛都压抑了不少。 自北方战乱以来,京城大乱。 作为天子底下的鹰犬,密天司自然承担起了拱卫京城的职责。越是在特殊时期,密天司愈忙。 自从大半年前,密天司剧变,昔日密天司的四大护法悉数暴毙,再加上大太监陈昭的身死,密天司彻底脱离了掌控,昔日的魁首一跃成为密天司最大的实权掌控者。 如今在那位魁首的整治带领下,整个密天司焕然一新,成为了一支令无数官员世家胆颤心寒的组织势力。 往日的密天司虽依旧强势,但在京中名声极差。在加上各种势力暗流涌动下,密天司名义上是天子爪牙利器,可实际上內部参差不齐,情况岌岌可危。 別说是为天子分忧,不惹出大麻烦都算好的了。 可如今的密天司,在那位魁首整顿军纪,大刀阔斧的將密天司重组。如今的密天司,已经算得上京城內一支精锐之师,也成为了当朝那位天子查探民间的鹰眼。 此刻院中,灯火摇曳。 大厅內,静静佇立著一道男子身影。 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神情沧桑,但目光却炯炯有神。他站在那儿,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一身青黑锦衣长袍,袍衣上绣纹著精致的金丝纹,將他气质衬托的极为出眾。 此刻,男子正双手背后,目光落在不远处悬掛在墙上的几张舆图上。 舆图之上所標註位置,便是整个许州地界的大小標註,以及京师之地拱卫的地形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做著许多笔跡。 男子就这样静静看著,皱著眉,不知道想著什么。 灯火摇曳,大厅內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许多。 良久后,他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像是陷入某种深思的状態中。 直到,外面传来一名下属的声音。 “魁首,外面有人想见您。” “谁?” “不知,对方给了一块令牌,说魁首您见了便知。” 听到这话,陈常青缓缓转过身,“什么令牌?!” 下属將一块墨色令牌送上前,陈常青瞥了一眼,隨即目光猛然一凝。他从下属手上拿过令牌,盯著看了一眼。 隨即,一抹凝重惊色从他眼神底闪过。 “请他进来!” “是!” “……”(本章完) 第776章 赵相催婚 第776章 赵相催婚 夜深人静。 大厅內,灯火摇曳。 四下无人,唯有不远处的窗边位置上,坐著两道身影。 身著黑袍,气息沉稳的密天司魁首陈常青。他抬眸看向对面,正坐在他面前的那道白衣身影。 一袭白袍,气质出尘。弱冠之龄,但身上却有著寻常同龄之人所没有的沉稳。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与眾不同。 正如同当初陈魁首第一次见到他时,也从来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竟能改变他的人生命运。 此刻,陈魁首神色如常的看著他,脸上並无太多情绪变化。 “一別许久,陈魁首別来无恙啊?” 桌上茶水冒著热气,四周气氛沉闷。 林江年率先开口,打破沉寂。望著眼前这位许久不见的陈魁首,感慨万千。 “如今的陈魁首,已然脱胎换骨,听说陈魁首如今受天子青睞宠信,可喜可贺!” 眼前的陈常青,不復一年前的颓靡鬱郁不得志神態。 林江年尤然还记得,一年前的陈常青,还只是一个处处受压制,被玩弄掌控的工具。 当时的他虽然身为密天司魁首,但手上却並无太多职权。 在他之上,还有密天司的四大护法压著,更別说最上面还有个老太监陈昭。 那时的陈常青,只是个掌握在陈昭手中的傀儡,看似风光,但实则身不由己。 林江年也正是看中了他的鬱郁不得志,找到了当日酗酒消沉的陈常青,扶持了他一把。在林江年的暗中操控下,將密天司的那四位护法逐个剷除,诛杀。最终,又在皇城第一次弄死陈昭! 隨著四位护法剷除,陈昭身死,密天司之內再无人能阻拦他的脚步。於是,方才有了今天的陈常青! 而陈常青也並未辜负林江年的扶持,这大半年来將整个密天司的面貌改之焕然一新。如今眼前陈常青的精气神,也早已与当初截然不同。 陈常青目光平静,开口道:“没有世子殿下当初鼎力相助,便没有我陈常青的今天。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中。” “这是你该得的。” 林江年笑道:“这京中,就缺少你这样有理想有抱负之人。若人人都能与你一样,何愁会天下大乱?” 陈常青平静道:“我也只是尽我的一份力,为朝廷效力。” “那么,你当初的理想实现了吗?” 林江年看著他,突然问道。 此话,让陈常青有些恍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林江年轻笑一声,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 当初,林江年见到颓靡的陈常青时,他鬱郁不得志,却心怀大志。 他曾扬言,若密天司能交到他手上,他要为黎民请命,为这京中百姓谋求安定,还扬言要整顿朝纲,还大寧王朝一个朗朗乾坤…… 不得不说,理想很宏大! 甚至有点天真! 不过,林江年很欣赏他这一腔热血。哪怕天真,哪怕困难重重,他依旧有此理想,正好与林江年一拍即合。 正因如此,林江年决定帮他一把。 如今,陈常青掌权密天司也已经过去快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此刻,林江年再度问起他当初的志向时,这位密天司的魁首,显然有些沉默。 半响后,陈常青缓缓抬起头,看向林江年,“我当初的確想的有些太理想化,这京城的水很深,远比你我表面看到的更要深。” “稍不注意,便可能粉身碎骨!” 接手密天司后,陈常青这大半年来所受到的困难重重,面临的黑暗也比想像中恐怖的多。 甚至,他面临的是一个经歷三皇子谋反后,秩序崩塌,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几近洗牌的局面。 哪怕有天子的鼎力支持,陈常青想要实现理想的步伐,也依旧困难重重。 “不过,我自问心无愧。” 陈常青目光坚韧,从未有过改变:“或许我不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但在有生之年,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便誓要剷除这世间所有的黑暗。” “尽我最大的力,还这京中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他平静开口,却掷地有声。 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亦如大半年前那般,不忘初心。 “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这证明,半年前我並没有看错人。” 林江年笑了。 陈常青看向林江年,沉默了一会儿:“殿下,此次回京所为何事?” “今晚来此,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陈常青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猜到林江年今晚来此的目的。 而林江年自然也清楚这点,他淡淡点头。 “我这次来找你,的確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协助。” “……” 傍晚时分,赵府。 “小姐,天凉了,当心著凉。” 小月走进后院內,自家小姐正如往常坐在树下的鞦韆上,漫不经心的发著呆。 不过,相比於之前时小姐神情无精打采,不时处於发呆的状態,今日的小姐相比起来则精神了不少。 眉眼间,也多了以往没有过的喜色。 小月自然清楚原因,当然跟殿下回来有关。 毕竟昨晚,殿下可是跟小姐…… 想到这,小月忍不住偷偷去观察自家小姐。这么久没见,殿下跟小姐应当是天雷勾地火吧? 可怎么看著,自家小姐跟没事人一样? 小月百思不得其解,来到小姐身旁,轻声提醒。 赵溪慵懒地坐在鞦韆上,上半身倚靠在藤蔓旁,纱衣裙摆下,一双赤裸玉足晃荡在半空中,隨著鞦韆的小幅度晃动而无意识地摇晃著。 在黑夜的衬托下,这一抹雪白极为耀眼。如同黑夜里的明珠,不断在那裙摆之下若隱若现。 在听到小月的声音后,赵溪这才回过神,抬眸顺势看向小院外。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似是有些失望,明亮的眸子黯下。 “小姐,是在想殿下嘛?” 小月走近小姐身边,瞧见自家小姐神情,笑嘻嘻开口。 “胡说什么呢?” 赵溪白了她一眼。 “肯定是的。” 小月凑到小姐身边,眨眨眼:“殿下今晚还会来吗?” “他爱来不来。” 赵溪撇嘴,嘴上虽然如此说著,但目光中不知道想著什么。 小月自然看出来了,小姐心口不一。 “殿下早上说出去一趟,会晚点回来的。” 小月嘀咕了一声,又看向自家小姐,笑嘻嘻道:“小姐,今晚需要奴婢帮忙候著吗?奴婢一定不让任何人靠近,保证不会打搅到……” 小月的话还没说完,赵溪已经没好气打断了她:“小月,你皮又痒了是吧?” 见小姐满脸羞恼模样,小月赶紧后退两步,嘿嘿一笑:“小姐我错了,我不胡说八道了。” “哼!” 赵溪轻哼一声,脸色微红,没好气的瞪了她两眼。她倒是想说,他跟那负心汉还没睡到一起去。 可转念一想……昨晚这不就睡在一起了? 只不过,睡的是素的罢了。 想到这,赵溪有些没底气。 那负心汉一大早离开后就没了消息,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他爱来不来,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 赵溪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不去想那负心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听见脚步,赵溪习惯性抬头看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喜。 但隨即很快,门外响起婢女的声音:“小姐,老爷让奴婢过来喊你,说有事要见你。。” 此话一出,赵溪一愣。 她爹这个时候要见她做什么? 小月也是有些意外,回头看向小姐,询问著小姐的意见。 赵溪微微惊讶后,很快冷静下来。 她缓缓从鞦韆上站起身来,一旁的小月为自家小姐披上外衣。 “小姐,外面冷,別著凉了!” “……” “爹!” 前厅內。 赵溪走进,见到了父亲。 大厅內,头髮白的赵传安坐在亭中,目光凝神,眉间仿佛有散不去的忧愁。 身为三朝元老的宰相,这位赵相身上仿佛与生俱来一股睥睨的上位者气息,不怒自威。 当赵溪走进厅中时,赵相原本那凝重的神情,在瞧见赵溪时,微微缓和。 “溪儿!” 赵相语气温和。 老来得女,身为当朝之相的赵相虽然平日里事务繁忙,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女儿,但对这个宝贝女儿也是极为紧要重视。 “爹。” 赵溪走上前:“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赵相缓缓开口,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沉声开口:“不过,我今日收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南边的那位临王世子,又入京了!” 赵相语气微沉。 听到这消息,赵溪心头微惊。 爹知道那傢伙来了? 怎么知道的? 爹,好端端跟她提起这个做什么? “爹,你是说……林江年?”赵溪神情有些怪异。 “正是。” 赵相面无表情点头,神情凝重,看向赵溪时,若有所思:“爹听说,你当初跟他关係不错,走的很近?” 这话一问出来,赵溪顿时有点慌。 这哪叫关係不错? 走得很近? 分明就差点是负距离了都…… 赵溪自然清楚,当初林江年多次来过赵府的事情瞒不过爹的耳目。但之前爹从未问起过,赵溪也並没有解释。 可眼下过去了这么久,爹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个? 难道是昨晚的事情……那负心汉闯入自己房间的事情,被发现了? 想到这,赵溪心头顿时忐忑起来,脸上强自镇定道:“还,行吧。” “女儿的確,跟他关係还算不错。” 都睡一张床上坦诚相见了,当然不错了。 “那你要小心!” 赵相目光严肃的看向赵溪,认真道:“要是他这次来京城见你,你可要当心。” 这话一出,赵溪顿时放下心来,爹看来还不知道自己昨晚已经见过林江年的事情了? 赵溪鬆了口气,隨即又好奇问道:“为何?” 赵相目光微沉:“如今朝廷大乱,朝中动盪。为了平叛北方的许王府,朝廷已竭尽全力,但前线战况紧急。如今,朝中已经没有其他精力再去提防南方临王府!” 说到这里,赵相眼神底满是深深担忧。 没人比他更清楚,南方临王府对朝廷的威胁。 甚至,比北方的许王府危险更大! “如今那消息折返京城,目的不明,但恐怕所图谋不小。” 赵相语气微沉:“你当初与他熟识,若一不小心,便可能被他利用。我们赵家若是被拖下水,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此行林江年入京的行踪很隱蔽,但也绝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线,就比如这位当朝赵相。 在北方战事刚开始时,赵相便密切派人关注著临王府的动向。如今,自然是查探到了林江年的行踪。虽没確定具体位置,但几乎能断定此子回到了京中。 如此一来,赵相不得不防。 而赵溪听著她爹的提醒和警告,心情有些复杂。 她不知道跟爹怎么解释,那傢伙这次回到京城,不是衝著谋反来的。 不过,这话她没法解释。 真要解释了,肯定会被爹追问她为何得知。指不定,顺势会被爹发觉她跟那负心汉之间的秘密。 如此想著,赵溪纠结不已。 而这时,赵相的脸色又缓和了不少。他这女儿从小聪慧,做事一向有分寸,倒不需要他过多提醒。 在说完正事后,赵相又看向赵溪,开口道:“溪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算一算时间,也该到了成婚的年纪。” 此话一出,赵溪一愣。 不是,这什么意思? 催婚来了? “如今北方大乱,京中动盪,爹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庇护你多久,趁著爹如今在京中还有些影响力,打算给你寻一门合適的亲事了……” 赵相还没说完,就被赵溪出声打断:“爹,你最近不是忙著朝廷的事吗?怎么有空管起我成亲了?” “朝政事务再繁忙,爹也不能忘了你的终身大事!” 赵相皱眉,开口道:“婚姻大事,爹自当要上心。” “爹……” 赵溪本能抗拒。 嫁人? 她可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当想起这个念头时,她脑海中浮现起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负心汉脸庞。 想到这,赵溪心头微微一颤,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在心头蔓延。 自己就算要嫁,好像也只能嫁给那傢伙了吧? …… (本章完) 第777章 有心上人了 “爹前段时间让人去网罗京中適龄的青年才俊,筛选出了一些还算比较优秀的年轻人。你要是有空,回头瞧瞧,看看有没有看上眼的。” 此话一出,没等赵相继续说完,赵溪便出声打断:“爹,你怎么能没经过我同意就给我张罗婚事?!” “这有什么问题?” 赵相皱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如今年纪不小,还不想著成亲?” “爹,我又不急!” 赵溪嘆气:“你就別乱点鸳鸯谱了。” “这怎么能叫乱点鸳鸯谱?” 赵相眉头皱的更深,望著眼前对成亲態度极为抗拒的赵溪,沉默了下,又嘆了口气。 “爹知道你还不想嫁人,可这也是迟早的事,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 赵相沉声开口,这位当朝权倾朝野,权势滔天的宰相,但在自家女儿面前时,却没有外界那般威严。 老来得女,加上妻子在生下女儿后没多久身体虚弱去世,剩下这么惟一一个女儿,赵相自当宝贝的要紧。 按照赵溪如今的年纪,早在几年前便应该嫁人了。 不过,一来当时的赵溪面对成亲嫁人一事极为反感,二来赵相也不想女儿过早嫁人,加上女儿年纪的確不大,因此赵相併没有著急催著。 但如今,情况完全不同了。 如今溪儿已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再加上如今北方动乱,叛军气势如虹,朝堂之上情况危急。 加上赵相自感年事已高,如此情况下,他势必要为女儿寻条后路。趁著他如今在朝中还尚有威望时,先將女儿的婚事定下。 他要为女儿寻求一个强大的夫家,以免日后出了什么差错,也能有人庇护溪儿。 然而,赵溪对此极为抗拒。 “爹,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又如何?又不一定非得要嫁人,你怎么能上赶著把我往外面赶?” “爹怎么会把你往外面赶?” “那爹你还这么急著赶我嫁人?” 听到这话,赵相沉默了下:“要是你不想嫁人的话,入赘也行。” 赵溪:“?” 不是,她是这个意思吗? “既然如此,那不如招个贤婿入赘吧。” 赵相略一思索,倒觉得此计可真。 以赵相的威望,再以她女儿的名声姿色,即便是入赘的消息传出去,也必定会引起京中权贵子弟的爭先恐后。 “不过,如此一来此事的確要谨慎,以防那些有心之人了。” 赵相若有所思,思考起了此事可行性。 而赵溪忍不住开口:“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如何?” “我……” 赵溪张了张嘴巴,下意识就想说她打算这辈子不嫁人。 可话到嘴边时,又说不出口。 一辈子不嫁人? 以前她的確是有这样的想法。 在她眼里,京中那些权贵不过都是帮迂腐草包,若她要嫁的是那些人,倒还不如一辈子不嫁人。 可如今当想到这个念头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张熟悉欠揍的脸庞。 那张脸很欠揍,每次见到时都忍不住有情绪波动。 可是…… 赵溪神情隨即又变得幽幽。 “反正,此事不急。” 赵溪撇嘴:“爹,你网罗的那些京中权贵,不都是一帮草包无能之辈?平日里只会仗著父辈家中的权势无所事事,女儿断然不可能嫁给那些人。” “爹给你挑选的,可都是优秀的青年才俊。” “得了,京中的那些青年才俊我又不是没见过,都是一丘之貉。” 听到这话,赵相眉头皱的更深了:“京中的青年才俊你都不满意,那你想嫁给谁?京城外的青年才俊?” “你若是愿意,爹回头去给你找。” “爹,不用了!” 见赵溪一直抗拒否决,赵相脸色也沉下了些:“那你说说,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爹帮你去找,这天大地大,难道还怕找不到一个你如意郎君?” 听到这话,赵溪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爹这是铁了心的要把她嫁了不成? 如今北方许王府谋反,朝廷情况岌岌可危,她爹身为当朝宰相,不去拯救天下黎民百姓,怎么在这里关心她的婚事了? 见赵溪不说话,赵相盯著女儿看了一阵,突然想到什么,冷不丁问道:“还是说,溪儿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自己这女儿一直如此抗拒成亲,还拒绝瞧不上京中所有的青年才俊。 难不成,已经心有所属? 此话一出,赵溪心中猛然一跳。 她爹,这是发现什么了吗? 而赵溪的那一丝神情反应,迅速被赵相捕捉到,他目光隨即一凝:“溪儿,你当真已有心上人了?” “是谁家公子?家居何处?父母是何官职?如今在哪?” 赵相突然一连串追问,打了赵溪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料到会被她爹发现端倪,这是怀疑上她了? 赵溪有点慌,下意识本能想否认。 她可不敢承认! 可面对自己爹那灼灼的目光,赵溪立刻意识到她露出了马脚。现在想否认恐怕也没用,她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绝对不会相信。 若是她爹刻意去查,指不定还真能查到那傢伙……毕竟那傢伙之前来赵府找她,可是一点都没有掩饰。 想到这,赵溪下意识浑身紧绷不安,但在短暂瞬间,赵溪又很快反应过来,逐渐镇定下来。 “没错,女儿的確已经有心上人了。” 赵溪点头,承认了。 此话一出,赵相目光闪过一丝精光,灼灼的盯著赵溪:“是谁?” “我见过吗?” 何止是见过啊? 赵溪心中嘆了口气,但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她自然是不可能把那傢伙给供出来,这要是被爹知道了,怕不是要被气死。 毕竟那傢伙如今名义上,可还是那女人的未婚夫。 想到这,赵溪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本能的有点酸溜溜。 意识到这的时候,赵溪忍不住心头嘆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开始吃醋了? 赵溪神情有些恍惚,见爹的目光还盯落在自己身上,赵溪有些委屈情绪涌上心头,撇了撇嘴:“爹你管他是谁呢?人家又瞧不上我。” 此话一出,赵相顿时睁大眼睛:“什么?!” 赵相愕然,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是谁那么不长眼?” 竟然有人瞧不上自己女儿?! 瞎了眼不成? “的確不长眼。” 赵溪很赞同的点头,暗戳戳发泄著委屈情绪。 “所以……” 而在惊愕之余,赵相眼神变得奇怪:“是溪儿你单相思?” 他原以为是女儿背著他悄悄摸摸跟別的男人好上了,本来还生气,自己养在家里的白菜被谁家的猪偷偷拱走了。 没想到是自家白菜主动送上去,谁家的猪还瞧不上? 瞎了狗眼的猪! 赵相更生气了。 “爹,你胡说什么呢?!” 赵溪脸色微红,神情有些不自然。 而赵相此时也冷静下来,开口道:“溪儿,你告诉爹是谁家的公子?你要是想嫁给他,爹帮你做主,出面促成这门婚事!” 赵相自认为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为了女儿终身大事著想,他自然愿意出面。 就凭她女儿的姿色,才能,凭赵家的威望,谁会愿意拒绝? 当然,赵相此举也是想知道女儿的心上人是谁,存了几分调查的打算。 那个被女儿瞧上的傢伙是什么来歷,赵相自当是要查清楚。 赵溪嘆气:“人家瞧不上我,爹你出面也没用。” 赵相忍不住问道:“他究竟是谁家的公子?你倒是告诉爹!” 赵溪微微移开不自然的脸庞:“此事,爹你就別管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反正,我现在不急著嫁人!” 如此说著,赵溪又想到什么,轻声嘆气。 就算想嫁人又如何? 人家也不会娶? 人家可是准駙马呢。 似想起什么,赵溪神情恍惚。 她倒是有些后悔,为何年初时没有选择跟著他一起回临江城去? 或许,结果会截然不同?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那女人,果然嘴里的话不能信。 赵溪心中忍不住吐槽。 而赵相瞧著女儿那不断变化的神情,眼神复杂。先前还在怀疑,可眼下他几乎確认……女儿,的確是有心上人了。 只不过,女儿並不愿意暴露说出对方的来歷。 难道,是有什么隱情? 连他的女儿都瞧不上,难道对方早已有家室? 还是说,有別的缘故? 想到这,赵相目光逐渐变得凝重。 溪儿虽然聪慧,但从小在他的保护之下,不諳世事,很少经歷外界的磨难毒打,因此容易上当受骗。 他忙於政务,万一有什么有心之人刻意接近溪儿,意图不轨…… 想到这,赵相收敛了眼神底的一抹精光,没有再追问。 “既然如此,那爹就不多问了。不过,溪儿你自己要心里有分寸。” 赵相语气缓和,开口道;“你那心上人,若是有时间的话,记得带来给爹瞧瞧。” 赵溪撇开脸,嘴里嘀咕了一声,含糊其辞:“有空再说吧。” 在爹面前谈论起这个,她心里始终还是有些羞涩紧张。生怕爹会发现那傢伙的存在,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完了! 想到这,赵溪眼神变得有些黯淡。那傢伙的身份,是个大问题啊! 以爹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允许的,甚至指不定还会大发雷霆。 以前赵溪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如今一细想,她不免开始担忧,患得患失。而后隨便找了个什么藉口,起身离开。 等到赵溪走后,赵相依旧坐在原处,那原本淡然的神情,凝望著赵溪离开的方向,逐渐变得凝重。 低沉而深邃的眼眸,在夜晚仿佛酝酿著什么情绪。这位当朝宰相的身上,压抑著一股凝重的气息。 直到,良久后。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大厅內,恭敬的低著头。 “去查一下溪儿这段时间接触过什么人,看看跟哪家公子走的近。” “是!” 身影点头应下,隨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赵相依旧坐在原地,眉头皱的更深。 是他这段时间太忙了,竟还忽略溪儿何时有了心上人? 对方,又是什么来歷? 是衝著他们赵家来的,还是…… 思绪迅速掠过,隨后归於平静。 赵相微沉的眼眸底,波古不惊。 …… 夜晚,凉风习习。 等到赵溪返回小院时,发觉自己因紧张而浑身出了些许冷汗。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她忍不住深嘆了口气。 爹一定察觉到了异常,甚至还可能会派人暗中去查林江年的下落。以她爹的性格,势必会想办法將那傢伙给查出来! 一旦被查到…… 赵溪眉间流露出几分焦急,有种秘密被发现的紧迫焦虑感。 但与此同时,又有另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说不上来,就好似那种……偷偷干了什么坏事的刺激感。 带著几分报復性的行为。 同样,她心中又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若非如此,她今日也不会干脆利落的承认。 怔在原地半响,赵溪才幽幽嘆了口气,她果然是在期待著什么。 要是那傢伙真被爹给查到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会做出什么决定? 赵溪心中既紧张又不安,那种干了坏事的心虚侷促感愈发强烈。 半响后,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復了心情。这才迈步回到院中,走到门口屋檐下。 “小月?” 赵溪轻唤了一声,四周寂静,不见小月的踪影,连其他侍女也不见了踪影。 房屋漆黑,没有亮灯。 “嗯?” 赵溪轻疑惑了一声,小月那丫头又跑到哪里玩了? 不过,赵溪也没放在心上,小月年纪不大,本就是贪玩的年纪,估计是不知道跑去哪里去凑热闹了。 刚刚被爹嚇出了一身冷汗,赵溪感觉浑身不太舒服,打算去沐浴换身衣裳。 刚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刚迈步走进去的一瞬间。 “砰!” 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关上,紧接著,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在赵溪身后,拦腰將她一把抱起。 “呀!” 在赵溪的一声惊慌呼救之声中,一双大手顺势搂著她的腰肢,一路往上。与此同时,一个沙哑而低沉充满了警告,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许动,劫色!”(本章完) 第778章 在劫难逃 第778章 在劫难逃 当被『偷袭』的一剎那间,赵溪身体本能的紧绷颤慄,可在下一秒,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和温热,她整个人又鬆懈下来。 这狗男人,还跟她这一出? 黑暗中,赵溪轻咬下唇,眼珠儿一转,隨即冷哼一声:“哪来的小贼?竟敢胆大包天潜入本小姐的闺房?!” “信不信本小姐阉了你?!” 身后,抱著怀中佳人的林江年本是想小小嚇唬一下她,增添点情绪什么的,没想到这女人顺势跟著演起来了? 於是乎,林江年语气为之一转:“嘿,都落入小爷我手上了,还这么大胆?” “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一边『恶狠狠』开口,林江年一边顺势伸手摸去。 “大胆!” 赵溪娇躯微颤,声音中多了一抹紧张急促和恼怒:“小贼你给我住手,信不信本小姐报官抓你?” “嘿,你报吧!” 林江年闻言,一只手將她紧紧搂紧怀中,一边抱著她直奔床榻之上。 “等官府的人来了,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 一边理直气壮说著,林江年一边顺势將她往床上一压,欺身而上。 “你……” 赵溪后背刚接触到床榻,便察觉到身前这狗男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压在她身上,儼然一副准备採的姿態。 “不来了不来了!” 见状,赵溪连忙开口打断。 不好玩! 这样怎么都是她吃亏,才不让他得逞。 “晚了!” 黑暗中,林江年一脸『凶神恶煞』的扑向了她:“今晚你落在小爷手上,定叫你叫唤连连!” “呸!” 赵溪红著脸啐道,就知道这狗男人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真不来了!” 眼见这狗男人压在她身上,那双手还不老实的挑逗著她,赵溪脸色泛红,拽著胸口衣襟,后退两步,坐起身来。 眼见对方还不依不饶的靠近,赵溪顿时气恼的抬腿去踹他。可这一脚刚踹出去,便被林江年一把抓住。 “你,鬆开我!” 脚被抓住的一瞬间,赵溪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腿被抓住的一瞬间,赵溪很快感觉脚上的绣鞋不见了,紧接著白色罗袜也被褪下,暴露在空气中。 紧接著,一股炙热气息瞬间包裹她的脚心,赵溪身躯隨之微微颤了下,脸色更红了,同时浑身紧绷。 有点痒! 也有点敏感。 “奖励小爷是吧?” 林江年依旧一副『採大盗』的模样形象,半弯曲著身子朝前,正好左手抓住赵溪那伸出来的一只玉足。 柔滑细腻的手感,爱不释手。 林江年低眸瞥了一眼,眼睛更亮了。 “你……下流!” 似察觉到林江年眼神目光的不对劲,赵溪本能的伸手掩盖住裙摆,不让他的目光往里面钻。 “你放开我。” 林江年瞧她一眼,一边把玩抚摸著,一边笑眯眯道:“就这么怕我做坏事?” 赵溪没好气道:“你做的坏事还少?!” 这狗男人,昨晚干了什么他难道忘记了吗? 林江年一想,好像也是? 每次他在赵溪面前时,总想做个正人君子,但奈何这位赵小姐实在是太诱人了。 每次都没能忍住。 林江年在好好细细把玩了一番后,这才依依不捨的鬆开。 赵溪迅速將腿收回裙摆下,蜷缩在床內,林江年顺势靠近,赵溪脸色羞红的瞪著他:“你干什么?!” “天色已晚,该睡觉了!”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顺势將旁边的赵溪搂入怀中。赵溪挣扎了下,便也没有再动弹。 “睡什么睡?” 她翻了翻好看的白眼,盯著他:“你今天去哪了?” “办了点正事。” “什么正事?” “派人去查了一下情况……” 林江年大概將今天发生的事情跟赵溪简短的说了一遍,赵溪听的很认真。在听完之后,原本悬起的心头渐渐放下心来。 等到抬眸再看向身旁这狗男人时,赵溪的美眸微微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怎么?” 林江年察觉到赵溪的目光,低眸瞧去,见她盯著自己看,脸上说不上是什么神情。 林江年轻笑问了一声,低眸又凑近。 “干什么?” “亲你。” 林江年理所当然开口,直接凑近,但直接被赵溪扭头躲过。 “等等。” 气氛到了,亲了个空,林江年自然不管那么多:“还等什么?先让我亲一口再说。” “不行……” 倒也不是不能亲,只是赵溪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心情变得有些复杂和沉闷。 见林江年亲来,她伸手捂住林江年的嘴巴,恼羞道:“你怎么跟发情了似的?” “你这话说的,大晚上咱们孤男寡女呆在床上,我要是没想法你才得担心吧?” “我担心什么?” “担心你后半生没得幸福滋润。” “呸!” 赵溪脸色更红了,就知道他三句话吐不出象牙来。 “你正经点,我有事要跟你说。” 赵溪深呼吸一口气,开口。 “嗯,你说。” “……” “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拿出来?” 赵溪低眸瞥了一眼,刚整理好的情绪,瞬间又破功。 “不影响。” 林江年一本正经道:“你说你的,我摸我的。” 赵溪羞恼的瞪著他,但对上的却是林江年理直气壮的眼神。更甚至是……这狗男人见她不服,还故意摸的更起劲。 更甚至,还掐起来了! “你……” 赵溪呼吸有些紊乱,移开视线,不想跟这狗男人爭论,把他的狗爪子用力拽了出来。 动作幅度大了些,摩擦的有些用力。一剎那间,赵溪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她强自忍住,快速整理身上的衣裳,羞恼不已的想再踹这狗男人两脚,但又担心是奖励他,忍住了。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吗?” 赵溪抬眸看向他,犹豫了下,沉默道:“长公主,去前线了。” 此话一出,原本神情还漫不经心的林江年猛然抬眸。 “前线?” 林江年皱起眉头,开口:“怎么回事?她去前线做什么?!” 此次来到京城,林江年还没有去见过李縹緲,並不知晓这个消息。 並且,为何临王府在京中的眼线情报,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赵溪见他的神情反应,便知道他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翻了翻白眼,冷笑:“你说她去前线做什么?” “亏她还是你未婚妻呢,你连她的行踪都不清楚?” 赵溪语气明显有些吃味。 但林江年眉头却皱的更深:“她何时去的?” “为何京中没消息?” “自然是瞒著所有人去的。” 赵溪开口,当日李縹緲来找过她,告诉了她要去前线的事情,这件事情没有透露出去。毕竟,若是此事提前透露出去,必定会引起无数人的反对。 没有人会愿意將国家大权交到一个女子手上,更何况是最重要的兵权,有心之人必定会暗中阻拦。 如今这朝中,背地里支持三皇子一党的可不少。 因此李縹緲此次是秘密前往前线,带著天子密詔前去接管兵权。 除了赵溪之外,知晓她行踪的人恐怕很少。 就连林江年也没收到消息。 说著,赵溪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至於她去前线做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此话一出,林江年沉默。 他静静消化著这个消息,縹緲去了前线? 她去前线做什么? 这个问题几乎在一瞬间,林江年便有了答案。 都是聪明人,他自然能猜到縹緲心思。 前线许王军借三皇子之名行清君侧之举,气势如虹,导致朝廷镇压军这边士气低落,前线节节败退,防线一再被叛军撕扯。 若是等到前线溃散,许王军一路南下攻破京城。到时候,一切就都来不及。 纵使临王府再强势,恐怕也无力回天。 李縹緲前往前线,必定是去振奋士气的。当然,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藉此机会,掌管兵权,树立京中威信。 一旦等李縹緲在军中有了威信,掌管了王朝兵权。到时候,就算再有人反对,也都无济於事。 想到这,林江年嘆了口气。 他的確想到了这种可能,没想到她已经付之行动。更没想到,这次林江年回到京城,竟然还见不到她。 “她一个人去的?” 林江年问起。 “还带走了锦绣安寧。” 赵溪瞥他一眼,“怎么?捨不得了?” 林江年逐渐回过神,倒也不是捨不得,只是有些惋惜,同时也有点担心。 当然了,的確也捨不得。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正想说什么时,却见黑暗中,一双幽幽的眸子正盯著他。 很明亮的一双杏眸,清澈而盈盈,但此时却蕴含了许多情绪。 “嘖,又吃醋了?” 林江年回过神来,见她如此模样,这不跟个怨妇似的。 “谁吃醋了?”赵溪矢口否认。 “那这空气怎么感觉酸酸的?” “是你太臭了,脏兮兮的,你下去,別弄脏我的床……唔,你干什么?” 没等赵溪说完,便又被一道身影扑倒,然后压在了身下。 “快闻闻,我臭不臭?” “臭……唔唔……你……耍流氓……” 没等赵溪再骂出口,林江年已经低头准確无误的亲上她的嘴巴。 这吐出冷冰冰无情字眼的小嘴,一如既往的软。 在一连串长久的亲吻后,唇分,赵溪呼吸愈发紊乱,浑身逐渐变得酥麻。 她红润的脸颊上满是羞恼,伸手忍不住锤了锤他:“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了?” 林江年低眸,看著眼前这张泫然欲泣的绝美白皙脸庞,挑眉:“等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欺负!” 黑暗中,赵溪注视著林江年神采奕奕的眼神,怔神了片刻。下一秒,她反应过来转身想跑:“我不要!” 可她才刚有动作,又被林江年一把拉入怀中。 “想跑?” “你,放开我……我不要!” “晚了,还记得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吗?昨晚让你跑了,今天可別想再跑!” “我,我……你,再等等……” “等不了了!” “唔……不行,你,你先等等……” 赵溪语气紧张,脸色更緋红,再没了之前的半点冷静。心中又羞又慌,眼见身旁这狗男人那滚烫的气息不断传来。 明显感觉自己今晚可能难逃一劫的赵溪整个人被一股无名状的情绪灌满,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挣扎的力度也变得无力。 不过,她却还是强撑著挡在林江年身前,胡乱的找著藉口:“你,你別……” “我还没沐浴……你,你让我先去洗乾净身子!” 赵溪试图寻找藉口脱身,她意识到眼下需要冷静一下。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眼下真当面临时,她还是忍不住慌乱。 “没事,不用洗,很乾净。” “不行,脏……” 略有些洁癖的赵溪自然不能忍受,坚持咬牙。 听到这话,林江年低头看向怀中的赵溪,见她正咬著下唇,坚持著要去洗个澡。 那双柔弱的眸光中泛著紧张和羞涩不安的情绪。 至於是真的去沐浴,还是想跑路就不得而知了。 眼见林江年似乎听进去了,赵溪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肯定不跑,你先……” 赵溪还没说完,便被林江年打断。 “正好,我也还没洗澡,那不如一起?” “嗯?啊?” 话还没说完的赵溪,冷不丁听到林江年兴奋的语气,抬眸,便见林江年眼神底闪耀著炙热的精光。 一起洗?! 赵溪脑袋一片空白,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口,便感觉整个人突然被抱起。她下意识搂住林江年脖颈,整个人悬空,抱出了床铺。 紧接著,林江年抱著她往外走。 这一下,赵溪是真的反应过来了! 这狗男人,来真的?! “你,你放我下来!” 赵溪拼命挣扎,脸色滚烫羞红,急的不行。 虽然已经在这狗男人面前解衣宽带过,甚至连更羞耻的事情都已经帮他做过,可要说一起共浴……这赵溪无论如何都还接受不了。 但林江年却已经坚定念头想法,抱著赵溪兴冲冲往浴房跑去。 要跟这位赵大小姐来一次紧张刺激的鸳鸯浴! …… (本章完) 第779章 我是你的人了 “哗啦啦!” 浴房內,雾气繚绕。 被林江年强行抱来此地的赵溪蜷缩在他怀里,死死搂著他的脖子,无论如何都不肯下来。 那双藏匿於裙摆之下,被林江年大手托起的修长美腿还在试图进行著最后的挣扎反抗,隨著摆动而上下晃动。 赵溪脑袋埋进林江年怀里,脸蛋火烧般滚烫羞红,乾脆装死。 “还不下来?” 林江年低头看了眼怀中。 “不下!” 赵溪的声音羞恼而带著一丝赌气。 “你不下,那我可把你丟进去了?” “你敢?!” 赵溪语气一紧,伸手用力掐了掐他,红著脸慌张道:“你,你出去……” “我,我自己洗!” “说好了一起洗的。” “谁跟你说好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你不愿意吗?” “我不愿意!” “反对无效。” 林江年直接宣判赵溪的反对无效,来都来了,都到这一步了,自然不可能退缩。 他还没跟这位赵大小姐一起洗过澡呢,尤然记得上一次在浴房与赵溪坦诚相见,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情趣? 此时浴房內雾气繚绕,在热气腾腾的环绕下,赵溪感觉呼吸逐渐有些急促。 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四周缺氧导致她思绪变得有些缓慢,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没法跑了! 这狗男人本就喜欢不讲理,特別喜欢欺负她。今晚落在他手上,估计是没法跑了。 想到这里,赵溪已然有了心理准备,怕是今晚得被…… 不过,即便如此,赵溪依旧还是想挣扎一下。 “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赵溪轻咬著下唇,神情可怜兮兮:“要不,你先洗?” “不用那么麻烦,一起节省时间。” 赵溪:“……” 对视上林江年那灼灼火热盯著她的目光,赵溪呼吸更乱了。 她知道,今晚怕是『难逃一劫』。 不满足这狗男人,怕是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赵溪心头微微颤了下,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涌上心头,继而蔓延全身。 使得她身躯微微颤慄,有些酥软,使不上劲来。 她幽幽的瞪著林江年,半响后才咬著下唇:“你,放我下来。” 听到这话,林江年这才將赵溪缓缓放下。脚刚落地,赵溪明显感觉双腿有点发软,站立不稳。 她连忙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心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胸口的心跳却十分不爭气的剧烈跳动,让她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只能瞪著这狗男人,以此来缓和心中的紧张情绪……不想被他发现,落入下乘。 “你,盯著我干什么?” 赵溪试图色厉內荏,板著脸。 林江年则肆无忌惮的欣赏著她此刻的神情模样,又不忘提醒一句:“再不洗,水要冷了!” “你……” 赵溪一咬牙,羞恼的瞪他:“转过去!” 既然反抗不了,赵溪也不挣扎了。 同时,她自己心里也隱约对即將未知要发生的事情多了几分惶恐,几分不安,但同时,却也同样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期待? 不过,要让她主动当著这狗男人的面解衣宽带,赵溪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而林江年自然也清楚这点,今晚能到这一步,已经是意外惊喜。他自然没有逼的更紧。 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来,逐渐打开这位赵大小姐的心扉,继而解锁更多的姿势和场景…… 於是,林江年很乾脆利落的转过身去。 “好了,我保证不看你。” “哼!” 身后传来赵溪没好气的语气,都到这个时候了,看和不看又有多大的区別? 不过,见林江年乖乖转过身去,赵溪心里倒鬆了口气。 她平復了下心情,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了林江年几眼,確定他背过身去没有偷看,这才犹豫了一会儿,下定了什么决心,有些紧张地缓缓伸手,解开身上衣裳。 她的动作很慢,也有些轻颤,明显极度紧张。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停下动作,很缓慢又小心翼翼的解开腰带,散落的衣衿缓缓落下,雪白的肌肤,缓缓褪去外衣,接著是內衬,肚兜…… 热气瀰漫的浴房內,几乎遮掩了视线,空气中瀰漫著的香气使得空气流通缓慢。 林江年的听觉极为敏锐,虽然没有转身,但能听到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浴房內极为明显。 那衣物褪下的动静,像是轻佻般触动林江年的心绪。即便不回头,他也能通过声音的动静,分辨出赵大小姐何时脱的外衣,又是何时脱的肚兜。等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消失,林江年便能確定……脱完了! 此刻间,他身后的那绝美女子定然是一丝不…… 正当林江年想著时,身后传来入水的哗啦声。动作很快,也有些激烈。 林江年转过身,浴池边已经不见赵溪的身影,余留下那刚褪下的衣物放在池边架子上。 而瀰漫著热气的池水中,水面上冒出了一个脑袋。被浸湿凌乱的青丝之下,露出一张緋红的脸庞,眼神闪躲,不敢与林江年对视。 褪下衣物后的赵溪,將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浴池中,让热水將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站在岸边的林江年,还真有些什么都瞧不见。 水面上,唯独露出那个小脑袋,以及偶尔浮出水面,若隱若现的雪白香肩。 但这一幕,却更让林江年兴奋。 尤其想到此刻池水下的赵大小姐已然一丝不掛,林江年瞬间上头。 池水中,此刻的赵溪紧张至极,心头思绪说不上来的紊乱。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在这狗男人面前主动坦诚相待,当初上一次虽然也是在此,但那次是个意外。 而这一次,完完全全是她主动。 再联想起接下来即將发生的事情,赵溪呼吸更乱。抬眸间,见站在岸上的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盯著自己。 哪怕什么都没说,但赵溪也能明白过来……这狗男人,想吃她! 而此刻的她,不正好就是剥光了的小绵羊似的? 赵溪本还想再说两句什么,找回点场子来。可还没等她开口,便见岸上的狗男人迅速有了动作。 岸上的那个狗男人,突然开始脱衣服。 而且,速度很快! 等到意识到什么,赵溪本能的想要转过身去,不去看这一幕。 可那狗男人太快了! 赵溪脑子才刚反应。 “扑通!” 伴隨著一声重物落入水面的声音,掀起池水中巨大浪。林江年一头钻入浴池,紧接著,如同鱼入大海般迅速贴近。 十分灵活,动作极为迅速。 等到赵溪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自己那藏匿浸泡在浴池中的雪白身躯,顿时涌入一股热浪將她包裹。 赵溪羞嚇的伸手捂在胸前,试图想要挡住住视线,但无济於事。反而她这羞涩欲拒还迎的动作,更显得诱人。 隨著靠近,在雾气瀰漫之下,林江年目光洞穿了池水,准確无误將眼前这具雪白的身躯尽收眼底。 白! 白的耀眼! 美! 美的惊艷! 饶是如今內力深厚程度,已然名列一流高手行列的林江年,此刻间体內的气息不免也在剎那间有些动摇。 他目光灼灼的盯落在赵溪身上,此刻蜷缩在池水边的赵溪犹如一只可怜兮兮,无助的被剥了皮的小绵羊似的。 可怜兮兮,却又白的诱人。 在水面波澜荡漾下,那雪白的娇躯,颤颤巍巍的肌肤若隱若现。 赵溪被盯的极为不自然,羞慌的想要后撤躲避,可此刻浴池中她无路可退,刚有所动作,便被林江年一把拉入怀中。 浴池中,二人坦诚相见。 肌肤紧贴。 滚烫的气息,像是要將赵溪整个人融化了似的。 她慌张的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可嘴巴刚张开,下一秒,便被一个炙热的吻堵住。 “唔……” 挣扎力气极小,几乎本能性的推搡了下后,便没了气力。 紧接著,便是一个持续良久的深吻。 交织,沉浸。 昏黄光线下,瀰漫著雾气的浴池中,两具身躯紧贴热烈激吻。 赵溪思绪逐渐沉沦,但却还本能的记著什么。在良久后,唇分之际,她急促著呼吸,整个人没了力气,藉助水面浮力,无力的在林江年怀中。 软绵绵的。 心中那股羞慌的情绪愈发强烈,她语气羞恼,有气无力质问:“不,不是说好沐浴的吗?” “你,你在干什么?!” 质问的语气,像是想要找回场子。 “这不是在沐浴吗?” 林江年低头看著此刻这张泫然欲泣,美的惊艷的脸庞。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依旧还在嘴硬。 但这勉强嘴硬的模样,却给她此刻的模样平添了几分情趣。 此刻的赵溪,凌乱湿漉的青丝,一头乌黑稠密的长髮半飘落在水面上,露出白皙的脸庞,肌肤娇嫩,红唇湿润,鼻息香气扑鼻,露出充满紧张和不安的神情,都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两人目光对视,赵溪那美眸中的羞嚇难掩,可她目光却也灼灼著,就这样盯著林江年,有些痴痴。 而后,不等林江年再有什么动作,赵溪突然主动贴近,亲上了林江年。 搂著他的脖颈,闭上眼眸,动作生疏,但却很认真热情。 赵溪的突然主动,让林江年有些意料未及。 但隨即,更兴奋了。 又是良久,直到感觉怀中的身躯已然瘫软,没了一丝气力。 才传来赵溪有气无力的声音:“好,好了,我真的要沐浴了……” 说著,赵溪试图推搡著离开。 但没成果。 林江年低头看著她:“没事,我帮你洗。” “你……” 热气熏的赵溪整张脸通红,她紧咬著下唇,有气无力但却没好气:“你,你那是洗吗?” “不是吗?” 林江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心,沉甸甸的。 难道他洗的还不够乾净? 他可是很认真,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洗了好多遍,爱不释手呢。 “下流!” 赵溪试图移开目光,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也懒得反抗了。 此刻间,四周气氛已酝酿到了极点,空气中瀰漫著曖昧气息。 赵溪呼吸愈发急促,抬头瞥了他一眼,脑袋枕靠在他肩头,张开银牙,在他肩头用力咬了一口。 看似很用力,但对林江年却不痛不痒。 不过,林江年还是装做出了很疼的样子,倒吸一口凉气。 “好哇,你还咬我?” “看来是还没教训够!” 林江年低头看去,却见赵溪正盯著他看。 这一次,没有了先前的任何羞涩,有的,是那灼灼而炙热的目光,因动情而迷离的眸光,就这样看著他。 “林江年。” 她轻唤了一声,声音很轻,像是呢喃,又像是深情的念著心上人的名字。 “你,喜欢我吗?” 她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林江年有些猝不及防。 他对上赵溪的目光,那迷离而深情的眸子中,好似有什么闪烁著。 此刻间,林江年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喜欢。” 林江年的回答很坦诚,也很认真。 “有多喜欢?” “非常喜欢。” “你会拋弃我吗?” “不会。” “真的?” 林江年望著她,轻声而又郑重:“我经常骗人,但从来没有骗过你。若是有违此言,那就让我一辈子不举……” 好恶毒的誓言! 没等林江年说完,便被赵溪伸手捂住了嘴。 “你不举了,那我怎么办?” 赵溪下意识低眸瞥了一眼水面,又快速移开视线。 脸色更泛红。 而后,她望著林江年的脸庞,轻声道:“她们都说,男人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这个时候答应的所有承诺,都不过是一时衝动,只是为了得到女人身体而脱口而出的鬼话?” 林江年正要开口反驳,又被赵溪阻止打断,她凝望著林江年,眼眸中好似有什么明亮精光,神采奕奕:“不过,我愿意相信你。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变心,会不会拋弃我,我都认了!” “今晚,我是你的人了。” 轻声呢喃说完,赵溪缓缓闭上眼睛。 “亲我。” “要我。” “……”(本章完) 第780章 求饶也没用 第780章 求饶也没用 “亲我。” “要我。” 这两句话,无疑瞬间点燃此刻气氛。 浴池中,林江年双手搂抱撑扶著少女细腻柔滑的腰肢,低头望著眼前这张出水芙蓉精致的脸庞,正盈盈的望著他。此刻间,他毫不犹豫地再度狠狠亲了上去。 很用力,仿佛要將她整个人融入自己身体內。 “哗啦啦!” 伴隨著水面波澜荡漾,哗啦啦的水珠不断落下,二人身躯展露瀰漫著雾气的空气中。 身子骤然悬空,赵溪本能地绷紧那双白皙的大长腿,夹紧在林江年腰间,才让自己没有掉下去。 如同一个树袋熊似的,悬掛在林江年身上。 只不过,此刻画面却显得十分『唯美』。 晶莹剔透的水珠不断滑落,水池面上泛起阵阵涟漪。瀰漫的热气,逐渐让林江年感觉到水渍的气息。 往日窗外晴空万里,今夜却逐渐下起了雨。 雨逐渐越来越大,哗啦啦地落下,这场雨不知从何时已经开始,似乎下了许久。 京城外,那被大雨冲刷过的官道上,残留著雨水混合著泥土般的稀泥,浇盖在道路两边被雨水浸泡的稀疏杂草上。 如此大雨,林江年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此刻间,浴池中瀰漫的雾气不断扩散,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间,铸就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倾盆大雨。 “哗啦啦!” “……” 后半夜,窗外大雨逐渐停歇。 京城之外,那不断被行走过的官道上留下一片狼藉泥泞。 赵溪没了一丝气力,无力地蜷缩在林江年怀中。 林江年一只手抱著她,一边动作温柔的替她清理身子。赵溪闭著眼,紧紧搂著林江年的脖子,脑袋埋在他胸口,任由他折腾。 林江年动作缓慢而又温柔,在清理乾净后,扯过旁边浴巾,包裹住她雪白娇躯。而后抱起她起身出了浴房,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 此刻的赵溪,浑身上下没了一丝气力,但那双美眸却神采奕奕,她注视著林江年的动作,看著他如此温柔细心的动作,心中羞涩而又欢喜。 直到林江年的目光视线投视过来时,她这才有些羞的赶紧移开视线。隨后,林江年紧跟著轻车熟路的跳上了床,钻进被子。 “啪嗒!” 轻挥手,房间內陷入一片漆黑寂静。 林江年顺势將旁边的赵溪搂入怀中,此刻的赵溪浑身无力,静静地蜷缩在他怀中,感受著那久违的安寧。 心中,还有一抹恍惚的感觉。 便是如此滋味么? 好像没有想像中说的那么好? 不过,好像也不差? 赵溪闭著眼,细细体会,很难形容。 此刻尘埃落定,她心中反倒坦然安心了不少,也没了以往那般患得患失。 不过…… 应该说些什么呢? 此刻间,赵溪脑海中回想的,是接下来该如何跟这傢伙相处。 通常结束后该说些什么? 还是说,该做点什么? 赵溪脑海中,无端浮现起小月之前在她耳边不断碎碎念的话语。 她突然抬眸,看向旁边的林江年。黑暗中,两人眼神对视。 “怎么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注视著眼前这张略显凌乱却又美的惊艷的脸庞,红润未散,那成熟的女子韵味展露无遗。 “你,会拋弃我吗?” 赵溪突然开口。 学著像其他女子那般,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本来没打算问,但总归感觉要问一下,这样才符合流程? 听到这话,林江年乐了,將她往怀中搂了搂:“你觉得我像是会喜新厌旧,拋弃你的人吗?” “这可不好说。” 赵溪撇嘴。 “万一你就是呢?” “这你大可放心,我只可能喜新,但绝对不会厌旧。” 赵溪:“……” 这话乍一听好像还挺真诚,可细细一想,这哪说的是人话? 当著她的面说喜新? “咋的,又看上谁家小姑娘了?” 赵溪瞥他一眼。 “嘖,语气都变了。” 林江年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这就开始了吗?” “不行吗?” “行,当然没问题。” 才刚要了人家身子,不管赵大小姐此刻有任何脾气情绪,林江年自然该顺著。 摸了摸她还略显湿漉漉的秀髮,林江年轻声开口:“头髮还没干,我帮你擦擦吧?” “嗯。” 林江年起身,拿来毛巾帮赵溪轻轻擦拭,同时运转內力,匯聚於手心上,轻轻烘烤著。 “人形吹风机!” 这对內力的掌控要求极高,寻常高手不能对內力收放自如,就很容易產生波动,继而误伤。 能施展出强劲的內力很重要,但同时能收拢更重要。 林江年在李縹緲的传授指点下,早今非昔比。 在吹乾一头乌黑秀髮后,赵溪整个人神清气爽,在休息过后,身子也逐渐恢復些许气力。 “怎么样,还疼吗?” 听到林江年关切的语气,赵溪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你说呢?” “我已经很温柔了……” “你闭嘴。” 赵溪撇嘴,不让这傢伙继续说下去。 隨后,不知想到什么,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突然有些黯淡:“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听到这话,林江年一愣,將她搂入怀中:“怎么突然这么说?” 赵溪眼眸微垂,轻声开口:“我这算不算是,抢了好姐妹的男人?” “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赵溪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没脸没皮!” 说著,赵溪又愤愤地伸手掐了他一把:“你的未婚妻在前线奋战危险重重,你倒好,还有心情在这里……” 赵溪本想狠狠谴责一下这狗男人,可话到嘴边又反应过来,这不是连她自己一起骂了? 毕竟那女人在为了国家赶往前线付出,而她却在背后悄悄摸摸跟她的未婚夫睡觉……一想到这个念头,赵溪心中便有些愧疚。 但紧隨而来的,便是一股难以言明的刺激感。 这让赵溪忍不住反思起来……她好像是个坏女人? 听到赵溪突然提起縹緲,林江年也嘆气道:“我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你知道就好!” 赵溪轻哼了一声,这才又想到什么:“你会去找她吗?” 去前线找李縹緲? 林江年沉默犹豫了下,轻摇头:“我不能去。” “为何?” 赵溪刚问出口,便又反应过来。 他的身份,的確不適合出现在前线。 会很危险。 “不过,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去见她的。” “时机成熟?” 赵溪抬眸望著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不对,是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赵溪如何聪明?哪里看不出来? 她一直感觉李縹緲和这狗男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但一直没探查出来。 今晚,赵溪又问了出来。 而这次,林江年倒没有再隱瞒,他点头:“的確有。” “好哇!” 赵溪情绪立刻上来了,当即睁大眼睛,正要坐起身来。 “嘶!” 动作幅度大了些,她俏眉微蹙,有点疼,但还不忘质问道:“还不快如实招来?” “赵女侠冷静,我什么都招!” 林江年一边轻轻安抚著她,一边笑著开口:“这次她跟我一起去临王府时,达成了一个协议计划。” “什么协议计划?” 林江年搂著怀中的赵溪,一双手不安分的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缓缓划过,一边轻声將事情原委道来。 在此之前,林江年並没有打算將此事告知赵溪。 此事事关重大,林江年没有轻易透露给任何人。知晓此计划的除了临王爷,李老前辈,以及纸鳶等少数人之外,就几乎再无外人。 即便是赵溪,林江年也不敢保证,大半年不见,他与赵溪之间的感情是否经得住考验。 毕竟此事若提前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但今晚之后,在察觉到怀中的赵大小姐对他的心思想法,察觉到这位赵大小姐对他毫无保留的爱意和情绪后,林江年也没有再隱瞒。將他与李縹緲之间的计划缓缓道出。 而赵溪在听完后,愣了许久。 就连林江年的手已经肆无忌惮地深入也似乎没察觉到,抬眸盯著林江年,眼眸中满是惊愕:“所以,你们是打算……扶持她?!” “这,能成吗?!” 此刻间,赵溪震惊不已。 她没想到,林江年和那个女人竟要干一件这么疯狂的事情? 可在冷静下来后细细一想,似乎也不无可能? 好像对於如今大寧王朝的处境而言,那女人似乎的確是最合適的选择? “你们,竟然瞒著我这么大的事情?!” 在冷静下来后,赵溪语气变得愤然。 “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 “要不是今晚,你是不是没打算告诉我?” 赵溪盯著他的眼睛,没好气道。 林江年轻咳一声:“你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要是泄露了可就完了。” 赵溪瞥他:“那你怎么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当然不怕了!” 林江年笑嘻嘻的搂著她。 “少嬉皮笑脸,別摸了!” 赵溪用力拍了拍他的手,没好气道。 不过,脸上的確没有多少情绪。显然赵溪也知晓此事事关重大,换成是她也不敢轻易泄露。 因此,並没有太生林江年瞒著她的气。 “哼,看不出来你们还密谋了这么大的事。” 虽然没什么情绪,但赵溪还是幽幽瞥了他一眼:“你们不愧心有灵犀有默契,天作之合吶,倒是显得我像个外人了?” “说什么丧气话呢?” 林江年低头在她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你也可以参与进来。” “我怎么参与?” “若是有你爹的支持,那我们的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林江年开口,赵相身为三朝元老,如今在朝堂之上权势滔天。若能有他的鼎力支持,李縹緲登基之路就再无任何阻碍。 “好哇,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赵溪仿佛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你跟我说这些,是想骗我爹是吧?” “哪能是骗?” 林江年理直气壮道:“眼下都是一家人了,说什么两家话?” “谁跟你一家人了?” 赵溪瞥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不过,你得先去搞定我爹再说。” 说著,赵溪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要是让我爹知道,绝对饶不了你。” “为何?” “你说呢?” 赵溪眼珠儿一转,瞥他一眼,“忘记跟你说了,今晚我爹喊我过去,说要给我安排一门婚事!” “什么?!” 林江年睁大眼睛:“老登他敢?!” “他给你安排什么婚事?!” “谁知道呢?” 赵溪眼眸中的笑意更明显,语气却幽幽著:“谁让人家没人要?年纪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人老珠黄了哦~” “谁说你没人要?” 林江年自然知道这女人故意这么说,顺势接话茬:“我这不是在这里吗?” “你?” 赵溪瞥他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 林江年开口:“等回头有空,我就去找你爹提亲。这次回临江城之前,我一定带你走!” 此话让赵溪心头微跳动了下,她强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你行吗你?” “我爹要是知道是你骗走了他女儿,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又不怕!” 林江年死猪不怕开水烫,“论起来,你爹见到我,还得向我行礼呢?” “呦,临王世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呢?” 赵溪阴阳怪气。 听到这话,林江年顿时忍不住掐了掐她。 “你……” 赵溪顿时羞恼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刚才问我行不行吗?” 林江年凑到她耳边,似笑非笑:“行不行,你不是已经体会到了吗?” “我,没有!” 赵溪面红耳赤,移开视线:“你,別耍流氓!” “这怎么叫耍流氓?” 林江年笑眯眯:“今晚长夜漫漫,时间还长呢,我等著跟赵姑娘彻夜长谈。” “不,不行!” 听到这话,赵溪娇躯一紧,察觉到旁边那目光灼灼,不怀好意的视线,心头悬起。 刚才在浴池,她的確已经深深体会到了,眼下身子还酥软,使不上劲呢。 尤其是在发觉身旁这狗男人有抬头的跡象,赵溪连忙想拒绝:“我,我不来!” “那你求我?”林江年笑眯眯的盯著满脸通红,有些窘迫模样的赵溪。 “你……” 赵溪咬牙,这混蛋,还想让她求他? 休想! 赵溪移开视线,但很快察觉到林江年靠近。 “不……唔……” 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又被堵住。 这次,求饶都没用了! 包裹在赵溪身上的浴巾不知何时散落,赵溪紧闭双眸,素手紧捏,身躯不安地微微扭动著。 林江年低头,动作愈发轻车熟路。 深冬尚未到,梅已然开了第二次! …… 昨晚写了个番外,怎么写都不满意!刪刪改改,最终还是写入正文中完整点。 (本章完) 第781章 天子的猜测 清晨,天色蒙蒙亮。 昨晚后半夜,京中下了一场大雨,深秋雨水混杂著寒风凌厉吹拂,今日一大早起身时,室外气温骤降。 小院外,小月裹了裹身上新袄,忍不住呼了两口气,空气中縈绕著热气。 这天气说变就变,明明昨天还好好的,突然下了这么场大雨,天气变冷了。 看样子,要入冬了。 小月心中感慨,一边如往常般迈步进入小院,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日常。 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小月每日要负责照顾小姐起居,別看她年纪虽小,但在赵府內下人中颇具威信,做事极为灵巧。 一边有条不紊的指挥院中丫鬟做好照顾小姐起居时的准备,一边张罗后厨去做小姐喜食的早膳。 赵府后院內,丫鬟下人们一如既往的忙碌著。 而后,小月依照往常的时间点来到小姐房外,静静等候。 自家小姐的生活极有规律,每日辰时左右起身,洗漱后用膳更衣,几乎雷打不动。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但今日已经过了辰时,小姐房间內依旧没有动静。小月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催促。 毕竟,自家小姐偶尔偷懒也很正常。 可今日不知为何,小月一直在门外等了快一个时辰,小姐房间依旧没有动静。 小姐还没有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月不免有些觉得奇怪,也有些担心,小姐今天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起来? 正当屋檐下的小月犹豫著要不要敲门唤醒小姐时,一直安静的房间內终於有了动静。 房门缓缓推开。 “小姐?!” 小月惊喜抬眸上前,下一秒,脸上笑容顿时怔住。 隨即面露愕然:“殿下?!” 小月的视线中,出现了林江年的身影。 穿戴整齐的林江年,正从赵溪房间內出,瞧见门口的小月,衝著她露出一个和善笑容:“小月,早啊!” 阳光明媚的笑容,俊朗的模样,出尘的气质,一时让小月怔神,半响没反应过来。 “早……” 小月下意识开口,但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 不是,殿下怎么又从小姐房间內出来? 昨天如此,今天又是这样? 可小月明明记得,她昨晚一直守在外面,直到半夜都根本没有看到殿下回来找小姐? 殿下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小月有点懵,但很快意识到。这么说来,殿下昨晚又是在小姐房间里度过? 又睡一起了? ……难怪小姐今天还没起身! 脑海中瞬间浮现脑补出了诸多的念头的小月脸色泛红,低下脑袋,又小心翼翼试探:“殿下,我家小姐呢?” 说著,小月还忍不住往房间里悄悄瞥去。 “你家小姐还没起来,让她再休息休息吧。” 昨晚累的不轻,林江年內力浑厚,自然没什么影响。但赵溪並不会武功,身体素质自然比不上林江年。 这不,认怂了! 昨晚她倒是一开始还很嘴硬,不服输,但后面还是乖巧老老实实的求饶认错。 最终,林江年大获全胜。 在这方面,林江年经验丰富,专治嘴硬。 直到今日早晨天快亮时,疲惫不堪的赵溪才沉沉睡去,眼下正睡的香甜。 林江年特地叮嘱门外的小月不要打扰赵溪休息,又提及他要出去办点事,不確定什么时候能回来,让她等赵溪醒来后转告一声。 叮嘱过后,这才离开。 等到林江年走后,小月站在小姐房间门口,满脸纠结,但目光却忍不住好奇地偷偷往房间里瞄。 殿下让她不要去打扰小姐休息,可她却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看这情况,昨晚怕不是情况很激烈? 正当小月在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房间內突然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小月?” “小姐?!” 小月顿时抬眸,惊喜道:“小姐你醒了?!” “进来吧。” 赵溪的声音很轻,似有些沙哑,像是使用过度。 小月这才快步走进房间,一边偷偷打量四周,试图找寻什么蛛丝马跡。 不过,周围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痕跡。直到小月走到屏风后,小姐床前时,这才瞧见自家小姐模样柔弱,蜷缩坐起身来,看上去有些虚弱。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怪异的气味。 小月形容不上来。 视线中的小姐正蜷缩在床上,身上裹著被褥,遮掩了身躯,她髮丝凌乱,目光怔神,但那张精致的脸庞却红润满面。 这才对嘛! 小月心中感慨。 昨天自家小姐一切如常,完全没有半点跡象,这让小月怀疑过殿下是不是不太行。今天小姐的这副模样,才像是原本该有的反应模样。 看这情况,昨晚的『战况』恐怕比她想像中更要激烈。 “小姐……” 瞧见这一幕,小月心头是既羞涩又兴奋,忍不住悄悄凑近旁边,小声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感觉怎么样?” “……疼吗?” “小!月!” 赵溪抬眸瞪了她一眼,红著脸咬牙。 小月赶紧道歉,嘿嘿一笑:“小姐,奴婢这不是好奇嘛?” 说著,小月眼珠儿忍不住乱瞥:“所以,小姐你昨晚真的跟殿下,已经……?” 听到小月的问题,赵溪心中也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羞意涌上心头。 她脸色泛红。 昨晚究竟干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感觉很疯狂! 她竟能做出那般疯狂的行为! 这让赵溪很是气恼,尤其是昨晚那狗男人故意非要欺负的她求饶才满意。可她自己也偏偏不爭气……还真就求饶了! 那还是她吗? 自己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赵溪脸色滚烫,所以她早就醒了,但一直在装睡,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傢伙。 昨晚之后,总归是要面临现实的。万一那狗男人趁机嘲笑她怎么办? 哪怕是再理智的女人,在初次经歷过这些时,也容易变得患得患失。 此刻的赵溪,便是处於如此状態! 而林江年起身离开,给了赵溪冷静下来的空间。面对小月好奇的提问,赵溪脸色微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月眼睛亮晶晶,正要再继续追问细节时,赵溪瞥了一眼门外,问起:“他去哪了?” “殿下说要出去一趟办些事情。” 赵溪若有所思,她倒是没有再问那傢伙去办什么事,只是问及:“他还说了什么?” “殿下说可能会晚点回来,至於什么时候不確定。” 小月將刚才殿下的叮嘱复述了一遍。 “哼,他倒是跑的快!” 虽然林江年不在,让她免受尷尬羞耻的处境。可那傢伙把自己丟下离开,赵溪还是得要背后蛐蛐他一下。 “对了,这件事情不许说出去。” 赵溪又想到什么,警告了小月一句:“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来过。” 小月心中有数,拍著小胸脯保证:“小姐你放心,奴婢这个人嘴最严了!” 赵溪这才放下心来,又感觉身上有些粘糊很不舒服。 “去备热水,我要洗洗身子。” 赵溪微红著脸,咬著牙挣扎著从床上起身。 刚有所动作,一阵酸疼袭来,赵溪娇躯轻颤。 “小姐?!” 小月连忙赶紧上前搀扶,而赵溪则是咬著下唇,美眸羞恼:“那混蛋……” 小月自然瞧出是怎么回事? 看这情况,自家小姐昨晚被殿下折腾的挺惨啊? 殿下可真厉害! 確定小姐没什么大碍,小月顿时又笑嘻嘻的凑到小姐耳边轻声道:“小姐,没事,等殿下回来后,小姐你再好好教训教训殿下……” “最好是『榨乾』殿下,让殿下知道您的厉害,报仇雪恨……” “小!月?!” 赵溪声音当即提高,恼羞成怒。 “小姐我错啦!!” “……” 清晨时分。 皇宫大开。 一道黑袍身影孤身骑马来至宫门外,经由南门禁军处畅通无阻入宫,一路疾步,来到养心殿。 “陛下!” 殿內。 照顾天子的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开口:“密天司魁首陈常青求见。” 养心殿內,李辞寧脸色微白,缓缓抬眸,摆手:“让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一袭黑袍,英姿颯爽的陈常青面无表情走进养心殿內。 他目不斜视,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属下参见陛下!” “陈爱卿,请起。” 李辞寧声音平静,语气温和。 “多谢陛下!” 陈常青起身,隨即目不斜视稟报:“属下按照陛下的吩咐,近日派人潜查京城內外,抓获大量来自北方许王府叛军的探子。同时,属下也查获京中不少官员与许王府叛党有染,请陛下过目!” 说著,陈常青便將早已收集准备好的情报递上。一旁的太监总管接过,隨后呈到了李辞寧身前。 李辞寧目光平静,翻阅著桌上的情报,默然不语。 殿內,陷入诡异的寂静,没有一丝声响,唯有李辞寧翻阅情报的动静。 压抑的气氛,在殿內不断瀰漫。 直到良久,李辞寧將手中情报盖上。 “果然是朕的好臣子,朕的好子民啊!” 李辞寧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多了一丝冷意,那威压在瞬间压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常青低著头,一言不发。 李辞寧眯著眼睛,脸色很不好看。 自许洪起兵谋反后,京城的局势不容乐观,背地里不少官员和世家暗中都跟北方有染。只是李辞寧没想到,那背后跟许洪接触的官员竟然如此之多。 整个朝堂上的两面派数不尽数,一边向他尽忠,一边背地里与北方联繫。 更甚至,密天司的暗查之下,还查到不少官员暗中向许王府透露京中情报。 “陛下息怒,身体要紧!” 一旁的太监总管满脸担忧开口。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摆摆手,隨即低眸,看向殿下的陈常青:“陈爱卿,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李辞寧瞥了一眼桌上的情报,语气低沉。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李辞寧很少露出如此冷漠一面,自他登基后,一直採取怀柔政策,分化拉拢朝中各方势力。虽受三皇子一案牵连,被满门抄斩的官员不在少数。但相比於那些铁血帝王,他的手段终究还是仁慈了不少。 但眼下,面临著生死存亡关头,身为帝王,他自当不能再心慈手软。 殿下,陈常青瞬间明白领悟天意,低眸,语气低沉坚定:“陛下放心,属下定当不负所托!” 说罢,陈常青起身,准备恭敬离去。 刚要离开时,又被李辞寧喊住。 “陛下,可还有別的吩咐?” 李辞寧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打量著。 但不知为何,陈常青却感觉这双眼眸极为犀利,那看似柔和的目光,蕴含深意。 陈常青面色如常,身为密天司魁首,他如今是天子当前的红人,受天子宠信,也是与这位天子接触最多的下属。 外界传言,当朝天子性格软弱,不堪大任。但在陈常青看来,这位天子手段虽温和,但绝不是什么草包无能之君。 此刻间,不知为何,陈常青心头有种异常感。 半响后,李辞寧缓缓收回目光,平静道:“陈爱卿,最近京中除此之外,可还有別的什么动静?” 陈常青道:“如今京中谣言四起,但民间依旧安定。属下派人潜伏民间舆论,但凡有任何放肆谋逆之辈,属下都会第一时间抓获,还请陛下放心。” “陈爱卿对朕忠心耿耿,朕甚欣慰。”李辞寧语气感慨。 “为陛下分忧,乃下属本分。” 李辞寧笑道:“若是人人能与陈爱卿这般忠心,朕又何愁北方那乱臣贼子作乱?” 他语气感慨,夸讚著陈常青的忠心。 可越是如此,陈常青就越感觉不对劲。 这位天子,似乎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在当夸奖了陈常青一番后,殿前的天子,突然像是不经意,隨口提起。 “朕听说,南方许王府的那位临王世子,这些日子又北方入京了?” “不知陈爱卿,可知晓此事?!” 此话一出,陈常青心头猛然一颤。抬眸间,殿前,身穿龙袍的青年天子,正目光温和的看著他,面带微笑。 但陈常青的心中,却骤然掀起滔天巨浪。 ……(本章完) 第782章 落网的二人,逐渐清晰的真相 第782章 落网的二人,逐渐清晰的真相 寂静的养心殿內,空荡荡,縈绕著一股说不上来的寒意。 太监总管缓步来到李辞寧身旁,为陛下披上外衣:“陛下,当心著凉。” 这老太监语气温和,充满担忧。 李辞寧並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注视著殿外,不知道想著什么。 半响后,他收回眸光,瞥了眼桌上的情报:“你怎么看?” 老太监佝僂著身子,弯腰垂眉:“老奴不知。” “说说看吧,朕不怪你。” 一旁的老太监还是缄口,见陛下望著他,老太监的腰更弯了些:“陛下,老奴只知照顾陛下,其余事务一概不知,陛下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你还跟朕耍上小聪明了?”闻言,李辞寧笑了一声。 “老奴不敢。” 见他不开口,李辞寧也没有再强迫,他抬眸看向殿外,不知道想著什么。 半响后,他喃喃自语:“朕的这个天子,当的可真失败啊!” 一旁的老太监听见了,但依旧没有开口。 “算一算时间,縹緲也快到了吧?” “不知前线那边,情况如何了?” 半响后,大殿內,传来李辞寧低沉的声线。 “希望,朕不会成为那个让天下百姓陷入动盪,民不聊生的昏君。” “咳咳咳……”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 皇城外。 陈常青从养心殿出来时,后背已然一身冷汗。他目光如常,但眼神底的惊意掩饰不住。 他深呼吸一口气,眺望著远处宫门,脑海中回想的,还是刚才陛下的那番话! 陛下,恐怕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而更让陈常青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密天司明明身为天子的鹰爪,本应是天子身边最近的亲信。可如今殿中的那位天子,却能不经过他密天司之手,便能得知临王世子的下落。 这才是最让陈常青细思极恐之处! 这意味著,这位天子除了密天司外,还有別的隱藏在暗中的鹰爪。 而更重要的是……天子对他產生怀疑了! 想到这,陈常青脸色变幻莫测。 刚才天子看似不经意的提起,便是对他的一种敲打! 密天司知晓临王世子的动向吗? 自然是清楚的。 此次林江年入京虽低调,但不可能瞒过所有人耳目,更何况是密天司? 早在林江年一行人抵达京中附近时,密天司便收到了消息。只不过,此事陈常青並没有上报。 他早將此事压下! 而今日陛下突然提起,是对他的敲打,也是对他的警告! 更甚,恐怕那位天子已知晓他与临王世子之间的事。 作为密天司魁首,天子身边的近臣,却跟藩王世子走的近,这无疑是犯了大忌。 只不过,让陈常青意外的是,天子只是对他一番小小暗示敲打,却並无任何其他的警示。 这让陈常青觉得有些反常,百思不得其解。 陈常青皱著眉头思索,不得结果,也没有再想。 他深深看了眼身后皇城,隱匿眼神底的深邃,转身离去。走出宫后,宫门外不远处,早有数名密天司的高手等候多时。 “魁首!” 一名密天司高手快步走到陈常青跟前,低声凑到陈常青耳边说了什么。 陈常青的眼眸底闪过一丝精光:“你確定?!” “千真万確!” 这名密天司高手沉声道:“属下无意间调查得知,这京城之內,还有另外一股势力的存在……” “这股势力藏的很深,来歷不明,並且似乎与宫中有关……” “同时,还牵扯上了南方的那位临王世子……” 说到这里时,这名密天司高手语气压的很低,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宫门。 陈常青眼神底迸发一丝精光:“查到他们下落了吗?” “幕后之人没有现身,不过属下查到其中几人的踪跡,如今就在京城內……” “……” 京城,临街东路的一处茶楼。 一夜之间,京城进入深秋寒日,气温骤降。 茶楼內,相比以往十分热闹了不少。 在顶楼,临街的天字雅间內,临窗位置,坐著两道身影。 许仲山整理著身上衣衫,脸上露出温和充满笑意神情的目光,含情脉脉的看向对面。 在他对面位置,坐著一位妙龄女子。 生的一张姣好的面容,衣著如京中世家的大家闺秀,倒也有那么几分姿色气质。 不过,这张看似还不错的脸上,眼眸底却始终洋溢著几分傲然,以及些许高高在上的姿態,正淡然的打量著对面的许仲山。 正是胡瑶! 为了帮助林江年,接近胡瑶,將这女人查清楚,许仲山豁出去了。 他决定牺牲自己的身体,而他也不负所托,在这两天的相处下,这位胡家大小姐对许仲山明显產生了不小的兴趣。 或许是觉得许仲山生有一张还算俊朗的脸庞,亦或者是许仲山舔狗般的姿態,让胡瑶来了兴致。 她在京中的追隨者也不少,但那些大多都是一些紈絝世家子弟,要么长得不行,要么脾气性格有问题,要么,就是那方面不行。 至於眼前的许仲山,则是胡瑶在京中这一圈中,目前看下来还算顺眼的一个。 长得不错,一表人才,那方面行不行倒是有待商榷。不过听说此人从小习武,身体素质相当不错,想来也差不了。 至於此人的身世……的確一般。 林家老爷子失势后,许家一落千丈,在京中没什么权势,自然配不上她。 不过,胡瑶也没想过会嫁给许仲山。 她不过是看在这傢伙还算顺眼,暂时找的一个玩物。至少目前这个玩物对她百依百顺,胡瑶很满意。 “你確定,赵溪与临王世子有染?!” 此刻,茶楼內。 听到从许仲山口中说出这个秘密的胡瑶明显有些惊愕,兴奋,她目光灼灼,闪过一抹精光:“他们两个人,有一腿?!” “正是!” 许仲山目光严肃,认真点头。 这消息是林江年特地叮嘱要他泄露给胡瑶的,以此来博取对方信任。 在得知这消息后的胡瑶,显然十分兴奋! 而这一切,早被林江年算中。 胡瑶一直对赵溪眼红嫉妒,一旦她得知这个消息,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想利用此大做文章。 而提供此消息的许仲山,自然成为了胡瑶的首要人选。许仲山便能藉机,更进一步获取胡瑶的信任。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听说临王世子经常去找那位赵家大小姐……” “这足以证明二人关係不简单!” 还別说,一开始许仲山也怀疑那赵小姐是不是跟临王世子有什么不正经的关係。 可后面一琢磨,要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係,殿下怎么会轻易让他將这件事情说出来? 而如今殿下能如此坦然將此事说出,足以证明殿下身正不怕影子歪,殿下恐怕与那赵家小姐清清白白。 是他想多了才对! 而得知这消息后的胡瑶,脸色不断变换,半响后,她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赵溪啊赵溪?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忠贞烈女呢?” “没想到,原来也不过是个想男人的贱货!” “还没成婚,就把別的男人带回去廝混。” “平日里在京中装的清高,瞧不上任何人,原来不过是权势不够啊?一看到是临王世子,就眼巴巴的往上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胡瑶心中自认为抓住了赵溪的把柄,心头畅快不已。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可太重要了,一旦传出去,看她赵溪还怎么办? 堂堂赵相千金,跟临王世子有染? 等她將这消息公之於眾,昭告天下,看那女人日后还有何脸皮装高冷? 这一次,她势必要让那女人身败名裂! 对面,当察觉到胡瑶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冷笑,许仲山不由得心中一寒,忌惮不已。 这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那眼神底透露出来的凶狠令人毛骨悚然。 “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正当胡瑶开口,想要利用使唤许仲山对赵溪下手时。门外,猝不及防响起敲门声。 “谁?” “是我们。”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许仲山一听,顿时听出是那日与胡瑶在一起的两个神秘男人。 胡瑶脸色微变,下意识扭头看向许仲山,见许仲山神色如常,她心中微鬆了口气。 隨即起身,来到门口,开门。 门外,出现的正是前两日那与胡瑶有染的神秘男子。 还没等胡瑶来得及开口,两名神秘男子脸色阴沉:“出事了!” 话刚说出口,两名神秘男子便瞧见雅间內的许仲山,顿时脸色一变,凶狠杀意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他怎么在这里?!” “他不重要!” 胡瑶回头看了一眼许仲山,冷声道:“你在这里等我。” 许仲山点头:“好。” 胡瑶快步走出雅间,与二人来到走廊尽头,“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不是让你们没什么事,別来找我吗?万一被发现了……” 胡瑶语气有些不耐烦。 此事早已过去,她不想再与这二人有过多交集,以免惹火上身。 没想到,二人今日又突然招来。 “出大事了!” 两名神秘男子打断了胡瑶,低沉道:“我们被密天司盯上了!” “什么?!” 胡瑶一惊,猛然抬头看向两人:“密天司怎么会发现你们?你们与密天司不是……” “密天司魁首陈常青与我们有恩怨,他死盯著我们不放,我们兄弟二人行踪已经暴露,必须要赶快离开京城。” 此刻,两人脸色极为难看。 在京中暴露了行踪,意味著他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二人没有给胡瑶再继续追问的机会,沉声道:“我们二人需要银钱,再给我们二人准备车马,借你们胡家商队护送我们二人出城离开。” “这不行!” 胡瑶当即拒绝:“万一连累了我胡家怎么办?!” 其中一神秘男子阴沉著脸色:“我们一旦被抓,你们胡家更得完蛋!” “你觉得,临王世子会放过你吗?” 此话一出,胡瑶脸色顿变惨白。 她咬牙,眼神底闪过一丝忌惮,犹豫之后,一咬牙:“行,我可以帮助你们跑路,但你们绝对不能透露任何与我胡家有关的事!” “以后,也不要再回来!” “这个你放心,我们二人这次离开后就远走他处,绝不会再踏入京中半步” “行!” 胡瑶点头:“你们二人先前去城东,那边有我胡家的商队,稍后在那边集合,越快越好。” 两名神秘男子对视一眼,点头,转身离开。 而胡瑶快速调整了下情绪,迈步回到雅间。 房间內,许仲山起身,瞧见胡瑶脸色不太好看,连忙关心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一点小事!” 胡瑶冷著脸沉声道:“我得回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 许仲山开口,又赶忙解释:“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多说。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危,送你回家。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能帮一帮忙。” 见许仲山態度真诚,语气诚恳,胡瑶犹豫了一下,点头:“行,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一开始胡瑶的確对许仲山很是提防,也处处试探著此人。不过许仲山表现出那对她情深义重的模样,不似作假。 这让胡瑶心中信了不少,也有些窃喜。 眼下突发状况,她的確有些慌了神。听到许仲山的话,本能下意识的让他跟著。 反正不让他进胡府,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於是,胡瑶领著许仲山转身离开茶楼,准备离开。 就当二人刚走出茶楼,来到大街上时。突然,前方街头上传来一阵譁然。紧接著,有数道黑袍身影从街头掠过,快速从远到近,靠近。。 街上百姓行人纷纷让路,目光忌惮,指指点点。 “密天司的人?!” 许仲山瞧了一眼,视线中前方快步匆匆掠过的数道黑袍身影,步伐沉稳,气息凝重。 正是密天司的捕快! “他们这要去干什么?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许仲山面露疑惑,有些不解。 密天司这是有什么大动作了吗? 而一旁的胡瑶瞧见这一幕时,脸色顿时骤变,没了一丝血色。 …… (本章完) 第783章 撇清干係 这一列密天司的高手从街头掠过,街边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但並没有感到惊讶。 隨著北方许王府谋反,京城这几个月来陷入动盪,人人自危,三天两头能瞧见朝廷的人在城中大肆抓捕反贼。 因此,今日密天司出动如此多的高手神色匆匆掠过,並没有引起太大鬨动。 然而,出现在街边的胡瑶,脸色却骤然大变。 “胡姑娘,你怎么了?” 一旁的许仲山瞧见她的脸色不对,当即意识到什么。 先前在茶楼內,那两个神秘男子匆匆赶来找胡瑶,行踪鬼鬼祟祟,嘴里还说这齣事了……莫非,与密天司有关? 许仲山心中猜测如此,但並未声张,而是露出疑惑而又担忧的神情看向胡瑶。 “没,没什么事!” 此时的胡瑶儼然有些慌了神,但还是强自镇定。 但心中早已慌得一批。 这些人,显然多半是衝著那二人去的。 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为何会被密天司的人发现? 万一真被抓住了,会不会牵连到她? 想到这,胡瑶明显有些坐不住。 “我,还有点事!” 胡瑶深呼吸一口气,脸色难看,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许仲山发现什么秘密了。 眼下情况似乎比她想像中更要严峻。 胡瑶看向密天司眾人离开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胡姑娘,我与你一同!” 许仲山见状,连忙迈步跟上。 与此同时。 “砰!” 一处荒凉的小院內,院门被骤然撞开。紧接著,数道密天司高手鱼贯而入,直逼院中房间。 当两名密天司先锋逼近房间门外时,伴隨著一声『砰』,房门受到什么重物撞击,轰然倒飞出去。 门口两名警惕的密天司先锋当即拔刀,將飞出来的房门挡下。倒退两步,下一秒,房间內两道身影从中快速闯出。 正是刚才在茶楼內见过胡瑶的那两名神秘男子! 此刻,两人脸色极其难看。 在意识到被密天司盯上时,二人便感觉到不妙,当即就想抽身赶紧离开京城。 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密天司的人,出现的比他们想像中快得多。 此刻间,当二人从房间內闯出来时,便瞧见数道密天司的捕快出现在院中。 黑袍凌厉,那密天司独有的服饰使得空气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二人脸色阴沉,对视一眼,施展內力,纵身一跃,试图想要从院中突围。 然而,二人才刚纵身跃起,从院中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出现了数道刀气,铺天盖地而来。 二人脸色大变,提刀抵挡。 “砰砰砰!” 隨著刀气纵横落下,才刚跳跃起的二人瞬间被击落在地。 落在地上的瞬间,还没等二人来得及运气,四周数柄长刀便已然落在二人脖子上,瞬间將二人控制,动弹不得。 此刻间,二人眼神惊骇,绝望不已。 密天司这些捕快配合的实在是太过於默契,明明这些人武功並不高,可他们精湛的配合下,却让他们二人看似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在被长刀抵在脖子上的一瞬间,二人身上便被点了数处穴位。二人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隨即被密天司高手绑起,带走。 动作乾脆利落,只短短瞬间,便一切尘埃落定。 在將二人抓捕后,密天司的高手便迅速后撤,丝毫不拖泥带水,不一会儿,除了两三个处理善后之人外,其余人迅速撤离。 就在小院外的街头巷子口,瞧见这一幕的胡瑶,脸色彻底没有了一丝血色。 她虽没瞧见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瞧见密天司的人撤退时,抓走的那两个人……分明就是那二人! 完了! 那二人落网了! 这一刻,胡瑶感觉天旋地转,一股恐惧情绪骤然从她心头涌现。胡瑶身躯摇摇欲坠,差点没摔倒。 “胡姑娘,小心!” 耳边传来许仲山关切的语气,许仲山一步上前,搀扶住她:“胡姑娘,你先別担忧,有事慢慢说。” “你……” 胡瑶回过神来,这才瞧见跟在旁边的许仲山,此刻她神情变得惊疑不定,一方面对许仲山依旧有所防备,但另一方面,这几天许仲山的表现,以及此刻出大事后,陪在她身边的许仲山,给了她些许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她正要说什么,便见许仲山语重心长道:“胡姑娘,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许仲山看了一眼密天司眾人离开的方向:“他们二人虽然被抓,但不一定会牵连到胡姑娘。眼下,胡姑娘倒不用太过於担心,事情还有迴旋的余地。” 胡瑶脸色变幻了下:“你,你知道了?” “猜到了!” 许仲山嘆气:“在下也不傻,刚才那二人急匆匆来找胡姑娘,显然出了什么大事。眼下密天司行色匆匆,胡姑娘你又如此担忧,显然出事的是他们二人……” 胡瑶怔神。 还没说什么,便听到许仲山又开口建议道:“胡姑娘,眼下他们二人被抓,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他们二人救出来。” “没用的。” 胡瑶摇头:“救不了!” 他们二人既然与密天司魁首不对付,落入密天司后,想出来很难。 “为何?” 许仲山问起。 “他们……” 胡瑶下意识要开口,猛然想到什么,又闭嘴了:“没,没什么!” 许仲山看了她一眼,並没有继续追问。 “那如今,胡姑娘是担心会被他们二人牵连?” 胡瑶脸色难看,咬牙,显然如此。 “胡姑娘別太担心,我也会替胡姑娘想办法。”许仲山开口保证。 听到这话,胡瑶猛然抬头,盯著他:“你有办法?!” “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强。既然胡姑娘担心被他们二人牵连,眼下他们二人被抓后,势必就有可能供出胡姑娘你来。” 听到这话,胡瑶脸色彻底没了血色。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一旦被供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胡姑娘也不用太担心,毕竟那只是二人的一面之词。” 许仲山冷静分析:“眼下胡姑娘要做的,便是处理乾净与他们二人之间的往来证据,再將先前所有留下的证据痕跡处理乾净……哪怕他们二人招供出胡姑娘,胡姑娘只需要一口咬死不承认,密天司也无济於事。” “以胡姑娘的身份,就算是密天司没有证据,仅靠证词,也不敢对胡姑娘怎么样!” 许仲山的这番话,明显有弱化密天司的存在。 別说是密天司只有证词口供,就算是没有任何证据,密天司想要抓她一个世家大小姐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胡瑶显然没想到这点,眼下已方寸大乱的她,在听到许仲山的分析后,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听著许仲山的分析,眼睛逐渐重新亮了起来。 是啊! 只要自己不承认,他们就算招供了又如何? 自己早已將证据全部都消除乾净,撇清了一切关係……只要一口咬死不承认,他们又能如何? 想到这,胡瑶心中镇定了不少。 “你说的有道理!” 胡瑶深呼吸一口气,“他们没有证据,就跟我没关係。” 许仲山看了她一眼,试探道:“那胡姑娘与他们二人来往的证据可消灭乾净了?若是被查出来,也恐怕会惹上麻烦。” 听到这,胡瑶脸色微变。 当初的证据线索早被清理乾净,但与那二人之间的往来,却还没那么容易处理。 想到这,胡瑶镇定了不少,咬牙:“还没有!” “我现在就去处理掉!” “胡姑娘,我与你一起!” 眼见胡瑶离开,许仲山连忙开口:“在下不才,也能帮上胡姑娘的忙。” 此刻芳心大乱的胡瑶,听到许仲山的建议后,心中已然安定不少。因此,在许仲山提及要与她一起时,胡瑶几乎没有多少犹豫,便点头答应。 这个时候,身边多个人帮忙,总好过她一人! …… 城东,一处不引人耳目的小宅院內。 宅院內。 胡瑶从一处房间內拿出不少书信內容,来到院中。 院子里,生著一堆篝火。 胡瑶將这些书信丟入火中,看著书信被烧光,她心中不安的情绪也逐渐安定。 这是她与这些人往来的书信,只要把这些东西解决掉,就再没人有证据能证明她与此事有关。 只要她不承认,就没人能奈何的了她。 想到这,胡瑶心中大定! 再扭头时,见许仲山正蹲在院中,正帮她烧著书信,眼神中多了几分满意神色。 这傢伙,倒还让她挺满意的! 长得一表人才,会说话,脑子也不蠢。关键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对自己不离不弃,也並未慌了阵脚,这让胡瑶高看了他一眼。 留这么一条舔狗在身边,的確能帮她处理很多麻烦。 若非是他许家没落,否则胡瑶指不定还真能瞧上他。 只可惜,许家如今不过只是个没落的小家族,毫无根基势力。这样的世家,註定入不得她的眼。 不过…… 胡瑶打量著许仲山,眯眼若有所思,不知想著什么。 “胡姑娘,信已经全部烧完了!” 而这时,许仲山已经將书信全部烧完,他对这些信件的內容极为好奇,知晓此事一定有秘密。但在胡瑶的眼皮底下,许仲山並不敢明目张胆,生怕被发现什么端倪。 胡瑶彻底放下心来:“你办的很好。” “多谢胡姑娘夸奖!” 许仲山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真诚的笑容,又欲言又止:“胡姑娘?” “怎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仲山在犹豫纠结良久后,才终於好奇问道:“胡姑娘与那二人究竟是什么关係?又怎么会招惹上密天司?!” 此话问出口,胡瑶眼神底闪过一丝精锐。 许仲山当即意识到自己失言,这女人警惕心太强。 他当即又连忙补充道:“那二人瞧著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胡姑娘千金之躯,怎会与他们二人有交集?难道胡姑娘是受了什么胁迫,被他们二人陷害威胁?” “还是说,其中有什么误会?” 许仲山的话,又让胡瑶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沉声道:“算是吧。” “我跟他们二人不熟。” 胡瑶开始撇清关係。 “原来如此。” 许仲山自是满脸相信的模样,点头道:“他们二人被密天司带走,恐怕凶多吉少。眼下,胡姑娘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许仲山看似关心的话语,却刻意提及,又让本就不安的胡瑶,心中愈发忐忑。 她皱著眉头,脸色依旧微沉,哪怕已经处理掉所有的证据,可她总还是不安。 密天司的人,怎么会突然找上来? 难道是……已经被发现了? 意识到想到这个念头,胡瑶心中就更忐忑。她有些坐不住了,在犹豫纠结了许久后,终於一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胡瑶迈步转身离开。许仲山站在原地,並没有跟上去。 看著胡瑶离开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等到胡瑶离开后,许仲山这才缓缓从袖中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刚刚在替胡瑶烧信时,趁她不注意时,许仲山藏了一封。 他拆开手中的信件,低头看了几眼。就这几眼,许仲山瞳孔猛地一缩。 骤然抬头,眼神底满是惊骇! …… 京城,翠微居。 这是一座低调,却又奢豪的府邸。 院中景色宜人,四周装饰奢豪。屋檐之下,小桥流水,亭廊林立,可见此地主子非富即贵。 此刻间,胡瑶匆匆赶来,出现在门口。 她被门口侍卫拦下,在检查过后放行。胡瑶快步走进院子,来到最里面的一处院子里。 房门微开,门口守著两名气息內敛,武功不俗的侍卫。 而在房间內传来阵阵鶯鶯燕燕的声音,女子娇柔的撒娇,以及男子得意的笑声。 胡瑶站在门外,深呼吸一口气,咬著牙。低头恭敬,脸上没了往日的任何半分骄纵。 似毕恭毕敬,以及几分忐忑不安的情绪。 房间內,一名侍卫快步走近,低声对房间內正坐在主座塌前,搂著怀中绝色女子的男人,弯腰恭敬道:“殿下,胡瑶来了!” “……”(本章完) 第784章 胡瑶与六王爷 第784章 胡瑶与六王爷 房间內鶯鶯燕燕,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胭脂香气,与四周萎靡的场景呼应,一副沉溺纸醉金迷的景象。 臥榻前,半躺著一位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这男子气宇轩昂,眉宇间散发著几分散不去的阴霾。 可即便如此,依旧遮掩不住这男子身上的那股贵气。 他神色慵懒的靠在臥榻上,半眯著眼睛,脸上浮现著淡然的神情。在他身侧两旁,蜷缩著两名衣著暴露,容貌精致的绝色女子。 正一左一右的贴靠在他身旁,那衣领微开,雪白被挤的微微变形。 除此之外,四周还有不少鶯燕,皆目光眼红的看著这一幕。 直到侍卫的出现,凑到男子身旁,恭敬地说了什么。原本躺在臥榻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眉宇间泛著一抹光泽。 “让她进来吧。” 声音淡然。 “是。” 侍卫匆匆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进来吧!” 隨著一声没有感情的通知,门外的胡瑶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往日张扬放肆的她,今日却极为谨慎,脸上没有半分放肆。她走进房间,无视四周那注视而来的目光,弯腰恭敬开口:“见过六王爷!” 此刻,房间內,臥榻上的六王爷搂抱著怀中两名女子,大手不安地摩挲著:“何事?” 语气不冷不淡。 “王爷……” 胡瑶犹豫不决,看了一眼四周房间內的场景,沉声道:“出事了!” 此话一出,臥榻上的六王爷动作似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下。 隨即,他目光底闪过一丝精光。 “都出去吧。” 他淡淡开口。 房间內,其余的女子皆向胡瑶投去不善的目光。不过,她们也不敢造次,纷纷起身离开房间。 很快,房间內安静下来。 只剩下胡瑶以及视线中的这位六王爷! 不知为何,当察觉到这位六王爷的目光盯落在她身上时,胡瑶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毛骨悚然感。 就像是,被什么怪物给盯上了一般。 “王爷?” “过来。” 六王爷语气不冷不淡。 胡瑶对视上六王爷的眼眸,心头微颤,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走上前,来到这位六王爷跟前。 刚走近,正要开口。 胡瑶便感觉自己手腕被抓住,紧接著,六王爷猛地一用力,胡瑶站立不稳,整个人跌入六王爷怀中。 胡瑶身躯猛地一颤,“王爷?!” 胡瑶正要开口,六王爷的大手已然落在她身上,快速在她身上抚摸游走。 动作很粗鲁,也很用力。 那粗糙的手感,生疼的力气,差点没让胡瑶疼出声来。 胡瑶心中一股恐惧情绪涌现,但却不敢反抗。浑身紧绷,只能任由六王爷如此轻薄。 六王爷目光漠然,像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他搂抱著怀中的胡瑶,手上的力度不减反增,隔著衣裳用力揉捏。 很用力,像是在宣泄玩弄著什么玩物。 胡瑶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但只能强自忍住,根本不敢发出不满的声音来。 这位六王爷,绝对是个疯子! “王爷,出,出事了……” 胡瑶声音颤抖,试图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六王爷目光漠然,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顺著衣裳下摆口深入。胡瑶浑身猛地一颤,眼睛睁大。 “说吧。” 耳边,响起了六王爷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 胡瑶浑身紧绷,身体那股不適和恐惧感蔓延全身,她强忍住心中情绪,低声道:“他,他们……被密天司的人带走了……” “好像,好像已经暴露了……” “王爷……啊……” 胡瑶颤抖著声音,惶恐不安。 哪怕已经消灭了所有的证据和线索,但胡瑶依旧担心会暴露牵连到她。不得已,犹豫再三,她还是来找到这位她最不想见到的六王爷。 见到这位六王爷,她知道会面临什么,但胡瑶不得不这么做。 可当胡瑶刚解释说完时,便感觉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疼痛,疼的她一抽搐。 眼前的六王爷,根本就没把她的死活放在眼里。胡瑶低眸看去,对上一双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 “谁暴露了?” 此话一出,胡瑶心头涌现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我,我不知道……” “王爷,绝对不,不是我!” “他们,他们……” 此刻,胡瑶只能赶紧將自己的关係撇清,这跟她一点关係都没有,她完全是被牵连,无妄之灾。 “哼,都是废物!” 六王爷的声音冰冷而充满不屑,他眼神底,闪烁著什么精光:“密天司何时抓的人?” “就,就在今天……” “谁抓的?” “好像是,是密天司的魁首……” 六王爷眼神更沉了些,他没有再开口,不知道想著什么。 胡瑶忍住心头和身体的不適:“王爷,我们要,要赶紧想办法……万一他们招供將我们暴露出去,那就完了。” 听到这话,六王爷瞥了她一眼:“这与我有什么关係?” 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神,让胡瑶心头猛地一颤,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六王爷,这是撇清了干係? 是啊! 这件事情,六王爷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过。他一直都是藏在最后面,运筹帷幄的那个人。 哪怕最后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他头上。 就算真的怀疑了,又有谁会相信?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堂堂六王爷! 哪怕这位六王爷在京中极为不显眼,甚至一直被人忽视,可他依旧是王爷。 谁敢找他的麻烦? “王爷……” 胡瑶的声音颤抖著,紧张不已:“您,您之前不是答应过……” “哦?” 六王爷挑眉,瞥她一眼:“我何时答应过?” 此话让胡瑶脸色更为难看。 何时答应过? 六王爷的確没有亲口答应,可她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六王爷的示意? 胡瑶面如死灰,她预感到了不妙。要是眼下六王爷撇清干係,拋弃了她,那一旦出事,她可就完了。 到时候,她和胡家势必会成为最大的替罪羊。 想到这,胡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王爷,你,你不能拋下我啊……” 胡瑶眼神底满是恐惧哀求之色:“我,我可是一直对你忠心耿耿。” 她胡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她胡瑶能如今在京中有如此风光的地位,都离不开这位六王爷在背后的支持。 正因如此,她才会鋌而走险的替六王爷办事。可一旦失去了六王爷的庇佑,到时候,她绝对会死的很惨。 “是吗?” 六王爷看著怀中满脸恐惧的胡瑶,那因害怕而容失色的脸蛋倒別有一番滋味。 他伸手捏著她的脸蛋,像是玩物般似的玩弄著。 胡瑶只能眼睁睁看著,丝毫不敢有阻拦。 “放心,还查不到你头上。就算有密天司插手,也无济於事。” 六王爷语气淡然,欣赏著这张恐惧的脸庞。 听到这话,胡瑶眼睛微微亮起:“真的?” “你在质疑我?” “不,不敢!” 胡瑶连忙低下头去。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哪怕密天司查过来,你也会毫髮无损。” 听到这话,胡瑶惊喜的抬起头,可刚抬头,便对上六王爷炙热的眼神,胡瑶心头一颤,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那,就得看你有多听话了。” 六王爷的语气淡然,意味深长。 胡瑶浑身猛地一颤:“王爷……” “嗯?” 胡瑶似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惊恐和慌乱神情。半响后,她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底,逐渐流露出一丝嫵媚的风情。 “我,一定会很听王爷的话……只希望,王爷能保护我和胡家的周全。” 六王爷瞥她一眼:“不用我教你吧?” 胡瑶紧咬著下唇,脸上浮现一抹羞红,她挣扎著站起身子,望著眼前半躺在臥榻之上,犹如帝王之姿模样的六王爷。 深呼吸一口气,將一抹垂落下的鬢髮撩至耳后,隨后咬著下唇,缓缓蹲跪下。 房间內,气氛变得愈发萎靡。 六王爷身子后仰,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 “很好,你还是那么乖!” 六王爷讚嘆的语气传来,像是夸奖。 “放心,你这听话,我肯定捨不得你出事。密天司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著,六王爷淡然道:“来人!”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角落里。 瞧见此刻眼前这一幕,目不斜视。 “去趟密天司,解决那两个人,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们闭嘴!” 六王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是。” 低沉的声音响起,很快,这道身影又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消失不见。 感受到这一切的胡瑶,心头猛然放下。不知是这羞耻的一幕没有被人看到,还是因为不用担心暴露。 可还没等胡瑶来得及鬆口气,紧接著,她的下巴就被捏住,被往后猛地一抽,紧接著被六王爷一把抓起,抓入怀中。 “撕拉!” 衣襟被三王爷暴力撕扯开,胡瑶惊呼一声,语气羞涩,下意识想要捂住。 却见六王爷冷冷盯著她,胡瑶动作一僵。 “上来!” 六王爷的语气不容置疑。 胡瑶紧咬著下唇,眼神底流露出一丝屈辱。 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还是乖巧听话的坐到了六王爷身上。 …… 傍晚时分。 胡瑶迈著一瘸一拐的脚步,从翠微居走出。 她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悄无声息地经过旁边的小巷子。 她轻捂著胸口,像是遮掩著什么。低著头,快速走过。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瞧见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以及那眼神底流露出的屈辱和不甘。 直到,她刚走出小巷时,前方视线中,不知何时早有一道身影站在那儿,像是等候多时。 胡瑶猛然抬头。 下一秒,视线中便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你?!” 胡瑶愣住了。 就在她前方视线中,许仲山不知何时站在树下,正静静看著她,像是等候多时。 胡瑶先是愣神,紧接著,慌乱地情绪从她心中升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很慌乱。 就像是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幕,突然被人瞧见。而那人,还是她一直以来都瞧不起的舔狗。 那种慌乱紧张和羞耻感瞬间再度將她包裹,胡瑶脑袋一片空白。要是今日之事传出去,日后她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那些世家权贵子弟,可还会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瑶的语气,明显有些慌。 她下意识的偷偷整理身上衣裳,可任由她怎么整理,那被扯坏的衣襟都难以遮掩,以及她身上那留下的痕跡,都暴露说明著什么。 於是,胡瑶恼羞成怒,她愤然的想说些什么,將许仲山赶走。 然而,许仲山的目光却很平静。没有一丝別的什么波澜,反而多了些许嘆息。 “委屈你了。” 声音很平静。 然而,却在胡瑶心头升起惊天巨浪。她浑身猛地一颤,有股什么情绪从心头骤然涌现。 呼之欲出! 她强自忍住了,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是来嘲讽我的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小姐好得很,不需要你来可怜!” 她强自想要掩饰镇定,但语气和慌不择言还是出卖了她。 她很慌! 更羞耻! 面对胡瑶的质疑,许仲山神情依旧很平静,没有太多波澜。 甚至,他都没有更多的解释。 只是望著视线中身形狼狈,眼眶泛红,紧咬银牙露出羞恼之色的胡瑶,平静开口:“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胡瑶心头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心弦,她身躯再度猛地一颤。 隨即,她扭开脑袋视线:“用不著!” “你给我滚,本小姐不想见到你!” 胡瑶语气愤怒开口,隨后,她昂首挺胸,快步迈步走开,像是没事人一样。但在经过许仲山身旁时,却还是不经意的下意识遮掩。 而许仲山却也什么都没说,望著胡瑶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默默的跟了上去。 傍晚时分,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在街头巷子里。 寒风轻抚。 捂著胸口低头走在前面的胡瑶,察觉到了身后跟著的许仲山,她心神颤抖。 这一刻,一股说不上来的委屈和酸楚情绪在一瞬间將她掩埋。 …… (本章完) 第785章 可怜之人 胡府。 胡瑶迈著一瘸一拐的步伐,回到了府上,门口的下人快步上前:“小姐?!” 下人,自然是瞧见自家小姐狼狈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胡瑶没有回答,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府外不远处,许仲山站在那儿,静静看著她,一言不发。 胡瑶心神一颤,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移开视线。 而府上下人瞧见这一幕,顿时猜测到什么! “小姐,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了你?!” 门口的几名侍卫和下人盯上许仲山,目光不善:“我们这就替您教训他。” 侍卫下人正要动手,被胡瑶喊停。 “住手!” 隨即,胡瑶没有回头,径直地回到府上。 许仲山站在原地,看著胡瑶背影消失的方向,以及门口虎视眈眈警惕的侍卫下人。 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京城,姜府。 自年初姜老爷子病重后,京城姜家的姜寧康和薑母等人一同返回江南,留下偌大的宅子。 如今姜府仅留下少量的侍卫下人,平日里极为低调冷清。 此次入京,林江年行事低调,但终究需要找个落脚之处安置青青等人。而姜府,无疑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再者,大家都对姜府早已熟识,无论是林青青,林空,亦或者是茉莉风铃那对姐妹,在去年之前都曾在此地住过一段时间。 在得知李飘渺去了北方前线后,林江年第一时间过来找到林青青等人確认此事。 而得知此消息的林青青也十分惊愕,完全没有听说过。 京城內有不少临王府的眼线,但也没人听说过长公主去了前线。这个消息,让人意料未及。 听完林青青的匯报,林江年心中便有了数。 连临王府的情报都没查到这个消息,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晓。李縹緲她这次秘密前往前线的计划,当真瞒天过海了。 意识到这,林江年逐渐放下心来。他先前还担心李縹緲的计划会出什么差错,最终被人算计利用。如今看来,一旦等李縹緲到了前线,掌握军中大权,就不用太过於担心。 无论是李縹緲在民间和军中的威望,亦或者是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武功,都很难再有人能动摇她的地位和威胁她的性命。 不过即便如此,林江年还是修书一封,让林青青儘快送往北方前线。 北方许州边境,许王叛军与朝廷军对峙,战火纷飞。而两军中自然也有不少临王府的暗探。无论如何,李縹緲出现在前线,林江年自然是要时刻盯著她的动向,以防发生什么变故。 有了临王府暗中的协助,才能最大程度保护李縹緲的安全。 林青青也清楚事情的严峻,起身匆匆离去。 另一边,今日的纸鳶並不在姜府,她带著茉莉和风铃这对姐妹出了门,不知去往了何处。 在傍晚天色暗下时,许仲山如往常约定上门。 他出现在姜府侧门,进入府內。 “殿下。” 许仲山来到林江年身前,將今日发生的事情说出。 “殿下,今日我正打算试探胡瑶时,那天二人突然慌张出现……隨后,他们二人便被密天司抓走……” “胡瑶表现的十分慌张不安,那二人与他有著极为密切的关係……” 许仲山將今日发生的事情匯报出,林江年静静听著,脸上却並没有太多意外。 密天司的行动,他早已知晓。 甚至,还是昨日陈常青主动跟他提及。 “如今胡瑶对我很是信任,我今日帮她烧了不少信件。我趁著她不注意,偷偷的留下了一封……” 说著,许仲山將那封皱巴巴的信件交给林江年。林江年接过信,低头看了几眼。 “果然跟她有关係。” 瞧见信上的內容,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笑。 “殿下……” 许仲山则是欲言又止。 “怎么?” “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许仲山神色凝重道:“殿下您遇刺,的確可能跟这个胡瑶有关。但这胡瑶的身后,恐怕还有人……” 不用许仲山提醒,林江年自然也知晓。 这个胡瑶不过是京中一个普通的世家千金,年纪不大,背景也算不上太雄厚。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她与林江年无冤无仇,自然不可能閒著没事找死针对林江年。 想来,这个胡瑶以及她背后的胡家都不过是傀儡,只是被他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但能查到她身上,也证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看来,这次掺和其中的人並不少?” 林江年喃喃自语,微微眯眼,心中的猜测愈发强烈。他望著手中那皱巴巴的信上內容,若有所思。 而一旁的许仲山则又开口道:“今日下午时分,我还看见胡瑶去了一趟翠微居。” “翠微居?” 林江年感觉这地方有些耳熟,仔细一回想:“这地方,什么来头?” 许仲山沉默了下,开口道:“此地,昔日曾是八皇子府邸。” 八皇子? 林江年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一道熟悉身影,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经常跟在当初三皇子屁股后面,耀武扬威的一个小屁孩。 去年林江年还在京城时,与他有过几次衝突。林江年略施小计,把他小屁孩给嚇的不轻。 而在三皇子谋反失败后,那位八皇子殿下胆子都被嚇裂了,之后就再也没敢出门。 他跟三皇子走的很近,生怕会被牵连。但很显然当朝天子仁爱,並没有为难他这个皇弟。在李辞寧登基称帝之后,將他封为王爷,隨后离开京师前往封地就藩。 如今的八皇子,应该称为八王爷了,早已不在京城。那翠微居是他先前的府邸,那如今落在了谁手上? “如今这翠微居在谁的手上,我也不確定,但肯定有问题!” 许仲山回想起今日傍晚时分,见到胡瑶时的模样。当时的胡瑶狼狈不堪,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半分骄傲。 想来,如今这翠微居的背后,势力必定不简单。 “极有可能,如今翠微居背后的势力就是胡瑶的幕后主使,將他查出来,指不定就能查到真相。” 许仲山认真分析开口,经过这两天跟胡瑶的交流相处,许仲山愈发感觉自己离真相越近。 林江年也清楚这点,他很快唤来林空,將此事交给他,让他儘快去查一下如今翠微居的主子。 林空接到命令后,匆匆离去。 而林江年这时又看向许仲山,问起他与胡瑶之事,许仲山便將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尽数说出。 当听到说,胡瑶今日可能经歷遭遇过时,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胡瑶独自一人前往翠微居,待了几个时辰,回来时衣衫不整,走路一瘸一拐……发生了什么,明眼人都能瞧的出。 不言而喻。 而更重要的是,这胡瑶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子。 胡家在京中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尖世家,但也算是有头有脸,能让堂堂胡家大小姐忍受这等『羞辱』,这翠微居背后的势力,恐怕不简单。 想到这,林江年目光微凝。 而后,他看了许仲山一眼:“你怎么看?” 许仲山摇摇头,苦笑一声:“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很奇怪。” “这个胡瑶,好像有点可怜……” 当日在庄园时,许仲山对这位张扬且心肠狠毒的女子並无任何好感。这胡瑶心肠歹毒,对赵小姐嫉妒且痛恨不已,让许仲山十分忌惮。 但今天在翠微居外见到她那般模样,许仲山又突然觉得此人有些可怜。 林江年看他一眼,揶揄道:“怎么?许兄心疼了?” 许仲山面露几分尷尬,嘆气:“绝无此事,只是觉得她这人可恨,但又有些可怜。” 说到底,是他动了惻隱之心。 不过,许仲山自然不是情绪用事之人,分的清楚分寸。 “许兄这两天,可有露出什么破绽?” “应该没有。” 许仲山摇头:“这两天我表现的很好,她对我也逐渐越来越信任,尤其是今天……” 想到自己今天那表现出来的神情与心疼模样,许仲山自己都找不出任何破绽来。他完全詮释了一位弱小之辈对心爱女子爱而不得的那种深情哀伤感,展现的淋漓尽致。 “依照你这么说。” 林江年听著他的分析,若有所思:“或许,咱们可以將计就计……” “將计就计?”许仲山疑惑问起。 “如今,那女人不是对你很信任吗?尤其是今天发生那事后,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林江年抬眸看向他,目光灼灼:“这个时候,就应该再趁热打铁……许兄,不如你再牺牲一下?” 见林江年那灼灼炙热的目光,许仲山顿时后背一凉,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道:“殿下,你,不会是真的要我出卖身体吗?” “若是许兄不介意的话,也不是不行。” 许仲山:“……” …… 翠微居。 夜幕降临。 清冷的房间內,一片萎靡之色。 “王爷?” 门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房间內,六王爷半躺在臥榻上,眯著眼睛,望著窗外夜色。 直到半响后,他才缓缓挣扎著从臥榻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 打开门。 门外,早有侍卫等候多时。 见到王爷出来,都將脑袋深深埋下,无人出声。 “走吧。” 六王爷淡淡开口,率先迈步离开,依旧一瘸一拐。走的很慢,看上去极为不协调。 但瞧见这一幕的侍卫,无人出声。 直到,六王爷走出翠微居,门外停靠著一辆马车,两名姿色上乘的搀扶著六王爷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驶离,而在马车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王爷,临王世子已经来到京城了。” 听到这消息,马车內闭目养神的六王爷猛然睁眼。 “何时?” “属下这两天刚查到,楚江城数日没了临王世子的消息,恐怕早已脱身离开,这两日,我们的人又在京城外发现了临王世子的动向,恐怕不出意外,他已经到了京城……” 马车內,六王爷睁开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低沉,不知道想著什么。 “查一查他的下落动向,查查他来京城做什么!” “是。” 马车外传来应和声。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声音响起:“王爷,那胡瑶那边……” 六王爷眯眼,眼神底锋芒毕露,一抹凌厉的杀意涌现。 “解决掉她,別留活口。” “王爷,那毕竟是胡家之女,若是杀了她,恐怕会引起……” “嗯?” 马车外顿时噤声。 隨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 马车外再没了声响,马车內,六王爷目光阴冷望向前方,整个人身上洋溢著一股说不上来的阴沉,令人毛骨悚然。 …… 夜晚,胡家。 內院。 沐浴更衣过后的胡瑶坐在铜镜前,望著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神情恍惚。 说不上来的情绪,让她有些患得患失。 明明往日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情绪,可今日不知为何,她在回家之后,便忍不住去沐浴更衣,將身上沾染的污秽清理乾净。 她甚至一遍一遍的搓著,將自己浑身肌肤都搓红了,可依旧感觉到很不舒服。 脑海中总会突然想起下午傍晚时分,突然出现的许仲山,以及他那让胡瑶难以形容的目光眼神。 他,是在可怜自己吗? 还是在嘲讽自己? 他,会將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吗? 想到这,胡瑶浑身忍不住颤慄。 她望著铜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很骯脏,下作。 以往,她不是一直如此么? 她从未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甚至常常引以为荣。 她胡瑶多有魅力? 不仅引得京中多少才子权贵的追捧?甚至连那六皇子殿下,不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好像一切都变了? 那所谓的虚荣,好像都是她自己骗自己的假象? 从始至终,她似乎都只是六皇子的玩物……一个有些姿色,能供他取悦,玩弄的玩物罢了! 这一刻的胡瑶,脸色无比苍白。 她就这样在铜镜前坐了很久,直到,寂静的夜晚,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动静。 “谁?” “……”(本章完) 第786章 灭口和信赖 第786章 灭口和信赖 听到门外突然传来动静,房间內的胡瑶一惊,犹如惊弓之鸟般她猛然抬头。 “小姐?!” 这时,门外传来奴婢关切的声音:“小姐,您没事吧?” 胡瑶脸色这才微缓:“我没事,何事?” “老爷让奴婢过来一趟,问问小姐今天发生了什么,为何脸色会那么难看?” 胡瑶深呼吸一口气,恢復平静:“回去告诉我爹,没什么事,让他不用担心。” “是。” 门外传来奴婢的应答,隨后步伐逐渐远去。 胡瑶依旧坐在铜镜前,怔怔地看著铜镜中的自己,目光失神,恍惚间,不知想著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又还有什么事?!” 胡瑶语气有些不耐烦,她心情极度不好,本就低沉,门外烦躁的声响,让她整个人精神极为崩溃。 然而,门外只是轻声敲著门,却並无任何声响回应。 “小翠?还有什么事?不是已经跟你说了……” 有些恼怒的胡瑶站起身来,快步来到门口,伸手就要开门怒斥。 可就在这一瞬间,当胡瑶出现在门口,伸手即將触碰到大门时,她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回过神来。 不对! 门外的动静,不对劲! 小翠已经来过,怎么会去而復返? 而且,为何门外没有回应? 是谁? 一瞬间,胡瑶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愕。 今日那二人被抓捕,胡瑶心头產生极为强烈的不安感。此刻间,这种不安地情绪达到了极点。 “谁?!” 胡瑶猛然后退一大步,目光死死盯著门外,沉声呵斥。 门外,依旧没有回应。 而原本的敲门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胡瑶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有问题! 她眼睛猛然睁开,扯开嗓子便想要呼喊院外侍卫:“来……”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房间大门被重力狠狠撞开,一股刺骨的凉风从门外院子里灌入。 在冷风的刺激下,胡瑶浑身僵硬,发麻!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门外闯入进来! 来者不善! 有刺客?! 这是胡瑶脑海中剎那间浮现起的惊慌念头,她猛地后退两三步,惊骇的盯著来人:“你,是谁?!” 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名黑衣人。 全身裹著黑布,唯独露出一双深邃冰冷,充满杀气的眸子,正死死盯著她。 “来送你上路的人!” 黑衣人声音低沉,沙哑。 胡瑶张嘴,想要吼叫,引起院外侍卫的注意。 可她刚张开嘴,便眼前一晃。黑衣人出现在她跟前,掐住了她脖子。 胡瑶顿时张嘴,窒息之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惊骇! 她拼命挣扎,可他的气力完全没办法跟黑衣人相提並论,任由她无论如何挣扎,始终都没有任何用处。 反而越是挣扎,脖子上那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 “少挣扎了,乖乖受死吧,免受痛苦!” 黑衣人声音冰冷,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瞥见黑色药丸,胡瑶脸上表情更为惊恐。 她就算再傻,也知晓这是什么! 这是想要餵她吃毒药,製造她自杀的假象?! “张嘴!” 胡瑶死死捂住嘴巴,试图想要抵抗。 然而。 “啪!” 黑衣人只是捏著她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微微一用力,胡瑶便被迫张开嘴巴。 眼见黑衣人伸手要將药丸塞入她嘴里,胡瑶无力的挣扎著,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神色。 “什么人?!” 就在这时,刚才破门的动静,终於引起了外的注意,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房间內黑衣人眼神一凝,怎么还有人? 不是已经都解决了吗? 胡瑶作为胡家大小姐,堂而皇之杀了此人未免有些张扬。餵她吃下毒药,悄无声息弄死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为何,会突然有人打扰?! 就在这一瞬间愣神,被掐著下巴的胡瑶,用尽了平生所有的气力,吼叫出声。 “救……命……!!” 含糊而又尖锐的声响,从房间內传出。 话音刚落,黑衣人脸色骤然一变,变得极为凶狠。 而院中听到这声响动静,霎时间,一道身影如雷霆般冲入房间內。 原本已经绝望,呼吸逐渐窒息,脑袋发晕的胡瑶,迷迷糊糊间,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许,许仲山?!” “该死!” 计划突然之间出了紕漏,黑衣人脸色骤变。 院外的侍卫早已经被解决,今晚此地应当已经没有任何暗哨。原以为天衣无缝,能完美弄死这胡大小姐,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却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打乱了他的计划。在愤怒涌现的一瞬间,黑衣人眼神底杀意骤现。 此子,必须死! 下一秒,黑衣人鬆开手中的胡瑶,朝著许仲山衝来。 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至跟前。 此刻的许仲山,瞧见这一幕也是又惊又怒。 今晚他在见过林江年后,从林江年口中,意识得知此事並不简单。那二人被密天司抓捕后,剩下如同惊弓之鸟的胡瑶。 无论是许仲山还是林江年都意识到,胡瑶必定是突破口,她的身上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 因此,许仲山需要继续潜伏留在胡瑶身边,趁著这个特殊时期想办法彻底『征服』她,获取她的信任,从而打探出她隱藏的真正秘密。 同时另一边,在许仲山即將离开之前,林江年又提醒了一句,让他务必小心,同时也要当心可能会有人前来灭口。 果不其然,一切都被殿下给算中了! 今晚,果然有人想灭口! 幸好,今晚的许仲山原本是想趁著今日机会潜入胡府,趁机接近胡瑶……反正已经有过之前的接触,许仲山甚至连藉口都想好了。 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这一幕。 此刻,当黑衣人袭来时,许仲山浑身紧绷,捏紧拳头,不退反进,双袖灌风,轰然出拳朝著黑衣人逼近。 黑衣人似没想到许仲山竟丝毫不畏惧,与他硬碰硬对了一掌。 “砰!” 两人双拳碰撞,许仲山后退一步,稳住身形。 而对面的黑衣人,则是在强劲的拳风之下,震的他连连后退数步,脸色惨白。 而那双拳上,更是疼的微微颤慄。 黑衣人眼神底闪过一丝惊骇,意识到眼前此子不容小覷。 “快来帮忙!” 黑衣人衝著院外低吼了一声,下一秒,门外院子里有了动静。数道黑影从院中四面八方悄无声息落入院中,迅速朝著房间逼近。 “不好!” 许仲山脸色一变,今晚这些人果然是有备而来。意识到这,他没有丝毫犹豫,猛然迈出一步,纵身一跃,朝著黑衣人扑去。 黑衣人自知不是许仲山的对手,快步后撤,躲避许仲山的攻势。 而许仲山在逼退黑衣人后,一个转身来到旁边胡瑶面前,伸手將她搂入怀中,抱起,一跃从旁边窗户跳出,快速逃离。 “拦住他!” 黑衣人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 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院中聚集的黑衣人,也第一时间朝著跳出窗户口的许仲山和胡瑶追来。 “来人啊!” “救命!” “有刺客!” 院中,抱著胡瑶逃出房间的许仲山,一边快速朝著院外跑去,一边气沉丹田,扯开嗓子大吼起来。 中气十足的高吼声,在寂静的夜晚极为刺耳,瞬间传遍胡府。 与此同时,胡府上下有了动静。 “有刺客?!” “刺客在哪里?!” “好像是小姐那边?快去看看!” “快,去匯报老爷!” 一时间,胡府上下沸腾。 胡家也算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在听到有刺客的动静后,府中的下人和侍卫也终於反应过来。 很快,那些侍卫便瞧见了一位陌生男子抱著他们的小姐从后院闯了出来。还没等反应过来,数道杀气腾腾的黑衣人紧隨其后。 “不好,真有刺客!” “快,拦住他们!” “小姐被人劫持走了,快去追上救下小姐!” 府上侍卫纷纷拔刀,迎了上去,试图拦下这些黑衣刺客。 然而,这些黑衣刺客的武功远比胡府的侍卫高的多。一个照面,这些侍卫纷纷倒地。 此刻,这些黑衣刺客也不再隱藏。 今晚本想悄无声息弄死胡瑶,原本计划一切都顺利,没想到会中途冒出一个不速之客。 眼下,已经顾不得能不能悄无声息了。 胡瑶不死,今晚他们这些人都得死! 想到这,这些黑衣刺客不再有任何留手,纷纷拔刀疯了似的追了上来。 这些黑衣刺客武功本就不俗,加上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之下,胡府的侍卫根本就挡不住。 短短瞬息之间,这些侍卫陆续惨叫倒下。 瞧见这一幕的许仲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黑衣刺客,真的是疯了! 跑! 必须赶紧跑! 许仲山抱著胡瑶,头也不回,朝著前方一路狂奔。 此刻的胡瑶,被许仲山抱在怀中,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搂抱著许仲山的脖子,抬头看著这张熟悉的脸庞,一时间有些恍惚,心中涌现起一股强烈的安心感。 又是他! 在关键时刻,救下了她! 这一刻的胡瑶,心头不受控制的动摇著一个衝动的念头。 她的视线,逐渐有些模糊。 她目光痴痴,就这样任由蜷缩在许仲山怀里,莫名的很有安全感。 哪怕此刻身后还有刺客紧追不捨,但胡瑶都觉得那已经不重要。 …… 夜深人静。 昏暗的街道上。 趁著胡府动乱,侍卫拖住那些黑衣刺客的脚步。虽然没能拖延多久,但也给许仲山爭取了一些时间。 许仲山趁机抱著胡瑶逃出胡府,钻入旁边的民宅小巷中。 在京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许仲山对京城地形了如指掌,他抱著胡瑶钻入小巷子,便如鱼得水,身形很快隱匿黑暗中。 不多时,七八道强劲气息追隨逼近,那是七八名黑衣蒙面的黑衣人,此刻间,他们眼神极为锐利。 “人呢?去哪了?!” “搜,必须要將人搜出来!” “搜不到人,我们都得死!” 杀气腾腾的声音响起,这七八人十分有组织纪律的分散,冲入了小巷民宅內。 此刻,夜深人静,灯火昏暗。 一处民居宅院內。 许仲山抱著胡瑶来到房间门外,確认四下无人后,进入房间,关上房门,確认没有人追来,终於如释重负。 紧接著,许仲山放下胡瑶,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逃亡时內力损耗严重。更別说他还抱著一个人,继续跑下去根本跑不远。 只能想办法先躲起来。 “你,没事吧?!” 旁边响起胡瑶关切的声音。 许仲山抬头,对上黑暗中胡瑶那紧张害怕的眸子。此刻间,这位先前骄纵的胡大小姐,已然没了半点桀驁不驯。 此刻的她衣衫不整,神情狼狈,眼神底满是惊慌害怕。 “没事。” 许仲山摇摇头:“胡姑娘你呢?” “我,我也没事……” 胡瑶声音轻颤,惊疑未定。今晚的刺杀,对她来说震撼很大。 差一点,她就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仲山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担忧之色:“胡姑娘,为何今晚会有黑衣人要刺杀你?他们是什么来歷?!” 听到这个问题,胡瑶沉默著,眼神底满是忌惮。她今晚一直都不安心,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还是验证了! 有人想杀她,想灭口! 至於想灭她口的人是谁?! 恍惚间,胡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身躯微微颤抖著,眼神底害怕,惊惧,失望神色不断涌现。 她嘴唇微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胡姑娘?” 此刻间,许仲山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这些黑衣人来头不小,他们要杀胡姑娘你。今晚没能得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肯定还会捲土重来。” 听到这话,胡瑶身躯又是一颤。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仲山看向失魂落魄的胡瑶,趁热打铁追问道:“胡姑娘,你是不是知道刺杀你的人是谁?” “你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你痛下杀手?”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 (本章完) 第787章 六王爷的自信 第787章 六王爷的自信 “真,真的?” 今晚的胡瑶,明显有些被嚇的失了魂。 眼下,遭遇刺杀后,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胡瑶惊魂未定,在听到许仲山的话时,眼神底逐渐涌现一丝希翼:“你,你真的会保护我?!” “当然!” 如今的许仲山已经完全將自己带入角色,他认真的望著胡瑶:“胡姑娘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保护你,帮助你度过难关。” 若是之前,这番话或许还不足以让胡瑶完全信服。可今晚如此危险情况下,她被许仲山救出。再加上这几天的相处之下,胡瑶早已放下心中大半戒心。 眼下在面临危险之时,许仲山的这么一番话,无异於雪中送炭,彻底贏得胡瑶的信赖。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从古至今,最老套的故事就是英雄救美,不知上演了多少回。 但偏偏,却又最管用! 胡瑶的眼神明显变了,原本不安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不少。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胡瑶有些六神无主,她环顾扫视四周,房间內一片漆黑寂静,四下无人,但隱约间能听到不远处隔著围墙之外不时传来的动静。 “他们,追过来了?” “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许仲山压低声音,沉声分析道:“我们只要躲好,今晚还是不用担心安危。” 眼下,意识到是从胡瑶口中试探出最佳情报的机会,许仲山的心思快速活络起来。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好。” 许仲山一边说著,一边回头看向胡瑶:“胡姑娘,能跟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胡瑶脸色微变,她咬著牙:“我,我也不知道……” “那他们为何要刺杀你?还如此光明正大的闯入你们家?” 许仲山似乎想到什么,“是不是跟白天那两个人有关?!” 胡瑶眼神底闪过迟疑,眼神惊慌:“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许仲山自然不信,他沉声道:“这些人武功可不弱,来头绝对不小。今晚他们没能成功,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胡姑娘,你的处境將会十分危险。” “今晚你在家中都能遇刺,那下一次呢?” “你总不能一直都躲著吧?!” “他们没能杀了你,绝对还会有下一次,胡姑娘你能保证每次都如此幸运躲过吗?” 许仲山的话,让胡瑶面如死灰,惨白一片,她紧张地拽著许仲山的衣角:“那,怎么办?” “胡姑娘,你得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才能帮助你。” 许仲山隱匿眼神底的精光:“他们为何要刺杀你?是你知道什么秘密?还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你只有把这些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分析情况,保护你的安全。” 胡瑶脸上愈发犹豫,仿佛经歷著什么纠结,许仲山见状,趁热打铁:“胡姑娘,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別的意思。你跟我说的话,我也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 “真,真的?”胡瑶惊疑不定的盯著许仲山,问道。 “我对胡姑娘你一片真心,难道胡姑娘还不相信吗?”许仲山满脸『真诚』。 而此刻的胡瑶,联想起许仲山这几天对她的表现,胡瑶心中又动摇了不少。 这是她的秘密,她不想说出来。但眼下,能帮助她的人,似乎也只有许仲山了! 更重要的是…… 今晚究竟是什么人想要置她於死地? 胡瑶不清楚,但心中却已经隱约猜到。 还能是谁? 那二人被抓,很难再从密天司脱身。她如今唯一的倚靠,便只有那位六王爷。 然而,她今日才刚从六王爷那边回来。为了得到六王爷的帮助,她甚至不惜作践自己,用身子委曲求全的討好他。 然而刚回到胡家的她,立刻遭到刺杀灭口。 是谁干的? 胡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 可是,她能骗得了自己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此刻的胡瑶,眼神底涌现一抹愤怒。她死死咬牙,眼神底满是阴狠。自己付出这么多,结果还是被当成了弃子! 当真以为,她就是如此好拿捏的吗? 既然是他先不仁,那就別怪她不义了! 胡瑶深呼吸一口气,终於下定决心,她盯著许仲山,沉声问道:“你,真的能帮我吗?!” 听到这话,许仲山心中大喜,但脸上依旧无动於衷,拍著胸膛信誓旦旦保证:“胡姑娘儘管放心,在下就算豁出性命,也定然会护胡姑娘周全!” 不知为何,许仲山觉得自己像是个言巧语的负心汉。 这话,他真能说得出口? 如此言辞凿凿,並非真心地去欺骗对方。虽然明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可正因如此,才让许仲山觉得无比虚偽。 可一想到此事事关殿下安危,许仲山很快又將这念头排出脑后。 胡瑶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此事,事关重大……要是你牵扯进来,甚至可能连你也逃不了……你,不怕死吗?!” 胡瑶灼灼盯著他,许仲山心头一咯噔。 性命危险? 她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秘密?! 此刻,许仲山意识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神情也愈发坚定。 “不怕!” 许仲山摇头,目光坚定:“死又何妨?只要能救胡姑娘,就算是再大的危险我都不怕!” 听到许仲山坚定的回答,胡瑶心中最后一丝怀疑消失殆尽,她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微沉道:“今晚,刺杀我的人……极有可能是,六王爷!” “六王爷?!” 许仲山眉头微皱,目光中浮现一抹狐疑,对於这个称呼感到极为陌生。 显然,平日里极少听到过。 这位六王爷,是什么来歷? 许仲山在脑海中快速搜索了一番,才终於想到什么。胡瑶口中的六王爷,不会是之前的那位六皇子吧? 如此一来,许仲山脑海中逐渐浮现一道身影。 六皇子? 这可是一位差不多已经被人遗忘了的皇子,虽贵为皇子,但在京中没什么存在感,甚至连先帝都不喜此子。 原因很多,传闻是跟那六皇子先天性残疾,以及性格有关。至於更多的则涉及到皇家之秘,无从得知。 胡瑶,何时与六皇子產生了交集? 背后指使这一切的人,莫非就是那位六皇子? 面对许仲山的询问,胡瑶眼神底浮现著慍怒,她咬著牙,神情既惊恐又愤慨。 她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哪怕屈身六王爷,也只是为了获取利益。某种程度上,她当初与六王爷不过是利益互换。 但如今六王爷过河拆桥,试图將她灭口,这就不能怪她了。 胡瑶抬眸望向许仲山,眼神中闪烁著什么精光:“对,就是他!” “这一切,都是六王爷在背后算计,也是他指使所为……” “从始至终,我们都只是他利用的棋子……如今,他想灭我口,想要將真相掩埋,我却偏偏不让他得逞!” “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我不义了!” 胡瑶眼神底闪耀著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 …… 这一夜的京城,並不平静。 胡家遭遇了一伙神秘的黑衣刺客突袭,胡家大小姐受惊下落不明,此事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事情发生后没多久,城中巡逻士兵赶到,与那些黑衣刺客產生了衝突。但黑衣刺客武功极高,巡逻士兵根本不是对手。 待到密天司高手赶来时,他们已经逃离胡府,下落不明。 紧接著,密天司连夜在城中开始搜捕这伙刺客的下落,与此同时,胡家家主又惊又怒。 半夜突然出现的刺客引得胡府人心惶惶,而胡家大小姐下落不明,则更让所有人心头不安,府上侍卫下人连夜出动,去寻找小姐的下落。 然而,无果。 自家小姐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密天司在追捕下,搜查抓捕到几名黑衣刺客,但很快那被捕的黑衣刺客便服毒自杀身亡,密天司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无所获! 而这一夜引发的动盪,很快在京中蔓延开来。 第二日清晨,消息便传到不少人耳目,引起轰动。 如今京城可谓是人心惶惶,北方战乱,朝廷军节节败退的消息不断传来,京城戒严,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警觉。 这么一伙神秘的刺客堂而皇之出现在胡家,这胡家也算得上京中老牌世家,虽比不得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世家,但好歹也有头有脸,在天子脚下遇袭,足以说明这些黑衣刺客的猖狂程度。 消息在第二天,甚至传到了宫中,天子耳中。 “一伙神秘刺客?” 养心殿內,李辞寧听著匯报,目光若有所思:“查到来头了吗?” “听说暂时还没有。” 一旁的太监总管弯腰道:“这伙刺客昨晚出现在胡家,听说是想杀胡家那位家主的千金。” “竟还有此事?” 李辞寧似有些意外;“胡家那位千金什么来歷?朕怎么没听说起过?” 太监总管解释道:“胡家那位小姐名叫胡瑶,在京中小有名气。此人样貌姿色颇为不俗,不过心机太重,平日里与京中不少权贵子弟都有来往……” “至於这次为何会有刺客杀手找上门,此事老奴也不太清楚。” 李辞寧问道:“那个胡瑶,武功很厉害?” “听说並不会武功。” 李辞寧微皱眉。 昨晚出现在胡家的刺客杀手武功不俗,如此厉害的刺客杀手,为何独要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小姐? 这很显然不太对劲。 恐有什么隱情。 “去查一查,查清楚了匯报给朕!” “是。” …… “砰!” 幽静冰冷的房间內,气氛降至了冰点。冷意在房间內縈绕,令人心头髮寒。 几名黑衣刺客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面上,浑身轻颤,大气不敢喘。 在黑衣刺客的对面,坐著一位样貌俊朗,但气质却阴冷的男子。 他半躺在椅子上,目光中充满冷意,当听完了下人的匯报后,一巴掌狠狠拍在旁边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伴隨著一声咔嚓碎裂声,那木桌应声碎裂,轰然倒地。 “养了你们这么久,就是这么替我办事的?” “一群废物!” 六王爷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让他们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不但失手了,甚至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生怕不会被人发现是吧? 六王爷脸色阴沉,养了这么一群废物,不仅没能杀掉胡瑶,甚至还打草惊蛇惊动了密天司。 如此一来,他的处境將变得岌岌可危。 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都滚下去!” 六王爷冷声低吼。 房间內的几名黑衣刺客,如释重负般起身退出房间。 等到几人退出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一旁:“王爷,他们……” “都解决了!” 六王爷眼神毫无波澜,语气更是不带丝毫感情。 “是!” 他手底下,从来不养废物。 更何况是坏事的废物! “那,胡瑶那边……该怎么办?” 这道身影又开口问起。 此话,让六王爷眼神阴沉,出现了他掌控之外的意外! 胡瑶还活著! 这女人,的確是个威胁。 她知道他的太多秘密,昨晚刺杀失败,她必定能意识到什么。 “王爷,她恐怕已经知晓昨晚之事跟王爷有关,如此一来,万一她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对我们可极为不利。” “她不敢!” 六王爷眼神依旧冰冷,面无表情,但眼神底却闪烁著一丝自信:“她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上,她不敢说出去!” 六王爷很自信,他对那个女人很了解,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想法。 那女人心机深,有点小聪明,懂得审时度势。她很会看人眼色行事,也很会服侍他,这也是他一直还留著她的缘故。 但也正因如此,他对她极为了解。 她爱慕虚荣,极为在乎脸面。自己的手上不但掌握著她的性命,同时还掌控著她最不堪的秘密。 所以,她不敢背叛! 如此想著,六王爷目光深邃,脸上逐渐浮现一抹冷笑。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动静。 “王爷,胡姑娘来了,在门外求见!” 此话一出,六王爷猛然抬头,原本深邃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惊愕。 她竟还敢来找他?! …… (本章完) 第788章 威胁,胁迫 第788章 威胁,胁迫 “王爷?” 一旁的那道身影,听到外面的稟报时也愣了下,看向王爷,在瞧见王爷那阴冷而似夹杂著冷笑神情的模样时,心头一震。 “让她进来。” 六王爷抬头看向门外,目光尖锐,仿佛能將一切都看穿。 此刻王爷浑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此刻间,门外。 胡瑶静静站在那儿,她神情冷静,眼神底偶尔不经意流转一丝不安。 但更多的,还是镇定。 今日她敢来此,便是胸有成竹! 前去稟报之人返回,目光复杂和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进去吧,王爷在等你。” 胡瑶深呼吸一口气,抬头,迈入院中,走进房间。 寂静,四周气温压抑,冰冷。 深秋的气候多变,天空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天地间。今日的气温似乎更低,冷风呼啸,吹的人心头髮凉。房间內,气候更为低沉。 四周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 当胡瑶走进房间时,房间內只有那位六王爷,正半躺在前方主座软榻上。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气质。 刚走进,胡瑶便被那双阴冷的眼睛盯上。紧盯,宛如毒蛇般的视线將她缠绕,盯的她浑身发麻,整个人呼吸一窒。 那股压抑的气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是以往,被如此眼神盯视上,胡瑶恐怕早被嚇的浑身发软,瘫坐在地。这位六王爷低压的气息,以及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足以让她惊恐。 然而今天,她忍住了! 面对六王爷的盯视,胡瑶脸色发白,神情难堪,但却依旧镇定,脸上並没有露出畏怯之色。 反而,她主动抬头,与六王爷的目光对视上,不逃不避。 很坦然,坦然的都有些不像她。 而她如此眼神,也自然很快激怒了六王爷。 他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夜,这女人竟已敢直视他,甚至眼神中没有了对他的畏惧害怕。 这让六王爷感觉受到了挑衅,羞辱。 这个以往对他毕恭毕敬,屈身卑微討好他的女人,今日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著他? “胡瑶!” 六王爷冷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冷冷的语气,让人心头髮寒。 “见过王爷!” 面对六王爷那冰冷愤怒的情绪,胡瑶则表现的极为冷静。她静静望著眼前的六王爷,语气不卑不亢,平静著开口。 但她这神態,反而让六王爷更加生气,勃然大怒。 心头有什么怒火在酝酿。 “你竟然还敢来见本王?!” 面对六王爷低沉而蕴含著杀意的语气,胡瑶抬眸,与他对视,那双眸子中泛起一抹说不上来的冷笑:“为何不敢?!” “王爷都已派人来刺杀我,我为何又不敢来?” 胡瑶的语气很平静,掷地有声:“王爷若想杀我,我躲著有用吗?” 此话,无疑是將一切都挑明,彻底没了迴旋的余地。 六王爷盯著她:“那你还敢来?” “我自然要来!” 胡瑶声音中多了几分情绪。 她抬头间,眼神中仿佛有无数情绪闪烁,酝酿:“我今日来,便是想问问王爷……为何要如此对我?” 胡瑶声音压抑,带著几分悲愤,几分质问:“我可曾何时有对不起王爷过?” “我替王爷出生入死,替王爷背下了所有的锅,甚至,满足了王爷的所有欲望,我自认为对王爷问心无愧……” “可为何王爷你要赶尽杀绝,对我痛下杀手?!” 她的语气充满了悲愤,委屈。 她很生气,也很委屈! 她明明已经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可自己在他眼里,好像就只是一枚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棋子。 说拋弃就拋弃? 一旦拋弃,便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胡瑶的心中一片悲凉。 面对胡瑶的质问,六王爷目光深邃,漠然。 很显然,在他眼中胡瑶的確只是一枚棋子,一枚姿色不错,能供他发泄慾望的棋子。 仅此而已。 他从未將胡瑶放在眼里,也没把这个女人当一回事。他只需隨手一挥,便能將她轻而易举的碾死。 正因如此,一枚棋子的反击,在他眼里不过是徒劳挣扎。 甚至,还会引得他心头暴怒。 本王既然让你死,你就该乖乖等死。一枚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还敢反抗,挣扎,罪无可赦。 六王爷冷冷盯著她:“你既然知道本王要杀你,你还敢来?” “就不怕本王现在杀了你?!” 胡瑶迎上他的目光:“王爷心狠手辣,想杀我自然轻而易举,我当然相信王爷有这样的手段。” “既然知道,你还敢来?” “正因知道,所以我才更要来。” 胡瑶目光尖锐:“我今天既然敢来,就不会怕死!” 六王爷眼神阴沉,死死盯著他眼前这个女人。 她胆子太大了! 竟敢如此跟他说话? “我知道,王爷手眼通天,想要杀我轻而易举。就算我能逃过一次,也绝对逃不过第二次,第三次……” 胡瑶却无视了六王爷那冷冰冰的眼神,缓缓开口:“我知道太多王爷的秘密,所以王爷想杀我灭口,想將一切证据抹除……” “不过,王爷你抹除不掉的!” “我今天敢来这里,便打算豁出一切,与其被王爷刺杀,倒不如光明正大些……” 六王爷听懂了些什么,脸色霎那间变得极为难看:“你威胁本王?!” 他如何听不出胡瑶语气中的意思? 这女人今天敢来,不就是有恃无恐? “不敢!” 胡瑶平静开口,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不过只是想提醒王爷,哪怕只是一枚棋子,也是有它的愤怒……” “王爷千不该万不该,不把棋子当人看!” 她越是如此冠冕堂皇,言辞凿凿的语气,六王爷心头愤怒就愈发强烈。 这女人,竟然敢如此威胁她? 找死! 该死! 而此刻,胡瑶的眼神愈发尖锐,她站在房间內,望著视线中的六王爷,此刻间的气息竟压盖过了这位王爷。 “王爷今日当然可以杀我,现在都可以杀,我自然反抗不了,不过……” “只要我一死,王爷的那些秘密,也將不会再是秘密!” “王爷这些年所做过的那些勾当罪行,也都將公之於眾,包括王爷这些年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以及……” 说到这里,胡瑶停顿了一下,语气深邃:“不久之前,王爷刺杀临王世子一事……” 剎那间,六王爷眼神冰冷,锐利,杀意瀰漫。 他猛然坐起身子,恶狠狠的盯著她。 然而,胡瑶神情丝毫不畏惧,与六王爷对视。 “找死!”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一刻,房间內气息压抑,空气流通缓慢,胡瑶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下一秒,她眼前视线一晃,原本坐在臥榻上的六王爷猛然起身,出现在她眼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力。 “你竟敢真威胁本王?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不敢杀你了吗?!” 脖子被掐住的那一刻,一股恐惧情绪涌上心头。 胡瑶脸色惨白,呼吸困难,艰难的挣扎。 但六王爷手上力度极大,大到她根本挣扎不了,只能眼睁睁感受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王,王爷当然,当然可以杀,杀我……” 然而,胡瑶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视死如归。 好似她今日来此,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可就算是死,她也要將这位六王爷拉下水。 他不是想杀人灭口,毁灭一切证据吗? 她偏偏不让他如意! 他这些人背地里乾的那些勾当,也都將会曝光。 世人都已经遗忘了他这位六王爷,认为他性格淡然,不爭不抢。可只有胡瑶清楚,这位王爷的野心很大……他所图谋的,一直都不小! 从始至终,他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位! 正因如此,胡瑶篤定,当她手握这些证据时,六王爷就不敢杀她。 她敢赌,但六王爷绝对不敢! 胡瑶承认她有赌的成分,但最终,她赌贏了! 就在胡瑶被死死掐著脖子,即將窒息昏死过去时,六王爷终於鬆手,放开了她。 胡瑶浑身瘫软,趴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著新鲜空气。 她满脸劫后余生,气喘吁吁,苍白柔弱的模样令人心疼。 “本王,最不喜欢被人威胁!” 耳边,响起六王爷冷冷的语气:“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本王?” 胡瑶呼吸了许久,才恢復一丝气力,她艰难抬头,咬著牙:“我从来没想过威胁王爷,只是想自保!” “只是希望,王爷能给我一条生路!” “我不想死!” 平静,但又掷地有声的语气。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当成一枚废弃的棋子,最终被灭口。 所以,她要赌一把! 六王爷盯著她,冷冷道:“只要你听话,本王不杀你!” 听到这话,胡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讽刺:“王爷觉得,这话我应该信吗?” 六王爷盯著她:“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胡瑶深呼吸几口气,艰难挣扎著从地上站起身来:“我今日来此,只想求王爷放一条生路……我的命运早已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爷若是出事,我也难逃一劫……所以,王爷大可不必担心我会背叛。只要王爷肯放我一条生路,不对我赶尽杀绝,我也绝对不会出卖王爷半点消息。” 胡瑶极为清醒,她知晓,她只是个世家之女,以她的能力,断然不可能与这位六王爷作对。 能保全自身,已是最大的幸运。 而她能做的,便是借势! 她掌握著这位王爷的最大秘密,便是她最大的依仗。 今日来此,是威胁,也是为了自保。 同时,也为了將这位六王爷的底细摸清。眼下,胡瑶能断定,六王爷果然对她掌握的秘密极为忌惮。 听著胡瑶的话,六王爷脸色阴晴不定。深邃,低沉。 他心头很愤怒,被这女人威胁,他恨不得將她杀之后快。 可他不能这么做! 这女人的確知道他很多秘密,她今日敢来此,必定做足了准备。一旦消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六王爷眼神愈发阴沉。 他还是被这女人威胁了! 昨晚没杀了她,便是最大的败笔,反而让这女人成为他眼下最大的威胁。 “本王如何能相信你?” 六王爷盯著她。 胡瑶平静道:“出卖王爷,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一旦如此,我也必死无疑,我怎么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可是,本王心中还是不安!” 六王爷盯著眼前这个女人,眼神底有什么闪烁著。 他突然伸手,捏住胡瑶的下巴,將她往身前一拉。 胡瑶吃痛一声,下意识踉蹌一步,被六王爷强制拉到身前,他目光冰冷而又充满了炙热,盯著她:“你胆子真的很大!” “你也成功惹怒本王了!” 胡瑶心头一沉,脸色微变,正要说什么,便听到六王爷低沉的声音响起。 “本王不会杀你,你说的没错,留著你,你也不敢背叛本王,本王决定留你一条性命。” “你懂本王的意思吗?” 下巴被捏的生疼,胡瑶艰难开口:“王爷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出卖王爷。” “谅你也不敢,但凡你敢透露出去半个字,本王保证,一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六王爷的声音低沉沙哑,阴冷而又渗人。 胡瑶浑身猛地一颤,她丝毫不怀疑,这位六王爷能够乾的出来。 他的手段胡瑶早有见识,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你今日威胁本王,本王很不高兴!” 六王爷盯著她的脸蛋,因恐惧而微微苍白,略显容失色。如此一张脸蛋,反而勾起了六王爷的兴趣。 他望著她惊恐的神情,声音更低沉了些:“本王现在火气很大!” 目光对视上,胡瑶仿佛意识到什么,娇躯猛地一颤。 “王爷……” “跪下!” 冰冷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胡瑶的脸色唰白,她下意识挣扎,却被六王爷死死捏著脸蛋,用力一压。 “扑通!” 胡瑶双腿一软,跌跪在了地上。 视线中,六王爷居高临下,目光冰冷而漠然的盯著她。 “张嘴!” “……” (本章完) 第789章 天大的阴谋 第789章 天大的阴谋 密天司,大狱。 灯火昏黄,空气中混杂著鲜血与腥臭气息,密不透风,令人作呕。 不时间,从中传来阵阵惨叫哀嚎声。 在昏黄的走道上,隨处可见狱卒把守,四周封闭,伸手不见五指。 传闻中,这密天司大狱如同烈狱。凡是进了此地之人,无一例外,都会被剥下一层皮来。 相比於朝廷大理寺,京兆府的监狱,密天司作为天子爪牙,办事效率自然更为出眾。 继而这密天司大狱的手段便远青出於蓝,因此,凡是任何被抓到这里人,认罪率高达百分百。 这就意味著只要进了这里,就绝对有罪! 哪怕没罪,那也得有罪! 此刻,阴森血腥的气息縈绕在大狱中,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哗啦啦!” 狱中,传来一阵铁链拉扯的声音。 就在大狱的一处秘房中,关押著前不久刚抓来的那二人。 此刻,二人被单独关在两处牢房,身上锁著血跡斑斑的锁链。二人身上衣衫已然破烂,狼狈不堪,空气中血腥味浓郁。 显然,这二人遭到过密天司大狱的严刑审讯。 此刻二人被绑在架子上,奄奄一息。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狱卒恭敬的声音。 “魁首!” 隨后,一位沉声男子的声音响起:“开门。” 隨著牢房的大门打开,光线渗透进来,牢房外,出现了几道身影。 “你们都先下去吧。” 沉声语气响起。 “是!” 门外的狱卒听命。 很快,四周安静下来。 隨后传来两个脚步声,两道身影走进牢房。 这房间內,被铁链绑著的囚犯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凌乱枯草般的头髮下露出一张沾满血跡的脸庞,眼神底闪烁著惊恐。 他的视线中,首先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左右,样貌俊朗,身著一袭轻纱袍衣,眉宇间皆是贵气。 年轻人神情看上去极为和善,甚至人畜无害。可他站在那儿,便给人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忌惮。 而更让这囚犯心头一颤的是……他看到了站在这年轻人身后的那道身影。 身材魁梧高大,一袭金边黑袍,袍衣精致,雕刻著金纹……那是密天司独有的服饰! 而这服饰的主子,是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相比於前面这位人畜无害,阳光开朗的年轻人,这黑袍男子的容貌沧桑,目光深邃。 同时,身上有股渗人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慄。 而当囚犯的目光落在这男子脸上时,瞬间认出对方身份……陈常青! 密天司魁首! 如今密天司,真正的实权掌控者,当今天子身边的红人! 可更让这囚犯更为惊恐的是……他视线中的密天司魁首,这大半年以来掌管密天司手段狠辣,铁面无情,令无数宵小权臣闻风丧胆,受天子宠信的大人物。 此刻,竟跟隨站在那名二十岁年纪的男子身后,似以这男子马首是瞻?! 囚犯內心泛起惊涛骇浪。 自去年皇宫剧变,密天司发生动盪,这位密天司魁首掌权以来,便一直以铁血无情手段,快速整顿京中混乱。他手底下的密天司训练成了一只精锐爪牙,不知清扫了多少京中势力。 那些被密天司盯上的官员,几乎无一逃脱。哪怕那些人许以重金诱惑,这位密天司魁首依旧不为所动。 传闻他谁的面子也不给,当今天底下,除了当朝天子外,就没人能再使唤的动此人! 无论是朝堂官员,世家子弟,亦或者江湖势力,都对这密天司忌惮不已。 可今日…… 囚犯的目光死死的落在眼前这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身上,试图想要看穿他身上的秘密。 他,是谁?! 此刻,牢房內寂静无声。 这位样貌俊朗的年轻人,迈步走到被铁链绑著的囚犯跟前,上下打量了两眼,感慨道:“你们密天司下手也够狠?都把人给折磨成这样了?” 陈常青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密天司大狱的手段,跟临王府比起来,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瞧瞧,人都快弄死了!” 年轻人看著眼前这满身是血的囚犯,饶有兴致的打量著:“招了没?” 囚犯盯著眼前这张看似笑的很灿烂的脸,心中却涌现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眼熟! 这年轻人,是谁? “你,是谁?!” 囚犯语气沙哑低沉,死死盯著眼前这年轻人,试图想从他身上找出端倪。 此人究竟是谁,能让密天司魁首对他如此客气恭敬?!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 年轻人冲他笑了一声:“我叫林江年。” “你应该听说过吧?” 林江年? 这个名字一出,囚犯脑海中轰然炸开,眼睛徒然睁大:“临,临王世子?!” 他本能的脱口而出,脸色骤变。 难怪如此眼熟……他,他就是临王世子?! “是,是你?!!” “看来你也认得本世子?” 林江年挑眉:“既然如此,你也知道本世子为何找你吧?” 此刻间,这囚犯的內心掀起滔天巨浪。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临王世子?! 临王世子何时来了京城? 这么快?! 更重要的是…… 囚犯猛然抬头,眼神底惊愕难以掩饰。临王世子,何时跟密天司魁首走在了一起? 这密天司魁首不是天子的宠臣? 怎么会跟藩王之子走的如此近? 这…… 此刻,囚犯的眼神底满是震惊。而在震惊之余,便是深深的绝望! 完了! 临王世子与密天司魁首……谁也没料到,能勾结在一起。如此一来,囚犯心里最后一丝庆幸的想法荡然无存,面如死灰。 “说说吧,背后指使你刺杀本世子的是谁?” 眼前这名囚犯,便是许仲山口中所说,胡瑶身边的那两名神秘男子之一。 前日见陈常青时,林江年让他去查查这二人的身份来歷以及行踪下落。在京城,密天司办事效率无疑比林江年手底下的人高的多。 这才不到两天,便將这二人抓回。 剩下的,自然就是撬开这二人的嘴。 “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不用抱太多希望。究竟是自己主动承认少受点皮肉之苦,还是负隅顽抗,向你背后的主子表忠心,那就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囚犯眼神底满是惊恐,浑身止不住颤抖,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也不用想著会有人来救你,这里是密天司大狱。” 林江年瞥他一眼,嗤笑:“这天底下,还没几个人能从这里救的了人走。” “更何况,你背后的主子会愿意救你么?” 林江年的话像是戳中了他的死穴,脸色苍白。 他自然是不抱希望,从落入密天司之手,便知道完蛋了。甚至他浑身穴道被锁,就连自杀都已是奢求。 此刻,望著眼前这位安然无恙出现在他面前的临王世子,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囚犯声音低沉沙哑:“我说了,你,能放我一马吗?!” 林江年淡淡道:“你有资格討价还价吗?” 囚犯浑身剧烈颤抖,眼神绝望,他咬牙开口:“只要你愿意放我一马,放我离开京城,让我远离这里……我什么都告诉你,我把一切秘密都交代……” 此刻,这名囚犯为了抓住最后一丝求生机会,他不愿意放弃。 听到这话,林江年没有开口,像是犹豫著什么。 “我,我什么都说……只要你放我一马,不要杀我……” 囚犯继续开口,神情激动。 “行。” 林江年犹豫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只要你说出你幕后的主使,本世子可以不杀你!” 听到这话,囚犯顿时大喜,但隨即又意识到什么,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后的陈魁首:“那,陈魁首……” 林江年嗤笑:“你小子还挺鸡贼?” 囚犯语气颤抖:“我,我只是不想死。” “行,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保证你一定能活命!”林江年开口。 “真,真的?” “怎么,你觉得本世子用得著誆骗你?” “不,不敢……” 此刻,听到这位临王世子亲口答应不杀自己,饶他一命时,兴奋的神情瞬间让他眼神中有了光。 这位临王世子身份地位尊贵,既然他都已经开口保证会保全自己的安全……堂堂临王世子一言九鼎,总不至於去誆骗他吧?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说吧。” 林江年瞥他一眼:“到底是谁指使的你?” 囚犯深呼吸一口气,眼神无比郑重,终於颤抖著声音开口:“是,是六王爷……” 六王爷? 当从囚犯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时,林江年眼神底骤然闪过一丝精光。 对上了! 六王爷,果然是他! 林江年脑海中,浮现起了一张陌生的脸庞。 六王爷? 准確来说,当初应该叫六皇子! 林江年与此人並不熟,甚至没有过任何交集。当初在京城时,林江年甚至没有见过此人。 只知晓,这位六皇子名叫李长安。 这位六皇子虽贵为皇子,但此人在京中的存在感却极低,甚至可以说几乎忽略不计。 说是透明隱形人都不过。 明明同样身为皇子,但却没人將他当一回事! 至於原因,倒有很多。 一来,这位六皇子乃是庶出,他的母亲只是宫中一位並不受宠的妃子,母系无权无势,这位六皇子自然就没什么地位。有没有从小受欺负不好说,但生活环境肯定算不得好。 二来,则是因为这位六皇子身患腿疾,从小腿脚不好。至於这腿脚问题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缘故就不得而知了,属於皇家辛秘,无从得知。 但也正因如此,导致这位六皇子从小並不受宠。 一个瘸腿的皇子,传出去无疑会丟了皇家脸面。因此,这位六皇子从小便十分低调,深居宫中。 哪怕成年后,也几乎在京中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动静,就仿佛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对此,林江年倒能理解。 像这种身体有残疾的皇子,基本上大多数都很容易形成扭曲的三观,甚至干出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 在林江年印象中,就曾有位太子因患腿疾导致心理扭曲,最终衝动之下做出谋反的行为来,最终丟了太子之位。 巧合的是,那位太子也姓李…… 正因那位六皇子低调,以至於若非有人提起,林江年甚至完全想不起还有这么一號人。 更不可能往此人身上前去猜疑! 而此刻,从囚犯口中提及的六王爷,与许仲山从胡瑶口中所查到的六王爷……算是对上了! 那么,背后指使策划这一切的,是那位六王爷? 林江年盯著眼前囚犯,目光灼灼:“是他指使你们来刺杀本世子?!” “我,我不知道……” 囚犯心头一颤:“我,我们只是小嘍囉,奉命行事而已,是六王爷让我等联繫京中世家,配合他们的行动……” “我等只知道会有人去江南刺杀世子殿下您,但具体是哪些人干的,我,我们並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六王爷指使,与我没有任何关係……” 囚犯语气颤颤巍巍地开口。 林江年盯著他:“你们与胡瑶是什么关係?她在其中充当著什么角色?” 囚犯语气颤抖:“我们这种下人,是没有资格跟六王爷直接联繫的……但胡瑶不一样,她是胡家大小姐,跟六王爷熟识……情报是她交给我们,我们负责配合……” 囚犯颤颤巍巍,將与胡瑶的关係说出。二者,也与林江年猜测的相差无几。 胡家,在其中果然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而最关键的,则是那位六王爷! 他是幕后主使? 还是说,也只是扮演著其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江南刺杀一案,林江年一路调查至今,查到了陶家,查到了吕家……而如今,又查出藏在后面的六王爷! 越深入查,牵扯的势力就越多。 而隨著这些势力逐渐浮出水面,林江年脑海中的猜测也逐渐愈发强烈! 他目光深邃而冰冷。 江南这一起针对他和许朝歌的刺杀背后,一定酝酿著什么惊天阴谋。 …… (本章完) 第790章 患得患失赵大小姐 “小姐,你听说了吗?” 又是一日傍晚时分,赵府,內院。 小月迈著轻快的步伐走进院子,来到小姐身边,兴致勃勃地跟自家小姐说著这两日京中发生的趣事。 “小姐你还记得胡瑶吗?听说她昨天晚上遭人刺杀,至今下落不明呢……” 小月神情兴奋,眉飞色舞地说著。 院內,屋檐下。 赵溪倚靠在栏杆旁,百无聊赖。 深秋的天气,终是变得寒冷,她身著一袭云罗加厚的长裙,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貂袄,气质动人。 尤其是那张精致白皙的脸蛋,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 不知是不是小月的错觉,她总感觉自家小姐变了很多。不能说是容貌有什么变化,更像是气质发生了转变。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说的,成为女人之后的必经改变之路? 小月心中感慨著。 而这两日突如其来的降温,这位一向喜欢赤足的赵大小姐,今日也是穿上了绣鞋,包裹著一双云罗蚕丝袜,隱约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如此,反倒更显诱人! 此时,听著小月嘰嘰喳喳兴奋的神情,听到从她口中提及的胡瑶,赵溪微抬眸,眼神底闪过一丝愕然:“刺杀?” “怎么回事?” 小月便將自己从外面听到的消息,告知自家小姐。 胡家大小姐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京中,听说不仅惊动了密天司,甚至还惊动了宫中的天子,下令严查此事。 而至今为止,那胡家大小姐还下落不明,不知死活,在京中引起一片譁然。究竟是谁胆子那么大,竟敢堂而皇之对世家的大小姐动手!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小月自然不会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更不会这么激动,甚至是……心情变得很愉悦。 而更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小月对那个胡瑶没有任何好感! 甚至,还曾有过矛盾恩怨。 小月自然知晓,那位胡家大小姐一直跟自家小姐不对付。准確来说,是那位胡家大小姐单方面的对她家小姐抱有敌意。 而自家小姐,甚至都懒得答理对方。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小姐这大半年来很少出门,基本上没有拋头露面过。但盖不住,那位胡家小姐对自家小姐的拉踩。 小月跟胡瑶的交集並不多,以前曾跟在小姐身边见过两面。那时的小月便感觉到,那胡瑶对自家小姐敌意很深。 后面更是听闻那个胡瑶在京中各种公开场合明里暗里拉踩自家小姐,虽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 胡瑶借踩自家小姐拔高自己的地位,同时,在自家小姐低调的这大半年里,小月还听说那个胡瑶在外面被夸称为什么京城第一才女? 这可把小月给气坏了,自家小姐脾气好,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小月每次气愤的將这些事情告诉小姐,赵溪对此倒看的很开。准確来说,一点都不上心。 胡家与赵家之间的差距很大,完全没有可比性,身为赵相之女的赵溪,自然不会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眼里。 她也知道那个胡瑶的存在,但並没有当一回事! 可小月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一直心心念念,將那个胡瑶的记在心上。而如今在得知胡瑶遇刺,下落不明后,小月顿感老天有眼,心中狠狠出了口恶气。 她不是小姐,可没有小姐那样的心胸。谁欺负小姐,她就诅咒谁! “下落不明?” 听完小月的话,赵溪若有所思。 她倒记得胡瑶这个人,曾在京中的几场聚会上见过,但並没有任何交集。 赵溪自然也能察觉的到那个胡瑶对她流露出的敌意,不过並未放在心上。身为赵相之女,这种事情赵溪从小见多了。 尤其是前几年她在京中展露头角时,所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数不尽数,胡瑶也不过是眾多当中丝毫不起眼的一人。 听闻胡家的生意做的很大,是典型的经商世家。这样的世家在別的地方或许能盘踞成为不小势力,但在京城这种地方,也只能算的上勉强入流。 如此一来,胡家怎会招惹来杀手? 哪里冒出来的杀手,堂而皇之刺杀胡家大小姐,挑战皇权和密天司的权威? 更何况刺杀的是胡瑶,而不是胡家的其他人? 这的確有些不寻常。 赵溪自是察觉到其中有些不对劲,但並没有想明白,也没有继续去琢磨。她抬眸看了眼天色,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又快要天黑了。 小院安静,有些孤冷。 一旁的小月原本还在兴致勃勃的跟小姐说著什么,突然察觉到小姐似有些失神。小月意识到什么,凑到小姐身边,笑嘻嘻道:“小姐,又在想殿下了?” “死丫头!” 听到这话,赵溪白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又胡说八道是吧?” “奴婢才没有。” 小月理直气壮:“小姐你肯定是在想殿下了,殿下昨天都没回来,今天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呢?!” 小月想起殿下离开时,说要出去办事情,不確定什么时候回来。 看这情况,自家小姐又要独守空房了。 殿下也真是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走就走,把小姐一个人丟下? 太过分了! 听到小月的嘀咕,赵溪自然是没好气瞪她一眼。不过,心中也的確泛起几分情绪。 那狗男人,还真就说走就走了? 虽然说那狗男人的离开,给了赵溪足够的时间来冷静,好好思考两人之间的关係。 那晚之后,又经过了两天的时间冷静,赵溪总算在逐渐消化后,平静坦然地接受了事实。 现在的她,不会再像那晚一样逃避。甚至如果林江年出现在她面前,她都能坦然面对。 可那狗男人,过去了两天都还没回来? 不会是把她拋弃丟在这里了吧? 这个念头浮现,赵溪反而愈发患得患失。 毕竟,这才刚被他睡了,他就跑路不回来……该不会是想吃干抹净提上裤子跑路了吧? 虽知晓那狗男人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盖不住赵溪会胡思乱想。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作为一个十分理智的人,赵溪很难想像这会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以往,赵溪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得如此拧巴。可偏偏,如今的她还真就变成了自己曾最討厌的那种人。 “唉!” 赵溪无声轻嘆了口气。 抬眸间,便见小月站在一旁,正喜滋滋的看著她,一脸笑嘻嘻模样。 “你还笑?!” 赵溪当即挽袖子打算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奴婢,反了天了,这个死小月竟天天来调侃她。 小月连忙后撤,求饶道:“小姐不要,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 “你给我站住!” “小姐,我错了呜呜……” “……” 在逮住小月,狠狠『抽』了她屁股一顿后,赵溪出了口『恶气』,这才放过了她。 小月捂著屁股委屈巴巴的模样,活脱脱被『恶主子』欺负了的模样。 “哪边凉快哪边呆著去!” 赵溪挥挥手,赶走了她。 “哦。” 小月委屈地开口,捂著屁股离开小院。 哼! 小姐肯定是故意拿自己撒气! 都怪世子殿下! 小姐现在活脱脱被拋弃了的『怨妇』模样,见不到殿下,所以把气都撒在她身上。 可怜的自己吶。 小月如此嘀咕,走出了小院。刚走了没两步,便迎面碰上一道身影。 “嘀咕什么呢?” 冷不丁听到声音,小月被嚇了一大跳,抬头,顿时满脸惊愕:“殿,殿下?!” “大老远就听到你说我坏话?” 最⊥新⊥小⊥说⊥在⊥⊥⊥首⊥发! 林江年双手抱胸,似笑非笑。 “没,没有……” 小月连忙急的摆手,一脸心虚,可怜兮兮道:“奴婢不敢……” “是吗?” 林江年看著她:“那你怎么一脸心虚模样?” “我,我……” 小月也没想到,会迎面撞上世子殿下,更害怕自己刚才的嘀咕被听见了。这才刚被小姐抽了一顿屁股,等下殿下不会也来抽她吧? 这个念头浮现,小月脸色顿时更红了! 心中甚至有了一丝期待! 小月赶紧摇晃脑袋,摆手道:“我,我没有……殿下,你,你怎么回来了?” 小月灵机一动,连忙转移话题:“殿下,小姐在等您……您不在的这两天,小姐很想您呢!” “哦?”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林江年挑眉:“她很想我?” “没,没错!” 小月言辞凿凿:“殿下您不在的这两天,小姐总是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发呆,还时不时地偷偷傻笑……奴婢敢肯定,小姐肯定是在想殿下您。” “这两天殿下您没回来,小姐心情很不好,刚刚还迁就奴婢了……殿下,您赶紧去看看小姐吧?” 林江年本来还没上心,听到小月的这番话后,也是有些意外。 赵溪在想他? 这话若是问赵溪,以那女人的嘴硬程度,多半是不可能承认。但从小月口中提起,听著小月的详细描述,便有了信服度。 “行,我去看看她。” “嗯嗯。” 小月本就心虚,忙不迭点头:“殿下您儘管去吧,放心,奴婢肯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搅到您跟小姐,殿下儘管放心……” …… 小院,天色愈暗。 天地间,一片昏暗。 小院中,深秋的风不时呼啸,前两日刚下过雨,地面尚未完全乾涸,满地落叶,院子略显有些凌乱,静悄悄的。 屋檐下,赵溪幽幽嘆了口气,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泛著几分恍惚,几分失落。 那负心汉,还真就拋下她了? 哼,果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等他下次来,一定不能给他好脸色。 赵溪心中想著,神情愈发落寞,再度幽幽嘆了口气。 天黑后,气温更低了,夜晚冷风呼啸,寒意袭来,身上的袄衣有些遮挡不住寒意。 赵溪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屋檐下,那玲瓏標致的身躯展露无遗。 隨后她转身,回到房间。 走进房间,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院中,依旧一片漆黑,空荡荡著。如同她的心情一样,茫然恍惚。 赵溪收回眸子,將房门关上。 “砰!” 隨著房门轻关上,將门外的寒风阻隔。不过,房间內依旧有些冷,冷空气縈绕瀰漫四周。 直到,当赵溪准备转身回房时,一双炙热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身后穿过,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紧接著,一具熟悉而滚烫气息的身躯迅速靠近,与她紧紧贴靠在一起,从身后將她搂入怀中,耳边传来一股温热湿润的气息。 熟悉的感觉! 赵溪娇躯猛地一颤,隨即,瞬间反应过来什么。 她眼神底先是迸发一丝惊喜雀跃,眼眸中有了神采。但隨即又想到这负心汉將自己拋下两天,又满脸气愤填膺。 “哪来的小贼?!” 身后,林江年凑到赵溪耳边:“来採的採贼!” 赵溪娇躯一颤,隨即用力挣扎,咬牙气势汹汹:“呸,胆大包天的狗贼,还不快束手就擒?!” “信不信我报官抓你去坐牢?!” 林江年眼眸中满是笑意:“赵小姐捨得抓我去坐牢吗?” “呸,你以为你是谁?!” 赵溪气恼,咬牙开口:“等让京兆府的捕快把你这狗贼抓去,先阉再杀!” 嘶,这就有点狠了! 林江年心头感慨,將怀中的赵溪扳转过身子,低头看去。 入眼是一张精致红润的绝美俏脸,此刻正咬著牙盯著他,盈盈的眸光中,有许多复杂情绪。 当然最为明显的,是那刻意强装出来的凶狠表情。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却没有半分杀伤力。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赵溪瞬间破功,继而气急败坏:“谁让你笑的?!” “不许笑,很严肃的!” “狗贼,你……唔唔……” 赵溪还想努力装出自己极其生气的模样,好好教训教训这狗男人。可这才刚张嘴,视线中的狗男人突然低头,猝不及防堵上了她的嘴巴。 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唔唔……” 赵溪睁大眼睛,更气了,这狗男人就会堵她的嘴巴? 就不能换点別的招式?! !!!(本章完) 第791章 旧地重游 还真別说,堵嘴这一招看似老套,却真的很有用! 原本还『气势汹汹』,一副很生气別挨本小姐態度的赵大小姐,嘴巴被堵上后,剩余的话全咽了回去。 不多时,原本硬气的脾气也隨著身子一同软了下来。等到最后,只剩下急促的喘重呼吸,再没了先前的半分嘴硬。 “你就只会欺负我了是吧?!” 良久唇分,赵溪身子有些发软,耳根发热,忍不住伸手锤打了他一下,神情羞恼,但眼神却嫵媚动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江年愈发觉得怀中的赵溪更为明媚,气质出尘。眉眼间,儘是以往所没有展露过出来的女人味。 “还在生闷气呢?” 林江年搂著她 “不然呢?” 赵溪斜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不能生气?” “当然可以,没问题!” 林江年將她的细腰搂的更紧了些,让她身躯紧紧贴在自己胸膛。 “抱太紧了……喘不上气!” 赵溪挣扎。 “这不是太想你了吗?” “呵!” 赵溪报以一声冷笑。 “嘿,你还不信?” “不信!” “那本世子证明给你看?” 赵溪还没来得及问他该怎么证明,在刚对上这狗男人的视线时,顿感不妙。 不对,这狗男人语气神態不对……赵溪下意识开口拒绝,但已经来不及。 林江年突然弓身,一只手搂著她的细腰,另一只手穿过赵溪腿弯,一把將她抱了起来。紧接著,转身快步朝著屏风后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 赵溪连忙挣扎起来。 “天色不早了,当然是睡觉了!” “我,我不睡……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沐浴。” “等下再去!” “我不要!” “拒绝无效!” “……” 赵大小姐还试图想要挣扎逃离,但显然没能逃成功。落入林江年手里,自然不能让她跑了。 林江年抱著她快步来到床榻,將这位不听话的赵大小姐往床上一放,紧接著欺身压了上去。 赵溪还试图不让这狗男人得逞,刚要坐起身子,又被林江年轻轻一推,倒在床上。 “你……唔……” 正刚要开口,嘴巴再度被堵上,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唔唔的试图不屈伏的声音。 刚刚被亲到腿软,身子骨还没完全缓过来,又一次被堵住嘴巴,赵溪的挣扎力度肉眼可见变得缓慢,到了最后挣扎力度几近於无。 她双手无力地撑在林江年胸膛上,身躯因紧张而下意识抓著他的衣领,呼吸愈发急促,意识逐渐沉沦…… 俗话说的好,很多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只要有了第一次,那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都將会变得顺理成章。 原本还抱著几分誓死不从心態的赵大小姐,身体却逐渐变得不爭气。 “灯……关灯……” 气氛浓烈至极时,赵溪终於想起什么,声音轻颤著开口。 然而,林江年熟视无睹。 关灯? 关了灯那还有什么意境? 美好的事物,就该灯火通明清清楚楚地欣赏。 视线中,赵溪雪白肌肤,美艷动人,那隨著呼吸不断上下起伏,勾勒出一道傲人的曲线下,藏著等待著林江年前去探索的秘密。 林江年动作嫻熟,如同剥洋葱似的,一层一层剥落。直到最后,藏在洋葱最深处的秘密跃然纸上。 这洋葱,真圆润。 赵溪平躺著,紧闭著双眸,那张精致的脸庞上泛著红润,髮丝凌乱,呼吸急促。 她双手下意识搂抱著林江年的脑袋,隨著林江年的动作微微用力,纤细的手指尖深入他的发间,时而用力紧拽,时而鬆开。 身躯也无意识的扭动著,鲜艷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意识已经逐渐沉迷。 气氛到了这一步,一切水到渠成。 林江年动作极为温柔缓慢,没有破坏酝酿的气氛,赵溪紧紧搂抱著林江年的脑袋,恍惚间,仿佛飘扬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隨著海浪飘荡,一直没有边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一日,林江年旧地重游。 …… 半个时辰后,尘埃落定。 房间重新陷入幽静,愈留下急喘的呼吸,久久没有平息。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曖昧气息,床榻之上,躺著两道身影,一动不动,像是都没了力气。 赵溪是真的没力气了! 她浑身泛红,软瘫著,完全动弹不得。被折腾了这么久,哪里还能动得了? 至於一旁的林江年,则是配合著敌不动我不动,侧身与赵溪对视,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不断上下打量。 火热的视线,让浑身瘫软的赵溪又察觉到一丝不妙。她强撑著身子,將一旁的被褥扯过,將身上春光遮掩。 “还看?!” 她声音沙哑,没好气开口。 但眼神视线却没去直视林江年,显然还有些羞涩。 虽然身体很诚实,但她脸皮依旧很薄,哪有这狗男人如此不要脸? “为什么不看?” 林江年理直气壮道:“这么好看,还不能让我多看看了?” “呸,言巧语!” 赵溪啐一声,虽然嘴上如此说著,但眉眼间还是泛著一抹喜色。 谁不喜欢听夸奖的话? 更何况还是自己心上人的夸讚? “还没看够?” “没够!”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將被褥掀开,又钻了进去,將赵溪抱在怀里:“我要天天看!” “別,別动……” 赵溪倒吸一口凉气,警告道:“你別乱来,让我歇歇!” “放心,我从来不乱来。” “那你的狗爪子放在哪里?” “咳,习惯了。” “习惯?!” 赵溪抬眸盯著他,冷笑:“摸哪个女人养成的习惯?” 林江年无奈嘆气:“你要这么聊的话,那就有点破坏气氛了!” “哼!” 赵溪轻哼一声,扭开脑袋。 她自然知道这话很破坏气氛,这狗男人的女人那么多,她要是真吃醋,哪能吃的完? 但要说不吃的话,似乎也不太可能。 此刻,房间內很安静,两人静静享受著难得的温存。 林江年搂著怀中的赵溪,在她耳边轻柔的蹭著,手也不安分的挪动著。 赵溪就知道这狗男人绝对会乱来,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爪子:“你这两天去干什么了?” “办了点事!” “什么事?” “查到了些线索。” 林江年轻声开口,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赵溪听。 这两天的確查到了不少的线索,查到了胡瑶,他身边的那两个神秘男子,从那两人身上,继而查到那位六王爷…… 线索倒是越来越复杂! 赵溪在听到六王爷时,也是愣了下。常年呆在京中的她,也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位的存在。 “六王爷?刺杀你的人,跟他有关?” 赵溪若有所思:“怎会是他?” “谁说不是呢?” 林江年嘆气:“你对此人熟吗?” 赵溪摇头:“不熟,只见过几面,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似想到什么,赵溪若有所思:“不过,此人心机很重。” “怎么说?” “说不上来。” 赵溪轻摇头,她跟那位六王爷没有过多联繫,仅仅见过几面,但对他的印象並不好。 “那位六王爷从小身患腿疾,身体残缺,或是因为如此,传闻他性格有些极端,经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 “比如?” 赵溪目光中泛起一抹愤慨:“听说他曾玩弄过不少女子,那些被他玩弄的女子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而这些事情也早被压下。” 赵溪冷哼一声:“总之,他不是个好人!” “看得出来!” 从种种跡象上来看,那位六王爷的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过,既然他已被封王,为何会还留在京中?” 成年的皇子一旦封王,都要立即离开京城前往封地。大寧王朝其余的皇子都早已被赶了出去,为何这位六王爷还能安稳的留在京城? “大概,跟这位六王爷身患残疾有关吧?” 赵溪开口分析。 “嗯?” “他身患残疾,从小就失去爭夺储君之位的机会,对皇权没有太多威胁。在那些大臣眼中,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能让一个残疾皇子成为天子,如此,即便他留在京城也造成不了多大威胁。” “再者,当朝天子仁爱,想必也是顾及亲情。那位六王爷从小性格孤僻,缺少关爱。留在京中,也能多个照应。” 听著赵溪的分析,林江年嗤笑:“若真如此,李辞寧还真是优柔寡断。” “他爹倒没说错,他的確不適合当皇帝!” 赵溪瞥他一眼,意味深长道:“那,李縹緲就適合了?” “至少比他更適合!” 李縹緲或许不是最適合的,但绝对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女皇。至少她的手段,绝对比李辞寧乾脆利落的多,不会留下那么多的隱患。 “嘖,果然是郎情妾意吶!” 赵溪语气酸溜溜著。 “你又吃上醋了?”林江年低头看向她。 “不能吃吗?” 赵溪轻哼一声,移开脸蛋。 若是之前,她或许还会否认。可自从两人有了实质性的关係,迈出了最后那步,赵溪的心態也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如今的她也不会再去逃避这些问题,反而经常有些理直气壮,大概是身份上的认同? “能吃,当然能吃!” 林江年低头看著她那秀色可餐的脸蛋,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你……” 赵溪眼神顿时警惕,生怕这狗男人再乱来。 她身子可还没恢復呢。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 林江年凑到赵溪耳边,一边轻轻亲吻了一下她那晶莹剔透的耳垂,轻声开口。 “嗯?” 赵溪娇躯微紧,下意识抓紧林江年的胳膊。 痒痒的,有点刺激。 “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置我於死地?” “这次刺杀针对的不只是我,还有那位许王郡主,我和她要是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赵溪扭动著身躯,躲著林江年的亲吻,脸色泛红,问道:“你,你的意思是……” “他的背后,恐怕还有人!” “你查到是谁了?” “还没有。” 林江年嘆气:“藏得太深了,还没有线索。” “那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查唄。” 林江年轻笑:“这次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將真正藏在背后的人揪出来。”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林江年低头看去,挑眉:“陪本世子睡觉算不算?” “你……” 赵溪气恼道:“你给我正经点,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林江年搂著她:“这点小事,就不需要劳烦你赵大小姐出马了。等到时候万一遇上什么困难了,再来找你那老登爹帮忙。” “不许骂我爹!” 赵溪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老登是爱称,不是骂!” “呸,我不信!” 赵溪才不信他的鬼话,而这时,赵溪才感觉身上黏糊糊著,很不舒服。 “不行,我要去洗一下,身上不舒服。” 赵溪挣扎想要起身,但身体软绵绵著,还是使不上什么气力。 “一起?” “不要!” 赵溪顿时想起什么记忆画面,红著脸拒绝。 “又不是没一起洗过,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呢?” “呸,谁跟你老夫老妻了?臭不要脸!” “当然是我啊!” 林江年凑到赵溪身边,顺势將她抱到怀里:“走走,正好一起去洗,节约用水!” 赵溪气笑了,还节约用水? 赵府差他这点水? 这狗男人,指不定憋著什么坏主意。 不过,赵溪心中的牴触情绪也没那么强。或许是早已经一起洗过澡,甚至她第一次都还是……因此,赵溪也没有那么抗拒。 再加上此刻浑身无力,她一个人的確去不了浴房,也不能喊小月来,她这副模样被小月瞧见了,那死丫头得蛐蛐死她不可。 那么,就只剩下找这傢伙帮忙了! 想到这,赵溪也懒得挣扎了。都已经坦诚相见,她还怕什么呢? 於是,任由林江年將她从被褥下抱出,下了床。但很快,赵溪又意识到什么。 “还,还没穿衣服呢……” “反正等下还要脱呢。” “那也不行……我要脸。” “嘿嘿,本世子不要。” 赵溪:“……”(本章完) 第792章 美食 第792章 美食 深秋的夜晚,寒意縈绕。 北方战乱的消息不断传到京中,给逐渐入冬的京城又再浇了一盆冷水。 前线急报,几日之前,前线抽调前去平叛的一支地方军与许王府叛军在中州平原展开大战,那支被誉为精锐的地方军大败,溃不成军,几近损失殆尽。 而后许王叛军长驱直入,若非在关键时刻,朝廷军把持南下隘口,硬生生拖住了许王叛军。再加上叛军连日征战,疲惫不堪,最终暂且退去休战。 一旦许王叛军进入中州地界,突破隘口关卡,便能长驱直入,顺畅无阻一路南下抵达京城。 不到十日,便能威胁到朝廷京都的安全! 如今消息尚未传到京城,但迟早瞒不住。一旦传来,必定会再度引起民间更大喧譁。 本就摇摇欲坠的民心,恐会再度震盪。而更为严重的后果,可远远不止此。 赵府,书房。 赵相面色凝重,望著桌上送来的情报,脸色极为阴沉。 情况越来越不妙,前方的朝廷平叛大军已然展露颓势。此次虽挡住许王叛军南下,但情况变得愈发凶险。 原本是去平叛的朝廷大军,如今转攻为守,意味著朝廷先前的平叛计划彻底失败了! 眼下,许王叛军已成为朝廷的巨大威胁! 继续僵持拖延下去,必定会对朝廷极为不利。 赵相深知那位许王筹划起兵谋反多年,做足了充分准备。朝廷仓促迎战,临时拼凑出来的朝廷军,难以与许王叛军抗衡。 更重要的是,朝廷国库空虚,后勤粮餉不足,继续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一旦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甚至都不需要许王叛军攻打,朝廷军便有譁变的风险。 更別说即將入冬,北方气候天寒地冻,前线的將士缺少御寒的衣物。重重因素迭加在一起,对朝廷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此刻,这位赵相已然愁白了头髮! 如今新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稳,而又传闻新帝身体出了变故,更引得朝中无数臣子心思活络。加之许王叛军以三皇子『清君侧』名义起兵,从法理上同样占据著大义。 如此一来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倘若新帝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变故,届时该怎么办?万一三皇子真借许王大军打入京城,又该如何? 京中,不少人早已开始安排退路。 而身为三朝元老,如今大寧王朝绝对核心的赵相,他权势滔天,作为如今朝堂上最有话语权的人,自然成为了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 他的態度决定了许多人的生死,甚至,还极有可能决定了大寧王朝的命运! 夜深,书房內。 赵相头髮白,神情满是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极为明亮,透露著精光。 如今的情况,仅靠朝廷几乎无法抵抗许王叛军的攻势。想要平叛,就势必要抽调王朝境內各州的兵力。 然而各州刺史拥兵自重,羽翼丰满,新帝根基不稳,朝廷想要抽调兵马並非易事。。 更关键的还是朝廷没钱! 缺钱! 打仗缺的便是银两,粮草。 若有足够的军餉,何须再忧愁这些事?朝廷又何愁叛军无法平定? 赵相目光深邃,朝廷已经数次向世家徵税,甚至是向民间商人借粮,可这都困难重重,也只是杯水车薪。 眼下唯一解决此办法的地方,便只有……江南! 江南富庶,世家肥的流油,绝对是一块大肥肉。 然而这么多年来,朝廷始终无法奈何江南世家。更何况是如今朝廷陷入战乱,自顾不暇? 无数念头在这位赵相脑海中闪过,又一一否决。眼下,几乎已经到了王朝生死存亡的地步。 如何破局? 静默,良久,窗外冷风呼啸,吹的窗纸哗哗作响。 而原本沉默思索良久的赵相,缓缓抬眸看向窗外。半响后,他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 而后,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推门走出。 “老爷?!” 门外,赵府管家赵靖连忙为老爷披上一件外衣:“老爷,天气冷了,这么晚了,要歇息了吗?” 赵相摇头,平静道:“溪儿呢?” 赵靖开口道:“小姐今日没有出门,应当在府上,老爷要见小姐?我派人去喊小姐过来?” “不用了,我过去看看吧。” 赵相开口,迈步朝著內院走去。 夜深人静,冷风依旧呼啸。 內院,门外,正静静站著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摸摸试图往院中瞄去,神情纠结,像是在经歷著什么挣扎的心理路程。 直到,身后脚步声靠近。 “小月?” 声音突然响起。 趴在院门口的小月被嚇了一大跳,惊嚇地转过身。这一转身,差点魂都没嚇掉。 “老,老爷?!” 出现在小月视线中的,正是自家老爷。 做贼心虚的小月,魂都差点被嚇没了,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老,老爷,您,您怎么来了?!” 赵相微皱眉,看著眼前这个冒冒失失的丫鬟,不过也並未放在心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 小月正要开口,隨即意识到什么,心头猛地一咯噔。 完了! 老爷不会是来找小姐的吧? 可小姐现在可还真殿下…… 这,这怕不是会被老爷抓个正著?! 完了! 要是老爷发现,小姐跟殿下廝混在一起,还未成婚就已经…… 想到这,小月脸色惨白,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溪儿睡了吗?” 赵溪並未注意小月低著脑袋的身影,看了眼內院,不远处的房屋漆黑,没有点灯。 此刻,小月紧张到了极点,脑海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怎么办? 该怎么办?! 面对老爷的询问,小月艰难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下意识点头:“睡,睡了……” 小月只能撒谎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撒谎,毕竟小姐的確睡了……但是哪种睡?又跟谁一起睡,那就不好说了。 “小,小姐已经睡下了。” 赵相皱眉:“你结巴什么?” “我……” 小月心中快哭了,她快被老爷给嚇死了,能不紧张吗? “小,小月害怕……老爷……” 小月颤颤巍巍著开口。 好在,平日里赵相在府上威严,府上的確有不少人畏惧他,赵相也並未怀疑。 小月试探著开口:“老,老爷,您要见小姐吗?有什么急事?” “需要奴婢去把小姐喊醒吗?” “不用了!” 赵相眉头紧锁,半响后,脸上浮现一抹恍惚,暗自摇头。 他看来是真的老糊涂了,竟会想到那一步? 只是,那究竟是对是错,他没有答案。 溪儿从小聪明,接触过不少政事,在这方面,或许她能给出一些建议。 当然更重要的,是溪儿对那小子更为了解吧? 赵相目光再度望向前方,依旧深邃。 如今王朝面临著生死存亡的危机,想要破局,就不得不兵行险招。而眼下唯一能挡住北方许王叛军的,只剩下南方的那位…… …… 与此同时,夜深人静。 內院,浴房。 雾气繚绕,朦朧如仙境。浴池中的热水清澈见底,波光瀲灩。小月口中早已睡下的小姐,此刻正置身於浴池之中,不著寸缕。 雪白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泛红,极为娇嫩,仿佛轻轻一掐便能掐出水来。 热气瀰漫,露出湿漉青丝下一张精致红润的脸庞。胸脯大半浸掩在水下,仅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以及隨著动作起伏若隱若现。 急促的呼吸下,赵溪身前的水面上不断泛起波澜涟漪。 极为壮观! “你,就不能老实点?!” 赵溪声音充满羞恼。 她就知道,这狗男人没安什么好心。 面对身旁那狗男人不断投视过来的目光,赵溪下意识伸手挡在胸口。 然而她的动作非但没有起效,反而这狗男人眼神更看直了。 赵溪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很快反应过来,咬牙气恼地连忙转过身去,可刚转过去,又意识到自己后面不保…… 这还真是怎么都挡不住! 算了! 赵溪开始自暴自弃,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她挡不挡又还有別的什么意义? 自欺欺人罢了! 如此想著,身后一阵火热气息贴近。果不其然,一双大手从身后搂住赵溪的腰肢,蹭了过来。 “你给我老实点!” 赵溪咬牙,但语气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身子发软。 “我这不挺老实的吗?” 林江年一边理直气壮开口,一边从身后凑过来低头,笑嘻嘻道:“身子没力气吧?动不了吧?来,我帮你洗好了!” 赵溪低头看了一眼,咬牙羞恼质问:“你確定你是帮我洗?” “不然呢?” “你能换个別的地方吗?这都让你搓脱皮了!” “没办法,毕竟是入口的美食,肯定要多洗几遍。” “……” 赵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察觉林江年揶揄的语气,再细细一琢磨……美食? 入口! 赵溪眼睛逐渐瞪大,本就红润的脸蛋肉眼可见的泛红,气急。 “林!江!年!” “不要动怒。” “信不信我掰断你!” 赵溪猛然伸手,气急败坏。 “嘶……女侠饶命,我错了!” “……” 浴池中,瀰漫著水。闹腾了好一阵后,逐渐安静下来。 赵溪脸上满是尚未褪去的緋红,神情看似羞恼,但眉眼间,却又不经意地流转著媚色。 这位赵相之女,赵大小姐仿佛脱胎换骨地蜕变著,身上那股女人的媚意极为明艷。 她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眼中流露著一抹痴意,那是在见到心上人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情。 而当林江年看向她时,眼神底的浓情又转而变得充满羞意。半响后,雾气瀰漫之下传来赵溪幽幽的声音。 “要是被我爹知道了,非打断你狗腿不可。” “怕什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林江年坐在浴池边,水面淹过他胸膛,他顺势將赵溪抱在腿上,一只手落在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在水面上抚摸在那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上,缓缓游离。 “你有恃无恐是吧?!” 赵溪瞪他一眼。 “怎么会?我对你爹还是很敬重的。” “那你之前还喊他老登?” “他要是不认我这个女婿,不就是老登?” 赵溪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心情似不错,没跟他计较,又盯著他看:“那要是我爹不认你,你打算怎么办?” “你希望我怎么办?” 赵溪不满道:“是我在问你!” 林江年想了想:“你爹毕竟堂堂赵相,又是我长辈,我应该不能抽他一顿吧?” “你敢?!” “那要不,咱们私奔?” “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 林江年嘆气:“关键不是看我,是看你怎么想。” “我?” 赵溪一怔。 “你要是不愿意,谁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但你要是愿意,也谁都改变不了。” 林江年望著她,轻声嘆息:“你爹肯定是不认可我,那是基於临王府跟朝廷的关係,我与你爹立场有问题。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相信你爹肯定能意识到本世子的优秀,从而认可我这个未来女婿也说不定?所以,我打算找个机会去跟你爹好好谈一谈,无论如何……” 林江年將赵溪那双雪白的大长腿合拢,平放在自己腿上,蹭了蹭。 他望著她的眼睛,轻声柔情道:“我都希望,你到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嫁给我。” 这一刻,赵溪神情恍惚,耳边似乎听不见別的声响动静。脑海中,剩余迴荡著林江年的这句话。 光明正大的,嫁给他? 赵溪心中仿佛有什么情绪剧烈跳动,几乎要从那饱满的胸脯跳了出来。 “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赵溪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慌乱,闪躲,语气结巴紧张。正要说些什么时,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 剎那间,她脸色滚烫羞红,咬牙气道:“你,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说出这么一番深情的话时……” “干这样的事情?” “咳,这不是显得你魅力大?” “呸,色胚,不要脸!” “嘶……別乱动!” “就动,就动!” “……” (本章完) 第793章 真正的幕后主使? 京城,深秋的风越来越大。 早朝后,皇宫內一片肃然,仿佛有团乌云笼罩在皇城之上,压的每个人心头沉沉。 变天了! 变得又不只是天。 北线地方军大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入京中,但已有不少人已经听到风声。今日早朝之上,朝堂上鸦雀无人,竟无一人提及此事。 气氛压抑的可怕,山雨欲来风满楼! 早朝后,天子摆驾回养心殿。 孤冷寂静的殿堂內,空荡荡,冷清不已。 “咳咳咳……” 阵阵咳嗽声响起,在大殿內迴响。 “陛下,当心身子啊!” 太监总管满脸担忧之色,快步上前,服侍著陛下。 “朕,没事。” 李辞寧咳嗽了好一阵,脸色愈发苍白,他艰难著开口。 自天气骤降温后,他的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 飘渺从如意楼带来的药物,已经逐渐不起效果,后遗症也开始逐渐显露。尤其是在天冷之后,他身体內的寒意开始有些克制不住。 今日早朝上,他的脸色便极为难看。强撑著开完早会后,返回养心殿,再也坚持不住。 “陛下,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 老太监端著御膳房煎熬好的热汤,来到陛下身边,服侍陛下喝汤药。 热汤入肚,逐渐缓解著李辞寧那单薄轻颤的身子,身体內的寒意减弱了不少。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血色。 但他的情况依旧不容小覷,老太监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陛下的身子骨实在太差了,还不知道能撑多久。眼下,陛下正是需要静养身子的时候。可陛下却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情况,依旧每日勤恳批阅奏摺,硬撑著身子。 如此一来,陛下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万一…… 老太监不敢再去想。 他还想劝些什么,可陛下从来不会听。这天底下,如今已经没人能劝的动陛下。 李辞寧在脸色红润些许后,看了旁边的老太监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恍惚感慨。 “放心吧,朕还不会死。” “还有很多事,等著朕去办。” 李辞寧喃喃自语,眼神底的焦急和担忧却如何都掩饰不住。 没有时间了! 他快没时间了。 李辞寧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他身体的情况很严重,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他还不能死! 至少,在他的计划达成,在縹緲还没完全站稳脚跟时,他不能死。 可眼下,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北方的战况越来越严峻,朝廷军已经平定不了许王叛军,地方军大败,更是引得军中士气低落。 眼下,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若在这个时候出了任何意外,后果都不堪设想。 “朕,还不能死吶……” 李辞寧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桌前摆放的密密麻麻的奏摺和情报,重新打起精神。 他还没有把所有障碍全部扫清,他必须要儘快,在他还活著的时候,扫清一切障碍。 想到这,李辞寧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旁边的老太监看了陛下一眼,而后快步走到了殿外。 不一会儿,老太监步伐匆匆返回,来到李辞寧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原本神色平静的李辞寧,脸上逐渐闪过一丝异色。继而,一抹恍惚喃喃的神情一闪而过。 “他,总算是来了。” 李辞寧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让他来见朕吧。” “……” 冷风呼啸,皇城之內,那股压抑的气息久久没有散去。 林江年迈步入宫,来到了养心殿外。 抬头看著眼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宫殿,有些恍惚。 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一年前,三皇子起兵谋反,养心殿遭到重创,毁於一旦。如今,此地已经重建。 熟悉,但却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养心殿外的侍卫面孔已换了一批,甚至连宫女也不是之前的那些人。重回旧地,给了林江年一种物是人非的意境感。 “临王世子殿下,陛下已经在等您了,赶紧进去吧。” 耳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公嗓声,林江年抬眸,总算看到那位熟悉的老太监。 跟隨在李辞寧身边多年的一位宦官,对李辞寧忠心耿耿,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一步登天。 “多谢公公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而后迈步踏入养心殿內。 殿內温度很高! 门外冷风呼啸,养心殿內却很温暖,空气中瀰漫著热气。可即便如此,空荡荡的大殿依旧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孤冷。 那不是身体上的冷,而是来自精神上一股寒意。 “蹬蹬蹬!” 林江年踩在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前方视线中,逐渐出现一道熟悉身影。 李辞寧! 身著龙袍的李辞寧,正坐在龙桌前满脸微笑地看著他。熟悉的模样,却跟一年前有了不小的变化。 更虚弱了! 林江年一眼便瞧出这位天子的身体状况很严重。气息不足,气血微薄,儼然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样。 看来,这位天子的身体情况,比想像中更要严重的多。 林江年心中闪过诸多念头,收回视线,缓步上前。 “参见陛下!” “妹夫,许久未见,別来无恙!” 龙椅上,李辞寧目光和煦,脸上笑容温和灿烂,好似瞧见老友,欣喜雀跃。 说著,从龙椅起身,来到林江年跟前。 “陛下,使不得。” 林江年连忙阻止:“你我君臣有別,陛下……” “妹夫还与朕如此客气不成?” 李辞寧无视了林江年的客气,满脸惊喜道:“当日与妹夫把酒言欢,不曾想眨眼便是一年,时间过的可真快!” 听著李辞寧感慨的语气,林江年沉默。 这位天子似乎有些不按套路出牌,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多少有些无从適应。 一年多前,林江年初到京城,与当时还是太子的李辞寧相识。二人一见如故,把酒言欢,李辞寧认定林江年这位妹夫,一口一个叫的十分亲密。 两人当初在京中时,关係的確极为要好。 ……至少表面上如此! 但,那也是以前了。 如今这位昔日的太子,已是九五之尊之身,自不应再如同往日那般。但这位天子似乎並未拘束这些,神態依旧热情:“一年未见,妹夫可还好?” “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好。” “妹夫何时来的京城?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朕好派人去接。” “陛下日理万机,不敢劳烦陛下。” “誒,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 这位天子的热情,出乎林江年的意料。 甚至,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天子的架子。就仿佛眼前这位依旧还只是当初的那位热情的太子殿下,一切都没有变化。 见到林江年时,李辞寧神情兴奋,就连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二人一阵寒暄,嘘寒问暖,李辞寧热情,林江年受宠若惊,君臣之间极为和谐,其乐融融。 直到,林江年问起长公主的下落。 李辞寧沉默了一下,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半响后,轻嘆了口气:“不瞒妹夫,縹緲她去了北方前线。” 这位天子的坦然,让林江年有些意外:“前线?” “长公主殿下为何会去前线?” “如今许王谋反,挟持三弟意图行篡逆之举,大寧王朝江山大厦將倾。朕辜负了父王的期望,一人难以撑起这偌大江山。” “縹緲她,也是为了替朕分忧……” 李辞寧神情落寞,嘆息著开口,他並没有隱瞒李縹緲的动向。甚至,连让李縹緲前往前线的目的也一一告知。 而这也跟林江年所猜测到的相差无几。 “朕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日后无顏面对列祖列宗。偌大的江山,最终却要靠一介女流来倚靠……” 林江年平静道:“陛下无须太担心,许王联合三皇子谋反有违天和,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大义在陛下这边,他们的计谋不会成功。” “朕倒也希望如此,只是……” 李辞寧苦笑一声:“如今情况,远比妹夫你所知晓的更为严重。朝廷,如今已然无力平叛了。” 林江年面露惊愕:“怎会如此?” “妹夫有所不知,如今朝廷国库空虚,情况岌岌可危……” “朕,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位天子今日表现出来的反应,完全在林江年意料之外。 李辞寧不仅將李縹緲的行踪目的告诉了他,甚至,丝毫不隱瞒如今朝廷的困境。 他难道,就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朝廷国库空虚,平叛困难,底牌已出。如今,面临的危机重重……如此情况下,他怎敢將这样的真相告知一位藩王之子? 他难道就不担心,被趁人之危? 就不怕得知朝廷底牌的临王府趁虚而入? 李辞寧或许不是一个合適的皇帝,但绝对不是一个愚蠢的皇帝。他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 此刻的林江年,突然有了种错觉。眼前这位当朝天子不像是在提防他这位藩王之子。而更像是在……拉他入伙? “陛下!” 沉默半响,林江年抬眸望著眼前这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却已经快走到生命尽头的天子,眼神有些复杂。 他沉声开口:“陛下,难道不好奇我这次返回京中的目的?” “自然是好奇的。” 李辞寧点头,看向林江年,轻笑:“妹夫你刚返回临王府,怎么又突然来到京城?莫非,有何重要之事?” 林江年平静道:“两月之前,我在江南楚江城遭遇一伙神秘刺客高手刺杀,陛下可知晓此事?” 李辞寧脸色微沉:“朕听说了,没想到竟有如此猖獗刺客,胆敢行刺妹夫,罪该万死!” “不知妹夫可有受伤?严不严重?” 林江年盯著李辞寧那关切看著他的目光,平静道:“多谢陛下关心,幸好臣运气好,逃过一劫,没有死在刺客手上。” “那就好!” 李辞寧如释重负,呼出了一口气:“要是妹夫你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朕恐怕也无法向縹緲交代。” 隨即,他脸上又浮现几分愤然:“妹夫可查到刺客的下落,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查到了。” 林江年平静点头。 “是谁?!” 李辞寧眼神一凝,一抹凌厉的冷意闪过:“妹夫儘管告知朕,朕必定替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不管对方是谁,朕都绝饶不了他。” 林江年静静望著眼前的这位天子,久久没有说话。眼神很平静,坦然,逐渐深邃。 “嗯?” 见林江年没说话,李辞寧先是露出一丝疑惑。紧接著,似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眼神底的疑惑愈发浓郁。 直到…… 二人眼神对视。 而后,李辞寧脸上笑容一点一点消失,逐渐变得凝固。 而后,陷入沉默。 两人就这样眼神对视著,四周寂静。养心殿內明明很温暖,却冷的让人心头髮寒。 死寂一般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李辞寧声音逐渐变得平静,他低沉开口,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妹夫,莫非怀疑刺客是朕派去的?” “不是怀疑。” 林江年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望著眼前这位天子,他眼神复杂。很多事情,很早开始便有了蛛丝马跡。 在逐渐抽丝剥茧之下,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当初还在楚江城,刚查到陶家时,林江年顺藤摸瓜调查之下,便已经有了猜测怀疑。 太巧了! 很多事情,未免太过於巧合。 种种巧合,以及各种因素迭加在一起,让林江年不得不怀疑起这位天子。 直到,那位六王爷的出现,更几乎验证了林江年的所有猜测。 此刻间,林江年表现的很平静。没有任何愤怒,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他望著眼前的这位天子,平静道:“其实,陈一直不愿相信,这几个月来,一直想要將此事查清楚。可越是往下查,种种线索越让臣不得不怀疑……” “今日入京,臣便想斗胆问一问陛下……” “可否给臣一个合理的解释?” “……”(本章完) 第794章 君臣对峙,真相是什么? “朕,其实更好奇!” 养心殿內,气氛愈发压抑。 直到,李辞寧开口打破气氛。 “妹夫为何会认定,是朕所为?” “陛下如此聪明,又何须再问?” 林江年平静地看著眼前这位昔日好友,如今的九五之尊,眼神底波澜不惊。 他今日来此,实为质问。 也是摊牌。 有些证据,已然很明显。 甚至,不需要林江年再费口舌去解释。 “此事已发生几月,陛下难道真的全然不知晓?亦或者说……此次臣入京,难道陛下就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坦然平静的语气,却將一切客套全部都撕扯开。 都是虚偽的假话! 眼前的李辞寧姿態如此热情,但,他当真不知晓林江年早已来到京城? 林江年自然不信。 亦如早已浮现出水面的线索真相,也不需要他再去过多解释。 眼前的这位天子,何必明知故问,揣著明白装糊涂? “妹夫,果然坦然啊。” 李辞寧语气感慨。 “妹夫今日来此,是想要一个真相,还是说……想对朕逼宫?” “那得看陛下是何態度了。” “倘若的確是朕派人刺杀的妹夫,妹夫今日来此,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辞寧突然开口:“妹夫今日孤身入宫,来到朕跟前,难道就不怕?” 望著眼前这张脸色微苍白的俊朗脸庞,林江年淡淡道:“陛下不会。” “为何?” “你不敢!” 依旧平静的语气,却让此刻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李辞寧闻言,脸上笑容更盛。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不敢?” “是啊,朕的確不敢。” “你临王府手握重兵,如今对朝廷形成极大威胁,朕怎敢光明正大杀你?” “派人暗杀你,再將你的死嫁祸给北方的那位许王,引发你们两家之间的恩怨斗爭,朕坐收渔翁之利……如此这般,才更符合朕的作风,对吧?” 林江年抬眸注视著眼前龙椅上的这道年轻身影,淡淡点头:“正是!” 而这,也是林江年一直所怀疑,这位当朝天子对他下手的真正动机! 让他的死成为引发王朝两大异姓王矛盾的导火索,对朝廷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的確是一手好算计!” 李辞寧忍不住感慨道:“一旦成功,必將会解决父皇留下来的这个巨大隱患,不失为一招借刀杀人的精妙计划。” 他脸上的神情依旧坦然,没有丝毫半分被拆穿的心虚和其他神情,极为坦然地望著林江年。 眼神底,是说不上来的复杂神情。 半响后,他深深嘆了口气。 “不过……” “倘若朕说,此事与朕无关,想必妹夫也不会相信吧?” 林江年不置可否,这位当朝天子不承认,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有些真相已经到了这一步。哪怕他不承认,也无法洗清嫌疑。 从几月前,在楚江城查到陶家背后的势力时,那颗怀疑的种子便已经种下。江南陶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毫不起眼的小家族。给他们一百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刺杀林江年。 可偏偏,他们却干了! 无疑,这背后藏著更深的阴谋。 在抽丝剥茧之下,林江年查到京城陶家,与此同时,也顺势查到了京城吕家。 陶家与吕家之间,有著极为亲密的关係。而吕家,便是林江年怀疑的最大原因。 吕家为何能逃过一劫? 明明身为三皇子一党,早该是忤逆之辈,可偏偏,吕家却从这一场动盪中安然无恙脱身。 背后决定这一切的,只有眼前这位天子! 他饶过了吕家的罪行! 可他为何要饶过吕家? 当真只是因为吕家跟太后之间的关係,当真只是因为这位天子性格仁慈? 林江年不信,赵溪的猜测,也很难说服他。 惟一,而又偏偏最为合情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吕家在背地里,与这位天子达成了某些协议,亦或者是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勾结。 就比如说,江南刺杀林江年一案! 这两件事情,单单拎出来或许都不足以成为林江年的怀疑。可当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时,真相便呼之欲出。 要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繫,林江年绝对不信。 给陶家一万个胆子,给吕家一千万个能力,他们也断然没有刺杀林江年的胆子和能力。 可一旦说,他们的背后有眼前这位当朝天子的支持。那么,一切就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这便是林江年的怀疑! 可仅仅如此,倒也只还能算是怀疑。毕竟,这一切依旧只是林江年单方面的怀疑。 直到,六王爷进入林江年的视线! 六王爷是什么人? 林江年並不清楚,他对於这位存在感极低的王爷並无任何印象。但他的身份,却註定他一定会在其中扮演著什么重要的角色。 除了吕家之外,胡家也在江南刺杀一案中脱不开干係。被抓入密天司內的那两位神秘男子,也全部交代了他们的罪行。 江南刺杀一案,背后牵扯的势力不少。而这背后关键的人物,便是那位六王爷。 他是主导策划了这一切的背后主使! 於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六王爷为何要策划这么一起刺杀?这么一位多年来始终透明的王爷,为何能在京中有如此影响力? 竟能暗地里指使如此多的势力为他所用? 这很显然,说不过去。 唯一的解释也呼之欲出……这位六王爷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至於这位六王爷背后的人是谁? 如果说一开始林江年还有所怀疑猜测的话,直到他得知这位六王爷被封王,却还能一直留在京中时,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眼前的这位天子,或许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有作案动机,同时也有能力策划这么一场刺杀之案的,只有他! “果然,朕的怀疑是最大的!” 李辞寧轻嘆了口气:“种种跡象,都指明了此事乃朕所为,对吧?” “那么……” 李辞寧开口问起:“倘若此事当真为朕所为,妹夫打算如何?” “找陛下要一个交代!” “妹夫想要什么交代?” 林江年淡淡道:“陛下以后会知道的。” “朕从妹夫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李辞寧笑道;“妹夫想杀朕?” 林江年摇头。 李辞寧好奇:“若是朕如此煞费苦心置你於死地,妹夫你不想报仇?”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想要臣死,自是理所应当。” “妹夫何必说些如此虚偽的客套话?儘管说实话便可。” 李辞寧道:“妹夫大概是看在縹緲的面子上,才没有对朕下手吧?” 林江年神情不变,並未否认,也没有回答。 这其中,的確有李縹緲的因素。倘若眼前这位天子不是李縹緲的皇兄,林江年今日不会出现在这里。 自然,也不会如此平静客气。 “看来,朕还得感谢縹緲了!” 李辞寧目光深邃,苍白的脸上满是感慨:“朕的那位皇妹,的確是位好妹妹啊!” 似乎想到什么,李辞寧脸上浮现一抹感慨:“从小,皇妹她就与眾不同。很多时候,她比朕要成熟的多……甚至,她比朕更適合这个位置……” 李辞寧语气喃喃。 林江年没有开口。 最⊥新⊥小⊥说⊥在⊥⊥⊥首⊥发! 此事,他早已知晓。当初先帝尚未驾崩时,就曾多次提及此事。 当年的他,的確曾將李縹緲当成继承人培养。可最终因李縹緲的女儿之身,还是放弃了那个打算。 但在他心目中,李縹緲依旧是那个位置的是最好人选。 “妹夫此次千里迢迢返回京城,今日又入宫来见朕,便是为了此事?” 李辞寧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淡淡点头。 “那么,妹夫的心中,是想要一个答案,还是想要真相?” “有何区別?” “那就得看妹夫你想要的是什么了?” 望著眼前的这位天子,他神色依旧平静,哪怕眼下所有的怀疑全部都指向了他身上,他依旧不喜形色,毫无任何多余的情绪。 登基一年,这位天子身上儼然已有了几分帝王气势。 “真相。” 林江年平静开口。 “若是真相的话,那便简单多了。” 李辞寧停顿片刻,轻笑一声:“此事,与朕无关。” “江南刺杀妹夫一案,从始至终都与朕毫无任何关係。朕从未想过刺杀妹夫,置妹夫於死地。” “此事背后,另有其人!” 李辞寧声音平静,神情波澜不惊地阐述著这件事情的真相。 等到他说完后,大殿內,再度陷入寂静。 林江年没有开口,他望著眼前这位天子,似是在思索此话真假。 而李辞寧同样平静的望著林江年,望著这位他名义上未来的妹夫。同样,也是身为朝廷最大威胁之一的藩王之子。 终於,良久后,林江年开口打破沉寂:“此事不是陛下所为,又应当是谁?天底下,还有谁能办到这点?” “此事,朕也觉得蹊蹺。” 李辞寧平静开口,他望著眼前的林江年:“此事,朕自会调查清楚。” 他眼神底浮现一抹凌厉冷意,此刻,这位天子身上的帝王之气逐渐展露。 “要是妹夫信的过,给朕些许时日,朕自会將此事调查清楚,给妹夫一个交代!” “如何?” 林江年沉默著。 眼前这位王朝天子,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半分天子的威严。堂堂天子,竟与臣子如此商议,实在让人难以適应。 而原本心中怀疑的林江年,此刻间也开始有了些动摇。 他遇刺一事,当真不是这位天子所为? 还是说,这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还有什么他所忽略了的细节? 林江年皱著眉,无数思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最终,归於平静。 “好!” 林江年抬头望著这位天子,平静点头。 …… 皇城,冷风呼啸。 身披盔甲,银光凌厉的禁军侍卫使得四周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密密麻麻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状,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间,皇城內,养心殿之外,一处毫不起眼的屋檐下,静静站著一道精致的浅衣身影,抬眸望著前方不远处,面无表情。 这道身形消瘦,宛如这天地间偌大皇城內极为不起眼的一道身影。 一张清冷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若是仔细观察,更能瞧出几分凝重和不安。 若再仔细观察,便能瞧见这道浅衣身影此刻娇躯紧绷著,体內气息压抑,仿佛隨之呼之欲出,与天地间压抑的气息形成了抗衡。 沉默,寂静,天地间,唯独剩下冷风飘荡。 直到,她的前方视线中,出现一道熟悉身影,缓步朝著她走来。而原本浑身紧绷的她,猛然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紧接著下意识迈出一步,又像是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再抬眸间,熟悉的身影已然走近。 “走吧。” 林江年迈步走到纸鳶跟前,轻声开口。 纸鳶抬眸静静望著他,又將目光移到了他身后。身后空荡荡,空无一人。 她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转身,跟在林江年身旁。两人如往常般一前一后,保持著半个身位,朝著宫外走去。 天地间呼啸的冷风,肆意在皇城广场之上呼啸,將二人的身影笼罩。与这偌大的皇城相比起来,依旧不起眼。 冷风將二人头髮吹的凌乱,少女裙摆飞舞,英姿颯爽。 “不用这么紧张,他还不敢堂而皇之对我下手。” 似察觉到身旁纸鳶始终警惕的神情,林江年轻笑一声。 纸鳶没说话,只是抬眸看向他,似是询问著什么。林江年抬眸眺望著前方,摇了摇头:“他没承认。” 闻言,纸鳶抬眸看向他,“是他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林江年回想著刚才与那位天子相处的画面,是他干的吗? 还不能確定。 但,林江年能肯定的一点是……即便不是这位天子所为,但江南刺杀一案,必定也跟他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我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似想到这,林江年逐渐皱起眉,若有所思。(本章完) 第795章 胡瑶的命运 第795章 胡瑶的命运 “忽略了什么?” 纸鳶望向身旁的林江年,轻声开口问起,並未打扰他的思绪。 林江年將今日的线索全部匯总,分析,最终还是感觉忽略了某些细节。 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极为扑朔迷离。 哪怕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证据全部都指向了那位天子。正因如此,林江年今日孤身入宫,便也是想从那位天子口中探查到真相。 可惜,依旧没有答案! 今日入宫,林江年的处境也很危险。身为臣子逼宫,乃至於是对天子的怀疑都堪称大逆不道。 因此,哪怕林江年拒绝,纸鳶今日还是跟了过来。她不放心林江年独自入宫,哪怕清楚那位天子不敢大庭广眾之下对林江年动手,可万一…… 幸好,一切安然无恙。 不过,林江年也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那位天子表现的反应太过於平静,也超出了林江年的料想。更重要的是…… 林江年始终在思索一个问题。 在北方许王起兵谋反的关键时刻,这位天子骤然对他和许朝歌下手,究竟是利大於弊,还是弊大於利? 结果,显而易见! 这是一招险棋,若能成功挑起临王府和许王府的恩怨矛盾,自然是对朝廷极为有利。 可一旦失败,后果不言而喻。 这位天子,当真会做出如此行险之事? 思绪良久,林江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他轻轻摇头:“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纸鳶听完后,神情始终清冷,不知想著什么。 半响后,她轻声开口:“的確有问题。” “嗯?”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见纸鳶平静缓声道:“那位六王爷。” 纸鳶的话点醒了林江年。 “看来,还得从他身上下手!” 林江年眼睛逐渐微眯:“这位藏的如此之深的六王爷……身上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 京城,胡府。 府上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府邸门外,更是多了不少侍卫下人巡逻的身影。 这两日,胡府出了这件大事,引起京中热议。胡府遭遇了一批神秘刺客的夜袭,胡家大小姐胡瑶下落不明,至今不知去向。 此事在京中愈演愈烈,作为京中世家之一的胡家,自然也沦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笑柄。 就在胡府外,侍卫剑拔弩张,气氛压抑时,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街道上,拖著疲惫的身躯来到胡府门外。 “谁?!” 胡府门外的下人侍卫第一时间察觉到来人,当即警惕喝声。可下一秒当瞧清楚来人的模样时,府外下人皆是大吃一惊。 “小,小姐?!” “是小姐?!” “小姐您还活著?!” “快,快去稟报老爷!!” 胡府门外,出现了一道疲惫的身影,正是消失了两日未见的胡家大小姐。 此刻,胡瑶脸色苍白,神情虚弱,目光失神地站在胡府门外,不復往日神采。 眼神底,满是死寂。 而她的出现顿时引起胡府的譁然,小姐遭遇刺客刺杀,下落不明。这两日,胡府的侍卫以及京兆府的捕快,甚至连密天司都惊动,依旧没能找到小姐的下落。 不少人甚至猜测,小姐可能已经遇害了。眼下胡瑶突然『死而復生』,自然再度引起胡府上下动盪。 …… 胡府內。 一道中年男子目光阴沉,快步经过亭廊,来到內院。內院內已经围绕了不少人,皆低声议论纷纷。 中年男子的出现,顿时让这些人全部噤声。 “老爷!” 一名下人连忙开口。 中年男子便是胡家的家主胡鹏,胡瑶的亲生父亲。 此刻,他目光深邃,语气低沉:“胡瑶呢?” “小姐已经回来,正在房间內洗漱。” 胡鹏目光微沉,快步朝著內院走去,走进房间。 幽静的房间內。 胡瑶正坐在铜镜前,刚沐浴更衣后的她换上了一身乾净衣裳,洗去了先前的浮沉。可她双眼依旧无神,神情憔悴,整个人兴致焉焉。 两名丫鬟正站在左右两侧,替小姐梳理著头髮。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胡瑶缓缓抬头,从铜镜中瞧见胡鹏出现。 “老爷!” 两名丫鬟连忙回头,恭敬开口。 “你们先下去。”胡鹏沉声道。 “是。” 两名丫鬟恭敬点头,退出了房间。 等到丫鬟离开后,胡鹏目光才落在铜镜前的胡瑶身上,语气微沉:“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两日去了哪里?” “那晚刺杀你的刺客,究竟是什么来歷?六王爷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胡鹏一连串的质问,语气迫切。 胡瑶静静听著,没有出声。 见她没开口,胡鹏眼神底闪过一丝焦急,语气更阴沉:“怎么不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这两日,京中的舆论动盪。 那晚的刺客究竟是什么来歷? 胡鹏不清楚,但隱约猜测到了不祥的预感。他十分担心此事会牵扯上胡家,一旦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爹,关心的就只是这些吗?” 胡瑶望著铜镜中自己那惨白的脸色,以及父亲那张阴沉的脸色。不知为何,脸上突然浮现一抹讥讽。 闻言,胡鹏眼神一凝:“你什么意思?” “父亲何必明知故问?” 胡瑶语气中多了一抹讽刺:“爹今日过来,就迫不及待的问这些事情。” “爹难道不应该问问,我这两天去了哪里?又经歷了什么吗?” “爹难道就一点不关心我的死活吗?” 胡瑶的话,让胡鹏脸上表情一凝,隨即眼神底闪过一丝恼怒:“你这是在责怪我?” “女儿不敢。” 胡瑶语气中的讽刺更为明显。 “你少在我面前装矫情,你可知道这两天京中发生了什么?我胡家沦为了多少人的笑柄?” 胡鹏眼神冰冷:“那些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他们为何要杀你?”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胡瑶心中一片薄凉,虽早知如此。她的这位父亲眼里永远只有自己,只有胡家的利益。 至於她这个女儿,在他眼里都不过只是利用的工具。 甚至,都比不上胡家的名声。 胡瑶心中一阵生寒,她微垂眼眸,嗤笑一声:“你不用那么担心,不会牵连到你,也不会牵连到胡家。” 胡瑶的语气让胡鹏极为不適,他强压著心头的怒火:“六王爷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仿佛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胡瑶眼神底闪过一丝恨意,一抹深深的怨念。 最终,归於平静。 “他那边很好!” “你儘管放心,六王爷依旧会站在我们胡家背后,不会让我们胡家成为眾矢之的。” “那天晚上的刺杀?” “一场意外罢了!” 胡瑶的解释言简意賅,但听到这话,胡鹏心中那颗悬著的石头终於落地。 他最担心的就是六王爷那边的情况,这些年来,他们胡家背地里为六王爷办事,不知道干了多少骯脏的勾当。一旦失去了六王爷的庇护,到时候,他们胡家必定大祸临头。 既然六王爷那边没有任何变化,对胡鹏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深深鬆了口气后,胡鹏脸上表情终於缓和了不少:“爹也是为了我们胡家著想,要是胡家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所有人都逃不过。” “你这两日,也辛苦了,好好歇息了。这两天,就哪里都不要去了!” 胡鹏叮嘱完这些后,便转身匆匆离开了房间。 剩下房间內的胡瑶坐在原地,望著铜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的人生完全就像是一个笑话。 什么胡家大小姐? 看似风光,实则呢? 不过只是一个靠身子博取利益的下贱女子罢了! 她与青楼的那些下贱女子又有何区別? 什么胡家大小姐,说的倒是好听,可她的那位父亲,何曾真心待过她? 她虽自小生活优渥,过著別人羡慕的大小姐生活。在所有人眼里,她是含著金汤匙出生长大的胡家大小姐。 可实际上呢? 她的这位父亲並不喜欢她,从来没有將她当女儿看待过,胡瑶从小就没有感受到过任何的父爱。 而她从小过的那些优渥生活,终究不过只是父亲给她的一种投资。 她是需要还的! 这些年,她频繁出没京中上流圈子,结识京中各种优秀的世家子弟,游走在那些背景滔天的权贵子弟之中。 靠著她这张还算是清秀漂亮的脸蛋,靠著胡家大小姐的名声,的確成功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的注意力,也正因如此,为胡家拉来了不少靠山。 而这,本就是她这样的世家大小姐应该有的命运。 等到挑选到了一位能给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如意郎君,那时候的她,便会被当成商品货物般嫁过去。 她的命运,便是如此。 但胡瑶不甘心! 她不想成为那样任人摆布的人,成为一枚为了家族最终牺牲自己的可怜弱女子。 凭什么,她的命运就该是如此? 凭什么,她就得为了家族牺牲? 所以,她嫉妒赵溪。 嫉妒那个出身比她好,长得比她漂亮,比她更受欢迎,甚至是连性格都比她好的女人…… 相比於那个女人,她就像是污泥中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里的老鼠。而那个女人从小受万千宠爱於一身,她长得漂亮,京中哪个男人不仰慕? 甚至当那些覬覦她的男子为了吹捧,而贬低赵溪夸奖她时,胡瑶每次都能瞧见他们眼神底的虚偽。 越是如此,胡瑶心中的嫉妒就愈发强烈。 凭什么那个女人处处压自己一头,凭什么同样身为女子,她就不用被逼著联姻?就不用被逼著成天跟那些噁心的男人打交道,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多年內压抑积攒下的情绪,让胡瑶內心早已扭曲。 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於是,胡瑶结识了当时还是六皇子的李长安。 胡瑶原以为,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机会! 当时的六皇子在京城极为不起眼,他腿脚有残疾,因此不受宠,也在京中影响力极低。 但对胡瑶而言,她並不在乎这些。 哪怕再不起眼,那也依旧是皇子,日后的王爷。 若能成为六王妃,她就能脱离原生家庭,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 於是,她主动接近六皇子,逐渐拉近两人之间的关係……她原以为是机会,却没想到,六皇子將她拖入了深渊。 这几年来,她不知为六皇子背地里干过多少事情。甚至是,將整个胡家的命运全部都绑在他身上。 她原以为自己能如愿以偿,可最终她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得到! 此刻,胡瑶脸色惨白,浑身摇摇欲坠,眼神底全是死寂。 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一枚棋子。一个被六王爷玩弄鼓掌,隨时发泄兽慾的玩物。 她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可最终得到的只有冰冷的屠刀…… 胡瑶眼神底,闪烁著阴冷,以及一股深深无力的愤怒。 就算她再愤怒又能如何? 她能跟堂堂的六王爷斗? 甚至,哪怕她掌握著那位六王爷致命的秘密,却依旧只能自保。她知道,那些事情的確能威胁六王爷,可也仅此而已。 一旦她敢轻举妄动,必定会死的很惨。 於是,哪怕她手握秘密,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六王爷的魔爪! 在被那位六王爷折磨了两日,她返回胡家,可等待面临的又是什么? 是父亲的冰冷眼神,是毫无人在意。 此刻,空荡的房间內,胡瑶心头一片冰冷,冷的渗人。 而在这一刻,胡瑶脑海中却逐渐浮现起一道熟悉身影。 当那张脸庞浮现心头时,她原本心头的孤冷,像是突然灌涌了一股暖流。这股暖流,让她突然有种想哭的衝动!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几日的朝夕相处,是他对自己的细心照顾。以及那晚凶险之下,他抱著自己逃命的场景,以及…… 这一刻,胡瑶心头突然有了种强烈的衝动,涌现在胸口,如何都抑制不住。 她猛然站起身来,眼神底迸发出一丝强烈的精光。 她想见他! 这一刻,胡瑶这辈子从未有过这种强烈想见一个人的衝动。 她猛然转身,快步来到门口,打开门,正要迈步走出去。 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两名侍卫,面无表情。 “小姐,老爷有令,严禁您出门半步。” “……” (本章完) 第796章 哭的撕心裂肺 京城,许府。 “爷爷,父亲和小妹她们一切都安好。前几日临江城来了信,父亲让我们在京中不用担心。” 中院,房间內。 许老爷子坐在软榻上,房间內燃著火光,四周温暖。 许仲山坐在一旁,跟爷爷匯报著临江城父亲的来信。 自三皇子谋反,许家遭到牵联差点被满门抄斩,幸亏临王世子出手相助,救了他们许家一命。 如今的许家,已极为低调。 这位昔日的礼部尚书常年呆在家中,极少出门。许老爷子在京中的好友本就不多,如今失势后,更是门庭冷落。 不过,这也让许老爷子乐得清閒。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能离开京中。导致一家人分离,无法团结。 “父亲他,想来京城一趟,见见爷爷。” 许仲山开口,念起信中的內容。 许老爷子听到这,眉头一皱,轻声呵斥:“糊涂!” “如今京中这种情形,他还来京城做什么?让他在临江城好好待著,护好我们许家的祖业根基比什么都重要。” 许仲山轻嘆了口气。 他也知道父亲的意思,算一算时间,他们一家人也有几年没见过了。如今北方大乱,京城情况岌岌可危,父亲也极为担忧。 “嵐嵐呢?” 许老爷子语气缓和,问起了许嵐的下落。 “小妹如今在江南楚江城,听说在姜家。” “姜家?” 许老爷子目光微凝,而后恍然:“世子殿下带她过去的?” “正是。” 许仲山点头,他是从林江年口中知晓小妹的下落,同时也提醒了爷爷:“世子殿下,如今正在京城。” “在京城?”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听到这消息,许老爷子明显有些意外,“你已经见过他了?” 许仲山点头。 “他何时来的进城?有何目的?!” 许老爷子毕竟为官多年,嗅觉极为敏锐。听到林江年回到京城,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 许仲山摇摇头,说道:“殿下前些日子遭遇刺杀,此次入京,似乎是前来调查真相的。” “刺杀?真相?!” 许老爷子目光淡然,並未说话。 “爷爷,怎么了?” 许老爷子轻嘆了口气:“你觉得,堂堂临王世子会为了一次刺杀而亲自千里迢迢返回京城来?” “他年初才刚离开京城,如果只是普通刺杀,怎会亲自动身大费周章。” 许仲山愣住:“爷爷,你的意思是……” “这位世子殿下,恐怕还有更深的目的。” 许老爷子若有所思,淡淡开口。 说著,许老爷子停顿了下,叮嘱道:“殿下对我许家有恩,若此次殿下有用的上的地方,仲山你可万不能推辞。” 许仲山点头:“爷爷放心,我会的。” 许老爷子点点头,轻嘆了一声。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下去吧。” “好的,那爷爷你先休息。” 许仲山点头,没有再打扰爷爷的清修,起身退出房间,走出院子,正准备返回房间时。 院外,一名府上的下人快步走来:“少爷,府外有人要见你。” “见我?” 许仲山有些奇怪,他在京中並无什么好友,也几乎从来没人会登门来找他。 难道是世子殿下? “是一名女子!” 下人开口道:“门外那女子指名道姓说要见少爷你,好像跟少爷您很熟。” “女子?!” 许仲山怔了怔,他在京中没什么好友,就更別说是什么女子了。 怎么会有女子主动登门来找他? 可隨即,许仲山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灵光:“等等,她叫什么?!” 下人想了想,说道:“她好像说她叫什么胡,胡……” “胡瑶?!”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 下人刚点头开口,便见少爷快步朝著院外走去。 …… 许府,门外。 门槛石旁,正坐著一位妙龄女子。容貌精致,气质不俗,但却显得有些狼狈。 她脸色泛红,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此刻,她目光灼灼的盯著许府內,紧咬著下唇,忐忑不安,又隱约带著几分什么期待,惶恐和期盼的情绪在她身上展露无遗。 直到,门后脚步声响起。 许仲山快步走了出来,刚走出府门,一眼便瞧见坐在门槛台阶旁的熟悉身影。 胡瑶! “胡小姐?!” 许仲山开口,惊奇而又意外。 听到声音,胡瑶猛然抬头,眼神底瞬间迸发出惊喜之色。 “许,许仲山……” 她挣扎著想要起身,但很快脚步踉蹌了一步,站立不稳。 “胡小姐,你怎么来了?” 此刻的许仲山,多少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胡瑶会主动找上门来,再见她狼狈模样,当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见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时。许仲山抬眸扫视了一眼府外,隨即收回目光:“胡小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快快进来吧。” “好。” 胡瑶如释重负,深深鬆了口气,在许仲山的上前搀扶进入许府。进了许府之后,原本紧张悬著一颗心的胡瑶,终於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 “胡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许仲山上下打量著,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找我?发生什么事了?” “嗯……” 胡瑶声音很轻,此刻的她,早没了往日的神采。眉眼底满是落寞和惶恐。 “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逃出来?” 许仲山极其意外:“这到底怎么回事?胡小姐你怎么从家里逃出来?” “我……” 胡瑶正要开口,可不知为何,眼眶突然一下子红了。她望著眼前的许仲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胡小姐,你先別哭……” 许仲山有些茫然,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家里人闹翻了? 还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许仲山顿时想起前两天那晚,胡瑶遇刺,许仲山恰好出现在胡府,救下了胡瑶。隨后,许仲山成功打开眼前这位胡小姐的心扉,从她的口中得知幕后主使。 六王爷! 之后,许仲山便將此事告知了林江年。 那晚许仲山和胡瑶呆在一起,直至天明。到了第二天,胡瑶突然说要去办一件正事,隨后便独自离开了。 再然后,就到了今天。 那天离开后,胡瑶消失了两天,不知去向。今日再见到她时,明显能瞧出胡瑶更憔悴了,整个人没了精气神,有些失魂落魄。 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仲山一头雾水,眼见这位之前囂张跋扈的胡大小姐,突然变得如此楚楚可怜,泛红的眼眶,隨时就要落下的眼泪。 他赶紧出言安慰,想要將她安抚下来。可他这么一安抚,非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让这位心中憋了好几天委屈情绪的胡瑶,此刻终於忍不住。 望著眼前满脸担忧模样的许仲山,胡瑶心中那最柔软的弦被猛的拨弄了一下。瞬间,无数情绪涌上心头。下一秒,她一头扑入许仲山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哭的撕心裂肺。 许仲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著怀中突然扑进来的胡瑶,此刻他心中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许仲山身体有些僵硬,脑袋艰难低垂,望著怀中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 说不上来! “胡小姐,你……” 许仲山感觉喉咙有些沙哑,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怀中的女子却死死抱著他,仿佛担心他会消失一样,哭的梨带雨。 “他,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不要我了……” “只,只剩下你了……” “……” 胡瑶声音嘶吼,无数情绪宣泄著,让人心头髮颤。 许仲山神情复杂,有些恍惚,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开始,许仲山並不喜欢胡瑶,甚至他对这位囂张跋扈,爱慕虚荣的女人是十分厌恶的。 两人之间的交集,是从那次庄园聚会產生的矛盾开始。 接著,就是许仲山为了帮世子殿下,开始偽装自己,主动接近胡瑶。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一步一步贏得了胡瑶的信任,从她的口中撬出了不少的秘密。 从一开始,许仲山就只是把她当成了利益的工具。他所对她表现出来的好,都不过是演戏。 许仲山从未当真过。 虽说在两人逐渐相处之下,许仲山逐渐看穿这位胡大小姐的底细。 这位胡大小姐虽的確性格囂张跋扈,身上缺点很多,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说不上『恶贯满盈』。 算起来,她还是个可怜人! 但即便如此,许仲山心中也只是对她多了几分同情,但並无其他情绪。 直到今日,眼下。 胡瑶突然主动找上门,突然扑进他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给许仲山哭懵了! 哭成这样,即便许仲山是铁石心肠,此刻不免也动了几分惻隱之心。 就连许府的下人也懵了! 这什么情况? 这哪来的女子?怎么一来就扑进自家少爷怀里哭成这样? 该不会是少爷对人家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了吧? 终於,在胡瑶撕心裂肺的哭了许久之后,將心头委屈的情绪尽数发泄出来。 在许仲山的安抚下,胡瑶逐渐冷静下来,她低著脑袋,依旧紧紧抱著许仲山,脑袋靠在他心口。 “胡小姐,你……能先放开我吗?” 许仲山开口。 听到这话,胡瑶身子似紧了下,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遍布泪水的脸蛋,眼眶通红,可怜而又颤抖:“你,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对视上这双目光,许仲山心头的愧疚愈发。 严格意义上来说,除了那日庄园的恩怨之外,他与胡瑶並无任何矛盾。而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断欺骗这女人,眼下见她这般神情,还真让许仲山心中过意不去。 “不是……” 许仲山微微移开目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先放开我,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听著许仲山的话,胡瑶紧咬著下唇,盯著他,不依不饶的问:“你会丟下我吗?” “胡小姐放心,我肯定不会丟下你。” “真的?!” “千真万確!” 许仲山点头。 谎话说的太多,以至於许仲山都不確定真假。 但胡瑶信了! 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顏,她胡乱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 后退一步,依依不捨的从许仲山怀里起身。 刚才见到许仲山时,她心头情绪忍不住迸发出来。此刻逐渐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胡瑶脸色逐渐通红,可心中那股喜悦情绪却难掩。 “胡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的许仲山,眼神有些复杂,望著眼前的胡瑶:“你刚才说什么欺负你,不要你了……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许仲山脑袋一团糟,他还是想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胡瑶沉默了下,逐渐低下脑袋。脸上的喜悦逐渐消失,她紧咬著下唇,咬牙轻颤道:“我被父亲关在家里,他不准我出门。今天,我是逃出来见你的。” 许仲山这才意识到胡瑶浑身狼狈是怎么回事。 “你父亲为何要囚禁你?” “他,把我当成了利益的棋子……” 胡瑶眼神底闪过一丝怨恨:“六王爷想要杀我,父亲他很生气……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把我当女儿看。” 说到这里,胡瑶浑身颤抖,她忍不住看向许仲山:“我,我不想再回去了……一旦被抓回去,父亲一定会把我交给六王爷的……” 想到自己经歷过的折磨,胡瑶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恐,她乞求的目光看向许仲山:“你,能收留我吗?” 望著这位可怜兮兮的胡家大小姐,许仲山沉默了下,嘆气道:“胡小姐若不嫌弃,就先暂且在我许家住下吧?” 这女人可怜兮兮的惨状,许仲山还真有些下不了手將她赶出去。 他心情很复杂,对眼前这个女人说不上来的情绪。说厌恶吧?看在她如此可怜的份上,那股厌恶情绪减弱了许多。 想来,更多的应该是同情。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始终因他而起。眼下胡瑶无处可去,將她留下是目前最好的决定。(本章完) 第797章 少夫人 胡瑶的突然登门投奔,的確让许仲山有些意料未及。 不过冷静下来快速权衡利弊后,许仲山还是决定暂且將她留下,先好好安顿胡瑶。 让府上侍女给她准备了个房间,又派人照顾伺候这位胡大小姐。同时,折返去找老爷子解释这件事。 胡瑶的出现引起府上不小的动静。毕竟,刚才胡瑶扑进许仲山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场景画面已经被府上不少下人瞧见。 府上已经有不少下人开始暗地里猜测是不是自家少爷始乱终弃了。 许仲山找到老爷子,將胡瑶的来歷解释给了老爷子听。 不过,许仲山谨记林江年的吩咐,並没有將事情始末全部说出,只是告诉老爷子胡瑶是世子殿下暗中让他接近的人,跟胡瑶所发生的事情全部是逢场作戏。 许老爷子在听完后,目光微凝,盯落在许仲山身上:“只是逢场作戏?” 许老爷子冷不丁的质问,让许仲山怔了下,下意识点头:“当然。” 许老爷子盯著许仲山看了一阵,方才收回视线,淡淡道:“这女娃,不管怎么说都是胡家的大小姐。” 许仲山神情凝重,点头:“爷爷,我会注意的。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的。” 胡瑶被他许家收留这件事情自然要保密,许仲山已经命令下去,命府上下人禁口,绝对不允许將胡瑶的存在传出去半分。 否则一旦被胡家知晓,势必会招惹上不小的麻烦。 “我指的不是这个。” 许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女娃是胡家大小姐,如今跟你有了这一层关係,你打算怎么办?” “关係?” 许仲山面露疑色:“爷爷,什么意思?” 许老爷子目光深邃:“那女娃尚未出阁,却留在了我们许府。传出去,她的名声该如何自处?” “那女娃既主动来找你,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吧?” 许仲山这才反应过来,爷爷指的是什么。 他连忙开口:“爷爷,我与她只是逢场作戏……殿下命我接近她,没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 许老爷子深嘆了口气:“你虽或是逢场作戏,可对於那女娃来说却不尽然。如今你將她收留在我们许家,对她意味著什么?” “到时候,你打算如何收场?” 许老爷子的话,让许仲山愣在原地。 如何收场? 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开始,他就只是奔著牺牲自己接近胡瑶,至於最后会有什么结果,他没考虑过。 当然了,一开始许仲山也没打算考虑过。他对胡瑶毫无任何好感,甚至对这女人极为厌恶提防。至於胡瑶知道了真相后会如何,许仲山並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许仲山沉默,他不得不承认,他心中的想法已经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面对今日那位在他面前哭的如此伤心的胡瑶,许仲山的確心中动了几分惻隱之心。 此刻爷爷一针见血的问起,许仲山突然有些答不上来。 许老爷子目光深邃,他自然看出了孙儿的犹豫。 “很多事情,你要自己想好后果。有些事情,你能否承担的起。” 许老爷子又深深嘆息了一口气,隨即,才又提起:“仲山,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算一算,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 许仲山有些恍惚地从爷爷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原地。他有些茫然,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產生了动摇。 爷爷的一番话,成功地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他將胡瑶留下,的確不能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甚至许仲山不得不承认,他在答应留下胡瑶时,心中其实潜意识的有几分私心…… 意识到这,许仲山的脸色微变。 这个想法,让他被嚇了一大跳。 站在原地,许仲山脸色隱情变幻不断。最终,他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经受到情绪影响,许仲山便没有再犹豫,当即离开许府,前往姜府去见林江年,將今日发生的事情原本地告知了林江年。 姜府。 当林江年从许仲山口中听到说胡瑶投奔他的消息时,有些诧异,但並没有太过於意外。 “看样子,她现在对你已经极度信任了?” 许仲山沉声道:“她消失的这两天,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让胡瑶短短几天变成这样,除了她爹以外,一定还有別的什么事情发生过。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她去找了那位六王爷。” “什么?!” 许仲山惊愕地睁大眼睛:“她不是……” 她不是已经跟六王爷决裂了吗? 六王爷都派刺客杀手来要她的命了,她怎么还敢去找六王爷? 隨即,许仲山似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幻莫测。 所以,是这两天她见过六王爷,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胆子的確挺大。” 林江年轻声感慨。 胡瑶去找了六王爷,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线。 至於胡瑶去找六王爷干什么?林江年倒不清楚,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去敘旧。 说起来,林江年倒是也挺佩服她的,如此情况下,还有胆子孤身去找六王爷。 胡瑶与那位六王爷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点无从得知。 不过,胡瑶是两天后才从六王爷那里离开的。离开时脸色苍白虚弱,走路颤颤巍巍,一瘸一拐的。 这两天內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从得知。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林江年看了一眼许仲山,见他坐在一旁,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想著什么,时而皱眉,时而脸上露出几分忧愁。 “如今的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林江年开口。 胡瑶有胆子敢主动去找六王爷,证明她身上恐怕有能威胁到六王爷秘密的证据。而六王爷没杀她,也验证了这一点。 但那位六王爷不可能容忍胡瑶威胁到他,迟早会想办法除掉她。如此一来,胡瑶的处境就变得极为凶险。 否则,她也不会去投靠许仲山。 意识到这的许仲山,脸色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难看。 “差不多该结束了。”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跟她的逢场作戏,也是时候该告一段落了。” 听到这话的许仲山怔了下,有些恍惚。 结束了? 他有些猝不及防。 “就,就结束了?” “怎么?你还想继续?” “不,不是……” “她已经跟六王爷决裂,该暴露的也早已暴露,没必要再继续跟她耗下去。” 入宫见了一次李辞寧,林江年心头疑惑更重。 他不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拖下去,眼下想查清楚这一切,只能从那位六王爷身上下手。 至於胡瑶,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当她供出六王爷后,她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多了,不值得林江年再去上心。 不过,她身上或许还有什么关於六王爷秘密,林江年打算亲自去查探一番。 许仲山突然有些不安,他犹豫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殿下,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她虽只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但终究参与了这次刺杀之案。” 林江年目光微眯,一抹冷意闪过。 而许仲山在察觉到林江年眼神底的杀意时,不知为何,心头莫名的一沉。 不知原故。 …… 许府,寂静。 侧院,胡瑶沐浴更衣,在府上丫鬟的伺候下换了身乾净的衣裳,她坐在窗台前,怔怔地望著院子。 “你们,少爷呢?” 半响后,回过神来的胡瑶忍不住开口问起丫鬟。 最⊥新⊥小⊥说⊥在⊥⊥⊥首⊥发! “少爷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旁边的丫鬟小声回答,目光不时打量著这位大小姐。 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不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小姐。 这就是少爷带回来的女子么?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带陌生女子回来呢,莫不是以后就是少夫人了? 丫鬟看的出神,直到胡瑶又开口:“你这么看著我做什么?” 丫鬟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紧张。但隨即,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小姐,你跟我们家少爷……是什么关係呀?” 什么关係? 这个问题,让胡瑶一怔,她正在思索,便听到丫鬟兴奋开口:“您还是我家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子呢,这么多年头一次,你肯定就是我家少爷的心上人吧?” 丫鬟的话,让胡瑶有些恍惚。 她是第一个么? 原来…… 胡瑶神情恍惚,一抹不经意的欣喜之色涌上心头。 望著眼前好奇的丫鬟,胡瑶用力点了点头:“没错。” 闻言,丫鬟顿时睁大眼睛:“那你岂不是就是我们未来的少夫人了?” 丫鬟说著,眼神愈发惊喜:“太好了,少爷终於要成亲了,以后我们许家有少夫人了!” 望著丫鬟神情雀跃的模样,胡瑶心情也变得很不错。 少夫人么? 听著好像也不错? 胡瑶心头喃喃,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想到时却莫名安心。 若是以前,许仲山根本入不得她的眼。以她的眼界,没落的许家根本配不上她,她也绝不会正眼多看许仲山一眼。 可在经歷过了这么多后,或许是落魄到如今地步的无奈之举,又或许是她贪恋那晚许仲山给予她的安全感。如今的胡瑶,心中想法已悄无声息发生了改变。 她突然有些期待,若是当真嫁给了他,会是怎样的场景? 应该,会很美好吧? 胡瑶怔怔地幻想著,脸上不经意流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 脚步声逐渐响起。 “少爷?!” 耳边传来丫鬟惊喜的声音。 胡瑶猛然抬头看去,前方院中视线中,许仲山正朝著院內走来。 胡瑶脸上同样浮现惊喜之色,她起身快步迎上前。 “胡小姐。” 许仲山来到屋檐下,看到满脸兴奋欣喜的胡瑶,眼神有些复杂。 “你去哪儿?!” 胡瑶既惊喜,又忐忑地问起。 “我出去办了点事。” 不知为何,许仲山有些不敢与胡瑶的眼神对视,心头那股心虚感愈发强烈。 一旁的丫鬟瞧见这一幕,偷偷打量了两眼,然后开溜,不打扰少爷和未来少夫人温存。 等到丫鬟偷偷离开后,许仲山望著胡瑶,沉默了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此刻的胡瑶,还沉浸在嫁给许仲山的美好画面中:“什么事?” “有人想见你一面。”许仲山犹豫著,还是开口。 “见我?” 胡瑶面露一丝疑惑:“谁?” 许仲山没有开口,只是往旁边走了一步,回头看向身后。 胡瑶目光也下意识顺著许仲山身后的视线看去,很快,不知何时视线中的走廊上多了一道身影。 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子,正缓步走近,样貌俊朗,眉宇间透露著几分慵懒的贵气。 很眼熟! 胡瑶只是瞧了一眼,觉得视线中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男子有点眼熟。 “他,是谁?” 胡瑶下意识看了许仲山一眼,脸上疑惑更重。 “你当真不认得我吗?” 慵懒的语气传来,林江年缓步走近跟前。 听到这话,胡瑶盯著林江年看了一阵。脑海中闪过什么灵光,一张熟悉的脸庞和名字,突然对上了號。 下一秒,胡瑶眼睛猛然瞪大,惊恐慌张的神情涌现:“你,你……” 眼前这张俊朗而熟悉的面孔,让胡瑶瞬间联想起一个人! “你是临王世子?!” 当喊出声时,胡瑶脸色霎时间没了任何血色。 临王世子?! 一年前,胡瑶曾在吕家长子吕轩大婚之上见过林江年一面。只不过当时胡瑶离的远,只远远瞧了几眼,將林江年模样大概记下。 之后,便也忘的差不多。 直到眼下,在发现这张脸越来越熟悉时,逐渐勾起胡瑶久远的记忆。 而记忆中的那张模糊的脸,逐渐对上! 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他就是临王世子! 就是他! 此刻,胡瑶愣在原地,脸色难看,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她脑袋一片空白,临王世子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来? 还有…… 仿佛意识到什么,胡瑶猛然扭头盯向许仲山。这一刻,她眼神底满是不可置信。 “你……” “……”(本章完) 第798章 给你个机会 第798章 给你个机会 此刻,胡瑶死死盯著许仲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又不傻,如何还不能意识到怎么回事? 临王世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何要见自己? 他,一直都在骗她? 此刻的胡瑶,心头压抑著无数情绪。在当瞧见许仲山那充满愧疚不安的眼神,甚至有些闪躲时,她明白了一切。 胡瑶身躯猛然晃动了下,紧接著,脸上浮现一抹自嘲般的冷笑。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的局?!” 胡瑶死死盯著许仲山:“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对不对?!” 许仲山心情很复杂,甚至有些沉重。他的確骗了她,甚至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 若是之前,他心中不会有半分愧疚,可如今,当听到胡瑶的质问时,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有些不敢与胡瑶对视,不敢看她的眼睛。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他的沉默闪躲,却已然回答了一切。 胡瑶脸上冷笑愈发明显,自嘲而又讽刺,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打击,她踉蹌一步后退,靠在了旁边门背上。 她的眼神,依旧死死盯在许仲山脸上,眼神中的哀伤之色不断涌现。 “所以,你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什么倾慕我已久,什么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什么说要保护我……都是假的?” “从始至终,这就是你们联合起来的一场骗局,对不对?!” 胡瑶语气充满哀伤质问,说到最后,她几乎咬著牙,从牙缝中挤出来。 “胡小姐。” 面对胡瑶的质问,许仲山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看向了她,平静点头:“这,的確是我们做的一场局。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帮世子殿下查清楚幕后主使。” “这点,我的確骗了你。”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你只是被六王爷蒙蔽牵连的,世子殿下不会伤害你。” “呵!” 胡瑶冷笑一声,眼眶泛红,盯著许仲山。 此刻的她眼神通红,有怨恨之色不断涌现。 她紧咬著银牙,一言不发。 哀莫大於心死。 这些日子,她所经歷过的事情,对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和打击。她为求自保,为了保住胡家,牺牲了那么大。 可,却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理解。 她伤心之际,最终选择了相信许仲山,不顾一切地来投奔他。原以为她是幸运的,至少在这个时候,还能有一位將她放在心上,保护她,呵护她的男人。 然而,都是骗人的! 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在骗她,所有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胡瑶脸色狰狞,眼神底满是痛恨之色。 “你们都在骗我,你们……” 胡瑶咬牙,气急之下,身子猛地晃了下,眼前一黑。 “胡小姐?!” 许仲山见状,快步上前,一把抱住胡瑶。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许仲山脸色大变。 这一幕,让林江年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女人反应这么强烈,还给自己气晕了? 林江年瞥了眼这女人的状態,“她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见状,许仲山这才鬆了口气。而后有些为难的看向林江年:“那殿下,她……” “先等她醒了再说,別让她出了什么意外,她还不能死。” 林江年开口,又看了许仲山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先前还只是猜测,眼下来看……许仲山跟胡瑶之间,恐怕有点不对劲。 胡瑶的反应,已经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哪怕得知许仲山骗了她,不至於如此悲愤伤心,这分明就像是…… 许仲山成负心汉了? 林江年若有所思。 …… 幽冷寂静的房间內。 不知过了多久,胡瑶幽幽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胡小姐,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惊喜声音。 胡瑶视线中,出现了许仲山的声音。他正站在床边,惊喜而又担忧的看著她。 “你的身体如何了?感觉怎么样?” 望著此刻眼前许仲山那紧张模样的反应,胡瑶眼神底闪过一丝恍惚。紧接著,脸上浮现起了一抹冷笑。 她挣扎著坐起身子来,咬牙冷冷道:“你还想干什么?” “还想继续骗我吗?!” 许仲山嘆气:“胡小姐,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实在是逼不得已。此事,我不得已而为之。” “呵,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胡瑶冷冷盯著他。 许仲山也清楚,胡瑶已经不可能再相信他。不过,许仲山还是依旧开口:“不管胡小姐你信不信,这件事情的確是我不对在先,不过,我必须要这么做……” “我许家与林家乃世交,林家对我许家有天大的恩。若非临王世子殿下,我许家恐怕早已不復存在,我许仲山这条命是殿下救的。” “殿下在江南遇刺,九死一生,此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袖手旁观,我必须要这么做,胡小姐或许很恨我,但不要紧。” 说到这里,许仲山停顿了下:“这件事情本就是我对不起胡小姐,胡小姐要是想恨,我也无话可说。要是胡小姐想要报復我,我也绝无怨言。” 许仲山语气很坦然,此事他心中不安,但却很坦然。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做,他不会后悔。哪怕重来一次,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胡瑶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她眼神底充满了怨气,愤怒,是那种遭遇了背叛戏耍的悲愤情绪,她甚至对他產生了痛恨情绪。 可在听完许仲山的解释后,哪怕胡瑶依旧还是很生气。可心中不知为何,竟突然生不起几分愤怒。 这让胡瑶有些慌乱,也有些失措。 她死死盯著许仲山,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找出他说谎的证据。 但许仲山神情很坦然,毫无半点隱瞒之色。 她失败了! 胡瑶收回视线,低垂著脑袋,咬牙:“我不想见你,你出去吧。” 许仲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胡瑶这才似反应过来什么,冷笑一声:“也对,这里是你许家,该出去的应该是我。” 说著,胡瑶挣扎起身。 “胡小姐。” 许仲山嘆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停顿了下,许仲山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不过,他刚走了几步,便被身后的胡瑶喊住。 “临王世子呢?” 许仲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让他来见我吧。” 胡瑶低垂眼眸,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 门外,院中。 许仲山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走廊尽头。走廊的尽头,林江年正静静坐在屋檐下,目光慵懒。 “殿下,谢谢你。” 许仲山来到林江年旁边,由衷出声感谢。 殿下今日来此,是为了找胡瑶。以殿下的身份,原本可以强硬直接带走胡瑶。 但殿下並没有,反而给他留了很多时间。 许仲山清楚,这是殿下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没有直接对胡瑶下手。 想到这,许仲山心头感激不已,出声道:“殿下,她想见你。” “哦?” 林江年有些意外,似也没想到胡瑶会主动说要见他。 不过,隨后又坦然。 那女人也挺聪明的。 最⊥新⊥小⊥说⊥在⊥⊥⊥首⊥发! “行。” 林江年缓缓起身,正要迈步朝著房间走去时,又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许仲山。 见他神情复杂,欲言又止,似眉宇间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担忧。 “怎么?担心我伤害她?” 闻言,许仲山微微低下头:“殿下,这件事情……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许仲山没有说胡瑶无辜,她並不无辜。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的確一切都是她活该。 但,她也罪不至死。 这是许仲山的私心在作祟,只是他说不出来。如何处置胡瑶,最终的决定权在林江年手上。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的许仲山,突然开口:“你喜欢她?” 此话一出,许仲山明显一怔。 喜欢? 这是他没想过的事情。 他並不这么觉得。 “没……” “不用解释。” 林江年出声打断了他。 许仲山沉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个好女人。” 林江年又摇摇头。 看在许仲山是许嵐亲哥哥的份上,林江年还是得提醒他一下。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旁人无法劝,林江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转身,朝著房间走去,剩下许仲山站在原地,神情呆滯恍惚。 “……” 房间內,灯光昏暗。 胡瑶倚坐在床边,脸色微微苍白,抬头看著前方视线中那道身影。 在她视线中不远处的屏风桌旁,正坐著一位年轻人,正静静看著她。 那双波澜不惊的俊朗眸子仿佛能將她看穿,胡瑶心头一颤,仿佛什么心思都暴露无遗,让她忍不住想闪躲。 这位,就是那传说中的临王世子么? “你便是胡瑶?” 林江年打量著她,淡淡开口。 胡瑶语气强自镇定:“是我。” “你原本应该早就是个死人了。” 林江年突然开口。 平静的语气,却让胡瑶心头一颤,脸色更为惨白。 “不过,看在许仲山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到这话,胡瑶心头又是一震,她抬头对视上林江年的眼神,突然冷笑一声:“殿下这是在可怜我吗?” 她正想开口说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可还没张嘴,便听到林江年淡然的语气又传来。 “可怜你?” “你配吗?” 胡瑶脸上表情僵硬住。 “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林江年瞥她一眼,乐呵道:“你的死活本世子一点都不感兴趣,你要真想死,回头隨时都成,死哪都没人管。” 林江年毫不留情甚至有些羞辱的语气,让胡瑶脸色滚烫,心头颤抖,一股愤怒却又无力的情绪涌现。 “本世子今天来找你何事,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胡瑶听闻,冷笑一声:“我要是不说,殿下又能如何?” “你没有不说的机会。” 林江年又瞥她一眼:“还是那句话,你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毫不客气的冷漠语气。 “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林江年淡淡道:“你很聪明,你掌握了六王爷的秘密,让他暂时不敢动你。但你也应该清楚,他早將你视为了眼中钉,他迟早会除掉你,只是时间问题。” 胡瑶心头颤抖,脸色苍白,她何尝不知道这点? 她知晓六王爷那么多秘密,六王爷怎么可能还留著她? 只有死人,才会保密。 “所以,本世子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把你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本世子非但可以保你不死,甚至,还能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林江年盯著胡瑶,语气仿佛充满了蛊惑性般:“你,难道就不想报仇?” “前两天,六王爷那般羞辱你,你就不想亲手报復,了结了他?” 林江年的话,仿佛戳到胡瑶心底。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脸上露出惊恐神色。 他,他怎么会知道? 那两天的经歷,是她不想回忆的记忆。 报仇? 她当然想报仇! 可是,她如何能报仇? 仅凭他? “你,能帮我报仇?!” 胡瑶猛然盯著林江年,沙哑著声音开口。 “为何不能?” 林江年嗤笑一声:“本世子连三皇子都敢打,一个无权无势的瘸腿六王爷,又算什么?” 胡瑶猛然想起,一年前这位临王世子在京城,曾当眾抽打过三皇子的脸面。 那可是三皇子! 权势滔天,差一点染指皇位的大人物! 这一刻,胡瑶心头涌现起一丝狂热的希望。她望向林江年,忐忑恐惧:“你,不恨我?” 江南刺杀临王世子一事,她是知情者,甚至参与其中传递情报消息。 可在瞧见林江年那漠然的眼神时,胡瑶便又很快意识到…… 恨? 她一个小人物,值得人家堂堂临王世子去记恨? 人家,从始至终或许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胡瑶心中惨笑一声,但隨即,便被报仇的衝动逐渐淹没。 “好,我可以都告诉你……” “那六王爷,根本就不是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表面那般人畜无害……” “他,在背地里算计著一盘大棋……” “他的野心,比三皇子还要大!” “!!!” (本章完) 第799章 我想见你妻子 第799章 我想见你妻子 京城,吕府。 院中冷清,一袭青衣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院中亭廊下,手执轻笔,在宣纸上缓缓动落。 不多时,宣纸上墨水点缀下,肆意挥洒,洋洋得意一篇俊秀文章,一气呵成。 年轻男子放下手中毛笔,望著桌上的文章,满意地点了点头。 “夫君,喝点水,歇息一会儿吧。”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子声。一名衣著锦绣的年轻女子正端著茶水走进亭廊下,轻笑一声,將茶水放在桌上,走近年轻男子身旁。 “雅儿。” 年轻男子脸上浮现温柔喜色,顺势將女子纤细的腰肢搂入怀中。 “夫君,这大白天的呢~” 女子轻柔娇笑一声,挣扎了下。 “又没有外人,娘子无须如此害羞。” 吕轩笑著道,虽说如此,但他还是鬆开了怀中女子。 成亲一年以来,二人虽已有夫妻之实,但娘子性格害羞,身为大家闺秀,自然也做不到大庭广眾如此大胆的亲密举动。 “雅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吕轩又笑著问道。 “这不来看看夫君在做什么?” “也就是每日写写文章,作作画,打发时间了。” 吕轩轻嘆了口气,眼神底闪过几分落寞。 身为昔日吏部尚书之子,吕轩无疑是优秀的。他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治国韜略,展现出了极为优秀的才华。 並且,他与那些京中混吃等死的紈絝二代有著极为鲜明的差別! 原本,他的人生应当一路顺风。 自身才华横溢,又有个当朝吏部尚书的爹,权倾朝野,日后,前途自当不可限量。 然而,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父亲被革职,他们吕家被软禁在京中。而他吕轩,也彻底断送了仕途。 纵使有一身才华,也无处施展。 这一年来,吕轩经歷了打击,几乎一蹶不振。而后终於逐渐接受现实,可他心底,依旧对此耿耿於怀。 身旁的女子,便是吕轩的妻子陶雅。身为妻子,陶雅自然清楚丈夫心中的鬱鬱寡欢。 她轻嘆了口气:“这也是我们的命,谁让我们吕家掺和进了三皇子谋反一案。如今我们吕家能活命已极为幸运,又如何还能奢求其他?” 听到这,吕轩苦笑一声,眼神底闪过一丝落寞。 而后望著眼前样貌绝美,气质温柔的妻子,嘆息道:“就是苦了雅儿你了。” “你一嫁过来,就不得不与我过上这样的苦日子。” 陶雅轻摇头:“夫君在说什么胡话,我既然已嫁给你,自然是嫁鸡隨鸡,怎会嫌弃夫君?” “再者,我也不觉得如今生活苦。如今这不挺好的吗?虽说夫君你断了仕途,但至少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吕轩闻言十分感动,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而这时,陶雅又轻嘆了口气:“只是,这天下越来越动盪了。夫君,你说到时候会不会变天?” “雅儿,此话怎讲?” 陶雅柔声道:“北方的许王府谋反,他们拥立三皇子起兵,听说前线势如破竹,朝廷军节节败退。你说,三皇子会不会真的又杀回来?到时候,京城岂不是要大乱?” 吕轩目光微沉,此事他自也早已知晓。听闻前线的朝廷军挡不住许王府的大军,那位三皇子,的確可能隨时打到京城来。 “夫君,我还听说,当朝天子身体病重,可有此事?”陶雅又问道。 这话一出,吕轩脸色微变:“谁跟你说的?” “妾身也是听別人说的……” “此事不可瞎说。” 吕轩目光严肃。 陶雅扑哧轻笑一声:“夫君无须如此紧张,此事我也只跟你说而已,自然不会外讲。不过,若是却又此事,夫君你不觉得情况很严重吗?” 陶雅语气轻柔:“当朝天子病重,又无子嗣。如此一来,万一朝廷军一败,士气低落,到时候会如何?” 吕轩目光微眯。 会变得如何? 吕轩不敢想,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对了,夫君,我们吕家曾与三皇子交好。如今吕家沦落到如此地步,也都是受三皇子牵连。” “倘若,我说的是如果……三皇子当真杀回京城,成功了……” “到时候,我们吕家会不会东山再起?” “夫君你,是不是就能恢復自由身,在京中朝堂上,发挥夫君您的才华?” 陶雅的话,让吕轩心头猛然一跳。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念头,但一直都觉得很遥远。三皇子想要再起兵谋反成功,太难了! 可如今…… 似乎一切又都不是不可能。 万一,真的成功了呢? 此刻,吕轩心中那颗本就不安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少爷,临王世子前来拜访,去见老爷了!” 此话一出,院中的吕轩和陶雅几乎同时抬头,两人目光对视一眼。 临王世子,他又来做什么? 吕轩眼神底闪过一丝异色,上次临王世子来找过爹,吕轩心中极为不安。 这次又来,恐怕来者不善。 “我去瞧瞧。” 吕轩沉声开口,一旁的陶雅也开口道;“夫君,我隨你一起去。” “雅儿,你不用跟著去。” 陶雅却很坚持,她轻声道:“那位临王世子不是简单之辈,他来此目的不简单。雅儿也想去瞧瞧,若出了什么变故,也能帮上些忙。” 听到雅儿这么说,吕轩犹豫了下,点了点头:“那好,我们一起过去。” “……” 前厅內。 林江年倚坐在主座,漫不经心地打量著四周。 旁边侧位,吕付生面色平静地坐在那儿,目光不时落在林江年身上,脸色阴晴不定。 这一幕瞧上去,似乎林江年更像是这里的主人家。 “不知世子殿下今日又来我府上拜访,可有什么要事?” 吕付生沉吟片刻,开口问起。 “也没什么大事。” 主座上,林江年神情慵懒,看了吕付生一眼,轻笑一声:“吕大人无须如此紧张,算起来,本世子与你吕家也颇有渊源,今日来此並无恶意,吕大人大可放心。” 林江年说的如此轻鬆,但吕付生心头却越沉。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自然不信临王世子今日来此只是单纯的拜访。 越是不说,问题越大。 想到这,吕付生心头更为凝重。 “对了,吕大人的公子呢?” 林江年似不经意问起。 “殿下问轩儿?” 吕付生面色不变:“犬子今日应当在內院,不知殿下为何提及犬子?” “吕大人的那位公子样貌俊朗,一表人才,不可多得吶。” 林江年的夸讚並没有让吕付生有任何反应,反而更为谨慎。 “本世子突然想起,一年前差点坏了吕公子的大婚,此事本世子心中有愧。上次离开前说要补上一份大礼,今日已经差人送来了。” “殿下有心了!” 吕付生开口道:“我替犬子多谢殿下。” “吕大人无须如此多礼。” 林江年摆手,神情依旧慵懒,並没有放在心上。 可他越是如此放鬆神情,吕付生心头就越谨慎。 这临王世子,今天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临王世子今日一来,似乎就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也不表明来意,就往那一坐,让吕付生头疼不已。 他也不能赶走! 別说他现在不是吏部尚书,就算他还是,也不敢隨意赶走临王世子。 眼下,见林江年似乎打算赖在这里,吕付生眼神隱情变幻许久,终於开口:“殿下今日既然来我吕府,不如今日便在府上用膳?府上比不得临王府,还请殿下见谅。” “也好。” 最⊥新⊥小⊥说⊥在⊥⊥⊥首⊥发! 林江年点点头,一副打算今日在此蹭饭的模样。 吕付生见状,便也没再多说什么:“那我就先失陪了!” 说罢,他起身离开大厅。刚走进后院,迎面便碰上了赶来的吕轩和陶雅。 “爹,怎么回事?” 吕轩见爹脸色阴沉,连忙快步上来。 “临王世子来了!” 吕付生脸色阴沉:“赖在这里不走。” “赖著不走?” 吕轩一愣:“他想干什么?” “不清楚。” 吕付生沉声开口,他就是不知道这临王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越是如此,越让他心中不安。 “此子,恐怕在跟我玩攻心计!” 吕付生沉声道:“他恐怕是盯上我们吕家了。” 吕轩皱眉:“爹,我们吕家何时得罪过他了,为何要如此针对我们?” 吕付生没说话,很多事情很难解释清楚。他吕家到底跟临王府有没有恩怨,谁也说不清楚。 “他既然愿意留下,那便让他留下吧。” 吕付生开口道:“让府上的下人好生伺候,別怠慢让他找到了发难的藉口。至於他想留下,那就留下,盯著他的动向,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招!” 吕轩点点头,犹豫了下,才道:“爹,要不我去见见他?” 吕付生正要开口拒绝,转念又想到什么,看了吕轩一眼,犹豫了下,点头:“也好。” “不过要小心,千万不要与他起了什么衝突。” “爹你放心,我不会的。” 吕轩点点头,隨后整理了一下衣物,对旁边的陶雅说道:“雅儿,你就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那位临王世子。” 陶雅点点头,但並没有离去。而是来到院门口,离院中近了些的位置。站在此地,目光有些担忧的试图看向院中。 但,什么都瞧不见。 …… 院中大厅。 林江年依旧慵懒地坐在主座上,儼然一副把自己当成自家的姿態。 直到,一个脚步声走近。 “拜见世子殿下!” 一袭青衣长袍的吕轩出现在大厅內,向林江年行礼。 林江年打量著他,挑眉:“你就是吕轩?” “回殿下,草民正是吕轩。” “嘖,果然长得一表人才,书生卷气的。” 吕轩道:“多谢殿下夸奖。” “没夸你。” 林江年瞥他一眼:“你身上阴柔过多,阳刚不足,看得出来,身子很虚!” 吕轩一怔,隨即面露一丝苦笑:“殿下果真慧眼。” “当真肾虚?” 林江年诧异。 他只是瞧这吕轩像个小白脸,气血不足。没想到,还是个肾虚? “倒也算不上肾虚。” 吕轩倒是很坦然,回答道:“草民身子骨从小就虚,不如正常人。不过,並不影响正常生活。” “吕公子倒也坦诚。” 林江年轻笑一声,又似乎想到什么:“上次所见的那位,是吕公子的妻子?” “正是草民的妻子。” 吕轩点头。 “吕公子果真好福气,有一位如此美貌娇妻啊!”林江年感慨。 吕轩不知林江年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不过还是谨慎开口:“多谢殿下夸奖。” “不知吕公子的妻子今日可否在府上,能否让本世子见上一面?” 林江年突然开口。 吕轩目光猛然一凝。 什么意思? 这临王世子,为何突然要见他妻子? 对视上林江年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吕轩心头一沉:“不知世子殿下,为何突然要见贱內?” 林江年似笑非笑:“倒也没什么,只是本世子听闻吕公子的爱妻乃陶家嫡女,生的容月貌,才艺双绝,一直没有机会见识见识。” “今日正巧有空,本世子想见上她那么一面,不知吕公子可否赏脸?” 听到这话,吕轩心头涌现几分怒火。 当著他的面,说出要见他妻子?如此轻浮的话语,分明就是当面调戏欺辱他的妻子? 换成哪个男人能忍? 哪个男人都忍不了。 但吕轩忍了! 他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捏紧衣袖下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流露出任何生气的情绪。 他很理智。 眼前这位是临王世子,权势滔天,他得罪不起。 並且,对方的要求至少从字面意思上看並没有不妥。而这临王世子嘴上问的是可否商量,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商量的机会。 若此刻翻脸,恐怕对吕家极为不利。 想到这,吕轩深呼吸一口气,將心头的火气又压下去。 不能动怒,更不能跟他產生衝突。 这位临王世子指不定就是故意如此,想要激怒他,继而来找茬对付他们吕家! 想到这,吕轩重新挤出了一个笑容。 “当然可以。” “既然殿下想见,那草民便去將她喊来,让殿下见上一见。” “……” (本章完) 第800章 「夫前犯」 院外。 陶雅站在院门口,竖起耳朵,仔细想要听到院中动静。但相隔很远,只能隱约听到一些模糊的对话。 她皱起眉头,不知想到什么。 直到,院中脚步声靠近。 陶雅一惊,后退两步,等到再抬头看向院门口时,正好瞧见吕轩从院中走出来。 “夫君?!” 陶雅见状,顿时上前。 “雅儿!” 吕轩见到陶雅在院外,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陶雅很快发现吕轩脸色不对劲,见他眼神阴沉,当即担忧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著,陶雅看了一眼院中,紧张道:“是不是那临王世子为难你了?” 吕轩脸色微沉,很不好看。 他望著眼前的陶雅,沉声道:“雅儿,他提出了一个无礼要求……他,想要见你一面。” “见我?!” 听到这话,陶雅愣在原地,没回过神。 临王世子,要见他? “见我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 吕轩脸色很难看,临王世子为何要见雅儿? 他跟雅儿素不相识,如今突然当著他这个丈夫的面说要见他的妻子,会是因为什么? 吕轩心中忐忑,一股强烈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而此时的陶雅,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 “夫君,那,那临王世子,该不会是……” 似想到什么,陶雅有些容失色,紧张到似乎有些结巴。 吕轩衣袖下紧捏著拳头:“雅儿你別怕,这里是我们吕家,他就算胆子再大,在我们吕家也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可,可是……” 陶雅神情柔弱,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妾身之前就听说,那临王世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紈絝,欺男霸女……听说,曾有不少女子被他玩弄了……” 此话让吕轩的脸色更为阴沉,几乎要黑成碳。 他自然清楚此事,这临王世子突然要见他妻子,能是什么好事吗?要说那临王世子没有什么心思,吕轩自然不信。 可,他能拒绝吗? 那毕竟是临王世子,若是拒绝,后果不堪设想。 他拒绝不了。 “雅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周全!” 吕轩气愤道:“他若是敢对你做什么,我就算拼了命,也绝对跟他没完!” 此刻,陶雅心头慌乱。 她自然也清楚丈夫心思想法,能拒绝吗? 不能! 那可是临王世子,临王世子要见她,她哪有拒绝的资格? 更何况,如今吕家已没了任何权势,更不可能有反抗的资格。 想到这,陶雅心中愈发惊慌。不过,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 “夫君你说的对,既然他要见我,我不得不见。” 陶雅努力平静下来,望著丈夫阴沉的脸色,安慰道:“夫君你也先別担心,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似想到什么,陶雅一咬牙:“若他敢对妾身做什么,妾身就算是寧死也绝对不从!” “妾身就算是死,也要为夫君守身如玉,绝不屈伏!” “……” 大厅內。 林江年舒服地倚靠在主座上,一边吃著下人送来的零嘴水果,一边愜意地闭著眼睛,满脸享受模样。 堂堂临王世子,享受享受怎么了? 可惜,这吕家不上道,不给找两个如似玉的丫鬟来作陪。 林江年嘆息,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这吕家败落,能维持门面已经不易,多余的丫鬟怕是没有。 就算有,估计姿色也入不得林江年的眼。 如此想著,院中又传来脚步声。林江年睁眼,便见清冷的院中出现了两道身影。 首先是沉著脸色的吕轩,以及跟在他身后一道气质典雅的女子。 二人一前一后走近院中。 “殿下。” 吕轩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笑容:“草民,將贱內带来了。” 这话一说出口,吕轩心中顿感一阵屈辱。 就好像是自己是个无能的丈夫,將自己的新婚妻子带给別的男人一样,心甘情愿地戴上绿帽,成为別的男人与自己妻子的一环……虽然不是这个意思,可却如此相似。 眼下的他,不就如此无能么? 这个念头浮现,吕轩更觉屈辱,脸色灼烧,心中愈发悲愤。 而跟在吕轩身后的陶雅,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相比於吕轩,她虽小心翼翼,但也显得十分冷静刻意,看向坐在主座上的林江年,欠身行礼。 “妾身陶雅,见过世子殿下!” 大厅內,林江年的目光直接略过吕轩,落在他身后样貌精致的陶雅身上。 不得不说,这位陶家大小姐生得一张很好看的脸蛋,身上那股来自世家大族大小姐的气质,成熟而又韵味。 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子,本就与寻常人家的女子极为不同,差距不仅仅是样貌,还有气质,以及举手投足间的贵族礼仪。 而这位已经嫁人的陶家大小姐,身上更是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是人妻的味道。 不过,林江年倒对人妻没什么癖好。 他静静打量著眼前的陶雅,看的很认真,像是在欣赏著一件什么绝世珍宝。 一旁的吕轩,自然察觉到了林江年的目光。那灼灼的眼神,几乎要盯在他妻子身上。吕轩心头一咯噔,那股屈辱的情绪愈发强烈……临王世子,该不会真的看上他妻子了? 若是这临王世子不讲理强抢,想要强行霸占……到时候该如何? 此刻,吕轩心中有些慌了神。 他吕家早非当初,如今哪里还有半分权势?若这临王世子真要强抢,他除了眼睁睁看著,也就只能去告官,告御状。 可这些,对这位声名狼藉的临王世子有用吗? 吕轩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 而此时的陶雅,也察觉到这临王世子的目光盯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整个人看光一样。 不知为何,陶雅感觉这临王世子的目光很有深意,带著侵略性,可又不强烈。这种感觉,让陶雅极为不舒服。 很少有人敢这样盯著她看,哪怕是自己的夫君也没有过。 可眼下,这临王世子如此直白大胆的目光,让陶雅有那么一种私密无处遁形的恐惧感。 尤其是,这一切还发生在她丈夫面前,更让陶雅无地自容。 “殿,殿下……” 陶雅的声音有些颤抖,在林江年的盯视下她低下脑袋,不敢对视。 “殿下,为何要,这么盯著妾身看?” “吕少夫人长得容月貌,世间罕有,本世子这不,一时看著了迷。” 林江年忍不住感嘆。 这话让陶雅心头一悬,一旁的吕轩,脸色更为难看。 这都已经不演了?! 当著他的面,如此调戏她妻子?! 当真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 吕轩嘴唇都快咬破了,继续强压著心头的屈辱和怒火。 “多,多谢殿下夸奖。” 此刻,陶雅强压著心头的不適,“妾身,不过只是一介普通女子,哪,哪能配得上殿下如此夸讚。” “怎么?你是在质疑本世子的眼光?”林江年的模样,像极了紈絝的世家子弟。 “妾身不敢。” “不敢就好。” 林江年微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旁边的座位,道:“吕少夫人別站著了,过来坐吧,难得一见,本世子可想好好与你畅谈畅谈。” 最⊥新⊥小⊥说⊥在⊥⊥⊥首⊥发! 陶雅脸色变了,下意识扭头看向吕轩。 而吕轩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眼神几乎冒火,他嘴唇颤动,眼看就要发作的时候,陶雅连忙给了他一个眼神。 不能翻脸! 这临王世子明显是故意的,绝对不能上套。 瞧见妻子给的眼神,吕轩这才反应过来,又是暗中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头怒火。 不能翻脸! “殿下,这,不合適吧?” 这时,陶雅脸上浮现一抹勉强笑意,为难道:“殿下尊贵之躯,妾身怎敢坐殿下旁边?再者,殿下尚未成亲,而妾身已嫁人,万一对殿下造成什么影响,那妾身可就万死不辞了。” 以退为进。 然而,林江年根本不吃这套。 “本世子说你可以就可以,至於传出去……” 林江年意味深长看了吕轩一眼:“这里又没有外人,怎么会传出去呢?” 陶雅脸上勉强维持著笑容:“可殿下……” “过来坐吧。” 林江年语气一转,淡淡开口。 脸上依旧掛著笑意,可那笑意已然变得蕴含深意。 陶雅心头一颤,不经意看了一眼旁边的吕轩,最终深呼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既然殿下要求,那妾身就冒犯了!” 说著,陶雅缓步走上前,来到林江年身旁的座位,坐下。 而吕轩就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著自己妻子被迫坐在临王世子身边。那勉强討好挤出的笑容,像极了被强迫的模样。 而他……无能的丈夫! 就在这时,又传来林江年淡淡的声音:“吕公子若是没事的话,就先退下吧。” 话音刚落,吕轩猛然抬头,眼神底的怒意终於抑制不住。 让他退下? 留下妻子跟临王世子单独相处? 他想干什么? 这还用猜想吗?! 吕轩正要愤而开口时,又听到林江年的声音传来:“吕公子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莫非是在生本世子的气?” 这不冷不淡的语气,瞬间犹如一盆冷水淋下。 吕轩抬头,对上林江年淡然的眼神。 这一刻,吕轩心头髮凉,一股深深无力涌上心头。 他意识到了……那是威胁的眼神。 平静,却又让人不寒而慄。 “殿下……” 明明知道这临王世子是故意的,可他却也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还要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妻子…… 这一刻的吕轩,感觉自己像是个废物。 就算他生气,愤怒又如何? 就算是指著临王世子的鼻子怒骂又如何?能有什么用? 除了让临王世子翻脸,使得吕家陷入更混乱的处境外,还能如何? 这一刻的吕轩,无疑十分绝望。 身为昔日吏部尚书之子,从小便是权贵的他,第一次感觉到在权势面前深深的绝望和无力…… 正当他绝望之际,与坐在林江年旁边的陶雅对视上眼。陶雅面露担忧,衝著他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而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绝对不会让临王世子得逞。 吕轩眼神阴晴不定,最终,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草民不敢。” 他低著头,几乎咬破自己的嘴巴:“那,草民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著,吕轩缓缓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大厅。 吕轩离开后,大厅內便只剩下了林江年,以及坐在旁边的陶雅。 此刻,陶雅很紧张。 她坐的笔直,浑身紧绷,脸上依旧掛著勉强的笑意,但全身都写满了警惕和抗拒。 她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此刻,四周寂静,孤男寡女,这临王世子衝著她来,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是…… 林江年肆无忌惮的打量著旁边这女人,如此近的距离,他能將这女人看的清清楚楚。而旁边的陶雅,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旁边林江年灼灼充满侵略和审视的目光。 甚至,她隱约仿佛感受到旁边有股炙热的火气,像是要將她吞噬般。 “吕少夫人,果真生的明媚动人啊?!” 旁边,又响起林江年感慨讚嘆的声音。 陶雅,脸上依旧勉强挤著笑容:“多谢,殿下夸奖。” “早听闻吕少夫人之名,今日一见,果真让本世子眼前一亮,嘖!” 林江年嘖嘖讚嘆,而后突然不经意问起:“吕少夫人气息沉稳,看样子是个练家子?” “不知吕少夫人在何处习的武?” 此话一出,陶雅眼神底闪过一抹惊愕。但只一瞬间,便恢復如常。 “回殿下,妾身以前跟府上侍卫,隨便练了些功夫,强身健体所用,入不得流。” “入不得流?” 林江年轻笑:“我看未必吧?” “吕少夫人武功可不弱,想必至少也得是四五品的高手。如此实力,已然名列高手榜了,怎能算得上不入流?” 林江年轻声说著时,始终盯著陶雅的眼睛,逐渐朝著她靠近。等到林江年话音落下时,已然凑到陶雅跟前。 平静的语气,逐步逼近的身形。 这一刻,陶雅只觉浑身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秘密被公之於眾。 惊悚,骇然! 浑身的毛孔几乎竖起。 他,知道了什么?! ……(本章完) 第801章 陶雅的秘密 第801章 陶雅的秘密 此刻间,一抹惊愕,夹杂著一丝惊慌的神色从陶雅眼神底闪过。 但隨即,又迅速冷静。 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殿下说笑了,妾身自幼的確跟著府上侍卫学过些功夫,但也只是拳绣腿,不能与殿下相提,也並非殿下所说的什么高手。” “殿下想必是误会了!” 她努力平静,开口说著。 “是吗?” 林江年眼神意味深长,盯著她的脸庞,目光漫不经心。 陶雅浑身僵硬,后背发凉。 不知为何,在被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盯上时,她有种难以言明的慌乱感。 这位临王世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在暗示什么? 明明已是深秋时节,陶雅却已然满头大汗。 “那看来的確是本世子误会了。” 林江年轻笑一声,逐渐收回视线。 闻言,陶雅心头微鬆懈一口气。可反应过来时,却发觉身旁这位临王世子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 並且,离她很近。 像是充满了侵略性,让陶雅毛骨悚然。 “殿下……” 陶雅强忍住心头的不適和恐惧,咬牙轻颤著开口:“殿下今日见妾身,是有何要事?” “还请殿下言明。” 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很紧张?” “妾身……的確紧张。” “为何会紧张?” “殿,殿下身份尊贵,妾身自不敢与殿下直视,还请殿下见谅……” “哦?这样啊!” 林江年脸上笑容愈浓,盯著她的脸:“本世子还以为你心虚呢?”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陶雅心头猛的颤了下。 “绝,绝无此事……妾身,怎会心虚?” “是嘛!” 林江年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他重新坐回主座,瞥了眼旁边正襟危坐的陶雅,淡淡道:“本世子有一事不解,吕少夫人可否为本世子解惑?” “殿下儘管开口。” “你是如何勾搭上吕轩,说服那位吕尚书,成功嫁给吕轩的?” 这个问题让陶雅愣了下,眼神底不经意闪过一丝慌乱。 “殿下,为何会问起这个?” “本世子好奇。” 林江年饶有意思看著她:“本世子听说,当初吕尚书极其反对这门婚事……你们陶家,可配不上当时的吕家。” “你最后,是怎么成功说服他们的?” 依旧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陶雅脸色变幻又变。半响后,她咬牙道:“回殿下,妾身与夫君乃真心相爱……” 没等陶雅说完,林江年嗤笑一声打断了她。 “真爱?” 林江年眼神玩味的看著她:“身为世家子弟,吕少夫人也相信真爱?” 陶雅哑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如何听不懂这临王世子的意外之言? 只是…… “那,殿下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本世子不清楚,不然怎么会来问你?” 林江年语气漫不经心:“吕少夫人,藏的倒是挺深吶?”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陶雅再度毛骨悚然。 她强自压住心头那剧烈跳动的心,强忍住脸上那几乎遮掩不住的恐惧。 “妾身,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 林江年淡淡开口。 陶雅心中,升起了惊涛骇浪。 “的確让人很奇怪!” 林江年感慨道:“当年你为了嫁入吕家,想必应该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你陶家高攀不上吕家大门,为了实现阶级跃迁,你使用了什么手段本世子不清楚,但想必,应该不算光明吧?” 望著陶雅不断变幻,几乎绷不住的脸色,林江年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可奇怪的是,你千辛万苦嫁入了豪门,成为风光无限的吕家少夫人。结果,隨后吕家就被捲入三皇子谋反一案,一夜之间跌落谷底,你的豪门梦就此破碎……” “可你偏偏,却突然变得不离不弃,这一年来陪伴在吕轩身边,丝毫不在乎吕家如今处境,甚至还不如你们陶家……难道,这就是真爱吗?” “真爱,莫非能让一个人突然就改性?” 面对林江年那充满嘲弄的眼神,陶雅心头慌乱,惊恐,惊惧……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此刻间,陶雅容失色,但依旧强撑著维持该有的体面。 “我与夫君,的確是真心相爱。殿下认为妾身是贪慕虚荣之人,但妾身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是吗?” 林江年又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陶雅心头一颤。 在当陶雅脸上的镇定已经逐渐有些绷不住时,林江年瞥了一眼大厅外的院子。 “你说你与你夫君真心相爱,他却將你独自留在这里,就这么放心你?” 林江年嗤笑一声:“还是说,放心本世子?” 陶雅脸色剧变,但还是强忍著:“殿下何必出此言来挑拨妾身与夫君之间的关係?” “这可不是挑拨。” 林江年瞥她:“留下自己新婚妻子与其他男人单独相处,若是传出去,你说,外面的人会怎么看?” “你堂堂陶家大小姐的名声,当真还能维持的了?” 陶雅脸色难堪,但还是咬著牙:“殿下何必如此羞辱妾身,妾身自相信夫君。殿下乃世子,怎会瞧得上妾身这等庸俗女子。” 望著眼前这位已经几乎维持不住,却依旧还在强撑著嘴硬的吕少夫人,林江年心头冷笑一声。 “那本世子,就祝你们二位百年好合了!” 说著,林江年玩味一笑。而后起身,甩了甩衣袖:“时辰不早了,本世子就先走了。” “吕少夫人,咱们下次再见了!” 说著,林江年衝著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拂袖离开。 陶雅依旧坐在原地,脸色苍白,冷汗一颗颗地往下掉。 直到林江年的身影消失许久,她依旧僵硬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脸色极为难看,不知道想著什么。 “雅儿?!” 一个焦急关切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紧接著,吕轩的身影匆匆从大厅外快步走了进来。 “雅儿,你没事吧?!” 吕轩脸色剧变,快步走进大厅,来到陶雅身前,目光紧张担忧上下打量著。见到娘子衣著整齐,並未受到任何屈辱对待的模样,吕轩悬著的心这才鬆懈下来。 不过,瞧见陶雅脸色苍白难看,吕轩顿时又紧张起来。 他连忙追问:“雅儿,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临王世子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干了什么?” 吕轩的话,將陶雅的思绪拉了回来。望著眼前满脸担忧自己的吕轩,陶雅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摇摇头:“夫君放心,他什么都没做。” “真的?!” 此刻的吕轩,还是有些狐疑。 什么都没做? 那临王世子將他赶出去,单独留下他妻子,真的什么都没做? 陶雅目光低垂:“夫君不相信我?” “不是……” 吕轩连忙摆手,解释道:“我自然相信雅儿,只是这临王世子究竟有何目的,他为何要单独留下雅儿你?” 陶雅神情似乎兴致不高,面对吕轩的询问,沉默了下:“他是故意的。” 最⊥新⊥小⊥说⊥在⊥⊥⊥首⊥发! “故意的?” “他什么都没做,故意將夫君你支出去,留下妾身,便是想要故意破坏妾身与夫君之间的感情。” “什么?!” 吕轩睁大眼睛,眼神底愤怒之色涌现:“他为何要这么做?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这么过分!” “大概,跟三皇子殿下有关吧。” 陶雅咬了咬下唇。 “什么?!”吕轩脸色一变。 陶雅轻声道:“我们吕家当初跟三皇子走得近,而这位世子殿下与三皇子不对付。如今这次返回京中,恐怕就是为了噁心对付我们吕家……” 听著雅儿的解释,吕轩目光逐渐凝重。 上次临王世子来的时候,他也怀疑过此事。眼下来看,的確不排除这个可能。 传闻这临王世子是个睚眥必报的人,他与三皇子殿下当初的恩怨闹的京城人尽皆知。而他吕家作为三皇子一党逃过了清扫,自然也会引起那位临王世子的注意。 如今这次他回到京城,对他们吕家有敌意便也说的过去。 “欺人太甚!” 想到这,吕轩脸上露出气愤之色。 “他对我吕家有意见,大可直接衝著我来,为何要欺辱雅儿?” 吕轩脸色很难看,见旁边雅儿兴致低落,脸色苍白,吕轩心疼的將她搂入怀中:“雅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林江年下次再敢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气!我吕家虽沦落至今这般处境,但也不是能被人如此肆意欺辱的!” 吕家毕竟作为京城大族。根基深厚。当初吕付生身为吏部尚书,手底下门生遍布天下,势力深不可测。 虽如今一朝没落,彻底翻不了身。但当初的根基权势也不是全然消散,真要动起真格来,就算是不敌,也绝不可能让那临王世子如此欺负到头上。 陶雅脑袋埋在吕轩胸口,那张苍白的脸庞上不知道想著什么,心情沉重。听著吕轩的保证,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 夜幕降临。 吕府,灯火明亮。 虽已落魄的吕府,不復曾经辉煌。但毕竟作为京城顶尖世家,不至於真沦落成为平民。 吕轩找到父亲,將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 吕付生在听完后,眉头皱的极深。 相比於吕轩愤然临王世子欺辱他妻子,吕付生显然想的更深一些。 那临王世子今日突然造访,赖在他们吕家,目的不明。隨后莫名找上了陶雅,这不得不让吕付生怀疑其中有什么联繫。 “陶雅,与临王世子熟识?” 吕付生沉声问起。 吕轩摇头,茫然摇头:“不曾听说过,雅儿说她从来不认识临王世子,上次第一次见到,更不可能熟识。” “那就奇怪了。” 吕付生目光深邃,凝神。 既然不熟识,那临王世子为何要突然找上陶雅? 吕付生自然不会认为,是那临王世子喜好人妻,看上了他的儿媳。 他这儿媳虽身为陶家大小姐,长得的確容月貌,標致,气质出尘。可那临王世子是谁?身边何曾缺过绝色女子? 那临王世子何必多此一举? 他今日这极为明显的举动,很刻意,更像是故意如此…… 吕付生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的更深,良久后,突然沉声问起:“陶雅在哪?” 吕轩开口道:“雅儿今日受了惊嚇,如今早已回房休息。父亲,怎么了?” 吕付生沉吟良久,方才面色凝重道:“去看著她点,当心出了什么意外。” 吕轩闻言,脸色一变:“父亲,你这话什么意思?会出什么意外?” “不知道。” 吕付生紧皱眉头,沉声道:“但事情没那么简单,临王世子这次来我吕家绝对有所目的。总之,当心点没问题!” “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雅儿。” 闻言,吕轩脸色变幻了下,点点头,匆匆离开。 吕付生站在原地,不知道想著什么,脸色阴沉。 良久后,他喃喃自语了一句。 “希望,是我想错了……” “……” 吕府,內院。 幽静昏黄的房间內,点燃著油灯。 门外冷风呼啸,將房间內的灯火吹的摇晃,倒映在墙壁上的人影,也隨之而晃动。 屏风后,窗台前,微微推开的窗沿,一缕冷风涌入。 一道倩影正坐在窗台前,执笔写著什么。 “唰唰唰!” 四周寂静,只剩下笔锋落在宣纸上传来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尘埃落地。 桌前的陶雅抬起头,看著桌面上的宣纸,深深鬆了口气。 “希望,还来得及!” 她喃喃自语了一声,隨即,小心翼翼地將桌上的宣纸收起,折迭好。她起身,正要转身之际,冷风涌入的窗沿,骤然袭来一道杀意。 陶雅瞳孔猛然一缩,脸色骤变。 她隨即一拂袖,身形猛然后撤。 “啪嗒!” 桌上传来茶壶撕裂的声音,是被狂风撕裂开。强烈的撞击使得房间內传来一声沉闷。 “砰!” 陶雅身形猛然晃动,后退了三四步,眼神惊骇地看向房间內黑暗处。 “谁?!”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屏风旁,正双手抱胸打量著她。 “吕少夫人,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本章完) 第802章 看好你的妻子 陶雅站定身形,猛然抬头。 前方视线中,房间內,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多了道身影。 林江年倚靠在屏风旁,正玩味地打量著她。 陶雅心头骇然,脸上浮现慌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江年不语,只是目光落在她手上……那封刚折起来的信。 而陶雅也很快察觉到林江年的目光所至,她当即慌乱地將信往身后藏了藏,藏进衣袖下,又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我要是不在这里,怎么將你逮个正著?” 林江年一边开口,一边朝著她走近,嘖道:“没想到,原来你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 “差点真让你骗过去了!” 此刻,陶雅脸色变了又变,她咬牙:“殿下,妾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此三更半夜你硬闯妾身闺房,恐怕不妥吧?” “听不懂?” 林江年瞥她一眼:“本世子既然今晚来找你,当然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你就算不承认又能如何?” “你觉得,你还能逃得掉吗?” 此话一出,陶雅脸色更为难看。 她当然清楚,自己一旦暴露,就算不承认也无济於事。 眼前这位临王世子不会放过她,他白天来到吕府,就专门衝著她来的。 白天的挑衅,试探,以及今晚突然出现在这里,都说明了一切。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后,陶雅深呼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嫁到吕家,以至於本世子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林江年注视著她:“你们陶家本身就不是安分的主。从你嫁入吕家之前,你们陶家早就开始盘算计划……你嫁入吕家之后,吕家顺理成章成了你掩人耳目的一环。” “吕家的存在能掩盖许多事情,以至於本世子差点忽略了你……你背后,应当另有其人指使吧?” 林江年的话不急不缓,缓缓道出。而陶雅脸色愈发苍白,没了一丝血色。 “殿下,果然聪明!” 陶雅咬牙,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勉强笑意。 “那今晚殿下突然造访,又所为何事?” 她强自镇定,又后退了一步,將衣袖下的信藏的更深。 林江年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朝著她逼近一步:“本世子为何来找你,难道你不清楚?” “你这身怀不俗武功,这可不像是陶家嫡女的风范!” “传闻京城陶家嫡女性格温柔,从小身子骨柔弱,不经风寒。怎么?是本世子的消息有误不成?” “你这可不像是什么身子骨柔弱?” 陶雅咬牙:“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林江年淡淡道:“本世子还听说,当年京城陶家曾跟江南陶家关係亲近,两家之间互有往来。可在一年多前,两家突然断了联繫,巧合的是……” “那江南陶家也有一位大小姐,在一年多前突然就下落不明了……” 闻言,陶雅心头猛然一颤,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恐惧的情绪瞬间蔓延全身。 而这时,林江年已然出现在她跟前,朝著她伸出了手:“给我。” 陶雅垂眸,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 “是要本世子亲自动手吗?” 他今日白天来到吕府,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这女人露出马脚来。 果不其然,这女人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 像是猛然回过神来,陶雅后退一步,抬头看向林江年,死死咬牙:“妾身听不懂殿下到底在说什么,妾身也不知道殿下想要什么。” “什么京城陶家,江南陶家,妾身並不知晓。” “呵!” 都这个时候了,还垂死挣扎? 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冷意,下一秒,他猛然出手,朝著陶雅抓去。 他可没有閒工夫继续陪这女人废话。 出手的瞬间,陶雅瞳孔猛地一缩,混身气息一沉,隨之矫健点地,迅速后撤,躲过林江年的攻势。 这速度,这反应,这女人武功绝对不弱。 紧接著,陶雅转身朝著门外跑去。 想跑? 林江年迈出一步,身形迅速在房间內穿梭,继而拦在陶雅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陶雅猝不及防,眼神底闪过一丝骇然,猛地一咬牙,抬掌便朝著林江年拍来。 这一掌极为迅猛,熟练而乾脆,直逼林江年胸口心臟。 林江年没有退避,抬手挡下。 “砰!” 在挡下对方这一掌的瞬间,林江年乘胜追击,以挡掌化攻势,磅礴的內力从掌心轰然而出,將眼前的陶雅震退出去。 她连续后退了四五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脸色苍白难看,体內气息翻江倒海。 她低估了这位临王世子的武功! 此子武功深不可测,远在她之上! “你自幼在江南陶家长大,从小习武,习得了一身好功夫。一年多前,你被京城陶家带回了京中,没多久,你便结识了吕家大少爷……我说的没错吧?” 林江年悠悠的语气响起,陶雅脸色惨白,浑身僵硬。 这个秘密,终究还是曝光了。 “你们这一招李代桃僵,確实玩的瞒天过海吶!” 林江年感慨道。 几个月前,从江南陶家查起时,这些线索便逐渐浮出水面。 眼前这位京城陶家嫡女,准確来说,应该是江南分脉陶家的大小姐。 一年多前,京城陶家嫡女病逝。 当然,是病逝还是別的缘故无人知晓。 之后,这位江南陶家大小姐便被人悄悄接回京城,之后,替代了陶雅的身份,在京城陶家的计划帮助下,结识了吕轩,继而成功的嫁到了吕家。 这算是一桩秘闻,是临王府的情报机构在调查之下无意间得知的消息。 原本林江年並没有將此事放在心上,直到…… 胡瑶提及了陶雅。 继而使得林江年將所有线索串联,最终將目標锁定在这女人身上。 这女人,有问题! “我,听不懂殿下你在说什么……” 陶雅声音颤抖,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咬牙不承认:“殿下,如此三更半夜强闯妾身闺房……” “请殿下不要如此失礼,还请自重!” “自重?” 林江年盯著她,一步步逼近:“本世子对你假冒京城陶家嫡女的事不感兴趣,但,本世子对你背后的人感兴趣。” “把信给我,或者,告诉本世子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隨著林江年一步步逼近,强势的气息骤然涌来。眼看林江年越来越近,陶雅脸上终於露出慌乱神色。 她猛地转身,朝著旁边不远处的窗口大喊起来。 “救命……非礼啊!” “快来人救命!” 声音尖锐而响亮,瞬间从房间內传出,传到院里。 很快,院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少夫人在喊救命!” “快去看看!”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陶雅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浮现,眼角余光便瞥见骤然逼近的黑影,她心头大骇,猛地想要后退,手臂却突然被用力抓住,动弹不得。 “这招有用么?” 嘲弄的语气响起,林江年脸上没有丝毫害怕之色:“给我!” 最⊥新⊥小⊥说⊥在⊥⊥⊥首⊥发! 陶雅心头慌乱,眼见无处可逃,她眼疾手快,手心一把將藏在衣袖下的那封信捏成了一团,迅速塞入嘴巴里,试图想要吞咽下去。 这女人,想毁尸灭跡? 林江年猛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一扭。一声清脆声响起,伴隨著下巴骨骼脱臼的声音响起。 痛楚神情从陶雅脸上浮现,她甚至连惨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刚塞入嘴里的那封信,也没了吞咽的气力。 “雅儿?!”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一声惊慌的声音。 步伐匆匆闯入房间里的吕轩,正好瞧见眼前这一幕。 视线中,妻子的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是临王世子! 林江年!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这里? 此刻,林江年正抱著他的妻子……在吕轩的视角里,的確正是如此。 林江年正曖昧的抱著他的妻子,一只手正在抚摸他妻子的脸……两人动作亲昵,贴的极近。 这一幕,让吕轩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他目眥欲裂,愤怒的情绪瞬间涌现,宛如有股愤怒的气流直上脑门。 “你,在干什么?!!” 暴怒的声音响起,吕轩浑身冰凉,痛斥出声,愤怒让他几近失去理智,快步踏入房间內来。 然而,对於吕轩的出现林江年熟视无睹。 他径直伸手,从陶雅的嘴里將那封揉成皱巴巴的信给取了出来。 隨即鬆手,陶雅身形站立不稳,踉蹌的倒下。 “雅儿?!” 吕轩惊慌出声,连忙快步上前,一把將陶雅搂入怀中。低头,便见怀中的妻子满脸苍白惊恐,嘴巴更是完全动弹不得。 “你,你怎么了?!” 吕轩惊慌开口。 此刻的陶雅,剧烈的疼痛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恐惧万分。 眼见妻子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吕轩心疼坏了:“雅儿,你没事吧?你別嚇唬我!” 陶雅在短暂剧烈疼痛后,终於缓了口气,她伸手摸到下巴,轻轻用力,將脱臼的下巴重新復原。 “我,我没事……”陶雅蜷缩在吕轩怀里,声音虚弱,颤抖著:“我,我好怕,幸,幸好你来了……” 柔弱的声音,瞬间让吕轩上头。 “你对我妻子做了什么?!” 吕轩愤怒的抬头,目光死死看向林江年。一忍再忍,他终於忍不下去了。 这临王世子欺人太甚,三番四次如此欺辱他,更是今晚欺负他的妻子,这让吕轩如何忍得下去。 此刻妻子委屈可怜的声音,更是让吕轩压抑许久的情绪迸发出来。 然而,林江年完全无视了吕轩的愤怒,他嫌弃的將那封皱巴巴的信擦拭了一下,隨后將这封皱巴巴的信打开。 然而,当目光落在这封信上。 瞥了两眼,林江年眼神猛然一凝。隨即猛然抬头,看向陶雅。 陶雅蜷缩在吕轩怀里,看向林江年的眼神底闪过了一丝得意。 紧接著,她直接扑进吕轩怀里哭诉起来。 “夫君,你,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临王世子殿下,他,他……” 陶雅哭的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雅儿,別哭別哭,你跟我说,夫君为你做主,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吕轩心疼的安抚著。 陶雅哭的梨带雨:“今晚,妾,妾身在房间休息,结果,这临王世子殿下突然闯了进来,意图对妾身不轨……妾身想要拒绝,他,他竟然想……呜呜呜……” 陶雅的话,让吕轩瞬间上头。 意图不轨?! 愤怒的情绪在这一刻充满了他心头,让他几乎有些失去理智。 “呜呜呜……妾身不,不乾净了,妾身对不起夫君,妾身不活了……呜呜呜……” 吕轩怀中的陶雅哭的稀里哗啦,那悲痛委屈的神情,一副要寻死觅活的样子。 “雅儿別怕,有夫君在,在夫君眼里雅儿是最乾净的,夫君一定为你做主,还你一个清白!” 吕轩悲愤地开口,搂著怀中的雅儿,抬头猛然盯著林江年,眼神通红,仿佛是要將林江年吃了。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此刻,吕轩嘴里连敬意都没了。 “我敬你是临王世子殿下,对你百般忍让,可你却得寸进尺,如此欺辱我妻子!” “我知你身份尊贵,可你怎能如此欺人太甚?!我吕家虽不如你临王府,可也绝非如此任人欺辱。倘若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纵使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定要告上朝廷!” “我就不信,你临王府当真就能为所欲为,如此欺辱他人妻女了!!” 面对吕轩这老实人突然愤而怒气的反应,林江年脸上非凡没有任何生气紧张情绪,他盯著趴在吕轩怀里的陶雅,眼神底的冷笑更盛。 没想到,他今晚被这女人给摆了一道。 不过,她以为如此就能脱身了么? 林江年眼眸微垂,手心微微用力。手中那张皱巴巴的信便开始冒起黑烟,隨即火苗冒出,將信烧的乾乾净净。 这一幕,让在场房间內的眾人目光皆是一凝,骇然! 这是何等手段?! 陶雅眼神底那一抹得意僵住,闪过一丝骇然,似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的內力竟已浑厚到如此程度。 吕轩更是愤怒:“你,这是在威胁我?” 林江年无视了吕轩愤怒的目光,看著陶雅,嗤笑一声:“倒是好算计,本世子还是小瞧你了,你恐怕早就算准本世子今晚会来吧?” 陶雅娇躯一颤,但脸上依旧流露出害怕神情:“殿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这里,林江年收回目光,落在了旁边对他怒目而视的吕轩身上。 面对这老实人的怒火,林江年非但没生气,反而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想要告状就儘管去吧,最好直接去找陛下告,指不定会有用。” 林江年如此放肆的反应,让吕轩愤怒之极。 他,竟一点都不害怕? “对了!” 林江年似又想起什么,转身临走之前,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吕轩一眼:“还有,好好看好你的这位妻子,可別看丟了……” “本世子还会再来找她的。” “……”(本章完) 第803章 態度猖獗放肆的临王世子 第803章 態度猖獗放肆的临王世子 轻飘飘,却又囂张至极的语气在房间內迴荡。 吕轩脸色铁青,抱著怀中的陶雅,身子都在颤抖,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似没想到这位临王世子竟猖獗到如此地步。 当真如此欺辱他吕家? 今晚不但欺辱了他的妻子,甚至还当著他这个丈夫的面,说还要再来找他妻子……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羞辱人,猖獗的事情吗? 吕轩指著林江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怀中的陶雅,那柔弱的脸庞愈发惨白,眼神底闪过惊骇,似没想到这临王世子竟如此肆意妄为。 远超出了她的计划! 而淡淡说完这一句后的林江年,则瀟洒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外,灯火通明。 吕府的不少侍卫下人聚集在门口,眼神警惕而又惊惧的看著这位视线中的临王世子。 刚刚的话,他们也听了个真切。 他们心中不少人也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憋屈的不敢表现。 太囂张了! 欺负他们少爷,还欺辱他们少奶奶……昔日作为京中赫赫有名的吕家,何时遭到过这样的屈辱? 身为吕府下人,他们也感受到了憋屈。 只是,愤怒憋屈归憋屈,眼下却无人敢拦。只能眼睁睁看著这位临王世子瀟洒地走了出来,准备大摇大摆的离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隨即,一道阴沉的身影出现。 “老爷?!” “老爷来了!” 人群中传来下人惊喜的声音。 隨后,吕付生的身影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 他脸色极为冷漠,走近林江年跟前,停下脚步,面无表情。 林江年也顺势停下脚步,淡淡望著眼前的吕付生。 “爹!” 房间內,吕轩正抱著怀中的陶雅,瞧见爹出现,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爹,他强闯雅儿闺房,意图对雅儿不轨……” “爹,你要为孩儿和雅儿做主!” 吕轩的声音,落入吕付生耳中,他脸色更为阴沉。 在来之前,他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眼下瞧见这一幕,更是一切瞭然。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吕轩愤然的神情上,隨后是趴在吕轩怀中满脸楚楚可怜模样的陶雅身上。她神情柔弱,身躯微颤,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侮辱。 吕付生收回视线,最终重新落在眼前的林江年身上。 林江年目光淡然,极为鬆弛。脸上甚至找不出任何半分紧张,或是其他的情绪。 明明眼下院中到处是吕府的侍卫下人,这位临王世子被包围其中,竟没有流露出半分害怕神色! 吕付生目光直直盯著林江年,良久后,才沉声开口:“世子殿下,可否给老夫一个交代?” 林江年看著他,语气轻鬆:“吕大人想要什么交代?” 吕付生凝神,冷声质问:“世子殿下为何夜闯吕府,又为何会出现在我吕家儿媳闺房內?” “世子殿下,又对我儿媳做过什么?” 冷冷的询问,语气中夹杂著一丝慍怒。很显然,这位昔日的吏部尚书也强压著心头的火气。 自林江年入京后,行事便极为放肆,甚至根本没有把他吕家放在眼里。如今更是得寸进尺,行为越来越过分,让人不得不怒火中烧。 可面对吕付生的质问,林江年表现的反而更为冷静,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吕付生一眼:“吕大人,当真希望本世子解释?” 吕付生猛然抬头,从此子眼神中读懂了一些什么意味深长。他心头猛地一沉……这临王世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衝著吕家来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还请世子殿下给老夫一个交代!” 片刻后,吕付生语气微沉:“殿下这般欺辱我吕家,若不给一个解释,老夫如何向府上眾人交代?” 望著眼前这张苍老深邃的脸庞,林江年並不清楚此事这老东西支部知晓,有没有参与其中。 不过,这些都並不重要。 他嗤笑一声,淡淡道:“本世子为何要给你交代?” “我若不给,吕大人又能如何?” 如此放肆的语气,让在场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变。 这也太囂张了! 不过,吕付生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变化:“这么说来,殿下不打算给老夫一个交代?” “是又如何?” 林江年淡淡道。 四周寂静,空气中像是骤然冷了下来。 在持续片刻之际,又被林江年的一声轻笑打断。 “今晚之事,吕大人要不服气,大可来日去寻本世子的麻烦,本世子隨时欢迎。” 林江年语气依旧淡然,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將眼前任何人放在眼里。 哪怕是这位昔日的吏部尚书也是同样如此。 望著他阴沉的脸庞,林江年淡淡开口:“吕大人若是想去天子面前状告本世子,也隨时欢迎。” “天色不早了,本世子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说罢,林江年迈步离开。 四周围绕著无数侍卫,將林江年团团包围,却无一人敢上前。 隨著林江年迈步上前,这些围绕的侍卫下意识后退。 “爹!” 房间门口,见林江年要走,吕轩顿时焦急地看向吕付生。 却见吕付生目光深邃,平静沉声道:“送世子殿下离府!” 此话一出,不少下人都愕然。却在短暂之后,又纷纷反应过来,让开了一条路。 而吕轩脸上则是满脸不可置信神色。 爹,竟然就这样把人放走了? 那著…… 吕轩还想说什么,却对上了父亲那冰冷的眼神,又將他剩下的所有话全部都堵在喉咙。 他浑身发冷的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而听到这话的林江年却只是稍顿脚步,回头瞥了一眼,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吕轩身上。 不知是说给吕轩,还是他怀中的陶雅听。 “本世子还会来的。” 淡然的语气,却极为囂张的態度,让吕轩和陶雅的脸色更为难看。 院中,冷风呼啸,气氛死寂。 安静的有些诡异。 林江年离开后,四周的人群依旧站在原地。四周的那些侍卫下人面面相覷,此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直到,吕付生低沉的声音响起:“都退下吧。” 低沉的语气,同时还夹杂著一丝漠然。 “今晚之事,谁也不许传出半个字。” 冷冷的语气,这位昔日吏部尚书的身上依旧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气质。 府上的下人侍卫自然清楚,今晚的事若是传出去,足以引起轩然大波。这等动静,绝不会弱於前几日那胡家千金遭刺杀的动盪。 谁敢传出去,那就是不要命了! 侍卫下人纷纷闭嘴,隨后退出院中。 很快,不多时,屋檐下便只剩下吕付生,以及吕轩抱著怀中的陶雅,正脸色阴沉,眼神复杂:“爹……” “先回房。” 吕付生的语气平静,漠然的没有一丝感情。 吕轩咬咬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等回到房间,趴在他怀中的陶雅也似乎终於回过神来,从吕轩怀中挣扎著起身,泪眼婆娑,眼眶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陶雅声音柔弱,衝著吕付生微微欠身:“儿媳见过公公。” 那声音中带著几分沙哑颤抖,让人听了不由心中动摇。 吕付生目光落在陶雅身上良久,並未说话。 “爹,你今晚为何就这样放他离开了?” 此刻,吕轩终於忍不住,问出了声。 他心中太憋屈,也太愤怒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他如此欺辱雅儿,完全不把我们吕家放在眼里,如此当眾无异於打了爹你的脸!” 吕轩愤怒,眼眶同样泛红:“他,他还欺辱了雅儿,爹,他对雅儿……” 吕轩没有说下去,一旁的陶雅再次变了脸色,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几乎要哭出来。 “夫君,妾身,妾身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吕轩又连忙慌乱的去哄陶雅。 “雅儿,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临王世子欺人太甚。” “雅儿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爹,你今日为何就这样放他走了?!” 此刻,吕轩语气中多了不少怨气。 吕付生只是冷眼看著他,面无表情道:“不放他走又能如何?” 吕轩咬牙:“他欺辱了雅儿,怎能轻易放他走?” 吕付生眼神更冷:“不放他走,今晚谁又能留下他?” “自然是……” 吕轩正要愤怒开口,在当瞧见父亲那冰冷的眼神时,宛如又一盆冷水突然浇灌下,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可,可是……” 吕轩嘴巴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 “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 吕轩声音低沉,脸上满是不甘心:“他如此欺辱我们,难道我们就如此无能为力?” “爹,你可是吏部尚书……就算现在不是了,可我们吕家难道就沦落到这种被隨意欺凌的地步了?” 吕付生眼神低沉,显然他的心情也很不好。望著眼前满脸愤怒的儿子,他沉声道:“他是临王世子,身份尊贵。如今这天底下,又有谁能奈何的了他?” 吕轩紧咬牙齿:“难道,当真就没人管得了他了?” 吕付生冷眼道:“多少人想要置他於死地,可他如今还活著好好的。” “就凭我们吕家,就想要报復?” 莫说他吕家不復当初,就算吕家依旧保持著一年前的威望又能如何? 就连三皇子谋反失败,背后都少不了这位临王世子的身影。他们吕家,不过只是个背景深厚些,权势大了些的世家罢了! 这天底下,真要论权势,谁能比得过临王府? 吕轩脸色惨白,极其不甘心:“爹,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著他如此欺辱雅儿?” “爹,你可是听到了,他还当眾放言说还要再来找雅儿……爹,难道我们就真的无能为力,任由他欺辱?” “还是说,爹你也希望孩儿眼睁睁看著他来欺辱雅儿,孩儿却无能为力?!” 听著吕轩低沉而悲愤的语气,吕付生目光同样冰冷。 他何尝不生气? 这临王世子已欺负到他们头顶上来了,他如何能没脾气? “此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临王世子如此欺人太甚。” 吕付生目光深邃:“你说的也没错,我吕家虽然落魄,但也不至於受人这般欺负,哪怕是临王世子也不成!” “此事,我自当会找他要个交代,绝不会眼睁睁看著你们受辱!” 听到这话,吕轩阴沉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不少。 “多谢爹为雅儿做主!” 吕轩开口。 “你先出去吧。” 这时,吕付生又突然开口。 听到这话,吕轩一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到吕付生开口:“我有话要跟雅儿说。” 吕轩怔在原地,一时间没清楚怎么回事。 而一旁原本楚楚可怜模样的陶雅,娇躯猛地一颤,眼神底闪过一抹惊恐。 “爹,你找雅儿……” 吕轩正要开口,便见吕付生瞥了他一眼:“有些事情问她。” 语气不冷不淡。 但吕轩却知晓这是爹心情很不好的反应,他心头忐忑,却更为疑惑。 爹,这要找雅儿说什么? 不过,知晓爹的心情不好,吕轩心头一沉,也不敢再问什么。只能给了一旁陶雅一个安慰的眼神,隨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砰。” 房门被关上。 清冷的房间內,气氛骤然一凝。 陶雅心头猛然一跳,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此刻,夜深人静。 房间內只剩下陶雅以及站在那儿的吕付生,灯火摇曳,照亮在吕付生冰冷漠然的脸庞上,他正静静盯著陶雅。 深邃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看穿。 而陶雅脸色苍白,眼神不敢与吕付生对视,她强自撑著,语气冷静:“爹,您找儿媳有什么事吗?” 吕付生盯著她看了良久,直到房间內的气氛压抑到极点时,才漠然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此话,让陶雅心头猛然一惊:“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儿媳怎么听不懂?” 吕付生眼神漠然:“轩儿不在这里,你还打算继续撒谎?” “临王世子几次三番来到我吕府,找你究竟有何目的,你以为瞒得住吗?” 此话一出,陶雅脸色一片惨白。 “爹……” “当初你们陶家背地里干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看在轩儿真心喜欢你的份上,我最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吕付生眼神冰冷尖锐,语气漠然:“但如今,你要將我吕家一同拖入深渊,那就別怪我不讲情面了!” 冰冷而充满压迫的上位者气息。 如此庞大的气场,让陶雅再也支撑不住,踉蹌了两步,隨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脸色惨白,再没了一丝血色。 …… (本章完) 第804章 你属狗的吗 夜晚时分,深秋凉风將院中的树木吹的哗哗作响,枯叶漂零,天地间孤寂。 微亮著摇晃灯火的房间內,暖气肆意。 摇晃的灯火下,照映出一道妙曼的身影,正慵懒的躺靠在软榻上,手中正捧著一本书籍看著。 那张精致轮廓容貌的脸庞上,泛著几分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即便是慵懒地侧躺在那儿,却依旧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冷艷气质。 垂落的青丝顺著软榻滑落地面,白色绒毛的细软地毯上,修长而妙曼的身子侧躺,一袭丝绸状长裙裹身,包裹著那妙曼的身姿。 侧身躺下,衣襟略显凌乱,胸口微张,隱约露出一丝雪白。隨著侧身的动作,而聚拢至一旁。 若是林江年在场仔细一瞧,便能发现其中端倪。 顺著胸衣往下,便是那玲瓏曲线,犹如跌宕起伏的峰峦似的,极为纤腰,顺著那伏起的侧臀往下,是那一双比例惊人的修长美腿。 裙摆微微撩起,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越是如此若隱若现,反而更为诱人。那双白皙小巧,肌肤雪白晶莹剔透的玉足,正同样慵懒的侧靠在软榻上。 房间內飘荡著一股淡淡清香,四周温暖,一切都显得那么鬆弛。 直至良久,软榻上的赵溪终於合上手中的书籍,微微打了个哈欠,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夜已深。 已经这么晚了? 她终於缓缓坐起身子,动作优雅地伸了个懒腰,神情上浮现一抹淡然的慵懒之色。 美眸灵动,恬静典雅的脸庞让人生不起一丝的邪念。可她这一袭性感穿搭,傲人身姿,却又让人心头涌现一股极为强烈的衝动。 大概,这就是尤物吧? 她缓缓起身,赤足踩在柔软温暖的地毯上,迈步轻柔地来到尚未完全关上的窗户口。 窗外,沙沙声夹杂著冷风呼啸的动静,不断涌入房间。外头一片漆黑,仿佛天地间都陷入寒意。 看这样子,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得要下雪! 瞧著这一幕,赵溪有些恍惚。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一年又过去了。 这一年过的很快,又像是很缓慢。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恍惚间,赵溪突然想起一年前林江年刚入京的时候。没记错的话,那是京中下的第一场大雪吧? 那傢伙,就是在那场大雪时抵达京中。 之后…… 许多记忆逐渐浮现心头,赵溪心中一软,陷入某些回忆当中。 直到,门外的冷风呼啸刺骨,寒意將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赵溪收回视线,自己怎么又想起那傢伙了? 一想起那傢伙,赵溪眼神底的愉悦便怎么也掩饰不住。 而隨后,抬眸看了一眼漆黑空荡荡的夜色,隨即又幽幽嘆了口气。 看样子,那傢伙今晚又不会来了吧? 估计,又是去陪他的那个小侍女去了? 赵溪心中想著,撇撇嘴,心头莫名升起一丝醋意。 什么小侍女? 分明就是陪吃陪喝还陪睡的贴身小侍女,脑海中浮现起那位气质清冷的侍女模样,赵溪心中又忍不住嘆了口气。 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名叫纸鳶的侍女,是她所见过这么多人当中,气质极为独特的一位。 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侍女的气质。 更甚至,当初林恆重从一开始恐怕就没把她当侍女养。 怕是从一开始,就是將她当成儿媳来培养! 而那名叫纸鳶的侍女,那清冷无双的气质,以及淡然的性格,在某些程度上与李縹緲有些相似。 不过,两人又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显然,李縹緲更冷! 不过,若说这天底下有谁能跟李縹緲那个女人相提並论,赵溪能想起的,也只有纸鳶。 虽然不服气,但赵溪却又不得不承认。 纸鳶很优秀! 甚至,她与那傢伙的感情更为深厚。相比之下,她这个后来者就显得『孤苦伶仃』了点。 如此想著,赵溪目光愈发幽幽。 没有得到之前,就只有一个烦恼。可得到了之后,就会有很多烦恼。 说的就是如今的赵溪。 在跟林江年彻底確认关係,睡到一起之前,她反倒还没有这般患得患失。 但如今,在彻底跟林江年坦诚关係后,她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以后怎么办? 若是那女人知晓了,会怎么样? 赵溪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这个念头。 那女人为了国家社稷跑到前线去指挥將士,平定叛军。而她身为好姐妹,却在背后偷偷摸摸的睡她的男人……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个坏女人。 赵溪美眸流转,若有所思。 李縹緲会有什么反应,她倒並不是很担心。 跟那女人认识了这么多年,赵溪对她了如指掌。那女人某种意义上也的確很小气,不过,她比自己还能嘴硬。 再说了,这都是她先前答应过自己的。而且,自己也早就跟她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所以,这也不算是背叛了她……吧? 相比起李縹緲,赵溪更担心的还是纸鳶。 想到这,赵溪暗嘆了口气。她很清楚,那个叫纸鳶的侍女在林江年心目中的地位极高。 她日后势必要见到那个女人。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那女人,如今知晓自己的存在么? 赵溪若有所思,似乎,那狗男人除了纸鳶之外,还有別的许多红顏知己。 比如说那位许家大小姐许嵐? 听说,还有那位昔日天神教的圣女? 还有…… 想著想著,赵溪原本还不错的情绪突然就有些添堵。 原以为自己不会怎么在乎,可每次想起时,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很不爽! 很想踢死他。 但又怕那狗男人爽! 赵溪心头愤愤想著,將窗户关上,寒风被阻隔在房外。 房间內,依旧温暖如春。 赵溪转身,想要返回房间时,又突然猛地停下脚步。 她前方视线中,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一道熟悉身影,正满脸笑意玩味的看著她。 赵溪先是一怔,隨即脸上浮现笑容。紧接著,笑容又消失,她当即板起脸:“你什么时候来的。” “嘖!” 赵溪变脸速度之快,让目睹了这一切的林江年忍不住咋舌。他笑眯眯的走上前,张开双手作势就要抱她:“就在你刚才发呆的时候进来的。” 赵溪退后一步,试图躲开林江年的动作。但林江年早提前预判到了这女人的傲娇,快进一步直接將她搂进怀中。 “你这人怎么跟鬼似的,进来都没有声音动静?” 赵溪没挣脱掉,忍不住伸手轻捶了他两下,发泄心中情绪。 “这不是你发呆太入迷了?” 林江年搂抱著怀中的赵溪,脑袋埋在她精致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 过肺! 香! “站在窗户口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想你这没良心的死哪去了!” 赵溪感觉脖子有些痒痒的,忍不住缩了缩,在林江年怀里蹭了蹭,没好气道:“世子殿下怎么这么晚了有空来找我,不去陪你家里的那位?” “你指的是哪位?” “呦,看来世子殿下家里还有好几位呢?” “那可不,凑几桌牌脚都没问题,赵姑娘要不要一起?” “本小姐没那么兴趣!” 赵溪没忍住,又狠狠锤了这狗男人几下。 虽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听著就很不爽。 抬眸,见这狗男人正笑眯眯的盯著她,赵溪冷笑:“还能凑好几桌,让你的那位好纸鳶知道了,不得打断你狗腿?” “纸鳶性格温柔,懂事,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温柔,不懂事咯?” “我可没这么说。” 林江年哪能不知道这女人又是每日故意找茬,低头望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精致脸蛋,以及那双充满幽怨的眼神,还有……那一如既往硬嘴。 想了想,老规矩低头凑近,直接將她的嘴巴堵上。 “唔唔……” 又又来这一套? 赵溪气急,这狗男人没理了就想用这样的办法让她屈服? 卑鄙! 赵溪气的不是这狗男人的老套野蛮招数,气的是她自己……每次都能不爭气的上套。 赵溪啊赵溪,你太没出息了! 在林江年的一番熟练激吻之下,很快便將怀中原本还嘴硬不服输的赵大小姐降服。 赵大小姐浑身无力地依偎在林江年怀里,脑袋昏昏沉沉的,也顾不得再跟林江年算帐。被林江年抱在怀里,轻车熟路地来到屏风后的床榻上。 脱衣,脱鞋,跳上床,掀开被褥,钻进去,合上被褥,一气呵成…… 动作极为熟练。 赵溪原本还想矜持地抵抗挣扎一下,表达自己才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但在每次交锋拉扯,赵溪很快认清楚了现实。 在这狗男人面前,她的拉扯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於是,他动作更粗鲁了! 遭罪的就是赵溪了。 …… 房间內,依旧温暖如春,但空气中却多了些许曖昧的气息。 屏风后的床榻上,尘埃落定。 一地散落的凌乱。 床榻上她闭著眼睛,精致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急促的呼吸一直持续良久,才终於逐渐恢復。 而后,她睁开眼睛,美眸中像是回味著什么。 直至,终於恢復过来。 扭头,便见那狗男人正盯著她看,笑眯眯著,眼神底还泛著什么光彩。 赵溪脸色泛红,本能的有些羞涩。 相比於之前,她倒是已经没有那么害羞,毕竟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不该发生的,也被这狗男人强迫著…… 不过,这狗男人的眼神,却总让赵溪感觉身子发热,本能的羞涩想闪躲。 “你属狗的吗?” 赵溪微微喘著气,咬牙没好气瞪他。 “我咋了?” 林江年满脸无辜。 “你说呢?” 赵溪翻好看的白眼,气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样色不可耐的男人?你简直……亏你以前还挺会装的。” 赵溪脸上浮现懊恼神情,似有些后悔。 “以前?” 林江年挑眉,来了兴致:“我以前在赵小姐眼里是什么人?” “你以前……” 赵溪下意识想说当初她初次见到林江年时,发现他与认知中的不太一样。这位临王世子性格別具一格,让她挺感兴趣。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狗男人的形象是什么? 以前在京城传闻的,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那是欺男霸女,强占民间妇女,夺他人之妻的故事流传甚广……还別说,挺符合他的人设。 想到这,赵溪轻嘆了口气:“我真是上了你的贼船。” “嘿,你还埋怨上了?” 被褥下,林江年顺势靠近,一把將赵溪搂入怀中,在她精致白皙又倔强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刚爽完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明明刚才你还叫……嘶……” 林江年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一只手在他胸口软肉上用力狠狠掐了一下。 有点疼! 林江年齜牙咧嘴,顿时伸手朝著她胸口摸去:“掐我是吧?我也掐……” 赵溪顿时大惊失色:“不行!” “你掐我,我还不能掐你了?” “不能……我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林江年理直气壮:“都一样,你就是比我大了点而已。” “你……你下流!” “我掐了?” “不要!” “那你认错求饶?” “我不……错了,我错了!” 眼见这狗男人真要掐她胸口,赵溪又羞又急,但又没办法,眼见这狗男人的手伸了过来,作势要掐,赵溪娇躯一颤,只得满脸屈辱的开口求饶。 “这才乖嘛!” 林江年满意的点点头。 “你……” 赵溪浑身紧绷:“我都认错了,你,你怎么还掐?” “这不是掐。” 林江年理直气壮道:“我都没用力。” “你……” 赵溪只能恨恨伸手拍了他两下,见没办法阻拦,只能任由他去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是吧?” 但嘴上依旧不服气。 “你这嘴啊,是真的硬。” 林江年嘆气。 “谁让你总是干这么下流的事情?” “这哪下流了?” “你说呢?” “本世子问心无愧。” “你问你个大头鬼!” 赵溪不跟这狗男人辩论,反正他那张嘴怎么说都有理。 黑暗中,被褥下,赵溪身躯微微扭动了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林江年怀里。 而后,才终於问起正事。 “这件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805章 另有其人 第805章 另有其人 温暖肆意的房间內,床榻上,两道身影交织搂抱在一起。 赵溪脑袋轻轻磕靠在林江年胸口,四周寂静,她能清晰听到林江年的心跳声。 莫名的心安。 她微微抬起眸,看向林江年,问起正事。 “查的如何了?” 她美眸流转,眼神扑闪:“听说,你入宫去面见天子了?” 林江年有些诧异:“这你也知道了?” 他入宫的事这才多久,並且也並未大张旗鼓,她怎么知晓的那么快? 赵溪轻哼一声:“怎么,你还打算瞒著我?” 林江年入宫的消息或许能瞒得过別人,但肯定瞒不过赵溪。毕竟,谁让她有个当宰相的爹? 林江年轻笑一声:“我的確去见了天子一面。”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林江年嘆气。 赵溪自然不信:“怎么会没有然后?你与天子发生了什么?又到底怎么一回事?” 面对赵溪的追问,林江年倒也没有隱瞒,他將赵溪搂在怀里,从身后伸手穿过她细柳腰肢,指尖轻柔地搓弄把玩著,一边將他原本的猜测,又逐渐推翻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而赵溪在听完后,明显有些惊愕,甚至连林江年正在掐她占便宜的事情都几乎忘记,忍不住要坐起身子来。 她满脸惊愕:“你怀疑是天子乾的……” “嘿,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当身上被褥滑落,雪白的脖颈与锁骨暴露在空气中,赵溪这才反应过来,又被林江年伸手一把重新搂入怀中。 “这能不激动吗?你怀疑的可是……” 赵溪张了张嘴巴,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但很快,她又逐渐察觉到什么。 而后,狐疑的盯著他:“你早就在怀疑了对不对?” 林江年点头。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 赵溪脸上浮现一抹气恼。 这傢伙,既然早就怀疑了,为何之前问他,他还一直不说? “你也说了,那是天子,这能隨便怀疑的?这一个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江年嘆气:“没有万全的把握,我可不敢乱来,更不可能把你一起牵扯进来。” 闻言,赵溪沉默。 林江年说的也有道理,他不將此事告诉她,的確是不想把她牵连进来。 可…… “那你也不能瞒著我!” 赵溪眼神慍怒,没好气的伸手又掐了他一下。 “嘿,你这女人还讲不讲理了?” “不讲!” “行,这可是你先不讲的!” “你,你要做什么……你住手,不许唔……” “……” 床榻上,被褥下又是一阵风捲残云的折腾。 良久后,最终伴隨著赵溪的求饶而结束。 论力气,她怎么都不可能比得过林江年。反正到了最后,最后吃亏认输的铁定是她。 不过,这位赵大小姐屡败屡战,也是不服输的主。 “那现在呢?” 赵溪脸蛋红润,娇嫩的肌肤白里透红,极为美艷,水灵灵的让人极有食慾。 她缩在林江年怀中,妙曼的身躯蜷缩著,如同一位温柔靦腆的娇妻。不过,那眉眼间的典雅气质,却又使得她整个人有种让人难以抵挡的诱惑。 她伸出一只手,在林江年胸口画著圈圈:“是天子吗?” “不確定。” 林江年嘆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嗯?” “还记得胡瑶吗?” 林江年突然提起。 听到这个名字,赵溪斜眼看了林江年一眼,漫不经心:“你喜欢她?” 林江年:“?”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本来就是!”赵溪据理力爭:“那你为何总是提起她?!” “嘿,这醋你也吃?” “不能吃吗?” “……” 这一轮交锋,林江年败下阵来,哑口无言。 好像,还真能吃? 不过,这多少就有些无理取闹了。再看这女人那微眯促狭的眸子,显然是故意的。 “胡瑶这个女人有问题。” 林江年开口:“在她背后指使她做这一切的人,是那位六王爷!” 胡瑶,乃至於整个胡家背后站著的势力,是六王爷,这是林江年先前已知晓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通过六王爷这一步棋,让林江年真正確定怀疑那位天子,继而入宫与天子对峙。 可也是这趟入宫,又让林江年的怀疑產生了动摇。他意识到,事情可能还是没那么简单。 江南刺杀一案涉及到的势力错综复杂,直到现在林江年都还没理清。如果这一切背后站著的是六王爷,那么……吕家在这其中背后,扮演著什么角色? 这是林江年先前一直没有想通的疑点! 直到,他见到了胡瑶。从胡瑶的口中,提及到一个先前林江年几乎已经忽略,但恰恰却又完全不能忽略的人。 陶雅! 京城陶家的嫡女,吕轩的新婚妻子! 这位陶家大小姐,恰恰是林江年一早忽略了的存在。 当初从江南陶家查到了京城陶家,之后,林江年就一直將目光都聚焦在吕家身上,查探著吕家背后究竟有什么势力。 恰恰忽略了,陶雅才是连接吕家与陶家的关键。 而那个女人……有问题! 当林江年重新將目光聚焦到陶雅身上时,有些之前被忽略了的细节逐渐水落石出。 京城陶家的嫡女,传闻常年身子骨柔弱,性格靦腆,极少出门,京中见过之人寥寥无几。可上次林江年见过那个陶雅一面,却发现那女人並未如传闻中那般柔弱。 当然,仅仅如此,並不能让林江年產生怀疑。让他盯上陶雅的,还是昨天胡瑶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消息。 胡瑶透露出来的消息之中,便有京城陶家的身影。 不得不说,胡瑶的確算得上是个特別的女人。这女人有心计,会算计,不仅心狠手辣,更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那些算计很稚嫩,林江年一眼就能看穿。但越是这样,反倒显得她这个人坏的很纯粹。 林江年喜欢跟聪明的人,和纯粹的人打招呼。 坏的纯粹也是纯粹。 胡瑶想报仇,她想报復六王爷,將往日的屈辱和愤怒都发泄出来。林江年正是看中这点,给了她一个不容拒绝的诱惑。 一个能让她亲手报仇的机会。 胡瑶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她已经无路可退。 六王爷迟早就杀她,她只要还留在京城,就迟早逃脱不掉。与其如此,倒不如赌一把。 而林江年身为临王世子的身份,以及他往日的行事作风都给了胡瑶赌一把的希望。 於是,她答应了林江年的要求,並且把她所知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林江年。 在她的了解之中,江南楚江城刺杀一案,背后的主谋就是那位六王爷。 他密谋筹划,拉拢了京中不少世家掺和其中。甚至,这当中还有不少朝廷官员的身影。 胡瑶作为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被六王爷看中了他们胡家遍布天下的生意,消息传递的够快,能够快速帮六王爷传递消息,同时提供內应。 说到底,胡家在这其中,扮演的就是一个干脏活的存在。 但跟在六王爷身边久了,胡瑶或多或少也知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六王爷会避著她,但胡瑶早预料到六王爷会卸磨杀驴,暗中也偷偷查到一些跟六王爷来往的势力。 其中,便有陶家! 而更让林江年意外的是……胡瑶认识陶雅。 几年前,作为胡家大小姐的胡瑶,曾与京城陶家有过往来。因此,她曾跟陶家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胡瑶能確定,当初她见过的那位陶家大小姐身子虚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除此之外,当时的陶家也神神秘秘,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胡瑶並未放在心上。哪怕是一年前陶家大小姐嫁给了吕轩,胡瑶也只当是那陶家大小姐身子好转,並未当一回事。 但,从胡瑶口中流露出的这个消息,却让林江年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一个身子虚弱,即將命不久矣的陶家大小姐? 这可与林江年所见过的陶家大小姐完全不一样,在联想起几个月前查到京城陶家与江南陶家的联繫,顺著调查下去,很快让林江年查清楚了京城陶家与江南陶家这背地里李代桃僵的一招瞒天过海。 接著,林江年去了一趟吕家,试探了一番那位吕少夫人。 果不其然,一试便有了结果。 那位吕少夫人,果然会武功。 武功还很高! 这哪有半点柔弱的样子? 林江年在吕家的刻意表现,便就是为了逼陶雅露馅,同时,也是为了让那女人露出马脚来。 只是林江年没料到的是,那女人很聪明,她明知自己已经暴露,但却並未慌乱,反而故意摆了林江年一道。 那封信上的內容,是故意留给林江年的日记。 日记的內容,是陶雅在谴责怀疑林江年对她意图不轨的哭诉。那女人故意留下这样的日记,引诱林江年。日记若是曝光,怕是会给林江年惹上麻烦来。 幸好,林江年没有上当。 “哈哈哈……” 床榻上,得知此时的赵溪笑的枝乱颤。精致的脸蛋上是掩饰不住的嘲笑,睫毛弯弯,娇躯轻颤,明显笑的很开心。 那被褥下隱约露出的精致锁骨稜角分明,而那一抹雪白也隨著笑声而轻轻颤了颤。 “你也有今天?居然被人摆了一道?!” 在得知林江年吃瘪后,赵溪显得异常开心:“嘖嘖,半夜闯入人家闺房,自信去逮人赃並获,结果被打脸……哈哈……” 赵溪很少笑的如此开心,毫无形象。 林江年板著脸:“看到你男人吃亏,你很高兴是不?” “对呀!” 赵溪眼睛笑眯成了月牙儿弯:“让你平时欺负我,这不报应就来了?” “恐怕明天你要惹上大麻烦了!” 赵溪注视著林江年的眼睛,笑意盈盈:“你大晚上的闯入人家吕少夫人的闺房,那吕家能善罢甘休?” “吕付生毕竟是昔日吏部尚书,如今哪怕不是了,但他在京中威望依旧极高,他咽不下这口气,必定会將此事上报!” “到时候,你可又要在京中出名了……堂堂临王世子,竟然对人家儿子的妻子意图不轨。” “这一次,你怕是真要顏面扫地了!” 赵溪脸上依旧是幸灾乐祸。 “我倒霉了你就这么高兴?!” 林江年见她还笑的那么开心,顿时两只手覆盖上前,掐了掐,颤颤巍巍。 “我名声要是坏了,到时候跟著倒霉的不就是你了?” 赵溪脸色微红,拍了一下他的手:“我怎么就倒霉了?” “你堂堂赵家大小姐跟了本世子,你不也得跟著名声受损?” “没事,本小姐到时候一定会撇清跟你的关係,对外宣称不认识你。” “这么狠的女人?” “本小姐一直都这么狠心!” 赵溪素麵朝天,轻哼著。 显然心情很不错。 在闹腾了一番后,赵溪才又翻了翻好看的白眼,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鲁莽的去找那个女人,这下不但惹上了祸事,也打草惊蛇了,得不偿失。” “无妨,本世子这名声还用得怕受损不成?” 林江年却完全不在乎,他凑近赵溪身前,將脑袋埋在她胸口位置,深深吸上一口。 香! 赵溪娇躯轻颤,脸色泛红,这狗男人又在玩她。 怎么就那么喜欢。 可思绪一想,好像也没错…… 好色本就是这位临王世子人设的一部分,他夜闯吕府,调戏人家儿媳,反而还坐实了他的人设。 再看看这狗男人现在……不就是如此吗? “而且,我也是故意打草惊蛇的。” 这时,胸口处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 “嗯?” “不这样,她不会露出马脚来。” 林江年一边感受著洗面奶的柔软,一边眯眼享受:“我还就怕他们不把事情闹大,只要事情闹的越大,她就越坐不住,她背后的人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赵溪微愣了下,有些疑惑:“她背后的人不是六王爷吗?” 闻言,林江年冷笑一声:“你觉得,一个京中毫无存在感,处於边缘角色,无人支持,手上也没有任何权势的六王爷,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赵溪一怔,对啊! 那位六王爷看著名头挺大,可实际上呢? 六王爷昔日在京中一点都不受宠,论地位他甚至都比不上那位紈絝八皇子。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和势力? 赵溪下意识道:“你,嗯……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狠狠』吸了一口,冷笑。 “他背后的主谋倘若不是天子,那么,就一定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一股,藏得极深的未知势力!” “……” 第806章 我要见纸鳶 “是谁?!” 赵溪面色红润,紧咬著下唇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又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我还没查清楚,不过……” 林江年视线被那巍峨的山峦吸引,如日出般的两轮红霞冉冉升起。 风景秀丽,美不胜收。 赵溪紧紧搂抱住林江年的脑袋,紧绷的娇躯鉤勒起一道妙曼的曲线,赵溪微微眯起眸子,低头张开银牙在这狗男人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你,轻点!”声音略带些许轻颤。 又夹杂著一丝恼怒。 “不过什么,你倒是先说清楚。” 赵溪强让自己呼吸平缓,没好气开口。 这狗男人,就会弔著她。 闻言,林江年这才抽空含糊不清地开口:“他们藏不了多久了。” “为,为何?” “等下再说……” 林江年现在哪有空解释。 正要继续低头时,被赵溪捧住脑袋,满脸羞恼气道:“你,你把话先说清楚了,別说一半在这里吊著人……” “这不没空吗?” “你……” 赵溪气的说不出话来,眼看这狗男人还意图对她的身子覬覦不轨。赵溪一个翻身,滚入被褥后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咬著银牙瞪著他:“现在有空了吗?” 林江年:“……” 见赵溪將自己包裹成了一个粽子,除了个脑袋之外其余地方都挡的严严实实,林江年嘆了口气。 这女人,真会破坏气氛! “其实也简单。” 秀丽的风景被遮掩,林江年被批中断,只得又凑近赵溪跟前,在她仅露出的白皙精致脸蛋上嘬了一口,在赵溪羞怒的目光注视下哈哈大笑两声,这才开口解释。 “目前咱们不確定陶雅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位六王爷,但能肯定的是,当初陶雅嫁入吕家,必定是衝著吕家的权势来的。” “如今吕家落魄,那个女人却还甘愿留在吕家,不排除有靠吕家掩人耳目的目的……” 吕家是一棵大树,哪怕这颗大树如今倒塌了,但余阴依在,吕家背后涉及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覷。 “陶雅想掩人耳目,他背后的人也自然如此,但这次她暴露了,她背后的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冷静了……” 林江年冷笑一声。 这才是他为何大闹吕家的缘故。 林江年存了几分故意將事情闹大的心思。 他要让陶雅背后的人知晓,他已经查到陶雅身上。如此一来,陶雅背后的人必定坐不住。只要背后的势力一有行动,林江年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你的意思是……” 而赵溪也很快意识到什么:“你想借陶雅之手,揪出她背后的人?” “没错。”林江年点头。 “能成吗?” 赵溪皱眉:“陶雅背后的人不太可能会轻易现身,你今天这么明显的闹事,他们一定会察觉到问题,万一他们不现身呢?” “他们会现身的。” 林江年轻笑。 “为何?”赵溪不知道林江年为何如此有自信,但还是开口:“陶雅对他们而言,如今已是一枚被发现了的弃子。对待弃子,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 “就如同胡瑶一样?” 赵溪的担忧不无道理,对於幕后的那些人而言,这些明面上的人都是棋子。一旦她们的身份曝光,等待她们的下场不言而喻。 “那就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林江年开口。 相比於胡瑶,陶雅藏得更深。同时,她身上知道的秘密也更多。 作为江南陶家嫡女,她身上不仅牵扯了京城陶家与江南陶家的秘密,还有一系列的东西。 作为吕家少夫人,那背后的势力想除掉陶雅並不容易,除非是…… 赵溪若有所思,她倒逐渐猜到林江年的目的和打算。 等!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等幕后的那些人自己现身。 不出意外,林江年回到京中的消息已经瞒不住,势必很快会传出去。 “可,要是吕家刻意封锁今晚发生的事情呢?” 赵溪很快又想到什么:“今晚的事发生在吕府,万一吕付生封锁此事,不对外透露出去半分,那你的计划岂不是就失败了?” 面对赵溪的灼灼询问,美眸睁的明亮清澈,莫名有些可爱的模样。林江年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笑道:“他们封锁不住的。” 赵溪微微侧开脸,试图想要阻拦林江年亲她一脸口水。无果后,瞧见这傢伙那满脸坏笑的模样,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你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赵大小姐果然聪明!” 林江年夸讚道。 “果然还是你阴险。” 赵溪倒是差点忘记,这狗男人散布谣言也是有一手。加上他身份特殊,本就容易引起京中的注意,吕家想封锁今晚的事几乎不可能。 “还真没想到,会有你这样主动去自毁形象的。” 估计吕家也没想到,今晚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必定会对林江年造成严重的损害。 但这傢伙偏偏一点都不在乎! 赵溪撇嘴:“不对,你本来就没形象。吕家这次,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又污衊本世子名声是吧?” “你这名声还需要污衊?” 赵溪瞥他一眼,风情万种。那明媚的眸子,白皙的肌肤,精致的容貌,让林江年本就蠢蠢欲动的想法又逐渐涌现。 赵溪正还想说些什么,冷不丁察觉到原本包裹在自己身上的被褥不知何时解开了。 一股凉风从被褥內吹了进来。 还没等赵溪反应过来,旁边的林江年已经轻车熟路的钻了进来,將她搂入怀中。 顿时,那股凉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炙热温暖肌肤气息。 赵溪娇躯一颤,脸色红了,一抹羞恼之色涌现:“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刚才。” “谁让你进来的?” “你也没说不让啊?” 赵溪:“……” “你……出去!” “破事聊完了,现在咱们该聊正事了吧?” 林江年兴致勃勃著。 破事? 赵溪睁大眼睛,气恼不已。关乎他性命的大事,在这傢伙眼里居然只是破事? 他嘴里的正事是什么? ……那能叫正事吗? 赵溪被气的不轻,想要挣扎反抗。 但很显然,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的身体很诚实,很快变得有些不爭气。 在林江年的逗弄之下变得极为敏感,蜷缩在林江年怀里,白皙的脸颊通红一片,掩挡在林江年怀里。 “等,等等……” 传来赵溪逐渐轻颤,带著几分喘息的声音。 “怎么?”林江年低头看向她。 视线中,赵溪髮丝凌乱,额头轻抵在他胸口,雪白的肩头性感而诱人,顺著那精致的锁骨往下,便是林江年的双手。 正熟练而轻柔的动作。 这一幕,极具美感! “我,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说。” 赵溪轻咬著下唇,感受著身体传来的异样。 林江年语气理直气壮:“我们现在办的不就是正事吗?” 赵溪忍不住伸手想掐他,但身子没什么气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被这狗男人掐。 动作力度虽然不大,但这狗男人的手指会挑逗。 ……他故意的! 赵溪紧咬著下唇,微微抬起头,红润的脸庞看向林江年,面色娇羞地注视著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 望著眼前这个她的男人,她脸上浮现柔情,而后突然咬唇轻声道:“我,想见见她。” “谁?” 林江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赵溪想见谁。 直到,耳边传来赵溪的声音。 “姜纸鳶。” 这个名字一出,林江年愣了下。手上的动作是下意识的一紧,捏了一下。 然后,便见赵溪脸色羞恼的瞪著他。 “你干什么?” “咳,我不是故意的……” 林江年连忙解释,隨即惊愕的看向她:“你要见纸鳶?” “不能见么?” “不是……” 林江年这下还真有点意料未及:“你要將她做什么?” “怎么,你不想我见她?” 赵溪似看穿林江年的心思,盯著他。 林江年被盯的有些心虚。 “这可不兴见啊……” 林江年轻咳一声,这女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见纸鳶了? 她想干什么? 还是说…… “你这是什么反应?” 见林江年如此模样,赵溪冷笑一声:“怎么,你担心我伤害她不成?” 林江年嘆气道:“我是担心她会伤害你。” “笑话,本小姐会怕她?” “你打不过她。” “她敢打我?” 林江年想了想,点头:“她真敢。” 赵溪:“……” “那我倒更感兴趣了。” 赵溪冷笑:“我倒想看看,她是不是真敢对我动手。” 说著,又瞥了一眼满脸纠结神色的林江年,嘴角微微扬起:“你,该不会是怕担心她知道我们的关係吧?” “我们的事,你还没跟她说?” 面对赵溪的揶揄,林江年嘆气:“你这不明知故问?” “果然是负心汉。” 赵溪低头瞥了一眼,咬牙没好气道:“负心汉,放开我。” “我怎么又成负心汉了?” “你不是吗?” “纯污衊!” 林江年一把將赵溪搂入怀中,理直气壮道:“本世子对你们所有人都是真爱,绝无负心的心思。” “呵!” 赵溪冷笑:“这话你敢跟她去说吗?” “为何不敢?” “行,那你让她来见我。” 赵溪盯著他的眼睛:“我倒想看看,你在姜纸鳶面前,是不是也这么硬气!” “你真要见?”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给个理由?” 赵溪翻了翻白眼:“这还需要理由?” 见赵溪不似说笑的模样,林江年嘆气:“咱们的事情,纸鳶还不清楚。” “你现在去见她,指不定真有生命危险……纸鳶杀人一向不手软。” “她还杀过人?” “废话,她以前是王爷钦点最信任的人,以前王府內大小事务都交由她负责,她手上沾染过的人命指不定比我还多。” “你嚇唬我是吧?”赵溪瞥他一眼:“说白了,你就是不想我见她?” 被戳穿了心思,林江年也没否认,他点头:“我的確不希望你现在去见她。” “至少,也得等她先接受知晓咱们的事后。” 听到林江年诚恳的语气,赵溪沉默了下:“那你什么时候打算跟她说?” “再等等吧……” 他跟赵溪的事情,目前纸鳶还不清楚。至少也要等到他跟纸鳶坦白后,再好好聊一聊。 眼下赵溪突然要见纸鳶,万一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故,林江年可不敢保证。 赵溪盯著他:“等多久?” “这个,不確定……” 赵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行。” 这话刚说出口,林江年便感觉不对劲。下一秒,便感觉被褥下有条修长的美腿突然踹在他身上。 很用力。 虽然没踹动林江年,但也让林江年愣了一下。 再反应过来时,便见旁边的赵溪突然坐起身子。裹著被子,正板著脸瞪著他。 “怎么了?” 林江年有点懵,这女人怎么突然说变脸就变脸。 “滚蛋!” 林江年更懵了,跟著坐起身子试图凑近,却被赵溪抬腿阻拦:“离我远点,別碰我!” “你这是怎么了?” 林江年苦笑,她这是又怎么了? 仔细一回想,这才意识到……是不是他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生气了?” 林江年很快品过神来。 “没有。” 赵溪斜瞥他一眼:“小女子哪敢生世子殿下的气。” 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 还说不是生气了? “小女子这庙小,可容不下世子殿下这尊大佛,还请世子殿下移居他处。” 听著这语气,林江年乐了,试图凑上前去,被赵溪阻拦。 但赵溪浑身刚才本就没什么气力,只能抬腿试图想要阻拦林江年靠近。 林江年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厚著脸皮硬凑近,伸手便將赵溪暴露在空气中的那只白皙修长的美腿握在手心。 滚烫气息涌入,赵溪娇躯一颤,正要下意识缩回来,才察觉到腿不知何时已经被林江年握在手心,细细把玩。 察觉到那狗男人眼神逐渐不太对劲,赵溪又羞又恼又气:“你,你撒开!” “晚了!” “……” 第807章 被造黄谣了 正如赵溪所预料的那般,林江年夜闯吕府,调戏吕家少夫人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这其中,自然是少不得林江年的手笔。 吕府出了这样的丑闻,自然是不会大肆宣扬。 但他们也绝对料想不到临王世子会如此不在乎名声,此事的震惊程度,远比胡家大小姐遇袭来的更要震惊! 不少人是既震惊,又狐疑。 这临王世子不是一年前返回临王府了吗? 虽说当时林江年离开京城时也极为低调,但知晓此事的人不少。加上后面林江年许久没露面,许多人也就都早已清楚此事。 可如今,这傢伙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京城? 还去调戏吕家少夫人了? 这消息的劲爆程度,足以让京中百姓们喜闻乐见的吃瓜。 普通老百姓对於政治这些东西天生就不敏感,哪怕北方战乱打的天翻地覆,但没有波及到京城,绝大部分底层老百姓都不会有太深感触。 但往往,像临王世子这种紈絝子弟吃喝嫖赌,身边围绕的边新闻就能成为大家最为津津乐道的谈资。 天子脚下,那临王世子竟然如此猖獗,欺男霸女? 霸占的居然还是昔日吏部尚书的儿媳? 这消息能不劲爆吗? 吕家少夫人,不就是一年前嫁到了吕家的陶家大小姐吗? 一年前的那场婚礼不少人还歷歷在目,传闻那陶家大小姐的確生的容月貌,气质典雅,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难怪能引得那临王世子覬覦,调戏,甚至不惜夜闯吕府。 此消息传出后,京中一片譁然,底层的老百姓议论纷纷,吃瓜其乐融融,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穷。 有说临王世子早就覬覦吕少夫人的姿色,一直意图不轨。也有人说他有个兄弟在吕府当差,昨晚看见吕家抓姦时,临王世子与吕少夫人两人衣衫不整在房间抱在一起。 旁人有附和的,说她姐妹是吕少夫人的贴身丫鬟,亲眼目的两人用的还是女上的不要脸姿势…… 更有甚至说那吕少夫人早就与临王世子暗通款曲,私底下早就勾结在一起。 证据之一便是,一年前吕家大婚,那临王世子明明与吕家並不熟识,初到京城便去了吕家祝贺婚礼,这很不合理。而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临王世子与吕少夫人早在之前就勾搭在一起,那次去参加吕家婚礼便是为了与那吕少夫人来上最后一发…… 消息越传越离谱,在经过老百姓们艺术的添油加醋后,故事演变成了多个版本不受控制的在京中迅速传播蔓延。 谣言传播的恐怖程度,连始作俑者林江年都完全没意料到。他一觉刚醒来,外面已经传遍了。 “妈的,谁传的谣言?!” 院中,林江年看著外面流传的谣言,骂骂咧咧的。 这都谁传的谣言,还他跟陶雅早就好上了? 说两人早在很久以前就互相私定终身,但遭到陶家的反对,两人被棒打鸳鸯,最终陶家大小姐被迫嫁到了吕家……好一出棒打鸳鸯的苦命戏码! 一旁的赵溪早就笑弯了腰,直不起来,一只手撑著腰,笑的很没有形象。 而林江年铁青著脸,这谣言传的让他很气愤。 那个没眼界的,造谣也有点水平行不行。这从哪个话本小说里面抄过来的剧情,他堂堂临王世子还用得著被人棒打鸳鸯? 有大棒的不应该是他? 但偏偏,老百姓还就喜欢听这样的故事戏码,並且深以为然。 等林江年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如今京中消息传开,他就算是想解释,大伙也不信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一旁的赵溪笑了半天,终於好不容易缓和了口气,她轻拍了拍胸膛,饱满的胸脯隨之微微颤了颤,极为惹眼。 隨后,她才笑意盈盈的看向林江年,眼神底满是幸灾乐祸:“你不是不在乎名声吗?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不正合你意?” “这下,吕家怕是想躲都躲不过。” 林江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是不在乎名声,但也没料到会被这么造谣。 一世英名,这下彻底没了! “嘖……” 赵溪双手抱胸,將本就饱满的胸脯挤的更明显了些,她美眸流转:“再说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故意的……现在外面都在传,有理有据呢?” 说著,赵溪凑前一步,似笑非笑:“你该不会真的跟那吕少夫人有一腿吧?” 林江年伸手敲她脑袋,没好气道:“本世子是这样不挑食的人?” “嚯,意思要是那吕少夫人再长的漂亮点,你就真想跟她有一腿了?” 赵溪后退一步,躲过了林江年的手,撇嘴道。 她自然清楚林江年不可能跟陶雅之间发生过什么,这傢伙心理上有洁癖,对別人的妻子並不感兴趣。 不过,这也並不影响赵溪揶揄,谁让这狗男人昨晚那样欺负她? 林江年上前逼近一步,顺手將这女人搂入怀中。 “她要真长的容月貌,姿色能比得上你的话,本世子的確得考虑考虑了。” “呵,果然是负心汉。” 赵溪白了他一眼,懒得跟这狗男人计较。 不过很快,赵溪又发现了什么……这狗男人的爪子又开始不安分了。 赵溪低头看了一眼,用力拍了拍他的狗爪:“你又想干什么?!” “摸摸。” 林江年原本停放在赵溪腰间的手爪,不受控制的往上探索,停留在了它原本该停留的地方。 “还没摸够呢?” 赵溪服气了,这狗男人的手从来就没老实过。 只要跟他待在一起,这傢伙的手永远都会停留在她身上熟悉的地方。 屡教不改! 赵溪从一开始的脸红羞恼,气愤到无可奈何,到最后的都懒得挣扎了。 反正她怎么挣扎反抗都没用,这狗男人的爪子就跟不受控制似的长在了她身上,让她无可奈何。 “不够!” 林江年低头凑近,声音轻柔:“摸一辈子都不够,怎么会够呢?” “嘶……” 赵溪混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娇躯紧绷:“你別说了,怪肉麻噁心人的。” 林江年不乐意了:“嘿,现在开始嫌弃我肉麻了?昨晚你明明还……”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完,便感觉脚下被狠狠踩了一脚。 隨即对视上赵溪羞恼威胁的目光:“闭嘴!” “不许说了!” 赵溪哪里会让他继续说下去,昨晚的事情她一回想就面红耳赤。 这狗男人在食髓知味后,哪肯放过她? 那面红耳赤的画面想起来赵溪便都有些感觉受不了,更经不起这狗男人的回忆,果断让他闭嘴,不许再提。 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態后,这才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下一步打算怎么引他们出来?” “等!” “就这样乾等著?” 赵溪自然不信,这狗男人只会等? “不然呢?” 林江年一摊手,见赵溪恼怒的瞪著他,似眼神有些不悦。林江年这才又將她搂入怀中,手心顺势习惯性地捏了捏。 沉甸甸的。 然后,脚下又被用力踩了一脚。 “你还捏?” 林江年无视了赵溪的抗议,轻笑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帮下忙。” 听到林江年需要她帮忙,赵溪倒是暂时忘记这狗男人的手在乱摸,询问:“什么事?” “我还得入宫一趟,去见一个人,需要你帮忙。” “入宫,需要我帮忙?” 赵溪怔了下,虽然说以林江年藩王之子的身份入宫的確有诸多不便。但以他跟当朝天子的关係,想要入宫也並不难。 需要她帮忙,且要见的人…… 短暂思绪,赵溪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要见……” “没错。” 迎对上赵溪的目光,林江年点了点头。 “当朝太后。” “……” 林江年夜闯吕府,调戏吕少夫人的消息在京中愈演愈烈。同时,也传入京中各方豪门世家耳中。 对京中各方势力来说,他们自然关注的不是林江年到底跟吕少夫人有没有一腿。 他们意识到的,是此事的背后蕴含的深意。 临王世子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节骨眼上回到京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回到京城,与北方的许王府有什么关联? 而那远在南方的临王府,又究竟是什么態度,会对朝廷形成什么威胁? 会不会,动摇各方世家官员势力的利益? 而传出的消息,林江年调戏吕家少夫人,这更让不少世家以及京中官员看不懂这波操作,临王世子与吕家有何恩怨?为何会传出这样的谣言来? 各方势力猜不透,於是乎纷纷將目光投向吕家,想看看吕家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此事涉及到了吕家,所有人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家的老爷子,昔日吏部尚书,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门生遍布全国,朝堂上下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哪怕如今吕家落魄,也不至於被人如此贴脸欺辱。 所有人都在等著吕家的反应,想看看吕家会怎么办。 是跟那临王世子撕破脸皮,斗个你死我活。还是说,吕家打碎牙往肚里吞,那吕家的大公子,忍气吞声老老实实戴上这一顶绿帽? …… 皇城。 养心殿外。 一道身影步伐匆匆地走到养心殿外,向门口的太监总管匯报了什么。隨后,太监总管返回养心殿內。 殿中,暖气肆意。 外面寒风凌厉,殿內温暖如春。 可即便如此,坐在大殿前的李辞寧似乎还是感觉到了些许寒意。他身上裹著厚厚衣袍,却还是有些抵抗不住那从心头涌现的寒意。 李辞寧皱著眉,愁眉不展的眉间闪过几分担忧。 他,恐怕真的时日无多了! “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神情泛著几分疲惫。 他能感觉到,自这入冬降温后,他身体情况愈来愈严重。 他身体本就不好,从小体弱多病。而这,也是当初父皇犹豫要不要將他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原因。 一位体弱多病的天子,对一个国家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李辞寧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与縹緲是亲兄妹。縹緲是天生寒体,身为兄长的李辞寧,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影响。 李縹緲是武学天纵奇才,她领悟出了一条新的武学之道,將寒体变成了利於她修行的捷径。 可即便如此,那天生寒体也几乎要了她的命。 若非是林江年,她恐怕也早香消玉殞。 李辞寧身体虽没有李縹緲那般严重,但也受到不小的影响。从小体弱多病,身体不利。 一年多前,三皇子对他的那一场针对下毒,更是差点要了李辞寧的性命。 虽然活了下来,但他身体状况已变得极为严重。 几乎无力回天。 “时间真的不多了……” 李辞寧喃喃自语。 而这时,门外的太监总管走了进来,来到李辞寧身边,弯腰凑近,“陛下,民间传来了一件关於临王世子殿下的事情。” 听到是林江年的事,李辞寧抬头:“何事?” 太监总管犹豫了一下,还是將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等到李辞寧听完后,苍白虚弱的脸上浮现一抹愕然。 “夜闯吕家?” “与吕家少夫人私通?” “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个消息,李辞寧第一个念头便是不可能。 他了解林江年,自己的那位妹夫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会对別人的妻子感兴趣? “陛下,外面如今早已传遍,还有……” 太监总管隨即开口:“那位前吏部尚书,吕付生今日一早去了一趟京兆府报案。” “確定如此?” 李辞寧神情更为惊愕。 太监总管点头,心中嘆了口气,眼神也有些惊奇。 显然,没人会料到,那临王世子会干出这等荒唐之事。 可偏偏,事情却又是真的。 “陛下,吕付生状告临王世子闯入他们吕家,调戏了他的儿媳……京兆府尹已將此事上报过来,还请陛下定夺。” “吕付生说,想面见陛下,请求陛下还他们吕家一个公道!” “……”(本章完) 第808章 入宫见太后 养心殿內,李辞寧有些哭笑不得。 林江年会去夜袭吕府,私会调戏吕家少夫人? 他自然是不信的。 但如今,那位前吏部尚书亲自去了京兆府报案,这件事情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且不说此事真相究竟如何,吕家出了这样的事绝对算得上是丑闻,问题是,这等丑闻怎会轻易暴光? 这事曝光,丟的可是吕家的脸面。 对吕家来说,明显百害无利。 可偏偏,吕付生却大张旗鼓的去了京兆府。以他的身份地位,虽如今已不是吏部尚书,但在京中威望依旧不低,这也是李辞寧为何会將他软禁在京中的缘故。 即便吕家掺和进了三皇子谋反一党,但吕家背后涉及的势力错综复杂,更与他母后娘家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李辞寧虽身为天子,但刚登基后地位不稳,也自然不能將各方势力逼的太紧。 因此,在多方考虑之下,李辞寧並未赶尽杀绝。剥夺了吕家的权势,將权势收拢手中,算是李辞寧与吕家一脉世家之间达成的默契协定。 而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自然让李辞寧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 李辞寧眯眼,若有所思。 一旁的太监总管小心翼翼询问:“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的那位妹夫,恐怕在下一盘大棋!” 李辞寧似笑非笑。 此事传出,对如今的吕家没有任何好处。那么,此事必定不是吕家所传。 背后,必定跟林江年脱不开干係。 如此说来,吕付生前往京兆府报案,属於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这是在施压! 吕付生所做的这一切,完全是做给他看的。 想到这,李辞寧咳嗽了一声,感慨道:“老狐狸啊!” 吕付生当了二十几年的吏部尚书,在京中的影响力远超出李辞寧的掌控。他大张旗鼓前往京兆府报官,便是做给他这位天子看的。 也是在向他这位天子逼宫! 堂堂前吏部尚书,如今遭到临王世子如此欺辱,京兆府府尹不敢处理此事,只能將事情上报。 那么,李辞寧会如何处置,自然就成了所有人都关注的重点。 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引起各方势力的不满。 堂堂前吏部尚书遭遇这等屈辱,未免会让其他那些势力兔死狐悲。 一旁的太监总管也意识到此事不简单,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李辞寧神色淡然,轻笑一声:“他这是想逼朕出面,不过……” 说著,李辞寧停顿下来,隨后轻摇头:“此事,交由京兆府全权处理……” 说著,李辞寧又突然改口:“算了,將此事交给密天司吧。” “著密天司全权处理此事。” “是。” 太监总管低头,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大殿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太监总管快步走出,不一会儿返回,凑到李辞寧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李辞寧听闻,抬眸看向殿外某处方向,那原本淡然的眸子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沉默片刻,李辞寧沉声点头:“朕知道了。” “陛下……” “稍后摆驾吧。” “是。” “……” 皇城,静寧宫。 宫內幽静,宛如一座冷宫。 深秋的冷风在宫內肆虐,院角的草树木凋零,颇显落寞。偌大的一座宫殿內,只有三三两两的宫女身影。 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 林江年迈步走入静寧宫內,来到一处院前,停下脚步。 门口,站著两位衣著鲜艷的宫女,在瞧见林江年时微微弓身:“拜见世子殿下。” “娘娘在宫中等候殿下多时了。” 林江年点点头,迈步走进房间。 装饰朴素的房间內,瞧不出多少奢豪,四周风格古色古香,淡雅清新,足以看得出此处主子的性子。 在房间內主座前,静坐著一位美妇人,身著华丽长衫,气质清冷,典雅,颇有母仪天下的气质。 看似柔弱,但神情间却坚韧无比。 这位美妇人,便是当朝太后。 当今天子的生母,李縹緲的亲生母亲,以及……林江年名义上的未来丈母娘。 此刻,这位太后正静坐在主座,在她身旁还站著另一位样貌清秀绝美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正是赵溪。 林江年瞥见了赵溪眼神底的那一抹雀跃和调侃,没有搭理她,缓步上前,拱手道:“拜见太后娘娘。” “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江年无须如此多礼。” 房间內,太后轻声开口,脸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的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一年前尚在京城时,林江年便见过这位太后。严格上来说,当时这位太后还是皇后娘娘。 一眨眼,过去了一年。再见到这位太后娘娘,她似乎变了不少。虽然风采依旧,但眉眼间却能瞧出几分憔悴。 这位太后娘娘,相比於一年前状態差了不少。 林江收回视线,听到太后的声音传来:“听溪儿说,你有事想见我?” 林江年瞥了赵溪一眼,点点头:“正是。” “这次入京,臣有些疑惑,想请教娘娘。” 太后轻嘆了口气:“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说如此见外的话。有什么事,儘管问吧。” 这位太后娘娘,一如既往的好说话,身上没有任何身为太后的架子,永远给人一种亲近的亲切感。 这一点,就与她的那位女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非是偶然间能从这位太后娘娘身上的气质瞧出几分李縹緲的影子,林江年甚至都怀疑李縹緲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儿。 不过,在听到太后娘娘的那句『都是一家人了』,林江年下意识又看了赵溪一眼,便见站在太后娘娘身边的赵溪衝著他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明显有些气呼的模样,有点可爱! 林江年收回视线,看向太后娘娘,想了想:“既如此,那臣就冒犯了……” “臣听闻,太后娘娘本家来自渝州谢家?” 太后似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正是,我的確来自渝州谢家。” “太后本家谢家,与吕家有著极深的关係?” 太后似察觉到林江年想问什么,轻笑一声,並未否认,点头:“吕家与我谢家有些亲戚关係,两家当年曾有过联姻,並且……” 说到这里,太后突然停下,似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江年,是为吕家一事而来的?” 林江年也没想到这位太后会直接主动挑明,点头:“的確是因此事。” 吕家一事,始终是林江年没有確定清楚的一点。 他是得来找这位太后了解一下。 太后轻嘆了口气,半响后才道:“此事,的確是哀家以权谋私了……” “吕家与我谢家渊源颇深,又有血缘关係。当初吕家与元儿走得近,也是哀家授意的。” “哀家本想让吕家好好照顾元儿,却没想到最终酿成大祸。此事,哀家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提及三皇子,太后的神情变得有些哀伤。 显然,她很自责。 正是她当初的心软,酿成了如今的大祸。造成了如今天下动盪,百姓民不聊生。 她的两位儿子,如今兵戎相见,导致天下大乱! 对这位太后来说,无疑是最痛苦,也最难抉择的事情。 “此事,是哀家一人之过……” 太后的声音变得低沉,陷入悲痛情绪之中。一旁的赵溪轻声开口安抚,房间內瀰漫著一股哀伤之气。 林江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差不多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吕家逃过一劫,果然与这位太后有著密不可分的关係。 但原因,却跟他所料想的並不太一样。 那么…… 答案已经很明显,问题出在了陶雅,以及那位六王爷的身上。 他逐渐眯眼,陶雅与六王爷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那藏在背后的势力来自於哪里? 是北方的那位许王么? 兜兜转转,最终的怀疑目標似乎又重新回到许洪身上。 能策划江南这一出刺杀大案的,除了当朝天子,恐怕也就只有北方的许王府有这个手笔。 排除了当朝天子,似乎只剩下了许王府? 不过…… 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他总感觉其中忽略了什么。 若是许王府策划了这一切,怎么会涉及到京中如此多的势力? 要是许王府当真有这样的渗透能力,恐怕这京中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太合理! 那要说是李辞寧…… 林江年同样依旧存疑。 这的確不像是李辞寧的手笔,除非是……还有一股藏的更深的势力? 那股势力依旧没有现身,它藏在黑暗中,盯视著林江年的一举一动。 房间內,赵溪轻声安抚著太后,在经过好一阵安抚后,太后逐渐冷静下来。 她眼眶微红,轻嘆了口气,“此事是哀家的过错,哀家知晓你与吕家有恩怨,你若要对付吕家,哀家也不会阻拦。不过,哀家还是希望你能看在縹緲的面子上,不要对吕家赶尽杀绝。” “至少,能给吕家留个后。” 这位太后娘娘,显然误解了林江年的意思。 闻言,林江年摇头:“娘娘误会了,臣並没有打算要对吕家下手。” “那你……” 太后將信將疑:“为何要对轩儿的娘子下手……” 显然,外面流传的谣言,也已经传入了静寧宫。 这位太后娘娘听说临王世子夜闯吕府调戏吕少夫人的传闻,她自然不相信林江年真对那吕少夫人有想法,自当成了这是对吕家的报復手段。 “这件事情,说来就长了……” 林江年简短的跟这位太后娘娘解释了一番,並未细说。 但在解释过后,太后也逐渐明白过来。 “原来,这都是一场误会?” 她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算是一知半解,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那你今日前来,问起吕家一事,是为了……” “解开心中的一些疑惑。” 林江年轻笑开口:“多谢娘娘解惑,如今困惑解开,都是一场误会罢了。” “那就好。” 太后娘娘也隨之轻鬆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臣就不打扰娘娘,先行告退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江年没有打算继续逗留,准备告辞。 “等等。” 太后喊住了林江年,轻声道:“江年难得入宫一次,不如再多待一会儿,陪陪哀家。” 听到这话,林江年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拒绝,毕竟是名义上的未来丈母娘,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隨即,太后果不其然就问起了那个问题。 “听说,这次縹緲离开京城很长一段时间,是跟著江年去了趟临王府?” 面对太后突然提起的这个问题,林江年並不意外,点点头:“正是,长公主为了陛下的身子,隨我去了趟临王府如意楼,为陛下寻找治病之药。” 太后嘆气:“縹緲有心了,皇帝身体不好,也难为縹緲如此辛苦千里奔波。” 林江年深以为然。 不得不说,那女人虽然看著冷冰冰,但有事是真的会上。 “那……” 太后又想到什么,突然问起:“縹緲隨江年你去了临王府,应当见到临王了吧?他可否有定下你们二人的婚事?” 此话一出,林江年明显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赵溪。 赵溪显然也有些意外,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但同时,眼神底也多了几分审视,像是同样询问著等待答案。 林江年神情平静,从容道:“王爷先前遭人刺杀,身体不便,一直在养伤。” “关於婚事,並未定下章程。” 回答的从容不迫。 听到这答案,一旁原本还瞪眼审视的赵溪,像是莫名的鬆了口气。 而太后则有些遗憾,嘆气道:“你与縹緲的婚事乃先帝定下,如今早已到了成婚的年纪,的確该要趁早……” “也不知哀家有生之年,可否还能抱上外孙。” 这就开始催婚催育了? 察觉到旁边又有一道不善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林江年压力倍增,深深嘆了口气。 太后娘娘你还是別问了吧! 再继续问,他怕是今晚真得被赶下床了! “……”(本章完) 第809章 太后的询问 这次入宫见太后,林江年是想从这位太后口中確认他的猜想。 眼下来看,几乎確认了吕家一案背后的確有这位太后的影子。吕家能逃过三皇子谋反一案,多半有这位太后念在旧情上的原因。 当然,此事依旧与那位天子脱不开干係。 太后娘娘的情面是一回事,但真正能决定吕家命运的还是那位天子。 因此,不能完全排除那位天子的嫌疑。 而这位太后娘娘,似是许久没人陪她说话。等到林江年的正事问完后,这位太后娘娘便拉著林江年聊起了她的正事。 而这位太后娘娘嘴里所提及的正事,自然便是林江年与李飘渺的婚事。 这门婚事乃先帝所定,早已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而如今,无论是林江年还是李縹緲都早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可二人之间却一直迟迟没有动静,这位太后娘娘急啊! 一年前,在得知縹緲追隨林江年一同去了临王府,太后心中原本还很高兴,原以为好事將至。 却没想到,事情依旧没有进展。 縹緲去了趟临王府,回来时没在京中待上多久。前些日子,又再度离开了京城。 縹緲去了哪里,太后並不清楚。整个京城內,知晓李縹緲下落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再见到这位临王世子,太后自然是要问上一问。 可他这一问,倒给林江年问为难了! 这位太后娘娘什么时候问不好,偏偏在这种情况下问……赵溪还在旁边看著呢。 此刻,赵溪静静站在太后娘娘身旁,一言不发,如同一位乖巧的小侍女。 不过,她的那双明亮的眼眸却始终落在林江年身上,带著几分玩味,几分幽怨,正意味深长的看著他。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林江年却读懂了这女人的所有心思。 “咳……” 林江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娘娘,如今天下大乱,北方的许洪狼子野心,他挟持三皇子殿下,意图顛覆王朝江山。如今情况危急,我等身为王朝臣子,自是该要为王朝百姓分忧。” “如今之际,自是不能局限於儿女私情。我与縹緲之事,待到天下太平后,自是会给娘娘一个满意的答覆!” 这位太后娘娘的问题可不好回答。 催婚?催育? 且不说旁边的赵大小姐还虎视眈眈盯著,这要是答应下来,她还不得跟自己闹? 再者,林江年与李縹緲之间的约定和计划这位太后娘娘並不知晓,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如此一来,只能转移话题。 好在如今王朝江山动盪,这位太后娘娘显然也早已知晓。她眉间浮现几分愁容,深嘆了口气:“元儿他,糊涂啊!” “是我这个当娘亲的没能管教好他,导致如今生灵涂炭……” 林江年开口安抚:“此非娘娘过错,三皇子殿下是轻信了奸臣之言,误入歧途。” 太后忧心忡忡:“听说如今前线情况危机,皇帝不愿让我担心,不肯与我说实情,但此事又怎么可能会瞒得住……”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 王朝动盪,对於她来说,无疑是最难抉择的事情。 如今天下动盪,伤的是她的子民。战爭持续的越久,受苦的百姓將会越多。 可如今这局面,又该如何收场? 两边都是她的儿子,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究竟是哪天贏,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沉默良久,空气中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凝重。直到良久,太后目光重新落在林江年身上。 她静静望著林江年,不知想著什么,深嘆了口气:“如今天下大乱,虽说后宫不得干涉。但如今之事,哀家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江年你也在,今日倒没有外人,哀家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江年可否如实回答哀家?” 望著眼前这位太后的目光,林江年似意识到什么,平静道:“娘娘儘管开口。” 太后深深嘆了口气:“如今朝廷与北方叛军交战,无论是皇帝还是元儿,哀家都不希望他们兄弟自相残杀。但哀家也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必定有一方会溃败。” “为了王朝江山社稷,也为了百姓,无论如何,朝廷都不能败……” “哀家想问问你,如今朝廷情况岌岌可危。你们临王府,最终会如何抉择?” “是打算自立门户,还是说……” 太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目光盯落在林江年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而这个问题,林江年也並不意外。 他抬头,对上这位太后娘娘直白的目光,平静道:“这个问题,臣一年前已经回答过娘娘。” “臣如今的回答,依旧与一年前一样!” 一年前,这位太后娘娘便曾问过林江年类似的问题。当时林江年的回答,只要朝廷不削藩,临王府永远都会是大寧王朝的臣子。 而如今,林江年的回答依旧没变。 “临王府依旧永远会是王朝的臣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林江年很平静,相比於一年前,在沉默片刻后,他又加上了一句。 “若朝廷需要,临王府隨时愿出兵为朝廷平叛!” 听到这个回答,太后似深深鬆了口气。 “有江年你的这句话,哀家就放心。” 太后满脸欣慰:“哀家不懂你们的那些政治斗爭,哀家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也希望天底下再没有战乱。” “哀家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与縹緲完婚,看到你们有孩子……” 说到这里,太后轻嘆了口气:“縹緲从小就不亲近人,但她性子一直外冷內热。若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江年你多担待些。” “如今天下动盪,哀家也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好她……” 面对这位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那期盼的眼神,林江年点头:“娘娘放心,我会照顾好縹緲的。”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回头看向身旁的赵溪,语气轻柔:“还有溪儿,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跟縹緲年纪差不多,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 赵溪原本站在一旁看戏吃瓜,没想到突然就扯到了她身上,顿时有些懵:“我?” “溪儿,如今也还未成婚吧?” “没……” “可有心上人了?” 听到这话,赵溪更懵了,脸色一时间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瞥了一旁的狗男人一眼,见狗男人正满脸戏謔地看著她。 “娘娘,我,我不急的……” 赵溪咳嗽一声。 “怎么能不急?你比縹緲还要大上一些吧?按理来说,早该成亲了。” 太后娘娘语气温柔,她很喜欢赵溪。 这位当朝赵相之女,从小性格好,温柔,说话很好听,与縹緲也熟识,以前常常进宫来陪她,太后一直都是將她当女儿看待的。 “怎么?赵相併未关心溪儿你的终身大事吗?” “我……” 赵溪顿时有些支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关係? 怎么会! 她爹可上赶著想给她介绍青年才俊。 “我爹他……” 赵溪眼珠儿一转:“我爹他太忙了,如今北方战乱,爹爹他很忙,家国更重要。” 太后一听,幽幽嘆了口气。 也是,身为三朝元老的赵相如今便是朝廷的顶樑柱。以往赵相因为身居高位,也常常会忽略了对女儿的照顾和关心。 “赵相为朝廷鞠躬尽瘁,付出了无数心血,值得让人钦佩。” 太后嘆了口气,又抬眸看向赵溪,拉著她的手,轻声柔语道:“不过,就算繁忙,但溪儿你的终身大事也很重要。哀家正好认识一些京中优秀的青年才俊,若是溪儿感兴趣,回头哀家便让人安排让你见上一见?” 嘿,太后还当上红娘了? 林江年听著听著,就感觉不太对劲。 不是,这太后还挖上墙角了。 回头,正好与一脸窘迫的赵溪对上眼。或是发现了林江年的目光视线,赵溪隨即很快脸色一变,衝著他轻扬了下巴,似是在挑衅。 也像是在得意地告诉他……看吧,本小姐还是很受欢迎! 这女人,又欠收拾了! 林江年回以一个危险威胁的眼神。 赵溪丝毫不惧怕,冷哼一声,翻了翻好看的白眼,移开目光。 不过,面对林江年的挑衅她丝毫不怕,甚至还有点故意为之的意思。但面对太后当红娘的想法,赵溪还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娘娘,此事不急的,我还年轻……” “再著,如今也不合適。” 赵溪轻嘆了口气:“如今朝廷危急,我爹他身为宰相,正是要与朝廷共存亡,对抗叛军的时候。此时绝不是纠结儿女之情的时候,相反,若在此时谈论儿女情长,反而会给別人落下我爹的把柄。” 赵溪的答覆,有理有据。 太后听闻,也自然清楚这点。因此虽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轻点了点头,隨即又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林江年,轻声道:“溪儿与縹緲自幼便认识,二人关係亲如姐妹,也算是一家人,如今这动盪的局势不明,出门在外,你们二人要多互相照看照看,互相也有个关照。” 听到这话,林江年和赵溪脸上都流露出了几分怪异的神情。 林江年瞥了一眼赵溪那憋笑的模样,意有所指地点头:“娘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关照』赵小姐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赵溪顿时感觉娇躯一惊,身后一凉。 这狗男人的语气不对,他有问题。 他想怎么关照自己? 但太后並未听出来,只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时辰不早了,那就不打扰娘娘了!” 在一番寒暄过后,林江年再次起身告辞。这次,太后並没有再阻拦。 在林江年告辞离开后没多久,赵溪也隨即起身告辞。 等到二人都离开后,静寧宫重新陷入清冷。 太后坐在原地,神情幽幽,不知道想著什么。良久,她缓缓起身,推门走进院子。 院中冷风呼啸,太后目光幽怨深邃,一言不发。 直到,宫外不多时又传来宫女的声音。 “陛下驾到!” 太后缓缓抬眸,前方视线院门口,李辞寧的身影出现,快步走来。 “母后!” 李辞寧快步走近,向母后行礼。隨即开口担忧道:“母后,外面天气寒冷,您怎么出来了?” “房间里闷,出来散散气。” 太后轻声开口,目光落在李辞寧身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母后了?” “正好今日没事,便过来看看母后。”李辞寧笑道。 “不只是如此吧?”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李辞寧依旧笑道:“母后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母后。” 太后轻摇摇头,望著眼前自己的这位大儿子,虚弱的神情,多了几分心疼。 “你的身体如何了?” 李辞寧轻笑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一切都好。” “你何必瞒著母后。” 太后嘆气:“你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差多了。” 李辞寧沉默了下,道:“天寒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你可不能出事。” 太后皱著眉头:“如今这天下局势,你若是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李辞寧道:“儿臣会注意的。” 太后也沉默著,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很多事情心如明镜,但她改变不了,也不能去改变。 若一年前她没有阻拦,没有要求李辞寧不要对手足兄弟下手,会不会今天的局面完全不同? “縹緲呢?” 太后轻嘆了口气:“你让她去哪了?” 李辞寧沉默了下:“縹緲去了一个她该去的地方。” 太后皱了皱眉,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开口。 “母后放心吧,儿臣早已安排妥当了一切……”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才道:“就算儿臣出了什么意外,朝廷也不会乱。” 听到这话,太后骤然盯著他:“你想干什么?!” 李辞寧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一眯笑意:“儿臣得知了一个消息,母后一定感兴趣。” “什么?” “皇叔回来了。” 太后微皱眉:“哪位皇叔?” “二皇叔。”李辞寧轻声开口。 太后猛然愣在原地,神情逐渐恍惚。 “二,皇叔?” 她怔神著,脑海中,好似逐渐浮现起了一道久远,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他,还活著?! ……(本章完) 第810章 皇叔入京 太后怔愣在原地,许久后,才逐渐回过神来。 她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归於寂静。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等到再睁开眼时,已恢復平静坦然。 “他还活著?” 李辞寧轻点头:“皇叔他,一直都还活著。” “十几年前,他离开京城后下落不明。这些年来,父皇一直都在找他的下落。直到数月之前,飘渺无意间得知了他的下落……” 太后眼神复杂:“他去了何处?” 李辞寧望著母后,开口道:“临王府。” 此话一出,太后沉默良久,脸上露出恍然神情,喃喃道:“难怪……” “他,当年与临王爷关係亲近,二人一见如故。这普天之下,也唯有临王爷能……” 喃喃自语,声音很轻。 院中,冷风呼啸,给天地间平添了几分孤冷寒意。 “他既然躲了这么多年,如今为何又要回来?” 太后扭头看向李辞寧,盯著他,似质问著什么。 而后,一瞬间反应过来,太后目光逐渐变得犀利:“所以,縹緲去临王府,是为了见他?” “这一切,都是你的授意?” 面对母后审视质问的目光,李辞寧苦笑一声:“儿臣也是后面才知晓此事,皇叔的下落是縹緲查出来的。她去临王府见皇叔,儿臣后面才知晓此事。” “不过……” 李辞寧停顿了下,点头承认:“縹緲的意思,的確也是儿臣的想法。” 李縹緲前往临王府请皇叔出山,这也是李辞寧想做的事情。 当年皇叔在朝中威望极高,直到今日依旧有著不小的影响力。朝中大半官员,当年都曾与皇叔有过交集。 当年的皇叔,也只是输给了父皇! 而如今朝堂面临的危机重重,以及北方三皇子借许洪起兵谋反。如此危急关头,唯一能破局之人,也只有二皇叔! “若二皇叔愿现身,儿臣愿……” 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后打断:“糊涂,简直糊涂!” 太后猛然抬眸盯著他:“他已离开京城十几年,如今天下早已大变。他就算回来,又能改变什么?” “你是当朝天子,是九五之尊,这位置是当年你父皇拼死爭取下来的,岂能说让就让?你想让皇室的尊严荡然无存,还是觉得这皇位是民间的菜市场,熙熙攘攘,隨隨便便能更迭替换?!” “你们说让就让,把一切都当成儿戏了?!” 太后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让李辞寧意料未及,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儿臣也知晓此事,只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太后也没有再开口,只是脸上表情变得很复杂。 显然,她也知晓原由,只是不愿意接受。 她脸色铁青,不知想著什么,沉默良久,深呼吸一口气,方才又问起:“他如今在何处?” “皇叔已抵达京中。” 李辞寧抬眸看向母后,开口问起:“母后,要见他吗?” 太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最终,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没有一丝感情。 “让他来吧。” “……” 冷风呼啸,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在皇城內。 身著一袭青衫袄裙衣的赵溪身姿高挑,步伐匆快,迈著一双修长的大长腿,正快步朝著宫外走去。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林江年快步追近。 等到即將快追上时,赵溪又隨即加快步伐。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你追我赶,朝著宫外走去。 到了即將快被追上时,赵从走演变成了小跑。但即便如此,依旧没能甩脱身后的林江年。 到了最后,她累的气喘吁吁,终於跑不动了,停下脚步,喘著香气,轻拍著胸口,呼吸急促。 而跟上前的林江年也放缓脚步,双手抱胸打量著她:“怎么不继续跑了?” 赵溪抬眸斜眼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跑不动了! 见状,林江年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身前:“继续跑啊,你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吗?” “哼!” 赵溪轻哼了一声,从静寧宫离开之后,两人就在这里刻意较劲。 林江年自然是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这女人,让她先前在太后面前故意挑衅。而赵溪也是不服,在喘了一阵粗气后,重新直起身子来。 “神气的难道不是你吗?” 赵溪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语气变得有些吃味:“也不知道是谁呢,见到太后娘娘就变得一脸諂媚,那娘娘喊的叫一个亲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娘娘是您丈母娘呢?” 嘖,这语气…… 林江年望著眼前这张冷笑的脸蛋,泛著幽怨的眸子,挑眉:“吃醋了?” “哪敢?” 赵溪撇嘴:“太后娘娘可是您的丈母娘,小女子怎敢吃醋?” “世子殿下真厉害吶,未婚妻竟是堂堂当朝长公主,还未过门,未来的丈母娘就对您如此贴心。您这还不快赶紧遂了太后娘娘的想法,赶紧成婚,与长公主殿下生个大胖孩子……” 林江年甚至不用看表情,单单听语气,就能从这位赵大小姐的话里听出多么大的幽怨情绪来。 难怪刚才走的那么快,八头驴都差点拉不住。 林江年忍俊不禁,甚至有些想笑。 他望著眼前这容貌气质温柔典雅的赵大小姐,明明极具温柔之气,可嘴里说出来的这番话,却与她的形象大相逕庭。 林江年最终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给赵溪笑的恼羞成怒。 “你笑什么笑?”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嚯,是想到你跟长公主要成亲的好事,高兴的不行了吧?” “是啊!” 林江年乐呵的看著她,挑眉:“那到时候,赵小姐要来喝杯喜酒吗?” “你……” 赵溪本是故意挑衅讽刺,没想到这狗男人竟然还顺茬接腔?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人话? 喝喜酒? 邀请自己去喝他的喜酒? 他也真敢想。 赵溪自然知道这狗男人是故意的,可这话,还是让她又酸又有点气。 “好哇!” 赵溪咬著牙:“到时候我一定到,一定好好喝一喝世子殿下的喜酒!” 这话是从赵溪喉咙里说出来的,咬著牙齿,著重强调了『喝一喝』几个字。 见这女人那幽幽的眼神盯著他,林江年也见好就收。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你这还当真起来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 “当然是你呀!” 林江年迈步走近赵溪身前,赵溪似早有预料,后退一步,满眼戒备。 林江年耸耸肩,嘆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可能跟縹緲成亲,这喜酒你根本就不可能喝的上。” “故意跟我置气呢?” “谁跟你置气了?” 赵溪咬牙,瞪了这狗男人一眼。 知道这狗男人是故意这么说气她,她倒也没有真生气,只是心里不畅快。 不过,在听到林江年亲口说不会跟縹緲成亲后,赵溪又沉默了下,不知道想著什么。 “你真的不打算娶她?” 林江年点头:“这件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我即便真的想娶她,也会困难重重,京中会面对很大的阻力。更何况,这也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闻言,赵溪沉默。 半响后,才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脸庞,嘀咕了一声:“有什么区別?” “你不娶她,还不是跟她勾搭上了?” “这话说的真难听,什么叫勾搭?” “难道不是吗?” “那我跟你也是勾搭?” “呸,谁跟你勾搭了?” “不认帐了是吧?昨晚……” “你给我把嘴闭上!!” “……” 清冷的皇城內,传来女子娇羞恼怒的声音,飘散在空中飘的老远。 而与此同时,京中关於临王世子夜闯吕府,调戏吕少夫人的消息继续在发酵,传播。 此事闹的越来越大,已然登上京城晚报最大的热搜。 大街小巷,各处都能听到关於临王世子与那吕家少夫人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版本越来越多,故事也越来越离谱,越来越离奇。 而作为背后按照殿下吩咐,一手散布了这次谣言的林青青也是一脸懵逼。 “纸鳶姐,此事绝对跟属下一点关係都没有……” 姜府,林青青满脸苦涩,就差举著手发誓了:“属下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將他与吕家少夫人的事情传播出去。殿下是想藉此让吕家背后的人现身,却没想到,外面竟然谣言传成了这样……” “属下对殿下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乱传谣言……” 林青青连连喊冤。 外界的谣传不是她乾的,但却跟她脱不开干係。 毕竟,她是始作俑者。 院子里,一袭白衣气质清冷的纸鳶站在院中,目光淡然,她轻摇了摇头:“此事跟你没关係。” 见纸鳶姐並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林青青这才鬆了口气,隨即小心翼翼问道:“那殿下那边……” “无妨,他自有打算。” 纸鳶目光淡然:“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紧吕家。” “是。” 林青青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纸鳶站在院子里,秋日的冷风吹拂,將她髮丝吹的凌乱,露出那张精致而又白皙的脸庞,玲瓏的標致五官上找不出半分瑕疵。 冷风將她裙摆吹的飞舞,她孤立於小院之中,气质出尘。 “纸鳶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万一殿下他,真的跟那位吕少夫人……怎么办?” 院下,出现了一位气质温婉,样貌清纯秀丽的侍女。 正是茉莉 纸鳶回头,看了她一眼。 见茉莉满脸担忧模样,纸鳶眼眸微垂,淡淡道:“他不会。” 茉莉还想说些什么,可见纸鳶姐那淡然的神情,又忍住了。 转念一细想,虽然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但殿下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不知道那位吕少夫人究竟长得有多容月貌,但绝对不可能长得有纸鳶姐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 比不上纸鳶姐,殿下又怎么可能跟外界传言那般早跟那位吕少夫人私通? 再者说了,就算殿下是喜新厌旧,喜欢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新鲜刺激感……那不是还有她和风铃吗? 自从一年前被殿下救下,留在身边后,茉莉和风铃这对姐妹一直跟在纸鳶身边。 论姿色,这对姐妹当初便是专门培养的绝色伶人,容貌气质都没的说,举手投足间都洋溢著勾引男人的诱惑。 论新鲜刺激感,她买一送一,除了她之外还有妹妹风铃一起……这难道还不算刺激? 可殿下这一年来对她们姐妹俩秋毫不犯,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这甚至让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的茉莉,莫名的有些失落…… “事情查的如何了?” 纸鳶开口,打断茉莉的胡思乱想。 闻言,茉莉面露一丝难色,嘆气:“风铃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进,但事情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如今唯一能肯定的是,此事或许跟朝堂有些关係。” “朝廷?” 闻言,纸鳶目光淡然,不知想著什么。 茉莉出声询问:“纸鳶姐,要將这个消息告诉殿下吗?” 纸鳶沉默了下,轻摇头:“暂时先別跟他说。” “可是……” 茉莉犹豫著,从大半年前,纸鳶姐便一直暗中查那件事情。从江南一路追查至今,直到现在,真相越来越近。 线索却突然断了! 线索指向朝廷皇宫那边,可如今面对浩大的朝廷,仅靠纸鳶姐很难查清。 纸鳶姐,还不打算將此事告诉殿下? “他很忙,眼下不要打扰他。” 纸鳶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院外。 她清楚,林江年如今正在下一盘大棋。如今正在关键时刻,不能出任何乱子。 清冷的气质,空灵的神情,让茉莉不免有些出神,怔怔地羡慕。 纸鳶姐,长得可真好看。 论容貌气质,她都自愧不如。 似想起什么,茉莉有些犹豫不定。 “纸鳶姐,有件事情……” “嗯?” “殿下他……” 茉莉犹豫著,看了纸鳶姐一眼,一咬牙,还是忍不住开口。 “前两日……” “我无意间看见殿下出现在京中……赵府。” “……”(本章完) 第811章 旧人相见 秋风萧瑟,一片肃然。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皇宫门外,在经由过禁军的盘查之后,一路入宫,穿过偌大而空荡的皇城。 马车內,车帘缓缓掀开,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静静注视著这一幕。 最终,马车停靠在静寧宫外。 宫殿外,空无一人。 天地间一片寂静,给气氛平添几分孤冷。 门帘掀开,一道身影从马车內走下。 视线中,出现了一位约莫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头髮微白,一袭灰袍的中年男子,並不起眼。 但他身上却仿佛有股说不上来的气息,与这天地间融为一体,那是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 他抬头,看向前方。视线中,出现了静寧宫几字。 望著这张门匾,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良久,有些伤感的情绪从他眼眸中流露,最终,归於平静。 “王爷,请吧。” 耳边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他逐渐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前方,点头。 迈步,入宫。 一別二十载,早已物是人非。 宫殿是熟悉的宫殿,可宫殿內,却早已与二十年前不同。眼前的一幕幕,都是如此陌生熟悉。 李老心头难免涌现几分恍惚。 他想起二十年前,这处宫殿还是他亲自监工建下的,院子里原本还有两棵他专程从江南移栽过来的果树。 但如今,早已不见了踪影。 整个院子里,除了昔日的格局之外,再无任何熟悉的场景。 都被抹除了么? 李老平静的望著这一切,心中掀起诸多波澜。 直到,身后,脚步声响起。 他回头。 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袭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气质,仿佛回到二十年前,看到了那位昔年风采依旧的女子。一別二十年,岁月的风霜並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依旧美艷,端庄,母仪天下。 李老就这样望著视线中的这道身影,没有开口。 视线中,那道身影也缓缓停下脚步,站在走廊之下,静静望著院中的他。清冷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眼神虽然复杂,却也没有任何激动或是什么喜悦情绪。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沉默良久。 “太后,娘娘!” 直到良久,李老回过神来,缓声开口。 这一声太后娘娘,打破了沉寂。原本酝酿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太后眼眸底,闪过一抹说不上来的凝神。 “二十年没见,你老了。” 她平静著开口。 李老浮现一抹笑意:“你还是没变。” “哀家已经变了。” 太后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平静地望著视线中的男人。 李老笑笑,视线中的这位太后,已不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位少女。可她风采依旧,岁月的沉淀,使得她风采依旧。 但可惜,却也不是二十年前了。 “你不该回来的!” 沉默之际,太后语气逐渐微沉。 李老那张沧桑的脸上浮现几分自嘲般的笑意:“太后娘娘不欢迎我?” 太后冷眼盯著他:“你可知道,你身份特殊。你回京,会对辞寧造成多大的威胁?” 李老语气平静:“太后娘娘是担心我会抢了他的皇位。” “你不会。” 太后平静道。 她望著眼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恍惚间涌现起诸多情绪。 她太了解他了! 正因如此,她知道他这次回来不会抢辞寧的皇位。 但…… “你背后的那些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回来,只会让京中陷入更大的混乱。” 太后冷眸冷冷盯著他:“当年你既然选择了离开,为何如今还要回来?” 质问的语气,带著不小的情绪。 在控诉著他。 李老沉默。 他望著眼前这孤冷,气势盎然的太后。思绪间,回想起什么久远的记忆。半响后,他轻嘆了口气:“你还在恨我,对吗?” 太后眼神底闪过一丝凌厉,她突然冷笑一声:“没错,哀家的確在恨你。” “当年你选择不告而別,一走就是二十年。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哀家不相信。” “可最后呢?” “只有你留下的一具无名尸体,哀家知道那是你的脱身之计。惟有那样,才能稳固先皇的皇位。” “可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死的彻底,如今为何又还要回来?” “你回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说到这里,太后语气中多了几分颤抖。似是情绪激动,那双冷眸微微泛红,带著几分恨意。 李老依旧沉默。 此刻间,这位白髮苍苍的老者,脸上难得多了几分愧疚。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他平静著开口,神情有些恍然。 当年他输给了皇兄,最终决定放弃一切,远离京城。 当时,许多人都在劝他,许多人都想留下他。 但他没有听。 当时的他,无疑是带著情绪的。 他拋下了一切,包括过往的朋友,亲人,以及……心爱之人。 他拋弃一切,远离京师,准备自暴自弃,了却余生。 但或许是老天爷也不让他死,他被林恆重救下,最终兜兜转转去了临王府,自愿进入如意楼,当一名守楼人。 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的光阴,他留在如意楼內,閒暇时光,將如意楼內珍藏的大半书籍翻阅,参悟。 岁月的沉淀,將他少年的心性磨平,也让他变得愈发沉稳。 如今再重回这里,他不再会被情绪牵动,只是回想往事时,终会感到几分恍惚。 “我本没打算回来。” 李老平静著开口。 如果说,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大概只有眼前这位太后。 他与她相识在许多年前,那年,他还不是那个为了皇位而跟兄长爭个你死我活的皇子。而她,也不是那位母仪天下的太子妃。 一眨眼,一切都变了! “但如今天下动盪,民不聊生,我必须要回来。” 李老嘆气著开口。 太后盯著他:“你回来,能改变什么?” “朝廷军,不会是许王叛军的对手。” 李老缓声开口:“许王府筹备数十年,如今兵强马壮,朝廷上下,无人是他的对手。” “我不回来,这王朝江山恐怕会易主。” “所以呢?” 太后眼神冷冷盯著他,质问。 “我知你恨我。” 李老沉默了下,嘆气开口。 但隨即,便被太后打断。 “没有什么恨不恨的,都早已过去了!” 太后脸色微冷:“哀家当年的確恨你,但,那都已经不重要。” “你如今这个时候回来,会让天下百姓怎么想?又让京中朝廷官员,和那些世家怎么想?” “他们怎么想,並不重要。” 李老望著眼前这位当年的故人,心爱之人,心头泛起点点波澜。 “这王朝江山,当年是我输给了他,也將你输给了他。是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李老嘆了口气:“但这江山,终究是我李家人打下的,是父皇当年留下来的。无论如何,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所以,我回来了!” 太后怔怔望著眼前的男人,依稀间,仿佛瞧见了二十年前那道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可时光转眼,视线中早已一片白髮。 她沉默了良久。 最终,所有的情绪隱匿,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希望你这次,说到做到。” 李老望著站在走廊下的这道倩影,沧桑的脸上浮现一抹释怀的笑意。 “……” 李老入京的消息,並没有引起任何波浪。 知晓此事的人,几近於无。 毕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还知晓有这么一位老王爷存在的人少之又少。 时间,会改变一切。 因此並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京城的局势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改变。 京中各世家,官员的注意力,还大多都集中在临王世子出现在京城,调戏了吕家少夫人一事上。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愈演愈烈,也使得吕家的形象一落千丈。 听闻,那位前吏部尚书愤怒的去了京兆府报官,要求严惩临王世子,给吕家一个交代。 那位京兆府尹面对这位前吏部尚书,可不敢轻易得罪,在將安抚好后,连忙马不停蹄將此事上报给了天子。 然而,上报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这可就让那位府尹满头大汗,焦急万分。 若是陛下下旨,他自可照做。可如今陛下什么都不回復,显然是將这个难题丟给了他。 神仙打架,他受苦! 作为京兆府尹,本应权势滔天,不將权贵放在眼里。可话是这么说,但真正要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 一边是前吏部尚书,虽然如今不是了,但吕家的门生遍布朝廷上下,哪里是他能得罪了! 可问题是……另一边更不能得罪啊! 那可是临王世子啊! 一位拥兵自重的藩王之子,这哪是他一个小小府尹能抓的? 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朝廷跟临王府间的矛盾。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就成罪人! 就算没出什么意外,只要他敢轻举妄动,说不定就会成为平息两方爭端的替罪羊。 当了这么久的京兆府尹,可谓是人精。在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后,这位京兆府尹一拍大腿,当即决定一病不起! 第二天一觉醒来,京中便闻京兆府尹大人昨日大半夜不知为何抽风去洗了个冷水澡,受了凉,今日便生了一场大病。 告病休息,闭门不出。 病遁!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低级,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 但偏偏……很管用。 这都快大冬天的,天气冷成这样,这位京兆府尹大人都能对自己那么狠。 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也成功的让他逃过了一劫。 而隨著这位府尹的病遁,也將这件事情再次推到风口浪尖,民间討论的更为热闹。 事情一直持续发酵了两三日,民间的议论声依旧不减,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时。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戏,想看看此事最终会如何收场时。吕家,突然传来一个噩耗。 那位吕少夫人,因受不了民间议论指点,上吊自尽了! 这消息,是从吕家的一位侍女下人口中传出来的。听说是这天早上,这位侍女下人如往常般前去服侍吕少夫人起床。结果,便瞧见房间內上吊自尽的吕少夫人。 发现时,吕少夫人已没了气息。 此消息一流传出来,京中譁然一片。 死了! 自尽了? 这下,热闹更大了! 这位吕少夫人的死,非但没能平息京中舆论,反而使得事情愈演愈烈,甚至就连各世家的人都意料未及。 如果说之前临王世子的举动只是对吕家的挑衅,是让吕家蒙羞。 可如今,涉及到了人命关天。 而被牵扯进来的可不只是吕家,还有京城陶家。 更別说,如今事情闹的这么大,整个京城那么多双眼睛盯著。若是官府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平息老百姓吃瓜的心情,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位臥病在床的京兆府尹,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万分庆幸自己英明的决定。 眼看自己的著凉的风寒就快要好了,一咬牙又去洗了两遍冷水澡。 然后冻的晕头转向,心满意足的回去躺著了。 …… “死了?” 在得知陶雅的死讯时,林江年目光一凝,猛然坐起身子。 “谁干的?” “属下不清楚。” 姜府。 林青青目光同样凝重,摇摇头。 在事情发生之后,他们早已派人將吕家监视起来。 可並没有发现陶雅背后的人现身的行踪。 林江年原本想借陶雅之事,逼她背后的人现身。可如今,陶雅的死来的猝不及防,打乱了他的部署。 林江年预料到背后的人会灭陶雅的口,但没想到对方竟能做的如此瞒天过海。 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弄死陶雅? “她怎么死的?” 林江年皱著眉,问起细节。 “吕家並未紕漏,不过流传出来的消息是自杀,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林青青担忧地看向林江年:“殿下,这下可麻烦了。” “陶雅一死,外界都在传闻是因为被殿下您玷污了名声,上吊自尽。” “现在外面的言论,对殿下您极为不利,恐怕……” “……”(本章完) 第812章 前去吕府弔唁 陶雅的死,將这件事情再度推上了另一个高潮! 那毕竟是吕家少夫人,也是陶家嫡女,身份尊贵显赫。如今自尽於家中,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而所有的矛头,全部都指向那位临王世子! 於是乎,一石激起千层浪。京中的舆论风向,几乎清一色地扑向了林江年。 无论如何,陶雅的死与他脱不开干係。 更甚至,京中的风向,已然將林江年当成了杀死陶雅的凶手! 不少原本的吃瓜群眾纷纷跳了出来,有志之士趁机站出来指责临王世子是杀人凶手,希望官府严惩。 就在京中各处繁华之地的饭馆酒楼,隨处都能见慷慨愤言之士。 更有甚者,指责如今北方许王造反,天下大乱,正是国难危急之时,这临王世子仗著父辈之功不思进取,大肆欺辱百姓,致使无辜之人含恨自尽而终,正因有他这等紈絝蛀虫,才导致国之將危,民不聊生。 这意思,是直接把如今许王叛乱,导致天下大乱的锅直接甩到林江年身上。 让他背这个大黑锅! 不过,民间是闹得沸沸扬扬,但京中各方势力却依旧按兵不动,始终躲在暗中看戏。 事情闹大,皇宫並无动静。至於京兆府那边,自从府尹告病后便闭门谁也不见,如今京兆府內一片混乱,也没人能拿个主意。 大家都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並无定论。 且不说这陶雅的死,究竟能不能算是跟那临王世子有关係。就算是有,又能如何? 如今这京城內,除了当朝天子外,还有谁敢惹那位主? 至於像民间所说的那样,把临王世子抓起来,就地正法? 想的倒是挺美!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且不说,谁去抓?那临王世子会乖乖束手就擒? 就算临王世子配合著让抓,但是谁又敢定他的罪? 虽说京中各方势力是巴不得临王世子能出事,巴不得有人出来將他收拾了。 可就如今这情况,北方打的不可开交,朝廷根本无暇抽身顾及。如此情况下,自然没有傻子敢对临王爷惟一的儿子下手。 各方势力都希望临王世子出事,但更希望有其他人能当这个出头鸟。 反正,这事谁都可以干,他们自己不能干! 於是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陶雅之死,在民间愈演愈烈,闹得不可开交。 可在官场上竟诡异般的沉默著,甚至无人提及,就像是所有人都刻意將此事遗忘了似的。 …… 深秋的天,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雨。 这场雨持续了一天一夜,之后转为绵绵细雨,远处天空灰暗,雾霾飘散空中,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空飘荡著绵绵细雨,落在身上,冷的刺骨。 气温已经很低了! 算算时间,已经是入冬的季节了! 估计再用不了多久,京中便会迎来入冬的第一场雪。 北方的战乱陷入了僵持阶段,前线的战报,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再传回京中。 如今京中的百姓们並不清楚前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让许多人心中没底,忐忑不安。 有些家底门路的人,早早的开始准备后路,將家业和家人迁移南下,在南方提前找好了容身之处。 无法离开,或是捨不得离开的百姓们,只得留在这京师之地,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消息。 他们期盼著,朝廷军能儘快平定北方叛乱,还天下一个太平。 天空飘落著绵绵细雨,冷风呼啸。往日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人烟稀少。除去三三两两偶尔经过的行人商贩外,再无其他百姓。 街边的那些商铺店面也关了大半,剩下的那些也大多门庭冷落,不復往日繁华。 穿过这往日繁华的街道之处,便可见一处坐落在幽静地段的宅院。往日低调的宅院,今日门口早已掛满白布,府邸门外散落著一地的白纸钱,给人一种阴森渗人的气息。 而整个府邸內外,都瀰漫著一股哀伤沉重感。 一袭黑袍的林江年,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外的街道上。 他撑著一把黑纸伞,淅淅沥沥的雨水从伞上滑落,缓步来到吕府门外。 吕府门外,早有侍卫守候许久。少夫人自尽去世,整个吕府陷入悲伤情绪中。他们接到命令,不接待任何外客。 因此,当林江年出现在门口时,两名身著黑衣的侍卫快步走上前来:“这位公子您是?” 两名侍卫並不认识林江年,开口问起。 林江年透过两人身后,瞥了一眼吕府前院內。整个吕府內外,都高悬白布,高掛白灯笼。 林江年撑著黑纸伞,缓缓开口:“林江年。” “林江年?” 门口的两名侍卫愣了一下,对於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公子今日来此有何目的?” 林江年平静开口:“来弔唁吕少夫人!” “抱歉,我们老爷有令,不接待任何外客。” 两名侍卫下了逐客令。 林江年抬眸,神情淡然:“去跟你们老爷说一声,就说临王世子来了。” 此话一出,两名侍卫的脸色骤然一变,睁大眼睛,眼神惊恐:“临,临王世子?!” “你,你就是临王世子?!” 他们对林江年这个名字陌生,但对临王世子这个称呼可一点都不陌生! 临王世子,不就是害死了他们吕少夫人的凶手吗? 他,竟然还敢来? 此刻,两名侍卫明显有些懵! 等到反应过来时,神情变得惊恐而又戒备:“你,你来干什么?!” 林江年语气淡然:“刚才已经说了,来弔唁吕少夫人!”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神底的不可置信。 临王世子来弔唁他们少夫人? 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要不是这临王世子夜闯吕府,玷污了他们少夫人的清白,少夫人怎么会羞愧上吊自尽? 这是他们吕家的丑闻,谁也不敢提,但谁都清楚。 这笔帐,自然是要算在这临王世子的头上。 可如今,他们老爷还没去找这临王世子算帐,凶手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竟然还扬言要给少夫人弔唁? 这不是故意挑衅吗? 这分明就是贴脸欺辱了! 这临王世子,莫非是想要耀武扬威的? 门口两名侍卫不敢托大,两人对视交流一番后,一人当即匆匆返回府內,前去稟报了! 剩下一人警惕的站在门口,盯著站在前方视线中的林江年,警惕而惊惧。 林江年並没有跟这侍卫计较,撑著伞静静站在门口,这一袭黑袍黑伞仿佛与灰濛濛的天空融为一体。 只是站在那儿,便让人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气息。 这股压抑气息很快被打破,府內,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传来。 紧接著,数道身影出现在吕府门外。同时,伴隨著一个悲愤充满怒意的声音。 “林江年!!” 咬牙切齿的声音,夹杂著愤怒的情绪。 林江年微微抬眸,瞥见一道熟悉身影。 吕轩! 那位肾虚的吕家少爷,陶雅的丈夫! 如今的吕轩像是憔悴了好多岁,整个人极度颓靡,让本就肾虚的他似乎变得更虚了。 可在见到林江年时,他仿佛瞧见杀妻仇人,眼神底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凶光,眼眶通红,脸上满是恶狠狠的神色。 他手持一柄长剑,杀气腾腾地朝著林江年衝来。 “林江年,你害死雅儿,我与你不共戴天,受死吧!” 吕轩脚步踉蹌,快步朝著门外的林江年扑来。 但还没靠近,就被两边的侍卫拦住。 “少爷,冷静!” “放开,都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为雅儿报仇!” 吕轩双眼通红,死死盯著林江年:“你害死雅儿,今日还敢来。今日我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悲愤欲绝的声音响起。 吕轩疯狂挣扎,试图想要甩开旁边的侍卫,旁边的侍卫不敢阻拦,但也不敢让少爷衝动去动手。 挣扎之际,林江年依旧站在原地,撑著伞看著状若疯魔的吕轩,神情淡然,平静道:“陶雅不是本世子杀的。” “就是你!” 吕轩声音沙哑而愤怒:“你欺辱雅儿,又將此事宣扬出去,让她不堪受辱,最终选择轻生……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要杀了你!!” 陷入丧妻之痛中的吕轩,已然失去了理智。此刻只想將眼前的林江年杀了,为爱妻报仇。 林江年静静看著他,神情淡然:“本世子最后再说一遍,她的死与本世子无关。” “她有这样的下场,本世子很意外,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林江年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幸灾乐祸,但也没有一丝同情。 陶雅的死,的確让林江年有些意外。但她也只是一枚棋子,一枚被人灭口的棋子。当她决定走上这一条路时,就应该意识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林江年一点都不同情。 “不过,你若觉得她的死与本世子有关,想要找本世子报仇,本世子也隨时欢迎。” “至於能不能杀得了本世子,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平静的语气,落入在场其他人耳中,却显得囂张跋扈至极。 他们少夫人死了,这临王世子今日竟过来如此挑衅,还扬言隨时欢迎报復? 这不是欺人太甚?! 四周那些侍卫的目光也变得不善,盯著这位临王世子。不过,却还是没人敢动手。 而吕轩红著眼,提著剑愤怒开口:“让开,都给我让开!” “再不让开,我连你们一起杀了!” 眼见自家少爷已经杀红了眼,谁也控制不住。四周的那些侍卫下人也纷纷后退两步,避开少爷手中的剑锋。 恢復了自由的吕轩,第一时间將目光盯向林江年,提著剑直奔门口的林江年而来。 “去死吧,林江年,我要为雅儿报仇!” 吕轩愤怒开口,奔至林江年身前,提剑猛然朝著他胸口刺来。 林江年站在原地,在吕轩提剑逼近的瞬间,他单手握伞,轻转伞柄。黑伞上的雨水顺势形成了一道雨幕,骤然甩落而出。 原本的水珠,在一瞬间好似化为了强劲的暗器。雨幕的水珠汹涌,击落在吕轩握剑的右手上。 吕轩握剑的手不稳,一阵吃痛。 “啪嗒!” 手中的剑被击落,雨水甩落在他脸上,仿佛被鞭子狠狠抽打著脸,他踉蹌的后退一步。 羞辱的情绪骤然涌现,他捏紧拳头,恶狠狠的再次朝著林江年扑来。 林江年依旧站在原地,轻挥雨伞,深秋寒风呼啸而出。甚至连林江年的衣角都没能碰到,吕轩便被这股罡风震飞出去。 “砰!” 重重摔倒在地,浑身狼狈。 四周寂静。 只剩下吕轩狼狈地躺在地上,以及不远处依旧站在细雨之中的林江年,一袭黑伞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神秘黑影。 他居高临下,缓步逼近。 一步,两步。 “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想报仇?” “可笑。” 淡然的语气,像是戳中了吕轩心头最脆弱的地方,他通红著双眼,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林江年。 拼命挣扎著想要起身,再度跟林江年拼命。 “住手!”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府內响起。 吕轩身形猛然一晃,停在了原地。 四周的侍卫下人闻言,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府內,一袭中年身影正沉著脸色,缓步走了出来。 吕付生! “爹,他害死了雅儿,今日还来挑衅……爹,我要为雅儿报仇!” 吕轩愤怒著声音开口,声音颤抖。 吕付生目光阴沉地落在他身上,“还嫌不够丟脸是吗?” “爹……” “闭嘴!” 吕付生冷冷呵斥。 吕轩浑身一颤,眼睛睁大。他颤抖著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来人,送少爷先回房休息!” 吕付生平静吩咐。 一旁的下人走上前,安抚著少爷。 吕轩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他眼神底依旧是不甘心。他红著眼眶,死死盯著林江年,眼神底满是恨意。 最终,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去。 吕付生转身,看向了门外,视线中的林江年。 面色如常,语气不冷不淡:“世子殿下,今日又来做什么?” “弔唁!” 林江年缓缓收起黑伞,语气同样平静淡然:“本世子与吕少夫人也算有缘,听说她突遭变故去世,深感惋惜,特来送她一程。” “不知吕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吕付生盯著林江年看了良久,最终,他平静出声。 “世子殿下,请便!” “……”(本章完) 第813章 哪来的老东西 第813章 哪来的老东西 吕府,笼罩在白色阴霾之下。 府上冷清,大多下人侍女都已被遣散下去。 天空依旧飘落著小雨,院中一片泥泞。一袭黑袍的林江年出现在前院內,目光淡然地望向前方。 院中陈厅內,孤零零的摆放著一具棺槨。 冷风將屋檐下的白灯笼吹的摇晃,不远处的白色圈笼罩著一层渗人的寒意。此刻的这一幕,颇显阴沉恐怖。 堂堂吕家少夫人,陶家嫡女,后事竟如此冷清。 整个前院內,几乎瞧不见什么人影。 唯有摆放在棺槨前的火盆里,尚还有刚烧尽的白纸灰烬,隱约闪著红光。 空气中,瀰漫著纸灰的气息。 吕付生站在屋檐下,平静的望著林江年。苍老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猜不出他心中想的什么。 林江年迈步走到陈厅前,缓缓停下脚步,看向前方的棺槨。 站在棺槨前,林江年平静上前,上香。 等到將香插下后,重新抬头看向棺槨方向,目光淡然。 “我与你之间並无生死大仇,但江南一案,终究与你脱不开干係。如今你死了,你我之间的恩怨算是了结,但……” “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林江年轻声喃喃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但在此刻寂静的陈厅內却无比清晰。 清晰地传入了旁边不远处的吕付生之耳。 他抬头盯著视线中的林江年,脸色依旧微沉,只是眼神底闪耀著几分深邃。 上过香后,林江年转身,继而看向一旁的吕付生。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吕大人,本世子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吕大人。” 吕付生神情淡然:“世子殿下儘管问。” 林江年看著他,开口问起:“吕少夫人,当真是死於自尽?” 吕付生语气低沉:“雅儿尸首被发现时,是在房间內上吊自尽。府上丫鬟发现时,雅儿尸首早已冰凉。除此之外,她身上也並无任何其他伤势。” “她,的確是死於自尽!” 吕付生语气中带著几分哀伤。 林江年的眼神却十分锐利:“本世子可否能瞧上一眼少夫人的尸首?” 听到这话,吕付生看了林江年一眼,神情低沉,道:“这,恐怕不行。” “雅儿乃我吕家之人,如今她既已身死,自当让她入土为安,不要再去打扰她为好。” 林江年並没有坚持,继而问起:“那天第一个瞧见吕少夫人上吊的丫鬟,可还在府上?” 吕付生道:“自然在的。” “本世子能否见一见她?” 吕付生深深看了林江年一眼,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变化,片刻后,他点头:“没问题。” 不多时,前厅內,一名丫鬟战战兢兢的出现。 “老,老爷?” 丫鬟面色明显有些慌乱,她小心翼翼看了林江年一眼:“奴婢,拜见世子殿下……” 说著,这丫鬟忙不迭的跪倒在地,脑袋很低。 “站起来吧。”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丫鬟这才战战兢兢的起身。 “抬起头来。” 丫鬟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紧张的脸。 “你为何这么紧张?” 林江年看著她,问起。 “奴,奴婢害,害怕……” “你害怕什么?” 丫鬟却不敢继续说下去。 “怕我?” 丫鬟战战兢兢点头。 林江年瞥了眼吕付生,重新將目光落在丫鬟身上:“听说,你家少夫人的尸首,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此话一出,丫鬟脸色更为惨白,支支吾吾道:“没,没错,的確是奴婢发现的……” 在林江年的追问之下,这丫鬟才终於支吾的將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奴婢本是伺候少夫人起居的丫鬟,两天前早上跟往常一样准备去伺候少夫人起居。可到了少夫人房间门口,许久不见少夫人出来。” “於是,奴婢便敲门……可敲门许久,也没有反应。奴婢心急担忧,便破门而入……” “结果,就,就发现少夫人上吊自尽了……” 丫鬟神情惊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整个人颤抖起来,惶恐不安。 她的说法,与外界的传言並无太大出入。所描述的言论,也几乎分毫不差。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个丫鬟,盯著她看了良久。在这丫鬟浑身不断颤抖之下,终於缓缓收回视线。 “原来如此。” 他淡然开口。 陶雅身上没有伤口,房间又是紧闭,处於密室状態。 如此看来,的確像是自尽。 只是…… 当真是自尽么? 林江年微眯眼,他盯著眼前这个丫鬟,就在这时,大厅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脚步声。 紧接著,几道身影出现在院中。 人还未出现,便听到了几声哭泣传来。 林江年抬眸看去,视线中出现了七八道人影。为首的是一位精气神十足的老人,约莫四五十岁左右。 在老人的身旁,还跟著几位女子,正满脸悲伤顏面。 “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 “娘来看你了……” 哭泣的声音响起,这些身影快步靠近。 而在当瞧见大厅屋檐下林江年的身影时,为首的老人猛然停下脚步。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 “林江年?!” 老人眼神底浮现一抹惊骇,紧接著,便是阴沉愤怒的情绪涌现。 他猛然看向另一边屋檐下的吕付生,语气低沉:“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吕付生平静道:“世子殿下前来为雅儿上香弔唁!” 此话一出,老人眼神底迸发出慍怒:“欺人太甚!” 弔唁? 他害死了雅儿,竟然还敢来见雅儿?! 老人凶怒地盯著林江年:“林江年,你害死我女儿,你还敢上门来?!” 此刻,老人身后七八人也停下了脚步,那几名妇道人家此刻也忘记了哭泣,呆呆的望著走廊下的年轻人,逐渐意识到了这年轻人的身份。 林江年? 临王世子?!! 剎那间,一片譁然! 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场眾人脸上皆露出愕然神情,等到反应过来时,愤然不已。 林江年看著这位满脸愤慨的老人,也认出此人的身份。 陶世昌! 陶雅的亲生父亲! 当然,准確来说,是陶家大小姐的父亲。 也是京城陶家的幕后掌权人! “我为何不敢来?” 面对眾人的慍怒,林江年神情淡然:“你女儿的死与本世子並无关係,我可没有杀她。” 陶世昌阴沉著眼,质问道:“若非是你夜闯吕家,调戏我女儿,玷污了我女儿,败坏了雅儿的名声。致使此事传播,我女儿无顏见人,方才想不开自尽!” “此事与你脱不开干係,你就是杀人凶手!” 陶世昌言辞凿凿,死死盯著林江年,怒不可恕。 林江年瞥他一眼,撇嘴:“本世子是不是杀人凶手,官府自有定论,不是你这老东西张嘴就能定罪的。” 此话,差点没把陶世昌气的两眼发黑。 官府定论? 连京兆府都不敢管,他仗著世子的身份以为没人敢管,就可以顛倒黑白了? 陶世昌怒道:“林江年,你害死我女儿,还没有任何懺悔之意。你当真以为仗著你世子身份,就能在京城为所欲为了?” “我陶家,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之辈!” “此仇,我陶家与你不共戴天!” 面对这老东西的挑衅,林江年也没打算给他面子。 “与本世子不共戴天?” 林江年嗤笑一声:“既然如此,本世子也得跟你好好算一算帐了!” 说著,林江年迈步朝著院中走来。 “三个月前,本世子在楚江城遭遇一伙神秘刺客刺杀。在追查刺客时,查到了你们陶家在江南的分脉……陶渊,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当陶世昌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猛然一变:“你,你说什么?” “那个陶渊,跟你陶家关係不简单吧?他参与了刺杀本世子的计划,是凶手之一,而那个陶渊的背后,还有指使的主谋……”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语气一转:“我爹是先帝亲册封的异姓王,本世子也是先帝册封的临王世子。刺杀本世子,便是谋反……” “本世子没说错吧?” 话至如此,陶世昌的脸色已然变幻莫测,极为难看,他如何听不出林江年语气中的威胁? “我京城陶家,与陶渊並无任何干係。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与我京城陶家毫无关係。” 林江年嗤笑一声:“有没有关係,可不是你说了算?” “陶渊再怎么说,都是你们陶家的人,至於背后指使他的人嘛……” 陶世昌阴沉著脸色,咬牙:“你这是栽赃嫁祸!” “你又何尝不是?” 林江年冷笑:“你女儿的死跟本世子没有任何关係,你这老东西不还是张嘴就来……” “你不会真以为,本世子会把你这老东西放在眼里吧?” 此刻,林江年的语气囂张跋扈,毫不给陶世昌一丁点的面子。 陶家可不是吕家,眼前这老东西也不是吕付生。 吕付生身为前吏部尚书,权势滔天,门生遍布朝廷上下。至少在表面上,林江年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 正如吕付生也同样如此,哪来再与林江年不和,忌惮林江年的身份,也始终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今日甚至能允许林江年前来入府弔唁。 但陶世昌不一样。 这京城陶家论权势,远不能跟吕家相提並论。这样的世家在京城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个。对於普通世家,陶家的確算得上顶尖家族。 但在林江年眼里,这陶家甚至根本都让他提不起兴趣。 此次入京,一直没对陶家下手,便是因为手底下早已將陶家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 今天这陶世昌若是能好生说话,看在他死了女儿的份上,林江年也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可这老东西张嘴就气势汹汹,林江年自然也一点都会不惯著他。 陶世昌明显被气的脸色通红,愤怒不已,指著林江年:“你,你……” 他被气的浑身颤抖,旁边的两名女子连忙上前安抚。 “林江年,你太过分了!” 此刻,陶世昌旁边又走出来一位年轻人,满脸愤慨地盯著他:“你害死了陶雅表妹,还敢如此出言不逊,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林江年瞥了一眼这陌生男子:“你又是哪根葱?” 年轻人抬头,傲然道:“我叫吴远,京城吴家继承人!” “没听说过,哪来的阿猫阿狗?” 林江年不屑的语气顿时引起吴远的怒意,他早就看不惯这临王世子囂张跋扈的姿態。眼下见他竟如此羞辱无视自己,吴远迈步上前:“別以为你是临王世子就能肆意妄为,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临王府!” “再敢对陶伯父出言不逊,我今日定要教训你一番!” “呵呵!” 对於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林江年连搭理他的兴趣都没有。 他看了眼脸色阴沉的陶世昌:“老东西你要是不服气,儘管隨时来找本世子报仇。” “不过,等本世子找你算帐的时候,老东西你最好到时候也別哭爹喊妈。” 如此狂妄的一番话,让陶世昌脸色更为难堪,他颤抖地指著林江年,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隨后,林江年又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吕付生:“今日多谢吕大人招待了,下次有空再来拜会!” 吕付生眼眸微沉,这临王世子,走之前还想坑他一把。 说罢,林江年转身迈步打算离开。完全忽略了一旁那满脸愤慨,擼袖子气愤不已的吴远。 他仿佛是一拳砸在上,那种被无视了的羞辱感瞬间涌上脑门,充血,愤怒,让他顿时失去了理智。 “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暴怒,吴远快步朝著林江年衝来。 “远儿,不得放肆!” 陶世昌低沉的声音响起,但已经来不及。 愤怒至极的吴远,只想著这临王世子今天身边没有侍卫,就他一个人。 必须教训他一顿。 林江年甚至没回头,当听到身后那呼呼而来的拳风接近时,只是一挥衣袖。剎那间,袖中狂风涌动,一股磅礴的气息轰然而出。刚靠近的吴远,就被这股强劲的磅礴气息轰飞出去。 “砰!” 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神情狼狈,他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原来学了点三脚猫功夫,难怪不知天高地厚。” 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吴远,一眼就看出此子心思。 想出风头? 想踩他这位临王世子上位? 的確,京中不知多少紈絝打著这个主意。只要是能踩上他一踩,哪怕不是真踩。 对於这些世家子弟来说,也的確是出风头的机会! “你完了!” 林江年衝著他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对本世子动手,你小子想谋反是吧?” “吴家是吧,等著被诛九族吧。” 轻飘飘淡然的声音,却让刚被趴在地上经歷了屈辱的吴远,心头猛然一颤。 诛九族? 他根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这时,院外再度传来脚步声。紧接著,下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密天司魁首到!” 密天司魁首?! 听到这,吴远心头顿时涌现起一丝激动。 听闻那位密天司魁首公正不阿,不畏强权。这一年来,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权贵,在京中名声大噪。 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犯了事,他都绝不会姑息。落在他手中,都冤有头债有主。 哪怕是临王世子又如何? 一瞬间,吴远眼神底迸发出一丝惊喜。 可下一秒,他耳边再度响起林江年的声音。 “陈魁首?你来的正好。” “这傢伙刚才试图袭击刺杀本世子,意欲谋反,罪该万死……” “依大寧律法,这得抄家诛九族吧?” “这就交给你办了!” 吴远脸上的笑容猛然僵硬住。 …… (本章完) 第814章 真正杀死陶雅的凶手 第814章 真正杀死陶雅的凶手 吕府大院,数道身著黑袍锦衣,腰间佩刀的男子快步涌入。 气息內敛,目光精锐。这些黑袍男子身上无一不散发著肃杀之气,让人心神畏惧。 从他们涌入吕府大院开始,院中的气温仿佛骤降了好些度。 这些人身上笼罩的气息,无不证明著他们手上沾染诸多鲜血。 此刻,大院短暂间安静下来。 在这数道锦衣黑袍身影当中,一位身著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出现。约莫三十岁左右,面色严肃,眼神中好似有精光闪过。 他身上並没有佩戴任何兵器,但身上的气势却比在场任何一个人更要强势。 陈常青! 密天司的魁首! 院中眾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眼神复杂,心思各异。 陈常青目光快速扫视过,將院中眾人身影收入眼底。隨即,落在了人群之中,那一道鹤立鸡群的年轻男子身上。不等他开口,年轻男子慵懒散漫的声音便响起。 字字诛心,將在场发生的事情讲明。陈常青目光微凝,瞬间锁定在旁边摔趴在地上,浑身狼狈,刚刚挣扎爬起来的年轻人身上。 当被陈常青的目光盯视上时,吴远只感觉浑身冰凉,一股寒意瀰漫,浑身毛孔竖起。 “陈,陈魁首……” 吴远面色惊恐,语气因激动恐惧而有些结巴,他连连摆手:“不,不是这样的……” 刺杀临王世子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他见今日临王世子出现在吕府,身边並无任何侍卫,便想借著陶雅表妹的死发难,趁机『教训』一下对方。 林江年的猜测並没错,吴远的確存了几分踩他出头的心思。 临王世子在京中的名声太旺了,尤其是一年前他与三皇子之间的恩怨,几乎闹得京中人尽皆知。 虽说三皇子谋反,被当朝天子镇压。但京中一直有传闻,三皇子之所以谋反兵败失败的这么彻底,背后其实还有这位临王世子的暗中算计。 甚至,京中曾流传是当朝天子与这位临王世子合作,给三皇子下了套……不管真相如何,林江年在京中的名声无疑极高。 不知多少人忌惮林江年,也不知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但也正因如此,京中不知多少人都盯著他,时刻想著能挫一挫这临王世子的锐气。 一旦真能踩上一踩这临王世子,无疑能在京中扬眉吐气,出人头地。 吴远作为京城权贵子弟,吴家不算什么小家族,但距离顶尖世家相差甚远,与陶家相同,两家有著很深的亲戚关係,吴远的母亲乃是陶家之女,陶世昌的亲妹妹。 名义上,陶雅算得上是他表妹。 因此,他仗著自己身怀武功,想趁机对没有侍卫在旁的林江年动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临王世子会武功……甚至,武功深不可测。 而更让吴远惶恐的是,这临王世子不讲武德……他竟然说自己想刺杀他? 刺杀临王世子? 这性质可就变了! 那可是谋反,诛九族的罪名啊! 此刻,吴远脑袋嗡嗡作响,在陈常青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吴远已经顾不得要教训林江年的念头,连忙出声解释:“我,我绝无谋反之意,是,是他……” 吴远指著林江年,浑身颤抖著激动开口:“他害死了我表妹,今日又来侮辱表妹灵堂。我看不过眼,方才想教训他!” “我绝无杀他,谋害造反之意……他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吴远神情很激动,忙不迭的为自己开脱。 他刚说完,旁边林江年慢悠悠的语气又传来:“你的意思是,本世子在一派胡言,污衊你不成?” 吴远抬头,便对视上林江年充满玩味的眼神,他脸色骤变,心头猛地一沉。 他又不傻,哪里听不出林江年这话中的意思? 正要开口,便听到陈常青面无表情一挥手:“带走!”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黑袍密天司高手一左一右逼近吴远。吴远脸色惨白,下意识后退,可刚退走了两步,便被两名侍卫高手拿下,准备押走。 “且慢!” 这时,身后传来陶世昌低沉的声音。 原本脸色惨白,如坠冰窖的吴远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舅舅,救我!” 陶世昌脸色阴沉,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著吴远当著他的面被抓走,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微缓道:“陈魁首,今日之事都是一场误会,远儿绝无刺杀临王世子的想法。此乃年轻人胡闹之举,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面对这位京中传闻刚正不阿的陈魁首,陶世昌语气十分敬重。言语间,將刚才发生的事定性成年轻人的玩笑话。 然而,陈常青却並没有给他任何面子。 “他有没有刺杀的想法,等到了密天司自会查清。” 陈常青冷冰冰的语气,让陶世昌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位陈魁首竟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心中焦急,如今京中这位陈魁首深得陛下宠信,位高权重,任何人落入密天司,不死也得扒层皮,他自然不能让吴远落入密天司。 可这魁首不给他面子,他又能如何? 想到这,陶世昌猛然转头,看向屋檐下一直没说话的吕付生。 吕付生並没有看向陈常青,而是將目光落在一旁的林江年身上,平静开口:“世子殿下,吴远今日多有得罪,的確是他的过错。不过,他的確並无刺杀殿下之意,殿下可否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 说著,吕付生扭头看向吴远,面无表情:“还不快向世子殿下道歉。” 吴远脸色极为难看,今日他本想踩林江年出头,却没想到弄巧成拙。此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他心中憋屈不已,但也知晓此时不低头,后果不堪设想。 只能强压著心头的不甘心,低下了脑袋:“对,对不起……” “今日,是我不对!” 林江年目光並未停留在吴远身上,看著不远处出头的吕付生,淡淡道:“既然吕大人都开口了,本世子自然要给这个面子。” 说著,林江年又看了一眼陈常青:“陈魁首,既然此子並无谋害本世子的想法,那不如就放他一马吧。” 陈常青沉默地看了吴远一眼,淡淡点头,挥挥手。 隨后,吴远便被放开。他几乎站立不稳,整个人如劫后余生般满是庆幸神色。 “丟人现眼,还不快滚回去!” 耳边传来陶世昌没好气的声音,吴远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难堪,咬著牙灰溜溜的离开了院子。 隨后,吕付生目光又落在陈常青身上,开口问起:“不知陈魁首今日来我吕府,所为何事?” 陈常青平静道:“陛下得知吕家变故,已將此事全权交由我处置。今日前来,是为查吕少夫人身亡一事。” 听到这话,陶世昌眼神底流露出一丝精光,正要开口,另一边的吕付生却淡淡道:“替我多谢陛下关心,我吕家並无大碍。雅儿身死乃是意外,此事与他人无关,就不劳烦陈魁首了。” 陈常青看了一眼吕付生,这位昔日的前吏部尚书,如今在京城的地位依旧不容小覷。 沉默了片刻,陈常青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著,陈常青转身,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脚步又一顿。 “听闻,临王世子殿下曾与吕少夫人关係亲近?” 冷不丁的问题,让在场人愣了下。似没料到,这位陈魁首会突然向临王世子发难? 面对陈常青的询问,林江年淡淡一笑:“无稽之谈,纯属污衊。本世子与吕少夫人的確有过交集,但要说亲近,那纯是有心之人故意引导造谣。” 陈常青默然点头:“此事或许与殿下並无关係,但陛下全权將此事交由我处置。如今吕少夫人身死,此事终究与殿下脱不开干係。所以,还得请殿下隨我回一趟密天司了!” 依旧不冷不淡的语气,却让在场不少人目光一凝。尤其是另一边的吕付生和陶世昌,二人都眯起眼睛。 没想到,这陈魁首竟会对临王世子下手? 传闻这陈魁首铁面无私,不畏强权,果然是名不虚传。 林江年挑眉:“陈魁首也认为,吕少夫人的死与本世子有关?” “与殿下有无关係,暂且还不能下定论。不过,此事毕竟与殿下脱不开干係,希望殿下理解。” “当然,殿下也大可放心,若此事当真与殿下无关,我密天司也绝不会冤枉殿下。” 陈常青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却自带不容置疑的气场。 这一年来,这位陈魁首在京中的形象已然立足,说一不二,不畏强权,贏得了不少百姓爱戴。 此刻间,展露无遗。 林江年笑了笑:“行,那本世子就给你一个面子,隨你去一趟。” “多谢殿下配合!” 陈常青脸上依旧没有太多变化,朝著院外走去。林江年隨即一同离开吕府。 院中安静下来,剩下站在屋檐下的吕付生,以及一旁的陶世昌。 “你刚才为何要阻拦我?!” 等到四下无人后,陶世昌收回视线,脸色难看,他盯著吕付生,质问道:“雅儿的死明明与他脱不开干係,你为何要说与他人无关?为此子开脱?!” 吕付生眼神深邃,目光淡然:“与他有关,又能如何?” “你能对付得了他吗?” 此话一出,陶世昌脸色更为难看。 “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就白死了?” “我女儿嫁到你吕家,你们吕家眼睁睁看著她被临王世子逼死,无动於衷?!” 面对陶世昌的质问,吕付生只是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以为,他只是衝著你女儿来的吗?” “什么意思?” “你陶家干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吕付生目光深邃:“三月前,临王世子在楚江城遭遇刺杀。你別告诉我,此事你不知晓?” 此话一出,陶世昌眼神惊惧,冷声道:“此事与我陶家没有任何关係!难道你也认为,是我陶家乾的?” “是不是你们干的,我不清楚,不过……” 吕付生眼神微冷:“他若认定是你陶家乾的,你们陶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这话,让陶世昌脸色更为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他从吕付生眼神底读懂了些什么。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你的女儿,你比我更清楚了解。” 吕付生不带任何感情的看著他,眼神很冷:“看在你我两家联姻的份上,加上陶雅如今死了,此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但你陶家这些年背地里的那些勾当,也不要再牵连上我吕家。” “你想找他报仇那是你的事,但与我吕家不会有任何关係,我吕家也绝不会掺和进去,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陶世昌脸色彻底苍白,没有吕家的支持,他陶家想要报仇,无异於难如登天。 甚至是…… “难道,你就能咽得下这口气?他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了,你难道忘了?这次丟的可是你们吕家的脸面!” 陶世昌盯著他,咬牙:“现在他已经被陈常青盯上,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陈常青不是省油的灯,有他帮忙,就算是临王世子又如何?!” 听著陶世昌的话,吕付生眼神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若能有那位陈魁首出手帮忙,的確是个好机会。 但是…… 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么? 吕付生面无表情,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 …… 吕府外。 一列马车缓缓从吕府离开。回到京中密天司府邸。 府邸深院,大厅房间內,四下空荡无人。 林江年静静立於大厅內,看向走进大厅中的陈常青,问起:“有何发现?” 陈常青道:“陶雅的死,的確有些蹊蹺。” “怎么说?” 先前在吕府时,林江年便读懂陈常青的眼神。在府上的对话,不过是二人演的一场戏,林江年顺理成章来到密天司。 “在殿下那晚出现在吕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我便奉陛下之命调查此事,我派人监视著吕家动向。但直到陶雅自尽那晚,也並无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出没。种种跡象上来看,陶雅的死不像是被外人他杀。” “的確如此。” 林江年点头。 连密天司都没查到可疑之人的出没,这就很奇怪了! 从种种跡象表明,几乎排除外人灭口的可能性。那么,似乎就只剩下自杀这一种最有可能。 “不过……” 林江年轻摇头:“她绝不可能会自杀。” 虽然与陶雅交集少,但短暂接触交手之下,林江年能意识到那女人不简单,她不仅聪明还很冷静,从那晚主动故意给林江年下套就能发现,她的心思縝密,同样留有后手。 如此女人,绝不可能因为身份曝光而选择自尽。 那么,排除了所有的嫌疑,还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 林江年与陈常青眼神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底闪烁的一抹精光。 “吕付生?!” “……” (本章完) 第815章 当本世子傻? 夜幕降临。 往日繁华的京城,如今颇显落魄。 吕府,更为阴凉。 本就冷清的吕府,隨著少夫人身亡后,整个府上的气氛更是压抑低沉到了极点。 走廊屋檐下,悬掛的白布在夜风吹拂下飘荡,更显阴沉恐怖。 冷风呼啸,仿佛呜呜呜的哭泣声在府中迴荡。 那些胆小的下人丫鬟,更是脸色苍白,战战兢兢。 前厅,万籟俱寂,一道黑袍身影正悄无声息的立於屋檐下,望著陈厅內微微燃起的火光,沉默深邃。 不远处的陈厅內,吕轩失魂落魄地守在爱妻的棺槨旁,目光失神,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自从爱妻过世后,他已有几日没有进食,每日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守在这里,哪也不去。 旁边的几名丫鬟瞧见这一幕,心中也是焦急不已。少爷身子本就不好,如今遭受这样的重创打击,一蹶不振。再这样下去,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雅儿……” 吕轩神情恍惚,声音沙哑。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如同做梦般,让他处於梦境中,一直醒不来。 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只是…… 仿佛想起什么,吕轩那恍惚的眼神底,迸发出一丝强烈的精锐恨意。 “雅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討个公道……” 他低沉著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 他艰难挣扎著站起身来,刚站起,身子便摇摇欲坠,多日没进食,他眼前一黑,径直倒下。 “少爷?!” 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搀扶。 “不好,少爷身体虚弱,昏过去了!” “快去稟报老爷!” 有下人步伐匆匆的转身想去稟报,但很快,便瞧见不远处黑暗中站著的那道身影。 “送少爷回房,请大夫来。” 吕付生低沉的声音响起。 府上的下人迅速忙碌起来,陈厅內陷入混乱。 直至良久,再度重新安静下来。 冷风不断灌入陈厅,將两侧的圈吹的沙沙作响,陈厅之內,一个巨大的黑色『奠』字,使得夜晚时分,四周气氛极为阴森恐怖。 一袭黑衣的吕付生站在陈厅门口,目光深邃静静望著眼前这一幕,没有说话。 直到,夜深人静之下,好似有什么动静传来。 吕付生猛然回头。 陈厅门口旁的圆柱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一道身影。 “吕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又狠又果断。” 感慨的语气传来。 林江年望著视线中这位头髮已然白的中年男子,笑著开口。 对於林江年的突然出现,这位前吏部尚书似乎並不意外。他目光深邃淡然:“世子殿下再度来访,还有何事?” “吕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林江年反问一声,目光顺著吕付生落在他身后的陈厅,落在那摆放陈厅內的棺槨之上。 “吕少夫人的死,当真是上吊自尽?” 吕付生神情依旧冷清,没有任何情绪:“殿下此话何意?” “吕大人瞒得了別人,可瞒不住本世子。” 林江年感慨道:“吕大人手段果然够狠,连自己的儿媳都能下得去手。难怪当初能权倾朝野,哪怕如今吕家没落,吕大人却依旧能置身事外。” “这等手段,本世子佩服。” 吕付生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平静道:“不懂殿下何意,雅儿之死纯属是意外,与殿下並无太多关係,也与我吕家无关。” “这话骗骗別人得了,別把自己也给骗了吕大人。” 林江年嗤笑,见眼前这老狐狸依旧巍然不动的模样,看样子是不打算承认。 “吕大人不承认也无妨,不过,我相信你的那位宝贝儿子应该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林江年嘖了一声:“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爱妻竟被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所杀……有点意思。” 一边说著,林江年一边转身朝著外面走去。 陈厅內,吕付生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低沉下来。 直到林江年迈步走出陈厅,身后终於响起吕付生低沉,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等等。” 林江年停下脚步,回头,满脸玩味:“吕大人,还有何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吕付生盯著他。 “这话,应该我来问吕大人吧?” 林江年冷笑:“本世子可为吕大人你背了个大黑锅!” 吕付生目光深邃,脸色阴晴不定,但最终归於寂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自然是想问个明白。” 林江年目光漫不经心,轻笑:“吕大人,为何杀她?” 吕付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目光停留在林江年身上良久。直至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吕付生方才沉声开口:“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牵扯到了不该牵扯的势力。她不死,会牵联到我吕家,將我吕家拖入万丈深渊。” 低沉的语气,充满果决杀意! 冷的让人心头髮寒。 “不该得罪的人,指的是本世子?”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那么,不该牵扯的势力,指的又是谁?” 吕付生静静望著林江年,沉声道:“一年前三皇子兵败后,我吕家早已无意掺和京城斗爭。世子殿下与何人有恩怨,这些都与我吕家无关!” “江南刺杀一案,与我吕家並无任何干係。” “如今,我吕家只想苟延残喘,保留血脉,不至於灭族,也希望殿下能放我吕家一条生路!” 林江年轻笑:“吕大人言重了,我与吕家並无恩怨。只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弄清楚些好。” “若真与吕家无关,本世子也绝不会冤枉吕大人!” 吕付生沉默了下,沉声道:“殿下还想知道什么?” “吕大人如何发现陶雅有问题的?” 这个问题,让吕付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 “从她当初还没嫁入吕家开始,老夫便发现陶家的动作……当初我执意反对这门婚事,便是因那陶家內部混乱,牵扯到了多方势力,其中错综复杂的关係不是老夫希望看到的。” “我吕家身为京中豪门世家,自不屑与他们为伍!” 吕付生的声音清冷而深邃。 当初身为吏部尚书的吕付生,自然瞧不上陶家。不只是陶家与吕家门不当户不对,更因这陶家背后势力复杂,吕付生不想与其纠缠,產生瓜葛。 “但,轩儿对她情深义重,非他不娶,甚至为了那女人,不惜下跪来求我。” 说到这里,吕付生声音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男儿大丈夫,他竟能做出这等丟人现眼之举!” 显然,吕付生对这唯一的儿子极为不满。 性格软弱,成不了大事,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这绝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此事,林江年自早已听闻知晓:“那吕大人,为何最后又还是同意这门婚事?” 吕付生再度沉默,並未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林江年笑笑:“我猜,是陶家给出了吕大人不能拒绝的条件?” 吕付生並未否认,低沉道:“轩儿对她死心塌地,再加上……” 吕付生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底闪过一丝愤然:“当时的轩儿与我说,她怀孕了……” 这消息,倒是让林江年意料未及,“怀孕了?那孩子呢?” 吕付生眼神冰冷:“事后老夫才知道,这是他们联合起来誆骗我的一场骗局。我吕家身为京中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若是出了这档子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出去,我老脸往哪搁?我吕家顏面何存?” 林江年算是看明白了,感情是这老头被自己儿子联合未来儿媳给做局骗了。 假装怀孕,奉子逼婚! 身为吏部尚书的吕付生,哪里能让这样的丑闻传出去?一旦真闹出去,他吕家的名声就臭了。到时候,哪还有人敢嫁给他儿子? 这一招果然很绝,最终逼得吕付生让步,接受了陶雅。 当然,除去这些之外,陶家在背地里又给吕家带来了多少好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而言之,这算是一场门不当户不对的联姻。 但对於双方而来,也算是一个勉强可以接受的互贏局面。 只是,大概是谁也没想到。就在陶雅嫁入吕家后没多久,三皇子谋反失败,吕家遭到清算,沦落到如今地步。 “她陶家本就是看上我吕家权势,方才想尽一切办法算计我儿。可我吕家落魄后,她陶家却依旧不离不弃……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身为前吏部尚书,吕付生自然不是傻子,他能察觉到这其中的蹊蹺。 自从陶雅嫁入吕家之后,吕付生也发现了他的这位儿媳不简单。这位陶家的嫡女,与外界的传闻有著很大的区別。 此女不仅聪慧,將他那儿子玩弄鼓掌,更是心思縝密,即便是吕付生也很难发现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一开始,吕付生不清楚她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不过,既然已是吕家人,只要她与轩儿恩爱,老老实实的,吕付生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 直到,林江年的出现! 在林江年盯上了陶雅后,吕付生也同样发现了异常端倪。 继而,发现了陶雅的真正面孔。 “那么,吕大人究竟发现了什么?” 林江年盯著吕付生:“能让吕大人你如此狠心灭口……想来,发现的秘密不小吧?” 吕付生低沉道:“老夫不清楚。” “但她的存在,会对我吕家造成极大的威胁。她留在吕家,便是想借我吕家的威望,来掩盖她的真实目的……” 说到这里,吕付生看向林江年:“这也是殿下盯上我吕家的缘故吧?” 林江年並未否认,他一开始的確是將目光盯在吕家身上。直到胡瑶的一番话,才让林江年开始怀疑起这位陶家嫡女。 “所以,她必须死。” 吕付生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冰冷道:“她活著,会给我吕家带来无尽的麻烦。” “甚至,会让我吕家遭受灭顶之灾。” 一股淡淡的杀气瀰漫在陈厅內,这位昔日的吏部尚书,在此刻展现出了獠牙,彰显出了他冷血无情的一面。 林江年盯著他看了良久,直到,嗤笑一声。 “吕大人,当本世子傻么?” “真只是如此?吕大人何至於对她痛下杀手?毕竟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儿媳!” “要是吕大人觉得她是个威胁,当初就绝不会允许她进门,唯一能解释这点的是……” 林江年盯著吕付生:“吕大人,恐怕知道了什么更大的秘密吧?” “那秘密,足以能让吕大人狠心痛下杀手……我说的对吧?” 四周,寂静。 院外原本呼啸的冷风像是突然骤停了般,天地间,只剩下陈厅內的二人对峙。 “这次,陶雅之死,外界都认定与本世子有关,本世子可是为吕大人背了一个天大的黑锅!” “若是真相传出会有什么后果,吕大人想必再清楚不过?” “吕大人,可欠了本世子一个天大的人情。” 望著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孔,吕付生深邃的眼睛不知想著什么,许久,他沉声开口:“世子殿下,可否愿意与老夫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老夫如今虽已不是尚书,但在京中依旧颇有几分薄面。可协助世子殿下查出江南刺杀一案的幕后主使,替殿下剷除后患。” “关於陶雅背后的势力,以及她身上隱藏的秘密,老夫都能为殿下查出。。” 林江年饶有意思问道:“那吕大人想要什么?” “殿下的一个承诺!” “承诺?” 吕付生眼神深邃,一抹沉寂的精光涌现:“三皇子一事成王败寇,我吕家沦落至此自当是因果报应。但,我吕家其他人是无辜的,轩儿也是无辜的。” “如今老夫尚在,这京中自无人敢动我吕家。可等到日后我若不在了,吕家失去庇护,轩儿必定守不住吕家……” “老夫希望,日后殿下能庇佑我吕家,庇护轩儿!” 没有人比吕付生更清楚,以后他要是不在了,吕家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失去了权势,在京中无异於等死。尤其是他的儿子性格如此软弱,他守不住吕家,日后会有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留守在京中,他就势必要为吕家找好后路。眼前这位临王世子,无疑是吕家最好的选择。 林江年轻笑:“吕大人就如此信任本世子?” “如今天下大乱,那位三皇子殿下南下之势势不可挡。吕大人原本就是三皇子的人,若是等到三皇子打到京城,吕家岂不是能乘势从龙,再度一飞冲天?” 吕付生摇头,平静而又镇定道:“三皇子他打过来。” “为何?” 林江年挑眉,不知为何他如此篤定? 吕付生看了他一眼:“原因,殿下想必应该最清楚。” “自北方开战后已有数月,当今天下混乱,朝廷与北方许王府两败俱伤。但在这其中,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最大获利者……” “这天下的格局该如何,应当是殿下,以及殿下背后的临王府说了算才对。” 沉默良久。 林江年笑了,感嘆著。 “本世子果然还是小瞧吕大人了,吕大人才是这京中最聪明的人。” “……”(本章完) 第816章 要被赵相抓了 第816章 要被赵相抓了 夜深人静,冷风肆虐京城。 黑夜里,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掠过城区繁华之地,避开巡逻的城防士兵,隱匿身形飞檐走壁,自民居屋檐顶上掠过,最终来到一处府宅大院。 院外,有看院侍卫巡逻,四周寂静,天地间陷入一片漆黑,余留点点星火闪耀。 黑影避开看院侍卫的巡逻,纵身轻盈地翻过院墙,来到內院。万籟俱寂,除去几名看夜的侍女外,其余人都早已睡下。 林江年轻车熟路走进院子,来到屋檐下,房门紧闭,但这可难不倒他。转身来到一旁窗沿处,他动作轻柔的一挑,便將窗户轻轻推开,隨后纵身一跃,翻入房间內。 重新关上窗户,躡手躡脚地朝著屏风后的床榻方向走去。 屋外寒风凛冽,房间內温暖肆意,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清香。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丝毫不影响林江年的行动。房间內的所有陈设,早已深深记载他脑中。 穿过屏风,不远处的床榻逐渐映入视线。黑暗中,床榻上,一道倩影正睡的香甜。 床榻上,赵溪正睡的香甜。 迷迷糊糊间,似乎察觉到床边有什么动静。紧接著,便感觉床褥的一头被掀开。 再然后,有什么东西突然钻了进来。 赵溪心头猛然一惊,几乎本能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下一秒,一双手从身后伸出,轻车熟路地將她搂抱进怀中,一股熟悉炙热气息传来。 赵溪心头的警惕和担忧荡然无存,娇躯鬆懈,迷迷糊糊的困意又涌上心头 黑暗中,她整个人还处於迷糊状態,声音也充满了鼻音,与她以往的形象截然不同:“你,怎么来了?” 刚从外面带入一阵寒风的林江年,感受著怀中暖香的娇躯,將睡的正迷糊的赵溪往怀中揉了揉,脑袋凑近她脖颈间深呼吸一口气。 “別,別闹……” 赵溪迷迷糊糊的扭动了下身躯,声音弱弱:“我,我好睏……” 三更半夜,睡的正香甜,突然被吵醒,她还困的不行。 “行,那就一起睡觉。” 林江年望著怀中因迷糊困意而略语气略显撒娇味道的赵溪,低头在她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今日折腾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 听到这话,赵溪轻『嗯』了一声,脑袋缩了缩,隨即转了个身,脑袋在林江年胸口蹭了蹭。 隨后,便昏昏沉沉地安心睡了过去。 这一觉,赵溪睡的极为沉。直到日上三竿,察觉到有什么压在胸口上,压的她有些生疼时,赵溪才缓缓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刚睁眼,视线便出现了一张熟悉面孔,正闭著眼睛,睡得正香。 赵溪先是愣了下,望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林江年,这才逐渐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好像,昨晚她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时,这傢伙突然闯进来,钻进她被窝了? 这傢伙,怎么大半夜过来? 这么晚才过来,他干什么去了?做贼了不成? 赵溪怔怔想著,望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蛋,她略有些痴痴地看著,不知道想著什么,美眸中流露出几分喜色,以及藏不住的几分柔情。 直到…… 赵溪低头瞥了一眼,这才瞧见一双熟悉的咸猪手。 瞧见这一幕,赵溪美眸瞬间变得羞恼,咬牙道:“还装睡是吧?!” 没反应。 眼前的林江年似乎正睡的香甜,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瞧见这一幕,赵溪愈发羞恼,眼见这狗男人竟然又装睡,顿时气冲冲的想要去揭穿他。 可转念一想,赵溪眼珠儿突然一溜,眼神底闪过一丝什么,下意识又低头,脸色微红,一咬牙,突然伸手,作势猛的往下一掏…… 下一秒,原本还面对著她熟睡的林江年,突然一个翻身,正好躲过了她的『偷袭』! 见状,赵溪更气了! “你还装是吧?!” 赵溪气的咬牙,抬腿踢了他一脚。 还装上癮了? 而这时林江年,才一脸『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开口:“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溪冷笑,静静看著他表演。 “咦,溪儿?” 林江年似才发现赵溪正看著他:“你醒了?” 说著,林江年满脸欣喜的伸手去搂她,被赵溪没好气轻踹了一脚:“再装你就给我滚下去。” “咳……別啊!” 林江年嘿嘿一笑,將她搂入怀中,在她脸上嘬了一口:“大清早的,怎么就生气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 赵溪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老实点?” “我昨晚不是很老实?” “你老实个鬼!” 赵溪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又幽幽道:“昨晚去宠信您的哪位爱妾了,大半夜的,还以为你沉溺温柔乡,把小女子都给忘了呢。” “听听,你这话就跟怨妇似的。” 林江年嘖嘖道:“什么爱妾?本世子哪有什么爱妾。” “呵,你的爱妾还少了?” 赵溪瞥他一眼:“需要我帮你数一数吗?” “那倒不必了!” 林江年轻咳一声,打著哈哈:“什么爱妾不爱妾的,那都是虚名……在我心目中,你们的地位都是一样的。” “呦,世子殿下还挺仁爱啊?一晚上端平?” “这算是夸我吗?” “你说呢?” “那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林江年脸皮厚,自然不在乎这些,说著又往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娇嫩柔滑,口感极佳! 赵溪嫌弃的擦了擦脸上口水,这才没好气道:“说吧,昨天干什么去了?” “干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陶雅的事,有结果了……” 在跟赵溪打闹了一番后,林江年这才说起正事。 陶雅自杀身亡的消息传遍京中,赵溪自然也早知晓。跟林江年一样,她也不相信陶雅会是自杀。 林江年將昨日发生的事告知陶雅,从他孤身前往吕府弔唁,试探吕付生,到后面陶家的人出现,跟陈常青回到密天司,最终確定吕付生有问题。 再到最后,半夜返回吕家,与吕付生摊牌对峙。 而隨著林江年与吕付生达成的交易,有关陶雅背后的秘密,逐渐浮出水面。 “我们猜的没错,陶雅的背后,的確还有一股神秘势力……” 林江年眯眼,缓声道:“当初京城陶家嫡女因病去世,京城陶家为攀上吕家这棵大树,与江南陶家达成协议,秘密让江南陶家之女顶替了陶雅的身份,嫁给了吕轩……” “如今的陶雅,便是江南陶家的人!” “也正因如此,这个陶雅与京城陶家的人,都各自有他们的打算……” 正如先前所猜测的那般,在吕家参与三皇子谋反兵变失败后,一夜之间跌落谷底。陶家下註失败,自然想及时止损,迅速与吕家划分界限,撇清干係。 但陶雅却不愿意! 她背后那股势力,让她依旧选择留在吕家,藉助吕家的名声为她做掩护。 若非林江年抽丝剥茧,再加上胡瑶的交代,让陶雅露出马脚。恐怕任由谁来了,第一时间都不会怀疑到她这位吕家少夫人身上。 而吕家错综复杂的关係,更是为她提供了良好的容身之所。再加上如今的吕付生尚活著,吕家就还不算完全没落。有吕家少夫人这一层关係,任凭任何人想动她,都没那么容易。 “不过,她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最终对她下了死手的人,竟然会是她的那位公公!” 林江年感慨。 陶雅死在了吕付生的手上。 在吕家,那位前尚书大人是最有机会,也是最有能力置她於死地的人。 某种意义上,陶雅死的並不冤。 她想拉整个吕家下水,成为她隱瞒身份的棋子。但那位前吏部尚书如此精明,岂会容忍吕家被人当挡箭牌,捲入未知的危险? 於是,他出手果断。 哪怕是自己儿子的爱妻,依旧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甚至都等不到那背后的人出手,就尘埃落定。 “所以,陶雅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 赵溪若有所思问起:“是那位六王爷?” 林江年轻点头,又摇头。 赵溪疑惑:“什么意思?” “陶雅跟那位六王爷之间一定有联繫,但具体是什么关係尚不清楚。” 林江年开口:“陶雅藏的太深,她背后的势力始终没有现身过。吕付生也没能从她口里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不过……” “能確定,陶雅的背后还有一股神秘势力,而且……” 说到这里时,林江年停顿了下,目光逐渐变得深邃:“那股势力,可能跟皇宫有关。” “什么?” 听到这,赵溪怔住,她猛然抬起头看向林江年,美眉微皱:“皇宫?那岂不是……” 能跟皇宫有关,除了当朝那位天子外,还能有別的其他什么势力? “不好说。” 林江年摇头。 隨著深入调查,他已经逐渐排除那位天子的嫌疑。可如今陶雅一案,又再度將林江年目光拉回到李辞寧身上。 吕付生没有查到陶雅背后的神秘势力,但查到陶雅背后的势力与皇宫有关。陶雅嫁到吕家的这一年来,极少出门,但却曾数次跟皇宫的势力有过来往。 “难道,真的是他?” 赵溪若有所思,看向林江年问起:“如今皇宫之內,你还得罪过哪些人?” “除了当朝陛下之外,还有別的其他人能对你產生威胁吗?” 林江年嘆气:“这你问我,我上哪问谁去?” “我这临王世子的身份,得罪的人有多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至於这皇宫內……” 林江年皱眉,他极少与皇宫內的势力產生交集,要说得罪了什么人,几乎不可能。 而皇宫中,唯一能对林江年產生威胁的也只有那位九五至尊。 “你说,有没有可能……” 这时,赵溪轻撑起身子,突然呢喃了一句:“皇宫內,还有什么咱们忽略了的神秘势力?” “忽略了的?” 听到这话,林江年仔细回想思考了一下,若有所思。 如今皇宫內混乱,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但似乎也不排除这其中背后,另有其人操控? 林江年思索著:“看来,得要想办法再入宫一趟,去打探一下情况。” 赵溪美眸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这位临王世子,还挺忙的?” “那不然呢?” 林江年嘆气,“这些天可给我累坏了,来,快帮本世子揉揉肩膀。” “想的美!” 赵溪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又轻踢了他一脚。 正要收回时,突然被林江年大腿夹住,牢牢固定。紧接著,林江年上半身突然凑近跟前。 “你干什么……” 嗅闻到炙热的呼吸扑面而来,赵溪脸色微红,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说呢?” “大白天的,你要死啊!” 赵溪脸色微红,忍不住拍了他两下:“起来,我要起床了!” “起床?我这还没睡呢!” “你还没睡?你昨晚不是睡……” 赵溪正下意识开口想说他昨晚睡的不是很香,又冷不丁反应过来……这狗男人说的睡,恐怕是睡她? 意识到这,赵溪羞恼,言词拒绝:“这大白天呢!” “白天又怎么了?拉上窗帘就是晚上!” “不行,我不要……万一被小月发现了……” “不会的,小月懂事,不会来打扰。” “那我也不要……你放开我,我……唔唔……” “嘿嘿,已经晚了。到了本世子手上,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床榻上,一阵挣扎过后。不多时,房间內瀰漫暖香气息,夹杂著女子那轻柔的声线。 如呜咽般轻柔而压抑,像是刻意压著声线。 如此,反而使得气氛更为浓烈! 半个时辰后,尘埃落定! “快滚快滚快滚!” 床榻上,传来赵溪有气无力,却又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被折腾的不轻,累的不行,不想跟这不懂怜香惜玉的狗男人说话。 林江年本还想安抚一阵,被羞恼的赵溪直接赶了出去。 站在门口,林江年神清气爽,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 转身,正准备离开內院。 可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无形杀气猛然笼罩过来。 林江年脚步猛然一顿。 …… (本章完) 第817章 我与溪儿真心相爱 林江年抬头看去。 冷风呼啸,深秋的寒意穿透单薄衣衫,空气中隱约夹杂著一丝压抑气息。 让人心头不適。 同时,也让人心生警惕! 预感察觉到危险的林江年停下脚步,猛然抬眸,前方视线中,院门口方向多了几道身影。 似早已等候多时。 这几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一道冷冷的目光,盯落在他身上。 原本寒冷的气候像是更为冷了几分! “赵相?!” 在当瞧清楚这几道身影的模样时,林江年一愣,有点猝不及防。 视线中,一位头髮白的老者出现在院门口,神態老钟,但却容光焕发,尤其是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迸发出强烈精光。 此刻正盯著林江年,平静而深邃。明明没有任何神色反应,却让林江年瞬间有种毛骨竦然的既视感。 不愧是作为王朝的三朝元老的赵相,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气势足以让任何人心虚。 而此刻的林江年,方才终於意识到什么。 完了! 被抓现成了?! 此刻的林江年多少有点懵……不是,这大清早的,赵相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还没有任何预警? 林江年再定神一瞧,院门口除去赵相之外,还有另外一位中年男子,他並不陌生。 赵靖! 赵家的管家,曾与林江年有过几面之缘。 此刻,赵靖也是极为意外惊愕,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著他。 除此之外,还有丫鬟小月……小月正躲在院门口,低著脑袋,脸色苍白,一副紧张心虚的模样。 完犊子了! 饶是林江年经验丰富,也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眼下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咳,赵相,好巧吶,你也在这里?” 林江年强自镇定,脸上没有任何露怯神色,笑著打招呼:“赵管家,你也在啊?” “怎么今天都在这里?” 若是换个场合,林江年这一番神情自若的模样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但很显然,眼下情况不对! 这里可不是別的地方。 这是赵家大小姐的闺房,大清早的,林江年从赵家大小姐的闺房里走出来……这对吗? 院门口,赵相一言不发,周围气氛沉默的可怕,一股无形压抑的气息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盯著林江年。 一大清早,此子从溪儿房间里走出来,还边走边整理衣服……说明发生了什么? 不言而喻! 所有的解释和掩饰,此刻都变得极为苍白! 四周,无人出声。 除了林江年。 他依旧很冷静……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冷静,绝对不能露怯。 脑海中快速思考此刻应对的措施,同时与视线中的这位赵相对上眼,神情丝毫不惧,极为坦然。 两人眼神交织,对视良久。 林江年试探问道:“赵相,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赵相冷冷盯著他:“本相当真误会了吗?” 冷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让人心头髮毛。 任由谁都看的出,这位赵相很生气。赵靖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有些担忧,这么多年了,很久没见到过老爷这么生气了。 也难怪,谁让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今日一早,老爷打算等小姐醒来后找小姐议事。赵靖意识到事情恐怕不小,老爷一早便找到了他。 可不知为何,今日小姐迟迟没有起身,等了良久的老爷带著他准备来看一下情况,结果在门口看到了神情不对的小月,这丫鬟的鬼祟紧张举动,顿时引起怀疑。 之后,便是眼下这一幕了! 身为临王世子的林江年,从小姐的房间里推门走了出来。 这一幕,正好被他们看了个正著! 赵靖惊愕又诧异,他对这临王世子倒不陌生,一年前曾有过交集。甚至,自家小姐与这临王世子第一次见面,还是他作为中间人引荐的。 可…… 赵靖知晓自家小姐与这临王世子关係不错,有过来往,但也没想到,关係能好到这地步? 就这情况,怕是已经不是普通的好了吧? 怕不是…… 赵靖忍不住又扭头看向老爷那冰冷阴沉的脸色,心中嘆气……完了! 这下是真出大事了! 小姐要真跟临王世子搅合到一起,这怕是要出大事! …… 而赵相那冰冷充满压迫的气势,也让林江年心中嘆气。原本还打算挣扎一下的他,乾脆放弃抢救了。 反正都被逮现成了! 就眼下这情况,他再怎么狡辩,怕是都无济於事。 毕竟,哪有大清早就来找人家女儿的? 从人家女儿闺房里走出来,然后说什么都没发生,两人是纯洁的朋友关係? 显然不现实! 而林江年与赵溪之间的关係,本就尘埃落定,生米煮成熟饭,这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原本林江年是想打算找个时机,好好跟这位赵相谈一谈。 眼下被逮个正著,林江年也乾脆懒得再狡辩。望著视线中冷著脸盯著他的赵相,嘆了口气。 “没误会!” “赵相不愧神机妙算,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本质……” 在赵相愈发冰冷的眼神盯视下,林江年靦腆地笑了笑:“那个,我与溪儿,是真心相爱的。” “……” “……” “……” 此刻间,四周寂静。 一旁的赵靖忍不住看向林江年,眼神掩饰不住的意外,似没想到这位临王世子会承认的如此乾脆? 原以为这临王世子被老爷抓了个现成,会想尽一切办法开脱,否认与小姐的关係。却没想到,他乾脆利落的承认了? 这倒是让赵靖高看了这位临王世子一眼。 虽然外界的评价对这位世子殿下不太好,但至少这位世子殿下还是挺有担当的,不愧是林恆重的儿子。 只不过…… 真心相爱? 他还真跟小姐好上了? 可他这,不是找死吗? 老爷这能饶他? 而一直躲在最后面,可怜兮兮瑟瑟发抖的小月,在听到林江年的话时,也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殿下,承认了? 当著老爷的面,承认跟小姐有一腿……呸呸,真心相爱? 殿下真的好勇啊! 小月眼神惊愕,满是不可思议的光彩。 他难道不知道,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吗? 殿下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激怒老爷吗? 毕竟,殿下偷偷跟小姐私定终身……这可是赵府大忌! 越是大户人家,就越在乎礼节和面子! 像赵府这样的大家族,赵相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人没有名声,也没有任何的关係,若是传出去,小姐和赵府的名声可就败坏了。 老爷还不得暴怒? 想到这,小月一边有些羡慕,同时紧张兮兮地看向老爷。 院门口,赵相始终很冷静。 哪怕是看到林江年从女儿闺房里走出来,哪怕听到此刻林江年亲口承认与赵溪的关係,他脸上依旧不喜形色,那遍布沧桑的眼神底始终没有情绪。 哪怕很生气,但他依旧保持著良好的情绪。 他盯著屋檐下的林江年看,盯了许久许久,四周寂静,压抑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上。 “我们要好好谈一谈了。” 平静的语气响起。 “好。” 林江年同样平静点头。 赵相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转身朝著院外走去。 这一幕,让赵靖和躲著的小月有些愣神。 这,怎么回事? 再然后,便见林江年同样神情淡然的从屋檐下走出,跟著赵相身后离开。 在经过赵靖身边时,这位赵管家看向林江年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感慨。又看了看老爷离开的方向,迈步跟了上去。 最后,四周只剩下了躲在暗中的小月,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谈一谈? 老爷要跟殿下谈一谈? 这,会不会谈出什么大事来? 毕竟,今天可是被老爷逮了个正著啊! 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猪给拱了……还是这样的场面,情况很严重! 意识到这的小月,此刻也顾不得紧张害怕了,她赶紧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无人之后,连忙快步小跑进院子,跑到小姐房间门口,开始敲门。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出大事了……” 门外响起小月的敲门声,房间內,屏风之后的床榻上,赵溪还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先前门外的动静她倒是也听见了,但听的不仔细,也没有放在心上。 大清早的被那狗男人折腾了一番,她浑身无力,目光失神。休息了好一阵,才逐渐回味缓过来。 接著,便听到门外小月急促的敲门声。 出大事了? “进来吧。” 赵溪挣扎著坐起身子,目光瞥了眼凌乱的床榻,脸色微红。想去穿衣服,却怎么也找不到。 门外,小月快步推门走了进去,走到屏风后,便瞧见了这凌乱的一幕。 她有些脸红,小姐跟殿下果然大清早的就在『白日宣淫』。 看这情况,战况似乎还挺激烈? 不过,眼下小月也顾不得这些,她快步走近床榻边,脸色焦急:“小姐不好了,殿下被老爷喊过去谈话了……” 原本思绪还有些迟钝的赵溪,猛然抬起头,诧异:“怎么回事?爹爹怎么会找他?” “你们的事……被老爷发现了!” 小月眼神复杂,连忙將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小姐。赵溪在听完之后,脸色唰的一下瞬间苍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爹,发现了?!” 此刻间,她脑袋一片空白。 完了! 彻底完了! 这是她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这就被逮住了? 都怪那狗男人,要不是他…… 赵溪慌神不已,脸色又红又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前她就一直不敢让爹知道这件事情,一直都在想办法瞒著。毕竟她作为赵相之女,怎么能跟一位藩王之子有染? 一旦曝光,会对爹在朝中的局面造成不好的影响。更何况,那傢伙还是名义上长公主的未婚夫? 因此,赵溪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局面,会被爹爹在门外堵了个正著。 暴露的猝不及防! 这一下,赵溪脸蛋滚烫烫的羞耻,掩面羞恼,有些没脸见人。 一旁的小月见状,连忙开口道:“小姐,你先別急著害羞了,赶紧想想办法啊……殿下被老爷喊过去了,奴婢担心会出事……” “万一老爷一气之下,对殿下不利怎么办?” 听到这话,赵溪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当下事情的严峻性。 是啊,等下爹一气之下,要对那傢伙下手怎么办? 虽然那傢伙是临王世子,身份尊贵,但她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她爹的脾气,也不会管什么临王世子,就算是临王爷来了,她爹都能不给面子! 万一爹真的衝动起来,闹出什么人命咋办?就算不真动手,万一两人闹的不欢而散,也绝不是赵溪想看到的。 想到这,赵溪坐不住了,当即焦急起身:“快,小月服侍我更衣!” “我要过去看看!” “!!!” “……” 赵府內,今日发生的事並没有多少人知晓。 府上依旧寧静,当换了一身衣裳,整理好自己的赵溪匆匆赶往到爹爹居住的院落时,被门口的赵靖拦了下来。 “小姐,老爷正在跟临王世子殿下单独会谈,先不要去打扰了。” “赵管家!” 赵溪心急如焚:“我爹他……很生气吗?” 赵靖看了一眼眼前这位他看著长大的小姐,轻嘆了口气:“老爷很生气。” 听到这话,赵溪脸色又白了几分,连忙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爹,没让你在院子里埋刀斧手吧?” 赵溪焦急不已,忧心忡忡。 “那倒没有。” 赵靖轻笑:“小姐也不用太担心,老爷虽然生气,但也不会对世子殿下如何,老爷只是打算跟他好好谈一谈。小姐稍安勿躁,晚点应该会有结果。” 听到这样,赵溪悬著的心这才微微放下。 没有动手就好。 不过,她还是担忧不已……那傢伙,会跟爹爹说些什么? 万一爹爹反对,那傢伙不会跟爹爹翻脸吧? ……他不会打她爹吧? 如此想著,赵溪愈发担忧。 ……那狗男人,可是真能干出这样事来的。 他可千万別动手打她爹啊! 赵溪担心坏了。 ……(本章完) 第818章 赵相的条件 第818章 赵相的条件 书房內,气氛凝重。 而又有些诡异。 桌旁炉火烧的正旺,將房间內烧的暖洋洋。炉火上的茶水烧的沸腾,不断瀰漫著雾气,縈绕在两人之间。 赵相端起火炉上的茶水,动作熟练地洗茶,沏茶。不多时,桌上多了两杯热腾腾的茶水,雾气繚绕。 朦朧间,瞧不出这位赵相的神情变化。 那笼罩在阴暗中的气势,强势而又让人心头髮颤。这位赵相的反应,出乎了林江年的意料。 预料中,在得知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人偷偷拱了后,这位赵相理应暴怒,极为生气。 不过,除去先前在院中刚被逮住时,感受到这位赵相身上瀰漫的冷意外,林江年没能再从这位赵相身上感受到更多情绪。 此刻,这位赵相更是极为冷静! 冷静的有些不真实……这老登,想玩什么样? 若是赵相勃然大怒,愤然地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林江年反倒还安心点,毕竟他死猪不怕开水烫。 但这位赵相完全没有表露任何情绪,他越是冷静,反倒越让人不安。 换成寻常人,恐怕此时早被嚇破了胆。 毕竟,眼前这位当朝宰相,权倾朝野,说权势滔天一点都不为过。哪怕皇宫中的那位天子,如今说话都未必能有这位赵相管用。 面对这等大人物,很少有人能镇定,並且还是在犯错心虚,偷了人家女儿的情况在先。 ……但林江年不一样! 他不要脸! 经歷了太多的风浪,如今的他无论面对任何情况下都处乱不惊。 再者,这位赵相没有一开始就生气与林江年撕破脸皮,甚至眼下都还能如此冷静,显然多半是想跟林江年谈谈。 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让人把林江年乱棍打出去。 林江年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气,感慨道:“好茶!” “能喝上赵相亲手沏的茶,这天底下恐怕没几人能有这样的福分。” 林江年的小小吹捧,没能让这位赵相脸上有任何情绪变化。昏暗的光线下,赵相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视打量著他。 明明不会任何武功,但林江年却感觉到一双危险的眸子,像是被什么凶狠的猎物盯视上,浑身发毛。 ……这位赵相的目光,过於强势了。 林江年依旧镇定自若,脸上没有任何露怯。 两人就这样僵持良久,方才传来赵相低沉的质问:“你与溪儿,何时好上的?” 这个问题? 林江年下意识开口:“这就说来话长了……” 在赵相的目光盯视下,林江年轻咳一声,道:“赵小姐容月貌,美若天仙,我倾慕已久,因而……” 没等林江年娓娓道来,便被赵相面无表情打断:“说人家。” “咳,应该是在一年前的事了。” “一年前……” 赵相目光愈发犀利,他死死盯著林江年。 一年前? 此子不就是一年前才刚来京城的? 那时候,他就跟溪儿好上了? 才刚来,就把他的宝贝女儿勾搭走了?! “你们……” 赵相语气低声而压抑,似想问些什么。 可刚张嘴,又沉默了! 有些问题不需要再问,答案已经很明显。 想到这,赵相眼神逐渐阴沉,房间內的气氛变得更压抑。 林江年察觉到了,又轻咳了一声:“赵相你也別太生气,对身子不好。如今朝廷动盪,还需要赵相您主持大局呢,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一边安抚,一边继续试探:“那个,我与赵小姐乃真心相爱,还望赵相能成全……”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眼前原本平静的赵相眼神变得极为危险。 “真心相爱?” 赵相盯著他,冷声道:“偷偷潜入我赵府,如此做贼行径,是堂堂临王世子做出来的下流事?” “还是说,这是林恆重教你的手段?!” 面对这位赵相的指责,林江年自知理亏,老实挨骂。 “咳,这跟王爷没有任何关係。我与赵小姐的確是两情相悦,绝无其他缘故。至於潜入赵府……赵相误会了,我並没有偷偷摸摸,以及……” “我与赵小姐的事之所以瞒著赵相,是担心赵相接受不了,就想著等找个合適的时机再慢慢跟你解释,没想到……” 林江年没有继续说下去,解释点到为止,正好能表明清楚他的意思。 这位赵相似乎在怀疑林江年刻意接近赵溪,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临王爷在背后指使。 仔细想想,赵相的怀疑也並非空穴来风。 以林江年和赵溪二人的身份而言,很难不引起怀疑。 赵相权倾朝野,是如今朝廷的顶樑柱。如今天下大乱之际,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南方那位临王爷暗中算计,想藉助赵相之女的关係,攀上赵家权势。 继而,染指大寧朝堂? 不过,林江年倒很坦诚,他与赵溪本就是两情相悦,感情极为纯粹,並未掺杂任何有关政治权势斗爭的因素。 因此,面对这位赵相的试探和质问,林江年並不心虚。 而林江年的坦诚也出乎了这位赵相的预料,他依旧盯视在林江年身上,不过少了几分冷意。 沉默良久,赵相端起桌上逐渐凉了的茶水,抿了一口,而后沉声问起:“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赵相盯著他:“溪儿,你打算怎么待她?” 听到这话,林江年颇为意外。 什么意思? 听赵相这语气,怕不是要成全二人? 林江年试探道:“既然赵相已知晓此事,那我也就不隱瞒了……我与赵小姐两情相悦,自然是希望赵相能成全。” 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在林江年的意料之外。 他没料到会被这位赵相逮个正著,也没想到这位赵相会如此平静,更意外的是……眼下听这位赵相的语气。 似乎,接受了这件事情? 偷了他女儿,他似乎还不怎么生气? 赵相盯著他,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给本相的交代?” 这话一出,更加剧了林江年心中的猜测,心中愕然。 他来真的啊? “那不知……” 林江年继续问道:“赵相想要什么交代?” 赵相面无表情道:“你潜入我赵府,坏了溪儿名声,你不打算对她负责?” “负责,这当然得负责。”林江年点头。 “你打算娶她?” 这就逼婚了? 惊喜来的太过於突然,让林江年隱约察觉到了一丝其中的不妙。 这老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然隱约感觉有些不对,但面对这位赵相的追问,林江年还是给出了答案。 “只要赵相答应,我自然是会迎娶赵小姐过门,让她光明正大嫁入临王府,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林江年信誓旦旦,言辞凿凿。 即便赵相不提起,等到时机成熟,林江年也会主动跟赵相提起此事。无论如何,赵溪毕竟是赵家大小姐。 林江年自当是要想办法光明正大把她娶回去! ……临王府家大业大,还是养得起的。 然而,赵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长公主呢?” 冷不丁的问题,瞬间让气氛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老登……果然有问题! 好端端的,提起长公主做什么? “咳,赵相为何提起长公主?”林江年选择装傻充愣。 赵相面无表情盯著他:“你与长公主有婚约在身,如今却与我女儿这般不清不楚。你娶了我女儿,长公主该怎么办?” 林江年嘆气:“赵相误会了,我与长公主的婚约……其实不能作数。” 赵相冷眼看他:“如何做不得数?” “你与长公主婚约乃先帝所定,门当户对,圣旨钦定。难道,你想悔婚?” “那可是欺君大罪!” 这老登,故意的吧。 用欺君罪名来压他? 但偏偏,林江年还真就没法反驳。 毕竟婚约不作数,林江年不会,也不能娶李縹緲,这件事情也只有两个当事人清楚。 对於外人,可就不好解释。 因此,面对赵相的质问,林江年有点吃哑巴亏。 “我自然没有想要犯欺君之罪,我与长公主虽有婚约,但也並不影响我与赵小姐真心相爱……” 林江年还没说完,便被赵相冷冷打断,质问他:“你的意思是,要娶长公主,也想娶我女儿?” “你是想让我女儿给你做妾不成?” 话都让他说完了,林江年还能说些什么? 某种意义上,赵溪的確只能做妾…… 不过,这显然不现实,也是林江年与这位赵相之间的本质矛盾。 堂堂赵相之女,岂能给人做妾,哪怕他是临王世子,哪怕他的正妻是当朝长公主? 无论如何,当朝宰相之女,也不至於沦落到做妾。传出去,赵府的名声可不好听。 因此,当赵相问出这个问题时,明显是在为难林江年。 “赵相放心,赵小姐自然不可能为妾。” 林江年神色如常,轻摇摇头,开口道:“赵小姐若是嫁给本世子,自然是妻。” “那你的意思是……” 赵相目光灼灼盯著他:“长公主为妾?” 长公主做妾? 就算是林江年愿意,这天下人都不会同意。一国公主给人当妾,怕是朝廷的脸面都得丟完。 “长公主自然也是妻。”林江年答道。 “既然溪儿是妻了,何来长公主也是妻一说?” 赵相面无表情:“我大寧王朝律法规定,男子只有一位正妻。” 林江年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赵相果真是来消遣他玩的。 不过,林江年也早有准备,面对这位赵相的刁难,他当即摆手:“赵相勿担忧,此事也好解决……” “既然我朝律法规定,男子只能有一位正妻。解决的办法也容易……只要將律法改一下,改成咱们王朝男子每人能拥有两位正妻……这不就完美解决了?” “……” “若是赵相觉得不够,也可改成无限制正妻数量,如此一来,问题岂不就迎刃而解?” “……” 赵相眼睛徒然睁大,一抹愤怒情绪涌现:“王朝律法乃是祖宗之法,岂可隨意修改?” “简直荒唐!” 赵相愤然而言。 这话似乎触及了这位赵相的逆鳞,先前抓住林江年幽会他女儿,这位赵相没生气。没想到一提及修改律法,这老登就炸毛。 “赵相先別急,祖宗之法固然不可变,但时代变了,赵相也不该如此固执,应当与时俱进……” 林江年辩解道:“赵相身为三朝元老,威望极高。若是愿意带头上奏天子提议修改,自是可成。” “如此一来,不仅长公主是本世子的正妻,赵小姐也同样是正妻,能与长公主平起平坐……这传出去,也不失一桩佳话……” “闭嘴!” 赵相冷喝出声,打断了林江年继续胡说八道。 他冷冷盯著林江年,呼吸急促,脸色阴沉,显然被气的不轻。 “赵相冷静,別生气……” 见老登翻脸,林江年连忙开口安抚。 赵相闭上眼睛,平復心境。此子满口胡言,行为不端,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 不知想到什么,赵相逐渐冷静。 等到再睁开眼,阴沉而冰冷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你败坏我女儿的名声,若非看在林恆重的面子上,本相今日绝饶不了你。” 赵相冷声训斥道:“如今事情既已发生,本相也不想再追究过往。我且问你……” “你是否真心想娶溪儿为妻!” 听到赵相严肃模样,林江年也认真起来,点头:“我自是真心想娶赵小姐为妻,希望赵相能成全。” “你若真心,本相倒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赵相沉声开口:“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赵相请讲。” 赵相目光逐渐深邃:“你应当也知,如今天下大乱,全因许王府起兵造反,朝廷与各地藩王的关係变得极为紧张,尤其是你们临王府……” “你临王府手握重兵,盘踞王朝南方境內,势力深不可测,对朝廷產生极大威胁。” “本相身为当朝宰相,要为朝廷,为天下百姓负责。若与你们临王府结亲,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安心?” “届时,这天下可还会有谁信服本相?” 林江年自然明白这点,他看向眼前面色严肃的赵相:“那赵相的意思是?” 赵相沉声道:“临王府必须与朝廷和解!” “赵相以为,如何和解?” 赵相眼神底闪过一抹精光,沉声坚定道:“交出兵权,配合朝廷削藩!” “……” (本章完) 第819章 谈崩,不欢而散 寂静。 当赵相说出他的条件之后,房间內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没有回应。 气氛好似在剎那间冰到了极点。 赵相抬眸,深邃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位临王世子身上。没有审视,没有威迫,有的,只是那从容而冷静的姿態。 林江年同样平静的望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作为三朝元老,这位赵相无论是在朝堂,亦或者民间都有著极深的威望。 他为相几十年,几乎將自己大半辈子的心血全部投注入朝廷,方才有大寧这几十年来的辉煌。 他对王朝的贡献不言而喻,將来的史书上,也必定能留下这位赵相举足轻重的一笔。 平心而论,林江年很钦佩尊敬这位赵相,他的確算得上是一位忠臣,一位能臣。 当今天底下,能让那位心高气傲的临王爷敬重的人不多,眼前的赵相算是一位。 因而,当从这位赵相口中听到他要提出条件时,林江年便已经意识到。这位赵相的条件,想必一定跟朝廷和临王府有关。 只是没想到,这位赵相会如此直白。 “削藩?” 林江年轻笑了一声,他依旧望著眼前这位白髮苍苍的老人,出声道:“赵相觉得,可能吗?” “此乃大势所趋。” 赵相沉声道:“即便事与愿违,但想要天下太平,想要我大寧百姓安居乐业,削藩势在必行……” “哪怕困难重重,但这是必经之路!” 赵相语气很坚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手握几十万兵权的藩王对朝廷的威胁。 北方的许王府,便是鲜活的例子。 百年前大寧王朝开国留下的隱患,在经过数位君王都没能剷除,最终在如今爆发。 但最让眼前这位赵相担忧的,不是北方的那位许王。而是直到如今,朝廷跟许王叛军对峙了数月,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北方的那位临王爷,始终按兵不动。 临王府,才是如今对朝廷最大的威胁! 无论如今这场战爭的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是朝廷镇压了许王叛军,亦或者是许王叛军攻陷了京城,都不会成为最后贏家! 南方的那位临王,才是如今能真正决定王朝命运的关键! 更准確来说,那位临王爷的一念之差,就能决定这天下百姓日后的命运。 “对赵相而言,削藩的確势在必行,可对临王府来说,可就未必了。” 林江年道:“我林家十几年苦心经营打下的家业,赵相想仅凭一场联姻,將你的宝贝千金嫁给本世子,便想要我林家乖乖拱手相让,未必有些太过於天真?” “就算是本世子答应,临王府几十万兵马也不会答应。” 这位赵相的条件有些过於痴人说梦,仅凭赵溪,便想要让他临王府交出兵权? 如此想法与朝廷当初联姻,要將长公主嫁给他有何区別? 不同的是,长公主才智武功双绝,她嫁到临王府,或许还有机会成为朝廷的內线。 但那位赵大小姐嘛……就是纯纯送上门的。 再聪明的女人,在绝对的权势之下,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赵相目光深邃:“本相自然清楚,削藩对你们临王府而言的確算不得好事。但殿下也应该清楚,若临王府不能与朝廷和解,日后,必將也会走到与许王府相同的地步。” “这一点,无论是朝廷还是临王爷,想必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林江年点头,淡淡道:“赵相说的没错,如果有选择,临王府的確不愿意走到与朝廷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临王府,也並没有谋反的打算。” “但,如何化解朝廷和临王府的恩怨,这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若换成是別人,林江年自然不会说这些。但眼前这老登是赵溪的亲爹,又是当朝宰相。有些话,林江年也適当能说。 “朝廷想要靠削藩来化解矛盾,如何能让我临王府將士服眾?强行为之,也只会掀起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 “赵相,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 沉默。 房间內的气氛依旧压抑,林江年的意思也很直白。 削藩这条路,註定走不通。 如今朝廷式微,临王府气势如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削藩的条件。但凡林江年敢答应半个字,林恆重不抽他,临王府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卫都得把他撕了。 赵相目光依旧深邃,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林江年的拒绝,显然在他意料之中。 这位三朝元老可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削藩这条路行不通。自然,这不过是在试探。 “若不削藩,世子殿下以为该当如何?” 赵相又沉声问起。 对於这个问题,林江年早有应对:“此事本世子可做不了主。” “本世子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紈絝子弟,王府与朝廷的恩怨矛盾,本世子並没有决定的本事。” “王爷想问解决办法,应当去与临王爷探討。” 朝廷跟临王府的恩怨,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决。如今临王府的计划正在暗中紧密锣鼓的进行著。正是关键时刻,林江年自然不可能透露半点消息。 “世子殿下何必偽装。” 赵相盯著他,眼神尖锐,仿佛能將他看穿:“如今许王叛乱,正是天下大乱之际,世子殿下突然这番京城,背后,没有临王爷的指使?” “赵相误会了。” 林江年脸上隨即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本世子此次入京,便是来打算找赵小姐的。” “打算找个时机跟赵相提亲,將赵小姐迎娶回王府……至於其他的,本世子並没有想那么多。” “……” 他这副靦覥而带著几分害羞的纯情小男孩模样,让人心头不由火气涌现。 忍不住很想抽他。 赵相面无表情:“想娶溪儿,你得先答应本相的条件。” 林江年嘆气:“赵相的条件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赵相平静道:“削藩的確不现实,但如今天下大乱,许洪挟持三皇子殿下,起兵谋反,对王朝江山虎视眈眈。临王府身为王朝子民,难道还打算坐视不理?” “赵相此话何意?” 赵相沉声道:“先帝册封林家异姓王,是为了拱卫王朝江山安稳。如今我大寧江山有难,理应当为朝廷排忧解难。” 闻言,林江年嘆了口气:“我临王府倒也想为朝廷排忧解难,只是朝廷尚未下旨,临王府岂能擅自出兵行动?” “再者,如今天下人对我临王府误会颇深,我临王府若擅自出兵,被有心之人算计误解,將我临王府当成叛军谋反,届时又该怎么办?” 林江年的担忧可不无道理。 朝廷与许王府的斗爭,临王府自然不会一直看戏。只不过,想要出手,那也至少要等到时机成熟。 眼下,时机並不成熟。 一来,刚入前线军中的李縹緲,尚未取得兵权威信。二来朝廷如今还不够乱,还没到生死存亡的地步。 再者,临王府的准备也不够,从临州到许州,路途遥远,中途的粮草补给是个很大的问题。 在江南尚未平定之外,一切都是空谈。 不过,林江年离开江南之前,临王爷手底下的大將东方观山和吴越已经抵达楚江城,同时,临王府的兵马也陆续赶到。 江南的后患,解决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再者,就是师出无名了! 没有朝廷的许可,临王府擅自动兵,那就是谋反。 至於朝廷为何一直没有许可,原因也很简单……担心临王府谋反。 从临州到许州,中途势必要经由过京城所在的中州。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临王府想要平叛,朝廷就得放临王府的兵马入京。一旦临王军轻而易举突破朝廷前线布防,便能轻而易举威胁京师安全。 万一临王府有反心,那无疑引狼入室。 而这也是哪怕到了如今地步,朝廷不断调集各地兵马平叛,却始终刻意忽略了临王府的原因。 甚至,朝廷还暗地调集地方兵马对临王府严防死守,临王府任何风吹草动,都被朝廷盯著。 在朝廷眼里,临王府是一头比许王府更危险的野兽,用的不好,势必会反噬。 赵相沉声道:“如今朝廷有难,临王府理应出兵协助朝廷平叛。” 林江年反问:“这是赵相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是本相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赵相道:“许王府狼子野心,起兵谋反对朝廷產生极大威胁,致使天下百姓陷入战乱,水深火热,临王府理应出兵勤王。” 这老登,又打什么坏主意? 真敢让临王府出兵啊? “临王府出兵自然没问题,只要陛下圣旨一到,我临王府必定全力配合出兵,镇压许王叛军。” 林江年点头应下,只要朝廷敢下圣旨,临王府就敢出兵。 一旦师出有名,临王府就將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不过……” 赵相缓缓抬头,目光盯落在林江年身上:“你临王府出兵可以,但有条件。” 果然,这老登还有算计。 “如今许王府谋反,导致天下百姓人心惶惶,生怕再出事端。你临王府兵强马壮,如今正是朝廷最大的威胁。” “若此时出兵,必定会引起民间猜测动盪,乃至天下大乱……” 这老登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林江年已然猜测到什么。 “那赵相的意思是?” 赵相平静的看著眼前的林江年,缓缓道:“临王府的兵马必须交由朝廷掌控指挥,听从朝廷的调令,协助镇压许王叛军。” “……” 得,还是衝著临王府兵权来的! 一旦临王府將兵权交给了朝廷,到时候还能收的回来吗? 说到底,还是盯上了临王府的兵权。 这老登好一出空手套白狼,既要又要啊! 林江年被气笑了:“赵相觉得这可能吗?” “我临王府出兵协助朝廷平叛,还得將兵权交出去?那么,我临王府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临王府那么多將士不惜千里奔赴,献出性命为朝廷平叛。最终,又能得到什么?” “赵相可別跟本世子提什么保卫国家,人人有责。那是你们朝廷正规军该做的事情,我临王府將士这么多年来,可没有吃过你们朝廷一粒官粮!” 面对林江年的冷嘲热讽,赵相神情依旧平静,他抬眸深邃地看向林江年:“这是本相的条件,也是朝廷的意思。若你们临王府答应,日后朝廷再將不提削藩一事。” “临王府世袭罔替,朝廷也绝不再过问,此事,到此为止。” 闻言,林江年目光猛然一眯,“这又是你的意思,还是朝廷的意思?” 赵相平静道:“本相的意思,即是朝廷的意思。” 这话,有点狂妄。 不过,想到眼前这位赵相如今在朝堂上的权势,隨即又恍然。 他的確有这个资本。 不过,林江年却嗤笑一声:“说的倒是挺好听,我一旦交出兵权,到时候会如何,还不是你们朝廷这帮人说了算?” 想要平叛许王府,临王府势必要派出精锐將士北上。临王府虽然不可能精锐尽出,可即便如此,一旦失去这部分兵权,也势必会对临王府造成极大的影响。 等到北方叛乱平定,朝廷正是威望极高的时候,突然反悔转而对临王府下手,届时,元气大伤的临王府该怎么办? 显然,这位赵相画的大饼,林江年並不愿意吃。 赵相沉声道:“本相愿以几十年信誉为证,只要临王府愿意配合,本相保证朝廷绝不会再削藩,也绝对保你临王府安然无恙。” “本世子自然相信赵相,只是……” 林江年摇头:“有些事情可不是赵相想的那么简单,赵相愿意,但其他人未必愿意,本世子可不能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去跟赵相赌!” “再者,即便赵相说话管用。可若日后赵相过世后呢?到时候,朝廷又会如何对付我临王府?” “仅凭赵相的信誉,便想让我临王府这么多年的经营化为泡影?我临王府子弟,从来不会做那等束手就擒之辈!” 寂静! 气氛压抑的房间內,赵相目光深邃的看著视线中的这道气质出眾的年轻人。 “所以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削藩交兵权,一概免谈!” “……”(本章完) 第820章 女儿可以做小 院外。 赵溪来回踱步,目光不时看向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神情愈发焦急担忧。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爹和那傢伙到底在房间里谈什么? 会不会谈崩? 那傢伙会不会对她爹不客气? 想到这,赵溪更紧张了。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那傢伙会吃亏,最担心的反倒是爹得知她跟林江年的事情后,异常生气,跟林江年翻脸。 如此一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以两家的恩怨权势,或许都奈何不了对方。但,她跟林江年之间怕是就真的没机会了! 尤其是过去了这么久,房间內一直没动静,周围气氛压抑,赵溪愈发不安。她好几次想闯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小姐,你別太担心。” 一旁传来小月小心翼翼的安慰,她也很担心老爷会对世子殿下不利。可眼下情况不明,小姐如此不淡定,万一真闯进去,导致里面情况变得更恶劣那就不好收场了。 眼下的赵溪,自然是听不进去任何安抚。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此刻担忧无济於事。当下最重要的,是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万一爹跟林江年真的闹翻了该怎么收场,该怎么想办法修復二人的关係,完美解决这桩事情? 那傢伙那边倒是好解决,可自己爹那一关…… 想到这,赵溪心头一沉。 她爹可不好解决。 她爹本就性格固执,想要说服起来难度很大。 万一爹他真的…… 正当赵溪胡思乱想时,院中传来动静。 不远处院中屋檐下,房门打开,隨后,林江年从房间內从容地走出。 赵溪目光视线落在他身上,確定这傢伙安然无恙后,心中微鬆了口气,当即快步上前。 “怎么样了?” 她一边焦急担忧出声,一边快速上下打量著林江年:“你,跟我爹说了什么?” “你,没对我爹做什么吧?” 望著语气担忧紧张兮兮的赵溪,林江年乐了:“你问反了吧?不应该问你爹对我做了什么?” 这女人见面不关心他,反而问起他对她爹做了什么? 听听,这是人话吗? “我爹能对你做什么?” 赵溪翻了翻白眼,这傢伙安然无恙的出来,证明她爹就没埋刀斧手,也没想著將这傢伙乱刀砍死,她还用担心个什么劲? 她最担心的,还是她爹的態度和反应。 “好了,別打岔,快说我爹跟你说了什么?我爹他……” 赵溪视线目光顺著林江年落在身后的房间里,紧张而又小心翼翼问道:“我爹他是什么態度?” 林江年耸耸肩,嘆气:“你爹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啊?” 赵溪睁大眼睛,隨即恼怒道:“不许骂我爹!” “那老登要棒打鸳鸯拆散咱俩,这还不让我骂?” 闻言,赵溪面露惊慌。 虽然早就预料到,可亲耳听见,她心头不由还是一悬。 “我爹他生气了?” “他欺人太甚!” 林江年冷笑:“你爹当宰相当疯了,他见不得咱俩好,特地为难我们两个,不让我们在一起!” 赵溪此时有点懵,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爹,要拆散他们两个。 这是,反对他们二人在一起?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可赵溪心头还是不免失落。 “我爹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为难我!” 林江年见赵溪满脸焦急失落模样,琢磨道:“不如,咱们走吧?” “啊?去哪?” 赵溪还没反应过来走去哪,便听到林江年侃侃而谈起来。 “私奔啊!” “既然你爹反对的话,那咱就按照原先计划,私奔离开京城,远走天涯去?” “放心,路线我都安排好了,咱们从京城走水路南下,再转官道,借道江南……” “等你爹反应过来时,咱们已经到临州地界了。到了临州那就是本世子说了算,別说是你爹来了,就算是天子来了都奈何不了咱俩。” “保证到时候让你爹气的牙痒!” “……” 还別说,当林江年提起私奔的那一刻,赵溪的確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但隨即,又猛然回过神。 私奔,是餿主到不能再餿的餿主意。 这狗男人在说什么胡话? 她真要是私奔,她爹和赵家就得沦为京城笑柄,赵溪自然干不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而且,她也听得出林江年是在胡说八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笑。” 赵溪没好气道:“我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还有……” 赵溪咬咬牙,爹会反对,在她意料之中,这也是她为何一直不敢跟爹提起这件事情的原故。 可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曝光,就总归是要面对。 想到这,赵溪抬眼看向林江年:“你,刚才没对我爹出言不逊,没有挑衅,不尊重他吧?” “这话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 赵溪不语,只是盯著他的眼睛。 她还不了解这傢伙的德行? “咳,我真挺尊重你爹的,是你爹欺人太甚,他要拆散咱俩,反对这门婚事!” 那老登提出来的条件欺人太甚,林江年自然不可能答应。 因此不出意外的,两人不欢而散。 但此事,林江年没打算跟赵溪提起。 他与赵溪之间的相识相恋,並没有涉及朝廷与临王府的政治恩怨,林江年没想让她搅合进来。 正当赵溪忧心忡忡,还想说些什么时,赵相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屋檐下,看著院门口方向。 “老爷!” 院门口,一直没说话的赵靖发现了老爷的身影。 “爹!” 赵溪猛地一惊,连忙转身,看向爹时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赵相平静的目光在林江年和赵溪身上扫视过,隨即,语气不冷不淡:“管家,送客!” 赵靖微微惊讶,这才意识到什么……真谈崩了? 一时间,赵管家眼神有些同情,但还是看向一旁的林江年:“世子殿下,请吧。” 这老登,果然说翻脸就翻脸。 林江年笑笑,倒在意料之中。但旁边的赵溪脸色微变,她没想到爹真翻脸,还要把林江年赶出去。 “爹……” 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 但赵相已经转身,回到房间。 “行了,你爹现在估计对我恨的牙痒痒。” 林江年瞥了一眼房间方向,“先让你爹冷静冷静两天,过两天我再来找他算算帐……” 他看向满脸担忧不安模样的赵溪,衝著她轻笑安抚了一番:“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棒打鸳鸯这一套?” “放心,我肯定不让你爹的阴谋得逞!” “你又骂我爹!” 赵溪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傢伙还在胡说八道,揶揄她爹。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她心中的紧张情绪倒消退了不少。的確,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还有迴旋余地。 “那你先回去,过些天再说。我爹这边……” 赵溪想了想,轻咬咬牙:“我来想办法搞定。” 林江年自然不认为赵溪能有办法解决她爹,不过眼下,的確是已经跟那老登谈崩,亲自出来赶他走! 这些位高权重的老登,果然没一个有良心的。 林江年暗自嘆气。 他倒是忘记,就他今天这行为举动,被当场逮住从人家宝贝女儿闺房里出来。倘若没有临王世子这层身份,怕是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当朝赵相的千金哪有那么好睡的? 能活到现在,纯靠他爹身份硬。 “世子殿下,请吧。” 赵靖出现在林江年身旁,客气开口。 见状,林江年最后给了赵溪个安心的眼神,跟著赵靖离开了赵府。 离开的路上,林江年看向落在这位一直沉默寡言的管家身上:“可否能请赵管家帮个忙?” 赵靖轻笑:“殿下请讲。” “我与赵小姐的事,恐怕需要赵管家多帮忙。” 赵靖闻言,诧异的看了林江年一眼,摇头:“恐怕这就有心无力了,殿下与小姐的事,全在老爷一念之差,老爷的决定无人能改变。” “不过,我倒很意外,殿下会与我家小姐相恋。” 林江年同样轻笑:“的確意外。” 停顿了下,林江年又道:“赵管家可知晓,你家老爷为何会阻拦我与赵小姐?” 赵靖摇头:“不知。” “你家老爷提出了几个过分的要求,想要我答应。” 林江年嘆气。 闻言,赵靖没有开口。 “赵管家,应该能猜到是什么要求吧?” 赵靖苦笑,轻摇头:“殿下为难我了,我只是赵家的管家,哪里会知道殿下跟老爷的事。” “赵管家可不是一般人吶,赵相对你可极为信任,出门在外,谁不清楚赵管家的话,就代表了赵相的意思。” 林江年感慨著。 赵靖笑而不语,並未回答这个,反而问起:“殿下今日跟我说这些,所为何意?” “希望赵管家能替我转告你家老爷……他的条件,本世子不能答应,也绝不可能答应,这是底线……” 林江年停顿了下,轻描淡写道:“倘若赵相想以自己女儿的婚姻来要挟本世子,那他大概是昏了头。” “当今天底下,本世子想做任何事,谁也拦不住。” 林江年语气淡然,却极为自信。 赵靖静静听著,將这位世子殿下所言记下,细细揣摩。半响后,平静点头:“我会转告老爷的。” “还有,让那老……让你家老爷別整阴谋诡计算计,他好歹堂堂一国宰相,欺负我一后辈小伙。” “传出去,丟不丟人吶?” “……” 院中。 “小姐,现在可怎么办?” 等到林江年离开后,小月在一旁小心翼翼担忧问起。 此时的赵溪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抬眸落在不远处的房间里,轻咬唇:“我先去找爹聊一聊。” 说著,赵溪迈步来到屋檐下房门外,推门走入。 书房內,瀰漫著一股浓郁茶香味。 桌旁的炉火依旧烧的正旺,旁边的桌上,还摆放著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赵溪抬眸,看向不远处书柜旁下的书桌前,赵相正坐在书桌前,似低头审阅著什么。 “爹!” 赵溪轻咬下唇,喊了一声,提著裙摆迈步走近。 赵溪缓缓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赵溪原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质问,可在与爹目光对视上时,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怂。 本能地有些慌! 她强自镇定下来。 “爹!” 赵溪微微仰著脑袋,深呼吸一口气,方才开口:“女儿与他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的。” 赵相眼中猛然闪过一抹精光,阴沉的气息,让赵溪心头莫名有些慌。 寂静! 压抑的气氛沉默良久,才传来赵相一声冷笑:“好,好一个两情相悦,好一个真心相爱!” 自己这女儿,说话的语气和方式,甚至是话,都跟那小子一模一样。 被同化了? 想到这,赵相心中就愈发怒火。 那小子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他女儿给勾搭走? 冷笑过后,赵相看向眼前的女儿:“溪儿,爹从小就知道你聪慧精明,从小到大你都没让爹失望。你很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可这次……” 说到这里,赵相眼中满是失望:“你怎么能与他……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赵溪紧咬下唇:“女儿知道。”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 望著眼前低垂脑袋,神情倔强而又楚楚可怜模样的女儿,赵相到了嘴边的话,又停了下来。 自己这女儿何尝不清楚那小子是什么人? 可为何,还偏偏要主动送上去? 並且…… “你可知道他是长公主的未婚夫?” 赵相语气微沉:“你与长公主是好姐妹,他们二人之间的婚约你也最为清楚不过,为何还要掺和进去?!” 赵溪低著脑袋,她当然清楚,可这世界上本身有些事情就是不讲道理的。 “爹,我喜欢他,与他是不是临王世子无关,也和其他都没有关係。” 赵溪缓缓抬起脑袋,看向眼前的赵相,目光坚韧,神情倔强:“我就是喜欢他!” “你……” 赵相心头涌现一抹火气,这还是他这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跟他说话。 那倔强的神情,当真像极了她娘。 赵相沉声气道:“他早已有了未婚妻,你想横插一脚,与长公主抢夫君不成?” “女儿没有这个想法。” 赵溪神情平静,她轻摇摇头。神情温婉柔弱,却很倔强固执:“他与长公主有婚约在前,女儿自然不会去破坏,既然女儿是后来者的话……” “那,女儿也可以做小,做他的妾!” “……”(本章完) 第821章 又一出父慈女孝 “荒唐!” “胡闹!” 赵溪的话,无疑让这位赵相火冒三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做妾?你为了一个男人,竟如此作践自己?!” 也难怪赵相会如此生气,换成哪个父亲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女儿去给別人做妾。 何况还是他赵相的女儿! 堂堂宰相之女,才貌双绝,京中不知多少优秀的青年才俊踏破赵家门坎都想求亲。结果他这女儿竟死活要嫁给那临王世子,甚至说不惜去做小做妾。 这能不让赵相生气吗? 他的女儿若是做了妾,日后不得成为京城笑柄? 他赵家还不得顏面扫地? 面对暴怒的父亲,赵溪撇嘴:“女儿並没有觉得这是作践。”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怎么能算是作践?” “可他已有婚约在身!” 赵相阴沉著脸色:“我的女儿怎么能去给他做妾?传出去,你我的脸面往哪搁?” 赵溪反问:“在爹的眼里,爹的面子比女儿的幸福还更重要?” “是女儿的终身大事重要,还是爹认为的门当户对更重要?” 赵相似乎没想到自己这女儿竟如此伶牙利嘴,顿时火冒三丈:“正因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才不能如此草率!” “京中那么多青年才俊,你都看不上,为何偏偏要看上他?!” 此时的赵相才想起,上次他打算为女儿选门婚事时,女儿为何推三阻四了。 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一想到这,赵相心中就更气。 今天让那小子走简直简直便宜他了,就该让府上侍卫狠狠抽他一顿,再让林恆重亲自来领人的。 赵溪不知她爹心中所想,但如今既然事情已经说开,她也没有再隱瞒。 “爹,女儿並没有觉得草率。女儿一直都很清醒,女儿要嫁的人,一定是女儿喜欢,看上的人才行!” “只要女儿喜欢他,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女儿都不在乎。” 赵溪语气坚定,目光坦然,看向她爹时丝毫不畏惧,闪躲。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的性格使然,並不会刻意去隱藏自己的情绪,既然喜欢了就不会掩饰。已经认定林江年,那就非他不嫁。 望著眼前女儿这倔强而坚毅的目光,恍惚间,赵相好似想起了亡妻。 这丫头,跟她娘的性格太像了。 也是他忙於朝政,疏忽了照顾女儿。以至於被那小子趁虚而入,现在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 沉默。 这对父女就如此对峙著。 这位当今大寧王朝的权臣,权势滔天,朝堂之上任何人见了都得毕恭毕敬的老人,此刻却有些无可奈何。 良久后,赵相沉声开口:“你,不能嫁给他!” 赵溪心中一沉,她知道爹没有那么容易鬆口,也知道想要说服爹几乎不可能。 可听到爹的话,她还是很不服气。 “他是藩王世子,你是我的女儿。” 赵相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你要执意要嫁给他,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这下,轮到赵溪沉默了。 “如今,朝廷面临百年来最大的危机,內忧外患。他临王府,是王朝如今最大的敌人。” “我身为王朝宰相,身后代表的是王朝江山,代表的是天下百姓。你是我的女儿,你嫁给他,可知朝中官员会怎么看?天下百姓又会怎么看?届时,你可知会发生多大的动盪?!” 赵相平静的语气开口,赵溪脸色却微微苍白。 这点,她早就预料到。 是啊! 她若执意要嫁给他,到时候的后果太严重了! 而这,也是她最担心纠结的事情。 也是她一直不敢跟爹提起的原因。 “再者,万一到时候朝廷跟临王府交恶,你怎么办?” 赵相眼神深邃:“他要利用你来威胁我,又该如何?” 赵溪下意识想张口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很想说,林江年不是那样的人! 无论何时,他都不会用自己的性命要作为筹码赌注。 可…… 她虽然相信他,可很多事情,却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是临王世子,但他的身后还有临王爷,还有临王府千千万万的將士,以及无数的百姓子民。 很多时候,总会身不由己! 赵溪紧咬著下唇,语气不甘心:“难道,就没有別的解决办法了?” “朝廷日后就一定会跟临王府走到决裂,兵戎相见的那一步?” 赵相摇头:“自然不是!” “朝廷也不想走到那一步,但临王府的威胁太大。这个威胁不剷除,朝廷一日不安!” “削藩,势在必行!” 话落,赵相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想知道我刚才跟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 “我给了他两个选择,答应削藩,朝廷保证他们临王府的安全。或是交出兵权,朝廷保证不削藩,保留临王府藩王之名和应有的待遇。” “若是他答应下来,我便同意你嫁给他。” 赵溪猛然抬头,看向爹。 “他拒绝了!” 赵相沉声道。 “爹!” 赵溪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也有些激动:“他怎么可能答应?!” “你怎么能这么去要挟他?!” 赵溪很生气。 难怪刚才看那傢伙的脸色不太对,嘴里对她爹骂骂咧咧的,原来是她爹干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赵溪气愤不已,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赵相沉道:“削藩是大势所趋,也是如今保全临王府的最好方式。他若真心想娶你,就一定要放弃些什么!” “他答应了爹的条件,临王府不再成为朝廷的威胁,你再嫁给他,天底下也就不会再有人非议。” “爹对陛下,对满朝文武也算有个交代!” 赵溪哑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爹说的没错。 站在爹的角度,爹所做的这一切並没有什么问题。 他是大寧王朝的宰相,为官几十年,他所有的利益出发点都是围绕著大寧王朝。 削藩,的確是最优解。 甚至,赵溪先前也隱约已经猜到了的目的。 更甚,刚才还言辞凿凿拒绝,绝对不允许她嫁给林江年做妾的爹,在削藩的利益诱惑之下,也还是做出了让步。 赵溪倒没有觉得讽刺,也没有觉得她爹做的过分,她理解她爹,换做是她的选择也会跟爹一样。 只是…… 理性上虽然能接受,但情感上,赵溪並不愿意接受。 “他不会答应。” 赵溪看向爹,摇头:“女儿也不会答应!” “倘若女儿与他成亲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要被迫捲入你们的政治博弈斗爭中。” “那么,女儿寧可一辈子不成亲!” “胡闹!” 闻言,赵相的脸色猛然阴沉下去:“你这是在威胁爹?” “女儿没有。” 赵溪垂眸,神情却很是坦然:“对女儿来说,若是不能嫁给喜欢的人,还不如孤独终老。” “若是嫁人这件事情里,还要掺杂那么多政治博弈和利益,那也还不如不嫁人。” 赵溪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要嫁人,在遇到林江年之前,她一直都认为自己会孤独终老。 当然,也不能算是孤独终老。 她家境优渥,从小含著金汤匙出生。对她而言,成亲並不是人生必经之事。 虽说不成亲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属於是违背祖宗的决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但以她的性格,自然也乐意叛经离道,去做这样的斗爭。 因此,在意识到她和那傢伙成亲的困难重重之后,赵溪果断选择了放弃。 既然成亲那么麻烦,那就不成了唄。 谁说就一定要成亲的? 赵相目光深邃,盯著眼前的赵溪。他了解这女儿的性格,她既然这么说不成亲了,那就是真不打算嫁了! 赵相深呼吸一口气:“你身为我的女儿,出生在赵家,就早该知道,会有面对这样的一天。” 赵溪据理力爭:“可是爹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只要是我不想嫁的人,你绝对不会为难我。” “难道爹现在要反悔?” 赵相想起,他的確曾经答应过这件事情。 他这个女儿从小聪慧,也一直很有主见和想法,赵相从来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叛逆的事情。加上她眼光极高,能被她看上的青年才俊,必定不是普通人。 因此,赵相先前才答应过她不会干涉她挑选如意郎君。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女儿眼光的確高,瞧上了那小子。 那小子的確也算得上是个人才,身为林恆重之子,从一年前在京中的所作所为也不算辱没了他老子的名声。 可是…… 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呢? 赵相百思不得其解。 望著眼前女儿那倔强的神情,沉默;良久:“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如今已跟他……” 赵相想起今日一早瞧见那小子从女儿房间里走出来,心中再度冒起一股无名火。 “此事没一个交代,传出去,你名声怎么办?” “不传出去不就好了?又没人知道。”赵溪再度撇嘴。 赵相深呼吸一口气,將心头的火气再次压下去。 不传出去就好了? 如此自欺欺人? 堂堂赵相之女,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接受。 赵相强压住心头情绪,眼下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追究也无济於事。 要是那小子愿意答应条件,朝廷跟临王府和解,赵相虽不情愿,但为了女儿的幸福,也勉强能答应女儿嫁给那小子。 甚至到时候,赵相也愿意为了女儿名声,去找陛下请一个正妻之位。 可那小子不知好歹,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如此一来,无论是为了朝廷局势,亦或是私心,还是为了女儿的安全著想,他都断然不可能將女儿嫁给他。 休想,没门! “既然如此,那今日之事就且作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相语气低沉,看了她一眼:“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跟他有来往,日后也不得再见面。” “啊?” 赵相的话让赵溪猝不及防,猛然抬头,下意识开口:“凭什么?!” “你既然不打算嫁给他,还与他来往做什么?” 赵溪的模样反应,哪能让赵相不清楚什么意思,他怒气冲冲:“怎么?你还想跟他私底下往来,做他那个不要名声的情妇?!” 见爹如此生气的模样,赵溪撇嘴,嘀咕了一声:“也不是不行……”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赵相冷哼一声:“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既然你们没有可能,那就不许再与他有任何往来,彻底断了才好。” “爹你不讲理!”赵溪不乐意了。 “哼,我是你爹!” 赵相看了她一眼:“我就是之前太惯著你了,从今天开始,到那小子离开京城之前,你都不许再出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反省。” “爹你还讲不讲理了?” 赵溪气坏了,她爹没办法,就开始如此不讲理耍赖了? “我等下去娘的坟前告你的状!” “你乐意去,就赶紧去!” 赵相冷哼一声,拂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也別想著那小子能来找你,他要是再敢来,看我不打断他狗腿!” “这次给他爹一个面子,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说罢,不顾赵溪气愤反抗的声音,赵相拂袖离开房间。 …… 院外,满脸阴沉的赵相走出院子,赵靖已经回来,站在院子外。 “那小子呢?” “已经回去了。”赵靖看著老爷这满脸阴沉生气的模样,抬头看了眼院后。 老爷这是跟小姐吵起来了? 如此生气,怕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犹豫了下,赵靖还是开口:“老爷,那临王世子让我转告老爷几句话……” “说!” “临王世子说……” 赵靖將刚才林江年转告的那番话告知了老爷,等到赵相听完后,脸色猛然一沉。 “他还想威胁本相?” “臭小子,真欺负我赵府无人是不?” “赵管家!” “老爷?” “从今日开始,加强府上侍卫巡逻,尤其是小姐內院,抽调府上高手过来,严防死守,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那小子敢来,直接乱棍打出去!” “老爷,这……” “嗯?” “好的,老爷!” “……”(本章完) 第822章 逐渐不安的六王爷 离开赵府后,林江年先行回到姜府。 今天还是挺刺激的! 大清早从赵溪房间里出来,被赵相逮了个正著。隨后,林江年使出混身解数与那位赵相一通拉扯。 最终拉扯失败,谈崩后,不出所料地被赶了出来。 不过,虽然被赶出来了,但林江年倒也没有太过於担心。 就如今朝廷这个局势,哪怕闹得再难看,那位赵相也暂时不会跟他彻底撕破脸皮。 即便今天不欢而散,但至少在表面上,那位赵相依旧没有太过於动怒,与林江年保持著最基本的体面。 至於那位赵相提出来的要求和条件,林江年自然不可能答应。 削藩? 交兵权? 开什么玩笑! 真当他是那种率领大军都打到京城门外了,突然让退军驻守门外,只想找天子要一个道歉的脑残不成? 还是说那种手握几十万大军,为了一个女人就能交出兵权,乖乖听话自尽以求对方能放过一马的顶级智障? ……世界上指不定真有那样的傻逼,但绝对不是他林江年。 因此,与赵相谈崩是理所应当之事。 不过,今日与那位赵相拉扯,林江年也隱约意识到……那位赵相的目的恐怕不止如此。 身为三朝元老的赵相自然不傻,他当然清楚削藩的难度,更应该也清楚此事林江年不可能答应。 也做不了主! 那么,他为何要故意这么说? 那老登,还酝酿著什么阴谋? 林江年一时倒想不明白,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 反正不急! 现在最急的,应该是朝廷和那位赵相才对。 別人不清楚情况,但林江年对前线的战况了如指掌。 前线朝廷连吃败仗,士气跌入谷底,从地方调遣的兵马遭遇许王叛军气势如虹的偷袭之下,溃不成军。 如今,前线朝廷军节节败退。战火的前线已经逐渐从许州境內,一路往南。 不过,朝廷毕竟是朝廷,毕竟还没完全到王朝末年腐朽的地步,朝廷军的战斗力依旧还在。哪怕许王叛军气势如虹,但想要短时间內攻入京城还是很难! 至少短时间內,前线是暂时僵持住了。 不过,对於朝廷而言的威胁,不仅仅是许王,还有与许王勾结的北方几大草原部落,以及国內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 说內忧外患一点都不为过。 稍不留神,这个庞大的王朝帝国就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如此情况下,最急的是朝廷,是那位赵相和皇宫里的那位天子。 他们急於寻求破局之道! 而如今摆在他们面前,最好,也几乎是唯一的破局办法,便也就只剩下了……临王府! 只不过,对於那位天子和赵相而言,临王府是一柄极为危险的双刃剑。 很好用! 可问题是……朝廷敢用吗? 这柄锋利的利剑一旦出鞘,可就不是那么好收回去的。並且稍不留神,就会自伤。 朝廷想用,却又不敢用。 这才是他们最纠结的点! 不过,林江年可就不管那么多了,他並不在乎朝廷那边的看法。他更关注的还是前线朝廷军那边……虽然没有透露出太多情报,但从前线传来的蛛丝马跡,林江年能確定,李縹緲抵达了前线朝廷军中。 算一算时间,也的確差不多了! 李縹緲行事依旧十分低调,她没有暴露任何行踪。即便是林江年,也是通过王府渗透的情报才发现了她的踪跡。 显然,长公主是打算低调入军中,筹划谋事。 这一点,林江年还是对她很有信心的。 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又更近了一步。 只要等到长公主彻底在军中站稳脚跟,掌握了前线的兵马势力。届时,就是他们计划真正进行实施的时候。 …… 返回姜府后,府上略显冷清。 一年前离开姜府时,府上仅留下少量的下人和侍女。这次重返京中,眾人暂且在姜府落脚。 林青青和林空奉林江年的命令,这些日子一直暗中盯著京中各方势力动向,尤其是那位六王爷,林江年命人盯著他的一举一动,追查他背后的势力。 只不过,那位六王爷倒沉得住气,这些天来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而隨著陶雅的『自尽』,林江年一开始想借陶雅引出她背后势力的计划失败。眼下,也只能再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入手。 目前,摆在林江年眼前的只剩下那位六王爷,以及皇宫中势力这两条线索。 江南刺杀一案,究竟与那位天子有没有关係不確定,但已经不重要。如今查到了这一步,林江年势必会继续查下去。 同样,林江年也打算去会一会那位六王爷。看看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六王爷,又是如何在背地里呼风唤雨,搅合京城风云。 林江年眯眼思索间,返回姜府內院。 內院冷清,不仅没有侍女丫鬟的身影,就连纸鳶也不见踪影。 “人呢?” 林江年诧异,纸鳶这个点不在府上,去哪了? 在內院找了一圈,的確没有找到纸鳶的踪跡,正当林江年准备走出小院,去找府上侍女问一问时。 “殿下!” 一个轻柔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江年回头,这才瞧见了一位容貌清秀,气质艷丽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正恭敬礼貌地开口。 “茉莉?” 出现在林江年视线中的女子,正是当初从京城收留的那对姐妹,此次隨纸鳶一同回到京城。 茉莉和风铃,这对昔日柔柔弱弱的姐妹,如今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纸鳶看出她们武学天赋不错,收留二人在身边亲自教导。 眼前的茉莉身上褪去了往日柔弱,整个人焕然一新,往那一站,颇有几分冷艷气质。 不得不说,纸鳶身上有那么一种很难形容的魅力。好似每一个跟隨在她身边的人,总会不自觉的受她影响,被她同化。 无论是眼前的茉莉,亦或者是林青青她们,都能不经意从她们身上看到几分纸鳶的影子。 大概,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林江年心中感慨:“茉莉,你怎么会在这里?纸鳶呢?” “殿下,纸鳶姐嘱咐奴婢留守府上,纸鳶姐她……” 茉莉轻声道:“纸鳶姐她一早便出去了。” “出去?她去哪了?”林江年顺口问起。 “奴婢不清楚。”茉莉轻摇头,眼神底闪过一抹犹豫。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大清早的纸鳶去了哪,林江年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原本是想找纸鳶商量下接下来的计划对策,见纸鳶不在,便也就暂且作罢。 在府上待了一会儿,便又起身出了门。 林江年原本是打算再入宫一趟。 不过,身为藩王之子自然是没有隨意入宫的资格。先前第一次入宫,是通报覲见天子。第二次则是在赵溪的帮忙下,去见了当朝太后。 两次入宫,都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林江年出现在京城的消息,隨著陶雅之死被曝光,如今的他显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自由。 他离开姜府后,倒也没急著入宫。 眼下,他还有些疑点没能弄清楚。 关於皇宫內的势力格局,临王府的手暂且还伸不到那么长,但赵溪之前的一番话提醒了他。 这皇宫之內,除去那位天子之外,还有没有藏著別的什么势力? 万一那位六王爷身后,站著的人不是那位天子……那么,又还能是谁? 有还有谁最有机会,有能力下手? 思索之际,林江年最终还是將目光又重新转移到那位六王爷身上。 …… 京城,翠微居。 院中冷清,寂静。 “王爷,临王世子已经盯上了咱们了。” 前厅內,一名黑衣侍卫声音低沉,正匯报著什么。 “咱们府邸內外遍布眼线,一举一动全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除此之外,密天司的人似乎也盯上了王爷……” 前厅內,烟雾繚绕,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萎靡气息。 一名年轻男子正半躺在软榻上,锦衣华服微微敞开,在他膝前处,一位妙龄女子正委身低头,恭敬而又敬业地伺候著。 李长安半眯著眼睛,脸上露出不知是什么表情,有些愉悦,也有些扭曲。 在听到密天司时,他眼神底闪过一丝阴沉:“密天司怎么掺和进来了?” “属下也不太清楚,自吕家那位少夫人死后,陛下让密天司调查此事。不知为何,密天司盯上了王爷……” 此话一出,李长安眼神底一抹阴霾涌现。 隨后他猛的一拂袖:“滚下去!” 膝前的女子跌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连忙捂著嘴低头恭敬的匆匆离去。 等到女子离开之后,李长安目光阴冷抬头:“陶雅的事查的如何了,她是怎么死的?” 面前的侍卫低头恭敬道:“吕家將消息封锁的极为严密,严禁任何人前去弔唁。陶雅死的那晚,似乎並没有其他势力出现过。” “属下以为,她的死,极有可能跟临王世子有关!” 一抹精光从李长安眼神底迸发而出:“林江年!” 他默念著这个名字,半响后,阴沉的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果然还是小瞧他了,他竟能查到陶雅身上。” 眼前的侍卫闻言,浮现一抹担忧:“王爷,那临王世子不容小视,他既然能查到陶雅,会不会也已经知晓王爷……” “他知晓又能如何?” 李长安冷笑一声:“他能奈本王何?” “別人怕他,本王可不怕。不过一个藩王之子,当真以为到了京城能肆意妄为?” “上次算是他好运,让他再蹦躂一会儿,迟早是他的死期!” 李长安的语气中丝毫不掩饰杀意,以及对於上次没能弄死林江年的遗憾。 他想不明白! 楚江城那一夜,他明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算无遗策地算中了每一步。断了那临王世子的后援,派出了那么多精锐杀手。 甚至,还沿途埋伏了那么多的高手! 但结果还是没能弄死他,让他逃过一劫。 命可真大! 全是废物! 那么多高手,竟然全部失手。 李长安眼神阴沉,林江年没死,他耗费那么多心血的计划功亏一簣。死伤了那么多的高手,暴露了那么多底牌势力,甚至连他都有曝光的风险。 得不偿失! 要是上次能在江南直接弄死林江年和那位许王郡主,哪还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 林江年没死,他的计划失败,不得已还得继续潜伏。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位临王世子竟会如此较劲。为了查清楚背后的势力,一路从江南查到京城,甚至不惜亲自来到京城。 甚至还查到了陶雅身上! 这让李长安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陶雅的死对他来说倒也並不重要。陶雅不过只是这其中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李长安唯一担心的是,那临王世子从陶雅口中,有没有得到什么关键的讯息…… 陶雅虽然不是他的人,但毕竟都与二人身后的势力有染。陶雅的死,会不会让他的身份计划曝光? 想到这,李长安目光变得更阴沉。 在得知陶雅身份曝光时,第一时间自然是要灭口,可还没等到李长安和他背后的势力出手,陶雅就已经死在吕家。 李长安不清楚林江年究竟从陶雅身上查到了多少秘密,还有陶雅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查,继续查,盯著林江年,盯著他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跡立刻向我匯报。” “是!” “还有……” 李长安目光深邃,一抹杀意涌现:“胡瑶呢!” 相比於陶雅,胡瑶才是对他威胁最大的女人。 那女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必须灭口。但上次灭口失败,引起了不小的动盪。 虽然掌握著那女人,以及胡家人的命运,她不敢轻举妄动。可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自然让这位六王爷如鯁在喉。 “胡瑶,下落不明了……” “听说,前几日胡瑶与她父亲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至今不知下落。” “下落不明?” 李长安眼神瞳孔猛地一缩,正要说些什么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急匆匆的脚步。紧接著,另一名侍卫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王爷,临王世子登门拜访,说要见老爷您!” “……”(本章完) 第823章 纸鳶去哪了 第823章 纸鳶去哪了 房间內,李长安猛然抬头,精锐的目光盯向门外。 “谁?” 门外,前来通报的侍卫被王爷目光盯的浑身发麻,暗自咽了咽口水:“王爷,是临王世子……他说,想见王爷您。” 李长安眼神底那一抹精光猛然掠过,而后,又在瞬间被阴沉掩埋。 林江年? 他竟然来了?! 李长安脸色阴晴不定,半响后,他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既然他想见本王,那就见见吧。” 前院,大厅內。 四周寂静,林江年目光漫不经心地打量著四周,神情散漫。 不远处,脚步声响起。 隨后,下人声音传来。 “王爷到!” 紧接著,一袭青衫锦袍的李长安缓步走进大厅,目光落在了大厅內的林江年身上。 “六王爷!” 林江年脸上浮现一个和煦的笑容,率先开口。 李长安脸上同样浮现灿烂笑容:“原来是临王世子殿下,稀客吶!” 李长安语气热情,快步上前,满脸惊喜:“久闻世子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林江年笑著回应:“彼此彼此,我也早听说京中六王爷生得一表人才,颇有先帝英姿风采。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钦佩钦佩!” “哪里哪里,世子殿下谬讚了!” “誒,王爷切莫谦虚,王爷担得上!” “世子殿下也不遑多让,颇有当年临王爷的风范,本王羡慕不已啊!” “彼此彼此!” “……” 大厅內,林江年与李长安一见如故,两人皆极为热情,见面一阵寒暄,互相称讚,互相吹捧,宾主尽欢。 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任由谁来看了,都会认为两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这位六王爷展现出了极为热情的一面,而林江年同样还以热情惊喜,两人这一通寒暄下来,明明才刚见面,却好似忘年交。 李长安盛情邀请林江年坐下来喝上几杯,林江年乐意相陪。隨即便命府上下人送来酒菜,李长安特地拿出封存许久的美酒来招待林江年,酒过三巡,李长安这才好奇问起。 “世子殿下为何今日会来找本王,可有要事?” 林江年放下酒杯,轻笑一声:“倒也没什么大事,久闻王爷名声,今日正好经过,便想著一睹王爷风采,见一见王爷,希望没打扰到王爷清静。” “不打扰,不打扰!” 李长安笑呵呵著摆手:“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本王欢迎还来不及。日后世子殿下想来,我王府大门隨时都为殿下敞开。” “那就多谢王爷厚爱了!” 林江年满脸笑意。 隨即,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王爷,我没记错的话,此地以前应当是八皇子的府邸吧?” 林江年环视四周,有些疑惑:“如今怎么是六王爷在此?” 李长安隱匿眼神底的一丝精光,依旧笑道:“殿下没记错,此处以前的確是八弟的府邸。往日父皇偏爱八弟,將此处赏赐给了八弟。父皇驾崩后,皇兄登基,八弟被封王,前往封地就藩,此处府邸便空置了下来。” “我从小便与八弟关係亲近,极为要好。在八弟就藩后,京中府邸空置,八弟便將此府邸送给了本王,希望本王能替他好好打理此处,以免荒废……” “原来如此。” 林江年点头,恍然大悟。 “世子殿下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好奇。” 林江年轻笑一声:“一年前我与八皇子殿下相识,颇为投缘,也算是至交好友了,没想到一眨眼,他已经离开京城,时间过得真快吶。” 与八皇子相识不假,但什么投缘,至交好友那就纯粹是胡说八道了。 “是啊!” 李长安也没戳穿,同样满脸感慨道:“时间的確过得很快,如今这京中与一年前相比,早已天翻地覆了。” 林江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世子殿下儘管问吧。” “自古藩王都要离开京中前往藩地就藩,为何六王爷能独留京中?” 林江年面露好奇之色,隨即又笑道:“当然,若是王爷不便回答,便也可不答。” 李长安目光深邃,隨后又归於平静,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世子殿下多虑了,这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著,李长安目光微垂,落在右腿之上。 “本王自幼身患残疾,腿脚不方便。本王封地偏僻,路途遥远。陛下体恤本王,特准许本王留在京中静养身体。” “原来是这样。” 林江年忍不住感嘆:“王爷与陛下的感情果真很好。” “是啊!” 李长安皮笑肉不笑:“陛下从小就很照顾我们这些兄弟,他心怀仁慈,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兄长。” “京城即將入冬,天气寒冷,王爷可要好好照顾身体。” 在与这位六王爷一通寒暄过后,林江年起身告辞:“今日就不多打扰王爷了,下次有时间,再专程前来拜访。” “世子殿下这就走了?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不必了,今日还有要事,下次一定!”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留世子殿下了,殿下慢走,来人,送一送殿下。” “多谢王爷好意!” “……” 又是一通寒暄过后,林江年起身告辞。 李长安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注视著林江年背影离开的方向。 直到林江年的身影完全从院中消失,他脸上原本的笑容逐渐一点一滴的消失。 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之色,缓缓涌现。 他目光深邃的依旧盯著前院方向,若有所思,不知想著什么。 直到良久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旁。 “王爷,这临王世子今日突然登门,恐怕来者不善。”旁边这道身影担忧开口。 “我知道。” 李长安淡淡开口。 “他果然怀疑上本王了!” 李长安嘴角边浮现一抹讽刺般的意味深长:“想试探本王,他还嫩著点。” 旁边的身影道:“他已经知晓王爷您是幕后主使?” “未必。” 李长安淡淡开口,但眼眸底又很快闪过一丝冷意:“不过,他恐怕已经从陶雅身上得到了什么线索。” 说到这,李长安眼神底闪过一抹焦急,继而是一抹凌厉冷意。 “想办法抹除掉一切威胁……把胡瑶找出来,斩草除根。这一次,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失误!” 李长安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 “我们时间不多了,要儘快了……”李长安又喃喃自语了一声。紧接著,他猛然回头,盯向这道身影:“宫中情况如何了?” “宫中情况一切照旧,並没有变故。” “李辞寧呢?” 李长安眼神深邃:“他身体情况现在如何了?” “陛下身边护卫诸多,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不过从宫中贴身宫女那边传来的消息,陛下身体越来越严重,这段时间咳嗽越来越严重,已病入膏肓。前些时日召了不少太医,依属下猜测……” “陛下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 “过不了冬?” 李长安眼神尖锐:“准確吗?” “属下有九成把握,不出意外,陛下挺不到明年开春!” 这道身影语气坚定。 李长安沉默,那锐利的眼神不知想著什么:“明年开春,那还有三四个月……太久了!” “本王等不了那么久,再等下去恐会生变!” 不知为何,李长安心中隱约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似自从那林江年入京之后,他心中的预感就极为强烈。 他不想再继续拖下去。 明年开春……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李长安缓缓起身,目光淡然:“备车。” “王爷这是要去?” “入宫!” 李长安看向前方远处,目光淡然:“去看望一下我的那位好皇兄!” “……” 自翠微居离开后,天色渐暗。 林江年出现在街头上,若有所思。 今日他是第一次见那位六王爷,见过一面后,心中不由感慨……那位六王爷与他一样,不愧都是装糊涂的高手。 难怪他能在如此复杂局势的京城存活下来,不仅独善其身,还能在背后暗中算计一切。 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动,唯独他还能留守京中,而这便是他的厉害之处。 此人,果真深不可测。 今日见面,那位六王爷全程没有展露出任何真实想法,他所表现出来的欣喜模样,完全不似作假。 若非是知晓这位六王爷的真实面孔,恐怕还真会被他骗过去。 而这,也基本上验证了林江年的猜测。 此人藏得深,也极为谨慎。今日没能试探出更多东西。想要让他主动露出马脚,没那么容易。 不过,林江年也不急! 江南刺杀一案是得查,也会查到底。不过,如今到了这一步,林江年反倒不急了。 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就在这位六王爷,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上。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等著他们露出马脚即可。 相比之下,林江年更关心的是京中局势,以及身处北方前线军中的李縹緲。 扶持李縹緲上位,解决北方恩怨,化解朝廷与临王府的恩怨,让临王府独善其身,从这一场动盪中为临王府博取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林江年此行入京的真正目的。 就在朝廷与许王叛军打的不可开交时,对於朝中的那官员以及京中的势力而言,这是一场关乎命运的站队。 朝中有忠心耿耿的老臣,对朝廷忠心,誓死效忠朝廷,愿与朝廷共存亡。自然,也有表面忠诚,暗地里已经偷偷联繫北方许王叛军,准备投诚的势力。 而除了这两股势力之外,在京中也还有不少头脑聪明,看的长远之辈,暗地里偷偷向临王府投诚。 就在林江年出现在京中的消息曝光以来,这些天姜府也收到了不少官员势力的拜帖。 还別说,这些官员是挺有眼力劲的。 他们选择在朝廷和许王府之中,押宝临王府,选择相信临王爷。 不得不说,有眼光,也活该他们富贵! 对於这些投诚的势力,林江年倒没有再像一年前那样全部拒之门外,但也没有答应给出准確答覆。 对於这些拜帖一概收下,但却不给出任何回復。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情场上屡试不爽的绝招,放在官场上同样管用。 …… 夜幕降临,天色渐暗,林江年返回了姜府。 不过,让林江年意外的是,天色昏暗,纸鳶还是不在府上。 林江年喊来府上下人侍女问起情况,却得知府上侍女都表示没有见到过纸鳶。 那姑娘,跑去哪里了? 出去了,也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想了想,林江年又將茉莉喊了过来。 茉莉留在姜府,也是如今纸鳶身边最亲近的人,林江年再度向她问起纸鳶的行踪下落。 茉莉依旧錶示不清楚,但对话中,林江年却从她神情中发现了不对。 这姑娘,眼神有些闪躲犹豫? “怎么回事?” 林江年盯著她:“纸鳶去哪了?你真不知道?” 面对林江年审视的目光,茉莉心头一咯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低下脑袋,有些支吾:“奴婢,奴婢……” “说实话。”林江年面无表情。 这姑娘,有问题,隱瞒了什么? 茉莉是没见过林江年这般冷漠模样,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犹豫良久后,她这才小心翼翼道:“殿下,奴婢可以告诉您,但殿下可不要说是奴婢说的……” 茉莉偷偷抬眼看了林江年一眼,见殿下冷著脸,这才小心道出原委。 “纸鳶姐这段时间以来,其实一直都暗中帮殿下查当年临王妃遇刺一事……” “从去年前往江南开始纸鳶姐便已经在暗中查探此事了,从江南一路查到京城,如今有了眉头……” “但是……纸鳶姐不让奴婢告诉殿下您,说担心坏了殿下的大计……” “殿下,您去劝劝纸鳶姐吧,她为了查那件事情,废寢忘食,这一年来憔悴了好多……” “奴婢担心纸鳶姐的身子会出什么问题……” “……” (本章完) 第824章 叛逆固执的纸鳶 夜幕微垂。 皇城之下,笼罩著一轮满月。 秋风萧瑟,京城逐渐入冬,往日繁华街道人烟稀少。惟有坐落在皇城临江外的那一条街道上,繁华依旧。 此处聚集著京中达官权贵,算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 夜晚灯火通明,彻夜不熄,那些权贵子弟,达官贵人流连忘返,依旧沉浸在王朝盛世中。 至於北方的战乱,对於他们绝大部分人而言,其实並不上心。无论这天下如何动乱,他们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都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哪怕是江山易主,无非就是换了个统治者而已。对世家而言,其实並没有多大的区別。 更何况,北方那位许王叛军之中,推出来的领头羊是谁? 是三皇子殿下! 所以,归根究底这不还是皇家內斗? 无论是朝廷最后贏了,还是那位三皇子打进京城来,无非是换个天子而已。 从古至今,任何战乱动盪,受到影响的只有普通百姓。世家权贵,往往都能独善其身,不受太多影响。 当然,除了出现黄巢那等猛男的特殊情况例外。 夜幕低垂,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临街商铺热闹非凡,衣著华丽的权贵子弟穿梭在各种酒楼娱乐场所。 街道的远处便是临江之河,一条河將此处一分为二,而在河的对岸,便是大寧皇城。 黑压压的皇城充满了压迫感,一眼望去,瞧不见边际。此刻间,与此地繁华之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繁华之地中,一处酒楼中,顶楼雅间窗沿处,一道白衣清冷身影静静站在庭楼间,清冷的眸光眺望著不远处。 从此处视线瞧去,隱约能將前方不远处的皇城尽收眼底。 入眼瞧去,壮观骇然。 清冷少女目光静静望著这一幕,不知想著什么。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纸鳶姐,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歇息了。” 说话的,是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样貌略带几分稚嫩,生的一张如似玉的脸蛋,神情气质却颇有几分干练。 从少女眉眼间,隱约能瞧出几分与茉莉相似的影子。 风铃。 茉莉的双胞胎妹妹! 一年前与茉莉一同被收留下来,跟隨在纸鳶身边。 此刻间,风铃望著窗外天色,已经很晚了。 “纸鳶姐,此处有奴婢盯著,若是查到任何蛛丝马跡,奴婢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您先回去歇息吧。” 庭楼间,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纸鳶收回视线,落在繁华街道上。 “如何了。” 她清冷问起。 风铃轻摇头,嘆气:“皇宫看守森严,我们的人进不去。这些天虽然查到了一些线索,但都没什么头绪。” “当年的事情发生太久了,当中很多人都已经死了,线索断了太多,想查清楚很难……” 寂静。 纸鳶没有开口。 但风铃何尝不清楚这点,她们查了这么久,如今已经查到这一步,却突然没了线索,自然不甘心。 纸鳶眼眸微垂,双手背后,不知道想著什么。 夜晚的冷风吹拂起她的裙摆,冷艷的气质令人怦然心动。那青丝被夜风吹的凌乱,露出那张精致无暇的脸庞。 半响后,她缓缓转身,看向雅间內。 “纸鳶姐,还有一件事情。” “说。” “就在刚才,我们的人发现六王爷连夜入宫了。” “六王爷?” 纸鳶轻呢喃了一声,美眸底闪过一丝锐利,但並未多说什么。 “你先下去吧。” 纸鳶轻声开口。 风铃一听,纸鳶姐这是还不打算回去? 她还想要说什么,可还没开口,便被纸鳶摆摆手:“去吧。” 见状,风铃最终什么都没说,心中嘆了口气,转身来到房间门口,正打算推门走出去时。 刚推开门,冷不丁瞧见门外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风铃眼神猛然一凝,被嚇了一大跳。 此处外面都有侍卫看守,怎么会突然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人,连她和纸鳶姐都没发现? 可在定神一瞧时,风铃下意识惊愕出声:“殿下?!” 此话一出,原本站在庭楼外的纸鳶抬眸,目光落在门外。 雅间门外,林江年不知何时正站在门口,看著房间內的二人。 “殿下……” 不知为何,风铃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低下脑袋:“您怎么来了?” 林江年的目光从眼前的风铃,移到纸鳶身上,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风铃闻言,又偷偷回头看了纸鳶姐一眼,眨了眨眼,没敢多说什么,点了点脑袋,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隨后,林江年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咔嚓!” 锁门。 而后,抬头重新看向纸鳶,缓步走到她跟前,停下脚步,注视著她的眼睛。 纸鳶神情平静,看著林江年走到她跟前,那双好看的眸子清冷而又淡定,就这样与林江年对视著。 林江年没能从她眼神中看出任何的心虚。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半响。 “为什么要瞒著我。” 林江年率先开口。 纸鳶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眼眸微垂:“茉莉告诉你的?” “要不是茉莉跟我说,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著我?” 林江年质问,有些生气。 这女人,竟然一直瞒著他。 反了天了! 她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主人? 纸鳶移开视线,目光再度落在不远处的街道之上。 没有出声。 像是默认了什么。 她这幅模样,让林江年更生气了。 只是生气之余,又有些无奈。 在某些方面,纸鳶的確是一个很听话的侍女。她恪守本分,敬职敬业,能力出眾。 否则,当初林恆重也不会对她如此信任。 某种程度上,纸鳶是林恆重提前为林江年培养的一位得力助手。 也正因如此,在某些情况下,纸鳶又非常的不听话。 她有自己的想法,会很倔强的做出一些固执事情来,比如当初义无反顾离开临王府,前往雁州为父报仇。 再比如说她恪守原则,死活不答应林江年在床上的那些无理要求…… 总而言之,她的確很有原则,但又很多时候不听话,往往最喜欢忤逆他这位世子的话。 早在楚江城时,林江年便从小姨的口中得知纸鳶在查临王妃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她会一直查到现在。 甚至瞒著他,偷偷摸摸暗中调查。 若非是从风铃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林江年是又好笑又好气。 还有点心疼。 这傻姑娘! 想到这,林江年心中那点气愤又荡然无存。 这姑娘的確是为了他付出了很多,林江年无论如何都生气不起来。 “你应该告诉我的。”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临王妃遇刺一事过去了那么多年,仅靠你们几个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 听到这话,纸鳶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似有些意外林江年没有像往常那般板起脸来训斥教训她。 如此,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听殿下逼逼教训她一通了! ……反正习惯了! 只要她沉默不说话,殿下往往说教一顿后也对她无可奈何。 没想到,这次殿下竟然没有说她,这让纸鳶有些无从適应。 她脑袋再度移开视线,还是沉默。 每当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时,都会选择沉默,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林江年也没有继续纠结在这上面。虽然他的这个小侍女的確不怎么听话,但也早已习惯。 谁让是他自己选的呢? 再者,纸鳶的不听话也只往往局限於她有自己的想法固执上。绝大部分时候,她还是很听话的。 就比如说,纸鳶会抗拒地拒绝林江年提出某些过分的姿势和要求,但当林江年来找她时,身为听话小侍女的纸鳶,几乎就从来不会拒绝。 这一点林江年就很满意。 至於她的那些抗拒和不顺从,那就是林江年日后慢慢调教的过程了。 这也算是一种养成了吧? …… “如今查到哪里了?” 见纸鳶不说话,林江年转而问起如今的情况。 这一年来,纸鳶暗地里一直在查当年刺杀临王妃的势力。先前从风铃口中,林江年知晓了大概。 一年前纸鳶回到江南时,便开始翻阅大量情报书籍,寻找当年临王妃身边的人,探查蛛丝马跡。 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 提及此,纸鳶看了林江年一眼,似酝酿了一会儿措辞,方才开口。 “十八年前……应该是十九年前了,王妃身怀六甲,从楚江城一路南下去找王爷的途中,遭遇一伙神秘势力的刺杀……” “王妃受惊,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便是殿下和已故的那位殿下……” 此事林江年先前早已知晓,王妃早逝,与当年的那一场刺杀脱不开干係。那场刺杀导致王妃在生育后身体变得极为虚弱,没几年就过世了! 而关於王妃生下的这对双胞胎,也一直都是一个秘密。直到一年前,林江年才终於查清。 但关於那伙刺杀王妃的势力,以及林江年为何会流落在外,又是如何回来的。 在一年多前为何会出现在那座破庙中,始终还是个谜! “那场针对王妃的刺杀计划,是蓄谋已久。” 纸鳶眼神底闪过一抹冷厉,她沉声开口。 她从江南留下的情报蛛丝马跡之中,查到了有关当年王妃前往去找王爷时的秘密。確定是当年有人通风报信,出卖了王妃的行踪。 否则,以王妃的谨慎,断然不可能会路途轻易暴露。 这背后,有人在算计王妃。 准確来说,是在算计临王爷。 “是谁?” 纸鳶轻摇头:“当年通风报信之人早已不见踪影,我查过当年姜府內的所有下人侍女,但相隔太久,绝大部分人要不早离开了姜府,要不已经过世……” “能查到的东西,太少了。” 当年之事就连林恆重都查不到,足以看出背后的人藏得有多深。如今又过去了十几年,证据线索早已抹除的差不多。 想查,的確难如登天! “但,问题便也出现在这里。” 纸鳶突然轻声开口,她清冷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锐利:“当年的王爷还不是临王,还只是奉旨征討南疆诸国的大將军。当时的姜家,早已是江南第一大世家。” “究竟是谁有能力通过算计姜家,策划行刺王妃,来对当时身为大將军的王爷下手?” 想要通过线索证据找到幕后的主使很难,但通过排除法,却能將范围锁定。 纸鳶的一番话,让林江年猛然意识到……是啊,当年的王爷还不是王爷,只是大將军! 当年还在征討南疆诸国的他,並不像如今这样满世界都是敌人。通过排除法能排除不少的势力,继而查到幕后主使的大概范围。 “当年身为大將军的王爷手握兵权,风头正旺!” 纸鳶语气依旧清冷:“王妃遇刺之时,王爷在民间已有极大声望,並且当疆诸国十灭其九,只剩下残余势力还在反抗,平定统一是大势所趋。以当时王爷的威望,早已功高盖主!” “封王,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纸鳶轻柔缓缓的语气,却让林江年醍醐灌顶般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林江年脑海中,瞬间锁定了一个目標。 倘若当真如此,当年最有可能对王妃下手刺杀的人,那么就是…… “先帝?” 林江年目光中闪过一丝精锐。 如果说王爷功高盖主,那昔日那位先帝为了剷除王爷这个麻烦,还真有可能暗中干出这种事情来。 纸鳶语气平静,“除了先帝,还有一伙势力。” “谁?” “南疆诸国残余的势力!” 纸鳶清冷道:“当年王爷率领临王军气势如虹,在短短几年內剿灭南疆势力主力,当时的南疆诸国只剩下一口气,但他们残余的势力並没有放弃反抗……” “当年的南疆境內,残余的那最后一个国家中,传闻培养了有一支精锐的神秘高手!” “那支精锐神秘高手,隨著南疆灭国后,便下落不明,再没人清楚他们的去向。” “……”(本章完) 第825章 你咬我也咬 第825章 你咬我也咬 “一支神秘精锐高手?” 林江年若有所思。 当年王朝南疆內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势力错综复杂,时至今日,在临王府镇守的十几年间,依旧发生过无数起叛乱。 那场战乱持续了太长时间,许多史料被毁於战火,关於南疆的秘密也被埋葬。 如今过去了十几年,南疆的重建依旧还没完成。那片旧土之上,依旧残留著不少当年的战爭痕跡。 如此情况下,即便是临王府想要查清楚当年的细节也並不容易。而纸鳶所查到的那支精锐高手,临王府內並无记载。 “那支精锐,极有可能参与过当年围剿刺杀王妃一案。” 纸鳶声音清冷,泛著一抹冷漠的杀气,她抬眸看向林江年,犹豫了下,道:“也可能与一年多前,殿下寺庙遇刺那次有关!” 纸鳶的话,再度让林江年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时至今日,临王府已查到当晚寺庙刺杀临王世子中,有四股势力的影子。 除了那晚柳素背后的天神教外,还剩下三股势力参与。 如今已经能確定那三股势力中,其中一股来自许王府,这是许朝歌亲口承认过的。 而剩下的两股势力,其中一股最大的可能,是来自那位三皇子……亦或者说,可能来自那位先帝! 无论如何,那股势力基本上与朝廷脱不开干係。 確定了两股势力,就只剩下最后一股势力,调查至今,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如今,纸鳶的话让林江年猛然意识到什么……倘若这最后一股势力,便是当年掺和进刺杀王妃一案的势力。 那么,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南疆那边情况太复杂,那股势力藏得很深,倘若真的是他们,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江年沉吟。 还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十九年前,究竟是谁带走了他。一年多前的那晚寺庙中,林江年又是如何出现在那里? 那位『前临王世子』究竟查到了什么秘密,他又到底设下了一个什么局? 如今,这些依旧是个谜! 这跨越了十几年的秘密,好似笼罩在林江年头顶上的疑云,依旧不明真相。 “背后的人应当是在下一盘大棋,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纸鳶清冷的语气响起,她抬眸,看向不远处那笼罩在黑暗中的皇城。 而后,回头又看向林江年:“殿下以为,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 林江年轻笑道:“能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想必所图谋並不小。能办到这一点的,必定不是小人物,至於他们所图谋的……” 林江年目光紧跟落在不远处的皇城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纸鳶眼眸微垂,神情淡然。 显然,林江年所想与她一致。 这天底下能有本事算计临王府的人,他们所图谋的,无非也就只有那些。 权力! “南疆那边情况复杂,查起来並不容易。回头我修书一封,让孙长境从南疆查一查。” 孙长境,林恆重手底下四大高手之一,镇守南疆南境。 林江年与此人並无任何交集,但传闻此人对王爷忠心耿耿,算是王爷身边最信任的忠將。 林恆重手底下四大高手,也恐怕只有那一位与临王世子的关係最为融洽。 “至於京城这边……” 林江年的声音又响起:“看来得从皇宫內部查起,不管当年之事究竟是不是那位先帝乾的,如今看来,跟他们脱不开干係。” 纸鳶轻点了点头。 林江年心如明镜,无论是楚江城刺杀一案,亦或者是王妃当年遇刺,都与这朝廷脱不开干係。 皇宫之內,必有更深的秘密! 但如何从这偌大的皇城之內,找到线索细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当林江年思索时,纸鳶突然开口:“李长安入宫了。” “嗯?” 林江年诧异:“他进宫了?什么时候?去干什么?” “就在今晚不久之前。” 纸鳶道:“此时入宫,多半是去面见天子。” 林江年今天才刚去过翠微居试探那位六王爷,眼下这六王爷就迫不及待入宫去见天子。 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还是说……是在掩人耳目? 思索片刻,林江年心中有了答案,轻声道:“他此举,多半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闻言,纸鳶抬眸,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林江年则將今日发生之事告知了纸鳶,她听过之后,倒也赞同林江年的看法。 “他这样做,的確有些欲盖弥彰。” 林江年嗤笑,目光微眯:“如此一来,反倒能確定,他背后的那股势力果然与皇宫有关。” “吕付生所言,果然不假。” “吕付生?” 纸鳶眸光更为疑惑。 而这时林江年才想起,关於吕付生一事他还没来得及跟纸鳶解释。 那晚在与吕付生达成了协议后,他便直接返回赵府,与赵大小姐折腾了一晚。 之后被赵相逮了个正著,一通折腾后直到现在才终於见到纸鳶,还没来得及解释。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轻咳一声,看了眼外面天色:“时辰不早了,先回去吧,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纸鳶神情依旧清冷,静静看著林江年片刻,轻柔点了点头。 “好。” “……” 姜府,夜深。 在沐浴更衣后,林江年轻车熟路地走进院子,摸进纸鳶的房间。 一年前曾在此地住过一段时间,林江年对此早已熟稔於心。 灯火通明,房间內,纸鳶也刚沐浴过,换上了一身宽鬆的绸缎常服。略湿漉的青丝之下,那张往日白皙精致的脸蛋上,肉眼可见憔悴了几分。 不过,她那双眸子依旧明亮清澈,好似能看穿人心似的。 她身上的气质一如当初临王府內那位清冷的小侍女,但除此之外,却又多了几分温柔。 论年纪,她还比林江年小上一岁,可眉宇间所展现出来的气质,远比林江年成熟的多。 房间內,林江年摸进房间,关上房门,来到纸鳶身后,透过铜镜落在那张肌肤白皙娇嫩的脸蛋上。 隨后,他拿起旁边的毛巾,轻轻帮纸鳶擦拭著秀髮。 纸鳶见状,正想要阻止,又被林江年又摁住:“別动。” 纸鳶没动了。 她静静坐在那儿,任由林江年帮她擦拭著头髮,丝丝清凉的触感落在肌肤上。望著铜镜內林江年那张熟悉而认真的脸庞,纸鳶不知想著什么,目光怔神。 直到耳边传来林江年轻柔细语的声音,让她逐渐回过神来。而林江年所提及的,便是有关吕付生一事。 他將与吕付生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达成的条件协定告知了纸鳶,让她帮忙分析。 “那老狐狸倒是精明,他想借我的手保全吕家。” 林江年微微低头看了眼纸鳶:“纸鳶你说,那老狐狸会不会还有別的什么目的?” 纸鳶若有所思,她细细回想,摇了摇头:“或许有,或许没有。” “你这算是什么回答?” 纸鳶瞥他一眼,轻声道:“他想借殿下之手,保全吕家的目的应当是真的。不过,他恐怕还有別的目的。” 林江年轻笑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老狐狸,不可能目的那么简单。” 林江年可不认为,他能算计的过那位前吏部尚书。那是在官场里面混跡了几十年,成功站在过王朝权力顶峰的人物,能是他一个混吃等死的藩王之子能比得上的? 哪怕吕家如今没落,林江年也从来没有小瞧过那位吕尚书。 “不过,不管他如何算计,如今主动权都在殿下手上。” 纸鳶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殿下身后有临王府撑腰,如今的吕家早已没落。只要殿下不给机会,纵使他再有手段,也逃不过殿下的手掌心。” “有道理。” 林江年轻笑一声,点点头,又低头看向纸鳶那清秀的脸庞,似乎想到什么,挑眉:“不过,纸鳶你这算是夸我吗?” “这算不算是夸本世子厉害?” 纸鳶平静道:“殿下本来就厉害。” “嘖,难得见你夸我呢。” 林江年感慨著,又眼珠儿一转,凑到纸鳶耳边,得寸进尺地问道。 “那你说,我哪里厉害?” 纸鳶一开始並没有听出哪里奇怪,直到要开口时,感觉到旁边温热的气息凑近。再然后,对视上林江年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熟悉的眼神,略有深意。 纸鳶略一思索,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红。 “殿下……” 纸鳶轻瞪了他一眼,似有些羞恼,但却又並不生气的模样,有种逆来顺受的既视感。 她那轻瞪的一眸,风情万种。 林江年的心都快酥麻了! 还是小纸鳶可爱吶! 林江年从身后轻抱住她,脑袋凑近少女那藏在领口下精致的脖颈上,深呼吸一口。 香! 软香! “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林江年提起正事。 少女娇躯微紧绷,像是紧张似的,下意识捏紧了拳头。耳边听到林江年的话,一时间有些无从適应。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低眸,红著脸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没有反应,就已经是最好的反应。 见状,林江年顺势伸手將纸鳶抱起,抱在怀中。 纸鳶很轻,薄如蝉翼似的。 相比於那位赵小姐的风情万种,纸鳶明显要更显稚嫩。她清秀的气质也更为单纯,面对林江年的欺负,虽有所不满,但也几乎没有反抗拒绝过。 在被林江年抱在怀中时,少女脸颊更红了,轻咬著下唇。眼见被林江年抱著来到床榻边,少女下意识將脑袋埋进林江年怀中。 轻一挥手! 隨即,房间內的灯火瞬间熄灭。 呦,懂事啊! 还会自己主动熄灯了? 林江年挑眉,低头看著怀中那张清纯白里透红的脸颊,此时已经將脑袋埋了起来。 羞涩的反应模样,一如当初! 林江年呼吸急促了几分。 自从入京后,林江年与赵溪的感情更近一步,两人顺理成章突破了最后一步,达成了入溪成就。 紧接著接下来的这些天,林江年隔三差五留宿赵府,与赵溪没羞没燥的廝混。 林江年沉迷於那位赵小姐的风情万种,以及那双雪白修长迷死人不要命的大长腿中,无法自拔。 腿长真的能勾魂吶! 毕竟,谁能拒绝一位会主动用美腿帮忙的美人呢? 这段时间的沉迷,以至於林江年有些忽略纸鳶。直到今日从风铃口中才得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到这,林江年不免有些心虚和愧疚。 他果然是个渣男吶! 怎么能厚此薄彼? 想到这,林江年动作温柔地將怀中少女放在床上,隨后熟练地解衣宽带,钻进被窝。 黑暗中,鼻息间是来自纸鳶身上那股好闻的清香。林江年的双手在黑暗中一通摸索,逐渐感觉到身旁少女的呼吸变得急促,娇躯也逐渐绷紧,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隨著呼吸愈发急促,少女扭过脑袋,微微张开银牙,咬在了林江年肩头上。 咬的並不重,有一点点疼,隱约感觉到少女的薄唇,以及那灵动的舌尖偶尔触碰肩头肌肤,温热,还有丝丝痒意。 “咬人?你是小狗吗?” 听到耳边传来的话,纸鳶脸色更红,有些慌乱地松嘴,试图想要扭过脸去,却被林江年捏住下巴。 “你咬完了,现在该我咬了吧?” “不行!” “这不公平,你咬了我,那我也要咬你。”林江年一副不让咬不放过她的打算。 纸鳶脸色通红,滚烫的羞意让她不敢直视林江年目光。知晓殿下是故意欺负她,纸鳶紧咬下唇,似是经歷了一番心理挣扎后,最终放弃。 她將那雪白的肩头露出了些许。 “那,那你咬吧……” 微微轻颤的声音。 黑暗中,林江年目光落在少女那雪白修长的脖颈下,精致的锁骨极为性感,那裸露在外浑圆的肩膀,正隨著少女紧张的情绪而紧绷著。 再看少女的脸庞,早已一片通红,满是羞意的扭开。 见状,林江年自然也没有客气。 纸鳶咬了他,他自然也要咬回来。 这叫礼尚往来。 收回视线,林江年低头凑近,咬了上去。 “呀!” 黑暗中,传来少女一声惊慌好听的声线。 纸鳶猛然睁开眼睛,美眸中满是羞慌。 不,不是咬肩膀的吗?! 他怎么能…… 殿下又欺负人! …… (本章完) 第826章 姐妹重逢有杀气 “你,咬错了……” 黑暗中,传来少女抗拒,略带几分羞愤委屈的语气。 纸鳶哪里能想到,殿下会咬错地方。 不对,咬的那么准,不偏不倚,不正不斜,位置刚刚好……这哪里是不小心咬错了? 分明是故意咬对了! 等到纸鳶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早就覬覦已久的林江年,哪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俯身垂下脑袋,报復性的咬在了纸鳶身上。 刚才她咬自己,现在轮到他了! 纸鳶泛红的脸颊霎时间一片羞红,伸手推搡著林江年的脑袋:“別,別咬了……” “不,不许咬了!” 林江年不听,充耳不闻。 “我,我生气了……” 纸鳶微恼怒的语气响起,可她说话的声细绵柔中带著几分颤意,没有半分威胁的气势。 如此,反倒让林江年胆子更大。 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 林江年的力度並不重,甚至可以说很轻,轻到没有什么气力。 与其说是咬,还不如说是在……清扫。 而见自己挣扎反抗不了,床上的少女扯过被褥遮挡在脸上,试图想要装鸵鸟。 可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出卖了她,逐渐喘急的呼吸,隨之上下起伏,紧绷的身姿逐渐变得无力…… 一切都水到渠成! 嘴上虽然抗拒,但从始至终,少女却始终没有在行动上拒绝过。 夜深,窗外冷风吹拂,拍打在门窗上发出沙沙作响。远处昏黄的月光笼罩下,倒映出院中树木的影子。 漆黑的夜里,院外好似突然传来一声轻微声响,似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声音很轻,很快淹没在冷风呼啸的夜里。 但与此同时,房间內,暖香四溢,气氛正为浓烈时。黑暗中,纸鳶猛地睁开眼睛,好似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红润迅速消退。 “有人!” 她语气轻颤中夹杂著几分惊慌,阻止了林江年的动作。 正在兴头上的林江年,听到纸鳶突然警惕的语气时,也猛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窗外! 夜深,寂静。 除了冷风,再无其他声响。 有人? 林江年眼神底浮现一抹狐疑,有人吗? 他刚刚並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声响动静,也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但纸鳶突然的话,却让他不得不重视。 纸鳶的武功比他高,內力在他之上,能察觉到的危险气息也比他敏锐的多。 黑暗中,林江年目光落在纸鳶身上。见她此刻精致的脸庞上满是凌乱,楚楚动人。 那清冷的气质以及惊慌喘息的模样,还有那视线中映入眼帘的雪白肌肤,正隨之不断上下剧烈起伏著。 这一幕,美的惊艷! 而此刻的纸鳶,也意识到了林江年的视线目光。她有些羞慌地拽过旁边的被褥掩盖在胸口,遮掩阻绝了林江年侵略的视线。 继而,捂著被褥试图想要坐起身来,可身子骨经过刚才变得极为敏感酥软,一时间身子骨竟提不起气力来。 “有人在外面。” 纸鳶的声音轻颤而紧张,有些容失色,还有一抹说不上来的恐慌。 如此夜深人静,在她正最为虚弱狼狈,羞耻的情况下,突然有人出现靠近,足以让她惊恐。 门外,究竟是什么人? 林江年也顾不得欣赏美景,纸鳶的反应也让他心中瞬间警惕。连他都没察觉到的人,必定是高手,不容小覷。 黑夜里,林江年扯过被褥掩盖在纸鳶身上,將她包裹严实,继而快速在黑暗中寻找自己的衣衫,胡乱披在身上。 “我去看看。” 林江年声音很轻,低沉而警惕。 “小,小心点……” 此刻,纸鳶也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不对劲时,平日里那个冷静的她正在逐渐恢復。 只是身子骨依旧有些发软,难以动弹。 林江年披上衣衫后,迈步来到门口,推开房门。门外的冷风灌涌而入,院中漆黑,寧静,空无一人。 四周静悄悄,没有任何人影。 可越是如此,林江年眼神越冷,心头愈发警惕。 如此都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说明对方武功恐怕远在他之上。 究竟是谁? 六王爷派来的人? 还是陶雅背后的势力? 此次入京,林江年早意识到可能会遇上许多危险。尤其是在他回到京中的消息暴光后,必定会被有心之人盯上。 林江年走出房间,目光落在院中四周黑暗之处,试图搜寻来人的身影。 但,无果! “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现身?” 林江年望向黑暗中,语气不冷不淡。 只是,没有回应。 这让林江年眉头皱的更深,越是如此,心中愈发警惕。 正当这时,身后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细微动静。 仿佛意识到什么,林江年猛然回头,快步回到房间內。 “纸鳶……” 林江年语气焦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 脚步猛然停下,目光落在前方视线屏风前,一道身影正漫不经心地坐在那儿。 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这一瞬间,林江年悬著的心,在瞧见这道身影时猛然放下。 “素,素儿?!” 林江年有些愕然的看著眼前这道身影。 视线中,是那一抹熟悉的红衣。 在昏暗中,这抹红衣显得极为耀眼,也极为诡异。可那红衣之下,却映衬出一张倾城之姿的脸庞。 她正漫不经心地坐在那儿,目光不偏不倚地停留在林江年身上,带著几分玩味。 黑夜里,风采依旧。 仿佛又瞧见了当初那位风华绝代的天神教圣女,那股冷艷而又明媚的气质依旧。 林江年在短暂愣神后,很快露出惊喜之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林江年快步上前,他在楚江城遭遇刺杀那晚,是柳素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也是那晚之后,柳素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楚江城。 某种意义上的不告而別。 不过,虽然她没跟林江年打招呼就离开了,但她的行踪都在林江年的掌握中。这次柳素並没有避开林江年的眼线,她在离开楚江城后,一路南下。在林江年回京之前,得到的消息是,柳素返回天神教总坛去了。 没想到,如今竟能在京城又见到她,显然是意外之喜,林江年刚靠近,柳素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怎么?我是不是不该来?” “今晚打搅了你们的好事?” 话音刚落,林江年脚步猛然顿住。 这才意识到什么…… 此刻房间內的气氛,不对劲! 一股毛骨悚然的冰冷感,从后背涌现。 这女人,语气不对吶! 看似平静,可实则……暗藏杀机。 他刚才可是正跟纸鳶你儂我儂,正在关键时刻……被她打断了! 所以,她是故意的? 想到这,林江年有些心虚,轻咳一声:“怎么会?” “你回京城来见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吗?” 柳素的语气却轻描淡写,瞥了一眼屏风后:“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高兴?” “这良辰美景,我打扰了你们二位缠绵的雅兴,你心里怕不是正恨死我了吧?” 听听,这阴阳怪气的语气。 不愧是柳圣女! 林江年正想开口解释你来的正是时候,独乐乐不如眾乐乐的时候,屏风后传来动静,已经重新穿戴整齐的纸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柳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当察觉到眼前那女人脸上尚未完全散去的红润,以及那衣衫不整的穿著时,眼神底闪过一丝黯淡,隨即轻撇嘴,冷笑一声。 “看来我还真打扰你们的雅兴了,这做到一半不上不下的,怕是正欲求不满吧?” “要不我走,给你们腾点时间继续?” 柳素语气看似调侃,实则攻击性极强,她的目光落在纸鳶身上,很复杂。 纸鳶听到柳素的话也並未生气,她神情如常,气质依旧清冷。她平静地来到桌旁坐下,抬眸落在柳素身上,静静看著她。 目光和煦,不冷不淡。 一言不发。 纸鳶如此反应,顿让柳素心头涌现几分恼怒。 不是,她凭什么那么冷静? 装的这么淡定? 別以为她刚才没听到她那骚柔入骨的声音……呸,大晚上的不要脸,睡她的男人…… 被自己逮了个正著,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的羞愧心吗? 她不应该看见自己慌张闪躲吗? 她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柳素心中气恼不已,尤其是看到纸鳶淡定的神情,心中又酸又气。 “看来是真的不欢迎我,那我走好了,不打搅你们二人继续恩爱,你们继续……” 说著,柳素起身朝著门外走去,一副打算离开,不打扰你们二人的態度。 在经过林江年身边时,又被林江年拉住了胳膊,他轻嘆气:“来都来了,急著走干嘛!” “这不打扰了你们吗?真要坏了你们为临王府传宗接代的好事,那位临王爷可不会饶了我。”柳素语气依旧充满了冷笑。 听到这话,林江年都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鬼话她还真说得出口。 真要觉得打扰了他和纸鳶,她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就算看到了,也应该默默守门外,像上次在楚江城那晚一样,乖乖地在门口守著以免被人打扰…… 她这个时候出现,明显就是故意来打扰的。 还说什么临王爷不会饶了她? 这女人当初可是敢单枪匹马潜入临王府刺杀临王爷的主,她能怕林恆重? 现在整一出迈开腿就要走,显然是故意的。真要是让她走了,这女人怕是会到时候更生气!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藉口! 不过,林江年自然也不会戳穿。 “放开我。” “好了好了,既然来都来了,別急著走。” 林江年看了一眼桌旁的纸鳶,见她神情如常,並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你们姐妹俩也好久没见了,难得敘敘旧。” “谁要跟她敘旧?” 柳素依旧冷笑。 不过,这次倒没有否认她跟纸鳶的姐妹关係。 “都一样,跟我敘旧也是一样的。” 林江年安抚著,將她重新按回桌旁。 这女人也不是真心要走,她真要走林江年自然也拦不住。大晚上过来,肯定不是来闹脾气的。 林江年哄著她重新坐下,隨后就在她和纸鳶的旁边,也就是两人的中间坐下。 看了看纸鳶,又看向她:“对了,你上次离开楚江城后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 林江年试图通过转移话题也让这俩姐妹的关係缓和下来。 虽说在楚江城时,因林江年遇刺一事,俩姐妹之间的关係缓和了一些。不过,想要到那种『亲如一家』的姐妹关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江年作为连接二人中间的那一座粗壮结实的桥樑,自然肩负起了缓和她们姐妹二人关係的润滑剂。 “出去玩了!”柳素的回答很敷衍。 “去哪玩了?” “外面。” “哪个外面?” “那个外面。” “……” 林江年看著眼前一脸倔强模样的柳素,忍不住嘆气:“多大人了,还跟我玩文字游戏?” “要你管?” 柳素轻哼一声,她乐意。 柳素不说,林江年也知道她去了哪。柳素去了天神教总坛,不过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细节就不清楚了。 她回天神教做什么? 柳素瞥了一眼林江年,又瞥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纸鳶。纸鳶性格清冷,不善言辞,並没有开口,但目光却也落在她身上。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除了有关林江年和临王妃的事情能让她產生情绪波动,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似乎很难让她能有什么反应。 这让原本心中有些有气的柳素,像是一拳打在上,泄了气。 想生气也突然生不起来了。 自己跟她较个什么劲? 柳素心中也暗骂自己幼稚,撇了撇嘴,收回目光,看了旁边的林江年一眼。 “我找你有事!” 说著,柳素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意思很明显,让林江年跟她走。 林江年愣了下,下意识要起身。可他才刚要有动作,便便感觉到自放在桌上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柔软细腻的手掌按住。 不让他动! 林江年回头,便瞧见身旁的纸鳶气质依旧清冷,她目光淡然地看向前方。 一言不发。 但不知为何,林江年却突然感觉她身上的气息似乎变得有些强势? 而走到门口的柳素,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停下脚步,回头便看到了这一幕。 目光正好与纸鳶对视上。 “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纸鳶清冷而又平静的语气响起。 这一剎那间,好似意识到什么,柳素目光落在二人迭放交织在一起的手上,目光猛然一眯。 昏暗中,林江年猛的打了一个冷颤,后背突然有些发凉…… 他好像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本章完) 第827章 两个奇怪的女人 谁也没料到,从柳素出现后,始终没有说过话的纸鳶会突然开口。 清冷的声音,带著几分深意。 少女依旧平静地坐在桌旁,那张精致轻巧的脸蛋不施粉黛,娇嫩红润的肌肤映衬出一股清尘的气质。 她平静地望著站在门口的柳素,语气不冷不淡,素裙衣袖下,五指青葱的细滑手掌心,正搭落在林江年手背上。 动作很轻,却仿佛带著几分不容置疑。 林江年扭头看向身旁少女,当瞧见这张近在咫尺,却锋芒毕露的精致脸蛋时。有些意外,也有些愕然。 他很少见纸鳶会流露出这样的反应……在林江年印象里,纸鳶一直都是与世无爭的清冷性子。 她行事作风果断,平日里不近人情。惟有在涉及到王妃以及林江年的事情上,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变化。 可即便如此,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林江年也极少从她身上感受到极为强烈的主动情绪。 她永远都是一副被动模样,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可今晚,此时此刻,林江年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势气息。 很陌生的感觉! 但,又让人觉得极为惊奇。 这,还是纸鳶吗? 意外的,似乎也不只是林江年。 门口,柳素目光先是落在二人迭放在一起的手掌,继而从林江年的脸上转移到纸鳶脸上。 两女眼神对视,这一刻间,柳素好似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她从她的眼神底,看到了一丝的……占有欲? 柳素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不错。 还以为她真的永远风轻云淡,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呢? 原来,也不过是装的。 眼眸流转,柳素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曼妙弧度。 “是吗?” “已经很晚了吗?” 她轻念一声,似自言自语。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林江年身上,好似在询问著他。 而与此同时,旁边纸鳶的目光也顺势落在林江年身上。 没说话。 但那清冷的目光,却像是同样质问著什么。 这一刻,林江年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不是,你们姐妹俩有矛盾,问我干什么? 怎么还把战火烧他身上来了?! 林江年有点慌,这是他完全意料之外的剧情。 他没料到柳素今晚会出现,也没料到往日一向不爭不抢的纸鳶,今晚会突然发难。 更没想到这对姐妹跟商量好了似的,齐齐把矛头和问题拋到他身上。 这意思,是打算將选择难题交给了他? 好好好,这样玩他是吧? 此刻间,气氛极为紧张,空气中甚至能嗅到一抹杀气,不知道源於哪里。 心头虽有些慌,但林江年表面上依旧稳如老狗,他自然不可能在这样小小的场面上就翻了车。 “不晚不晚,怎么会晚呢?” 林江年一边笑著开口,一边起身试图將柳素重新拉回桌旁:“你刚大老远赶到京城,一路上应该辛苦了吧?” “咱们一家人好久没见,这不得好好聚一聚?” “呵!” 柳素在听到林江年这一句一家人时,眼眸底闪过一丝冷笑:“谁跟你一家人了!” 果不其然,她將矛头直接对准了林江年,显然对他的这个『一家人』不满。 见她成功被转移了注意,林江年心中顿时大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重逢见面,难得一聚,你也先別急著走,再坐一会儿……” 听到这话,柳素更生气了,她甩袖想將林江年的手臂甩开:“你撒开。” 林江年自然清楚柳素敏感生气的点,她一直耿耿於怀跟纸鳶的关係。虽然心中清楚,但嘴上一直都不承认跟纸鳶的姐妹关係。 而另一方面,这女人脸皮薄,也坚决不肯在外面承认跟林江年的关係,哪怕两人私底下见面,之前这女人也一直否认二人有过的关係,更何况是现在? 林江年当著纸鳶的面说的那句『一家人』,显然刺激到了她。 不过,认识她这么久,对她早知根知底,林江年也清楚这女人就是色厉內荏,此刻的情绪激动,更多的还是为了掩饰心虚。 倘若她真想走,完全可以直接乾脆利落的甩袖离开,哪还会给林江年阻拦的机会。 很显然,她並不想走。 而从她故意將问题和选择拋到林江年身上来也足以看出,她是明打算故意为难林江年,挑衅纸鳶。 於是,林江年顺势而为。 “这怎么还生气起来了?消消气,先消消气!” 林江年一边哄著,一边將柳素重新哄回桌旁坐下。 柳素这段时间离开这么久,今晚要是让她再跑了,下次怕是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而今晚情况特殊,林江年自然也不能拋下纸鳶。更何况今晚纸鳶的攻击性很强,让林江年有些猝不及防。 因此,今晚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姐妹一起! 都別走了! 反正都是姐妹,乾脆一起得了? 不过,这个念头林江年暂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被拉回桌旁重新坐下的柳素显然有些不情愿,不过,当目光落在旁边神情清冷注视著她的纸鳶时,似是不想在那女人面前跌份,她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再有其他什么反应。 而一旁的纸鳶,似乎又重新恢復了先前那副与世无爭的清冷模样,眼眸微垂,神情淡然的坐在那儿,依旧一言不发。 林江年坐在中间,看著一左一右这对很不对付的姐妹,一时间也有些嘆气无奈。 这俩姐妹的关係本就很复杂,倒也算不上有多大恩怨,可想要解决起来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其中还掺杂著林江年的成分。 讲道理,林江年觉得他能活到现在,还没被她们两个弄死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林江年看了看左边的纸鳶,又看了看右边的柳素,没想到这对姐妹竟然能坐在一张桌前,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斟酌了一下言词,林江年终於开口,打断了她们姐妹间的诡异沉默:“素儿,你刚到京城,还没落脚之处吧,不如先在这里住下,你上次的房间还给你留著,我让下人帮你收拾……” “用不著。” 不等林江年说完,柳素便面无表情出声打断,但目光却落在对面的纸鳶身上。 这让林江年很想抽她屁股……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跟他唱反调。 “住下吧。”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纸鳶,冷不丁开口。 她静静望著柳素,神情不冷不淡。 “不稀罕。” 柳素冷笑一声,目光带著几分挑衅。 纸鳶却似没有察觉到,对於柳素挑衅表现的无动於衷。那逐渐恢復淡然的神情,又突然让柳素觉得很没趣。 “没意思。” 柳素撇嘴,刚刚纸鳶的反应,激起了她的几分好胜心。 可隨即,她便又觉得自己幼稚。 眼下这一幕更是让她索然无味,好像她成了个咄咄逼人的妒妇? 笑死,这女人似乎根本就没那么样的心思,自己好端端跟她去较劲什么? 柳素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算了,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说罢,柳素重新起身。 林江年正要开口阻拦,便瞧见柳素又驻足,回头瞥了他一眼:“不是说要给我收拾个房间吗?” 林江年一愣,隨即意识到什么,大喜。 可还没等他开口,柳素便又洒脱的摆摆手:“算了,本姑娘自己去,就不劳烦世子殿下了!” 一袭倾城红衣极为洒脱,淡然的离开房间。 “砰!” 房门重新关上,剩下坐在桌旁的林江年和纸鳶。 这女人…… 林江年心头嘆了口气,他哪能不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 这一幅洒脱神情也都全是装出来的,至於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没人清楚。 不过,她看似瀟洒的转身离开,某种意义上也是在为林江年解围。 想到这,林江年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那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於嘴硬。 比谁都硬! 暗自嘆了口气,收起心思,林江年转头看向纸鳶。 在柳素离开后,她收回目光,垂眸。 “纸鳶……” 林江年轻唤了一声,望著纸鳶这张精致的脸庞,感慨万千。 今晚的纸鳶,有些不对。 如此强势一面的纸鳶极少见,虽然只有那一会儿,但也让林江年感受到了她心头那一丝丝的不安…… 林江年伸出手,轻握住了她的手背。 纸鳶目光落在手上,继而抬眸看向林江年,清澈的目光一如既往。 “刚才,你生气了?” 林江年轻声问起,带著几分试探。 纸鳶沉默了下,轻摇头。 “那你刚才……” 林江年开口问起,想问她先前为何会阻拦他。 但纸鳶目光中却像是多了几分迷茫,她沉默了良久,回答林江年的却是三个字。 “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心中突然有那种强烈的衝动。 於是,她就那么做了。 至於原因,她不太清楚。 望著她垂眸纠结的模样,林江年轻笑一声,也没有再追问。 “时辰真的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纸鳶默然,缓缓抬眸看向他,突然开口。 “你,去找她吧。” “?” 林江年愣住,有些愕然的看向纸鳶。 却见她眼神似有些不自然,还隱约有些闪躲,在与林江年的对试下,最终败下阵来。 纸鳶垂眸,轻声开口:“她今晚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闻言,林江年恍然。 无论是他还是纸鳶都很清楚,柳素今晚突然来找过来,绝不是衝著故意坏两人的好事。 柳素这个时候来,一定有重要的正事。 可即便清楚如此,刚才柳素喊走林江年时,纸鳶还是出声阻拦。 甚至,有点强势,不允许柳素带走林江年。 这並不是纸鳶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更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可她依旧还是那么做了。 至於原因,林江年心中自然也清楚。 不得不说,偶尔任性一次起来的纸鳶,显得很与眾不同。 有点可爱。 可眼下,纸鳶却突然改口让他去找柳素,这让林江年多少有些始料未及。 但很快,心中又瞭然。 这姑娘,很懂事。 可越是如此,林江年心中越愧疚……他还真不是个人吶。 无论是陪纸鳶还是陪柳素,都必然会忽略另一个人的感受。 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虽然林江年一直极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总有分神的时候。 唯一能解决的办法,自然就只有一个……姐妹一起。 只是,这个目標想要达成,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急这一晚。” 林江年轻摇头,无论是纸鳶还是柳素,她们都是非常理智的人。正因如此,林江年和纸鳶都清楚,柳素今晚来找他有重要的事。但同时也清楚,柳素要说的事也不是十万火急。 否则,柳素不会轻易离开。 如此一来,也就不差这一晚。 “我明日再去找她问清楚。” 谁料,纸鳶却轻摇了摇头,瞥了一眼窗外夜色,平静道:“她,现在需要你。” “你难道就不需要我了?” 面对林江年的反问,纸鳶似有些无从適应,她微微移开脸,露出白皙的侧脸。 “我,还好。” 林江年嘆气:“你也嘴硬。” 纸鳶咬著下唇,“她,比我更需要你。” “那我也不能把你拋下去找她吧?”林江年嘆气。 纸鳶沉默,而后抬眸看向他,盯著他的眼睛:“那你打算怎么办?” 轻声细语,像是质问。 怎么办? 自然就只有那一个解决办法。 可是她能不能接受? 望著纸鳶清秀的眸子,林江年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很快,便见纸鳶脸上浮现一抹嫣红,迅速蔓延至那晶莹剔透的耳垂。 整张白皙娇嫩的脸庞,像是瞬间被红韵遍布。 纸鳶眸中流露出慌乱和羞恼,有些手足无措,惶恐而羞恼。 “你,你……” 纸鳶美眸瞪著林江年,语气紧张,气恼不已。 “你休想!” “誒,考虑考虑一下?你看这样一来问题不就解决……” “你闭嘴!” 纸鳶整张脸红润的跟涂抹上了厚厚的胭脂似的,如滴血般泫然欲泣,她紧咬著下唇,胸脯隨之剧烈上下起伏,难得一次情绪波动如此激烈,显然是被林江年的提议给震惊气到了。 “我,我绝对不可能跟她……一,一起的……” “死也不可能!” “……”(本章完) 第828章 拧巴的姐妹俩 如何能让纸鳶和柳素和睦相处,这是一个世纪难题! 两人虽身为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彼此之间並不熟,也从未在一起生活过,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甚至,两人之间最大的联繫还都出自於林江年自身。而矛盾,也同样出自於林江年。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矛盾起来。 一方面,两人身上有著剪不断理还乱的血脉关係。同时,也都是对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 因此,无论是纸鳶还是柳素,都很刻意的保持著默契,维持著谁也不愿提起的血缘关係。 但另一方面来说,二女又都有著跟林江年极为亲密的关係……而这,也自然成为两女之间最大的矛盾。 同父异母的姐妹,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果然是狗血的剧情。 但偏偏无论是纸鳶和柳素,二女都是极为骄傲又很有主见想法的女子,尤其是柳素,她自然接受不了这点。 於是,她一直都在逃避。 从临江城到楚江城,再到如今的京城,她一直都在刻意迴避。上次离开,也大概存著不想捲入与林江年和纸鳶的复杂关係当中的想法。 而也是这些因素,导致了她们二人如今尷尬的处境和关係。 虽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二人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了对方的身份。 尤其是纸鳶,当初还特地跟林江年提起,关心过柳素的安危。甚至,曾言让林江年將柳素带回临王府。 显然,她心底是接受了柳素这个姐妹。 可偏偏林江年的存在,又让这对姐妹之间的关係始终无法缓和。 正如今晚这般,两人都极为拧巴。 明明应当是亲密无间的姐妹,可在见面时总是一副明里暗里较劲的模样。但偏偏到了私底下,反而又会为对方著想。 先前柳素要带走林江年时,纸鳶破天荒地出声阻止,甚至极为罕见地露出了强势的態度。 一副要跟柳素槓上,大有一言不合你敢带走我男人就动手的模样。 可在柳素离开之后,她却又突然主动让林江年去找柳素…… 太拧巴了! 这算是哪门子事啊? 林江年隱约能猜到纸鳶的心思,也清楚她心中纠结什么。但当他试探性地提出『姐妹情深』的提议时,却又被纸鳶毫不留情地否决。 休想! 做梦! …… 夜深人静,林江年站在门外,看著紧闭的房门,以及院外冷风呼啸,嘆气不已。 不出所料,还是被赶出来。 显然他刚才的那个提议触动了纸鳶的底线。甚至,林江年只是试探性的提起,这才刚有苗头,就被纸鳶毫不留情地掐死在摇篮里。 露头就被秒! 纸鳶比想像中的更为抗拒。 转念一想,林江年便又能理解了。 纸鳶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她有著自己的骄傲,也有著自己的底线。虽然她的底线隨著林江年的过分要求一直在不断降低。 可按照她性子,真要让她能接受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真没那么容易。 於是乎,林江年就这样被生气后板著脸的纸鳶给赶了出来吹冷风。 不得不说,堂堂临王世子,被自己的贴身侍女赶出门外受冷风吹,传出去怕是会顏面扫地。 不过,林江年倒也不生气。 纸鳶態度如此强硬的將他赶出来,是因为他刚才的提议让她很生气,不想再搭理他。但除此之外,恐怕也存了不想让林江年左右为难的心思。 那傻姑娘表面清冷,平时什么都不说,但心思却极为细腻。 想到这,林江年深深嘆了口气。 傻姑娘吶! …… 姜府,一墙之隔的侧院。 一袭红衣长裙的柳素推门走入房间,寒风凌厉灌涌四周。点燃桌上烛火,昏黄的光线照亮四周。 隨著冷风涌入,灯火吹的摇曳,夜深人静,孤冷的气息蔓延。 柳素静静地看著四周熟悉的陈设,有些恍惚。 她对这里並不陌生,一年前她受伤时曾在姜府住过一段时间,当时便是住在这个房间。 房间內很乾净,看得出来这一年来一直都有府上丫鬟收拾,一尘不染,所有陈设都整整齐齐,乾净如新,能直接拎包入住。 不过,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房间內有点冷,比一年前更冷。 同时,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適。 哪怕她將房门关上,阻隔了门外的寒风,却依旧感觉四周空荡荡。 说不上来的冷! 很奇怪,明明內力到了她这个地步,寻常的寒风已经很难对她產生影响。可不知为何,今晚这种寒意的感觉却很强烈。 柳素垂眸,思绪片刻后,哑然一笑。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如此矫情了不成? 转身在桌旁坐下,揉了揉眉心,那张冷艷的脸庞上浮现几分倦意。 那一袭往日风华绝代的红衣,此刻在寂静的气氛衬托下愈发孤冷落寞。 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树影摇晃,她自嘲一声,幽幽嘆了口气。 这夜深人静,是该歇息了。 她喃喃自语一声,可不知为何,今夜却並没有多少困意。 按理来说,她这几个月来路途奔波,早已身心疲倦。可不知为何,今晚就是睡不著。 闭上眼时,脑海中所浮现的画面,便是不久之前在房间门外听到的动静。 自己,还算是真坏了他的好事? 想到这,柳素眼眸底浮现一抹玩味。可很快,那一抹玩味笑意又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心头涌现的烦躁情绪。 说不上来。 反正让她很难冷静,像是有股什么情绪压抑在胸口,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忍不住低头瞥了一眼胸口,长得太大果然也不是一种好事。 太沉甸甸,成了累赘。 坐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柳素终於回过神,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隔著窗纸听著外面的动静,眼神底那一抹落寞之色更为明显。 而后,她再度自嘲苦笑。 隨即起身,来到屏风后,从一旁的衣柜內取出乾净的被褥,平铺好床铺。 房间被丫鬟收拾的很乾净,各种用品一应俱全。柳素的动作乾脆利落,等到做完这一切,准备熄灯上床时。 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 “素儿!” 房间內,柳素手头上的动作猛然一顿。抬头看向门口,眼神底迸发出一丝惊喜。 但下一秒,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消失不见。她神色恢復如常,目光底闪过一丝锐利,好似刚才的情绪全然不存在。 那张清冷典雅的脸庞恢復清冷,语气也变得漠然生冷。 “有事?” 门外,林江年听到了从房间里传来的冷冰冰语气。 得,这是生气了? “有。” “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房间內的柳素语气没有任何感情,极为生冷。 好傢伙,这是把纸鳶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今晚就要跟你说。” 林江年自然不可能离去,当即开口,又迅速补充了一句:“我进来了啊?” 说著,不等给柳素拒绝的机会,林江年推门而入。 意料之中,房门並没有反锁。 林江年轻而易举推门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整齐却又空荡荡的房间內,空气中好似漂浮著一股冷意。在昏黄灯火的照映下,林江年瞧见了屏风后的那一袭红衣似血。 正从屏风后走出,面无表情地盯著他。 视线中的柳素很冷,浑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高不可攀的冷艷。那张精致典雅的脸庞,五官灵动,带著几分妖冶般的气质。 作为天神教圣女,柳素身上沾染了不少来自天神教的习性。这也使得每次林江年见到她时,总会感觉她身上自带几分神秘感。 在她这一身红衣长裙的衬托下,会將这股神秘感衬托的更为强烈。 每次见到她时,林江年都会忍不住想接近她,扒开她的……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秘密。 这股冷艷的气质,往往都会让他欲罢不能,產生极为强烈的衝动和想法。 此刻间,这种想法愈发强烈。 柳素就静静地站在屏风旁,双手抱胸看著林江年。红衣长裙衬托修长妙曼的身姿,极为高挑,藏匿於红裙摆下的美腿若隱若现,妖嬈纤细的腰肢,以及那双手挤压而逐渐形成峰峦的景色,都將她那股妖艷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那极为冰冷而显得气势十足的气场,更是將她这股气质推上巔峰。 此刻,夜深人静,林江年静静欣赏著眼前这道妙曼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作为他人生之中的第一个女人,柳素在他心目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 当初正是她的计划,逼迫林江年阴差阳错回到了临王府。而在临王府初期那段如履薄冰的日子,也是这位柳圣女日夜陪著他。 某种意义上,两人很早之前便建立了极深的羈绊。 因而,即便这女人一脸生人勿进的冷漠模样,也並没有劝退林江年。他自顾自地走进房间,打量著四周,自言自语轻笑道:“府上丫鬟倒是没偷懒,收拾的还挺乾净。” 一边说著,林江年一边迈步走近屏风旁,直至停在柳素跟前。望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冷艷到让人很想亲一口的脸蛋,林江年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 察觉到这一幕,柳素眸底泛起一抹恼怒。 他还有脸笑? “你来做什么?” 柳素麵无表情。 “担心你晚上会睡得不好,特地过来看看你。” “呵!” 柳素报以一声冷笑,眸光落在他身后房间外,又停落在他身上,意有所指:“怎么?她会捨得放你过来找我?” “你这话说的好像纸鳶是什么小气的人。” “她不是,难道我是?” “你当然也不是。” “不,我是。” 柳素麵无表情道:“我这个人,一直都很小气。”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在我眼里,你绝对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林江年当即表示。 但柳素只是瞥他一眼,淡淡道:“所以在你看来,我就是那种能接受你跟別的女人眉来眼去,廝混到一张床上顛鸞倒凤都无所谓的大度女人?” 还能不能愉快聊天了? 林江年嘆气,这女人明显找茬。 “绝对没有。” 林江年矢口否认。 “那你先前跟纸鳶在房间里做什么?” 柳素髮出灵魂质问,她冷笑一声:“別告诉我,你们两个在房间里脱光衣服什么都没做?” 这问题,让林江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他嘆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的確还没来得及做……” “呵,所以还真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柳素脸上冷笑连连。 见她这副颇显『刻薄』的模样,林江年嘆气,上前牵起她的手,问道:“吃醋了?” “没有。” 柳素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林江年再度伸手,柳素乾脆直接將手藏到身后,后退一步,瞪他:“你干什么?!” “来认错。” 柳素审视打量著他,冷笑:“你认什么错?” “不知道。” 林江年目光深沉,温柔的看著她:“不过,你不高兴了,那肯定就是我的问题。” “我自然要认错。” 这一番话,让柳素浑身鸡皮疙瘩冒起 “你,闭嘴吧!” 这傢伙突然一脸如此神情温柔的模样,让柳素有些猝不及防。 心中羞恼不已,她听不下去这种『噁心』的甜言蜜语。 不过,林江年突如其来的道歉,倒是让她心中那刚刚引起的几分怒气冲淡了不少。 “堂堂临王世子殿下向我道歉,小女子可承受不起。” 柳圣女嘴上依旧阴阳怪气。 林江年无视了这女人的胡言乱语,这么久没见,这女人一如既往的嘴硬。 但也只是表面嘴硬而已。 至於真的硬不硬,林江年是尝过的,里面一点都不硬,反而还很嫩软。 林江年重新拉著她,一边安抚,一边来到屏风旁的桌前坐下。 望著眼前这张熟悉绝美的脸庞,林江年心中感慨万千,有些心疼:“你瘦了。” 几个月没见,柳素整个人明显憔悴了,不復往日风采,能看得出她最近很累。 听到这话,柳素难得没有反驳,微微侧过脸,不理会这傢伙的话。 心中,涌现一丝说不上来的情绪。 难得没有吱声。 “这几个月来,你去了哪里?” 林江年声音很轻,问起她这几个月的行踪去向:“听说,你回了天神教的总坛?” “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吧?” “……”(本章完) 第829章 六王爷的野心 “你倒是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柳素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淡。 林江年理直气壮:“这不是关心你吗?” “现在外面世道那么乱,你独自在外,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 “我这不得保证你的安全?” 柳素本能开口想反驳,但却又发现无法反驳。 毕竟上一次,她差点死在了教主手上。 要不是阴差阳错巧合地碰上一路北上前去江南的林江年,恐怕她已经死在了那晚。 想到这,柳素神情缓和了不少,也没再跟林江年继续槓。 她平静道:“我的確去了一趟天神教总坛。” 说著,她又看了林江年一眼:“教主身死后,天神教內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此事,林江年自然也清楚。 天神教本质上只是个不入流的门派,虽然门派內有著像柳素这样的高手,但本质上,它在江湖上並没有太大的名气,整个门派全靠那位教主撑著。 如今隨著那位教主身死,天神教的落败自然也就理所应当。 更何况,当初柳素刺杀临王爷失败后,天神教在临州境內的势力还遭到临王府的清扫剿灭,本就对天神教打击不小。 而在之后,天神教內的大长老在雁州与林江年產生衝突矛盾,那位大长老身受重伤逃离,在半路上遇到柳素,被柳素报復,悄无声息的弄死了。 剩余的三长老和四长老,也在追杀柳素的那晚,四长老当场身亡,剩下身受重伤,苟延残喘的三长老逃过一劫。 如此一来,整个天神教內的精锐中层可谓几乎损失殆尽,而天神教陷入混乱也自然成了能预料到的事情。 “三长老逃回了天神教,教中大部份人並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教主许久没有现身,教中也传出了一些其他声音。” 柳素声音清冷,她看了林江年一眼:“某种意义上,你的確摧毁了整个天神教。” “散了?”林江年诧异。 教主一死,天神教原地解散了不成? “那倒没有。” 柳素摇头:“天神教虽然损失惨重,但这些年来教主布下太多暗棋,如今天神教早不復当初,但依旧还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三长老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在逃回天神教后修养了两个月,派人查探之下,猜到教主已经身亡的消息。” “所以,他勾结了教主的一帮元老势力,试图上位。” 林江年饶有意思追问:“然后呢?” “他死了。” 柳素的回答很平静,言简意賅,风轻云淡。 三长老死了。 至於怎么死的,那就不言而喻了。 “你把他们都杀了?” 林江年诧异看向她:“这次杀了多少人?” 柳素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该杀的都杀了。” “那看来不少了。” 林江年感慨,能预料到的结果。 整个天神教內,除去那位教主之外,论威望,柳素这位圣女稳压那一眾元老。 论武功,柳素同样一骑绝尘。 如此一来,天神教中的那帮元老自然就不可能爭的过柳素。她以圣女的身份返回天神教总坛,接管天神教自然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这么说来,如今天神教尽落入你手了?” 林江年挑眉,意外地打量著她:“我是不是以后得称呼你一声新教主了?” “我对教主之位没有兴趣。” 柳素撇嘴,淡淡道“但这教主之位,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如今的柳素,名义上还是天神教的圣女。天神教虽遭遇重创,但在王朝境內各地依旧还有不少据点,其中还有不少精锐教徒,还是能聚拢出一股不小的势力。 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对柳素来说自然不是个好消息。 因此,她选择返回天神教总坛,趁著如今群龙无首,教中最为虚弱混乱之时,以圣女的身份接手了整个教派。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质疑,不少人反对。 但那些质疑反对的声音,在柳素的雷霆冷血手段下,很快消失不见了。 对於天神教这样的教派而言,靠拳头解决问题的办法往往最简单,也最实用。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江年若有所思,柳素將天神教整合,但这天神教毕竟是『邪教』的性质,在民间可没什么好名声。柳素与天神教过多接触,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还不知道。” 柳素的语气很坦然,淡然道:“到时候再看吧。” 她接手天神教,倒也並没有什么太强烈的目的。 自林江年遇刺那晚之后她便离开楚江城,原本漫无目的,打算出去散散心。 但在路途中发现天神教留下的印跡,顺著印跡找到了几名天神教教徒,得知天神教內部混乱,以及三长老返回总坛的消息。 於是,柳素顺道返回了总坛去报仇! 当日那晚,她被三长老和四长老联合追杀,差点身死。 如今她伤势恢復,武功恢復如初,也是时候该报仇了。 报仇的过程很顺利,几乎没有任何波折。 安然无恙返回总坛的柳素,引起了教中喧譁,也引得三长老脸色惨白大变,试图想要逃跑不成的他挣扎著想要活命,最终轻描淡写的死在柳素剑下。 而隨著教主以及诸多长老身亡,身为圣女的柳素成了教中最德高望重的人,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接手了整个教中事务。 “原来如此。” 林江年静静听著柳素描述著她这几个月的动向,柳素说的倒是很简单,但也能从字里行间听出她这段时间的忙碌和辛苦。 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无论落在谁身上,都不是一件小事。 “对了,那你这次为何会突然来京城?” 林江年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柳素。 天神教的总坛在南疆境內,大部分势力都遍布在大寧王朝的南方各州,在北方这边反而並没有太大影响力。 既然柳素决定接管天神教,自然是应该留在南方好好整合教中势力才对,为何又会突然抽身来到京城? 她先前说要找林江年有重要的事……又是什么事? 提起此事,柳素眼眸流动,那双眸子里好似闪过几分什么异色。 而后,她视线盯落在林江年身上,盯著他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这里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什么消息?” 林江年问起。 “一个跟你可能有关係的秘密。” 柳素似笑非笑:“你想听吗?” 林江年嘆气:“你还卖关子?赶紧说吧。” “这样的秘密,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说的。” 柳素眼神玩味:“想知道,你求我呀?” 林江年:“……” “你还好这一口呢?” 似察觉到林江年眼神的不对,柳素意识到什么,轻啐一口。 “你下流!”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脑补的。” “那也是你下流!” “……” 见林江年不说话,柳素这才轻哼一声,撇嘴道:“本来这个秘密我没打算告诉你,反正跟我没什么关係。” “但想了想,毕竟事关天下百姓安危,就当做是为了挽救无辜百姓,我得亲自来找你一趟。” “天下百姓?” 林江年一愣,这话从柳素口中说出来,就有那么点彆扭……为了天下百姓? 这能是柳素做出来的事情? 她堂堂天神教圣女,在朝廷和天下人眼里妥妥的妖女,反派角色。 柳素也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为了什么天下百姓著想,大老远从南方赶到京城,就为了亲口告诉他这样的一件事? 这还是他认识的柳素吗? 显然不是。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女人啊,都是藉口! 林江年心中瞭然,但也没有戳破:“说吧,是什么事情,居然能牵扯到天下百姓身上?” 柳素却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轻声开口:“这次我返回天神教总坛,一来是清除异己,掌控天神教。另一方面,也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查清楚……” “教主死了,但他留下了许多东西。这些年来,天神教四处收刮民脂民膏,积攒了不少的宝贝。同时,那位教主也在教中藏了不少的秘密……” “当初我一直觉得教主的身份神秘,这次回去时,我顺道查了一下,不曾想,还真查到了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时,柳素脸上笑容微微收敛,流露出了一丝凝重。 “我查到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柳素缓缓抬眸,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缓缓道:“可能,从一开始,我们的猜测就全部错了。” “我们,都被教主给误导了……” “……”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冷风从京城大街小巷呼啸而过,整座城池都像是陷入寂静。 城池中央,皇城之地。 宫门缓开,一辆马车缓缓从皇宫內而出。 马车出宫后,缓缓返回了翠微居。 “王爷,到家了!” 马车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马车內,昏暗漆黑倒映出一道身影,面无表情,那张略显英俊的脸庞上却是掩饰不住的阴沉。 那沉意,比四周的黑夜更为深沉。 李长安整理了下身上衣衫,下了马车,一瘸一拐地进入府內。 “王爷!” 府內,有几道身影等候多时,上前迎接。 李长安面无表情踏入房间,早有侍女准备好软榻,服侍王爷坐下,隨后退出房间。 房间內,站著三道身影。 “王爷,属下已从江南查清岳青並没有死,他在刺杀临王世子失败后便下落不明,一直躲藏在暗中,也没有返回岳家……” “他如今依旧下落不明,但不排除已经落入临王府的可能。” 一道身影沉声开口:“倘若他真的落入临王府,就意味著我们已经暴露,恐怕会对王爷的计划极为不利。” 李长安脸色充满了阴冷,冷笑:“暴露又何妨?已经不重要了。” 其余几人听到王爷的话皆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什么。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问道:“王爷,您今日入宫面圣,情况如何?” 李长安目光犀利,冷笑一声:“本王的那位皇兄,的確已经命不久矣。” 今晚他入宫,见到了他的那位皇兄。不出所料,李辞寧的身体情况很差。 比想像中更差! 虽然他极力忍耐,但还是被李长安发现端倪。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目光兴奋起来:“这么说来,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成了?” “太好了,那再要不了多久,机会就在眼前。” “再等等,就只需要再等等了……” 望著眼前兴奋热烈討论的三人,李长安冷笑打断他们:“等,本王不能再等了!” “夜长梦多!” 其余几人目光一凝:“王爷,您这是要……”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长安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努力平静,却抑制不住他心头的激动:“如今,宫中情况早已在本王掌握之中,我等万事俱备,只差行动了!”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片刻。 “可是王爷,如今陛下尚在,擅自行动万一失败了,我等皆万劫不復……可不能步入三皇子殿下的后尘啊!” 有人沉声提醒。 如今京中局势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只需等到陛下驾崩,届时一切顺理成章,没人再能阻止他们。 可趁著陛下还没死就行动,万一失败,那就必死无疑了。 三皇子李元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鑑。 李长安冷瞥了此人一眼:“李元岂能与本王相提並论?他自己愚蠢,连皇宫內的情况都没摸清掌握,便敢大张旗鼓的带兵入宫,简直愚蠢至极。” “本王筹谋这么多年,便是要做到悄无声息,兵不血刃!” 李长安眼神中闪耀著熊熊火焰:“本王已查清,本王的那位皇姐如今並不在宫中,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在,剩下的,都不足为惧。” 旁边几人面面相覷,又一人试探问道:“那陛下那边如何处理?” 李长安冷笑:“他早已病入膏肓,没有能力掌管再这天下,退位让贤,是他最好的选择。” “毕竟兄弟一场,到时候,本王自当会亲自送他一程!” 隨即,李长安抬头望著眼前这几人:“你们都是跟隨本王身边多年的亲信,此次计划,也只有你们清楚。等到计划成功,你们便是本王的从龙之臣。” “本王必定保证你们荣华富贵,万世永享!” 几人皆浑身一震,意识到什么,齐齐开口:“属下誓死效忠王爷!” “……”(本章完) 第830章 发现秘密 第830章 发现秘密 清晨,天刚蒙蒙亮,笼罩在黑暗中的城池驱散了黑雾,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落。 天地间,依旧灰濛濛,隱约有大雨倾盆的跡象。 天气更冷了! 街道上的行人愈发稀少,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股无名状的阴冷气息中。 街头上,不时能瞧见全副武装的城防士兵身影,以及不时数道身影从街头巷尾匆匆穿过。 密天司。 一袭黑袍的陈常青快步迈入大厅,厅內,早有数道身影等候多时。 等到陈常青出现时,立刻有人上前匯报情报。 陈常青静静听著下属匯报著京中所发生之事,目光微锁。 隨著北方的战乱持续的越来越久,哪怕前线的情报被封锁,但依旧有一些消息传回京中,引起不小轰动。 京中早已人人自危,这也给密天司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作为天子亲卫,密天司的职责是监察百官,维护京中秩序。可如今京城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哪怕密天司再手眼通天,也总归会有心无力。 若是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下去,恐怕等不到北方分出胜负,京中內部就会分崩离析。 这段时间,密天司已经在京中抓获了不少北方许王府的暗探,也揪出不少散布谣言的细作。 可这些都不过杯水车薪,对於京城的局势而言,没有太大作用。更別说京中如今的情况比想像中严重,更不是他一个密天司魁首能改变的。 眼下,一切都只能尽力而为。 下属將京中的情报匯报后,再度匆匆离开。 大厅內恢復冷清,陈常青站在桌旁,看著桌上摆放的京中详细舆图,陷入沉思。 如今京中局势虽很混乱,但一切都还算是在掌握中。只要陛下尚在,有他陈常青坐镇密天司,这京城无论如何都乱不了。 而最让陈常青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在很久之前,他便发现京中有些古怪。 在陈昭一死,他接任密天司后,开始大刀阔斧地对密天司进行整改,他奉陛下之命,剷除三皇子余党,清算京中各方势力。 也正是在如此情况下,陈常青逐渐察觉到京中还有一股神秘势力的存在。 调查之下,却一无所获。 可不知为何,陈常青却隱察觉到那神秘势力仿佛藏在暗中,一双眼睛死死盯著他。 这让陈常青极为不安,也极为警惕。但数次调查之下,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这让陈常青心头更愈发安。 那仿佛是无形之中一双长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暗中密谋著什么,隨时都会出手。 若不能將这股神秘势力揪出来,陈常青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陈常青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迸发出了一丝精光,他盯落院外,喃喃一声:“希望,是我想错了吧?”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了匆匆脚步。 “魁首!” 一位密天司高手快步走入前厅,沉声匯报导:“翠微居有动静了。” 陈常青猛然抬眸:“说。” “昨夜,六王爷李长安入宫去见了陛下一趟,后半夜从宫中离开,返回了翠微居。” “六王爷为何见陛下尚且不知,但今日一早,我们的人发现翠微居有马车离开京城,一路出城,目的不明。” 听到这话,陈常青眼神底闪过一抹不明状:“是他?” “属下不確定马车上的人是不是六王爷,已经派人暗中跟隨,前去探查动向。” “属下以为,那位六王爷恐怕要有动作了。” 大厅內,陈常青阴沉的眼神底迸发出明亮的精光。 “加派人手,盯著他们的动向,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暴露身份。” 陈常青目光深邃:“还有翠微居,继续加派人手盯紧,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我匯报。” “是!” …… 天空阴沉沉,风雨欲来的前兆。 寒风肆虐,京城之外的官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从远处望去,依旧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商客涌入这座王朝最大的城池。同时,也有不少身影离去,一切看上去依旧繁华热闹。 一辆马车隱匿官道人群之中,一路南下,来到京城外的一座小山村。在山村的南边,还坐落著一片连绵的巍峨山脉,山脉连绵,此地风景秀丽,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在山脚下的一端坐落著一处庄园,庄园极其雄伟,连绵大半座山脚,可见此地奢豪程度。 庄园背后的主子是谁並不清楚,不过这座庄园倒是极为出名,此地景色宜人,且冬暖夏凉,每到酷夏或是寒冬之时,皆会有不少人来此度假取暖避暑。 如今初至寒冬,此地附近人烟稀少,还算冷清。 那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出现庄园外,而就在马车驶入庄园后没多久,在庄园外面的树木丛中,几道黑袍身影悄无声息出现。 他们目光盯视著远处的庄园,隨即目光交匯。 “此地有古怪!” “不確定六王爷有没有在,但王爷府的人出现在这里,必有蹊蹺!” “速度派人回去稟报魁首,將此地监视住,不要打草惊蛇。” “……” 正当这几名黑袍身影暗中商议好时,一些古怪的动静突然从四周响起。 一瞬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几人猛然警惕,迅速回头。 草木茂盛的灌木丛中,杀气骤起。 “谁?!” “什么人!” “唰唰唰!” 草丛中,数道剑气削断杂草,衝著几人逼近。 几人眼神骇然,大惊,迅速拔剑应对,挡下剑气,警惕的看著四周。 与此同时,从灌木丛中出现了十几道蒙面黑衣身影,正从四面八方將他们几人包围。 “中计了!” 这个念头从这几名密天司高手脑海中浮现,他们神情骇然,警惕不已。 “你们是什么人?!” 短暂瞬间,一名密天司高手迈步走出,从腰间取出令牌,冷声喝道:“密天司办案,你们是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 然而,无人理会。 往日令京中势力闻风丧胆的密天司,此刻却不起任何作用。 这十几名蒙面黑衣死死盯著他们几人,下一秒,伴隨著一声低喝的『杀』,十几道黑衣蒙面身影骤然发动袭击。 “走!” 几人清楚这些人来者不善,分明就是衝著他们来的,故意设下埋伏。根本没有丝毫恋战想法,拔剑便想衝出突围。 “快撤!” “务必要將消息稟报回去……” “六王爷要谋反!!” “……” “轰隆隆!” 天色阴沉的京城,没多久后迎来了一场大雨。哗啦啦的大雨轰隆而至,电闪雷鸣,给本就阴沉的京中上空笼罩了一层阴影。 这一场大雨持续了很久,整座京城都仿佛成了『雨城』,连绵千里,看不到尽头。 本就人烟稀少的京城,在这一场大雨的冲刷下显得更为冷清。就连原本热闹的官道之上,也少了许多身影。 下午时分,这场大雨终於逐渐转小,从倾盆大雨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细绵的小雨滴落在肌肤上,刺骨般冰冷,冷的让人透心凉。 京城南门外,一列全副武装的马匹从城中疾驰而出,迅速南下。 马匹之上,是一道道身披黑袍的身影,那青黑色的袍衣在雨水的混合下,显得深沉充满冷意,压抑的肃杀之气不断蔓延。 城门外还逗留的行人纷纷让路,目光惊骇地议论纷纷。 “这,这是密天司的人?” “为首的那位,是陈魁首吧?” “这是怎么了?密天司出动了这么多高手要去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恐怕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人小心翼翼嘀咕。 …… 冷风细雨不断飘散在空中,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雾霾,遮掩了前方视线。 一列马匹疾驰而过,终於抵达目的地。 山脚之下,草木丛生。 大雨浸泡过后的地面上满是泥泞,踩下一脚便是泥水混合,环境极为恶劣。 马匹停在草木小道外,十几道密天司高手的身影迅速翻身下马,快步涌入灌木丛中。 马匹前列,陈常青从马上下来,迈步紧隨灌木丛,早已有数道身影等候多时。 陈常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目光落在四周。一片狼藉,草木凋零,显然此地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从人数上看,不在少数。 前方的草地之上躺著几道尸体,外伤严重,死不瞑目。 他们早已没了生命体徵,大雨之下,將他们身上的血跡冲刷乾净。 但从他们身上的衣服,能辨认出他们是密天司的人。 陈常青目光阴冷,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 “魁首。” 一道身影出现在陈常青身旁,语气低沉道:“他们全部都死了,死亡时间应该在今日上午时分,多半是暴露了行踪……” 陈常青冷冷的目光落在尸首身上,目光精锐:“他们都是我密天司最为精锐的高手,怎会轻易暴露行踪?” 面对这个问题,旁边的侍卫沉声道:“恐怕是对方早有准备,提前就设下了埋伏……今日这一切,恐怕是个圈套。” “魁首,我们中计了!” 闻言,陈常青眼神底迸发出精锐的冷意,他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笼罩在浓郁中的庄园。 这一刻,他身上的杀意再也无法掩饰。 冷冷吐声。 “查!” “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凶手!” “是!” 尚未完全停息的细雨,此刻间好似化为囚禁这一方天地的牢笼。密天司內大量高手精锐抽调,对庄园展开包围调查。 无数黑影飞檐走壁,从半空中中掠过,恐怖压抑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陈常青抬眸,看向京城的某个方向位置,目光中是化不开的冰冷。 …… “王爷,果真是好计谋!” 一道身影出现在京中一处茶楼內,满脸堆笑:“这一招声东击西果然管用,密天司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 “那什么陈常青,京中传闻他手段非凡,还不是被王爷您玩弄於手掌之中?” “他果然中计了!” 茶楼內,李长安目光深邃,望著远处京城外的方向,嘴角边流露出一抹冷笑。 “密天司那边现在动向如何?” “回王爷,密天司那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目前他们抽调了不少人赶往庄园那边。” 闻听此言,李长安目光深邃,嘴角边的冷意愈发明显:“既然如此,下一步计划也可以实施了。”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准备妥当。这一次,势必会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正当话音刚落时,所处的茶楼內,突然迸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摇摇晃动! “怎么回事?” 茶楼內,不少人察觉到了动静,纷纷起身查看。 李长安猛然抬眸看向京中远处,不多时,从南边京城外的远处,一道烟火突然直衝云霄。 虽相隔甚远,但在夜幕之下,宛如一道刺眼的光芒穿破黑暗。 瞧见这一幕,李长安眼神底迸发出一丝惊喜兴奋。 “成功了!” “王爷!” 旁边的属下目光激动开口。 “走!” 李长安骤然起身:“该办正事了!” “王爷。” 属下下意识开口:“现在吗?可是王爷,密天司还是有人盯著您的动向,万一陈常青他反应过来……” “要不,我们再等等?” “呵!” 闻言,李长安眼神底闪过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等?” “本王等的就是他。” 旁边的下属听到这话有些懵:“王爷,这,这是何意?” 王爷千辛万苦转移密天司的注意力,不就是想脱身吗?怎么现在还反而故意暴露行踪? 李长安眼神底闪烁著几分刺眼的光芒,他冷笑道:“没有人能预料到本王的手段,他们所有人都小瞧了本王……” 他心中早已有了万全的准备,如今万事俱备,密天司是他最后担心的一环。 今日的这一场声东击西,便是他为密天司特地准备的一招『请君入瓮』! 至於陈常青…… 李长安原神地闪烁著几分疯狂。 “他要是没死,本王还给他准备了一份惊喜。” “就等著他了!” “……” (本章完) 第831章 请君入瓮 第831章 请君入瓮 夜幕微垂,一列列兵马自城南门灌涌而出,在夜色细雨下朝著爆炸震动声源方向而去。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討论著不久之前城外发生的动静,猜测著发生了什么。 不知是有谁提及,猜测是不是许王叛军已经打到京城外来了。此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少百姓惶恐不安,甚至还有不少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城逃亡。城中动静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在官府和城防士兵的极力镇压下,方才逐渐平息。 不过,虽然暂时压住了民间百姓,可消息还是不脛而走,在民间迅速蔓延。纵使官府如何闢谣,却还是顶不住民心惶恐。 尤其是当城门施行宵禁,城门外抽调大量的將士护城,城中全副武装的城防士兵匆匆巡逻,更是引得气氛无比紧张。 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越是未知的恐惧,越让人心头髮麻! 就在城中民间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夜幕降临,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城中。施展轻功出现在屋顶上,借著黑夜掩护,这道黑影纵身飞驰城中屋顶,快速掠过。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区,最终落在一处装饰奢豪的宅院。 黑影避过宅院內外看守的侍卫,悄无声息落入后院。 不远处,院中火光闪耀,隱约可见巡视的侍卫身影,以及三三两两的议论声。 “嘿,咱们王爷果然才智过人,天下无双。” “可不是嘛,我看这次他们完蛋了……” “嘖,也不知道事成之后,王爷会如何奖赏我等。” “那还用想?我等皆是王爷亲卫,对王爷忠心耿耿,这一次少说得升官发財,指不定这次王爷一高兴,给咱们赏赐几个婆娘也说不定……” “嘿嘿,那感情好……” 侍卫的议论声逐渐远去,藏匿於屋顶之上的陈常青目光精锐的盯著他们的背影,思索著刚才这几个侍卫的议论內容,眼眸底冷意瀰漫。 果然如此! 这六王爷,所图不小。 黑夜里,陈常青身上那股杀意难掩。 就在不久之前,他接到城外密天司的急报,他的人在查探城外庄园时突遭爆炸袭击,损失惨重。 突如其来的爆炸猝不及防,密天司损失严重,受伤者颇多。 在收到急报的第一时间,陈常青便意识到这是一桩连环计,是针对他密天司的一场阴谋。 公然袭击密天司,无异於挑战皇权,形同谋反。 是谁干的? 陈常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为何会突然在城外,出现这么一场刻意的阴谋袭击,目的何为? 在不多时后,陈常青心中再度有了答案……调虎离山。 城外的那一场爆炸袭击,不仅是为了吸引他密天司的注意,更是为了转移所有人的视线。同时也让他密天司首尾难顾,无暇再分神。 意识到此,陈常青迅速折返京城。隨后便收到城中监视翠微居的密报。 六王爷今日行踪不定,而翠微居的府上也出现了几位神秘人,目的不明。 得知这消息时,陈常青心中的猜测全部得到了验实……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 黑夜里,在侍卫身影逐渐远去后,陈常青藉助夜色的掩身,朝著院中摸索过去。 天色依旧飘荡著绵绵细雨,漆黑夜色,宅院內一片漆黑,偶尔星光点点。除去偶尔巡逻的侍卫外,府上的看守並不算严。 一处小小的院落引起了陈常青的注意。 宅院府內四周的看守並不严格,但小院外却遍布著十余位侍卫身影。透过微弱的光线,隱约可见院中灯火通明。 此地有古怪。 黑夜里,陈常青隱匿身形,小心翼翼接近。 隔著远远距离,陈常青瞧见小院內那明亮的灯火之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六王爷,李长安! 李长安站在屋檐下,身边还站著一位黑衣男子。相隔甚远,陈常青瞧不清那个黑衣的样貌。但不知为何,隱约感觉到此人身上气息很熟悉。 是谁? 此人,恐怕就是今日密报上所说的神秘人。 陈常青凝神皱眉盯著这一幕,只见李长安与那黑衣男子走进旁边一处灯火通明的房间里。 院中,依旧有侍卫看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人久久没有出来。 陈常青光逐渐变得深邃,此地,有问题。 六王爷的身上,也有大问题。 陈常青目光盯视此处良久,而后身影悄无声息后撤,离开了屋顶。 不多时,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紧接著,一名侍卫步伐匆匆地来到小院门口。 “王爷,密天司的人来了,说找王爷有要事商议!”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小院。 小院的房间,李长安与那名黑衣男子先后走出,二人窃窃私语了一番什么,隨后那名黑衣男子转身从后门离开。 而李长安则从前门离开小院,前去府外。 黑夜里,那名神秘黑衣男子从后门离开小院后,便低头快步朝著府院后门走去。 他走的很快,像是生怕被什么追上似的。 “唰唰唰!” 脚步踩在泥泞的草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直到黑夜里,骤然一抹凌厉的杀意涌现。 神秘的黑衣男子步伐猛然一顿,紧接著身形迅速往旁边闪躲。 “轰!”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黑衣男子目光深邃,猛然抬头。 “谁?!” 不等黑衣男子来得及反应,黑夜里的杀意再度逼近。黑衣男子仓促挥舞衣袖,磅礴的內力汹涌而出,硬生生对上。 “砰!” 黑衣男子身形猛然倒退四五步,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目光猛然盯向黑暗中。 “躲在暗中算什么英雄好汉,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现身?” 话音刚落,前方视线中,一道黑袍蒙面身影悄无声息出现眼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见到这黑袍蒙面,黑衣男子先是盯著看了几眼,隨即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堂堂密天司魁首,竟如同做贼般鬼鬼祟祟,传出去岂不怕丟了天子脸面?” 此话一出,蒙面黑袍瞳孔猛地一缩,似意外对方竟会识破他的身份。 “呵,很意外是吧?” 黑衣男子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陈常青,等你很久了!” “別人都说你聪明,不过,你终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隨著黑衣男子话音刚落,黑暗处的四周骤然亮起火光。紧接著,四面八方从黑暗中涌现十几道侍卫身影,將蒙面黑袍包围其中。 埋伏! 果然中计了! “陈常青,今日此地便是你的死期!” 黑衣男子脸上得意笑容愈发浓郁,今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布局。 密天司已遭遇重创,损失惨重。剩下眼前的陈常青,是王爷最后的威胁。 除掉此人,將再无任何人能挡得住王爷的脚步。 “杀!” 隨著黑衣男子一声令下,黑袍蒙面人瞳孔猛然一缩,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他骤然猛地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试图离开此地。 可在他刚纵身一跃之际,在四周黑暗屋檐之上,齐刷刷出现无数手持弓弩的士兵,手中冰冷的弓弩对准了他。 下一秒,万箭齐发。 冰冷的弩箭齐刷刷射来。 猝不及防之下,密密麻麻的弩弓遍布天地间。 黑袍蒙面人挥舞衣袖,施展內力將弓弩阻隔身外。磅礴的內力汹涌而出,那些冰冷的弩箭竟一时间无法近身。 可如此一来,他也被这弩箭逼退,重新落入地面。 下一秒,那周围十几道侍卫高手在一轮弩箭过后,迅速发动突袭。 黑夜,寒光凌厉。 刚落入地面,便遭遇了十几位高手的袭杀,这十几人明显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精湛,內力浑厚。 他们联手布下天罗地网,纵使黑袍蒙面人武功再深厚也难逃,更何况四周还有那冰冷的弩箭对准,时刻暗箭突袭。 “砰!” 在如此围剿之下,他很快落入下风,露出破绽,被一名侍卫一掌拍在胸口,隨即口吐鲜血。 其他的人一拥而上,点上他的穴位,迅速將他绑了起来。 “陈常青啊陈常青,你也有今天!” 人群分开,黑衣男子缓步上前,脸上露出得意猖狂的笑容,他盯著浑身狼狈,被五大绑的黑袍蒙面人。 “当日你对我下手时,何曾会想到今日沦落到如此地步?” 黑衣男子眼神底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感,他盯著眼前的陈常青,试图想从他脸上看到惊恐害怕神情。 然而,都没有。 眼前的陈常青依旧蒙著面,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神,漠然毫无感情的看著他。 这双眼睛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他心头涌现起一丝不安。 仿佛意识到什么,黑衣男子快步上前,猛然伸手扯下他脸上的黑布。 下一秒,黑衣男子瞳孔猛然一缩。 映入他视线眼帘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虽然与陈常青有几分相似,可完全就不是陈常青。 “上当了!” 这一刻,黑衣男子眼神底猛然涌现起这个念头。 “不好!” “……” 小院內,在李长安离开之后,一道黑影隱匿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潜入院中。 內院里,门口还有两道侍卫的身影看守著。 陈常青目光尖锐,他屏气凝神藏匿於黑暗中,抓准时机,骤然逼近。 门口,两名侍卫突感身后有阵劲风袭来,还没等二人意识到什么,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解决掉两名侍卫,陈常青迅速迈步来到房间门口,推门走入。 先前李长安与那神秘的黑衣男子进入这房间內许久,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小心翼翼踏入房间,確认没有危险后,陈常青迅速关上房门,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极为朴素的房间,四周陈设简单,並无什么不同。陈常青迅速迈步上前,检查起房间里的细节。 作为密天司魁首,陈常青清楚知晓一切的机关线索,他迅速在房间查探,试图找到密室一类的暗道。 但翻找了一圈后,都无果。 房间內一切都正常,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陈常青皱起眉头,他继续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旁的书架上。 他在书架上翻找一圈,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那为何会有人在外面重兵把守? 看守如此森严? 是障眼法,还是说……请君入瓮? 这个念头刚浮现,陈常青心头猛然涌现一丝强烈的不安。 有问题! 这是他脑海中浮现的念头,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幕幕迅速在他脑海中闪过。 从意识到有股神秘势力的存在,到陶雅的死牵扯上六王爷,其中好似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係编织了一张充满阴谋的网。 再到他密天司的人追踪六王爷府上的人遇刺身亡,不久之前庄园那边密天司精锐再度遭到偷袭重创。 最后到今晚,他潜入六王爷府,瞧见六王爷与那神秘黑衣男子的见面……这一切,似乎都有些太过於顺利了? 就好像,是故意为之? 像是一切都准备好了,等著他出现在这里? 坏了! 这一道灵光从陈常青脑海中闪过,他脸色微沉,意识到了不对。 今晚这一切,顺利的就像是早被人预料到了一样。 他转身快步来到房间门口,打开门。 “唰唰唰!” 刚开门的瞬间,一股危险气息袭来。 黑夜里,数道冰冷锐利的箭朝著他射来。陈常青猛然挥袖,挡下了这袭击而来的长箭。 隨即,他猛然抬头看向院中。 黑夜里,院中火光明亮,仿佛要將黑夜照成白天。 原本略显空荡的院子里,不知何时涌现数道侍卫身影,正將院子包围的水泄不通。在院外围墙屋顶之上,还有无数冰冷的弩箭对准门口位置。 天罗地网,杀气盎然。 瞧见这一幕,陈常青心中猛然一沉。 担忧成了事实! 果然,这一切都是圈套,一切都是计谋! 一切,都是衝著他来的。 此刻间,人群中缓缓分开了一条路。 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陈常青的视线。 “陈魁首!” 火光照映的视线里,倒映出李长安那一袭锦衣青袍的阴冷笑意。 “陈魁首大半夜出现在本王的府邸,如此鬼鬼祟祟……” “今晚,是不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 (本章完) 第832章 快去救陛下!! 夜深,大寧皇宫。 养心殿內。 殿內灯火通明,呼啸的冷风在殿外肆虐,摇曳的灯火照映著这一处孤冷之地。 李辞寧正坐在殿前处理政务,天色愈冷,气候越来越凉,纵使他身上裹著厚厚衣,燃烧的炉火將殿內照的极为暖和,依旧阻拦不了寒气的侵袭。 他脸色苍白,整个人没了多少精气神,显然早已病入膏肓。 他的身子骨孱弱,几乎经受不起任何寒风的刺激。哪怕是宫中医术最为精湛的老御医对於陛下的身体情况也感到极为无能为力。 老御医陛下的身子早已伤及了根骨,能活到如今早已是奇蹟。如今之下,还能撑多久没人知道。 这个秘密,没人敢,也没人能传出养心殿! 一旦此消息传出去,必定会引起朝廷动盪,甚至极有可能影响到朝纲的稳固。 如今北方三皇子联合许王叛乱,意图清君侧。如今若是传出陛下出了变故,將会发生多可怕的后果,不言而喻。 更何况是如今的陛下无后,若陛下此时驾崩,对朝廷的打击无异於是毁灭性的。 极有可能让北方的平叛军瞬间军心溃散,土崩瓦解,届时,北方的三皇子长驱直入南下。 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咳咳咳……” 空荡的养心殿內,传来李辞寧一阵剧烈咳嗽声。猛烈的咳嗽,像是要將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咳出来。 等到他手帕从嘴边移开,手帕沾染了不少血跡。 “陛下,注意身体啊!” 一旁的老太监满脸凝重担忧上前,瞧见手帕上的血跡时,脸色骤变,当即转身要去喊御医。 “不用了!” 李辞寧出声喊住了他,他声音虚弱,有气无力,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朕没事,歇息一下便好了,你去给朕倒杯水来。” 老太监忧心忡忡,对陛下的身体担忧不已,但听到陛下的话,还是快步前去给陛下倒了杯热水。 李辞寧端过热水,炙热的烫水入喉,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復了些。 “朕好多了。” 李辞寧深呼吸一口气。 一旁的老太监眼神复杂,轻声哀求:“陛下,您的身体已经很严重,经不起如此折腾了。” “如今王朝大厦將倾,正需要陛下您力挽狂澜,陛下要珍重啊!” “力挽狂澜么?” 李辞寧微微眯眼,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朕,恐怕是没有那个能力了。” 他眼神底满是遗憾。 “朕,辜负了先帝的厚望!” 他还有很多理想,还有很多目標。他想继承父皇的遗愿,成为像父皇那般开疆拓土,让天下百姓富裕,让王朝昌盛,令八方来朝的英武君主。 可他没有那个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那个时间了! 遗憾的神情从他眼神底闪过,李辞寧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等到再睁开时,他目光落在桌上的奏摺,声音虚弱,开口问起:“北方前线战况如何了?” 老太监轻声道:“回陛下,前线如今一切都好。咱们的大军重振旗鼓,如今守住了前线多处城镇,许王叛军一时半会儿无法南下。” “等到咱们天下各处州郡的平叛兵马聚集,届时许王叛军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各处州郡么?” 李辞寧喃喃自语,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那些各州郡的刺史太守,如今有多少还会愿意听朝廷,听他调遣? 那些人原本就对他这个太子的登基有疑,更怀疑父皇的死与他有关,加上威望不足,以及先前他大肆整顿朝堂得罪了不少势力。 若是平时,碍於朝廷威压,他们自然表面上依旧会听从朝廷调遣。 可如今朝廷有难,自顾不暇,那各州郡的刺史和太守掌控著地方兵马,以各种各样的藉口不出兵亦或是推迟出兵。 朝廷想要调动他们极难,更何况即便能调动,届时他们会帮谁也不好说。 指望他们平叛,並不现实。 李辞寧微眯眼,不知道想著什么:“长公主那边,如何了?” 老太监显然对这些都早已明了,他作为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亲信,原本身为太监他並不能干政。但如今隨著陛下身体越来越严重,他也开始帮陛下处理一些政务。 其中,自然就有从前线传回来的各种情报。 “长公主殿下已经抵达前线,並在陛下的安排下顺利进入军中权力阶层。自从长公主去了先前后,前线情报传来,军心稳固了不少……” “有陛下您早前的安排,陛下在军中的心腹秘密覲见了长公主殿下,在长公主雷厉风行的手段下,配合暗中的心腹秘密处决了不少有异心的將领。” 李辞寧静静听著,目光涌现一丝希翼。 “不愧是她,果然不会让朕失望。” 李辞寧很清楚,他的这位皇妹比他更有能力,更果断,她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 冷漠,果决,是一位合格帝王该有的品质! 出现在前线军中的飘渺,完美符合这些。在那样凶险权谋交织,稍不入股就会万劫不復的处境,她能迅速將军权掌握在手,拉拢各派將士,足以见她手段能力出眾。 如果当初父皇力排眾议將皇位传给縹緲,或许情况会跟如今完全不同吧? 李辞寧心中感慨。 但没有如果。 不过还好,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当初父皇的错误,也该由他来纠正! 李辞寧目光逐渐变得愈发坚定。 “縹緲,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深夜,空荡荡的养心殿內,传来李辞寧的喃喃自语。 …… 夜深人静。 京城之內,大部分百姓早已陷入沉睡。 街头巷尾,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城防侍卫巡逻。整座城池內,瀰漫著一股紧张气氛。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跌跌撞撞的黑影。他脚步踉蹌,仓促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似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步伐不稳,隨时都会倒下。 他衣衫破烂,浑身上下沾满血跡,脸色苍白,每迈出一步,身后都跟隨一道血印。 看上去触目惊心! 刺鼻的血腥味在四周瀰漫,可见他伤势之重。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强撑著不倒下,避开城中的城防侍卫巡逻,身形踉蹌地朝著一个方向快步过去。 终於,前方不远处亮起了灯火。 一处大宅院逐渐映入眼帘,门外,有看守在门口的侍卫。四周黑暗中,还有不少暗卫。 瞧见这一幕,这道黑影强撑著加快了步伐。 而这时,门外侍卫也注意到了这道步伐踉蹌地身影。 “谁?” 一声低喝警惕声响起。 紧接著,便有两名侍卫快步靠近黑影。 “我,我要见世,世子殿下……” 黑衣声音沙哑,艰难地从喉咙里说出了这句话。 两名侍卫警惕地看著这道浑身是血的身影,狼狈惨状,仿佛隨时都要死去的模样。 要见他们世子殿下? 此人是谁? 有什么目的? 很快,其中一名侍卫像是瞧出了什么,觉得眼前此人有些眼熟。他再定神一瞧,仔细一盯。 下一秒,他脸色大变,失声道:“陈常青?” “你是密天司的魁首?!” 一瞬间,两名侍卫脸色一变。 密天司魁首? 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是何人將他伤成了这样?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覷。 “我,我要见你们殿下……有,有重要的事……” 此刻,陈常青呼吸微弱,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几乎已经强撑到了极点,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强撑著没有倒下,眼神充满了焦急。 “快,去稟报殿下!” 一道侍卫身影转身快步回府,另一名侍卫则是上前搀扶住他,同时命人赶紧去喊大夫。 身为殿下身边的亲卫,他们这些人自然清楚殿下与这位密天司的魁首关係不菲。 因此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第一时间紧张行动起来。 而另一边,府上得知消息的林江年匆匆赶来,第一眼便瞧见浑身是血,几乎被染成了血人的陈常青。 差点没认出来! 林江年伸手摸在了陈常青的脉象上,心头一震。 这伤势……太重了! 五臟六腑全部都遭到重创,身上外伤更是极为严重。 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蹟。 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这是怎么了?!” 林江年目光震惊,他快步上前:“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常青的武功並不弱,否则当初也不会被陈昭看中,年纪轻轻成为密天司魁首。虽是个傀儡,但也足以证明陈常青的优秀。 可如今,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是谁伤了他? 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林江年很快联想到今日白天密天司在城外的行动,当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大事。 再看陈常青此时惨状,明显受到了袭杀。 敢对密天司动手,敢对魁首痛下杀手的人,来头恐怕不小! “殿,殿下……” 原本奄奄一息的陈常青,在瞧见林江年时,眼神底迸发出一丝强烈的精光。 他下意识抓住林江年,沙哑著声音开口:“快,去,去救陛下……” “六,六王爷要谋反……” “有,有人要刺杀陛下……快,快去救,救陛下……” 陈常青顶著最后一口气,艰难沙哑的开口。 他知道,如今唯一能救陛下的,只有林江年。他必须要儘快將这个消息带回来,告知林江年。 等到说完之后,仿佛卸下了心头最大的石头,陈常青再也支撑不住,猛然一沉,昏死过去。 而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林江年耳中。 四周寂静。 无人出声。 显然,陈常青的话让旁边的侍卫也震惊了。 有人要刺杀陛下? 这大晚上的……倘若消息属实,恐怕是要发生大地震啊?! 这…… 一时间,侍卫目光齐刷刷落在林江年身上,等待著殿下的吩咐。 “將他送下去,找大夫来,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他,別让他死。” 林江年平静开口。 他脸上很冷静,並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似是早已预料到什么。 他站起身来,擦拭了下手上血跡,整理了下衣衫,抬眸看向远处皇宫方向,目光深邃。 “备车,入宫!” “……” 深夜。 “陛下,该歇息了。” 养心殿內,老太监已经好几次开口提醒了。 但陛下却依旧不闻不问,继续处理著政务,这让老太监心中焦急不已。 “你先下去吧,朕过一会儿就歇息。” 李辞寧开口,將老太监宣退。 老太监担忧不已,却也只能遵命,离开殿內。 平时,他都是在殿外恭候著。 等到老太监离开后,殿內彻底陷入寂静,只有不时传来翻阅奏摺的声音。 等到桌上的奏摺全部批阅结束,桌上的烛火也已经快熄灭,四周光线变得有些昏暗。 李辞寧终於有了倦意,他打了个哈欠,虚弱的脸色更为惨白。 他的身体,果然是越来越差了。 李辞寧嘆了口气,將桌上的灯油添火,灯火重新明亮。 他抬眸看向窗外,冷风依旧呼啸不止。摇曳的树影子,点缀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李辞寧怔怔看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时,脸上多了一抹恍惚。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开始变得有些伤春悲秋起来? 李辞寧幽幽嘆了口气,回过神来。 “陈总管?” 他轻唤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殿外大门缓缓打开,老太监微微佝僂的身影出现,从门外走进来,来到殿前。 声音低沉:“陛下,要歇息了吗?” 听到这声音,李辞寧缓缓抬眸,目光落在眼前的老太监身上,似想到什么,怔了洗一下,隨即轻笑一声:“陈总管,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老太监沉声道:“老奴已经记不清楚了,在陛下还年幼时,老奴就已经跟在陛下身边。” “是啊!” 李辞寧感慨了一声:“从朕记事开始,你就一直跟在朕的身边,不仅对朕忠心耿耿,也对朕了如指掌。” “你是朕身边最亲近,也是最信任的人。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朕。” 李辞寧望著他,停顿了一下,突然开口:“可朕,何尝又不是对你了如指掌呢?” “你说对吧?” 平静的语气。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 原本窗外摇曳的树木,也在瞬间停息。 风平浪静。 天地间好似陷入了死寂。 养心殿內,寂静无声。 老太监的目光缓缓落在眼前的李辞寧身上,他目光平静,面色苍白,却像是带著几分精锐的光芒。 “你,终於现身了?!” 李辞寧缓缓开口。 “……”(本章完) 第833章 已故的故人 第833章 已故的故人 身形佝僂的老太监站在殿前,面容苍老,低垂著脑袋,一言不发。 整个大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风平浪静,那树木晃动的沙沙声早已消失,天地间,好似只剩下大殿之內的这一幕景象。 李辞寧坐在龙椅上,平静地望著眼前的老太监。 良久,老太监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苍老面容下,一双与年龄极为不符的充满精光的双眸。 他静静望著眼前的这位天子,深邃的眸光像是带著几分强烈光芒。 “陛下,果然聪明。” 依旧是低沉沙哑的声音。 他脸上没有被戳穿的任何慌乱和不安,反而极为坦然:“那陛下应当已经知晓,老奴今日准备来做什么?” “来杀朕?” 李辞寧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你们在暗中筹划了如此之久,为的不就是这个?” 老太监目光深邃:“陛下早就知道?” 李辞寧猛地咳嗽了一声,脸色更为苍白了些:“朕已时日无多,没想到,你们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再等?” “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刺杀了朕?” 老太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双充满精光的眼睛盯落在李辞寧身上。很平静,没有任何杀气! 可这位老太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形压迫气息,却足以让人心神胆颤。 李辞寧似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他的目光从眼前老太监的身上,转移到大殿门外。 隨后,才问起:“陈总管呢,你把他如何了?” “大概死了吧。” 老太监淡淡道。 李辞寧眼神底涌现一抹恍惚,似有些沉重。陈总管跟在他身边多年,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对他而言,陈总管的死无疑是个沉重打击。 李辞寧目光逐渐泛冷,转而盯著他:“所以,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想要取代朕?还是想顛覆我大寧王朝江山?!” “陛下心中既然已有答案,何须再问?” 老太监依旧佝僂著身形,站在大殿前,却给人一股愈发强劲的压迫气息。 他平静的语气,冰冷的目光,好似已经给眼前这位帝王判了死刑。 李辞寧静静看著他,笑了笑,似是苦笑,又似是讽刺般的笑意。 “你们绞尽脑汁藏再朕的身边,暗中图谋如此之久,布下了如此大局,看来果真是衝著我大寧江山来的?” “你们筹划了这么久,如此能忍耐,藏得如此之深,当真是好手段啊!” 李辞寧语气中充满了感慨,此刻,面临著生死危机,他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紧张害怕。 “看来,今晚朕是必死无疑了?” 老太监没有回答,但眼底的坦然已然回答李辞寧的问题。 此刻,夜深人静。殿外的禁军早被他抽调咯开,如今大殿內外空无一人。 偌大的养心殿內,只有眼前二人。而今晚,也註定是这位大寧王朝新皇的死期。 意料之中的答案,李辞寧自嘲般的笑了笑:“既然今晚是朕的死期,那临死之前,可否能让朕瞧瞧你的真面目?” “你,到底是谁?” 『老太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有些事情,陛下无须知道的太清楚。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可朕不这么认为。” 李辞寧盯著他的眼睛:“虽然你改变了容貌,声音,乃至於气质都变了……但你的眼神变不了,朕很熟悉。” “朕联想起了一位故人……” 李辞寧灼灼的望著他,语气微沉:“一位早已故去多时的故人!” “……” 大殿之內,隨著李辞寧的话音落下,再度陷入死寂。 『老太监』就这样平静的与李辞寧对视著,一老一少,就这样僵持著。 终於,『老太监』开口打破死寂。 “陛下,比老奴预料的还要更聪明!” 依旧是低沉沙哑的语气,只不过,这一次的声线变了。 而李辞寧,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异样,他眼神猛然一凝。 熟悉的声音! 隨后,『老太监』缓缓伸手落在脸上,不多时,从脸上撕下一张易容的人皮。 隨著人皮面容被撕扯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许久未见,这张老熟悉的面容似乎更为苍老了些,满脸的皱纹沧桑,看上去垂暮老矣。 可他那双熟悉泛著精光的眼神,以及身上那股熟悉的佝僂模样,都无一不表明著眼前此人的身份。 “陈昭!” 一抹精锐从李辞寧眼神底闪过,掩饰不住的愕然浮现。 他盯著眼前的老太监,缓缓从嘴里念出了这个名字。 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名字! 熟悉的是,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很多年。从小到大,身为太子的李辞寧,常常被这个熟悉的名字压在头上。 甚至曾一度出现阴影! 而陌生的是,自父皇驾崩后,这个名字也早已消失许久。 而如今,再度出现,瞬间勾起了李辞寧的许多记忆! “你,果然没死!” 此刻,出现在李辞寧眼前这道佝僂的身影,不是陈昭又还是谁?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气质,以及那熟悉的眼神……都证明著是他。 陈昭! 昔日父皇身边最为亲信的太监! 同时,也是谋害父皇的凶手! 他果然没死! “陛下,看来没有想像中那么惊讶?” 此刻,重新恢復原本模样的陈昭,静静看著眼前这位王朝年轻的帝王。 那佝僂却又从容的气质,无一不表明著此人的身份……当初权势滔天的王朝大宦官! 李辞寧隱匿眼神底的惊愕,平静问起,“一年前的那晚……你明明不是已经死了?” “为何还活著?!” 一年前,他亲眼看见陈昭被禁军围杀,最后身死,尸首被他下旨悬掛京城南门口曝晒。 可为何,如今他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陈昭目光浑浊:“一年前死的,不过是老奴的一个替死鬼罢了。” 此话一出,李辞寧心中瞭然。 果然如此…… 一年前,死的根本就不是他。 难怪,一年前的陈昭身死时会如此从容……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他。 “所以,这一年来你换了个身份,隱姓埋名地藏在宫中,藏在朕的身边?” 对於李辞寧的质问,陈昭平静点头:“没错。” 此刻,李辞寧心中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他眼神深邃:“江南刺杀临王世子和许王郡主一案,是你在背后暗中策划?” “还有,朕的三弟,也是你从皇陵中救走的?!” 陈昭目光深邃,平静道:“没错,都是老奴做的。” 当陈昭出现在眼前,先前困扰李辞寧的许多疑问顿时迎刃而解。 难怪江南刺杀临王世子一案,林江年会亲自入宫来质问他。 策划江南刺杀一案,的確跟他脱不开干係! 陈昭隱姓埋名藏匿深宫,借尸还魂,他藉助宫中势力,暗中策划了这一切。 林江年顺著线索调查,必定会查到与宫中势力有关。那么,唯一能怀疑的只有他。 毕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而陈昭却能瞒天过海,躲在暗中避过所有怀疑。 毕竟,他已经死了! 一年前所有人亲眼所见。 而最让李辞寧心惊的是,这一切的策划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而他竟毫无察觉? 李辞寧心中生起了一股冷汗,这宫中究竟还有多少陈昭的势力! 父皇尚在时,陈昭权势滔天。他依仗父皇的宠信,把持朝政。当初朝堂上下几乎大半都是陈昭的人,皇宫內也全是他的眼线。 更別说他手上还掌握著密天司这等情报部门,可以说,当初父皇还在时,这天底下没人比他的权势更大,就连赵相都得避他三分! 即便是父皇驾崩后,陈昭『假死』脱身,这一年来,李辞寧极力清除陈昭在朝堂中的影响,试图將陈昭这些年的势力逐渐连根拔起。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清楚陈昭到底埋下了多少暗子,又还掌握著多少势力。但可以预料到的是,他如今在宫中的影响力依旧不逊色於他这位皇帝。 甚至,藏在暗中的陈昭,比明面上的陈昭更为恐怖。 若非是今晚他现身,想要查出他的踪跡几乎不可能。 想到这,李辞寧眼神底流露出一丝忌惮:“朕,果然还是小瞧你了。” “昔日父皇对你的宠信,让你掌控著整个朝堂。若非你乃太监之身,恐怕如今,我大寧王朝江山都要易主了吧?” 陈昭平静地望著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陛下误会了,老奴从未想过染指大寧王朝江山。” “这大寧王朝江山,永远姓李!” “这就是你潜入皇陵,救走朕三弟的缘故?” 李辞寧盯著他。 之前李元从皇陵中不翼而飞,李辞寧下令彻查,但几乎將整个皇陵都找遍,也没能找到李元的下落。 等再得知他的消息,便是听闻许王许洪簇拥三皇子,起兵南下清君侧。 那时候李辞寧便反应过来,皇陵中有內线。 如今来看,这天底下能悄无声息潜入皇陵,將李元救走的人。除了这位昔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老太监外,恐怕再找不出几人。 面对李辞寧的质问,陈昭並未否认。 “你为何要这么做?” 李辞寧沉声质问:“你当初为何要谋害父皇?” “父皇待你不薄,给了你想要的一切……你为何要这么做?!” 此事,是李辞寧一直最为不理解的事情! 当初的陈昭,可谓是已经得到他身为宦官能得到的一切荣誉。权力,財富……一切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 他为何还要谋反,去谋害父皇? 李辞寧一直想不明白,陈昭明明已经如此权势滔天,就连当初他这个太子面对这位老宦官也得避其锋芒。 而陈昭如此冒险谋害父皇,祸乱朝纲,若再进一步,那便只能是想染指大寧王朝江山的皇位。 可,他一个太监图谋皇位又是为何? 这显然不现实! 还是说…… 陈昭不是太监? 只是,这个念头刚浮现,便又被李辞寧否决。 当初父皇能如此信任陈昭,必定是知晓他的底细。若陈昭不是太监,父皇断然不可能如此信任他。 那么,原因究竟是什么? 陈昭似有些恍惚,半响后,他沉声道:“先帝的確待老奴不薄,但有些事情,老奴不得不去做。” “这是老奴的使命,与其他无关!” 李辞寧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是许洪的人?” “许洪將你安排插入宫中,筹划十几年,便是为了这一天?” 这是李辞寧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他是许洪的人,许洪將他安排入宫,是准备有朝一日谋反,让他成为关键的一枚棋子? 除此之外,李辞寧想不到任何陈昭会如此大动干戈谋反的缘故。 陈昭语气微沉:“老奴是谁的人並不重要,一年前先皇驾崩,老奴藏身宫中潜伏至今,所等待的,便是今晚的时机。” 李辞寧盯著他:“这一年来,你有无数次机会对朕出手,为何一直不下手。” “时机未到。” “所以,今晚是时机到了?” 陈昭不置可否。 “一年前你谋害父皇,也想一併將朕除掉,想必,是想扶持一位傀儡皇帝上位吧?” 沉默片刻,李辞寧突然开口。 陈昭沉声道:“若是当初陛下愿意听话,老奴不至於走到这一步。” “果然!” 李辞寧脸上浮现一抹恍然:“所以一年前,你选中了三弟。这一次,你选择了朕的那位六弟?” 陈昭没有再开口。 他迈步朝著李辞寧逼近。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是时候送这位新皇上路了! 李辞寧注视著陈昭的动作,突然开口:“你难道不好奇,朕为何今晚能提前知晓你会来?” 听到这话,陈昭目光微凝。他想起先前刚出现时,李辞寧並没有想像中震惊的神情。 这,的確有些古怪! “原本朕也没有料到,不过,就在不久之前,有人通知了朕。” 李辞寧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有人提醒了朕,说朕的身边可能会有危险。” “可能,会有人想要朕的命!” 闻言,陈昭神情不变,他並不关心到底是谁向李辞寧通风报信。 结果对於他而言都一样! 今晚的李辞寧必死,谁也拦不住。 “陛下今晚在此等老奴,是自信能从老奴手底下活下来?” 陈昭语气依旧低沉沙哑,开口的同时,他继续迈步朝著李辞寧走近。 一步,两步…… 佝僂的身影看著极为弱小,可每走一步都充满了压迫。 李辞寧依旧坐在原地,脸色苍白,但他脸上却瞧不出任何的害怕神情。像是那种早已看透生死,坦然面对死亡的状態。 而隨著陈昭每一步迈出,他身上气势也越来越足。 到最后,那藏匿许久的杀意,缓缓涌现蔓延。 “一年前,老奴亲自了结了先帝,如今,就由老奴再送陛下一同去与先帝重聚吧!” “……” (本章完) 第834章 陈昭与教主 第834章 陈昭与教主 深夜。 寂静的养心殿內。 隨著陈昭步步逼近,大殿窗外,原本停歇良久的狂风再度呼啸。 “沙沙沙!” 树木被狂风吹地不断摇晃,树叶间发出阵阵摇晃的声响,倒映出的树木影子衬托进大殿地面上。 殿內,四周火光疯狂摇曳! 明明殿內没有任何一丁点的风,但油灯的光线却像是有了生命力般,隨著陈昭的每一步逼近而变得晃动。 光线忽明忽暗,照映在大殿內二人的身上,此刻间,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一身灰袍,身形佝僂的陈昭身上,掩饰不住的杀气瀰漫。 这位本该早已身死,却又突然『死而復生』的老太监,终於露出了他最为锋利的獠牙。 杀气盎然! 潜伏一年,等待的便是如今的机会! 他要杀掉眼前的这位刚登基不到一年的新皇! 一年前的计划失败,也该在今日画上圆满的句號。 李辞寧依旧坐在龙椅上,目光平静地与陈昭对视,脸上始终没有任何紧张害怕神情。 这位年轻的帝王,所展现出来的沉著冷静,以及面对危险死亡威胁时的坦然,都让他此刻间身上的那股气息丝毫不逊色於陈昭。 哪怕他手无缚鸡之力,不会任何的武功。 可在气场之下,竟丝毫不弱。 他静静坐在龙椅上,就这样看著陈昭一步步逼近。 没有怯退,也没有逃命! 从容不迫。 在逼近殿前之际,陈昭突然停下脚步。 深邃的目光落在李辞寧身上,盯视片刻。而后缓缓抬头,落在他身后之处。 大殿摇曳的灯火照映下,陈昭沧桑的那张老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出来吧。” 不冷不淡的语气响起。 低沉,带著几分深深的威沉。 李辞寧身后是一整面雕刻著精致绣纹的屏风,再往屏风之后,是一片黑暗。 殿內油灯的光线好似照射不进去,在陈昭话音落下后没多久,一道白衣自黑暗中走出。 “是你?” 陈昭目光落在这白衣身上,很快认出对方的身份,浑浊的目光猛地一眯。 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女,一袭纯白劲装將她那股清冷气质衬托的更为强烈。手持一柄精致长剑,自李辞寧身后的屏风黑暗中缓缓走出,目光直视著陈昭。 少女容月貌,五官精致,妥妥美人胚子。但那双明亮的美眸底却好似蕴含著什么深深的冷意,毫无任何感情地盯著他。 从她出现开始,整座殿內好似气温降低了些许。那被陈昭气势所笼罩的大殿內,好似涌入一股清泉。 原本的压抑气息,此刻隨之消散。 陈昭望著出现在眼前的这道熟悉的少女身影,眼神底闪过一丝恍惚。 “果然是你!” 陈昭喃喃自语一声,似对於眼前少女的出现,並不意外。 “陈昭,你果然没死。” 少女清冷的声音响起。 在又一次见到『活著』的陈昭时,她眼神底明显闪过几分惊愕。 陈昭,明明已经死了! 甚至已经死过了两次。 而那两次,她也都在场。明明亲眼已经目睹了他的死,甚至还是她亲自动的手。 可如今,他再度出现眼前。从对方身上那熟悉的气息来看,此人的確是陈昭。 他没死! 可之前那两次的死,又该如何解释? 替身? 都是替身不成?! 少女隱匿眼神底的惊愕,继而涌现一抹深深的忌惮。 如此金蝉脱壳的本领,足以让任何人忌惮。 更甚至,她从眼前的陈昭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压迫……一年后的今天,他似乎更强了! 这让她不得不愈发谨慎。 “看来,老奴还是小瞧了你家那位世子殿下。” 陈昭目光深邃,当瞧见眼前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时,他已然明白了一切。 “没想到,他竟真能查到老奴身上?” 陈昭开口问道:“他今晚派你来此,是想救陛下吧?” 纸鳶並未回答,只是握紧手中的剑,清冷的神情无比警惕的盯著视线中这道熟悉身影。 “不过,仅凭你就想阻拦老奴,恐怕不够。” 陈昭语气平静,目光深邃,望著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少女:“一年前,你不是老奴的对手。一年后,你更拦不住老奴!” 这位昔日权倾朝野的老宦官身上,强劲而又自信的气势展露无遗。 今晚,谁也拦不住他。 纸鳶一言不发,那清冷的眸光中满是凝重警惕,她缓缓拔剑。 长剑入鞘,寒光肆虐。 纸鳶的身形挡在殿前,拦在陈昭身前。 “纸鳶姑娘,你要小心。” 身后传来李辞寧担忧的声音,又伴隨著一阵猛烈咳嗽声,殿內瀰漫的寒意,对他身子造成不小的影响。 纸鳶充耳不闻,清冷的目光依旧盯著陈昭。 她手持寒光凌厉的长剑,剑锋上泛著寒意,她身上气质更是隨之节节攀升。 青丝飞舞,那张精致轮廓的脸庞下,是一张倾城而又冷漠的神情。 “我爹当年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纸鳶冷声质问,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爹?” 听到少女清冷的语气,陈昭那浑浊的眼眸微垂,像是在思索什么。 良久后,一个久远陌生熟悉的名字浮现。 “姜程?” 陈昭望著眼前的少女,神情感慨:“老奴差点忘了,你爹是姜程,昔日的潯阳太守。” “你,是他的女儿啊!” 纸鳶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 当年纸鳶的爹身为雁州潯阳郡太守,却遭人污衊叛国通敌,被判满门抄斩。尚在襁褓之中的纸鳶被她娘拼死救出,幸运被临王妃救下,隨后將纸鳶收养留在楚江城姜家长大。 纸鳶,是潯阳姜家唯一的活口。 直至一年多前,纸鳶离开临王府,孤身前往雁州潯阳郡为父报仇。 最终,她揪出当年陷害父亲的凶手,正是潯阳郡新任太守。 隨后,王家为了掩盖真相,试图將纸鳶和临王世子一同灭口,但在临王世子和雁州刺史的联合之下,最终王家自食恶果,满门下狱。 紧接著,王家眾人反而在狱中被人灭口,无一生还。而之后,逃过一劫的王家二叔,以及王勤都死在了纸鳶手上。 某种意义上,纸鳶已经为父母报了仇。 但,事情却並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 王家的確是当年参与陷害了姜家的凶手之一,可並不是幕后主使。 並且王家刚下狱,转头就被残忍满门屠杀……显然是背后的人在灭口,隱瞒著什么真相。 可王家被灭门,也意味著线索断了。再想继续查下去,几乎不太可能。 可巧合的是,当初灭王家上下几百口是天神教所为。 更巧合的是,柳素参与了其中。 她在雁州遇上当时的天神教大长老,奉教主之命,灭王家满门。 作为天神教圣女,柳素显然知晓背后的一些隱情。 此事,亦是后面她透露给纸鳶的线索。 天神教为何要灭王家满门? 这背后有更深的缘故,亦或者说……天神教的背后,还有更深的势力存在。 这一年多来,纸鳶始终没有想明白。 直到今晚,直到亲眼瞧见眼前这位『死而復生』的陈昭,她心中的猜测也在终於得到了验证。 “当年,是不是你陷害冤枉我爹通敌卖国?” 纸鳶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加重了几分语气,像是篤定了什么。 “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 陈昭眼神重新恢復浑浊,犹如老態龙钟。 没有否认,便是默认。 真相,呼之欲出! 剎那间,殿內寒光凌厉闪过。 陈昭站在原地,那道凌厉的寒光在逼近他身前时,荡然无存。 好似有一道无形的气墙阻隔在他身前,任何东西都难以靠近。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那股压迫的气势却扑面而来。 瞧见这一幕,纸鳶眼眸猛地一凝,心头更为警惕。 “你,不是我的对手!” 陈昭那浑浊的眼神底闪过一抹光线:“今晚,没人能挡得住我。” 话音刚落,狂风骤起。 大殿內,油灯疯狂摇曳闪烁。 下一秒,灯火熄灭! 在火光灭落的瞬间,大殿內陷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也是在这一瞬间,一股恐怖的气息迅速蔓延。 与此同时,视线中陈昭的气息骤然消失,一股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传来。 黑暗中,纸鳶不退反进。面对那股恐怖气息的包围,她提剑迈出一步,手中的剑在黑暗中迸发刺眼寒光,猛然一剑朝著黑暗中刺出。 “砰!” “哗啦啦!” 內力的碰撞声在大殿內响起,殿內的陈设被强劲的狂风卷飞。同时,承受不住那突如其来恐怖的威压,而瞬间化为齏粉。 恐怖的气势轰隆隆响起,在寂静的深夜,在这座空荡的大殿內迴响。 黑暗中,纸鳶被这股恐怖气息的冲盪后退数步,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精致的脸庞上浮现一抹苍白,眼神惊骇而警惕。顺手挽起一道剑,剑锋之上火光瀰漫,將大殿四周灯火重新点燃。 火光照映下,陈昭出现在殿前,眼神毫无情绪地注视著他。 此刻的陈昭,不復先前佝僂身形的苍老模样。他站直了脊椎,露出藏匿已久的魁梧身姿。 身上瀰漫的强劲气息,比一年前更为强势! 这一年他躲在暗中,实力又更为精进了一步。 “一品宗师境!” 纸鳶目光死死盯著陈昭。 短暂交手,她便察觉到陈昭那深不可测的气势,不是她一人能阻拦的了。 他,果然已经迈入了那一步! 此刻,纸鳶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除此之外,还有更为深深的冷意。 “你进步很快。” 陈昭的声音响起:“再给你几年,你必定能超过我。” “但可惜,没有机会了!” 陈昭说著,冰冷的目光落在龙椅上,脸色苍白虚弱的李辞寧身上。 他的目標,从始至终都是李辞寧。 今晚,要杀的也是他。 话音刚落,陈昭再度从原地消失。速度很快,几乎看不到残影。一瞬间功夫掠过纸鳶身旁,等到再眨眼时,已然出现在李辞寧跟前。 这便是一品宗师高手的恐怖之处,神出鬼没,武功內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地步。 即便是纸鳶都猝不及防,来不及阻拦。 但就当陈昭拂袖出手时,下一秒,另一股气息骤然逼近。 “啪!” 似有什么轻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紧接著,伴隨著一声爆炸在陈昭身前响起。 陈昭目光一凝,在爆炸声响起之前猛地一拂袖,后退一步,躲开了爆炸的威胁。 “谁说没有机会了?” 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另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昭站定脚步,抬头。 他的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袭红衣。红衣长裙,在昏暗的灯火照映下若隱若现,英姿颯爽的气质,给此刻周围气氛平添了几分意境。 那一袭红衣,永远十分惹眼,也极为明艷,很难不让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风华绝代的气质,绝无仅有的冷艷气质。同样手持一柄长剑,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內,正缓缓降至。 “是你?” 陈昭目光变得深邃,认出了眼前这女人的身份。 柳素! 天神教圣女! 今晚来的,果然都是熟人! “那么,临王世子也来了吧?” 陈昭沉声开口。 “你是在找本世子么?” 身后,一男子的声音响起。 陈昭转身之际,那道熟悉的白袍身影果不其然已经出现。他迈步来到纸鳶身旁,担忧关心地问起:“纸鳶,你没事吧?” 纸鳶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轻摇了摇头,她並无大碍。 確认纸鳶无事后,林江年这才转身,將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十分熟悉的『老朋友』身上。 此刻间,两人目光对视著。 望著眼前这个不断『死而復生』的人,林江年的语气中也充满了感慨。 这样熟悉的样貌,那如出一辙的气质,一时之间让人难以分辨。 “没想到,你竟还真的活著……不得不说,你的命可真大。” “本世子,可是被你骗的好惨吶!” 陈昭目光深邃,盯著眼前的林江年,沉声道:“世子殿下何尝又不是?” “本世子可没有你们这样能藏,也没有你们这般能忍耐的手段。” 林江年轻声嗤笑,打量著眼前的这位老宦官:“本世子如今该称呼你?” “是该叫你陈昭?还是说,该称呼你一声教主?” “半年前死的那个究竟是你?还是说,是你那个隱姓埋名的兄弟?” “……” (本章完) 第835章 孪生子 大殿內。 隨著林江年的出现,殿內的气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確认纸鳶无碍后,林江年方才迈步上前,抬头看著眼前这位熟悉的『故人』! 此刻间,这位昔日大寧王朝最为权倾朝野的老宦官,再度出现眾人视线中。 谁也没有料到,他会藏的如此之深。 他的这一招金蝉脱壳,骗过了所有人! 在场之內,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被蒙在鼓里。 当真是好算计! 面对林江年的质问,原本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澜变化的陈昭,眼神底突然闪过一抹凌厉的精光。 “他,死了?!” 陈昭语气低沉。 剎那间,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 林江年面色如常,体內玄阳心法自动运转,將这股无形的气势化解。 他站在原地,对上陈昭的目光视线,脸上掛著一抹淡淡笑意。 “死了。” 言简意賅的话语,却让陈昭脸色猛然沉下。 隨即,那股凌厉的气势变得更为强劲。大殿之內,狂风骤起,呼啸恐怖的气息瀰漫殿內。 “鏘!” 另一旁意识到不对的柳素,骤然拔剑,目光凝重警惕。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纸鳶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出现在林江年身后。一言不发,但眼神同样谨慎。 面对这股充满恐怖的威压,林江年却似游刃有余。他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背后,亦如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淡然地望著眼前这道看似『宏伟』的身影:“看不出来,你们还挺兄弟情深?” “谁能想得到,昔日权倾朝野的大寧王朝第一大太监,竟与天神教的教主乃是亲兄弟?” “你们,可真把本世子骗得好惨!” 此话一出,原本气息如虹的陈昭好似想到什么,那股强劲的气息消散,他重新恢復平静,回头,目光落在旁边一袭倩影红衣身上。 柳素淡然的站在一旁,微垂眸目光落在手中那柄轻剑之上,剑锋锐利。在察觉到陈昭的视线落过来时,她望著眼前这道与教主气息有著七八分神似的身影,心中有些恍惚。 谁能想到呢? 谁也想不到。 “是你!” 陈昭盯著柳素,声音沙哑。 “是我。” 柳素美眸淡然,面对陈昭的气势压迫,神色没有丝毫畏惧。 如果说,天底下还有谁能发现这个秘密,也只有作为天神教圣女的柳素。 天神教教主身死后,柳素返回天神教总坛,在清扫异党,整顿天神教內部时,无意间得知这个惊天秘密。 所以她急匆匆赶回京城,將这个消息秘密告知林江年。 一开始,柳素也並不能確定此事。她从教主留下的遗物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跡,有了这个猜测。但不能確定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繫,也不明白其中关係。 毕竟,半年前那晚在围杀天神教教主时,几乎已经確定陈昭就是天神教教主。甚至为了確定心中猜想,林江年还甚至派人专门去查验过一番,確认教主的確是个死太监…… 但直到今晚,直到眼下。在陈昭出现时,一切秘密再度迎刃而解。 陈昭,果然不是教主! “陈昭,与天神教教主是亲兄弟?” 整个大殿內,对於这个消息最为震惊的,莫过於李辞寧。 他有些愕然抬头看向陈昭,他自然知晓天神教的存在,天神教虽对朝廷威胁不大。但天神教的那位教主却名声在外。 传闻此人神出鬼没,常年以黑袍青铜面目藏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如此不受管教的危险人物,自然是朝廷提防的对象。天神教也一直都在朝廷的打击范围內。先帝尚在时,曾命密天司剷除此邪教。 可如今,却得知陈昭与那天神教教主是亲兄弟?! 这怎么会不让李辞寧惊愕? 难怪,天神教屡次能躲过朝廷的围剿。 当初的密天司,不就掌控在陈昭手中? 视线中,陈昭神色如常,只是眼神比以往更为阴沉,更为充满了犀利的视线。 他重新看向了林江年,声音愈发低沉沙哑:“你杀了他?” “没错。” 林江年点头。 显然,陈昭並不清楚那位教主的死。 这一年来他潜藏於深宫,失去了密天司的情报,大大削弱了他对外界事务的掌控,更何况是远在临州的天神教教主。 一抹凌厉的杀意闪过,这一瞬间,林江年好似被一头什么凶残的野兽盯上,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体內的內力防御性地疯狂运转,抵抗著这股杀意。林江年呼吸紊乱了一剎,继而恢復平静。他看向陈昭,平静道:“你们兄弟二人,可真难杀!” “他是,你也是!” 谁也不会想到,陈昭与教主是亲兄弟。 甚至,还是孪生子! 而这也是这一年多来,一直误导过林江年许久的秘密。 谁也想不到两人之间会有这么一层关係! 一年前三皇子兵变那晚,有一神秘黑衣人闯入皇宫,与长公主交手过。 事后,长公主受了很重的伤。 而那神秘黑衣人下落不明。 当时,林江年便怀疑过那神秘黑衣人会不会是陈昭。 毕竟这天底下高手就那么多,不会有无缘无故冒出来的高手。从种种跡象上来看,那黑衣人极有可能就是藏得最深的陈昭。 直到半年前,教主下令追杀柳素,遭到林江年的设局围杀。 最终,那位教主死在林江年手上。 而在掀开教主的青铜面具后,露出的果然是与陈昭一模一样的脸。 也是在那个时候,林江年確定了陈昭就是教主。 哪怕其中依旧有许多疑点,哪怕那时候林江年心中依旧有疑虑。但面对著与陈昭一模一样的脸,一样深不可测的武功,甚至是……一样的死太监! 很难再让人怀疑起二人不是同一个人! 直到,柳素突然回到京城,带回来的消息解开林江年心中最大的疑虑。 为何他会一直觉得不对劲……倘若陈昭就是教主,那身为宫中最大老宦官的陈昭,平日是怎么脱身离开皇宫,又去掌控天神教的? 从时间上来看,二者对不上。 可倘若陈昭与教主是孪生子,二人有著一模一样的样貌。如此一来,便先前所有的疑点全部都能解开了。 二人有著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气质,甚至是同样极为顶尖的武学天赋。 因此,二人极为相似。 但却並不是一个人。 今晚这一切,便是林江年布下的局!这个局的背后,是要逼暗中的人现身。 果不其然,今晚现身的人是陈昭。 他迫不及待的想杀李辞寧,便也陷入林江年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 而这,也彻底验证了林江年的猜测。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此刻,林江年盯著陈昭。 虽然已经確定陈昭与教主是亲兄弟,可他们二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到底在背后算计著什么阴谋? 一个成为权倾朝野的大宦官,一个却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这很显然说不过去。 然而,陈昭却没有回答林江年这个问题。 只是在得知教主死后,陈昭浑浊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恍惚,似哀伤的情绪。 他站在原地,在那强势的气息散去后,颇显几分落莫。 像是一位垂暮老人! 直到,林江年的话让他重新缓缓抬起头,目光再落在林江年身上时。 一抹前所未有的杀意涌现。 “他,死了!” “你,要为他陪葬!” “你们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 冰冷沙哑的声音响起,伴隨著扑面而来的杀意。 剎那间,在场大殿中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下一秒,陈昭身影猛地从原地消失。 也是在这一瞬间,纸鳶猛地迈出一步,挡在林江年身前。 “不好!” 林江年猛然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不对! 他要杀的不是自己! 话音刚落,殿內狂风席捲。 从原地消失的陈昭身形化作残影,骤然朝著大殿內那边的李辞寧扑了过去。 声东击西! 他真正要杀的人,是李辞寧! 在林江年等人出现之后,陈昭心中便意识到了不妙。 今晚被提前算计了! 他的身份也已经暴露。 虽然他没有將眼下殿中的所有人放在眼里,但以免夜长梦多,他要先杀了李辞寧! 李辞寧一死,大寧天子身死驾崩,朝廷必定陷入大乱。 届时,一切尘埃落定。 等解决了李辞寧,他再来收拾剩下的这三个人! 此刻间,陈昭眼神底气息低沉凶猛,充满前所未有的杀意。 今晚,这里所有人都要死! 而就在李辞寧猝不及防,猛然逼近李辞寧时。原本一旁,始终盯著他动向的柳素也在一瞬间出手。 作为天神教圣女,柳素预料到了陈昭的动向。 果然与教主一样,是阴险狡诈之辈! 柳素身形紧跟著一晃,提剑挡在李辞寧身前,她手中的寒光如月,迸发出强劲寒光,试图挡下陈昭的攻势。 “轰隆隆!” 寒光与气势如虹的陈昭碰撞的一瞬间,剧烈的爆炸轰然响起,將四周的一切冲盪的乾乾净净。 在柳素周身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流屏障,將所有的气势全部阻隔在外。 可在下一秒,这股无形的气流又轰然崩塌。 隨即,强势气息轰然而入。 “咔嚓!” 柳素手中长剑断裂。 下一秒,她身形后退倒飞出去。 “砰!” 后退了五六步,后背与墙壁重重地撞上,方才稳住身形。 强烈的碰撞,柳素脸色剎那苍白,呼吸紊乱,脸上浮现一抹痛楚。 她眼神有些愕然不敢置信,低头看向手中断裂的剑,以及那双原本纤纤玉手微微有些颤慄。 强! 太强了! 眼前的陈昭,武功实力出乎了她的预料。 陈昭,比半年前的教主要更强! 至少一品宗师境! 甚至……更强! 此刻,柳素眼神底涌现深深的忌惮。 这短暂交手,便差点要了她的命! 实力差距太明显了! 到了顶尖高手的实力,每一小段的差距都犹如天堑。 那是绝对实力的差距! 刚交手,她便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刚刚这一撞击,撞的她五臟六腑都在颤抖。 尤其是后背这一下,火辣辣的疼! 可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思绪只停留了一瞬间。前方视线的陈昭,再度动身了! 柳素只短暂拦住片刻他的脚步,陈昭便再度朝著后面的李辞寧发动袭杀! 此刻的李辞寧也意识到陈昭的目標是他,他早已起身,后撤躲到屏风后。 可他不会任何武功,自然是躲不开陈昭的袭杀。 眨眼间,陈昭已至跟前。猛地拂袖,一股强劲的杀气裹挟著强风席捲。原本高大结实的屏风轰然倒塌,成了一片废墟,洒落。 屏风后,李辞寧目光凝神,眼神底满是忌惮。 他不怕死! 可他不能死在陈昭手上。 但此刻的情况由不得他改变,在被陈昭目光盯上时,李辞寧后背发凉,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著陈昭冲了进来,速度极快。 “砰!” “咻!” 在陈昭逼近的瞬间,两股气息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刚才柳素短暂阻拦住陈昭的猛然攻势,给后面的林江年和纸鳶回过神的反应机会。 继而,二人迅速跟进,同时出手。 “哼!” 陈昭冷哼一声,猛然拂袖,磅礴的气息轰然而出。 “砰!” 这股恐怖气息蔓延,让林江年浑身好似僵硬了般,体內玄阳心法疯狂运转,堪堪挡下这一招。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被这股恐怖的气息震退数步。 等到站稳脚步,脸色同样苍白。 体內更是翻江倒海,让他差点没吐出来! 实力差距太大了! 就这一下,差点要了他老命! 哪怕他这一年多来,武功进步突飞猛进,堪称开掛! 可如今的林江年,也才不过刚刚触摸到二品之境的门槛。放眼天底下算得上天纵奇才,顶尖高手了! 可与眼前这位天底下真正的顶尖高手相比,还是差了一个大境界。 这其中的差距,根本不是能靠任何外力填补的。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都是里胡哨。 怪物! 都是怪物! 谁也没想到,杀了一个教主,还有一个陈昭! 这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兄弟,一个比一个夸张恐怖! 当初为了杀教主,林江年布下了天罗地网,甚至从临王府调动了大批兵马高手,硬生生將他围剿致死。 但今晚仅凭他们这三人,想要截杀这位甚至武功比教主更要强劲的陈昭,几乎不可能! 意识到这点,林江年猛然抬头看向旁边的李辞寧,没好气道。 “你的人呢?” “还不动手,今晚咱们就全得死在这里!” “……”(本章完) 第836章 三人默契联手 大殿內。 火光疯狂摇曳,寒风肆虐,吹在李辞寧身上,他原本就单薄的身躯更为虚弱。 他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好似隨时都会倒下。 身体本就到强弩之末的他,此刻面对大殿內那恐怖的气息愈发弱不禁风。 他强撑著身子站稳,冷风刺骨拍打在他身上,混身牙齿几乎都在颤抖著。 那股恐怖的气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李辞寧艰难抬起头,看向大殿之外。 此刻,已是夜深。 寂静的大殿之外,有一道刺耳的寒光闪过。 紧接著,一阵阵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从远到近,越来越响。 黑夜里,夹杂著呼呼作响的衣角声响。 而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压迫气息! “砰!” “砰!” “砰!” 大殿的四面八方,大门轰然倒下。 与此同时,无数身披盔甲的禁军侍卫从四周涌入大殿。 这些侍卫身披黑甲,盔甲在黑夜里泛著光泽,笼罩著一股肃杀之气。手中的兵器更是闪耀著明晃晃的寒光,笼罩在大殿內。 “保护陛下!” “速速!”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一支精锐的禁军侍卫轻车熟路地逼近,保护在李辞寧身前,將李辞寧团团护卫住。 而剩余的禁军侍卫,则十分有纪律组织的上前,將殿前的陈昭包围。 “唰唰唰!” 无数锋芒毕露的兵器对准了陈昭! 埋伏!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埋伏。 “陛下,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一名身披厚重盔甲的將领单膝跪倒在李辞寧身前,低头恭敬开口。 “吴將军,起身吧。” 人群中,有侍卫为李辞寧披上一件御寒龙衣,李辞寧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抬头看向前方的这名將领:“朕无碍,你们办的很好。” “谢陛下!” 吴將军起身,目光坚韧。 今晚他奉陛下之命,设下天罗地网,以防被发现端倪,甚至还故意抽调禁军侍卫离开。 但隨后,吴將军便暗中折返。同时,也早就在大殿之外布下暗探。 以防被发现端倪,他的人甚至都没靠近大殿。也因此一直不清楚殿內情况,直到先前在听到殿內发生了打斗的动静后,这才迅速带领禁军侍卫赶来。 此刻,確认陛下无碍后,吴將军转身,目光落在人群中,被禁军侍卫包围其中,还依旧面不改色的那道身影时,心头微沉。 此人,恐怕是位劲敌! 武功不容小覷! 可当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时,吴將军又瞳孔猛然一缩:“你……” 这,这不是…… 吴將军脸上骤然浮现惊愕,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这人。 “陈昭?!” 作为陛下身边的大將军,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陈昭? 只是,陈昭不是已经死了吗? “陛下,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將军惊愕回头,不可置信。 李辞寧则平静道:“吴將军勿惊,一年前陈昭谋害了先皇,以假死脱身,这一年来一直藏在宫中。正是今晚现身,意图不轨,想谋害朕!” 闻言,吴將军猛然一震。 假死? 潜伏宫中? 原来如此! 一瞬间,吴將军眼神中充满冷意:“陛下,此人当初蒙受先帝天恩,却狼子野心,罪该万死!” “陛下,是否要將他拿下,以证效尤?!” 李辞寧的目光落在陈昭身上。一直性格温和的他,此刻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浓浓冷意。 当年父皇对他何等信任? 甚至超过了他这位亲太子,亲儿子! 可他却最终成为害死父皇的罪魁祸首。 念及於此,李辞寧目光逐渐变得漠然。 “杀无赦!” 话音刚落之际,吴將军猛地抽出腰间佩剑。 “陛下有令,杀无赦!” 隨著吴將军的声音一出手,四周禁军將士猛地齐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震的整座大殿都为之摇晃了下。 天地间,肃杀之气瀰漫。 围绕在陈昭周身最近的一批禁军侍卫,骤然上前,发动了袭杀。 自新帝登基后,重组禁军侍卫。如今李辞寧身边这一批禁军侍卫无一例外都是精锐高手。他们训练有素,出手乾脆利落。 齐刷刷充满寒意的兵器对准陈昭,轰然上前。 人群之中,面对数十位禁军侍卫的包围,他依旧不喜形色,脸上没有任何慌乱。 在禁军侍卫逼近的瞬间,他身体內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威压气势。 隨即,陈昭猛地一跺脚。 “轰隆隆!” 陈昭脚下铺满玉石的地面瞬间碎裂,紧接著,裂缝自他周身向四面八方快速蔓延。 再紧接著,这股恐怖的威压顺著地面裂缝迸发而出。 剎那间,漫天飞舞的玉石砸向四周逼近的禁军侍卫。刚靠近的禁军侍卫,纷纷被这些玉石砸中,惨叫连连。 武功实力稍逊一些的,被这些玉石直接砸倒在地,当场昏死过去。 剩余的那些禁军侍卫没有任何后退,他们手持兵器挡下玉石,继续快速朝著陈昭扑来。 “呼呼呼!” 可刚再靠近,另一股更为恐怖的威压气势再度扑面而来。大殿內的冷风宛如刀割般,明明无形,却能瞬间割破他们的肌肤。 一时间,惨叫声再度响起。 大殿前,吴將军瞧著眼前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 这陈昭,武功竟如此深不可测,恐怖到了这个地步? “杀!” 吴將军猛地一沉,再度下令。 前面刚倒下一批禁军侍卫,下一批便自后补充,再度朝著陈昭扑了上来。 但这一次,陈昭动了! 他猛然抬眸,眼神底满是漠然的冷意。 “保护陛下!” 在对视上陈昭那漠然的眼神时,吴將军心头一颤,仿佛意识到什么,当即喝声开口。 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视线中的陈昭已然消失在原地。身形化作一道残影,迅速逼近。 速度太快了! 快到根本反应不过来。 吴將军完全没料到,这陈昭明明已经被他的禁军侍卫包围的水泄不通,无路可逃了,但他却能硬生生的从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般闯出。 当年先帝身边的太监陈昭,怎会是这样的高手?! 但他已来不及思考,在察觉到陈昭要对陛下不利时,吴將军提起手中的剑便猛地上前,挥舞出剑。 “咔嚓!” “砰!” 一股碾压般的恐怖气息扑面而来,才刚提剑的吴將军便发觉他手中的剑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气势,轰然碎裂。 再紧接著,恐怖的气势瞬间將他包裹席捲。哪怕他运转內力试图想要抵抗挡住这股威压。 但下一秒,他的身子还是被撞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脸色苍白,满是不可置信。 他今日身披盔甲,全副武装,全胜实力之下,竟挡不住对面半步? 在轻描淡写地將吴將军撞倒飞出去后,陈昭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继续掠过直逼被禁军侍卫保护在人群中的陈昭。 他今日的目標,只有李辞寧! 下一秒,几道身影迅速逼近陈昭周身。 视线中,纸鳶和柳素不知何时已经再度拦在陈昭身前,二人並排而立,一红一白,气质清冷而艷丽,宛如风华绝代! 她们手持长剑,浑身气息提升到了极点,警惕地盯著视线中逼近的陈昭。 显然,二人都清楚今晚的陈昭是个劲敌。 比当初的教主更要厉害! 此刻间,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难得有了同样的默契。 而另一边,林江年也从身后逼近陈昭,形成三人包夹陈昭的局面!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长剑出鞘,青光瀰漫,锋利的剑锋气息瞬间蔓延开。 林江年浑身气息节节攀升! 秋水剑! 当初李老前辈所赠送的秋水剑,今日再度派上用场。 面对三人的夹击,陈昭眼神底没有丝毫的畏怯,只有冷漠,对生死一切的冷漠。 他的速度根本没有丝毫停留,直直衝上前。 目標,人群中后的李辞寧。 他想硬杀! “拦住他!”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突然响起,视线中並排而立的纸鳶和柳素同时出手。 二人手中的剑迸发出强劲的光芒,剑锋凌厉瀰漫,剎那间,天地间满是二人挥舞出的剑气。 二人仿佛有了极为精妙的默契,一左一右,提剑而上。连绵不绝的剑气纵横汹涌而出,试图想要拦住逼近的陈昭。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刺耳声音响起,刺的所有人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那漫天纵横的强劲剑气,在陈昭靠近的瞬间,轰然碎裂。 瞬间破灭! 陈昭气势如虹,浑身上下笼罩著杀伐之气,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四周那些试图靠近的禁军侍卫,被这股气势直接震退,不少人甚至当场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人群前的纸鳶和柳素,在剑气破碎的瞬间,提剑迎上。 二人同样皆是当世二品之境的高手,武学经验尤为丰富。尤其是柳素,身为天神教圣女,自幼所学武功不仅精湛,同时在天神教那种地方长大,对武学的实战经验和技术更为精妙。 二人一左一右,明明从未演练过,却极有默契地朝著陈昭逼近。 面对二人的联手,陈昭没有丝毫后退,恐怖的威压裹著强劲的杀意扑面而来。 “轰隆隆!” 刚靠近,爆炸声再度在大殿內轰然响起。 排山倒海般的恐怖气息,將纸鳶和柳素二人震退数步。 二女脸色都微变,显然陈昭的武功实力在她们之上。即便是二人联手,也很难拦下对方的脚步。 但二女刚站稳身形,便再度提剑迎上。没有丝毫犹豫,顶尖高手出招,胜负往往就在瞬息之间。 与此同时,身后的林江年也持剑跟近。 论武功,他的实力远不如陈昭。若正面对抗,没有任何反抗机会,恐怕连陈昭一招都拦不下。 但有纸鳶和柳素强行牵扯住陈昭的精力,林江年便有机会从一旁趁机出手的机会。 偷袭! 林江年没有丝毫留手,体內玄阳心法疯狂运转,浑身內力运动,源源不断磅礴的气息涌入手臂,继而涌入手中的秋水剑。 在內力的催动之下,秋水剑颤颤巍巍著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股青光瀰漫环绕剑锋之上。 磅礴的剑气纵横,瀰漫天地间。 起手式,便是剑之九术! 林江年没有丝毫的留手,起手便是大招! 面对陈昭这样顶尖的敌人,想要杀他机会就只有一次。一旦等对方反应过来,实力的差距將会再没有任何机会! 因此,林江年没有丝毫保留,在浑身內力运转巔峰之下,直接施展出剑之九术失传的最后一式! 剎那间,恐怖的剑气瞬间抽乾林江年体內的內力。紧隨而来的,是恐怖的剑气蔓延,从身后直逼陈昭脑门。 这一剑,比几个月前更为强势! 这一刻,陈昭后背锋芒毕露。 原本正准备震退纸鳶与柳素联手的陈昭,骤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恐怖威胁的气息逼近。 这股气息,竟让他心头產生了一丝威胁! 顾不得再应对眼前的二女,陈昭猛然转身,那恐怖的气息便已然逼近。 他体內的气息也在这一刻轰然而出。 “轰!” 內力的释放,瞬间让陈昭浑身衣角膨胀,头髮四散,披头散髮! 但陈昭目光却无比凝重,他低吼一声,嘴里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咆哮。 继而,双袖猛然拍出一掌,硬生生的准备扛下林江年这一剑。 “轰隆隆!” 剧烈的连环爆炸声响起,恐怖的气息瞬间摧毁四周的一切建筑。 大殿內,圆柱轰然倒下,四周一片废墟。 一年前被摧毁后,才刚重建不久的养心殿,再度被毁! 恐怖的气息还在蔓延,不断摧毁著四周。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纸鳶和柳素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趁著陈昭应对林江年的瞬间,二人发动了突袭。 速度极快,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是她们唯一的机会! 今晚,必须要斩杀此人! 此刻间,三人的配合无比默契,誓杀陈昭。 纸鳶与柳素同时逼近,再度被陈昭周身的气势挡住。 只不过,这一次他为了挡住林江年的剑之九术最后一式恐怖的威力,身体本能的防御。 这也导致身后空防,来不及防守。 纸鳶和柳素毕竟身为二品天玄的顶尖高手,已然足以屹立武学一流高手行列。两人联手之下,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覷。 “噗嗤!” 长剑入肉的声音响起。 纸鳶和柳素浑身气息提升到极点,同时出手刺杀,磅礴的剑气瞬间破开陈昭的防御。 “哼!” 一声闷哼声响起。 ……(本章完) 第837章 三个不行就四个 就在这一声沉闷的冷哼声响起时,伴隨著另一股恐怖的气息在大殿內瞬间爆发。 向著四面八方轰然扩散! “轰隆隆!” 翻江倒海,遮天蔽日。 漫天瀰漫的灰尘飞扬,恐怖的气息一层一层蔓延开,朝著四面八方轰然而去。 首当其衝的,便是拦在最前面的林江年。 剑之九术这最后一式几乎抽乾了他体內的內力,继而在面对这股恐怖气息的反击时,他被瞬间撞飞出去。 这股恐怖的气势铺天盖地,瀰漫在天地间的威压內力让他猝不及防。在空中倒飞了十几米,重重撞入人群中。 也得亏身后还有不少禁军侍卫眼疾手快,第一时间上前托举,以肉身硬生生將林江年护下。 可即便如此,如此恐怖的撞击力度,依旧撞的身后大片禁军侍卫摔倒在地,惨叫,不少人甚至当场身受重伤。 即便身后有如此之多的『肉盾』垫护,林江年依旧脸色变得苍白,体內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气息涌入喉咙。 “噗!” 一口积鬱在胸口的血水吐出。 差一点! 要不是身后有禁军侍卫拦住,恐怕刚才这一下不给他摔的半身不遂,也得当场失去战斗力。 这陈昭的武功,比那位教主更强! 一品宗师境,本就是这天底下极少的顶尖高手。更何况,这一品之境也亦有差距。 而被这股突然爆发出的威势击退的不只是林江年,四周的建筑物被毁於一旦,大殿的屋檐也被这股恐怖的內力掀破一个大洞。 四周那些离的近的禁军侍卫,更是直接被这股碾压的內力生生震碎五臟六腑,当场身死。 哪怕是內力浑厚的侥倖者,也是同样被震飞出去,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殿內浓烟瀰漫,两道倩影同样被这股威压震退。 二人倒飞七八步,堪堪稳住身形。清秀的容貌上多了几分狼狈,此刻呼吸紊乱,明显也受了伤。 不过,两人的目光却愈发凝重。 二人低头看著手中的剑,剑锋之上,有血腥气息。 但,二人的神情却变得愈发警惕! 失败了! 三人极力精湛配合之下,都没能杀掉陈昭! 这是惟一的机会! 一旦失败,將再没有任何可能。 果不其然,浓烟之中,再度传来一声低吼。 “剑之九术?!” 低吼的声线中,明显带著几分惊怒。 显然,陈昭没有预料到林江年留著这样一手大招。 今晚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將林江年放在眼里。一个尚未踏入二品之境的临王世子,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威胁。 可偏偏,这位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威胁的临王世子,却突然差点让他吃了大亏! 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剑道已经失传了几十年。 没想到,如今却在这位临王世子身上重现。 “可惜,你太弱了!” 浓烟中,传来陈昭沉闷的声音。 剑之九术的確是当世顶尖的武学,尤其是最后一式,堪称有毁天灭地之威。 只可惜,林江年如今的实力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否则,刚才那一下绝对有机会! “杀!” 浓烟滚滚,人群中传来吴將军冰冷肃杀的声音。 他最为清楚不过眼下的情况,亲眼目睹了临王世子以及身边那两位武功深不可测的绝色女子联手,依旧没能杀掉陈昭。 他心中惊骇的同时,也意识到了强烈的危险。 纵使武功再高,也终究不过是逞匹夫之勇。在朝廷眼里,在吴將军眼里,任何高手在面对训练有素,尤其是精锐高手的围剿之下,都构不成太大威胁。 但偏偏,一品宗师高手例外! 这样的高手,已然超脱了普通高手的范畴,吴將军这辈子都没有与一品高手对上的机会。 这样的高手,能在万军从中轻而易举取敌將首级的能力。 再不济,也拥有著极限一换一的本事! 一位一品宗师境高手,若是真的拼死想要杀一个人。莫说是他手底下的禁军侍卫,即便是朝廷外派的精锐兵马来了,恐怕也拦不住。 因此,吴將军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下达了动手命令。 趁他病,要他命! 趁著对方这口气还没喘过来,率先下手! 下一秒,四面八方的禁军侍卫再度扑了上去。 他们有组织有纪律杀气盎然地冲入了浓烟之中,刀光剑影闪烁。 可很快,在他们踏入浓烟中,隨著浓烟散去,视线中却没了陈昭的身影。 人呢? 瞧见这一幕,在场所有人心头猛然一沉。 升起了一个不祥的念头。 不好! “啊!” 人群后,响起一阵阵惨叫。 这时,才注意到原本將李辞寧庇护在其中的禁军侍卫,不知何时已经倒下数人。 原本身处浓烟中的陈昭,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其中。 此刻的陈昭浑身狼狈,披头散髮犹如癲魔老者,他浑身衣衫破烂。更为明显的,是他后背的两处剑伤。 剑伤之上,鲜血还在往下流淌。 显然,先前林江年与纸鳶和柳素的围剿起了作用,纸鳶和柳素的偷袭,对陈昭造成了伤害。 可这点伤害,似乎对陈昭没有任何威胁。他身上气势依旧,甚至比刚才还更要强盛。 出手的瞬间,便有三四名精锐禁军死在他手上。 这些武功实力不弱,至少都是四五品境界的精锐,已经算得上是朝廷中顶尖的高手。 可在陈昭手上,却犹如蚂蚁似的,轻而易举捏死。 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眨眼瞬间,挡在李辞寧身前的禁军侍卫便死伤大半。 “保护陛下!” 吴將军惊恐出声,提剑猛然转身,试图想要保护陛下。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 陈昭抱著必杀之心,丝毫没有將其他人放在眼里。 他的眼里,只有李辞寧。 那熊熊的滔天杀意锁定了李辞寧,迅速逼近。 被禁军侍卫护在后面的李辞寧此刻浑身轻颤,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可他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面对陈昭的逼近,他毫无任何惧色,站在原地,目光直视。 直至,另一股恐怖的气息在大殿內蔓延开。 自李辞寧身前,一道无形的屏障气流形成,阻拦癲狂的陈昭靠近。 “轰隆隆!” 內力碰撞,挤压的爆炸声再起。 然而,这股无形的气流依旧没能完全阻拦住陈昭的脚步。 陈昭短暂被这股气流挡下,拦下了对李辞寧的致命一击。可隨著陈昭浑身气息再上一层楼,这道气屏便瞬间碎裂。 就在气流屏障破碎的下一秒,一道灰袍身影悄无声息挡在了陈昭身前。 当陈昭目光落在此人脸上时,眼神瞳孔猛地一缩:“是你?!” “是我。” 灰袍老者双手背后,目光平静地看著陈昭。 他身上明明没有任何气息,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你还没死?” 陈昭眼神底闪过一抹阴冷,似对於眼前的老者出现极为意外。 老者平静道:“本该死了,但还没死成,应该是老天不让我死。” “你想拦我?” 陈昭语气冰冷:“你不是我的对手!” 老者摇头:“我的確不是你的对手,你是我当世百年来武学天赋能排进前五的怪才,从你二十年前入宫开始,我便知晓你不简单!” “你的成就,远比我想像中要厉害!” 陈昭猛地拂袖:“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我不杀你,让开!” 老者没动,他依旧很平静问道:“你为何要杀他?” 陈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杀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老者开口道:“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今日也杀不了他。” “你拦不住我。”陈昭目光变得冰冷。 老者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受伤了!” 陈昭浑身狼狈,身上瀰漫著血腥气息,看上去触目惊心。 但陈昭丝毫不惧,一点外伤对他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仅凭我一人,自然是拦不住你。” 老者开口。 他清楚陈昭的武功底细,百年来的武学奇才,若非是剑走偏锋,恐怕如今实力远不止此。 他不是他的对手,也拦不住他。 “但,我並不是一个人!” 老者目光平静地落在大殿四周。 此刻,大殿內四周的禁军侍卫死伤惨重,但依旧还残留著一支精锐侍卫,已经在吴將军的指挥下继续逼近包围住了陈昭。 而殿外,如此剧烈的动盪,意味著宫中其他的禁军侍卫也会很快赶往此地。 更何况,还有…… 老者抬眸,目光落在大殿內的三人身影上。 纸鳶率先动身,一袭白衣提剑逼近,再紧接著是林江年,他上前靠近。 最后才是柳素,她的目光在殿前的老者身上停留良久,才同样逼近,再度对陈昭形成包围之势。 此刻间,陈昭的脸色终於阴沉下来。 倘若今晚只是围剿,他丝毫不惧。一品宗师高手,他想杀李辞寧轻而易举。 可眼下,在刚才动手之时他浪费了太多时间,也为了硬抗林江年的剑之九术消耗了大量內力。 眼下,隨著老者的出现,以及逐渐支援过来的禁军侍卫,他逐渐陷入了被动。 眼下,被四人包围,他再想要杀李辞寧,已经没有那么容易! 陈昭眼神底终於涌现一丝愤怒。 “挡我者,死!” 他低声咆哮一声,纵身猛地一跃,朝著眼前的老者扑去。 下一秒,旁边的纸鳶和柳素动了。 林江年因內力损耗严重,此刻只能强撑著,根本无心出手。 剧烈的动盪再度重现,在纸鳶和柳素的联手之下,她们二人虽然拦不下陈昭,但却给老者创造了出手机会。 老者迈前一步,挡在了陈昭身前,面对陈昭的袭来丝毫不惧。 “砰!” “哼!” 一声沉闷爆炸,扬起漫天灰尘,恐怖的威压气息再度扩散出去。 林江年运转起体內仅剩不多的內力抵御这股威压,等到气息散去,四周突然变得寂静。 林江年猛然抬头,看向烟雾之中。待到烟雾散去,视线中的纸鳶和柳素出现在原地,二女脸色都极为苍白,显然今晚內力同样损耗严重。 二人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势,只不过,二人的目光同样看向烟雾中。 此刻,已然不见了陈昭的身影。 “人呢?” 四周大殿內,已然不见了陈昭的人影,消失原地消失了一样。 “他跑了!” 老者目光尖锐,看向殿外方向。 “追!” 另一旁,大殿內的吴將军听闻陈昭跑了,当即召集禁军侍卫前去追捕。 此刻,大殿內一片混乱,几乎成了一片废墟。 吴將军命精锐侍卫留下保护陛下,率领剩余的禁军侍卫前去追捕陈昭。剩余的其他人,开始打扫现场。 四周残垣断横,到处都是伤者尸体,空气中瀰漫著硝烟和浓郁的血腥气息。 一场惨状! 最终结果,以惨胜收场。 然而,还是让陈昭跑了! 林江年有些遗憾,已经使出全力,却还是让他跑了! 心有不甘,但眼下却只能作罢。 此刻林江年內力损耗殆尽,根本无力再追捕。他將目光落在旁边的纸鳶和柳素身上,二女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刚才『三英战吕布』,她们二人可是出了大力,此刻也即將到强弩之末。 殿前,纸鳶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收剑,上前来到那位老者身前,微微垂眸,语气恭敬轻声开口:“师傅。” “纸鳶啊!” 老者语气感慨了一声,打量著眼前这位爱徒:“你没事吧?” 纸鳶轻摇头,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江年。 此时,恢復了些许力气的林江年也走上前来,来到老者身前:“前辈,你再晚来一点,我们今天恐怕就得都交代在这里了。” 老者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感慨道:“殿下可让老夫刮目相看,不到两年,竟有了如此实力。假以时日,超过你爹也未尝不行。” “那还得多亏了昔日前辈倾囊相授指点!” 说到这里,林江年才又突然想到什么,上下打量著老者,感慨道:“前辈果然深藏不露!” 当初第一次见到李老前辈时,林江年便猜测他不简单。尤其是后面李老前辈指点他武学,甚至传授他剑之九术这等绝学,更让林江年坚信李老前辈实力深不可测。 但一直这么久,他始终没见李老前辈出手过。 今晚总算是见识到了! 先前李老前辈阻拦陈昭时所展现出来的气势,绝对不简单! 那股气势,丝毫不弱於陈浩。 而面对林江年的追问,李老前辈嘆息了口气:“一代新人换旧人了,日后这天下,已经是你们的了。” 李老前辈说著,目光在场上三人身上扫视而过。 隨即,收起目光,转身走到大殿前被禁军侍卫保护其中的李辞寧身前。 此刻,身子恢復了些许气力的李辞寧从禁军侍卫中走出,来到了李老前辈身前,目光惊喜:“皇叔,您来了?!” …… 而另一边,林江年看向纸鳶那略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关心道:“你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纸鳶似有些不自然,甩开了林江年的手。 “我,没事!” 林江年正觉得有些奇怪,察觉到空气中好似有一股別的什么气息。 这才猛然察觉到什么,扭头,便见不远处那一袭风华绝代的红衣立在原地。 双手抱胸,正冷笑连连地看著他。 目光漫不经心。 打量著他的一举一动。 才刚经歷过一场大战的林江年,多少有些头皮发麻。 坏了! ……(本章完) 第838章 照顾好縹緲 已过夜深,入冬时日,昼短夜长。 往日应已天亮的时辰,如今殿外依旧一片漆黑。黑漆漆的夜空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影吞噬著天地间的一切。 而在夜空笼罩的皇城之下,却逐渐开始灯火通明,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响起,嘈杂而动盪。 黑夜里,无数禁军侍卫全副武装,沐浴杀意,黑漆漆的盔甲渗的人心头髮慌。 此刻,无数人脸色凝重。往日本就冷清的宫殿內,今夜再度多了几分冰冷。 才刚重建好不到半年的养心殿,今夜再度成了一片废墟。 大殿內隨处可见断壁残垣,空气中瀰漫著硝烟的气息。禁军侍卫正有条不紊地打扫著战场,清扫残骸。 四周所留下的痕跡,证明著这里不久之前曾发生过多么激烈的一场战斗。 此刻,尘埃落定。 大殿內,李辞寧脸色苍白,但眼神底却掩饰不住的喜悦。 “皇叔!” 李辞寧从侍卫的庇护中走出,快步来到李老前辈身前。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拜见陛下!”李老前辈拱手。 李辞寧连忙上前搀扶:“皇叔无须多礼,今晚还要多亏了皇叔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望著眼前这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李辞寧心中感慨万千。 当年他最后一次见皇叔时不过几岁,对皇叔的印象早已模糊。可如今在见到皇叔后,心头鉤勒起的血缘亲情,依旧让他心中无比激动。 “陛下受惊了!” 李老前辈嘆气:“陛下身体如何?” “朕无大碍!” 李辞寧摆手,搀扶著李老前辈正还要说些什么时,旁边传来一名太监的声音。 “陛下,此地不是久留之处,还请陛下先移驾圣体吧?” 此刻的养心殿內破破烂烂,到处摇摇晃晃,四周残存的屋顶好似隨时都会掉下来来。 李辞寧见状,点了点头:“那便移驾吧。” 说著,又仿佛想起什么,李辞寧脸色微沉:“陈总管何在?!” “速去找到陈总管!” “陛下放心,我等已在殿外找到陈总管,陈总管身受重伤昏迷过去,如今御医正在抢救,陛下不用太担心。” 听到陈总管没死,李辞寧悬著的心微微放下,隨即目光一凝:“不惜一切代价治好陈总管。” “是!” “皇叔,隨朕借一步说话吧。” 李辞寧扭头看向李老前辈:“此次皇叔回京,朕还没来得及好好跟皇叔敘旧,还请皇叔切莫推辞。” “也好,那就隨陛下所言!” 李老前辈点头。 “对了,妹夫何在?” 这时,李辞寧想到什么,回头,很快看到视线中气氛诡异的一幕。 大殿內,一片混乱。 禁军侍卫正在附近收拾著残骸,而在大殿的另一侧,佇立著三道身影。 一位样貌精致,气质清冷的白衣少女身影,绝寒而独立,年纪不大,但气质却偏成熟,举手投足间尽展那股恬静岁月静好的气质。 而在白衣少女身旁不远处的位置,还有那位红衣女子。她与白衣少女的年龄相近,可二人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红衣女子气质热情,风情万种,颇有绝代风华的冷艷气质。 此刻,她静静站在那儿,双手抱胸,美眸似笑非笑间泛著几分意味深长,正静静地看著二人之间。 而就在白衣少女和红衣女子的中间,还站著一位男子,正满脸无奈,又有点慌得一批的状態。 李辞寧先是看了看那二位女子,再看向被二女夹在中间的林江年,脸上当即浮现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咳,妹夫他,可真是有福啊!” 一旁的李老前辈瞧见这一幕,目光中也带著几分欣慰。 这一幕虽看著剑拔弩张,但也只是对当事人来说。 在外人看来,颇有几分喜剧效果。 “陛下!” 此刻,当林江年瞧见不远处的李辞寧和李老前辈时,顿时犹如瞧见救星。他当即从二女凝视的恐怖气氛下脱身,快步上前。 “陛下你身体如何了?今晚受惊,龙体可还安康?” 望著突然上前如此热情关心自己的林江年,李辞寧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瞥了一眼他身后,也很快明了。 “妹夫无须担心,朕身体並无大碍。” 李辞寧笑著开口道。 只是,这话刚一出口,林江年明显察觉到有两股视线从身后盯了上来。 这位天子,多少有些没眼力劲了。 这个时候喊什么呢? 李辞寧自然也意识到了,眼底浮现一抹笑意,微微低声道:“妹夫可真是好福气啊?” 看在他是天子的份上,林江年忍住想抽他的心。 “不过,日后妹夫可还要好好待縹緲,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李辞寧感慨地叮嘱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一阵。 “陛下!” 旁边的太监连忙上前,脸色剧变。 李辞寧则摆摆手:“朕无碍。” 虽如此说著,但他语气却很虚弱,脸色也变得没有任何血色,也没有丝毫精气神。 林江年看著他如此神情模样,心头微沉。 这位天子,好像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你这次,又救了朕一命。” 李辞寧看向林江年,脸上重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算起来,朕已经欠你两条命了。” 李辞寧似乎还想说著什么,可当瞧见林江年那平静的神情时,他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转而感慨道:“可惜,朕太晚认识妹夫了,若能早些认识,那该多好啊?!” 李辞寧感慨了一声:“朕一直都很相信你,日后,希望妹夫能好好照顾縹緲。” “朕,就把她託付给你了!” 话说到这里时,李辞寧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之下,脸色愈发苍白。 旁边的太监侍卫焦急万分,不再让陛下继续说下去,连忙伺候著陛下离开。 林江年站在原地,静静看著眼前这一幕,他没有开口。 有些事情不用问,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刚才李辞寧重复了两遍让他好好照顾縹緲,话语中的深意,也不只是单纯的照顾。 这位才刚登基不到一年的新皇,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年轻毛头小子,没什么能力手段的帝王。 但林江年却隱约察觉到,这位新皇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林江年眯眼,静静看著李辞寧和李老前辈离开的背影,良久没说话。 而后,他收回目光。 这才发现,大殿之內,不远处的纸鳶和柳素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 二女目光各异,纸鳶倒是平静,她神情淡然,但能隱约瞧出几分担忧。而柳素则一直盯著李辞寧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状。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林江年重新笑著走上前,走到二人中间,好似先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纸鳶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说话。 另一边的柳素回过神来,见林江年正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轻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朝著殿外走去。 那一袭红衣风华绝代,又瀟洒飘逸。 这女人,欠调教欠收拾吶! 当三人从大殿中离开,离开皇城时,远处天边一抹光线撕破昏暗云层,照亮下来。 要天亮了! 但三人的心情各有不同,各怀心思。 今晚,无疑是极为紧张而又刺激的一夜! 发生的事情,也在短时间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陈昭没死! 从柳素回到京城,带来了这个消息之后,林江年便有所防范。隨后,联合李辞寧布下了这个局! 只是最终的结果,还是让陈昭逃过了一劫。 谁也没料到,踏入了宗师之境的陈昭,武功实力竟会如此恐怖。 就连他们四人联手,都没能將他留下。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位宗师高手的威胁太过於恐怖,要是不能趁著今晚陈昭受伤,在他实力大打折扣之前將他找出来。 等到他伤势恢復之后,林江年就有点睡不著觉了。 “找,得找,得儘快將他找出来。” 林江年咬牙道:“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弄死他,绝不能让他活著。” 一旁的纸鳶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美眸流转著杀意。显然,她也清楚陈昭的威胁。 这样的威胁,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剷除。 “你想杀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旁边传来柳素的声音,她眯眼看向前方:“他跟教主是亲兄弟,是一类人,最擅长偽装。” “今晚让他跑了,接下来想找到他会很难。” 这话,无疑让几人心情沉重了几分。 而这时,柳素又瞥了林江年一眼:“与其担心陈昭伤势恢復好后来报復你,眼下你应该更担心另一件事。”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什么?” 柳素意有所指:“那位天子,命不久矣了吧?” 对於这个话题,林江年没有回答。 也已经不需要回答。 毕竟这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柳素刚才亲眼所见,天子病重,没有多少时日了。 “如今大寧王朝內忧外患,多事之秋,正是最为动盪的时候。若这个时候再传来天子驾崩的消息,那可就有意思了?” 似想到什么,柳素眼眸底闪过一抹玩味般的神采。 作为天神教的圣女,她自然对於大寧王朝的死活没有任何感觉。不过,她倒对之后会发生什么很感兴趣。 “没记错的话,那位天子如今尚无子嗣吧?一旦他死了,到时候皇位该传给谁?” “论法理,兄终弟及的话,李辞寧死了,这皇位岂不是该轮到那位三皇子李元来继承了?” “嘖,如今李元还跟著许洪谋反呢。到时候李辞寧一死,他突然就成了继承人,皇位落到他身上……嘖,这就有意思了?!” 柳素嘖嘖道。 神情满是玩味。 林江年和纸鳶对视了一眼,纸鳶眸光清冷,与林江年对视时多少有些萌感少女。 二人都没有说话,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原本嘖嘖感慨的柳素,很快敏锐察觉到了不对。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左右来回对视,当发现林江年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时,她很快察觉到什么。 “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面对柳素的质问,林江年笑而不语。他的反应,更让柳素目光一凝。 “你们有什么秘密瞒著我?” 柳素目光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扫视:“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內幕消息?” “那倒没有。” 林江年耸耸肩:“这皇位会落到谁手上,我们怎么会知道?” 但柳素对他这话並不信,目光愈发狐疑:“你真的不知道?” 林江年正要说什么时,却突然发现柳素眉间轻蹙了一下,似有些痛楚。 “怎么了?” 林江年开口问起。 “没事……” 柳素刚开口,便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著,这才察觉到后背一阵火辣的疼痛袭来。 受伤了? 柳素这才反应过来,先前跟陈昭交手时受了伤。只是先前顾著跟陈昭拼命去了,倒忘记了身上的伤。 眼下內力逐渐平復,被这冷风一吹,疼痛感顿时涌上心头。 林江年也发现了:“你受伤了?!” 他连忙上前查看,果不其然发现柳素身上留下不少外伤。再看纸鳶,她虽说状態要好上不少,但也的確受了些伤。 先前三人联手对付陈昭时,都多少受了些伤。 “走,先回去再说!” 想到这,林江年也顾不得再多说什么,一左一右,拉著她们二人便往宫外快步走去。 “你,放开我!” 冷不丁被拉住了手腕,柳素原本还没什么,可当眼角余光瞥见这狗东西另一只手还拉著另一边的纸鳶。 当即就不干了! 愤而用力想要甩脱,但林江年哪里给她机会,任由她挣扎,强行拉著她和纸鳶一起回到姜府。 姜府內。 等到三人回来后,天色已经大亮! 昨夜皇宫內的动盪,並没有引起城中的太多注意。不过,却也有些暗中的势力嗅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他们发现皇宫的守卫换了一批,同时,京中加强了巡逻。 匆匆而过的侍卫,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息! 而在姜府內。 后院,房间內。 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嘶,轻点……” “……”(本章完) 第839章 分析猜测 第839章 分析猜测 內院,房间內。 林江年正在上药。 准確来说,是纸鳶正在帮他的胳膊上药包扎。 这一场围剿陈昭的恶战下来,三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而武功最低的林江年,受到的伤势更为明显。 当然,他內伤並不重。不过在施展剑之九术时耗费了大量的內力,导致看上去有点虚。 除此之外,只有胳膊上被劲风割破几道並不算严重的伤口。 相比之下,联手阻拦陈昭的纸鳶和柳素,伤势就要更严重了。 为了拦住陈昭,阻止他刺杀李辞寧,二女几乎使出浑身解数。同时,也遭受了一品宗师高手的正面压力。 二女都受了不算轻的內伤,不过倒也不致命。 得亏陈昭的真正目標是李辞寧,否则当真交手起来,恐怕她们的伤势会更严重。 除此之外,二女身上也多少带了点外伤。纸鳶伤势最轻,她除去受了些內伤外,身上並无大碍。回到姜府后,服用了从如意楼带出来的疗伤药丸,身体好转了许多。 外伤最严重的当属柳素,她的武功路数本就偏刚硬,与陈昭拼命起来更是不要命。刚回来的时候,林江年就发现她受了伤。 仔细一检查,发现是后背受了外伤,还流了不少血。 这可给林江年急坏了,当即焦急的想帮她查看伤势,处理伤口,结果被柳素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丝毫不给他占自己便宜的机会! “嘿,在你眼里,本世子是这样的人?!” 房间內,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林江年动了动,没什么大碍了。 这才抬头看向不远处靠在门口的那一袭红衣,正双手抱胸,低眸垂目神情慵懒的瞥他一眼。 “你不是吗?” “污衊,绝对是污衊!” 林江年气急败坏。 柳素报以冷笑一声,懒得搭理他。抬眸看向院外,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但天空依旧灰濛濛著,院中冷风呼啸依旧。 见柳素没搭理他,林江年回头看向坐在身旁的纸鳶:“时辰不早了,一晚上没睡,纸鳶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昨晚折腾了一整晚,受了伤又忙到现在,眼下早已精疲力尽。林江年能瞧见纸鳶神情状態弱了不少,有些心疼。 纸鳶坐在一旁,美眸中的確有几分疲惫,但她却没有任何睡意。她轻摇摇头,目光从站在门口的柳素转到林江年身上,轻声开口问起:“殿下,陈昭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能跟我说说吗?” 从昨日到现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纸鳶在接到林江年的指示后,便立即动身入宫,她並没有来得及仔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昨晚发生的事,以及回来的路上隱约已经知晓猜测到了大概。但关於其中的细节,她並不知晓。 陈昭为何还活著?是怎么发现的? 陈昭的那个兄弟……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纸鳶那略困惑的小眼神,林江年看了眼门口的柳素,轻笑一声:“这件事,说起来就话长了!” 於是乎,林江年將这件事情的始末细细道出。 柳素在天神教总坛找到了教主留下的蛛丝马跡,怀疑教主与陈昭不是同一个人。顺著这些蛛丝马跡查下去,柳素很快查到了许多以前没有发现的秘密。 而这些秘密都指向了一点……教主和大宦官陈昭极有可能不是一个人! 並且,教主与陈昭还必定可能有著某种紧密的联繫。 这也意味著,他们所有人都猜错了! 同时,另一个可怕的可能浮出水面。 陈昭与教主之间,极有可能还有一个人没死!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柳素立即赶往京城,將此事告诉了林江年。林江年在知晓此事时也大为吃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陈昭和教主之间,必定密谋著什么惊天的阴谋。 正如柳素的猜测,二人之间极有可能有人没死。 但林江年能確定教主已经死了,那晚他布下天罗地网,亲手了结了教主的性命,教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么,剩下活下来的那个人,也就只剩下了……陈昭! 如此一来,陈昭与教主他们的惊天阴谋究竟是什么並不清楚,但能肯定的是,恐怕与大寧王朝有关。 因此,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林江年,当即派纸鳶入宫,前去將消息暗中通报给了李辞寧。 同时,让纸鳶留在宫中,以防意外。 果不其然,还是出了意外。 身受重伤的陈常青出现在姜府,带来了极为重要的情况。於是林江年当即入宫,正好赶上陈昭现身要刺杀李辞寧。 於是乎,阴差阳错正好撞上。 也刚刚好! …… 在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纸鳶陷入思索。 显然,此事也让她极为惊愕。 谁也没想到,陈昭竟会藏的如此之深,就连临王府的情报机构都没能查探到半点蛛丝马跡。 “先前一直查不到背后搞鬼的人是谁,现在来看,算是真相大白了!” 林江年感慨万千:“谁也没想到,一年前的陈昭能借假死脱身,之后改头换面藏在宫中,躲在暗中搅动风云。” 纸鳶默不作声,一年前陈昭身死时她在场,甚至参与其中。 难怪那时的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当时的陈昭远比不上如今。想来,那时候陈昭便已经想好了假死脱身。 只是如此一来,让人后背发凉的就是陈昭在宫中的影响力了。 能一直藏身暗中,並且搅动风云,足以证明陈昭对皇宫內的掌控力。这些年他靠著先帝的宠信,不知道布下了多少势力。 哪怕躲在暗中,他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覷。 “如此说来……” 纸鳶思索间,美眸泛起一抹冷意:“楚江城刺杀殿下的幕后主使,是他?” “八九不离十了!” 林江年点头。 江南刺杀一案,他从江南一路查到京城,不知道查到了多少势力,甚至怀疑到当朝天子身上。 但最终都没有答案。 而陈昭还活著的消息,也逐渐让林江年眼前的种种谜团解开。 当今天底下,如果说有谁能搅动如此动静风云,陈昭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也唯有他能有这个本事,能指使京中各方势力,以及江湖势力发动江南刺杀一案。 而他,也是最有可能干这件事情的人。 他躲在暗中,策划刺杀林江年与许朝歌。 一旦成功了,林江年和许朝歌的死不但能激化临王府和许王府的矛盾,更是能直接嫁祸给朝廷。 如此一来,经歷了丧子之痛的林恆重断然不可能无动於衷,而他一旦跟朝廷交恶,对朝廷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当真是好手段吶!” 林江年感慨:“我们所有人都差点被他们兄弟二人给骗过去了。” 纸鳶抬眸,轻声道:“陈昭与教主,究竟是什么来歷?” 此事,倒也是个疑问。 林江年则回头看向靠在门口的柳素,柳素瞥了他一眼,耸耸肩:“別问我,我也不知道。” 林江年道:“我们这里就你最清楚教主的身份了?你没查到?” “你当我神通广大呢?” 柳素翻了个白眼,撇嘴:“教主他就从未现身露面过,也从来没人知晓他的身份来歷,不过……” 说到这里,柳素突然若有所思:“天神教发源於南疆,教中的图腾也似乎与南疆的一些原始部落有些关係,这陈昭和教主,会不会来自於南疆之地?” 林江年和纸鳶对视一眼,这个说法,倒也不是不可能? 先前林江年便有如此猜测,眼下来看,教主的身份的確可能跟南疆有些关係。 “看来,这事还得查一查了!” 南疆之地过於神秘,但想要查起来倒也並不难,只是需要费些时日。 林江年点头,但很快又有新的疑惑:“那他们二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成了大寧王朝权倾朝野的大宦官,一个是无恶不作的邪教教主……” 林江年又看向柳素:“他们真的是兄弟?” “我怎么知道?” 柳素耸肩:“教主留下的密函里的確是对陈昭以兄长之称,加上他们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亲兄弟还能是什么?” “倒也是。” 林江年回想起陈昭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 但能肯定的一点是,陈昭想对大寧王朝不利。 他谋害了先帝,如今又要杀李辞寧。他此举行为,倒像是背后有人指使。 那么问题来了,背后指使他的人是谁? 是三皇子? 还是许洪? 亦或者是……六王爷? 林江年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 他差点忽略了六王爷这个人! 此人必定与陈昭有著极深的关係,甚至极有可能六王爷背后的人就是陈昭。 此人,藏的是真深啊! 想到这,林江年快步起身来到房间门外。 “青青。” 院中,林青青走进来,恭敬开口:“殿下,有何吩咐?” “李长安在哪里?” 林青青道:“殿下,六王爷昨日离开翠微居后便下落不明,今日还没回翠微居,目前下落不明。” 倘若李长安背后的人就是陈昭,那他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查,务必要把他揪出来!” 林江年开口吩咐:“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京城,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是!” 林青青接令后,转身匆匆离去。 林江年返回房间,目光深邃。 李长安的死活他不感兴趣,也没放在心上,但陈昭是个极大的威胁。 倘若李长安当真跟陈昭勾结,昨夜皇宫刺杀失败,陈昭必定会跟李长安有联繫。 林江年得借这个机会,借李长安之手,把陈昭骗出来杀。 更重要的是,李辞寧命不久矣了! 他的身体太差了,隨时都会驾崩。林江年必须要赶在李辞寧死之前,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搞定。 在吩咐完林青青后,转身回到房间的林江年,冷不丁瞧见房间內的桌前,柳素正和纸鳶坐在一张桌前。 二女目光对视著,谁也没有说话,像是眼神交流著什么。 房间內,好似有股说不上来的情绪瀰漫。 “砰!” 关门声引起了二女的注意,二女几乎同时回头,目光盯向林江年。 “咳,外面风大!” 林江年给了个充分理直气壮的理由,迈步来到桌旁在二人中间坐下。 这才刚坐下,便察觉到一股目光盯在他身上。扭头,见柳素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但脸上瀰漫的笑意,怎么看著都不像是善意的笑容,眼神更是意有所指。 “你怎么了?” 林江年被她眼神盯的有些毛骨悚然。 这女人,又想整什么么蛾子? 不过,这次柳素倒没有做什,她收回视线,似是有些困意涌上心头,她轻打了个哈欠。 “累了!” 今日內力损耗严重,还受了不轻的伤势,加上一夜未眠,身体的確有些吃不消。 她缓缓起身:“我去休息了。” “不再坐坐了?” 林江年出声挽留。 “怎么?还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 林江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瞧见满脸疲倦的柳素又改了口:“行吧,累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原本打算离开的柳素,听到这话又停下了脚步。 她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旁边的纸鳶。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又重新坐了回来。 “嗯?” 林江年诧异看向她:“你不是累了,要去休息了吗?” “突然又不怎么累了。” 柳素淡淡道。 “……”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柳素看向他,反问。 林江年嘆气:“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我的房间?” “你们两个还在,我怎么休息?” 听到这话,柳素这才反应过来,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旁边传来林江年放肆的声音:“嘿,不过你们两个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三个可以一起……嘶!” 林江年话还没说完,桌下的脚背被狠狠踩了一脚。 很用力! 林江年嘶了一口:“你干什么?” “你齷齪,休想!” “什么齷齪?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不用说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柳素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纸鳶,冷笑一声。 “想姐妹通吃,想大被同眠是吧?” “你想的美!” “再敢想本圣女把你脑袋拧下来!” “!!!” (本章完) 第840章 下落不明的六王爷 入冬寒意,天气愈发变得寒冷,刺骨的寒风呼啸瀰漫。 京城中,一股无形的压迫气息逐渐蔓延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上。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流涌动。 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暗地里,却有人察觉到了不对。 有人察觉到宫中的变动,猜测著皇宫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尤其是当隨著禁军侍卫被掉换了一批,甚至连宫中不少太监宫女都没能逃过这一轮清扫,更让人察觉到一股不安的气氛。 再紧接著,便是传闻赵相匆匆入宫,前去面见天子。 之后,赵相在宫中待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暗下后方才返回赵府。而赵相在回到赵府后,便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 此消息,更是让人心头髮慌!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宫中有何变故? 陛下,又究竟怎么了? 无人清楚。 但隨著北方战乱的消息加剧,以及京城逐渐失控的局面,所有人都意识到可能即將发生更为严重的事情。 尤其是听闻……陛下身体不好,恐怕时日无多了。 虽此消息只在小范围內流传,可却足以引起动盪。 当今陛下无后,一旦陛下驾崩,后果恐將不堪设想。而对於这一朝的臣子来说,也无异於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没有王朝继承人的局面,更还有北方许王联合三皇子叛乱的动盪。 一旦王朝挑选不出继承人,届时,如今尚还在叛乱的三皇子殿下,恐怕將会摇身一变成为继承人的候选。 因此,无数臣子纷纷请书上奏,请求陛下儘快立下继承人。以安民心,平定叛乱。 可如今这情况,陛下病重,又尚且无后。继承人应当如何定下,又是一桩难事! 既然陛下无后,继承人自当应该从旁系血脉中挑选。可纵观陛下旁系血脉之中,却无一人能担当重任。 先帝驾崩后,那些皇子被封王前往封地。而这其中大部分皇子都是碌碌无为之辈,难堪大用。 而为数不多有能力能接任皇位的皇子,如今又还叛乱了…… 如此一来,继承人的选择自然成为了头疼和爭吵的重点。 宫中还没消息传出,朝堂上,各方势力便已经为继承人的选择而逐渐吵的不可开交。 而京城內,暗流涌动。 林江年並没有去过於关注朝堂上的风向动静,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將受伤逃离躲起来的陈昭揪出来。 这样的一位一品宗师高手不將他除掉,林江年睡不著觉。 只不过,想要找到陈昭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陈昭受了伤,但他武功实力依旧深不可测。 更別说他手眼通天,在京城內还不知道掌控著多少暗中势力,这无疑也更加剧了搜查他的难度。 不过,能確定的是陈昭多半还在京城,或许藏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甚至,还有可能重新藏在皇宫內。 他在宫中潜伏了一年,就为了这次的刺杀。如今被林江年坏了好事,自然不会甘心。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標依旧可能是李辞寧,亦或者是……林江年! 因此,林江年这两天並没有出门。 不仅没有出门,甚至还极为小心,一边加强府上的侍卫防备,一边绝不轻易的暴露行踪。 同时,他留在姜府內一边养伤,一边关注著外界的消息。 陈昭还活著,不仅仅是林江年的威胁,同时也是那位天子的威胁。除了林江年之外,李辞寧也早已下令追查陈昭的下落。 只不过消息並没有流传出去,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著。 而这个时候,林江年收到府上侍卫传来的消息。 陈常青醒了! 於是,林江年来到姜府偏院。 偏院內,有侍卫把守森严。林江年进入房间,见到刚甦醒过来的陈常青。 此刻,幽静的房间內。 陈常青躺在床上,浑身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目光失神,刚醒来的他,还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伤势很重! 差一点丟了性命! 醒来的陈常青,在失神中逐渐回过神来,他目光恍惚茫然的扫视打量著四周,落在床边出现的林江年身上。 “殿,殿下……” 陈常青声音沙哑,有些激动挣扎著想要起身。 但动弹不得。 “你伤势很重,先躺著好好休息吧。” 林江年开口。 陈常青没动了,但眼神底的情绪依旧很强烈,沙哑著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 林江年看出了他的心思想法,轻声道:“放心吧,陛下没事。” 此话一出,陈常青原本紧绷的情绪瞬间鬆懈下来,鬆了口气。 而林江年看著他,忍不住嘆息了口气。 陈常青的伤势可比想像中严重的多。当他重伤赶到姜府时,几乎命悬一线。 浑身是血,完全是凭著一口气吊著,找到了林江年。 很难以想像,那晚他到底经歷了什么。 若非是靠著如意楼內精湛的疗伤丹药,他就算不死恐怕也得落下残疾。 即便眼下他昏迷了两日醒来,但身体情况依旧很严重。 “大夫看过了,没有伤及根基,就是伤势很严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不得不说,这位密天司的魁首的確是个人物,有过人之处。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仅仅只是昏迷了两天就醒了过来。醒来时还浑身虚弱动弹不得,可在过了没多久逐渐適应后,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多,多谢殿下……” 虽然还动弹不得,但陈常青已经能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话。 “感谢就没必要了。” 林江年摆手,看向逐渐恢復正常的他:“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还有,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了什么?” 面对林江年的连串提问,陈常青沉默了半响,眼神底逐渐流露出一丝精光,他沙哑低沉道:“是,六王爷!” 林江年心中瞭然,果然是他。 陈常青语气低沉:“六王爷暗中勾结他人,意图谋害陛下,篡夺皇位……” 这是陈常青夜闯翠微居,得知的消息秘密。也正是为了得知这个秘密,他差点丟了性命。 而他带回来的秘密,跟林江年所猜测的相差无几。 “看来,应该是没错了。”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 谁也没想到,那位瘸腿的六王爷竟有如此野心? 他藏得那么深,表面人畜无害,藉机留在京城內,却暗中谋划著名如此庞大的阴谋。 还別说,若不是柳素出现在京城,提前告知预警了林江年,一旦真让陈昭將李辞寧刺杀,指不定还真会让李长安的阴谋得逞。 就如今京城的局面,李辞寧无后,一旦他驾崩死了,京中能选的继承人寥寥无几。 而六王爷,无异於会成为最合適的人选。 “这些年,六王爷暗中勾结了京城许多权贵势力,意图染指皇位。六王爷对我密天司设局,害我密天司损失惨重,我欲前去查出真相,却被他设下天罗地网,差点丟了性命……” 陈常青目光微沉,沙哑的语气中满是冷意。 差一点,他就死了! “如今朝中有奸臣当道,宫中更是还有六王爷的眼线。” 似意识到什么,陈常青看向林江年,神情中多了几分请求:“还请殿下出手,万不可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望著眼前明明身受重伤,却还是心繫天子的陈常青,林江年暗嘆了口气,倒也很欣慰。 这证明他当初的眼光的確没错,陈常青的確算得上是个有抱负,有理想,同时忠君爱国,有情有义的人。 当初扶他上位,他也没有辜负林江年的信任。 “放心吧,宫中目前相安无事。” 林江年看向他:“你且先在这里养好伤势,剩下的,等你伤好了再说。” 陈常青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而正当林江年准备离开时,陈常青又喊住了他。 “殿下,我还有一事想问。” “你问吧。” “那晚,陛下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陈常青开口问起。 林江年点头。 “是谁?” 陈常青声音沙哑,目光一凝:“六王爷勾结意图对陛下不轨的人,到底是谁?” 面对陈常青的追问,林江年意外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后才开口。 “陈昭!” 这个名字一出,陈常青瞳孔猛地一缩。 他目光闪过惊愕,整个人像是呆愣在原地,失神了般。 过了良久,才似喃喃自语:“果然,果然如此……” 而他的反应,让林江年察觉到了什么:“怎么?” “其实,我早该猜到的……” 陈常青目光低沉,声音沙哑:“我早该猜到,他没有那么容易死……” 果然,是他! 陈常青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自一年前陈昭死后,京城一切恢復如常。但不知为何,我却一直感觉暗中有股神秘势力,他在盯著我的一举一动……” “他好像无处不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找不到他……” 眼下,陈常青终於明白过来,一直以来他感觉到的这股神秘势力是怎么回事了! 是陈昭! 昔日的陈昭掌控著密天司,手眼通天。哪怕如今密天司被陈常青掌管,但陈昭比他更清楚了解密天司。 难怪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陈昭的踪跡! 更重要的是…… 昔日陈常青作为陈昭的手下,他一直处於陈昭的阴影之下,深知陈昭的恐怖。 这么多年来,他竟一直都不清楚陈昭身怀如此恐怖的武功。 陈昭给他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就是这样一位权倾朝野,手眼通天的大宦官,怎会死的那么轻而易举? 如今,果然一切都对上了! 陈昭没死。 他,联合了六王爷,意图想要谋害陛下? 那么…… 从始至终,陈昭都不是三皇子的人,也不是许洪的人。 而是……六王爷的人?! 此刻,逐渐回过神来的陈常青,沙哑著声音问起:“他,如今何在?” “跑了!” 林江年摇头,看了他一眼:“陈昭没死,他刺杀陛下失败,受伤后逃了。” “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陈常青目光猛地一凝。 还活著? “殿下还没找到他的下落?” “没那么容易。” 林江年摇头:“他现在是个大威胁,如今他还在受伤,要是不能將他找出来。等到他伤势恢復,后果不堪设想。” 一抹精光从陈常青眼神底闪过,他目光凝重,艰难挣扎著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 “殿下,此令牌乃密天司魁首信物。持此令牌,可號令密天司高手行事……” “我如今伤势严重,一切就交给殿下了……殿下,希望能將他种出来,以绝后患!” 林江年看了眼他手上的令牌,又看了陈常青一眼,沉默了下,从他手上接过令牌。 如今的他,的確需要密天司的力量帮忙。 因此,林江年没有客气。 “你放心养伤吧。” “……” 林江年怀揣著密天司魁首令牌从偏院离开,很快碰上回府前来匯报的林青青。 “殿下。” 林青青快步上前。 “青青,查的如何了?” “殿下,属下奉命派人日夜盯守翠微居了,可是……” 林青青眉头紧皱:“但六王爷始终没有回来,目前一直下落不明,没有他的消息。” “他恐怕已经知晓宫中情况,躲起来不敢现身了。” 对於这个结果,林江年並不意外。 “没事,他迟早会现身的。” 目前在找六王爷的不只是林江年,还有宫中的那位天子。 若是身份没有暴露,李长安或许还可以躲在暗中伺机而动。可眼下他身份已经曝光,就再没了任何秘密。 被林江年盯上后,他再想蹦躂也没什么机会了。 “青青,给你!” 说著,林江年將从陈常青那得来的密天司魁首令牌交给了她,吩咐道:“此乃密天司魁首信物令牌,持此令牌可调动密天司的所有高手。” “青青你去一趟密天司,暗中调集密天司的高手来协助去查陈昭的下落。” “切记,一定要低调,不要引起动静来!” 林青青一听,当即浑身一震。 密天司令牌? 她当即认真起来,目光一凝。 “属下遵命!” “……”(本章完) 第841章 一家人就该和睦相处 姜府,內院。 林江年正在练功。 他手持秋水剑站在院中,参悟练习著剑法。 林江年所学的武功一直很杂,作为临王世子的他,当初曾从如意楼內记下了不少江湖武学。 这一年多以来,林江年对於各行各派的武学功法都有所了解。而他自身所学的武功更是糅杂了各门派武学精髓匯聚大杂烩。 而这一年多来隨著他实力的突飞猛进,对於秋水剑的掌控也越来越熟练。 这柄昔日由剑道铸剑大师所打造的名剑,兜兜转转落在李老前辈手中。最后,李老前辈又將这把剑送给了林江年。 这柄秋水剑,与长公主手上的银月剑本为一对。 有传闻这两剑联手之下,能发挥出更强劲的威力来。只是林江年实力不够,也一直没有机会。 眼下院中,林江年正回忆著那天晚上与陈昭交手的经歷。 为了不给陈昭反应的机会,他直接施展出剑之九术的最后一式,想秒杀陈昭。 可惜,还是让他挡下了! 归根究底,还是林江年自身的实力不够,內力不够浑厚。 剑之九术这套剑术的確精湛,但所耗费的內力是难以想像的。尤其是那最后一式,即便如今林江年內力浑厚程度已经摸到二品门坎。 可即便如此,在施展剑之九术上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看。 算起来,这一路上林江年的进步速度已经算得上堪称逆天了。而这其中除了林江年本身武学天赋出眾之外,也与如意楼內提供的源源不断的资源,以及像李老前辈,纸鳶,柳素这样的顶尖高手指点有关。 当然,在武学一途之上给予林江年最大帮助的还得属长公主。 长公主那特殊的体质,给林江年的武学修行提供了极大的帮助。那能要了她性命的极寒体质,反而正好与林江年的体质以及修行的玄阳心法形成互补。 说起来,林江年倒是有些怀念当初与长公主『双修』的时光了。 也不知道如今的李縹緲在前线可还好,身体情况可有復发? 內院中,一袭红衣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走廊下。正倚靠在柱下,目光落在院中正在练习剑术的林江年身上,隱约间,眼神底泛起几分惊艷。 准二品! 这傢伙的实力竟已到了这个地步? 一时间,柳素有些恍惚。 她分明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林江年时,是在那个破寺庙中。那时候的林江年,分明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可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摇身一变成真正的临王世子,也从一个完全不会任何武功的傢伙,成长到了如今这一步。 这等进步速度,不得不让人惊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等恐怖的进步速度,可就不只是天赋的缘故! 这傢伙身上,恐怕还有別的什么秘密。 柳素正想著时,身旁不远处不知何时另一道清冷身影靠近。 正是纸鳶。 她也同样望著院中的林江年,气质偏冷,目光恬静,不知想著什么。 “他到底经歷了什么?” 柳素看了纸鳶一眼,忍不住问起。 “为何武功进步会这么快?” 哪怕柳素已经算得上武学奇才,可这傢伙的武功实力成长速度,还是让她惊愕。 纸鳶望著院中的林江年,清冷的眸光闪了闪。而后,她淡淡开口:“殿下武学天赋极高,有此成就不足为奇。” “就算武学天赋再高,也不至於这么快吧?” 別人不清楚,但柳素能不清楚林江年的底细? 她当初的確知道林江年武学天赋不错,可也不至於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达到这等实力。 哪怕有临王府如意楼的修行资源,也远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除非是像林恆重那样的宗师高手的指点。 可问题是,据她所知,林恆重可並没有在武学上指点过林江年。 纸鳶眼眸微垂,似想到什么,过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大概,是她吧?” “她?” 柳素扭头看向纸鳶,面露狐疑。 纸鳶目光依旧望著院中的林江年,淡淡道:“李縹緲。” 此话一出,柳素愣了下。 隨后,眼神底闪过一丝恍然,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紧接著,她脸上逐渐浮现起一抹冷笑。 “你这么一说,倒就合理了……” “也只有那个女人了!” “她才是真正的武学天才,有她指点这傢伙,进步难怪那么快……” 柳素似自言自语,脸上却泛著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她似又想到什么,扭头看向纸鳶:“这么说来,那个女人跟他经常呆在一起?” 纸鳶默然不语,眼眸微垂。 柳素瞧见她这副恬静岁月静好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是这样的反应?” 纸鳶不解,抬眸看向她。 “那女人都要当著你的面抢你男人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素双手抱胸,没好气道:“你就眼睁睁看著他跟那个女人朝夕相处,一点反应都没有?” 闻言,纸鳶並未开口,那双清冷的眸光垂了几分。 半响后,她方才淡淡开口:“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自然是……” 柳素下意识想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又停下。 她看著纸鳶,咬了咬牙,移开脑袋,没好气道:“他是你男人,该怎么办你问我?” “那是你自己的事!” 纸鳶没说话,只是静静盯著她。 那平静的眼神,盯的柳素却有些发毛。 “你有话直说,別用这样的眼神盯人!”柳素咬牙,语气依旧没好气。 纸鳶移开视线,目光再度落向院中的林江年身上。沉默半响,突然道:“你还要打算继续逃避吗?” 柳素双手抱胸,冷笑:“我逃避什么?” 纸鳶没再开口。 如此一来,反倒让柳素愈发不自然。 她自然听得出纸鳶话中的意思,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柳素盯著她看了良久,却始终有些看不透。 这个在血缘上与她有著亲密关係的女人,如今与她的关係处於一个尷尬的处境。 柳素的心中很复杂,也很纠结。 半响后,她幽幽嘆了口气。 而这时,院中练剑的林江年终於结束。 他收剑入鞘,转身便看到屋檐下的柳素和纸鳶。顿时面露微笑,正要迈步上前。 却见柳素冷著脸,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这让林江年有点懵。 这,发生什么了? 这女人又咋的了? “纸鳶。” 林江年来到屋檐下,纸鳶身旁,看了眼柳素离开的背影,纳闷道:“她怎么了?” 纸鳶只是摇头,並未开口。 “你们……” 林江年试探问道:“刚才吵架了?” 纸鳶看他一眼,反问:“殿下很希望我们吵架?” “那自然不是。” 林江年摇头:“我当然是希望你们姐妹俩能和平相处,和和睦睦的,毕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自然就该和谐共处。” 纸鳶沉默,清冷的眸光中泛著几分异色。 和睦相处么? 或许,这也是心底所希望的。 只是,当真可以么? 似想到什么,纸鳶抬眸又看了旁边的林江年一眼。不知为何,冷不丁想起那天殿下的话。 希望她们姐妹俩和睦相处,最好是能大床……? 一时间,不知为何感觉脸庞有些滚烫炙热感,一股羞恼情绪涌上心头。 纸鳶没忍住,也瞪了林江年一眼。 隨后,转身快步离开。 剩下林江年一脸懵逼的愣在原地,不是……这什么情况? 纸鳶这姑娘又咋了? 自己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林江年站在原地仔细回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认定,是这对姐妹相处的不是很愉快,於是把所有问题和锅全部甩他身上来。 无妄之灾吶! …… “关於教主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天色渐暗,內院房间中。 纸鳶和柳素重新坐在一张桌前,除此之外,还有林江年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正说著这两天查来的情报线索。 “根据临王府急报中查到的消息,查到当年南疆之內,的確有一股神秘势力……” “这股势力正如素儿你先前所说,跟天神教脱不开干係。” 林江年看向柳素,灯火摇曳,照映出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 “无论是陈昭还是教主,都与天神教脱不开干係。准確来说,应该是跟当初被临王爷灭亡的南疆诸国有关。” “他们兄弟二人,极有可能来自於南疆诸国。” “至於他们为何会一个出现在大寧朝堂,一个成为天神教教主,此事还需继续查……” “……” 这几日时间里,林江年命人顺著线索查下去,果不其然查到了不少消息。 眼下基本上能確认陈昭和教主的来歷,只是关於具体来歷,还需要时间去確认。 “如此说来,天神教为何活络临州地界,又为何与临王府有恩怨。以及教主当初为何要让你去想办法刺杀临王爷,也都能说的通了。” 林江年看向柳素,而柳素则是若有所思,心中瞭然。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不解之事。 教主与林恆重究竟有何恩怨,为何一直想要对临王府下手。以及一年多前那次的刺杀……若非教主下令,柳素也断然不会如此危险地前去尝试让林江年去假冒临王世子。 如今来看,教主来自南疆诸国,那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十几年前林恆重率兵马踏南疆诸国,使得天下一统。但与此同时,南疆国破山河,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南疆百姓自然不少对林恆重恨之入骨,而身为南疆诸国一员的教主,自然也会对林恆重恨之入骨。 这些年来,天神教明里暗里都在针对临王府。想来这其中,必定有报仇之意。 “还有一件事……” 林江年似乎想到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纸鳶:“当年你父亲的死,背后与陈昭有著脱不开的干係。” 闻言,原本沉默的纸鳶抬起头来,看向林江年。 此事,她那晚已从陈昭口中得知了真相。 林江年道:“当年王家作为陷害你父亲的罪魁祸首,背后的確有陈昭的指使。先前教主命人灭王家满门,便是为了掩盖罪证。” 说著,林江年看了一眼柳素。 王家被灭满门,这可少不了柳素的身影,她阴差阳错参与了其中。 柳素见林江年看向她,顿时翻了翻白眼。 “看我做什么?人是我杀的,怎么了?” 林江年没搭理她,继续道:“如此一来,能確认陈昭跟教主之间有勾结。至少在当年你父亲身上,是有过联繫的。” “但问题是,当年为何他们要陷害你爹叛国谋反?” 林江年缓缓道。 当年的姜程虽身为潯阳太守,算得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可即便如此,也不至於让人暗中如此联合下套。 更何况,还是叛国谋反这等罪名。 这其中,必定有隱情。 纸鳶注视著林江年,她始终没说话,但那双清冷的眸光却像是在寻找著什么真相线索。 “还记得,当初我们被困在王家的那个秘密山洞里时,找到的东西么?” 林江年问起。 纸鳶神情恍惚,逐渐想起什么。 “帐本?” “没错!” 林江年点头:“那帐本有问题,那里面有王家勾结外部势力的证据。当时我们一直怀疑王家与外部势力有染。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其中还有蹊蹺。” “尤其是王家被灭门后,我更確定这里面有问题。直到这次陈昭浮出水面,才让我確定了什么。” 见纸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林江年轻笑一声:“几乎已经能確认,一年前的三皇子一定跟陈昭之间有联繫,两人之间有往来……只是后面不知为何,陈昭放弃了李元。” “但在此之前,二人之间有著密切的联繫。除此之外,我还查到三皇子跟潯阳王家也有著极为亲密的联繫……” 仿佛意识到什么,纸鳶目光猛地一凝:“我爹的死,跟陈昭,三皇子有关?” “八九不离十!” 林江年点头:“我怀疑,当年你爹多半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这秘密可能跟三皇子有关,也可能跟陈昭有关。” “因此,你爹的死,多半是被他们灭口!” “为了隱瞒真相,他们当年將你们姜家都要灭口。只是最终大概没料到,你还活了下来。” 纸鳶猛然抬头,清冷的眼眸底泛起一抹寒光。 她没开口,但浑身那股渗人的寒意却將她此刻的情绪展现的淋漓尽致。 微微起伏的胸脯,证明著她的情绪並不冷静。 半响后,纸鳶才冷冷吐字。 “他们,都该死!”(本章完) 第842章 左拥右抱 “看来,这些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背后都有陈昭和教主的影子。” 房间內,林江年看著眼前二女:“他们二人虽然身处不同的阶层,看似毫不相干。但这些年来天底下发生的许多事,背后却都有他们二人的影子。” “他们这对兄弟互相配合,行事环环相扣,必定在暗中酝酿著什么惊天阴谋……” 隨著陈昭和教主的身份浮出水面,很多真相也隨之揭开神秘面纱。 先前发生的许多事情细细一琢磨,便都能发现这对兄弟的踪跡。 房间內,纸鳶和柳素坐在桌前,二人神情皆若有所思。 纸鳶目光清冷,她早知晓父亲当年遇害背后有隱情,这是一场陷害的阴谋。可背后涉及到灭口一事,也是她未曾料想过的。 眼下林江年的分析,让这种可能性变得无限大。 另一边的柳素,则思索著什么。 她回想起这些年来教主的所作所为,以及当初教主安排她去刺杀过的那些人,不是朝廷官员,就是世家势力。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有跡可循。 这些死在她手上的朝廷官员和世家权贵,大多都是朝堂上反对陈昭的人。 “不过,倒是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想明白。” 这时,林江年看向纸鳶和柳素,问起:“那晚杀了教主之后,我不是派人去检查过教主吗?” “那教主分明他……也是个老阉狗!” 林江年想起那晚,他的確也对教主身份有所生疑,可在派人脱下教主的裤子检查了一番后,確定教主是个阉人。 如此一来,教主是个阉人,又与陈昭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也难怪所有人都会认定教主就是陈昭。 可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奇怪了! 陈昭是阉狗很正常,他入宫当了太监,自然是正儿八经的阉狗。可那天神教教主,他为何也是个阉狗? 当林江年问出这个问题时,房间內沉默了好一阵。 谁也没开口说话。 纸鳶和柳素微蹙眉头,显然这个问题也是让她们有些不解。 “难道说,教主当初也是宫中的人?” 林江年思索著。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既然二人是兄弟,没道理就只有一个阉人? 当然,除此之外,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会不会死的那个才是陈昭?如今还活著的那位,是你们天神教的教主?” 林江年看向柳素。 她作为天神教圣女,想必对她们教主最为熟悉。 柳素思索回想著,轻摇头:“不太像……” “他虽跟教主很像,气质极为相似,但並不像是教主。” “那就奇怪了?” 不是身份对调,那如何能解释两兄弟都是阉人? 三人坐在房间里,思索良久,也没有结果。 “看来,这件事情还得继续查。” 林江年嘆气:“他们兄弟二人这些年暗中布下太多棋子,背后牵扯的势力太广。” 说著,林江年停顿了下,语气逐渐凝重:“陈昭不仅跟三皇子,六王爷有染,多半与许洪也有著勾结。” 如今大寧王朝正值內忧外患,林江年决心扶持李飘渺上位,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坏他的计划。 “眼下的目標是要將陈昭找出来,將他除掉。” 林江年看了二女一眼:“一品宗师高手对咱们的威胁太大了,他不死,咱们怕是都睡不好觉。” “我已將消息传回临王府,届时临王府会增援高手。但时间上肯定来不及,咱们必须要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找出他来。” “趁他伤势还没痊癒,要他命!” “……” 揪出陈昭,是当下最主要的任务。 但能不能找到人,还是个未知数。 陈昭太能藏了,他武功深不可测,在京中实力手眼通天。即便林江年派出临王府的精锐情报,再加上有密天司的协助,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 一旦等到陈昭缓过气,到时候林江年就该睡不著觉了。 “我已经发动天神教在京中的教徒去追查他的下落,但还没有消息。” 柳素开口,她早已经以圣女的身份下令,暗中指使留守京城的天神教教徒搜寻陈昭的踪跡。 “不过,我的人身份特殊,若是光明正大出现,会被朝廷的人盯上。” 柳素看向林江年。 林江年道:“没问题,回头我会让青青她们注意些。” 柳素点头,没再说什么。 林江年回头看了眼纸鳶,纸鳶神情依旧清冷,精致的五官美的冷艷。 隨著几人正事聊完,房间內逐渐陷入安静。 谁也没有先开口。 天色已经暗下,门外一片漆黑,余留冷风呼啸,吹起走廊下的灯笼。 今夜,比以往要更冷! 柳素目光在房间內的二人身上流转,不知想著什么。 紧接著,她率先起身,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望著院中景色。冷风吹落在她脸上,掀起那一袭风华绝代的红衣,在黑夜里,她冷艷的气质更为出眾。 房间內,剩下林江年和纸鳶对视著,两人都没说话。 好像,是柳素刻意留下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林江年轻嘆了口气,纸鳶则是看了眼房门外。隨后也起身走出房间。 见她们二人都出去了,林江年也跟著走出。 房间外,二女一左一右地站在走廊下,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一位明媚炙艷,一位清冷出尘,两道妙曼的身影在夜晚冷风呼啸之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二女站立的位置,中间正好间隔出了一个身位。 谁也没有靠近。 走出房间的林江年,轻车熟路地挤入这个身位,站在两人中间。 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还別说,颇有一种左拥右抱的既视感。 “外面冷啊!” 林江年感慨了一声,打破沉寂。 今晚的风似乎特別冷,吹在人身上冰冷刺骨。 无人回应。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江年突然问起。 纸鳶不语,柳素瞥了他一眼,反问:“你呢?” “我暂时应该还会留在京城。” 林江年说道。 如今即將天下大乱,他的確还得留在京城,確保长公主身后无忧。 “你呢?” 柳素目光从林江年身上移到另一边的纸鳶身上。 纸鳶平静道:“留在京城。” “呵,你们倒是夫唱妇隨?” 柳素撇嘴,似看穿什么。 “那你呢?” 林江年看向她。 “不知道,应该打算去浪跡天涯吧?” 柳素语气淡然,颇有些瀟洒滋味。 “不打算留在京城?” 柳素又看了纸鳶一眼:“怎么?你希望我留在京城?” “当然!” 林江年点头。 “我若是留在京城,岂不是会坏你们的好事?” 柳素意有所指。 “怎么会?” 林江年自然听出柳素语气中的意思,也同时听出这女人也不是真的想走。 “你要是能留在京城,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林江年看著她,满脸诚恳:“如今天下大乱,我身边正需要你的帮忙。你要是能留下,那最好不过了。” 开口的同时,林江年顺势伸手过去,握住柳素红衣袖下的素手。 入手瞬间,冰凉触感袭来,柔软而娇嫩的触感。 柳素猛然扭头,盯著林江年,正好迎上林江年的目光。 她脸上先是流露出一丝恼怒,下意识便想甩开。可刚有动作,却不知想到什么,目光落在另一边的纸鳶身上。 纸鳶注意力正在院中,並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柳素心头涌现一股怪异的感觉,她瞪了林江年一眼,眸中满是恼怒。 但不知为何,却並没有再用力挣脱甩开林江年的手,任由他握著。感受手心那源源不断传来的滚烫气息,驱赶著夜晚的刺骨凉意。 柳素移开目光,看向院中,依旧面无表情:“有她帮你了,还用的上我?” “人多力量大嘛!” 柳素冷呵一声,斜瞥了纸鳶一眼,却见对方根本没看她。 不知为何,柳素心中涌现一丝挫败。 可紧接著,这一丝挫败感便被衣袖下那紧握的触感而衝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刺激,宛如禁忌的奇怪体验。 这让她心中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 “你的伤势如何了?” 这时,耳边又响起林江年关切的声音。 柳素神情更不自然了,她再度移开脑袋:“没事了。” “真的?” 林江年凑到她耳边,轻吐热气。 柳素下意识要开口,冷不丁反应过来,抬眸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傢伙,还得寸进尺了? 正要训斥一声时,突然听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纸鳶突然开口。 “下雪了!” 林江年和柳素的目光同时看向院中,果不其然,原本漆黑的院中,不知何时飘起鹅毛细雪。 从一开始的一两片,逐渐开始变多,到了最后,淅淅沥沥的细雪漫天落下,被冷风吹散。 “真的下雪了!” 柳素仰著脑袋,看向漆黑的夜空,望著那在昏黄灯火下飘落雪的这一幕,怔怔出神。 走廊下,林江年看著天空逐渐飘落的雪,目光落在身旁二侧的二女身上。 一红一白,那出尘而又冷艷的气质,此刻精致的容貌都因突如其来的下雪而显得有些兴奋。 就连一直不怎么言语的纸鳶都似乎有些神采奕奕,美眸中满是明亮之色。 对於从小在南方生长大的纸鳶来说,很少有机会能看到下雪天气。尤其是这还是在京城今年看到的第一场雪,意义非凡。 望著神采依旧的少女,林江年心头一动,伸出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握住少女的手。 手心被握住,纸鳶微微侧目,看了林江年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纸鳶倒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挣扎反抗,任由林江年握著,重新將目光移到院中。 林江年心头喜悦,左右手各牵一个,並且二女都没有反抗。某种意义上,这算不上是已经默认了什么? 他心神激动,已经有些无心再去欣赏初雪的景色。目光在身旁二女那绝尘的身姿上来回扫视,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看这情况,估计会有一场大雪,明天怕是城门要被掩。” 林江年一边感慨,一边注意著欣赏雪景的二女,同时逐渐伸手往二女腰肢摸索去。 一左一右,很快,林江年的手便各自停留在二女那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抚摸,一搂。 嘿! 左拥右抱了! 这一瞬间,林江年成就感爆棚。 可这种感觉还没来得及持续太久,他便感觉到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一道清冷,一道审视! 清冷的目光来自於纸鳶,她低眸垂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了旁边的柳素身上,察觉到殿下的动作,身子微僵硬,一抹羞恼之色涌现。 审视的目光则来自於柳素,她眼神不善,盯著林江年的手,一边搂著她的同时,还一边搂著纸鳶……他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柳素麵无表情开口,质问。 被发现了! 林江年面色如常,极为镇定:“下雪了,天气很冷,这不是担心你们著凉吗?” “我用玄阳心法帮你们暖暖身子……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 林江年找了个正儿八经的理由。 但很显然,二女並不信。 “骗鬼去吧!” 柳素咬牙,当即没好气的狠狠给了林江年胸口一肘。 纸鳶虽然没动手,但也羞恼地挣扎试图脱身。 “誒,先別动,都別动!” 见二女挣扎,林江年连忙开口:“先等等,再等等!” 听到林江年的话,以为他还有什么要说的,纸鳶和柳素停止了挣扎,目光再度落在他身上。 林江年与两人对视一眼,隨即嘿嘿一笑:“让我再抱抱,就一会,一会儿就好,怎么样?” “……” “……” “去死吧你!” 柳素伸手给了林江年胸口一拳,从他怀中挣扎脱身,转身愤而离开。 走的瀟洒。 一旁的纸鳶也是很快脱离林江年的魔爪,脸色泛红,虽然没生气,但神情看上去也有些恼怒。 “殿下,你……” 纸鳶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抬眸看了一眼柳素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最后也还是转身离开。 剩下林江年独自留在原地,孤家寡人,齜牙咧嘴地揉著胸口。 这女人,下手还挺狠! 不过…… 虽然今晚还是失败了,但她们挣扎反抗的情绪似乎並没有那么强烈? 这意味著……有戏! 铁有戏! ……(本章完) 第843章 我去把你爹解决 一夜入冬。 一觉醒来时,京城已被大雪覆盖。 初冬的这场大雪来的凶猛,下了一整夜。天刚初晓时,大雪方才逐渐停息。 天地间,冷风依旧呼啸。 一夜之间,京城街头上被厚厚白雪覆盖。一眼望去,整座城池像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 这场大雪对於京中上流人士的权贵而言,自然算是特別的景色。大雪之日赏景饮酒吟诗,文雅气息瀰漫京城上流场所。 但对於寻常底层的百姓而言,这突如其来的大雪,无异於一场灾难。 一夜之间,听闻大雪压垮了京城內外不少居民的房屋,更是听说不少人昨夜被活活冻死。 京城內外,文雅的吟诗声音,盖不过底层百姓的哀嚎声。 自古寒冷冬天对底层百姓无异於死门关走一遭。而下大大雪的冬天,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得知灾情之后,官府第一时间派出人手前去处置,安抚居民,但这终究不过是杯水车薪。 刚入冬,刚下一场大雪便已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今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更要寒冷,加上北方战乱导致京中物资逐渐短缺,国库空虚,朝廷已经没有太多余粮賑灾。 一旦这样的情况继续持续下去,导致流民变多,情况將变得极为不可控。 这几天,京城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流民,秩序也变得越来越混乱。哪怕官府极力维持秩序,但人手终究不够,情况儼然失控。 对百姓而言,他们並不关心朝廷的皇帝是谁,也不关心北方的叛乱到底会不会打到京城来。如今他们活不下去了,那自然就得闹! 一时间,谣言在流民之中四起。 对朝廷的抨击,对新皇的质疑,甚至还有不少流民已经开始期盼三皇子打入京城,推翻朝廷暴政,能让老百姓吃饱饭,过上好日子。 这种声音不断在民间流传,哪怕朝廷极力镇压也无济於事。有些流言一旦传出去后,再想控制就很难。就算朝廷手眼通天,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也是在这个时间节骨眼上,李飘渺出现在前线军前的消息终於瞒不住。 自李縹緲离开京城,前往前线已经有几月时间。这几个月来,李縹緲始终低调行事,她出现在前线,在李辞寧的授意和协助之下,暗中逐步剷除军中异党,掌控军队实权。 军中消息虽然一直都被封锁,但世界上总归哪有不透风的墙。关於长公主亲自前往指挥朝廷军平叛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无数官员纷纷上奏,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这些官员上表的奏摺中,直言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带兵的说法?传出去,岂不是会被天下人嗤笑朝廷无能,让女子带兵平叛? 再言长公主千金之躯,若在前线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上表的奏摺中什么理由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想请陛下收回成命,將长公主召回。 朝廷的官员心思各异,究竟打著什么主意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但上表的这些奏摺,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来。 朝中的那些大臣心中不服,但却也无可奈何。 谁也没料到,长公主会玩这一出先斩后奏。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如今在军中站稳脚跟李縹緲显然已经摆脱了他们的掌控。 而隨著这个消息传出后,也很快在前线军中引起极大轰动。原本前几个月朝廷军被叛军打的节节败退,军心动摇。再加上叛军中有三皇子领军,这让不少朝廷军都心生摇摆想法。 毕竟,对面那可是三皇子殿下啊! 朝廷说三皇子谋反,可万一其中要是有什么误会呢? 这可都是天子的家事,他们这些人万一伤著三皇子殿下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退一万步讲,万一最后三皇子造反成功了呢? 倒霉的还是他们。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军的战斗力极差,加上连续吃了几个大败仗,更是导致军心溃散。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长公主出现在前线的消息迅速传遍。一时间,原本溃散的军心又重新振作! 那可是长公主啊! 长公主在民间和军中原本威望就不低,自幼在剑道长大的她很早就被誉为剑道第一高手。之后那几年在京城也在同龄间没有任何对手。 加上她那清冷的气质,绝美倾城的模样,使得她在民间拥有不少追捧者。加之长公主的正统身份,也让不少军中將士对她极为仰慕。 相比於三皇子殿下,他们对於长公主殿下明显更为熟悉。如此一来,长公主亲自出现在前线领军作战,自然极大鼓舞了前线將士的军心。 长公主的出现,犹如一记强硬的镇心剂,给了所有前线將士们希望。哪怕长公主什么都不用做,往那一站,她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长公主代表著朝廷,那么对面的那些人,自然就是叛军。 一时间,原本军心溃散的朝廷军斗志当即雄发。 甚至,这股斗志昂扬还影响了许王府的叛军。不少人得知长公主突然出现在前线时,也是有点懵。 他们本就是奉三皇子殿下之命,连同许王爷一同南下奉天靖难,清君侧,意欲清除陛下身边奸臣,还三皇子殿下一个清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结果现在对面连长公主都出动了,一时间让不少许王府的叛军开始產生动摇……不是,咱们难道要反长公主? …… 而在京城这边,自入冬这场大雪后,宫中便传出陛下感染风寒,需要静养身子,特地取消了朝会,同时不再接见任何臣子。 除去六部中少数的官员之外,其余的大臣想见天子变得很难。 如此一来,引得朝中大臣猜测纷纷。 其中自然有不少有心之人猜测到什么,前几日听闻宫中出了变动。如今又听说陛下感染风寒,不再面见大臣。不少人联想到陛下身体情况,更是惶恐不安。 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感染风寒病倒,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不少大臣纷纷往六部那些还能有机会面见陛下的臣子家里跑。尤其是当朝赵相的府邸门槛,这些天几乎被踏破。 而对於这些登门拜访的官员,赵相一改往日拒客的情况,一概接见。同时也表明带来消息,陛下只是稍感风寒,太医看过后並无大碍,静养一段时间便好,无须多虑。 得到了准確的答覆后,这些官员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而这边的官员前脚刚走,赵相便又匆匆离府入宫去了。 赵府內。 京城这一场大雪持续了几日,天气严寒,大雪覆盖了整座府邸,屋檐上厚厚的积雪。 趁著今日大雪稍作停息,府上的下人正在清理著积雪。 內院,赵溪身上裹著件红白的貂绒,轻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 她倚坐在屋檐下,望著院中雪景,却有些百无聊赖。神情中,隱约还有那么几分幽怨。 院中被积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那院內的鞦韆上更是掛满了霜雪,看上去极为有意境。 但雪景虽好,如今的她就像是囚禁在雪中的鸟,动弹不得。 想到这,赵溪又幽幽嘆了口气。 自从上次,被爹发现了她跟那傢伙的事情之后,那傢伙跟爹谈崩了,爹不许她再出门,也不许她再跟那傢伙有任何联繫。 这些天,赵溪就只能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哪都不能去。 想到这,赵溪便气恼不已。 她爹真一点道理都不讲。 可念及如此,赵溪心头又微沉。她自然清楚爹所做的並没有错,可问题是…… 赵溪眸光有些恍惚,精致的脸庞颇显落寞。理智告诉她爹做的並没错,可……感性呢? 赵溪再度幽幽嘆了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院中传来动静,似有什么声响从院外响起。 再然后,她便听到了踩踏屋瓦的声音,夹杂著积雪声,由远至近。 赵溪下意识抬眸,前方视线中有道熟悉的身影正自旁边屋檐上掠近,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进院中。 身手轻盈,极为矫健。呼吸之间,便轻车熟路地翻入了屋檐下。 “你怎么来了?!” 赵溪先是一愣,紧接著面露惊喜之色,起身上前。 视线中,出现在她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狗男人还能是谁? “怎么,我不能来吗?” 屋檐下,林江年来到赵溪身前,望著眼前这道又有数日未见的熟悉身影,笑嘻嘻道。 “不是……” 赵溪似乎想到什么,目光看了眼他身后:“门外不是有侍卫吗?你怎么进来的?” 为了不让她乱跑,她爹在门外安排了侍卫把守。 “嘿,瞧不起谁呢?” 林江年乐道:“就你爹府上这些侍卫,怎么拦得住本世子?” “我爹还在暗中安排了侍卫……” “你是说躲在暗中那两个傢伙吗?” 林江年笑眯眯道:“本世子早就发现了,给他们敲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闻言,赵溪这才鬆了口气,但紧接著又翻了个好看白眼:“瞧给你能的。” “等他们醒来,一定会去向我爹匯报。” 林江年满不在乎道:“没事,等他们醒来去跟你爹匯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再说了,你爹现在也不在府上,他进宫去了。这不,我趁著他不在府上,特地来找你的。” “怎么样?感动不感动?!” 听著这傢伙满嘴跑火车,赵溪没好气道:“你这话说的,整的好像在偷情似的!”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偷情吗?” “你……” 赵溪闻言,伸手掐了他一下:“谁跟你偷情了?” 林江年依旧笑嘻嘻,望著眼前这张依旧精致的绝美脸蛋,关心道“这几天你还好吗?你爹没为难你吧?” “没有。” 赵溪撇撇嘴,他爹当然不会为难她。但想到什么,赵溪眼眸中又浮现起一丝气恼:“我爹不让我出门了!” “看出来了。” 林江年感慨:“你们府上的侍卫看守还挺森严?” “不过,这也防不住我吧?” 赵溪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爹哪能想到你这临王世子居然会飞檐走壁?” 院外的那些侍卫的確是用来防林江年的,可她爹肯定是想不到,堂堂临王世子武功会如此深不可测,寻常的侍卫甚至连他的踪跡都摸不到。 “没事,你別担心。” 林江年摆手:“你爹的確有点过分,故意想棒打鸳鸯,拆散我俩。不过没事,给我点时间,等回头我把你爹给解决……” 林江年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溪又重重掐了一下,警告道:“你不许伤害我爹!” “瞧你这话说的,伤害堂堂当朝宰相,我哪有那胆子!” “呵,別人或许没有,但你肯定有。” 赵溪一眼看穿这傢伙,这天底下,哪还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反正你不许伤害我爹,要是我爹出什么事了,我跟你没完。” 赵溪轻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站哪边的?” 林江年不乐意道:“现在你不应该跟我站一边吗?” “可他是我爹!” “行。” 林江年点头:“我肯定不伤害他……可万一你爹想对我不利呢?” “我爹才不会。” 赵溪没好气道:“你是临王世子,我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伤害你。” 说著,赵溪停顿了下,看了林江年一眼,才又开口问起:“我爹上次提的条件,你肯定是不会答应吧?” “你爹跟你说了?”林江年诧异。 赵溪没说话,点了点头。 上次林江年走后,她去质问她爹,赵相便把跟林江年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她。 得知此事的赵溪很生气。 可在生气之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甚至,她连谴责她爹的念头都升不起来……站在她爹的立场,她爹所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 林江年看了赵溪一眼,试探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赵溪咬牙:“你还想骗我?” “这不是怕真话你听了生气吗?”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喂,你还讲不讲理了?” “不讲!” “……”(本章完) 第844章 咱们速战速决 赵溪自然也不是真生气,从听到林江年问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时,她心中便已经知晓了答案。 “所以,你肯定不会答应的,对吧?” 赵溪语气幽幽,神情似有些落莫。 林江年无奈道:“我要是答应了,王爷会把我吊起来抽的。” 闻言,赵溪又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来,眉眼弯弯:“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怎么没有?” 林江年嘆气:“你也不听听你爹提的那是什么过分要求?削藩?交兵权?” “不管是哪个条件,那都是能要临王府的命,就这条件谁敢答应?慈禧来了都直呼內行。” “慈禧是谁?” “那你別管……总之,你爹这条件我要敢答应,都不用临王爷出马,追隨临王府的那些將领都得把我活劈了!” 临王府那些追隨临王爷的將领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林恆重当年率领他们打下的江山。他们那些人可一直都对朝廷不服气,甚至对林江年这位临王世子也都不怎么认同。 若非是有林恆重镇著他们,他们还真不一定给林江年这位临王世子多少面子。若是这个时候林江年能干出这等事情,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是真会提刀劈他! 赵溪沉默,她如此聪慧,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 她爹提出的条件太过於苛刻,林江年根本就不可能会答应。 “那怎么办?” 赵溪幽幽嘆了口气,看了他一眼:“你不答应我爹的条件,他就要拆散我们。” “嘿,本世子还怕他不成?” 林江年一挑眉,丝毫没把那老登放在眼里:“要不是看在他是你爹的份上,本世子早收拾他了!” “你果然是想对我爹下手是吧?!” 闻言,赵溪睁大眼睛,气恼道:“都说了你不准伤害我爹。” “怎么会?我怎么会伤害未来的岳父大人?” 林江年矢口否认。 但赵溪却满脸气恼,她哪里信这狗男人的鬼话,伸手又掐了他两下:“你正经点。” 林江年一摊手:“我还不正经?” “你哪正经了?” “我今天这都还没对你动手动脚,还不算正经吗?” “……” 赵溪忍不住抬腿就想踹这狗男人,但一想到是在奖励他,又硬生生忍住了。 “好啦好啦,別生气啦,跟你开玩笑的呢。” 见赵溪神情不悦,林江年走到赵溪身前,伸手想將她搂入怀中。 赵溪后退一步,躲过了他的怀抱,警惕道:“你干什么?” “抱抱你啊!” 林江年理所当然道:“好些天没抱了,怪想的。” “你……” 赵溪又羞又恼,目光下意识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院外:“你,给我正经点!” “外面还有侍卫。” “放心,他们发现不了。” 见赵溪紧张兮兮的模样,林江年跟著顺势接话道:“那,咱们去房间里?” “里面安静,没人打扰。” “不要!” 赵溪警惕拒绝,同时又后撤一步。 进房间? 这狗男人想干什么? 进了房间,那还得了? 以她对这狗男人的了解,进了房间怕就不是简单的抱抱了。 “这么久没见,你不想我吗?” “不想。” “你这样说话我会很伤心的。” “呵!” 赵溪报以冷笑一声,目光轻蔑地上下打量著他:“这些天不见,你怕是身边美人环绕,哪还会记得我?” “瞧你这话说的,绝无此事!” “是吗?” 赵溪瞥他一眼,明显不信。 “我这几天,可是在办正经事!” 林江年嘆气解释,见赵溪不信,当即又道:“绝对是极为要紧的正经事,没有廝混。” “这件事,还跟当朝天子有关!” 听到跟天子有关,果不其然吸引了赵溪的注意:“什么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一边说著,一边轻车熟路地牵起赵溪的小手,软糯香滑,弹性十足。或许在外面吹了许久的冷风,素手有些冰凉。 “外面冷,瞧都快给你冻坏了……走,先回房间,我跟你慢慢讲!” 说著,林江年不由分说的推著赵溪回到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反锁。 “砰!” “你反锁房门是什么意思?” 回到房间的赵溪才反应过来,冷不丁瞧见林江年的小动作,没好气问道。 “这不是怕担心有人打扰吗?” 林江年理直气壮:“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可事关皇家辛秘,至关重要,可不能被別人听到了。” 赵溪半信半疑,她对林江年的这番话报以质疑,很怀疑是这狗男人想占她便宜故意编出来的鬼话。 可转念一想,这狗男人似乎也不会在这方面撒谎。 但这狗男人关门反锁,铁定多半是故意的。 因此,赵溪很警惕。她合拢衣裳,往桌旁一坐,与林江年保持著距离:“那你说吧。” 林江年可不管那么多,他靠近赵溪,往她旁边一坐,理所应当的紧贴著她,顺势伸手搂住她的腰肢。 “你干什么?不许动手动脚!”赵溪警告他。 “抱一抱,就单纯抱一抱,这些天没见,我可很想你呢。” 赵溪原本身躯紧绷,想色厉內荏的出声警告。可听到林江年的这番话,心头又软了几分。 虽然知晓这狗男人绝对是在言巧语哄她,可心中还是忍不住涌现几分喜悦。 不过,她並没有表现出来。但对於林江年动手动脚的举动,也没那么抗拒,乾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见赵溪没反抗了,林江年心头一喜,原本落在腰肢上的手便开始心思活络起来。 刚有所动作,手背便又被狠狠拍了一下。 “老实点,说正事!” 赵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咳,这不需要酝酿一下吗?” 林江年一边理直气壮地编著理由,手上的动作缓和了些,但也並没有停下。一点一点地试探,一点一点地摸索。 “这几天,的確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林江年开口道:“密天司出事了,这消息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前几日密天司的不少高手在城外遇袭,听说损伤了不少人马?” “正是。” 林江年点头,密天司遇袭的消息早已经在京城內传遍,赵溪自然也有所耳闻。 “是谁干的?”赵溪诧异问起。 她这几日被关在家里,倒是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说了这件事。 “六王爷!” “是他?” 赵溪一怔,但隨即又恍然。 这个消息倒並不意外,只是让赵溪诧异的是:“他胆子竟然这么大?” “竟敢对密天司下手?!” 林江年冷笑一声:“他胆子可比想像中要大的多?” “什么意思?” 林江年眯眼:“这位六王爷藏的可真深,他躲在京中,背地里谋划著名一场惊天阴谋,他想要的,可不只是那么简单……” 林江年缓缓將六王爷的所作所为,以及猜测的目的说了出来。 等赵溪听完后,清秀的脸上终於流露出几分惊愕:“你是说,六王爷他……意图染指皇位?” “他这……” 赵溪原本想说不可能,可话到嘴边又停下。 放在以前的確是不可能,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都不会接受一个身体有缺陷的皇帝。 更何况,那六王爷在京中毫无权势,没有势力,想要爭储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但如今可不一样了! 如今天下大乱,朝廷內忧外患,加上当朝新皇体弱多病,又无后。 如此一来,这位还留在京中的六王爷,自然就成了矮个子里的將军。 再加上自李辞寧登基这一年来,大肆清扫朝堂政敌,不知得罪了多少势力。如今李辞寧威望正盛,把持朝堂大权,自然无人敢反抗。 可一旦新皇出了什么意外,朝堂的局势將会瞬间逆转。对於朝堂的官员和世家势力而言,他们自然是倾向於推举一位傀儡皇帝上位。 如此一来,这位尚在京中的六王爷自然有可能成为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赵溪心中当即明了。 但很快,她又心生疑虑:“可仅凭六王爷,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吧?” “他自然是没那么大的本事,但六王爷的背后可还是有人。” “谁?” “一个你完全想不到的人。” “你別卖关子了!” 见林江年磨磨唧唧,赵溪没好气地轻锤了他一下:“你快说。” “陈昭!” “什么?!” 赵溪面露惊愕之色,娇躯一颤,愣在原地。 她惊愕的,自然是听到陈昭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至於娇躯一颤,则是察觉到林江年那双不安分的手在游离。 “你……” 似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赵溪,当即察觉到林江年的手脚不老实:“你,给我拿出来!” “嘿,別在意这些细节!” 林江年试图转移话题:“咱们还在说正事呢。” “说你个头!” 赵溪脸色泛红,这狗男人手脚不老实,让她怎么顾得上谈正事? “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这不是想你了吗?” “这就是你想我的方式?” “这是我的手想念它们的方式!” “我迟早剁了你的手!” 赵溪红著脸,咬牙没好气道。 林江年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你捨得吗?” “你……唔……” 赵溪还想说什么,便感觉一股温热气息凑近耳边,紧接著,耳垂受到偷袭。 “你……干什么!” 赵溪娇躯轻颤了下,一股酥麻感蔓延全身,身子不自觉地发软。她还想说些什么时,林江年低头凑近,准確无误地亲了上去。 十分熟练。 熟练工了。 “不,不行……” 赵溪终於找到机会,用力將林江年推开,她呼吸急促,脸色红润娇羞:“不行,你,你老实点……” “为何?” 林江年目光炙热地盯著她,视线中的赵溪脸色红润,凝眸秋水,如水润般娇嫩,那略显凌乱的衣角下雪白的肌肤若隱若现。 “会,会被发现的……” 赵溪心头羞耻不已,自然还记得上次被她爹抓包的事情。 “没事,你爹进宫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林江年轻声安抚。 “那,那也不行……” 赵溪咬牙,羞愤不已:“万,万一他回来了呢?” “没事,咱们速战速决!” 林江年兴冲冲表示:“你知道的,我一向都很快。” “你……” 赵溪脸色滚烫羞红,这狗男人满口胡言,他快个鬼。 “不行,就是不行……” 赵溪坚决反抗,显然对於上次的事情有了阴影,死活不肯同意。 见她如此抗拒,林江年倒也没有再强迫要求,只是低头看了眼,无奈道:“那我怎么办?” 赵溪瞥了一眼,迅速將目光移开,红著脸咬牙道:“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要不,换个办法?” “什么办法?” 赵溪下意识开口,却冷不丁瞧见林江年的目光似乎不怀好意地缓缓往下。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赵溪娇躯一颤,那原本弯曲的双腿下意识缩回裙摆之下,红著脸,慌乱地连连摇头。 “不行,你休想!” “你不许乱来!!” “……” 半个时辰后。 “你快说,陈昭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暖香四溢的房间內,赵溪蜷缩在软榻上,脸色红润,正咬牙切齿质问著。 她衣著略显凌乱,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藏匿蜷缩在裙摆之下,像是极为嫌弃似的。 而一旁的林江年则是满脸神清气爽,凑近赵溪身旁。 “离我远点,你真噁心!” 赵溪气恼地抬腿踹他一脚,然后想到什么,又飞快地缩回去。 “放心,不用那么紧张,不会对它下手了!” “你闭嘴吧你!” 赵溪脸色愈红,扭开脑袋,不想跟他討论这个话题,隨即又质问道:“你快说!”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再度凑近赵溪身边,伸手落在她裙摆下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上,轻轻摩擦著,感受著手心的嫩滑。 赵溪脸色泛红,这次倒没有再反抗。 “陈昭,他没死!” “他假死脱身这一年来藏在皇宫中,暗中在下一盘大棋……” “……”(本章完) 第845章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一开始,赵溪还以为又是这狗男人开始编点故事来哄骗她,然后趁机占她便宜。 这不,话还没说几句,这狗男人又摸过来了。 隔著裙摆的手,极为不安分的摸她的腿……就有那么好摸吗?! 赵溪是又羞又恼,原本还想著狠狠谴责一下这个大色胚呢。可在当听到林江年提及陈昭『死而復生』,与六王爷合谋的消息时,她愣了下。 六王爷背后的神秘人是陈昭? 一年前的陈昭没死? 还跟天神教的教主是亲兄弟? 饶是赵溪见多识广,还是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住,半天没消化过来。 “等等,我现在有点迷糊……” 等到林江年说完后,赵溪已经开始有点懵。她让林江年先闭嘴,打算好好把这些消息消化了一番。 过了良久,赵溪才终於把这些事情线索给捋清:“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陈昭和那位教主在搞鬼?” “三皇子从皇陵中被救走,你在楚江城遭遇刺杀,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林江年点头:“虽无证实,但八九不离十了。” “整个大寧朝堂上,除了天子之外,也就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难怪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赵溪恍然。 她逐渐消化了这个震惊的消息后,先前那些疑虑也隨之逐渐解开。 难怪,她也一直觉得很奇怪。 “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紧接著,赵溪又有些疑惑:“你说陈昭没死,他一年前谋害了先帝,借假死脱身。” “可要是他这一年来都藏身大寧皇宫,按理说以他的武功应该有无数机会对陛下下手,为何偏偏要等到现在?” “还偏偏就失败了?” 林江年的手始终隔著裙摆落在赵溪那双雪白匀称的美腿上,缓缓游离,一边感受著手心的绝佳触感,一边反问:“你的意思是想说?这一切可能都是陈昭故意演给我们看的不成?” 赵溪脸色红润,腿上有些痒痒的触感,忍不住轻踹了这狗男人一脚,没想到这狗男人似乎更兴奋了,动作隨之更过份。 赵溪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道:“他是不是演的不知道,但,但的確有些奇怪,除非是……他在待价而沽?” “待价而沽?” 林江年诧异:“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清楚他到底是哪边的人吗?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一直属於中间派?” 赵溪呼吸微微急促:“他藏在宫中,隨时都能对陛下造成威胁,手中便有了足够的资本……” “一年前,他或许跟三皇子有染,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如今也可能跟六王爷,跟许洪之间又有什么勾结……” “而他手上最大的筹码就是陛下的性命,所以,这会不会是他一直没有现身动手的原因?” 赵溪的话,倒让林江年有些诧异,这是他未曾设想过的可能,但仔细一想,似乎也並不无可能? 陈昭到底是谁的人他並不清楚,按理来说,这样的一品宗师高手是不可能久居人下的。无论是三皇子,六王爷还是许洪,都不一定有能掌控他的能力。 再加上,陈昭多半来自南疆诸国…… 这一瞬间,好似有个什么念头从林江年脑海中浮现。他愣在原地,细细琢磨思考,就连原本还在占著赵溪便宜的手也都停了下来。 “怎么?” 赵溪察觉到腿上的异样感不见了,低眸一看,瞧见这傢伙不知道想著什么,有些出神。 再一瞧,自己的裙摆不知何时都快被这狗男人给掀起来,雪白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肌肤也被这狗男人摸的有些发红。 赵溪连忙红著脸缩回了腿,藏的严严实实,坐起身来,恢復了几分往日端庄典雅的气质。 见林江年还在发呆,出声打断:“你在想什么?” “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林江年回过神,轻摇摇头:“不太確定,还得去查一查。” 说著,他又摆摆手:“算了,先不说这个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把陈昭找出来。” “找到了吗?” 林江年嘆气:“还没,他藏的太深了。” 赵溪白了他一眼:“一品宗师高手,岂是能让你轻易找到的?” 道理林江年自然清楚,但就算找不到也得找。他不找陈昭,到时候陈昭估计就得找他麻烦。 “六王爷呢?” 赵溪又开口问起:“既然他跟陈昭有联繫,肯定知道些什么东西。” “他倒机灵,陈昭出事那晚他就跑的没踪影了。”林江年乐道。 “还没找到?” “还没,不过估计快了,他也跑不了多远。” 林江年冷笑。 李长安可不是陈昭,他想藏身没那么容易。 “那你得儘快了。” 赵溪见林江年自信的模样,提醒了他一句:“万一他离开了京城,再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现在从他手上说不定能查到陈昭的下落,再晚一点恐怕就来不及了。” “放心吧,我已经命人去逮他了。” 林江年感慨道:“不过他倒是也挺能藏的,这次我入京带的人手不够多,不然早能把他揪出来。” 这次林江年入京身边只带了纸鳶,茉莉风铃,还有林青青林空少数的世子亲卫,人手严重不足,导致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意妄为。 赵溪美眸流转,似想到什么:“你想找到六王爷,或许还可以用別的办法呢。” “別的办法?” 林江年见赵溪笑意盈盈,似想到什么,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倒是有一个。” “说来听听?” 赵溪似笑非笑:“没记错的话,胡瑶还在你手上吧?” “她可是跟六王爷的仇很大,先前六王爷不是一直想灭她的口?” 林江年一愣,很快意识到赵溪的目的:“你的意思是……” 对视上赵溪那笑意盈盈的目光,林江年很快嘖了一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是你有法子啊,这损招你都能想得出来?” “去你的!” 赵溪脸上笑容一僵,没好气道:“我好心帮你,不爱听算了!” “爱爱,当然啊,你说的什么我都爱。” 林江年笑嘻嘻地凑到赵溪跟前。 “少来,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来气!” 赵溪受不了这傢伙不要脸的模样。 但既然是不要脸了,林江年自然没把赵溪的嘴硬当一回事,当即又凑上前,抱著她一顿亲热。 数日未见,如隔三秋。 在与赵溪温存了好一阵,察觉到天色不早,赵相可能要回来了,林江年这才依依不捨地与赵溪告別。 “你再等些时日,等我把你爹搞定,回头就带你走。” 赵溪面色红润,像是被浇灌过般鲜艷,她蜷缩在软榻上,披著外衣,翻著好看的白眼:“等你搞定我爹了再说!” “你现在说这话,就跟那些隨意承诺的负心汉没区別。” “嘿,你这话说的,本世子是负心汉吗?” “別怀疑,你就是!” 赵溪冷哼一声,似想到什么,又出声警告:“还有,你不许伤害我爹!” “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保证肯定不对你爹主动动手!” “那还差不多……” 赵溪刚开口,便察觉到了不对,美眉一竖:“什么叫不主动?” 林江年一摊手:“万一你爹气急败坏主动挑衅对我动手,我总不能被动挨打吧?” “我爹不会武功,还能伤到你不成?” “事关尊严,我堂堂临王世子岂能被动挨打?” “那你想怎么样?” 林江年恶狠狠道:“你爹敢怎么打我,回头我就加倍报復在他女儿身上!” “你敢……” 赵溪正要开口,又猛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细细一品,脸色猛地羞红。 “滚滚滚,你给我滚!” “……” 林江年穿好衣衫,从赵溪房间內走出,院中已被积雪覆盖,天色逐渐昏暗,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雪飘落下,寒风凌冽。 院外传来一些脚步动静,好似有什么人靠近。 林江南这才想起,他在赵溪房间里待的太久,都快忘记时间,差点忘记赵府內还有两位先前被他敲晕过去的暗卫,眼下怕是已经被发现。 意识到这,林江年果断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走出屋檐下,纵身一跃,跳上屋顶。 正欲离开时,便听到旁边传来呵斥声。 “站住!” 是府上侍卫的声音。 林江年抬眸,便见旁边屋檐上正好有两名侍卫拦在前方,早已等候多时。 而与此同时,一位白髮苍苍,却目光炯炯有神的老者从外面风尘僕僕赶回,抬头就正好与林江年眼神对视上。 下一秒,老者眼神猛然一变,脸色骤然铁青。 “赵相,巧啊!” 林江年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和善的笑容,笑著打招呼。 然而,没有回应。 准確来说,回应他的是一张略发黑,阴沉的脸庞。仿佛意识到什么,看了一眼院子,又看了眼楼顶上的林江年,脸色相当难看。 这狗东西,竟然还敢来? 又来偷他女儿?! 欺人太甚! “拿下他!” 赵相的声音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话音刚落,屋顶上两位摩拳擦掌,虎视眈眈的侍卫便直接朝著林江年扑了过来。 这被又逮了个正著,林江年多少有些心虚,自然没打算多待。那两名侍卫刚扑上前,林江年便脚尖点在屋顶瓦片上。 “咔嚓!” 踩碎了一片瓦砖,林江年借力纵身一跃,从两名侍卫头顶上掠过,紧接著施展轻功轻盈地快速朝著府外遁去。 “赵相,今日来访匆忙,多有打扰,下次本世子再来!” 昏暗的天空中,飘落著雪,夹杂著林江年匆忙的尾声,以及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身影。 院外瞧见这一幕的赵相,气的脸都红了。 “赵管家!” 赵靖从身后走出来:“老爷有何吩咐?” “把府上的精锐都抽调过来,还有,把那位也请来,守在小姐院外。” 赵相脸色铁青:“这狗东西下次还敢来,直接打断他的狗腿!” “老爷这……” “嗯?” “老爷放心,我现在就去办!” “……” 大雪天,异常寒冷。 天色渐暗,京城东郊贫民窟。 一场大雪毁了不少百姓房屋,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不少人被官府安置在东郊贫民窟附近,此地鱼龙混杂,匯聚著三教九流之眾。 一处密集的平房內,四周留有暗哨,空气紧张。 昏暗的房间內,燃著微弱的灯火。灯火照映出一位年轻男子,衣著华贵,但此刻神情却略显狼狈。 沧桑的神情,以及那泛著不甘恨意的目光。 “王爷,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在找我们的人。” 一名侍卫低沉的声音响起:“朝廷密天司,临王世子,还有一些不明的势力,他们都在找王爷的下落……” “王爷,如今咱们要赶紧离开京城。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灯火之下,一双犀利而不甘的眼神正充满怨怒。沉默良久,李长安沙哑的声音响起:“陈昭呢?他在哪?” “属下不清楚。” 侍卫声音低沉:“王爷,陈总管与王爷约定好共谋大业,他承诺会解决掉陛下,可如今陛下安好……陈总管,恐怕是已经出事了……” 李长安眼神底闪过一丝惊惧,他沙哑著声线:“不,不可能,他可是一品高手,谁能杀的了他?!” 侍卫满脸苦笑,他也不愿意相信,天底下谁能杀的了一品高手? 可问题是,如今又该如何解释? “王爷,我们的计划……恐怕是失败了!” 侍卫苦笑一声。 “不,本王还没有失败!” 昏暗灯火下,李长安眼神底闪烁著几分疯狂。 “就算暂时失败了又如何?他们没有本王谋反的证据,就奈何不了本王。只要本王还在京城,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长安冷冷的目光扫视房间內的眾人:“只是暂时的挫折,便让你们垂头丧气了?” “他林江年没有任何证据,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本王只需撇清跟陈昭的一切关係,就没人奈何的了本王!” “可是……” 旁边的侍卫提醒道:“陈常青还活著。” 李长安眼神猛地一凝,沉默片刻:“他掀不起波澜的,他也没有证据。只要本王要死不承认,他也奈何不了本王。” “但王爷,还有一个人对我们有威胁。” “谁?” “胡瑶。” 这个名字一出,李长安猛然沉默。他眼神底,终於浮现一抹忌惮。 如果说陈常青他依旧可以坐视不理,但胡瑶……那个女人! 那个曾经是他的玩物,如今却背叛了他。而她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关於他的秘密! 越是未知,就越让李长安恐惧和忌惮! “杀!” 半响后,低沉的声音响起,仿佛是从喉咙里发出,带著深深的杀意。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杀了她!” “!!!”(本章完) 第846章 最后的挣扎 胡府。 大厅內。 “还没找到人吗?” 胡家家主胡鹏目光阴冷,语气低沉的可怕。 “老奴已经派人在京城內找遍,还是没有小姐的下落……” 厅前的老奴低著头,大气不敢喘。 小姐已经消失好些天了,自从前些日子小姐遭遇刺杀,回来之后,老爷把小姐囚禁在家中,没想到小姐竟从家中逃了出去。 紧接著,就下落不明了。 这些天,胡府上下找遍了京城,却市政没有找到小姐的下落。 “逆女,简直逆女!” 胡鹏眼神阴冷,忿忿不已。 他气的脸色铁青。 这么大个人跑了,竟然找不到? 她能跑到哪里去? 她一介弱女子,还能在哪里立足? 还是说…… 这一瞬间,胡鹏脑海中浮现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脸色骤然一变。 那逆女该不会已经…… 想到这种可能,胡鹏脸色逐渐苍白。最近京中动盪不平,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隱约听说宫中出了事。 更严重的是……胡鹏这几日听闻,六王爷不见了! 听说,前些日子六王爷从翠微居离开后便不知所踪,与此同时,密天司的人去到过翠微居,不知道查了什么。 从种种跡象上来看,六王爷那边可能也出了事! 六王爷一旦出事,那胡瑶…… 胡鹏突然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后果……这些年来,他胡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六王爷在背后支持。一旦六王爷出事,即便他们胡家没受到牵连,日后恐怕也必定辉煌不復。 更何况,他胡家怎么可能不会受到牵连? “来人!” 想到这,胡鹏坐不住了,他正要开口,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名府上下人匆匆走了进来。 “老爷,小姐回来了!” 下人的声音急促而激动惊喜。 闻言,胡鹏猛然抬头看向院外。 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胡瑶。 胡鹏脸上先是浮现惊喜,继而脸色一变,目光变得严肃阴冷。 “逆女!” 胡鹏愤然开口:“你还有脸回来?!” “你这些天跑去哪里了?好啊,你竟还胆敢离家出走了?谁给你的胆子?” 院中,许久未见的胡瑶面色如常,她脸色有些苍白,似这些天並没有休息好,身子骨柔弱。 但她眼神底却前所未有的平静,望著眼前自己的这位父亲,淡淡道:“我不回来,你睡得著吗?” 仿佛被戳中心中痛楚,胡鹏勃然大怒:“逆女,你说什么?!” “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胡瑶平静地看著眼前这位她名义上的亲生父亲破防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可笑。 目光短浅,一无是处,若非胡家底蕴还算丰厚,若非这些年她虚与委蛇,用身子为胡家换来荣华富贵,她的这位父亲能过上如此优渥的生活? 而他除了会用父亲的身份指指点点,一旦不顺他意便只会暴跳如雷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你不想知道六王爷的事了?” 胡瑶淡淡开口。 胡鹏脸色一僵,他强压著心头的怒火,盯著眼前的逆女:“六王爷,出什么事了?” “他很好。” 胡瑶平静道。 “那为何密天司的人会找上门,到底出了什么事?”胡鹏死死盯著她。 胡瑶嗤笑一声:“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 胡鹏脸色铁青,阴沉无比:“你这些天去哪了?!” “我与六王爷待在一起。” 胡瑶平静道,又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是想知道女儿与六王爷这些天发生过什么?” “需要女儿详细讲给你听吗?” “这是你跟爹说话的態度?” “女儿的態度有何问题?” “放肆!” 胡鹏勃然大怒,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这逆女,反了天了? 但胡瑶却不为所动,她讥讽道:“这不是爹你自己想问?” 说著,停顿了下,她又平静道:“你也不用担心胡家会出什么事,六王爷无事,也会保胡家平安。” “至於其他的,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说完这句,胡瑶不再多说什么,迈步朝著院內走去。 剩下胡鹏站在原地,听到六王爷无事,胡家也安然无恙时,他心中鬆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只要六王爷无事,那他胡家也自然相安无事。再加上这逆女这些天与六王爷待在一起,说明六王爷对她还是情有独钟。 如此一来,他倒不用担心胡家的安危。 想到这,胡鹏如释重负。 但紧隨而来,一股火气又从心头涌现。 这逆女,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胆子真的太肥了! 看来还是这段时间太纵容她了! “来人!” 胡鹏脸色阴沉:“派人把这逆女给看紧了,要是人再丟了,你们也別干了。” “……” 夜幕微垂。 胡府,內院。 院外寒风呼啸,霜雪飘荡,天地间孤冷。房间內,胡瑶坐在桌前,桌面上,放著几封尚未完毕的书信。 胡瑶望著桌上的书信,目光怔神。半响后,她自嘲般地冷笑了一声。隨后拿起书信,放在桌上的油灯上。 很快,灯火点燃了书信,烧的乾乾净净。 等到做完这一切,胡瑶眼神重新恢復死寂,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她起身环顾四周,像是有些怀念般注视著房间內的点点滴滴。目光从所有的地方扫视而过,最终,收回视线。 她迈步来到房间门口,推门。 寒风瞬间涌入,胡瑶裹了裹身上的厚厚外衣,迈步走出房门。 “小姐!” 院外屋檐下,两名侍卫严阵以待。 “放心,我不会走的。” 似瞧出他们的戒备,胡瑶冷笑一声:“你们回去告诉我爹,我若要走,就不会回来。” 两名侍卫面面相覷,苦笑道:“小姐,您就別让小的为难了。” 胡瑶没说话,她只是眺望著夜晚院落,天色漆黑,府上星火点点,院中积雪覆盖。 往日她极为喜欢的院落景色,如今不知为何变得索然无味。 胡瑶收回视线,瞥了他们二人一眼:“你们二人若不想死的话,趁早离去。” 说罢,胡瑶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回房。 剩下门口两名侍卫互相对视,面面相覷。 小姐,这是怎么了? 威胁他们? 两名侍卫都没说话,但也都没把小姐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今天收到老爷的死命令,是再让小姐跑了,他们可就会被逐出府上。 可得看紧了! …… 夜深,四周逐渐安静,就连天地间的风雪都逐渐停歇。 內院,屋檐下,两名侍卫依旧恪尽职守地守在门口。天寒地冻,冻的二人浑身不时地活动身子取暖。 寂静的夜,安静到没有一丁点声音。 杀机,也在黑夜的笼罩下袭来。 门口的还正在热身两名侍卫,突然听到了黑夜里有什么动静。 “什么?” 两名侍卫抬头,可还没等他们二人反应,甚至都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 “咻!” 黑夜里,两道寒光一闪。 两名侍卫身子猛然一僵,紧接著瞳孔放大。 再然后,软软地倒下。 黑夜里,数名隱匿於黑暗中的黑衣杀手悄无声息出现在院中,朝著亮著灯火的房间匯聚。 隨著『咔嚓』一声,房门打开。 数名黑衣杀手迅速涌入房间,目標直指房间內的人物。 可当杀手涌入房间时,却见房间內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人呢?” 涌入房间內的杀手皆一愣,下一秒,意识到了什么。 “不好,中计了!” 可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砰!” 身后的房门突然关上了。 …… 京城东郊。 夜深人静。 平房內,灯火通明。 四周燃烧著火炉,不断有火光冒起。可即便如此,四周依旧寒意瀰漫。 李长安坐在房间角落,目光阴沉,瞳孔中倒映出火光的形状,使得他整个人变得极为充满阴霾。 “还没回来?” 李长安沙哑著声音。 旁边的侍卫道:“启稟王爷,下午时分我们的人已经確定胡瑶回到胡家,这次我们派出了精锐高手,绝对不会再让她活著!” 李长安目光依旧阴沉。 他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胡瑶!” 他喃喃自语,这个以往他视作玩物,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女人,如今竟成了他如鯁在喉的威胁。 这让李长安心中异常愤怒,怒不可恕,却又无可奈何。 胡瑶必须死! 只有他死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才会彻底掩埋,那些罪证才能消失。 她活著,他睡不著觉。 窗外,冷风呼啸。 直到,临近深夜时分。 平房外传来了动静声响,屋內的侍卫迅速伸手落在腰间的刀柄上。 直到,门外传来两声熟悉的鸟叫。 “王爷,我们的人回来了!” 侍卫眼睛一亮,兴奋道:“看来,胡瑶已经除掉了!” 听到这消息,原本阴沉著脸色的李长安紧绷的神情也终於缓和不少。 侍卫起身,快步来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 冷风骤然涌入房间,原本走到门口的侍卫,身子突然一僵。 这一幕没有逃过李长安的眼,他瞳孔一缩,意识到了不对。 “小心!” 低沉的声音响起。 “砰!” 门口的这名侍卫像是被什么撞击到,身子倒飞出去,重重倒在地上。 “王爷,快,快跑!” 地上的侍卫口吐鲜血,艰难开口。 而在发现情况不对时,李长安身边剩余的几名侍卫脸色大变,迅速拔出腰间的刀。 其中一名侍卫第一时间踹开旁边窗户,护送著李长安从窗户爬出,逃离此地。 可当几名侍卫才刚保护著李长安翻出窗户,来到后院时。原本漆黑的四周突然灯火通明。 无数火光亮起,从四面八方將几人包围,密不透风,无处可去。 “什么人?!” 侍卫脸色剧变,握刀色厉內荏呵斥。 “大胆刁民,可知你们在干什么?!” 一名侍卫迈步上前,便要爆出自家主子的身份震退对方。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股强劲的风震飞出去。 当场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王爷,快走!” 剩余的侍卫脸色苍白,想要护送著王爷离开。 可此刻四下,周围到处都是火光,他们已经被包围,无路可走。 李长安脸色苍白,终於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六王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时,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人群中,走出了一名陌生男子。 李长安盯著他:“你家主子是谁?” “王爷去了便知道。” 陌生男子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感情。 李长安看了看四周,知晓眼下他大势已去,他阴沉著脸色,深呼吸一口气,最终点头。 “好,本王去见一见你家主子!” 陌生男子见状,大手一挥。 “带走!” …… 天刚拂晓。 京城,胡府。 “老爷,不好了!” 府上下人脚步踉蹌,匆匆跑到內院。 內院,胡鹏才刚起身由丫鬟穿好衣衫,便见下人慌张跑来。 “何事如此慌张?” “老爷,不好了……密,密天司的人来了,还,还来了好多人。” 此话一出,胡鹏脸色一变。 密天司的人来了? 来他胡府做什么? 闻言,胡鹏不敢再有任何耽搁,快步赶往前院。 当胡鹏刚来到前院,便瞧见府上四周出现无数黑袍身影,正是密天司的高手。 他心头瞬间沉入谷底。 来者不善啊!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胡鹏强自镇定,沉声开口:“为何私闯我府邸?” 院中,一位黑袍护法出现在胡鹏视线中,面无表情地看著他:“胡鹏,你涉嫌勾结谋害临王世子殿下,罪大恶极,我等奉魁首之命,请你回密天司接受调查,还请配合!” 此话一出,胡鹏瞬间手脚冰凉,心头沉落谷底。 “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胡鹏眼神惊惧,强自镇定:“我怎么会谋害临王世子殿下?这,都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等到了密天司就知道了!”黑袍护法面无表情。 “不,不行……” 胡鹏脚步踉蹌,脸色苍白:“我,我是六王爷的人,你们不能抓我!” 那密天司是什么地方? 去了岂还能活? 然而,黑袍护法却只是冷笑一声:“带走!” “抄家,一个不留!” “……”(本章完) 第847章 刑讯六王爷 第847章 刑讯六王爷 地牢內。 四周密不透风,昏黄的灯火照映下,令人昏昏欲睡。 最深处的房间,关押著一个人。 六王爷,李长安! 此刻,李长安神情憔悴,眼带血丝,浑身气息有些烦躁,目光死死盯著外面。 从被带到这里之后,已经不知过去多久。四周密不透风,空无一人。 他就这样被丟在这里,除了会不定时有人送来吃食和水源外,再无任何人搭理。 哪怕他强烈要求,依旧无人理会。 如此下来,不知白天黑夜被折磨了这么久,李长安的情绪已经变得有些暴躁。 到底是什么人抓了他? 有什么目的? 他们想干什么? 不安的情绪和未知的恐惧在李长安心头涌现,让他愈发暴躁。 “哗啦啦!” 就在李长安心头那根弦几乎崩到极限,即將要崩溃时,地牢大门外,再度传来铁锁开门的声音。 “你们主子到底是谁?!”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长安愤怒地抬头,看向门口。 下一秒,他愣在原地,目光猛地一凝,仿佛不可置信,可隨即又恍然般。 “是你?!” 李长安的语气中,带著惊疑,也带著理所应当的情绪。 “果然是你!” 地牢门口。 林江年缓步走进地牢,看著眼前视线中这位狼狈的身影,轻笑一声:“六王爷早知道是本世子?” 此刻间,李长安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他目光深邃,盯著林江年:“这天底下,有几人敢对本王下手?” “你绝对算是一个!” “六王爷这是在夸奖本世子吗?” 林江年笑呵呵著,走近李长安身前:“那王爷可知道,本世子为何要对王爷下手?” 李长安眼神深邃,冷笑一声:“你何必再卖关子?” “你我皆心知肚明!” 林江年嘆气:“本世子自问与王爷无冤无仇,王爷为何要痛下杀手?” 闻言,六王爷心头一沉。 果然,此子还是知道了。 但隨后,李长安又平静下来,收敛眼眸。 此子能查到他,也不足为奇。上次两人在翠微居相见,此子恐怕就已经怀疑上他。 “所以,这便是你抓本王的理由?” 李长安盯著林江年:“你可知,私下囚禁王爷,你这是犯下了多大的罪行。” 林江年挑眉:“论罪行,本世子哪比得上六王爷你啊?” “重创密天司魁首,意图杀人灭口,六王爷的手段可比本世子狠辣的多了。” 李长安瞳孔猛地一缩。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也只是一瞬,李长安又恢復平静:“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密天司魁首与本王有何干係?” 见他还在嘴硬,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甚:“你跟我狡辩是没用的,既然敢抓你,自然是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 “你想杀陈常青也好,想谋反篡位当皇帝也罢,这些跟我都没关係,你也犯不著跟我解释。” 林江年的话无疑让李长安心神胆颤,猛然一沉。 如果说陈常青的事,让他心头不安。那林江年的那一句谋反篡位,可谓是戳中了李长安心底最大的秘密。 他脸色惊变,还想强自镇定,但脸色已经不知何时变得苍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长安死死盯著他。 “六王爷不必紧张。” 林江年依旧笑呵呵著:“本世子找你,只是想问六王爷几个问题。” 李长安没开口,眼神深邃,显然不信。 林江年自然也不管李长安信不信,问出了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陈昭在何处?” 此话一出,李长安脑海中犹如轰鸣般。 瞬间宕机! 陈昭,出事了! 李长安心头那原本最后一丝的侥倖,荡然无存。 陈昭还活著! 天底下,知晓这消息的人少之又少。 而如今,林江年问出这个问题,就意味著他知道陈昭还活著。也意味著……陈昭恐怕已在前几天那晚暴露了身份。 陈昭必定按照约定计划对李辞寧下手过,可如今的情况,也证明陈昭已经失手! 意识到这的李长安浑身冰凉,眼神变得惊惧,再不復之前的冷静。 “我,不知道。” 李长安死死盯著林江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都到这个时候了,六王爷何必再死鸭子嘴硬?” 林江年漫不经心地看著他:“你以为如此,就能掩饰你与陈昭勾结的罪行?” “仅凭你有能力调动策划那么多高手势力,在楚江城刺杀本世子?” “还是说,你觉得,仅凭你一个瘸腿皇子,背后没有人支持,就敢染指望皇位?” 林江年的这句『瘸腿』皇子,刺痛了李长安的心。他眼神变得愤怒,死盯著林江年。 “你不用这么看著我,只会显得你无能狂怒。” 林江年惋惜摇头:“从陈昭刺杀天子失败,你们的计划就彻底暴露了。你以为本世子查的到你,你那位好皇兄查不到么?” 此刻间,李长安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他所有的秘密全部曝光了! 完了! 他筹备隱忍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这一瞬间,李长安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他不甘心! 不甘心! 只是,他的愤怒在此刻好似都成了无能狂怒。 半响后,他身子软软的瘫倒下,本就狼狈的神情看上去更为颓靡。 他声音沙哑:“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瞥他一眼:“陈昭在哪里?” “他,还活著?” 李长安仿佛抓住了什么重点,猛然抬头,可在对上林江年的目光视线时,整个人又僵住。 是啊,活著又如何? 暴露了! 陈昭暴露了,他也暴露了,意味著计划彻底失败了! 不出意外,他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 就算不死,等待他的下场,恐怕也比死了更难受。 “本王,不知道。” 半响后,李长安沙哑著开口。 “他没有联繫你?” 林江年盯著李长安,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李长安仿佛自嘲般道:“他岂会相信任何人?” “你与他何时勾结在一起的?” “勾结?” 李长安喃喃自语,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本王,从来没有与他勾结过。” 说到这里,李长安眼神底闪过一丝精光和不甘:“本王,终究不过只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傀儡罢了……” 听到这话,林江年多少有些意外,但隨即很快又恍然。 也对! 当年的陈昭权势滔天,手眼通天。而那时的李长安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无权无势。 在陈昭眼里,李长安的確只能算得上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正如赵溪所说,无论是眼前的李长安,还是三皇子李元,他们或许从一开始都只是陈昭的棋子。 甚至,这宫中还不知有多少陈昭布下的棋子。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反抗?” 林江年问道。 听到这话,李长安盯著林江年,冷笑一声:“你觉得本王为何不反抗?” 林江年挑眉:“你想当皇帝?” 李长安冷笑:“你难道不想?你爹难道不想?” 林江年淡淡道:“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利慾薰心。” “呵,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李长安冷笑连连,他盯著林江年:“你是临王独子,未来世袭罔替的王爷,你从小受万千宠爱,权势滔天,你自然从来没有任何烦恼。” “你从一出生就註定了荣华富贵,万人之上,可本王呢?” “你可知本王从小受到多少冷落,多少冷眼?你可知本王若是不爭,会是什么下场?!” “你若是我,你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望著眼前表情有些狰狞,情绪激动的李长安,林江年没有开口。 他已经著魔了! 权力的欲望,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但某种意义上,这似乎也的確是他唯一的出路。 一个从小身子有残缺的皇子,註定在宫中不会受宠,也註定会遭受非议。对於任何心高气傲的人来说,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大寧的皇子。 不过,他也是幸运的,遇上了一位仁慈的皇兄当了皇帝,让他免受手足兄弟相残的下场。 但也正是如此,从小的扭曲经歷导致他对权力的欲望不断膨胀,最终走到今天这条不归路。 也说不上来他做的是对是错,某种意义上,林江年的確没有资格评判。 而这些,也並不是林江年所关心的。 “陈昭在何处?” 林江年平静看著他:“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可以想办法保你一命。” 闻言,李长安抬头看著林江年,神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要救本王?” 林江年平静道:“我能让你不死。” 谋反,死路一条。 有三皇子的前车之鑑,这次哪怕李辞寧想保李长安,朝堂的大臣都不会允许。 但林江年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想办法保他一命。 前提是他得听话。 李长安怔神了下,而后,脸上浮现起冷笑,“本王用不著你施捨!” “是生是死,本王自有定数。” “你是生是死不是定数,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林江年逐渐收起脸上笑容:“落在本世子手上,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是配合,还是与本世子作对,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李长安冷笑:“你威胁本王?” “本世子从来不威胁人。” 林江年缓缓起身,“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希望下次见面,你还能这么嘴硬。” 林江年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李长安怔怔看著林江年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沉。 一股不安的情绪猛然涌现。 …… 再见到李长安,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地牢內,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混杂著难闻的气息,让人心头作呕。 而往日神采的六王爷,也失去了所有的锐利。 乾枯草铺垫的床垫上,六王爷躺在地垫上,浑身血跡,目光呆滯,奄奄一息。 在见到林江年时,他那失神的目光迸发一丝精光,那沙哑的声音情绪极为激动。 “杀,杀了我……” “快,杀了我……” 林江年走到他身前,蹲下,静静看著他:“我说过,你的生死已经不在你手上,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李长安眼神惊惧,浑身微微颤抖。 不知是害怕还是疼痛。 看的出来,这几日的折磨,对於这位养尊处优的六王爷来说无疑是痛苦的经歷。 “说出陈昭的下落,是生是死都可由你掌控。” 李长安浑身颤抖著,他死死盯著林江年,眼神中满是怨怒。 但最终,怨怒又被这几日的连番折磨而驱散。 连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死士都不一定顶得住临王府的刑讯手段,更何况是李长安。 “我,我不知道……” “他,他之前也只会主动联繫我,我,我不知道他的下落……刺杀计划失,失败后……他绝对不会联繫我。” “我,我真的不知道……” 李长安声音有气无力,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 林江年盯著他,脸上表情凝重:“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李长安有气无力点头。 “那你他娘的不早说?!” “本王说,说了……你不信。” 望著神情虚弱,奄奄一息模样的李长安,林江年很想抽他两巴掌。 从他的神情反应上来看,不似作假,林江年也不信李长安能扛得住临王府的刑讯手段。 因此,他说的多半是真的。但问题是……不知道你直说不行? 搁这浪费他时间。 还非要受皮肉之苦? 真贱! “这么说来,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林江年冷瞥了他一眼:“那接下来,就得算一算我们的帐了吧?” 李长安眼神底浮现一丝惊惧:“你,要杀我?” “你不是不怕死吗?” 见他如此反应,林江年冷笑一声。 天底下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 李长安目光死死盯著他,声音沙哑:“我是大寧王爷,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就算杀了你,又有谁知道是我乾的?” 林江年嗤笑。 李长安瞳孔猛地一缩。 “不过,本世子心善,不轻易造杀虐,你大可放心。” 李长安咬牙,眼神惊怒,他自然不信。 “说起来,有个人倒是很想见你。” 林江年瞥他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笑意。 “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 (本章完) 第848章 恨你,也爱你 第848章 恨你,也爱你 林江年从地牢最深处的房间內走出,就在地牢外不远处的门口,不知何时静静站著一道身影。 有些侷促,也有些不安,地牢外的冷风灌涌而入,吹的人心头髮凉。 “他在里面。” 林江年看著她,淡淡道。 地牢口的身影怔怔望著林江年,嘴唇微张了张,似想说些什么。 但林江年已经绕过了她,径直走出地牢。 剩下她站在原地,神情恍惚。最终,苦笑一声。 但隨后脸上的笑容情绪逐渐消失,荡然无存,她抬眸看向地牢深处,眼神逐渐变得平淡,无神。 而后,她迈步朝著地牢深处走去。 昏黄灯火照映下的地牢內,密不透风。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縈绕四周,让人心头髮闷,呼吸不畅。 胡瑶迈著沉重的步伐,来到地牢深处的房间。 她目光落在前方视线中,那敞开的房间內,枯草地上躺著一道身影。 目光失神,狼狈颓靡,犹如乞丐叫子模样的男人。 这一幕,让胡瑶停下了脚步。 她静静看著前方视线中的男人,一言不发。 此刻,早已心灰意冷的李长安躺在地上,脑袋混乱,嗡嗡作响。 完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的计划暴露,一切都完蛋了! 他的下场,已经被註定! 不是死在朝廷的刀下,就是被囚禁至死。 他的前半生活在压抑屈辱的环境下,后半生,也终究逃不过。 想到这,他眼神底燃烧起熊熊火焰。 他不服!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就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凭什么?! 熊熊不甘的情绪在他心头迴荡,可最终,身体那剧烈的疼痛又將他拉回现实…… 不甘又如何?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当终於逐渐回过神来时的李长安,才意识到地牢內还有人。 他艰难的抬起脑袋,视线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整个人僵愣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剎那间,他脸上表情僵硬,目光从失神转而精锐,充满精光。 下一秒,他死死盯著视线中的那道身影。 剎那间,浓浓的杀意涌上心头。 “是你?!” 惊愕,又不可置信的语气响起。 李长安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她…… 果然是她! 难怪林江年会知道他的秘密,难怪林江年会知道他的一切计划目的……是这个女人! 这个他最大威胁的女人! 她知晓他的秘密,知晓他的弱点,她,原来早已投靠了林江年。 也在这一瞬间,李长安明白了一切……这女人突然返回胡府,绝对是一场阴谋。 是林江年精心设计下,引他现身的阴谋!! 这一刻,李长安手脚冰凉的同时,愤怒的情绪充斥著他浑身,他猛地坐起身来,目光凶狠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生吃活剥。 可下一秒,浑身那剧烈的疼痛和软绵无力的感觉又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倒下……他被下了药,浑身没什么气力。 “贱人,贱人,你竟敢背叛本王!” 可李长安的语气依旧凶狠,他死死盯著眼前这个贱女人。 她竟然敢背叛自己。 该死! …… 地牢內。 当李长安那凶狠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时,这一瞬间,胡瑶猛地一颤,心头那股恐惧的情绪让她不住地颤抖。 那熟悉凶狠的目光,让胡瑶回想起往日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双腿本能地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不安,慌乱,恐惧的情绪蔓延! 胡瑶强自镇定住,让自己没有显得露怯。与此同时,心中那一股愤怒的情绪同样涌现。 她再望著视线中这个熟悉的男人,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可如今,却有些陌生! 这让胡瑶有些恍惚。 她印象中的李长安,应当永远是那高高在上,一身贵气,倨傲地让人不敢高攀的模样。 那时候的李长安,还只是六皇子。可即便如此,他依旧锋芒难掩。 当年的她,何尝不也是被他的外貌气质所迷惑? 他心情好时,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皆是让人著迷的英俊傲冷。他心情不好时,那便是胡瑶痛苦而又充满阴霾的折磨记忆。 可如今呢? 胡瑶记忆里的六王爷,与眼前此刻这浑身狼狈,目光凶狠狰狞模样的李长安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也让胡瑶心中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东西逐渐崩塌。 原来,在褪去了那所谓皇家身份之后的他,也不过如此! 丑陋! 令人作呕! 胡瑶突然笑了,她笑的很灿烂,笑的很肆无忌惮。 她笑弯了腰,笑著笑著,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贱人,你笑什么?!” 李长安目光愈发凶狠,宛如要吃人。 这贱人,竟然还敢嘲笑自己。 该死! 屈辱和愤怒的情绪让李长安挣扎著想要起身,可却无可奈何,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笑著笑著,胡瑶终於抬起了头,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等到再看向李长安时,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不见。 “是啊,我的確背叛了你,你应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吧?” 胡瑶看著他,自嘲道:“你六王爷怎么会料想的到,我这么一个不过你轻而易举就能隨便捏死的玩物,有一天竟敢背叛你。甚至,还让你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你那么心高气傲,肯定想不到吧?” “你的笼中雀,有一天竟然会出卖你?” 李长安眼神凶狠,死死盯著她,怒骂道:“贱人,你该死,本王早该弄死你的。” “上次本王就不该让你活著!” 面对李长安的愤怒,胡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情绪,她依旧平静地看著眼前的李长安。 一步,两步,朝著他走近,来到他身前。 低头,蹲下。 “其实,我早就在想著这一天了。” 胡瑶看著他,开口道:“我恨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恨你……我恨不得你死,我恨不得將你千刀万剐。” 她语气依旧平静,但声音却前所未有的冷:“每每想起你对我的折磨,你对我的羞辱,你將我的尊严踩在地上……我就巴不得抽你的筋,吸你的血……” 那冰冷刺骨的声音,让李长安忍不住有些浑身发凉。 他愤怒的情绪僵硬在脸上,盯著眼前这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女人。似乎没想到,这个他以往的玩物,竟对他痛恨到如此地步? “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一旦我流露出任何对你的恨意,你都会毫不留情的捏死我……你是高高在上的六王爷,怎么会把我一个小小世家之女放在眼里?” “捏死我,甚至捏死我背后的世家,不也是轻而易举?” 胡瑶平静地看著他:“原本以为,我这可能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你的掌控。但或许是老天有眼,终於让我等到这个报仇的机会……” 李长安声音沙哑低沉:“所以,你投靠了临王世子?!” “我没得选!” 胡瑶看著他:“死在你手上是死,死在他手上也是死……但是,如果能看著你死,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贱人!!” 李长安从喉咙里发出这么一声愤怒的情绪,他猛然坐起身子,伸手掐住胡瑶的脖子。 这么近的距离,胡瑶完全不会武功,就这么被李长安掐住。 很快,她的脸色开始涨红,呼吸逐渐困难,脑袋发昏。 李长安神情暴怒,试图想要掐死眼前这个贱人。可很快,他浑身再度一软,药效上来,手上力度鬆开。 “咳咳咳……” 胡瑶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猛烈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鲜空气。 “贱人,本王要杀了你。” 李长安眼神中充满慍怒。 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这个女人,导致他满盘皆输。 他恨啊! 逐渐喘气过神来的胡瑶坐起身来,望著眼前披头散髮,狼狈无能狂怒的李长安,她眼神依旧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当年,我怎么会看上你呢?” 她似自言自语,像是有些迷茫。 而这话,让原本处於暴怒中的李长安猛然一愣。 盯著她:“你说什么?” 胡瑶脸上终於有了什么情绪,恍惚间,她自嘲般苦笑了,陷入某些回忆:“当年,我是真的爱过你啊……” 那一年的她,正值少女风华。也是那一年的他,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李长安的出现,完美符合了胡家的利益需求,也完美符合了胡瑶心目中如意郎君的形象。 於是,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对胡瑶来说,这不仅仅是联姻,也是她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只是,后来她的这些所有憧憬,最终都被打破! 等到梦醒来时,她才发现,自己终究不过只是豪门联姻的物品。 甚至,她都配不上联姻。 从始至终,她在李长安的眼里,都不过只是个长得不错,有张漂亮脸蛋,也有点气质的玩物罢了。 她与其他的那些玩物的区別,不过是有个世家之女的身份。 除此之外,別无不同! 想著想著,两行清泪缓缓从胡瑶脸上滑落,她望著李长安,语气第一次有了情绪:“你知道吗?你不爱我,其实我都不介意。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奢求能嫁给你成为什么王妃……甚至,我也不介意你有別的女人,我什么都不介意,当时的我,就只想留在你身边……”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不把我当人看!” “李长安,我可以是你的女人,也可以是你的玩物。但,你不该隨意羞辱,践踏我的尊严。你不该將我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你把我当成泄慾的工具,让我与其她女人一同伺候你?甚至让你的那些下属当面观赏,甚至指指点点……你有把我当人看吗?” “我不是青楼妓女,我是人,我是胡家的大小姐,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可你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践踏我的尊严?!!” 说到这里,胡瑶的情绪变得极为激动,她死死盯著李长安:“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哪里做的不对?!”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 胡瑶哭的很伤心,哭的歇斯底里,仿佛要將这些年来埋藏心头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李长安望著眼前这个歇斯底里指控他的女人,心头逐渐涌现起一丝烦躁。 说不上来! 李长安的確一直都只把她当玩物看。 不过是个普通世家之女,依仗著他的支持才能在京城立足。这样的世家京城数之不尽,也不知多少这样的世家,上赶著想將自家的女眷送给他当玩物。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他的玩物! 眼前这个女人的確有些姿色,也很会伺候他,才让李长安將她留了下来。 可眼前这女人的控诉,无疑让李长安心头愈发愤怒。一个跪著要饭的女人,竟还敢指责起他来了? 若是没有他,她胡家早不知道没落成什么样。自己能看得上她,是她的荣幸。 “贱人,这就是你出卖本王的理由?” 李长安死死盯著她:“没有本王,你们胡家早就被人吃干抹净。本王给了你们活命的机会,你却忘恩负义背叛本王!” “你该死!” “是啊,我只是你的玩物,你当然没必要把我当人看。” 胡瑶喃喃自语,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只是怎么抹都似乎抹不乾净,她自嘲著笑笑:“从始至终,都只是我在自欺欺人,一厢情愿罢了……” “你我之间,何来情谊一说?” “对吧!” 胡瑶静静望著眼前这个男人,缓缓伸手到腰间。 隨后,摸出了一把匕首。 锋利的匕首寒光在地牢內瀰漫。 李长安瞳孔猛然一缩:“你,你想干什么?!” “李长安,你我之间早就恩断义绝!” 胡瑶望著他,眼神再度逐渐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我恨你,对你恨之入骨!” “我等著报仇的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从今天开始,你我之间將不会再有任何关係。你我的恩怨,也都將在今天彻底做一个了结。” “你,你想干什么?!” 李长安仿佛意识到什么,心头恐惧瞬间瀰漫:“你,你別乱来……贱人,贱人你敢……啊……” “……” (本章完) 第849章 每个人的选择 地牢外,寒风萧瑟。 林江年倚靠在树下,静静欣赏著院中雪景。积雪覆盖下,冬日寒梅逐渐盛开。 一袭劲装的林青青撑著伞,站在林江年身旁遮风雪。 林青青的目光不时落在地牢方向,有些不安:“殿下,你不去看看吗?” “不用。” “可是,万一她把六王爷杀了……” 林江年轻笑:“杀了便杀了,说了要给她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岂能出尔反尔?” “可是……” 林青青还想说什么,林江年却挑眉:“你不觉得,让他被自己最痛恨的人杀了,不是一种更为痛苦的折磨?” “一个往日他从不放在眼里的玩物,如今却能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你说这李长安,会不会死不瞑目?”林江年饶有意思道。 林青青眨眨眼,听起来,好像的確挺残忍的? 还得是殿下啊……损招果然多。 “可是,李长安死了,岂不是会引起大乱?”林青青担忧道。 “无妨,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死在咱们手上。” 这次抓捕李长安,林江年没有动用朝廷和密天司的人,一切全在秘密抓捕之下。 谁也查不到! 换而言之,李长安即便死在这里,也將无人知晓,死无对证。 而李长安对林江年惟一的用处,不过是找到陈昭的下落。既然找不到陈昭,那他也就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留与不留,都没有任何区別。 …… 正当主僕正有一搭没一搭说著什么时,地牢方向有了动静。 不多时,一道落魄的身影从地牢內走出。 正是胡瑶。 她双目失神,神情怔怔,直到院中刺骨的冷风吹落身上时,才让她逐渐回过神。 抬眸间,瞧见了院中树下的主僕二人。 胡瑶缓步上前,垂眸。 “多谢世子殿下。” 沙哑的声音,泛红的眼眶,能想像到不久之前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林江年淡淡道:“你无须谢我,本世子既然答应过你,自然不会食言。” 胡瑶沉默著,摇头:“若非殿下给我机会,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这个机会,是殿下给我的。” “感谢殿下为我了却心愿。” 胡瑶平静的语气,却有种说不上来的释然。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回头瞥了身后的林青青一眼。 林青青默然明白,转身朝著地牢走去。 院中,剩下二人。 林江年对眼前这女人的死活並不感兴趣,若非是看在她先前配合供出六王爷和陶雅的份上,以及许仲山的面子上,林江年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但她先前的所作所为,也並不值得林江年原谅她。 当然了,她也没有让林江年恨她的资格。 胡瑶心中自然也清楚,她在眼前这位临王世子的眼里,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甚至,根本可能入不得他的眼。 於他而言,自己的存在不痛不痒,毫无意义。 对胡瑶而言,六王爷已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可即便是这样的大人物,性命却还是掌握在眼前这位临王世子手上。 更何况是她? “殿下……” 胡瑶抬头看了一眼,沉默了下,才又问起:“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胡家?” 林江年瞥她一眼,“你想求情?” 胡瑶垂眸,摇头:“胡家沦落今日下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但凭殿下处置。” 胡家已经被密天司抄家,整个胡府上下,包括她的那位父亲,以及那两位被寄予厚望的兄长,全部被抓入密天司。 而这一切背后的授意,都来自於这位临王世子。 至於胡家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但对胡瑶而言,胡家有什么下场她已经不在乎。她欠胡家的早已还清,她跟胡家也早已划清了界限。 至於她的那位父亲以及两位兄长,是死是活,也都再与她没有任何关係。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的那位父亲和兄长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行,这次自然是逃不脱了。” 胡瑶心如止水,早已预料得到。甚至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反而算是一种解脱。 “看在许仲山的面子上,本世子就不与你计较先前的那些事情。至於以后,你便好自为之吧。” 林江年淡淡看了她一眼。 他没打算杀胡瑶,是给许仲山一个面子。当然,他也並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她的死活,並不重要。 “多谢殿下。” 胡瑶低著脑袋,平静开口。 转身,准备离开。 但转身刚走了几步,胡瑶又停下。似想起什么,她脸上浮现一抹恍惚,犹豫著什么。 终於,她重新转过身,垂眸:“能否请世子殿下,帮我一个忙?” 林江年有些意外,这女人竟还敢找他帮忙? 似察觉到林江年的反应,胡瑶又道:“若殿下不便,那就算了……” 说罢,胡瑶欠身打算离开。 “说说吧。” 林江年喊住了她,他倒好奇,这女人能找他帮什么忙? 闻言,胡瑶沉默了下,而后才道:“能否请殿下替我向许公子转告一句话?” 林江年眯眼:“什么话?” 胡瑶斟酌著词汇,半响后才道:“麻烦殿下,帮我向许公子道谢一声,感谢他这些时日的照顾,还请殿下转告许公子一句话,就说,就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早点去找他。” 胡瑶衝著林江年笑了笑,脸上挤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可这笑容,怎么看上去都有些勉强。 还莫名有些诀別般的悲凉气氛。 林江年静静看著眼前这个女人,平静点头:“我会转告他的。” “多谢殿下!” 胡瑶笑的更灿烂了,她衝著林江年深深一鞠躬。 转身,抹去眼角泪水,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江年站在原地,看著胡瑶的身影彻底消失。收回视线,神色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林青青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林江年身旁。 “殿下。” 林青青开口道:“李长安没死,他身上挨了两刀,但並不致命。” 林江年平静道:“我知道。” 林青青意外的抬头,“殿下您怎么知道?” “从她的眼神看出来了。” 林江年道:“她的眼神中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反而更多的是释然,说明她还是没捨得下手。” 林青青愕然:“为何?她不是恨透了李长安吗?” 林青青可还记得这女人提及李长安时恨之入骨的反应,那场面她看了都得胆寒。 结果,居然没下手? “这大概就是恨之深,爱之切吧?” 林江年感慨道:“有多恨,就证明有多爱。” “那两刀,就是她斩断一切的证明。” 林青青听的迷迷糊糊,不懂,完全听不明白。 情情爱爱什么的,她一概不懂,也不喜欢,太麻烦了。为什么都喜欢这样弯弯绕绕,直来直往一点不好吗? 林青青想不明白,也没有再想。 “那殿下,既然李长安没死,那怎么处置他?” 林青青很快想起正事。 “既然他没死,那就把他交给密天司,送往宫中。” 林江年淡淡道:“就当是本世子送那位一个人情了。” 林青青当即明白殿下的意思:“是,属下这就去办。” “……” 京城。 许府。 “许老身体可还健硕?” 许府大厅,林江年登门拜访,见到了许老爷子。 时隔一年,许老爷子身体依旧健硕。这一年来自从革职后,他身体比一年更要好上不少。 “多谢世子殿下关心,一切都好。” 许老爷子面露笑意:“世子殿下这一年回临江城,那边可还好?” “那边也一切都好,许老大可放心。” “那就好,多谢殿下照顾嵐嵐了。” 林江年与这位许老爷子一番寒暄。 自一年前的事后,这位许老爷子从朝堂的位置退下,也终於想明白。再隨著许嵐与林江年的关係,许家也被彻底绑上林家这条船上。 对於这位临王世子成为自己的孙女婿,许老爷子倒也挺满意。这位传闻中的临王世子,也並没有让他失望。 如今来说,已是最好的局面。 而这次林江年登门拜访,除了拜访许老爷子外,也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不知许老,可否有回临江城的打算?” 林江年提起正事。 闻言,许老爷子一愣:“殿下此话何意?” 林江年道:“许老想必也应该清楚,北方许王府叛乱,已经威胁到了京城安全。如今京中混乱,加上嵐嵐她们也都在临江城。许老独自留在京城恐无人照顾。” “是否要考虑,返回临江城养老?” 闻言,许老爷子沉默。 半响后,他眯眼看向林江年:“世子殿下有办法?” “自然。” 林江年点头:“只要许老愿意,自然有办法。” 许老爷子嘆气:“若是能回去,我自当愿意,只是恐怕……” 许家是牵扯进了三皇子叛乱的余党,能活命已经是难得,如今也跟吕家一样,被软禁在京中。 想要离开,可没那么容易。 “此事许老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 对朝廷而言,许家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许老爷子留在京中,唯一的作用是掣肘临王府。 不过,眼下这情况,朝廷的那些人可不敢得罪临王府。 再加上林江年才刚又救过那位天子,以两人的关係,林江年若开口,李辞寧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算李辞寧不答应……看他那样子怕是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等林江年扶持李縹緲登基上位后,再让她下旨赦免许家也是一样的结果。 听闻能回到临江城,许老爷子情绪也激动了不少:“那就多谢世子殿下了。” “许老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无须如此。” 林江年摆手:“那就还请许老再等些时日,提早做好准备。届时一旦陛下旨意下来,我便派人护送许老返回临江城。” 许家的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不管怎么样,看在许嵐的面子上,林江年也得想办法让他们一家团聚。 解决了此事,林江年又来到后院找到许仲山,提起了此事。 得知此事的许仲山也极为激动,自从许家失势后,在京城可谓是寸步难行。若能再回到临江城,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而后,林江年问起许仲山的打算。 “上次我曾答应过你,给你一个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林江年看著许仲山:“你现在可以隨著你家老爷子一同返回临江城,东山再起。或者说留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来?” “如何选择,就看你了。” 听到这话,许仲山犹豫起来。 离家好几年,他自然想回去看看父亲,看看家里的其他亲人。 他也清楚,这次若不回去,下次想见到亲人不知要什么时候。 可是…… 若离开京城,也就意味著他一辈子都將处於许家的庇护下。 临江城虽好,可他终究志不在此。 而这,也是当初他隨爷爷一同来到京城的原因。 在犹豫许久后,许仲山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我要留在京城!” “想好了?” “嗯。” 许仲山重重点头:“我许家儿郎,自要闯出一片天来。不管以后如何,我都想试一试。” “行。” 林江年点头:“那我会安排你进入密天司,至於后面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闻言,许仲山一愣,紧接著有些意外和激动:“密天司?” “我能加入密天司?!” 对许仲山而言,密天司可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那是天子近卫,不受六部约束,拥有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的权力。 是令朝堂官员以及天下势力闻风丧胆的存在! 而他,竟有机会能加入密天司? “这只是一个机会,至於加入密天司后,你能在密天司闯出多大的成就,就看你自己了。” “我明白!” 许仲山激动地点头:“妹夫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林江年点头,让许仲山加入密天司,一来是履行承诺给他一个机会。二来,自然也有几分私心的存在。 密天司这样一个皇权近卫组织,日后在陈常青的带领下,势必会成为大寧王朝最为恐怖的存在。 將许仲山安插进去,也算是提前布的一枚棋子。至於日后他能走到哪步,就看他自己了。 在与商议这些后,许仲山终於想起什么,他有些忐忑地看向林江年,神情有些忸怩。 似犹豫了许久,才终於试探问起:“对了,妹夫,胡小姐呢?” “她去哪了?” “……”(本章完) 第850章 藉机收买民心 “走了。” “走了?” 许仲山有些意外:“她去哪了?”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挑眉:“怎么,捨不得她?” “我,不……我不是……” 许仲山脸色涨红:“我,我就是好奇……” “她,怎么走了?发生什么了?她,没事吧?!” 林江年饶有意思:“你要不是捨不得她,怎么会这么关心她?” “我,我……” 许仲山脸色更涨红。 “我,我那只是……她,她……” 林江年嘆气:“所以,你这还不是捨不得她?” 此话一出,许仲山沉默。 半响后,他深深嘆了口气:“或许吧。” 隨即,许仲山苦笑挠头:“要说没有捨不得,的確有些自欺欺人,可要说有……”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林江年明白他纠结著什么。 “她倒没什么事,只不过,她已经走了,离开京城了。” 听到这话,许仲山有些惊愕的抬头:“离开京城?她去哪了?” “你想知道?” 林江年反问。 “我……” 许仲山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像是被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林江年了他一眼:“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下定决心接受的话,知道了也不过徒增烦恼。” “对你,对她都不是一件好事。” 许仲山沉默,无言。 的確,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 他也清楚,自己不能接受的是什么。 “京城对她来说不是个好地方,离开这里的確是件好事。” “不过,她离开的时候,倒是托我转告你一句话。” 林江年又道。 许仲山猛然抬头:“什么?!” “她想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还有她想跟你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会早点来找你的。” 此话一出,许仲山心头一颤,如遭雷击般,怔愣在原地。 他目光失神,懵懵地模样。 恍惚间,脑海中逐渐浮现起那女子的身影。 一时之间,脑袋思绪愈发混乱。 此刻的他,心乱如麻。 “她,没事吧?” 良久,许仲山开口问起,声音中带著几分忐忑。 这转告的话,怎么听著有点像是……遗言? 这让许仲山忐忑不安。 “她没事。” 林江年平静道。 胡瑶终究比想像中要坚强,她那样的女人,自然不可能轻易寻死觅活。 虽然林江年並没有刻意关注,但她的行踪自然也逃不过临王府在京城的眼线。 想要知道她的下落,稍微一查便清楚。 “那就好。” 听到这消息,许仲山如释重负,轻鬆了口气。可紧隨而来的,便是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有些恍惚茫然地看向了林江年:“妹夫,你说,我该怎么做?” 林江年反问:“你想怎么做?” “不,不知道。” 许仲山苦笑:“我现在脑袋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总感觉有些对不起她,可……” “那就遵守你本心的想法。” 林江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在世,其实不需要別人太多的意见。你自己想做,那就去做。不想做,那就不去。”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以后再想。” 许仲山沉默著,他细细消化著林江年的这番话,逐渐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 许仲山深呼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韧。 “妹夫,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拜託你。” “你说。” “她,终究是一弱女子,独自离开京城,外面混乱。如果可以,妹夫你能派些人暗中保护她吗……至少,別让她出事。” 林江年望著许仲山那坚定的目光,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好。” “……” 京城初雪后,天气更寒冷了。 往日繁华的街道这下是真变得空荡冷清,就连以往时常会在街头上戏耍的孩童也不见了踪影。 今年的这场大雪比往年更大,也比往年更冷,已经算得上是雪灾。 大雪之后不到半月,京城內外的灾民明显变多,这也导致京城內外的秩序变得混乱。哪怕官府极力维持,可终究治標不治本。 隨著入冬的时节,天气越来越冷,被冻死饿死的灾民越来越多,情况只会进一步加剧。 这对如今国库空虚的朝廷来说,无疑是严峻的问题。 京城內不少有良心世家商人已经开始自发想办法賑灾救民,可即便如此也只是杯水车薪。他们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就连姜府也没閒著,姜府虽在京中算不得大家族,但毕竟身后有江南姜家的撑腰,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钱粮。如今姜寧康夫妇还远在江南,姜家府上的事务皆由纸鳶负责。 在发生灾情之后,纸鳶便安排府上的人將府上储存的粮食拿出来,前去救济灾民。 可这一个冬天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若朝廷没有作为,情况將会越来越严重。 返回姜府的林江年,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感嘆不已。 “朝廷那边现在怕是自身难保,李辞寧身体出了大状况,恐怕……” 隨著陛下这些天因病而缺席早朝,京城內早已流言四起。各方势力猜测纷纷。 林江年很清楚,李辞寧的身体已到了强弩之末。以他的状態,能不能撑到明年开春都是个问题。 甚至,情况可能更严重。 如此情况下,朝堂局势动盪,再加上北方那边战况告急,平叛大军正如火如荼,再加上国库空虚,眼下哪还有閒工夫关注灾民的死活。 “呵,这朝廷果然腐朽不堪。” 院中,柳素倚靠在屋檐下,双手抱胸,目光泛起一抹轻蔑不屑:“连百姓死活都不管,不如被推翻算了。” 林江年没有理会这女人的意气之言,哪怕如今局势很乱,但若是朝廷真被推翻了,那才是后果不堪设想。 他嘆了口气:“现在,我们只能等了。” “等什么?”柳素看向他。 “等宫中那位驾崩。” 闻言,柳素挑眉:“等皇帝驾崩?” “他要是死了,情况岂不是更乱?” 林江年没有回答柳素的问题:“眼下这京城的局面,也只能靠我们了。” “靠我们?” 柳素撇嘴:“姜府虽然能救济灾民,可终究有限,仅凭这点钱粮,能救得了多少人?” “救不了,也得救。” 林江年开口道:“我已命人將消息带回去,再过些时日,江南那边运粮的兵马应该就会到了。” “江南?运粮的兵马?” 柳素似乎听出哪里有些不对,愣了半响,才终於反应过来什么,盯著他:“你们果然对江南下手了,对不对?!” 眾所周知,江南是大寧王朝最为富庶的地区,也是粮食储备最为丰厚的地方,那些世家囤积的粮食是个天文数字。 听到林江年的话,柳素瞬间联想到此事。也瞬间明白,为何半年前林江年会突然去楚江城了……看似是去楚江城看望姜老爷子。 实则,临王府是在下一盘大棋! “没错。” 到了这个时候,林江年也没有否认:“江南太富庶了,这块肥肉迟早会被盯上。临王府不先下手为强,他们就会落到朝廷或者许王府的手上。” “所以,你们临王府捷足先登了?可是,你们是怎么解决那些世家的?” 柳素盯著他,有些不可置信。 连朝廷都无可奈何的江南世家,就这样被临王府摆平了? “杀唄,还能怎么办?” 林江年双手一摊:“朝廷还得跟他们讲道理,我们临王府又不用。不顺从者,直接抄家灭族不就行了?” 柳素翻了翻白眼:“若是这么简单,朝廷岂会一直啃不下他们?” “那是朝廷的问题,可不是临王府的问题。” 见柳素满脸狐疑模样,林江年这才道:“说来也简单,算是六王爷的那次刺杀,给了临王府顺理成章下手的机会……” 当初,林江年是打算自导自演一场刺杀,给临王府派兵的藉口。结果这一场刺杀,让林江年的藉口反倒成了真。 如此一来,情况局势大好。 “有姜家这块金字招牌,再加上其他一些世家的顺从,以及临王府兵马的软硬兼施,那些世家看似態度强硬,实则也都是墙头草,软骨头罢了……” 林江年道:“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柳素怔怔听著,虽然听上去好像很简单,可仔细一想,却又並不无道理。 归根究底,还是临王府的拳头够硬,同时没有软肋。若是朝廷还得顾及大局,当心天下百姓的看法。可临王府行事就没那么多顾及了。 不听话者,杀了便是。 见柳素沉默,林江年又轻笑一声:“原本这次运粮是为了接下来大军开拔提前做准备,这次反倒算是派上用场了。” 柳素似意识到什么,眯眼:“你想趁机收买人心?” “算是吧。” 林江年点头。 原本运粮是为了日后临王府出兵平叛提前布局,但京城这次的灾情,反而给了林江年一个收买京城民心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的,一旦临王府在道义上占据民心,届时无论是朝廷还是许王府那边,就都没了再与临王府抗衡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林江年可不打算轻易放过。 “你还真是狡诈。” 柳素有些意外地打量著林江年,好似第一次认识他。 “什么话?” 林江年不乐意了:“我这可是为了做好事,救济灾民,不是我等应该做的吗?” “你这是收买人心。”柳素撇嘴。 “那不是顺带的吗?” 林江年理直气壮:“本世子又不是做好事不留名之辈,我临王府这次出了那么多粮食钱財救济百姓,难道不该收穫点好名声吗?” 柳素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你確定那是你们林王府的钱粮?不是你们从江南搜刮来的。” “那这也是劫富济贫,大侠之举。” 林江年理直气壮。 柳素继续翻著百姓,但也的確没有再反驳。 这时,院外有了动静。 纸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跟著的,还有茉莉风铃那对姐妹。 二人瞧见院中动静,当即对视一眼,明智地选择退了出去。 “纸鳶。” 林江年快步上前,来到纸鳶跟前:“回来了?辛苦了,累不累?” 纸鳶垂眸,目光落在林江年握著她的双手上,目光又瞥见了林江年身后屋檐下的柳素。 二女目光对视一眼,纸鳶静静將手从林江年手掌心抽出。 轻摇了摇头:“还好,不累。” 纸鳶冷淡的动作自然引起林江年的察觉,他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屋檐下的柳素依旧双手叉腰,脸上浮现一抹意有所指的冷笑,轻哼一声,转身萧洒离去。 得,又是这女人在拱火。 林江年气的牙痒痒,今晚必须找个时间好好教训教训她一顿。 林江年暗自想著,又回头看向纸鳶,正要说什么,又听到纸鳶轻声问起:“殿下,你情况如何了?” “六王爷,还有陈昭找到了吗?” “这就说来话长……” 林江年看著面露几分疲惫之色的纸鳶,说道:“这些事晚点我再跟你慢慢说,你还没吃东西吧?晚餐已经备好了,等你吃过了再说吧。” 纸鳶倒也没有拒绝,只是轻点了点头。 “好。” …… 夜幕降临,天色昏暗。 院中冷风呼啸,吹拂著院中树木摇晃。 房间內,哪怕炉火吹的很旺,但房间內的温度却始终上不去,依旧有些冷意。 “今年,好似格外的冷?” 灯火摇曳的房间里,一袭红衣的柳素站在床边,望著院中景色,喃喃自语。 “你开著窗,能不冷吗?” 房间內,林江年坐在桌前,招呼道:“要不要喝些酒暖暖身子?” 闻言,柳素回头:“你有酒?” “这话说的,能没有吗?” 林江年开口,先前他在临江城时曾以许嵐的名义暗地里弄了个酒厂,专门生產烈酒。 当时,还是靠著烈酒从李老前辈那里弄来了剑之九术。 虽然酒厂后面林江年没怎么管,但去年到了京城时,倒也將技术带到了京城。 “等著,我让府上下人送些酒过来。” 林江年起身,让门外的下人去拿酒。 等到下人拿了酒,送到府上后。林江年正欲关门,突然瞧见房间外出现另一道身影。 “纸鳶?你怎么来了?” 门外,刚沐浴过后的纸鳶换了身衣裳,素麵朝天,精致轮廓的脸庞上褪去几分清冷之色。 她瞥了眼身后的房间里,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不冷不淡。 “殿下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 林江年见状,兴高采烈地拉著纸鳶进了房间。 “砰!” 关上房门。 人齐了! ……(本章完) 第851章 长公主怀了你的孩子?! 第851章 长公主怀了你的孩子?! 夜晚时分,院外寒风凌厉,房间內,灯火明亮。 纸鳶与柳素静坐桌前,二女目光对视,无言。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本就並不暖和的房间內,好似气氛更冷了些。 桌上,摆放著不久之前下人送来的烈酒。 林江年打开酒罈,浓郁的酒香瀰漫在整个房间內。原本正与纸鳶对视的柳素似被烈酒吸引,目光隨之微微一亮。 “天冷,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 林江年给二女倒了碗酒,主动开口打破沉寂的气氛。 纸鳶没动,只是瞥了眼桌上的酒。 对面的柳素则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酒碗,轻抿一口。烈酒入喉,熟悉的口感勾起她久远的记忆。 恍惚间,好像回到当初第一次喝到烈酒的记忆。 柳素端起烈酒一饮而尽,火辣的口感顺著喉咙进入身体,不一会儿,身子便开始发热。 冬日的严寒,好似被这烈酒驱散了似的。 “怎么样?” 林江年开口问起。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一般。” 柳素放下酒碗,撇嘴,淡淡道。 嘖,瞧她这嘴硬的模样。 林江年也没戳穿,自顾自地端起酒碗喝了两口。 隨即,见桌前的二女依旧都还各自沉默不语,林江年这才又打破沉寂。 “六王爷找到了。” 二女的目光同时落在林江年身上,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林江年倒也没有再卖关子,將六王爷以及胡瑶的事告知了二女。等到二女听完后,皆露出若有所思神情。 纸鳶沉默不语,清冷的眸光想著什么。对面的柳素淡淡道:“倒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某种意义上也是她自找的。” 柳素不置可否,她觉得胡瑶可怜,但也並不会同情那样的女人。的確可怜,但也可恨。 经歷过楚江城刺杀一案的在场三人,自然对她生不起任何同情之心。 “六王爷呢?” 这时,纸鳶突然问起。 “他倒是没死。” 林江年看向纸鳶,解释道:“他背后的人的確是陈昭,不过,他也只是陈昭手上的一枚利用的棋子,並不清楚陈昭的下落。” “我已將他秘密送回宫中,算是送给那位天子的一份大礼。至於如何处置,那就是他们天家自己的事情了。” 纸鳶若有所思点头,对林江年的这个决定也並无异议。 六王爷算是烫手的山芋,留在手上自然对殿下不利。 “你那边如何了?” 林江年反问起。 纸鳶轻蹙眉,道:“城外灾民太多了,情况比想像中更严重。一旦等到灾民聚集的越来越多,极有可能引发动乱。” 闻言,林江年只是嘆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这大寧王朝的江山不是他们林家的,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而为。 能不能改变这局面,终究不是他能说了算。 “尽力而为吧。” 林江年安抚著纸鳶。 纸鳶默然不语,点了点头。 柳素瞧见二人这『恩恩爱爱』的一幕,心中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酒碗,倒满酒后一饮而尽。 “砰!” 酒碗重重的落在桌上,引起林江年和纸鳶的目光注视。 她却熟视无睹,目光瞥向窗外,不知道看著什么。 纸鳶不语,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冷眸平静,却似蕴有深意。 林江年自是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不过早有准备。 “要不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林江年看向纸鳶,轻声道。 纸鳶瞥了眼桌上的酒碗,又瞥了柳素一眼。犹豫了片刻,端起桌上酒碗轻抿了一口。 她动作轻柔生疏,烈酒入喉,她很快蹙起眉头。一口酒下肚,很快似呛到了嗓子,咳嗽了几声。 喉咙间,火辣辣的感觉。 “没事吧?” 林江年安抚道,很显然,第一次喝酒的纸鳶並不习惯。 “难喝!” 纸鳶面无表情给出了评价。 林江年哈哈笑了两声,感嘆道:“这酒的確很烈,不过习惯了就好。” 纸鳶没说话,轻抿了抿唇,显然並不习惯。 她清冷的眸光落在林江年和柳素身上,什么都没说。 “如今京中的局势已经明朗,揪出了六王爷,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在气氛沉闷时,林江年又开口打破:“如今除了陈昭下落不明之外,其他的事倒也能暂且告一段落。” 林江年目光看向二女,轻笑道:“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接下来都好好歇息一段时间吧?趁著京城还有一段太平日子,好好欣赏欣赏著京师的风土人情。” 柳素瞥了林江年一眼,她对这些並不感兴趣,也並不上心。目光却不知为何,总是会落在眼前这二人身上,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堵的慌。 她移开视线,面无表情道:“我要走了。” 闻言,林江年和纸鳶同时抬头看向她:“你要去哪?!” 柳素淡淡道;“回我该回的地方。” “你该回的地方?” 林江年意识到什么:“天神教?” 柳素没有出声,但显然已经默认。 她打算回天神教。 这次来京城找林江年,本就是想亲自將这个发现的重要消息告知林江年。如今他已知晓,又將藏在暗中的陈昭揪了出来。 虽然陈昭如今下落不明,但她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她打算重新返回天神教总坛,將之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她要以圣女的名义掌控天神教,將天神教的各方势力整合收拢麾下。日后,將这股势力彻底掌握在手上。 同时,她也打算藉助天神教的这股势力,继续追查陈昭的下落。 “这么急著走?” 听到柳素要走,林江年自然是捨不得的,这女人性格太洒脱,她一旦要离开,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柳素没有开口,只是端起桌上的酒碗,再度將碗中的烈酒一饮而下。 隨著酒精的刺激,她精致的脸蛋上逐渐浮现一抹红韵,肌肤白里透红,目光也似变得有些深邃。 她目光在房间內的林江年和纸鳶身上打量,似想到什么,目光停留在林江年身上,盯著他:“你们,上次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瞒著你?” 林江年有些意外,和纸鳶对视一眼:“什么事情?” “你们的,秘密!” 柳素目光灼灼盯著二人:“上次在皇宫,我问过你们,你们两个,到底瞒著我有什么秘密?” “那晚,我问你们,如果李辞寧驾崩,到时候该怎么办,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没有告诉我?!” 此刻,似问到了什么重点,柳素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盯著二人。 林江年和纸鳶再度对视,总算明白柳素问的是什么。 “的確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林江年琢磨著开口。 事关扶持长公主登基称帝大计,此事林江年自然不会隨意告知外人。但无论是眼前的纸鳶还是柳素,都是林江年身边最亲密的女人。 自然,也没有瞒著的道理。 眼下柳素问起,林江年自然也是將此事透露告知给了她。 原本还情绪激动,一直怀疑林江年和纸鳶之间有什么秘密瞒著她,为此还心酸委屈过的柳素,在当听到林江年说要动用临王府的兵马势力,扶持长公主登基称帝时……柳素被震惊的愣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扶持长公主登基称帝?” “女帝?!” “你们,早就联合好了?!” 得知真相的柳素呆愣在原地。 半响后,许多事情才终於逐渐浮上心头。 “所以,这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上次长公主出现在临王府,就是与你们临王府商议此事?” 林江年点头:“算是吧。” 虽然这不是一开始的计划,但结果是一样的。 柳素怔愣愣在原地,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反应,一时心头有些恼怒。 紧而便是恼羞成怒。 “你们两个,竟瞒著我这么大的秘密?!” 柳素气愤极了。 她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这么大的秘密,这傢伙竟然瞒著她? 柳素再看向纸鳶,见她神情淡然,显然早就知晓了此事,这让柳素心头火气更大了。 她都知道了,感情就瞒著自己一个人?! “別激动,我原本是打算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解释的,但上次你突然离开,就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林江年开口安抚,柳素冷笑一声,表达她的情绪。 但心中却也知道,上次她不告而別后,这傢伙的確想解释也没有机会。 如此想著,心中火气倒是减弱了几分。 柳素深呼吸一口气,又喝了一大口烈酒,放下酒碗后,平復心情,隨后盯著林江年,问道:“林恆重答应了?” 林江年点了点头。 “不对……” 柳素很快意识到什么,眯眼看他:“你们临王府的条件是什么?” 柳素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扶持长公主登基称帝,就意味著,林江年不能再娶李縹緲。 一个嫁人的长公主,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资格染指皇位。 意识到这时,柳素心头不知为何鬆了口气,更甚至,心情有些不错。 可隨即她又意识到了重点,李縹緲登基称帝,能给临王府带来什么? 李縹緲许诺给了临王府什么好处,能让临王府全力支持她登基? 临王府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利益?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此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真的吗?” 柳素却不信,她盯著林江年,觉得这傢伙在说谎。 再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闪躲心虚。 “你跟李縹緲……” 柳素盯著他,质问:“发生过什么?” “你们临王府怎么会无缘无故帮助长公主登基?即便是李縹緲能许诺你们临王府诸多好处,但你们就不怕李縹緲登基后反悔?与你们临王府撕破脸皮?” “我不信,你和林恆重想不到这点!” “是吧?” 闻言,林江年心中深深嘆了口气。 这女人太聪明了点,不是好事啊! 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此刻,不只是柳素,就连纸鳶的目光也紧跟著落在林江年身上。 二女同时盯视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而林江年在犹豫了下,倒也没有隱瞒,点头:“临王府,的確有条件。” 说著,林江年看了二女一眼,才道:“还在临王府商议此事时,临王爷提出了几个条件,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条件就是……” 望著二女灼灼盯视的目光,林江年缩了缩脖子:“长公主,必须要给临王府留下子嗣……” 此话一出,房间內陷入短暂安静。 柳素和纸鳶二女互相对视一眼,都愣了下。 给临王府留下子嗣? 等等,这不就是意味著…… 意识到什么的柳素,目光瞬间变得危险起来,盯著他:“李縹緲怀了你的孩子了?!” 此话一出,就连纸鳶的目光也变得极为锋芒毕露,冷眸盯著林江年,审视的味道。 让李縹緲给临王府留下子嗣,这临王府如今就一位世子爷,除了林江年还能有谁?! 此刻,林江年冷汗直流,但他还是强自镇定。 “应该……还没有吧。” 他跟李縹緲就睡了那么一晚上,应该不至於那么快……吧?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已经睡过了?” 柳素敏锐从林江年的口中获取到了重要的信息。 还没有孩子? 但这傢伙语气这么不確定,那不就是意味著已经睡过觉了? 这个念头浮现,柳素多少有些愕然……这傢伙,真把那位长公主给睡了? 那位性格冷冰冰,跟个死人似的冷的不像话的女人,竟然真的跟他…… 一时之间,柳素有些恍惚,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极其不舒服。 “好,好,真好啊!” 柳素望著林江年,衝著他竖起了大拇指,冷笑道:“真没看出来,咱们的临王世子殿下本事这么大,连长公主都能说睡就睡,可真是有本事啊!” “吃醋了?” 林江年无奈。 “我吃哪门子醋?” 柳素冷笑连连:“咱们世子殿下这么有出息,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不得祝你跟长公主百年好合,早点生下个大胖孩子。毕竟,这可事关临王府和大寧王朝江山的稳固,责任重大……我哪敢吃醋?” “纸鳶,你说对吧?” 柳素看向纸鳶,只见纸鳶那张往日清冷的脸庞上,多了些许异样的神情。 面对柳素的询问,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似乎第一次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纸鳶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对!” 林江年:“……” 不是,纸鳶你怎么也跟著她一起捣乱了? …… (本章完) 第852章 轮到你了 窗外冷风呼啸,拍打在门窗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明明已是冬季,才刚下过雪的京城温度骤降,冰天雪地的深夜里,林江年却有点热。 他感觉混身都在发热! 冷汗直流! 房间內,林江年正坐在桌前,檀木桌上燃著一盏昏黄的灯火,照亮著四周。 而在他身旁两侧,两道瞩目的视线盯落在他身上,盯的他浑身发毛。 林江年与长公主的计划,他並没有打算瞒著身边这些最亲近的人。可问题却也出在这里……临王府扶持长公主计划当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需要李縹緲为林江年生下一个孩子。 以孩子的血脉关係,来捆绑大寧王朝与临王府的利益。 理论上来说,这一切都很合情合理,毕竟长公主是林江年名义上的未婚妻,她嫁给林江年都合情合理,更何况是生个孩子。 可合理归合理,此事终究涉及到林江年与李縹緲之间的关係进展。对於別人而言或许没什么,但对於柳素和纸鳶可就不同了。 天底下哪有女人不会吃醋的? 哪怕是如同李縹緲那般清冷的性子,先前在瞧见林江年与赵溪关係亲近时,也不还是產生了情绪波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更何况是这位天神教的圣女? 她性子本就偏极端,能成为天神教妖女的可都不是寻常之辈。哪怕她心中早就清楚林江年与长公主的关係,甚至当初还是她蛊惑林江年入京迎娶李縹緲的。 但还是那句话……今时不同往日! 得知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上了床,还要跟別的女人生孩子……这换成是谁能接受? 柳素没当场起身拂袖离开,已经很克制了。 即便如此,她那充满冷笑审视的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依旧让林江年有些吃不消。 可生气归生气,柳素心中却无处发泄。 她生气又能如何? 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傢伙,还是要跟那女人去生孩子。 如此想著,柳素心头愈发沉闷。 她抬眸间,与纸鳶的眸光对上。这一刻,她竟从纸鳶的眼神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绪。 纸鳶,心中的复杂情绪恐怕与她一样。 一瞬间,柳素犹如找到了知己。 先前那些对纸鳶的意见和想法,好似在此刻荡然无存。 果然,敌人的朋友便是朋友。 当出现了更强大的敌人时,原本昔日的对手也会惺惺相惜,继而化敌为友…… 此刻,柳素和纸鳶的状態便是如此。 两人眼神对视良久,最终,柳素冷著脸,一言不发,端起桌上的烈酒,开始喝起闷酒。 甚至,连一旁不会喝酒的纸鳶,也开始学著端起酒碗,一小口又一小口酒下肚。 火辣的滋味在喉咙里涌现,纸鳶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强自忍住。 继续喝。 这一幕给林江年看愣了,不是,这两个女人怎么还喝起来了? “你们干什么?” 眼见这两个女人突然喝上闷酒,林江年试图想要阻止二人,却被柳素冷冷不耐烦打断:“你要干什么?” “你们別喝了。” 林江年无奈,这烈酒的后劲可不低,就算柳素酒量再好,也不能这么喝啊?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不会喝酒的纸鳶猛猛灌自己。 林江年伸手阻止纸鳶,將她的酒碗抢了过来。 但此时的纸鳶已经有些上头,她脸色红润,泛著些许酒劲,往日那清冷的神情逐渐消散。看向林江年的目光中,难得多了几分幽怨。 这幽幽的眼神,让林江年心虚又愧疚。 “好了,別喝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安抚著,纸鳶没吱声,就这样盯著他。 林江年扭头看向旁边的柳素,也想阻止她,却被柳素拂袖甩开,酸溜溜道:“別管我,管你的长公主去。” 林江年无奈:“她又不在。” “那你去找她啊!” “不找不找!” 林江年只能顺著她开口。 “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柳素咬牙,她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刚才猛猛灌酒,眼下已经开始有些发作。 目光有些迷离,但却还是带著几分愤愤,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神情。 “纸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柳素看向林江年。 “嗯。” 纸鳶看了林江年一眼,点了点脑袋。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他……你说你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了?” 纸鳶没说话,只是看向林江年,那双美眸中的幽怨好似要溢出天际。 “你肯定……跟我一样,都被他骗了……”柳素继续咬牙切齿。 闻言,纸鳶看著林江年问道:“你,怎么被他骗了?” “他……” 柳素似想起什么,恶狠狠瞪了林江年一眼,脑袋有些迷迷糊糊:“他,威胁我……他,不是个好东西……” 眼见柳素要揭他老底,林江年连忙上前阻止柳素继续开口:“你喝醉了,別说了。” “我,我没醉。” 柳素挣扎著,“他用性命威胁,逼,逼我……唔……” 柳素还想继续说下去,已被林江年捂住了嘴巴。 “你,你……唔唔……” 柳素试图挣扎,但酒劲上头,她脑袋晕乎乎的,一时之间竟挣脱不掉。 而纸鳶听著,微微睁大眼睛:“逼,逼你?!” “纸鳶你別听她胡说八道。” 林江年一边捂著柳素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一边解释:“那是她自找苦吃,谁知道解开情蛊的办法……” 林江年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当初也没料到,解开情蛊的办法竟然那么简单。 但偏偏,却也最难。 柳素显然意识到了,嘴上用力一咬。咬的很用力,但林江年却还是没鬆手。 柳素只能睁大著眼睛,瞪著林江年,表示抗议。 而一旁的纸鳶则听的起劲,似懂非懂点头,望著林江年问道:“解开情蛊的办法是什么?” “小孩子別问那么多。” 林江年打著哈哈,矇混过去。 这种事情只能做,哪能说的出来? “混蛋!” 而这个时候,柳素也是从林江年手中挣脱,喘息了一口气,脸色緋红,酒劲上头的模样浓郁,呼出的气息都充满酒气。 “你醉了。” “我没醉!” 柳素瞪著眼,脸色通红一片,呼吸微微急促,白皙的额间泛起一抹细汗。 “有,有点热!” 房间內似乎变得很燥热,空气不流通让柳素呼吸有些急促。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朝著窗户口走去,步伐有些踉蹌,似酒劲上头,不过意识倒还是清醒的。 林江年有些担心她,起身跟了上去。 但柳素只是走到窗户口,隨后,將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冷风从窗沿灌涌而入,吹落在身上。 柳素娇躯一个激灵,刺骨的寒意包裹全身,原本沉闷的空气像是被瞬间吹散,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但也正是被这冷风一吹,刚刚喝多了的烈酒在此刻终於上头,酒劲爆发。 柳素身形愈发踉蹌,刚清醒一会儿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逐渐沉重,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涌上心头。 “你没事吧?” 林江年察觉到了柳素的异样,从身后走上前搀扶住了她。 “没,没事……” 柳素轻摇摇脑袋,她试图运转內力消化酒精,可效果却甚微,反而那种强烈的眩晕感一阵一阵涌上心头。 让她站立不稳,身子下意识的贴靠在林江年身旁。不过即便如此,柳素还是微微咬牙:“你,別碰我……找你的长,长公主去!” 得,都醉成这样了,还吃著长公主的醋呢? “说什么胡话呢!” 林江年从身后搂著她,嘆气:“你跟她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呵……” 柳素冷笑一声,但隨即晕晕的感觉愈发强烈。 “本,本圣女不,不稀罕……” “但我稀罕呀!” 林江年低头看去,视线中这张遍布醉意的绝美脸庞,美眸半眯,红唇微张,酒气与女子的体香混合著,颇具美感。 往日风华绝代的圣女,如今的模样多少有些小女孩子撒酒疯的既视感。 林江年也如同哄小孩一般,轻声在柳素耳边说著什么。 “你是堂堂圣女,跟她一长公主计较什么?她性格可比不上你,没有你热情,比你冷淡多了……” 柳素星眸半睁,靠在林江年怀里,任由他搂抱著,昏沉的脑袋让她思绪也变得迟钝,只是嘴里本能地嘀咕。 “那,你还跟她睡了?” “家里人安排的,感情不深。” “?” “……” “那……” 柳素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扭过头,盯著林江年,那醉意惺忪而迷离的眸子盯著林江年:“你,跟她睡了多久?” 平日里清醒时那么傲娇嘴硬的柳素可问不出这样的问题,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到她的这一幕,林江年有些好笑:“就一次。” “真,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 柳素似放心了什么,鬆了口气,但隨后,又有些迷糊地喃喃道:“那,她,舒服吗?” “嗯?” 林江年有些没太听真切。 柳素醉意朦朧,开始有些口不择言:“她,在你床上也,也……也那么冷吗?” 她还问上了? 这话能从柳素口中问出来,让林江年十分意外。 林江年心中好笑,但还是哄著她:“很冷,特別冷,跟她的性格一模一样。” “那,那你还……” “不是跟你说了吗?家里人介绍的,没办法。” 柳素似乎终於放下了心,瘫躺在林江年怀里,她脑袋枕在林江年胸口,感受著从林江年身上传来的火热气息。 半响,她似乎又想到什么,缓缓抬起脑袋,露出那张已经通红的精致脸蛋。 “那,那我呢?” 望著眼前这张与往日气质截然不同的脸蛋,林江年注视著柳素迷离的眼神。 他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態度。 低头,凑近,亲上了她的嘴巴。 “唔……” 轻薄的嘴唇,弹性十足,柔软而细腻。 一股独特的芬香混合著酒精的气息,瞬间充斥林江年的大脑,继而蔓延全身。 被亲上的那一瞬,原本被酒精充斥大脑的柳素有那么一瞬的清醒。她身子微一僵,下意识想要反抗。 可不知为何,动作僵顿了下。 再紧接著,那强烈的醉意涌上心头,让她残存的意识逐渐消散,反抗力气逐渐消失,荡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身体本能地迎合。 良久,唇分。 窗户不知何时已经被林江年重新关上,隔绝门外冷风,急促的呼吸在二人间迴荡。 柳素浑身无力地躺在林江年怀里,强烈的嘴硬让她思绪变得迟钝,也变得有些空白。 她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 本能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再然后,又感觉自己身体接触到了柔软的被褥。 她闭著眼睛,隨著醉意上头的天旋地转,意识逐渐模糊…… …… 林江年抱著柳素来到床铺旁,將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转身。 这才瞧见不远处,桌上的灯火微弱地燃著,而桌旁的白衣少女正趴在桌旁,似已经睡著过去。 林江年走到纸鳶身边,她脑袋枕在胳膊上,像是不胜酒意。 “纸鳶?” 林江年蹲在纸鳶身边,轻唤了一声。 纸鳶没有动静。 “睡著了?醉倒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纸鳶的酒量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差,这就醉迷糊了? 林江年伸手轻推了推纸鳶,又轻喊了两声。 这下,纸鳶有了动静。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白皙的脸蛋遍布红韵,清冷的眸子有些茫然:“怎,怎么了?”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盯著纸鳶的眼睛。 很快,纸鳶清冷的眸子里有了些许慌乱,她扭开脑袋,试图想要躲避林江年的视线。 “装醉是吧?” 林江年看著她,意味深长:“只不过,纸鳶你的演技不太好嘛。” 一抹羞红从纸鳶脸庞上浮现,林江年的话让她有些羞愤。可还没等她来得及有所反应,林江年已经凑到她耳边,轻声吐气:“所以,你刚才都看见了吧?” 纸鳶的脸庞更红了,她娇躯紧绷著,慌乱地想要站起身来。 “我,我走了……” 纸鳶语气紧张,好似刚才做了什么坏事的是她一样。 可她才刚站起身子,便被旁边的林江年一把拉入怀中。 “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林江年將纸鳶紧紧搂抱在怀里,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开口。 “现在,该轮到你了!” “……”(本章完) 第853章 还装睡呢? 纸鳶是有点喝多了的。 她极少饮酒,准確来说,应该是滴酒未沾。 因此,当今晚第一次喝到林江年所酿製的烈酒,並且还喝了不少。哪怕她內力浑厚,此刻也多少有些醉意朦朧。 不过,她意识到倒还是清醒的。 因此,她將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幕尽收眼底。 她亲眼看著这两人就在那不远处的窗沿旁激情热吻,也看到殿下抱起柳素去了床上……就跟之前每次殿下对她的所作所为。 纸鳶甚至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很慌张,也有点气愤……殿下竟然要当著她的面,做那种事情? 殿下还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可在气愤之余,又有一股羞耻和不知所措的慌张涌上心头。 纸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於是,她选择装睡。 趁著酒意上头,她迷迷糊糊的装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本能地逃避。 只不过,让纸鳶没想到的是,殿下並没有对柳素做什么。 反而是,盯上了她?! 此刻,被林江年搂抱进怀里,纸鳶感觉有点不妙,她想要挣扎。但身子却有些发软,那醉意朦朧的感觉让她脑袋昏昏沉沉,往日清冷的思绪也变得有些迟钝。 直到,当林江年低头凑近,亲上她的嘴巴时,纸鳶才终於回过神来。 她微微睁大眼睛,眼神底闪过一抹异常的气愤! 殿下,竟然还亲她?! 殿下刚亲过柳素,又转过头来亲她! 隱约间,纸鳶甚至能从殿下嘴唇上感受到几分来自柳素身上的气息……这种感觉,更是让纸鳶混身羞耻不已。 “殿下,你……” 纸鳶用力挣扎,推开了林江年。那张羞恼泛红的脸庞盯著林江年,欲说什么。 可却似乎被气的说不出来。 那种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浑身颤慄,一股怪异的感觉席捲全身。 而林江年什么都没解释,在纸鳶那羞恼目光的盯视下,再度凑近,堵住了她的嘴巴。 今晚的林江年,胆子无疑特別大。 或许是喝了酒,也或许还有別的缘故……换成以往,林江年断然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今晚,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纸鳶再度遭袭,心头羞恼的情绪几乎要从胸口迸发出来。她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被抱的很紧,几乎要搂的她喘不过气。 更重要的是,以往若是脑袋思绪清明的纸鳶,自然能第一时间推开林江年,阻止他如此过分的行为。 可今晚或许是真的喝多了酒,那醉意朦朧的思绪让纸鳶脑袋昏昏沉沉,再加上慌乱情况下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抗,只能任由林江年的『侵略』。 这个深吻持续了许久,一直到纸鳶的呼吸愈发急促,目光有些失神,反抗的力度也变得微弱。 她浑身瘫软在林江年怀中,紧闭双眸,脑袋枕在他怀里。 在感受到有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胸口衣裳內时,纸鳶似猛然反应过来,睁开眼睛。 “不,不要……” 紧张而羞慌的语气响起,声音很低,又像是担心惊扰了什么。 说话的同时,目光还不自觉地往那边床榻方向看了一眼。 “放心,她已经醉倒了,醒不来。”林江年轻声蛊惑。 “那,也不行!”纸鳶坚决拒绝。 “就摸摸?” “不行。” 纸鳶语气依旧坚决拒绝,可昏沉的脑袋,却让她身体的反应变得迟缓。 於是被林江年抓准机会,突破了纸鳶的阻拦。 等到纸鳶再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 “殿下,你……” 纸鳶娇躯猛地一颤,脸色变得羞红,抬起那双充满羞耻的眸光正要盯向林江年,林江年低头凑近,再度亲了上去。 “唔……” 再度被堵住嘴巴,刚恢復一丝清明的纸鳶很快再度沉沦,醉意涌上心头,思绪和意识逐渐一点一点彻底消散。 桌旁上,那微弱的灯火彻底燃尽。 房间內,逐渐陷入黑暗。 黑暗中,两道身影交织,亲昵牴触,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炙热的曖昧气息。 那微弱的抗拒,好似也在酒精的刺激下逐渐消散。 林江年弯腰將怀中的纸鳶抱起,少女的身躯柔弱无骨,轻柔而又滑腻。 林江年抱著纸鳶来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將她放上了床。 在接触床榻的瞬间,纸鳶好似清醒了些什么,她朦朧地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那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迷迷糊糊感觉到旁边好像有个人,再然后,有人在脱她的衣服! 纸鳶猛然睁开眼睛。 黑暗中,她与林江年对视上。 林江年手头上的动作猛然一顿,黑暗中,望著纸鳶那清冷明亮的眸子,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一僵。 “纸鳶……” 不是,还清醒著呢? 正当林江年浑身紧张,试图想找个什么藉口掩饰时。原本睁著眼睛的纸鳶,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让林江年愣了下。 她这到底是醒还是没醒? 林江年盯著纸鳶看了良久,但她已经没了反应,静静闭著双眸,好似已熟睡过去。 见状,林江年也没再想那么多。他继续帮纸鳶褪去身上外衣,紧接著,帮她盖好了被子。 昨晚这一切,林江年深鬆了口气,坐在床边,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 刚才那一瞬间,他脑袋中的確动了邪念。 今晚,还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柳素和纸鳶都喝醉了,她们这对姐妹,破天荒的躺在了一起。对林江年来说,可真是一个下手,將她们姐妹一起拿下的好机会。 但最终,林江年还是没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无论是柳素还是纸鳶,她们都是极有主见和自尊的女人,一旦林江年当真趁人之危,后果会很严重。 且不说她们事后会有多生气,甚至,极有可能让这对关係缓和的姐妹,重新走到决裂的地步。 黑暗中,林江年望著躺在床上逐渐熟睡的纸鳶,又將目光从纸鳶脸上转移到她旁边的柳素身上。 这一看,差点没给林江年魂嚇出来。 黑暗中,柳素不知何时也睁开眼睛,盯著他。 “你,没醉啊?” “怎么,你很希望我醉了?” 柳素的声音带著几分慵懒,几分鼻音,有些迷糊的状態。 不过,她的语气却一如既往。 “也对,我没醉,坏了你的好事对吧?” 听著柳素的讥讽,林江年这次倒没有反驳,只是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柳素脑袋的確很晕,她今晚確实喝醉了,但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先前她的醉意上头,一来是的確醉了,二来,也多少存了几分借著酒劲装睡,想看看这傢伙到底有什么目的的打算。 现在看来,这傢伙似乎並没有打算做什么。 柳素瞥了一眼旁边,那闭目醉睡过去的纸鳶,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这傢伙,绝对多少是有点別的心思在里面的。 “那你就好好歇息吧,时辰也不早了。” 既然柳素还醒著,林江年自然也没了別的心思。说罢后,正想要起身离开。 可刚站起身来,便又感觉衣袖被拽住。回头,见柳素正盯著他:“你就打算走了?” 林江年一愣:“不然呢?” 柳素瞥了一眼旁边的纸鳶:“你把她丟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看今晚你们都醉了……” 林江年轻咳一声,他自然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邪恶想法。 “反正你们都是姐妹,睡一起也没什么吧?” 柳素冷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確定没有別的打算想法?” “绝对没有。” 林江年言辞凿凿否认。 这种时候,他自然要死不承认。 “那可真太可惜了,我原本还打算给你一个机会呢。” 柳素淡淡道:“看来,你不想要嘛?” 林江年自然压根不上当,还给机会? 他可不信这女人的半句鬼话。 “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误会我了!” 林江年一本正经开口。 柳素望著林江年那言辞凿凿,信誓旦旦的模样,冷笑一声:“我信你个鬼。” “你给我过来!” 说著,柳素手中一用力,將林江年拽到跟前。 可她本就醉意上头,浑身力气控制不住,这一拽,將林江年拽到跟前,又猝不及防,正好被林江年压倒在身上。 “唔……” 柳素轻吟一声,发出一声沉闷吃痛。 林江年连忙撑著身子,低头看向身下的柳素:“你没事吧?” “哼!” 柳素从鼻息间轻哼一声,黑暗中,她呼吸微微急促,吐出的酒精气息縈绕在二人之间。 柳素注视著眼前这个男人熟悉的脸庞,醉眸有些恍惚,有些怔怔出神。 林江年也同样望著身下的柳素,没有开口。黑暗中,两人就这样对视著。 半响,柳素伸手轻轻在林江年脸上轻抚而过,像是醉意上头,喃喃自语。 “你说,要是你只属於我一个人,那该多好啊?” 这话,林江年没法接。 某种意义上,他的確对不起柳素。 这种承诺,他的確给不起。 “哼!” 见林江年不出声,柳素何尝不清楚他心中想法? 这傢伙,又逃避装死。 但…… 柳素心中又何尝不清楚,想让这傢伙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女人根本就不可能。 这並不现实! 他的身份,就註定他身边女人不可能少。 更何况,这傢伙还如此好色,擅长沾惹草? “我,有点后悔了……” 柳素喃喃的声音再度响起:“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去假冒临王世子……” “也不该,让你去京城娶那个女人……” 柳素目光痴痴,失神而又恍惚,她就这样注视著林江年。 倘若,当初她没有做这些。如今的他,会不会属於自己一个人? 柳素没有答案。 有些事情,从来没有后悔的余地。 若是当初不让林江年去假冒临王世子,两人也就不会有交集。 更甚至,林江年会死在那晚她的手上。 因此,没有答案。 “是我对不起你。” 林江年嘆气,他望著柳素的眼睛,“让你受委屈了。” 似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柳素身躯微微颤了下。继而,浑身被那股异样情绪包裹,笼罩。 黑暗中,她的视线似乎更醉了几分。 柳素轻搂林江年脖子,缓缓闭上眼睛。 “吻我。” 柳素的声音,像是某种情绪的催化剂。 黑暗中,林江年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一次,比以往更要激烈。 而柳素的反应也更为强烈,主动,用她的热情迎合著林江年。 黑暗中,房间內的气温依旧不断持续攀升,那股曖昧的气氛持续至此,逐渐失控。 最终,上头。 …… 深冬的冷风呼啸,飘荡在天地间,掩盖著房间內的声响动静。 然而,对纸鳶而言,那些声响动静却在她耳边不断上演,熟悉而清晰。 就在她耳边迴荡,让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黑暗中,纸鳶浑身紧绷,呼吸都几乎停止。 她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她努力的装睡,试图想让自己睡过去……她本来已经醉睡过去,可身边的动静却又让她逐渐清醒。 以她的武功嗅觉,虽然第一次喝酒后劲十足,但也不可能对周围完全没有任何感知。 早在床上二人有对话动静时,她便已经醒来。 纸鳶开始后悔,为什么在醒来后要装睡,以至於现在再想醒过来已经来不及。 此刻间,她能清晰听到旁边的动静,男人的喘息,和女子刻意压抑,却又像是故意在她耳边响起的声音。 以及……那不断晃动的床铺,都让她担心会不会散架。 同时,心中还有一股异样酸楚的情绪涌上心头。那是一种,眼睁睁看著属於自己的东西被別人霸占享用的无力感。 充满了牛头人的气息! 酸楚,紧张,委屈,不安,羞涩……情绪充斥著她浑身上下。 脑袋思绪乱七八糟,她不敢睁开眼睛,如此一来,周围的动静感官更像是放大了数倍。 她能清楚感受到旁边动静的激烈,以及那女人急促的呼吸,以及似乎不知何时凑近她耳边,轻柔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还,装睡呢?”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纸鳶耳边响起。 她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被,发现了? ……(本章完) 第854章 帮忙推一下 纸鳶混身僵硬,脑袋空白,一动不敢动。 耳边那温热的气息,喘重的呼吸,縈绕著酒气传来,不断在她身旁迴响。 她,发现自己在装睡了? 她,想干什么?! 此刻的纸鳶,宛如做了坏事被发现而手足无措,手脚冰凉的小孩子……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眼下她却是最紧张,最怕被担心的那个。 呸,不要脸! 她,他们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她怎么能…… 纸鳶已经不敢想下去,她不敢睁眼,更不敢动,生怕自己一睁开眼,就看到那能让她面红耳赤的画面。 可即便如此,她却依旧不能自欺欺人……耳畔的声音,能让她清晰在脑海中生成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甚至,比亲眼所见要更为逼真。 在醉意影响之下,她意识恍惚,紧张的心跳几乎都要跳出来,死死强忍住心头情绪,继续装死。 然而,她想继续装下去,身旁的那个女人却似乎没打算放过她。 见她没有动静,耳边那温热的气息似凑得更紧,急喘的呼吸就在她耳边迴荡。 “你,再装睡……我可就要对,对你下手了……” 恍惚间,柳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还没等纸鳶有反应,亦或者是,她还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她闭著眼睛,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摸到了她身上。 纤细的手指,柔滑细腻,似女子的双手。 是柳素的手。 她的手缓缓抚落在纸鳶的身上,顺势著一路缓缓游离。 再然后,准確无误地袭击了纸鳶的高地。 这女人!! 纸鳶身躯猛地一颤! 可即便如此,她已经没有睁眼。也没有任何反应动静,依旧一动不动,装死。 坚决不醒来。 死也不睁眼。 瞧见这一幕的柳素,嘴角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的手缓缓游离在纸鳶身上,继而回头,黑暗中,与林江年的视线对视上。 “你在看什么?” 柳素声线柔和,多了几分嫵媚。緋红的脸庞上,那成熟女人的气息几乎溢出。 一顰一笑,皆美的惊艷。 林江年自然注意到柳素的动作,眼皮跳了下。 “你这……”他声音沙哑,似乎想说些什么。 却见柳素突然凑近,她伸出修长的柔荑搂住林江年的脖子,任由胸前的雪白紧贴林江年的胸膛,凑近他耳边意味深长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林江年才刚下去的情绪,被柳素一撩拨,眼看又有起势的苗头。 “你这是在玩火。” 林江年咬牙,低声道。 这女人,拿捏住了他的心理。 柳素眯眼,似笑的极为灿烂:“你敢吗?” “你让,我就敢!” 柳素的声音似更为嫵媚,意味深长:“我若是不让呢?” “那……” 黑暗中,林江年低头盯著她的脸庞,伸手恶狠狠地在她胸口掐了一把。 “那你今晚就完了!” 柳素轻呼一声,还没等回过神来,便被再度来了兴致的林江年翻身压在身下。 “你,等等……” 柳素有些慌,似没料到林江年的兴致会恢復的这么快。 “我,我还没恢復呢……” “晚了,谁让你故意勾引本世子的。” “……” 黑暗中,纸鳶呆呆地躺在那里,紧紧闭上眼睛装睡。 可她如何能睡得著? 耳边那不断迴荡的动静比先前更大……她自然能猜想得到,那女人是故意的。 她甚至,从那女人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挑衅。 那『下流』,『不堪入耳』,『伤风败俗』的动静就这样在她耳边迴荡,不知为何,纸鳶逐渐感觉自己身体逐渐开始有些发热。 似被这些动静影响,她脑袋意识昏昏沉沉,一股炙热气息从心底缓缓升起。 燥热,不安,她呼吸逐渐急促。 很热! 为何会这么热? 恍惚间,纸鳶感觉身体变得有些奇怪,那股炙热的气息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她开始轻微不安的扭动,汗水逐渐湿透她的身子,燥热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 涓涓细流,缓缓流淌。 纸鳶终於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的身体,好像出了些什么问题? 可当她意识到这时,脑袋思绪已变得极为昏沉,浑身无力,她艰难地试图想要睁开眼睛。 却听到耳边再度传来一个温热气息:“已经晚啦!” “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是柳素的声音。 纸鳶心头一颤,確定是她在搞鬼。 她,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纸鳶已经来不及反应,黑暗中,纸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度遇袭。 柳素双手不知何时落在她身上,这一次她倒没有乱摸,但却是在……脱她的衣服?! 纸鳶惊慌地想要阻止,可却提不上任何一丝气力。她软软地试图抓著柳素的手想要阻拦,但却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看著柳素毫不客气地扯开她的衣裳。 这一刻,纸鳶终於装睡不下去了:“你,你干什么?!” 声音有气无力,充满羞愤。 黑暗中,房间內。 床铺上,被柳素勾出兴致的林江年,也注意到了柳素的动作。 当发现柳素將纸鳶的衣裳给脱下了大半时,他愣住了。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江年有点懵。 “你说呢?” 黑暗中,柳素扯过旁边被褥遮掩身子,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冷笑:“还要我教你接下来怎么办吗?” “这……” 林江年怔怔瞧著这一幕,他还真有点懵。 直到听到柳素的话时,又瞧著被柳素剥了衣裳的纸鳶,这才不可置信地意识到什么……柳素她这是,被人夺舍了不成? 她竟然在脱纸鳶的衣服? 她该不会是想…… “她已经听了半夜的墙角,也该轮到她了!” 旁边传来柳素的声音:“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干的事?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错过可就没有了。” 听到柳素的话,林江年转头看向一旁。 此刻黑暗中,他瞧见纸鳶躺在床上,衣裳半解,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纸鳶那緋红的脸庞,慌张的眸光不断闪躲,证明著她的心虚……她,没睡著? 一直在偷听?!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纸鳶? “你,你们……” 此刻,纸鳶羞愤欲绝,却浑身软绵绵,脸色緋红。她已经意识到了柳素的目的,可身体的反应却让她做不出任何反抗……她肯定被下药了。 这女人,卑鄙! 强烈的炙热气息,让她意识逐渐模糊,娇躯不安地扭动著,甚至开始主动地去蹭林江年。 “还愣著做什么?” 见旁边的林江年还一动不动,一旁的柳素冷笑瞥了他一眼:“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这话,无疑是在提醒著林江年。他呼吸喘重,扭头看向柳素,声音沙哑的想说些什么。 却见柳素移开脑袋,轻哼一声,留给他一个傲娇的侧脸。 林江年已经来不及去想今晚的柳素到底是不是被人夺舍了,亦或者是发生了什么。 眼下心心念念,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要是不把握住,那可就真显得不太像男人了。 而他,也自然要证明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此刻,纸鳶羞愤地重新闭上眼睛,脑袋昏沉炙热,浑身无力,感受著另一股更为火热的熟悉气息逼近。 那股火热的气息逼近,像是要將她包裹,吞噬殆尽,滚烫的气息,也让她的意识一点一点消散。 纸鳶知道,今晚自己怕是要栽了! 跑不了了! 黑暗中,柳素有些艰难地坐起身子,她此刻也浑身发软,被这傢伙折腾的没缓过劲来。 但她的目光却不时注视著旁边,那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作为当事人还没什么特別的感觉,而作为旁观者时,她能清晰的看见这一切发生的所有画面。 她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可紧隨而来的,便是另一股异样的情绪。 很难形容。 可即便如此,柳素依旧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是看的津津有味。目睹围观现场的她,极为兴奋。 直到,黑暗中,有双炙热而略显赤红的目光盯上了她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被这双眼睛盯视上,柳素心头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累了!” 黑暗中,传来林江年疲倦而喘息的声音。 “所以呢?” “来帮我推一下。” 柳素先是愣了下,紧接著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 这狗东西,还得寸进尺了? 可柳素愤怒的情绪还发泄出来,一只手突然伸出,一把搂住了她。 “你,你干什么?!”柳素慌乱的声音响起。 “你放开我……我,我不来了……撒手,撒手……混蛋,你真想姐妹通吃啊?!” “姓林的,你別得寸进尺……你放开……你你你,不许摆这么羞耻的姿势……” “我要杀了你!!!” “……” 江南,楚江城。 入冬的寒意,从京城飘到了江南。今年江南的冬天,比往年要冷的多。 常年不见雪的楚江城,今年已经有要下雪的兆头。 天气虽然寒冷,但作为大寧王朝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楚江城繁华依旧。 更甚至,由於北方战乱,不少人纷纷南下避祸。使得江南地区,反而比往年更要繁华热闹。 姜家,內院。 身著一袭浅黄襦裙的小竹坐在台阶上,撑著小脑袋发呆,有些百无聊赖。 自从殿下离开楚江城后,姜府又陷入往日的寧静。 这次林江年入京,並没有带著小竹,留守江南的小竹,整天也只能掰著手指头数著殿下回来的日子。 “殿下,骗人……” 小竹嘟囔著小嘴,嘀咕自语:“这都已经入冬了,殿下还没回来……” “也不知道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小竹可怜兮兮地坐在台阶上,发著呆儿。 先前在府上至少还有纸鳶姐,以及茉莉风铃陪在她身边。但这次殿下入京把她们都带走了,就只留下许嵐和小绿。 “小竹!” 这时,院中传来小绿的声音。 紧接著,许嵐和小绿这对主僕走进院子,小绿兴冲冲地来到了小竹身边:“小竹,今晚城中有灯会,听说有好看的烟火晚会,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小竹本不想去,但挨不住小绿的磨劝,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吧。” “太好了!”小绿兴奋雀跃。 “对了,还有湘姨!” 许嵐转头对小绿和小竹吩咐:“你们先去准备准备,我去喊湘姨,今晚一起去。” “好!” 许嵐提著裙摆,迈著兴冲冲的步伐来到湘姨的院里。 “湘姨,湘姨!” 许嵐跑到湘姨房间门口,也没推门,直接闯了进去。 刚闯进房间的许嵐,瞧见房间內不远处梳妆檯前,正有些慌乱地將什么东西塞入桌內,而后有些惊慌模样的姜语湘。 “湘姨,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 姜语湘镇定下来,回头看向许嵐:“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湘姨,今晚城中不是有灯会吗?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不去了,没什么兴趣。” “哎呀,湘姨你都好些时日没出过门了。” 许嵐走上前,撒娇地抱住姜语湘的胳膊:“这些日子总是看不到你,湘姨你在干什么呢,在家里待著都快闷死了。” “你这性子啊,一点都坐不住!” 姜语湘看了她一眼,无奈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人多热闹呀,湘姨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许嵐亲昵地摇著湘姨的胳膊,摇著摇著,似乎察觉到什么,许嵐盯著姜语湘看了几眼:“湘姨,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胖?” “啊?有吗?” 姜语湘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脸蛋:“胖了吗?” “有点!” 许嵐目光从湘姨的脸蛋上缓缓往下,落在湘姨那圆鼓饱满的胸脯上:“还变大了。” 姜语湘瞬间反应过来,脸红恼怒伸手敲许嵐的脑袋:“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 许嵐委屈地捂著脑袋:“湘姨你就是胖了,还有,湘姨你的皮肤好像也变好了……反正湘姨你真的变了!” 许嵐感觉湘姨变了,但又说不上来。 反正现在的湘姨,比之前肯定是要圆润了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许嵐的错觉,她感觉湘姨似乎更有女人味了。 姜语湘也觉得莫名其妙,扭头看向旁边铜镜中倒映出的自己。 铜镜內,倒映出一张典雅精致的绝美容貌。 姜语湘怔怔看著,她真的胖了吗? 还是变了? 这个念头刚浮现,突然间,一股极为强烈的噁心感涌上心头。 姜语湘没忍住,捂著胸口乾呕了起来。 “湘姨,你怎么了?!” 许嵐神情大变,当即慌了。 “我,我去请大夫!” “我,我没事……” 姜语湘艰难地开口,喊住了许嵐,正想说什么,但那股强烈的噁心感再度涌上心头,愈发强烈。 她忍不住又继续乾呕起来。 ……(本章完) 第855章 姜语湘的喜脉 第855章 姜语湘的喜脉 “湘姨?湘姨?!你別嚇我啊!” 许嵐被嚇坏了,她也不知道湘姨这到底是怎么了,急的不行。 好端端的,湘姨怎么就吐了? 看上去还如此严重? “湘姨,你这到底怎么了?!” 许嵐想上前帮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喊大夫,却被湘姨制止,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只能不断轻拍著湘姨的后背,担忧湘姨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我没事……” 半响,在好一阵乾呕之后,姜语湘终於逐渐缓和过来一口气。 此时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嘴唇更是没有一丁点血色,声音有些颤抖。 刚才那一刻,她感觉胸口发闷,一阵眩晕,吐的是天旋地转。 可定神一瞧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 姜语湘神情怔怔,有些恍惚。 旁边的许嵐担忧地搀扶著湘姨重新坐下,瞧见湘姨那苍白的脸色,担心的不行:“湘姨,我还是去给你喊大夫吧,你这样子实在太严重的样子。” “我,没事的。” 姜语湘轻摇摇头,望著许嵐那担心的模样,她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应该是这两天吃坏了些东西导致的,不严重,没事的。” “真的吗?”许嵐將信將疑。 “那当然,你看我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刚才还说了,我最近不是长胖了吗?我哪里像是有事的样子?” 许嵐看著湘姨那逐渐缓和的模样,一想好像也是? 湘姨的確似乎身姿丰腴了些,而且脸色也逐渐恢復几分红润,看上去的確没什么大碍。 她听说,那些身体有毛病,或者是得了什么大病的人,通常都骨瘦如柴。 这上面的症状都跟湘姨不符合,湘姨肯定没事的。 “那湘姨你这,可不要再乱吃东西了啊!” 许嵐她还是本能地感觉到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只能关心道。 姜语湘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继而,又轻声道:“我需要多休息一会儿,今晚的灯会就不能陪你们去了。” “没事没事。” 许嵐摆摆手:“湘姨你的身体重要,灯会不去就不去了,你好好休息才是关键。” 姜语湘眼神底闪过一丝异色,点了点头。 “那湘姨你就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 姜语湘点头,又想到什么,喊住了许嵐:“对了,这件事情你先不要说出去。” 许嵐眨眨眼:“为什么呀?” “就是点小事情,没什么大碍。等下让府上其他人知道了会担心,最近大家都很忙,就別给大家添麻烦了。” 许嵐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可听到湘姨这么说,她也就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许嵐的认知里,印象中的湘姨一直都是非常成熟理智,而且非常有想法。 她既然这么跟自己说,就肯定有她的道理,许嵐只需要照做即可。 於是,许嵐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许嵐离开后,房间內,原本紧绷著身躯的姜语湘,才猛然鬆了口气。整个人徒然鬆懈下来,身躯一晃,差点没摔倒。 姜语湘连忙伸手撑在旁边梳妆檯前,稳住身形,她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內,倒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精致脸庞,绝美的五官,成熟典雅的气质,还透露著几分难以形容的雍容贵气。 可这分贵气,却好似夹杂著一抹说不上来的不安。 那抹不安的情绪从她眼神底逐渐涌现,继而愈发明显。 姜语湘伸手捂在胸口位置,感受著自己那急促的呼吸。直到,那只手不自觉地缓缓往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 那一抹强烈的不安情绪,在此刻间好似化为了惶恐。 “……” 楚江城內,寒冬已至。 这一夜的灯火晚会极为盛大,比往常都要热闹的多。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身影。 北方的战乱,丝毫没有影响江南百姓的纸醉金迷。 就在眾人沉浸在这一场盛大晚会当中时,姜府后门,一辆马车悄无声息从府內离开。趁著夜色,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巷后,来到一处普通民居的巷落。 马车缓缓停下,隨后,从马车內走出一道浑身上下包裹著严严实实的身影。 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清冷典雅的眸子,抬头看向前方的平房。 她迈步上前,来到一处民居院外。 房间內,还亮著微弱的灯火。 姜语湘站在原地良久,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迈步上前。 敲门。 不一会儿,房间內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谁啊?” 再隨后脚步声响起,一个脚步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姜语湘的视线中,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 房间內,出现了一位约莫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一身朴素衣裳,可即便如此,却依旧难掩她天生丽质的容貌。 如此夜晚,瞧见外面出现了一个人,她先是一愣,本能警惕,可当目光落在眼前来人那双典雅清冷的眸光上时,她眼神瞳孔猛然一缩。 脸上表情剎那间失神,下意识惊愕道:“语,语湘?!”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门口出现的这道身影,哪怕全副武装,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是…… 她怎么会来?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夜里,姜语湘站在门口,看著眼前这熟悉的身影,那略惊慌的模样,她眼眸微垂:“我找你有事。” 听到这话,余云瑶才终於回过神来:“快,快进来……” 说著,她让开一个身位。姜语湘没再开口,迈步走进房间。 她扫视打量四周,这是一处极为朴素的民居,狭小简陋。不过收拾的乾乾净净,看的出来主人很用心。 姜语湘静静打量著片刻,才转过身子,看向身后这位,昔日她最好的闺蜜。 时隔半年再见,她身上早没了当初的贵气和自信,换上了朴素的衣裳,逐渐泯然眾矣。 但她眉眼间,还是能瞧出几分昔日的风采。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磨灭,而逐渐失去了光彩。 姜语湘没开口。 这对昔日最好的闺蜜,如今再见面,却是谁也说不出话来。 余云瑶望著眼前这道熟悉身影,神情复杂,惶恐不安,还有一抹难以言明的激动…… 她嘴唇微张,好似想说些什么。 但半响,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 终於,不知道过去多久,余云瑶终於颤抖著说出了第一个字。 只是开口的瞬间,余云瑶身躯颤抖了下。 下一秒,她猛然跪倒在姜语湘的面前。 “对,不起。” 余云瑶浑身颤抖著,眼眶通红,神情激动而又愧疚。 她颤抖著,將这句一直没能说出口,终於能亲口道歉的话说了出来。 姜语湘站在原地,望著跪在眼前的余云瑶,没有开口。 “是,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我……”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这是我欠你的,是我嫉妒你,也是我鬼迷心窍做了畜生行径……” “对不起……” 余云瑶声泪俱下。 几个月前,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只是,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姜语湘不再见她,可即便如此,她姜语湘旧还是心软,让临王世子饶了她一命。 这几个月前来,余云瑶备受煎熬,痛苦万分。 直到今晚,这句迟来的道歉,终究说出了口。 姜语湘依旧站在原地,那双清冷的眸子,终於有了什么反应。 “起来吧。” 她声音低沉,沙哑著开口。 余云瑶没有起身,低著头愧疚重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姜语湘没有回应,半响后才平静开口:“起来吧,我有事找你。” 余云瑶愣了下,怔怔抬头看向姜语湘,似意识到什么,她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抹去脸上的泪水:“语湘,你,找我有什么事?” 姜语湘看了窗外一眼,目光落在余云瑶的身上,沉默片刻,才道:“我记得,你以前曾学过医术的,对吧?” “……” “你……有,有喜了?!” 昏暗的平房民居內,余云瑶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姜语湘,眼神底满是惊愕。 方才,她分明从姜语湘的脉象上查到了喜脉。 这,是怀孕了? “你確定?” 姜语湘盯著她,缓声问道。 “错不了!” 余云瑶强压住心头的惊愕,她自幼跟隨家中的老太医学医术,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在给人看诊过,但她脉象绝对不会看错。 的確是喜脉! “十有八九错不了,你这的確是喜脉……” 余云瑶的声音有些激动,“按照时间推断,你这的確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你……” 余云瑶正说著,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抬起头,对上了姜语湘那清冷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 刚到了嘴边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掐住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几个月的身孕? 几个月前? 那岂不是…… 余云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再看姜语湘那平静到完全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脑海中浮现。 难道…… 余云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时间上,好像刚好对上了几个月前的那晚…… 难道,那晚…… 念头浮现,余云瑶脸色愈发惨白。 “语,语湘……” 余云瑶的声音变得无比颤抖,恐慌而不敢置信。 难道,那晚语湘还是已经失神了? 而且,还怀上了……?! 姜语湘却始终很平静,她收回手腕,藏匿於衣袖下,她平静地看著余云瑶。 “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出去。” 余云瑶意识到什么,她连连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 她自然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没想到,语湘那晚竟然已经被…… 念头浮现,余云瑶心中更是愧疚到极点。 姜语湘目光落在房间四周,隨后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余云瑶身上,平静道:“我会派人送你离开楚江城,让你远离这里,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余云瑶猛然一愣,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她望著眼前这位昔日最好的闺蜜,眼神复杂。 但姜语湘的目光却没在她身上继续停留,她起身,將蒙在脸上的围巾遮的更严实些,迈步走到门口。 停下脚步,回头最后又看了她一眼:“离开这里,重新生活,对你是一件好事。” “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姜语湘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剩下余云瑶坐在房间內,目光失神,她望著门口方向,脸上流露哀伤情绪。 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失去了,便是失去了。 让她离开楚江城,这是想要堵住她的嘴。但同时,这也是她给她最后的体面。 余云瑶自然明白。 “谢谢……” 半响,房间內传来一声轻声呢喃。 …… 门外,冷风呼啸,刮在人的脸上,冷冰冰的。 姜语湘回到了停在平方民居外的马车上,呼出一口气,解开脸上围巾,露出那张倾城而冷艷的脸庞。 眉间却好似有几分恍惚,化不去的忧愁。 “小姐。” 旁边传来侍女担心的声音:“您没事吧?” “没事。” 姜语湘平静道,垂眸时,神情中却依旧还有几分恍惚。 手不经意间,缓缓落在平坦的小腹上。 明明没有任何感觉,可不知为何,她却好像察觉到了一个生命气息的存在。 很奇怪的感觉! 姜语湘望向窗外,眼神底是化不去的复杂神情。 此刻的她,无比迷茫! 原以为,几个月前那晚发生的事情早已过去。甚至,连她自己都好像已经放下…… 可偏偏,命运却好像造化弄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將她逼入了绝境。 她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即便不想,她却也已经预料到。 姜语湘的身躯微颤了颤,眼神底流露出了几分惶恐,害怕神情。 她不敢想,她明明是他的长辈,可却偏偏…… 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脸面以后去见姐姐? 若是事情曝光,又该如何收场? 会给他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那臭小子如今跟纸鳶的感情正好,两人到了成亲的年纪,那臭小子也早已经在筹备此事。 若是在此时…… 姜语湘呼吸急促,浑身轻颤,她不敢想。 她脸色泛红,低眸望著自己那平坦的小腹,眼神底,缓缓涌现起一丝果决。 这个孩子……断不能留! …… (本章完) 第856章 深夜入宫 刚下过第一场雪后的京城,很快就又迎来了第二场大雪。 这场大雪比初雪下的更大,也更久,持续了整整三天。 整座京城几乎都被白雪覆盖,笼罩。大雪之下,京城街道愈发冷清。 临近新年,数一数日子,也就不到两个月了。 但京城的气氛內却並没有半点即將要到来新年的喜悦,反而变得更沉重。 北方前线的叛乱局势目前处於僵持阶段,自长公主出现在前线后,极大地振奋了前线將士。 可即便如此,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许王府筹备多年,来势汹汹,加上还有草原几大部落的联合骚扰,前线战况依旧堪忧。 目前情况,前线朝廷军和叛军还处於僵持阶段。 如此一来,京中谣言恐惧氛围依旧散不去。 再加上这场大雪,导致本就情况复杂的京城局势变得更为严峻。 这又一场大雪不知摧毁了多少百姓的居所,也不知冻死,饿死了多少百姓。 即便是京城地区情况都如此严重,更不用说王朝境內其他地方。从密天司传回来的情报,触目惊心。 在这场大雪大灾之下,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没了活路。各地到处都是流民,甚至落草为寇成山贼土匪。 王朝境內,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灾情之下,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也开始蠢蠢欲动,王朝境內,各地都已经爆发了不少百姓衝击县衙的暴动。 活不下去,就得造反! 虽然这些声音很快被各地方官府镇压,但如此情形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一旦朝廷不能解决如今这內忧外患的局面,到时候即便许王府没打到京城,大寧王朝恐怕也会被內部瓦解。 情况如此严峻,朝廷官员人心惶惶。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天子告病缺席朝会,更引得官员们恐慌。 就在各种谣言流传甚广时,因感染风寒告病数日的天子李辞寧,再度出现在朝会上。 早朝之上的李辞寧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全然没有半分虚弱颓靡之势。 而这,也自然很快打破了各种谣言。 天子无恙,便是朝堂官员们最大的定心丸。 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势力在得知情况后,也暂时將心思收敛。 早朝之上,各部官员铺天盖地的上奏,而这其中,绝大部分官员都是弹劾长公主出现在前线一事。 然而,面对这些奏摺弹劾,李辞寧却搁置不议。 哪怕有眾多官员站出来,但依旧被李辞寧否决。而这也让朝堂官员终於看明白,陛下这是铁了心的要保长公主。 如此一来,此事虽让不少人心头不安,可见陛下如此坚持,也没有人再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陛下霉头。 毕竟如今前线战况堪忧,情况正危急,一旦撤下长公主,谁来接任大军? 若是挡住许王叛军还好,要是挡不住,那可就成罪人了。 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去担保! 除此之外,早朝会上,李辞寧下令賑灾,命密天司全权负责京城地区附近百姓的安置和维护秩序。同时命六部官员配合,鑑於国库空虚,李辞寧下旨募捐,以朝廷的名义向京中世家借粮。同时,李辞寧还下旨一口气颁布许多旨意,皆是针对当下朝廷和王朝境內的多项指令,涉及之广,令人惊愕。 同时,在早朝最后,李辞寧以身体尚未完全恢復,需静养为由,將朝堂大事交由赵相以及六部尚书共同商议决定。 早朝后,京中各方势力震动。 谁也不清楚陛下到底要做什么,从陛下下旨的这些命令下,能看的出陛下想做的事情很多。但这其中不少旨意,都触犯了京中世家势力的利益。 更重要的是,这次陛下將朝政全权交给赵相以及六部官员。这就意味著,如今的朝堂之上,已然由赵相把持住。 这皇权一旦交出,可就没那么好收回。 如今以赵相的资歷,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已经有了陛下的亲口授意。这也就意味著,赵相手中的权利已达到顶峰。 谁不清楚,这六部之中有多少赵相的势力?那六部的尚书,哪一位跟赵相没有关係? 这陛下如此將权力交给赵相,的確匪夷所思。 甚至在不少人看来,还有些昏庸。 而赵相在得到陛下的许可后,当即第一时间开始整顿朝堂。一边清扫朝堂异己,同时也调整著朝中官员的任职。这位赵相手段果断,丝毫不留情面。如今在名正言顺的权势滔天之后,更让所有人忌惮不安。 因此,朝中各部势力闻风纷纷倒戈,整个朝堂之上,大小事务,官员任迁,全部都掌握在赵相手上。 林江年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颇有些意外。 但细细一琢磨之下,便发现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是最清楚李辞寧的身体情况,以李辞寧如今的身体状况绝对是神仙难救。 他早已病入膏肓,可出现在早朝上的李辞寧却红光满面,据说精神焕发,身体素质极好。 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细细一琢磨,这多半是那位天子掩人耳目的手段,亦有可能是……迴光返照? 李辞寧將朝堂大权都交到赵相手上,这自然不难理解。如今朝堂上,能稳住局势的只有赵相。 赵相,是李辞寧留下的肱骨大臣。 至於李辞寧为何如此信任赵相,细想之下,也能想明白。 赵相本身就对朝廷忠心耿耿,他为相几十载,不仅能力出眾,手底下势力庞大。放权给他,反而一件好事。 许多事情,赵相这位人臣去办,反而会更能办的成。 当然,除此之外,李辞寧敢如此放心交权给赵相,最大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北方前线的长公主逐渐掌控军中大权。 最重要的兵权落在长公主手上,李辞寧也就不担心赵相会有什么异心。 他相信李飘渺! 除此之外,回到京城的李老前辈,这段时间也暗中拜访了不少京中以前的老友,以及当初的旧势力。 虽然李老前辈没有在公共场合上露面,但私底下,整个京城各方势力也早已收到风声。 这位昔日先帝的亲弟弟,如今陛下的亲叔叔在这个时候回到京城,有何目的? 不言而喻。 种种跡象上都表明,京中很快將会有大事发生。 但至於具体是什么,无人清楚。 林江年对此已经猜测到了一二,不过並没有轻举妄动。 京城的这一场变局,还不到他现身的时候。 在將六王爷秘密送入宫中后,林江年便没有再掺和。这几天京城下大雪,他都待在府上,哪也没有去过。 这一场大雪下的极大,笼罩了整个京城。 院中,屋檐下全是霜雪。 林江年坐在院中,欣赏著雪景。 偌大的姜府上下,似乎所有人都很忙,就他这位临王世子最为空閒。 閒下来后,多少有些无聊和寂寞。 也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回想起前不久之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林江年依旧感觉在做梦。 但仔细回想,那晚的所有记忆和细节又全部浮现脑海。 提醒著他不是做梦! 林江年很有成就感,毕竟,他让纸鳶和柳素这对同父异母,却一直都有嫌隙的姐妹,真正做到了坦诚相见! 谁能想得到,他一直心心念念之下的鬼心思,竟会在柳素的帮忙之下成功了? 越想越激动,也越想越回味。 屋檐下,林江年眯眼回味,满脸享受得意。 可在回味过来之后,又深深嘆了口气。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那晚发生的事情越是爽,代价就越严重。 果不其然,一切都验证了! 柳素走了! 那晚林江年就意识到柳素不对劲,她那么小心眼,占有欲那么强的女人,竟然会主动帮助他拉纸鳶下水。 这本身就有问题。 如今看来,她恐怕早有蓄谋。 因此,在第二天林江年醒来之后,便得知柳素已经离开的消息。 她隱匿了行踪,消失不见。即便林江年动用临王府和密天司的情报,也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看来,她是刻意不想让林江年知道她的行踪。 当然,或许也是在酒醒之后羞愧难当,暂时不想再见林江年。 反正,她还是走了。 走的悄无声息。 不过,在得知消息后的林江年,第一时间派人前往天神教的总坛。 柳素曾言,她打算返回天神教总坛,去整合掌控天神教。 因此,林江年直接派人去蹲守她的下落。 他不担心柳素会跑掉,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是要將她逮回来的。 而另一边,纸鳶的情况则更为严重。 如果是柳素那边是半推半就,她半自愿的话。那纸鳶这边,可就是完全被做局了。 她在醉酒之下,迷迷糊糊著了柳素的道,最终被林江年和柳素联手『趁虚而入』。 她完全处於被动和半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迫发生了那晚的事情。 事后的纸鳶,果不其然的翻脸了! 纸鳶有没有生气,林江年不得而知。毕竟,他已经好些天没见到过纸鳶。 自那晚后,纸鳶就刻意避开与林江年的见面。平时基本上都不在府上,哪怕回到姜府,也完全避开林江年,根本不给他见面道歉的机会。 当然,也没什么道歉的必要。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林江年自然敢作敢当,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林江年从茉莉和风铃那对姐妹口中,倒没听说纸鳶生气的跡象。 据那对姐妹描述,纸鳶依旧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可从她避而不见林江年的举动来看,显然还是在生气。 林江年可太了解纸鳶了,她平日里看似冷冰冰的模样,实则某些时候心智也成熟不到哪去。尤其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会生气。 当然,更多的应该是羞恼。 她避而不见林江年,除了生气之外,也估计是觉得没脸见人。 毕竟,那晚那么『坦诚相见』,又羞耻万分的事情发生了,以她的脸皮自然是扛不住。 林江年自然清楚这点,也就没在这个时候去找纸鳶。眼下得让纸鳶先消化消化,慢慢地接受这件事情。 一开始接受不了肯定是正常的,毕竟太过於『惊世骇俗』。 与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一起『坦诚相见』,一起服侍同一个男人,任何女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纸鳶这样保守的姑娘。 不过,凡事都是从无到有。既然只要有了第一次,那就肯定能有第二次,以及无数次…… 眼下,需要让纸鳶好好冷静下来,让她仔细慢慢想明白消化。接著再找个机会,好好去哄一哄,道个歉,再循序渐进,逐渐耳濡目染,让纸鳶逐渐接受…… 再然后……那就是梅开二度了! 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 不过,意外总是比明天先来。 就在林江年畅想规划著名左拥右抱的美好人生日子时,这天夜里,三更半夜,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院中,敲响了林江年的房门。 “殿下,宫中急报!” 门外,传来林青青急促的声音。 被声音吵醒的林江年披上一件外衣,起身开门。 门外院中,是身上落著霜雪,面色凝重焦急模样的林青青,一边说著,一边快速將一封信递给林江年。 “殿下,宫中来人,让属下將这封信交给殿下您,说有十万火急之事!” 林江年快速拆开信,只见泛白的宣纸上,朴素简单地写著一行字。 “速入宫,急事!” 信上就五个字,然而林江年盯著这几个字,目光一凝。 “殿下,怎么了?” 一旁的林青青瞧见殿下脸色变化,心头也隨之一沉。 难道是宫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备马,入宫!” 林江年声音低沉,深夜里,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信上只有短短五个字,但林江年认得,这是李辞寧的亲笔字。 三更半夜,李辞寧突然派人送来这样的信,让他立即进宫。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林江年当下没有任何犹豫,一边往身边套外衣,一边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青青,命人通知下去,府邸戒备。同时,召集咱们临王府在京中的所有人马。” “再去通知纸鳶一声,就说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说到这里,林江年脚步一顿,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要是我天亮之前还没回来,你们所有人立刻,马上离开京城,返回临江城。” “!!!”(本章完) 请假两天 准备结局收尾了,请假两天,整理一下最后的剧情结局。 之前就说过我不擅长写战爭戏,所以就不自取其辱,关於战爭戏基本会一笔带过。 (毕竟来看我这本书的,也不是衝著这些剧情来的) 剩下最后收尾的那些暗线以及角色的结局处理,尤其是女主的结局是最重要的,该怎么收尾我得好好斟酌一下。 最迟在下个月月底前完结! 拜谢一路追更到现在的读者or2! 再次道歉! or2!(本章完) 第857章 『託孤』 天空淅淅沥沥飘落著雪,尚未融化的积雪上,再添新雪。 这夜,似乎愈发寒冷! 姜府,厅前,灯火摇曳,冷风將墙壁上的火光吹的乱晃,照应出厅內数道身影。 林青青步伐匆匆赶来,將殿下的吩咐告知纸鳶姐。 厅前,在得知此消息后的纸鳶,脸色隨之变得凝重。 宫中出事了! 甚至,极有可能是…… 纸鳶猛然站起身来,快步朝著厅外走去。 但刚走了两步,她又想到什么,停下。 “青青。” 纸鳶回头,冷声道:“你速去召集王府留守在京中的力量,通知下去,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 “是!” 林青青自然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殿下在收到宫中的消息后便匆匆入宫,甚至还留下了『遗言』。 因此,林青青没有丝毫犹豫,在將消息通报纸鳶姐后便匆匆离去。 林青青离开后,纸鳶看向大厅內另外两道身影,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 “茉莉,你持此令牌速速出城,去城东调动王爷在城外安置的旧部,隨时做好准备。” 纸鳶停顿了下,语气冰冷而夹杂著一丝漠然:“若天亮之前没有殿下的消息传回,你直接带兵入城。” “谁挡,一概杀之!” 冷冷的语气,充满不容置疑的冷漠杀气瀰漫在大厅內。 这些年来,朝廷一直暗中监视提防著王爷。但王爷也在朝廷的眼皮底下,逐渐渗透京城各方势力。 早在多年前,王爷便在京城外埋下过一枚棋子,安插了一支精锐兵马。 这些年来,这支精锐的兵马一直藏匿於京城外,伺机而动。 如今,终於到了用上的时候。 茉莉和风铃这对姐妹对视一眼,这一年来,她们姐妹跟隨在纸鳶姐姐身边,所瞧见的永远是气质清冷,与世无爭模样的纸鳶姐姐。 何曾见到过今日如此锋芒毕露的纸鳶姐姐? 茉莉上前从纸鳶手中接过令牌,重重点头:“纸鳶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负眾望!” 说罢,茉莉转身匆匆离去。 大厅內,还剩下风铃站在原地。 “纸鳶姐姐,那我呢?” 风铃快步上前:“我去做什么?” “你留守姜府,准备车马。” 纸鳶冷声道:“一旦皇宫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前去皇宫外接应,隨时准备安排撤离京城。” “没问题!” 等到吩咐完身边眾人后,纸鳶迈步走出大厅。天空淅淅沥沥落著雪,天地间一片白皑皑,几乎將黑夜照亮成白昼。 姜府內气氛沉闷,所有人都紧张动员忙碌著。 纸鳶抬眸看向远处皇宫方向,漆黑明亮的瞳孔中,难掩担忧。 下一秒,纸鳶身形从原地消失。黑夜中似多了道流星,朝著皇宫方向掠去。 …… 夜晚,一辆马车行驶在厚厚积雪的街道上,经由过护城河桥岸,最终停在皇城外。 宫门外,早已实行宵禁。 四周遍布禁军守卫,把守森严,巡逻的將士来回穿插,森然而庄重。 马车在宫门外被拦下,一名禁军將领走到马车前。抬头一瞧,目光隨即一凝:“徐公公?你这是……” 禁军將领目光落在身后的马车上。 马车前是一位身著便服的老者:“咱家是奉陛下的旨意。” 说著,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禁军將领目光落在令牌上时,隨即神情恭敬道:“原来是陛下旨意,公公请。” 说著,禁军將领朝著后面一挥手:“开宫门!” 隨后,禁军將领朝著旁边让开一条路,老者点点头,驾驶著马车入宫。 马车缓缓入宫,经由过正殿门前,最终来到养心殿外。 “世子殿下,已经到了!” 老者看向身后的马车,语气恭敬。 马车车帘掀开,林江年自马车內走出,抬头看去。 夜晚寒意凛然,天空飘著细雪,如绵绵絮状,飘飘扬扬。 养心殿外,寂静无声。 但四周却遍布著全副武装的禁军將士,整个大殿外,到处可见禁军身影。但天地间却无比寂静,此景颇为诡异。 果然是出事了! 今晚这养心殿外把守如此森严,足以证明皇宫……准確来说,是那位天子出事了。 是陈昭去而復返? 还是说…… 林江年下了马车,正欲前往养心殿时。这才瞧见旁边不远处,不知何时停著一辆马车。 而马车上的人,林江年並不陌生。 赵靖! 赵府的管家! 赵靖在这里? 那马车里面…… 林江年目光落在马车上,隨著赵靖掀开车帘,很快,从马车內走出一位头髮白的老者。 果不其然,正是赵相! 视线中的赵相一身灰袍长袄,混身上下裹的严实。旁边的赵靖撑著一把伞,正为赵相遮蔽霜雪。 赵相下了马车,刚抬头之际,动作突然一顿。目光视线中,正好与不远处的林江年对视上。 剎那间,赵相眼神底浮现慍怒。好似瞧见了什么欺负自己女儿的负心汉禽兽。 但也只一瞬间,这愤怒情绪又隨之消散,重新归於平静。 不愧是三朝元老的赵相,心性果然远非常人能比。 “赵相,好巧啊?!” 林江年率先打招呼,满脸热情。 然而,赵相目光阴沉,盯著他:“你为何在此?” “自然与赵相一样。” 赵相好似意料到什么,目光深邃上下打量了林江年一遍,隨即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赵相不说话,但林江年却主动热情上前攀谈:“好些日子没见,赵相身体可还硬朗?最近天气愈发寒冷,赵相可要当心身子啊。如今朝廷危难,这满朝文武可就全依仗赵相……” 林江年的客套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相打断:“臭小子少攀关係,上次的事老夫还没跟你算帐。” “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你少蹬鼻子上脸!” 联想起前几日时,这臭小子竟还敢跑去赵府幽会他女儿,赵相便气的火冒三丈。 这臭小子是真不把他放眼里? 上次让这臭小子从眼皮子底下逃走,赵相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眼下再见到这臭小子嬉皮笑脸的模样,心中火气更旺。 赵相自然没有任何好脸色,也不给这臭小子继续纠缠的机会,迈步朝著养心殿內走去。 然而林江年却浑然意识不到这点,毕竟是赵溪的亲爹,再怎么样都还是要给点面子。 虽然赵相不给他好脸色,但作为晚辈,林江年自认为礼数还是要有的。 再者,虽说赵相棒打鸳鸯的行为的確过分。但仔细想想,无论是作为当朝宰相,还是作为一名父亲,他的所作所为都不算过。 换成是林江年,要是看到一个別的男人从自己女儿闺房里出来,他铁定比赵相反应更激烈。 更重要的是…… 林江年抬眸看向前方养心殿,目光逐渐深邃。 今晚,陛下不仅召见了他,还同时召见了赵相。这足以说明,情况似乎比想像中更为严重…… …… 养心殿外的相遇,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隨后,林江年便与赵相一前一后走进了养心殿內。大殿的外院中,陛下身边的陈公公早已等候多时。 林江年和赵相出现,陈公公便满脸笑意迈步上前:“赵相,世子殿下,你们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江年明显能感觉到这位陈公公的態度似乎比以前更好了些。 赵相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陈公公,陛下在何处?” “陛下就在养心殿內,特命老奴来迎接二位。” 陈公公脸上掛著笑意,恭敬地看向赵相:“陛下特別叮嘱,让赵相您先进去。” 赵相闻言,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林江年一眼。眼神中依旧很不友善,冷哼一声,拂袖走向养心殿。 “世子殿下,还请稍作等待。” 陈公公看向一旁的林江年,笑呵呵道。 林江年瞥了一眼养心殿,问道:“陈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为何会大晚上突然召见我等?” “这老奴就不清楚了。”陈公公摇头。 林江年若有所思,又问起:“陈公公,陛下身体如何?” 此话一出,似察觉到陈公公脸色有什么变化,但陈公公还是摇头:“等下陛下召见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便可见到陛下。” 闻言,林江年也没有再多问,点头,目光漫不经心地打量著四周。 很快,林江年便发现数道强劲的气息藏匿於四周的黑暗角落。 这些都是宫中的供奉,都是一等一的禁军高手。 瞧见这一幕,林江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恐怕出大事了! …… 大殿內。 林江年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 天空中的雪逐渐停息,衣领上沾染不少落雪。林江年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这寂静的深夜,太容易催眠。 直到耳边传来陈公公的声音。 “殿下,陛下召见您!” 林江年这才回过神,抬头看去,见陈公公老脸上笑起来满是皱褶:“殿下,隨我来吧。” 林江年打了个哈欠,点头:“劳烦公公了。” “这是老奴应该的。” 陈公公点点头,领著林江年来到养心殿外。 而这时,赵相正好从养心殿內推门走出。 只见他脸色阴沉,眼神凝重,垂眸像是思索著什么,身上笼罩著一股忧心忡忡的气息。 他瞧见门口的林江年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身上。 但这次,他看向林江年的眼神中没有了愤怒,有的是深深的复杂情绪。 “赵相?” 林江年发觉到赵相的神情不对,试探性开口。 但赵相却什么都没说,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林江年望著赵相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耳边传来陈公公的声音:“殿下,快进去吧。” 林江年回过神来,推开养心殿的大门,走了进去。 殿內一片寂静,空荡,四周瀰漫著一股浓郁的药草味。同时,不时伴隨著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 林江年在殿后见到了李辞寧。 隔著屏风,以及几道纱帘遮挡,隱约可见不远处的龙榻上正躺著一个人。 咳嗽声,以及空气中的那股气息都隱约说明著什么。 “陛下。” 林江年率先开口。 “是妹夫啊!” 屏风后传来李辞寧有气无力的声音,沙哑,低沉,好像压抑著什么痛楚的情绪。 这声音,让人心头一颤。 “你进来吧。” 闻言,林江年迈步走入屏风,掀开遮掩的纱帘,见到了正躺在龙榻上的李辞寧。 下一秒,林江年瞳孔猛地一缩。 视线中的李辞寧躺在龙榻上,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形同枯草,神情憔悴。 微弱的呼吸,急促的心跳,以及身上裹著厚厚的衣物,却依旧好似抵挡不住的寒意瀰漫。 李辞寧躺在龙榻上,好似浑身无力,整个人虚弱到极点。这分明已是强弩之末,行將就木的状態! “陛下,你这……” 林江年神情微变,他早猜到了可能,却还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前两天还听说早朝上的李辞寧红光满面,气势如虹。眼下短短不到两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妹,妹夫。” 在瞧见林江年时,李辞寧那惨白的脸上好似多了一抹精气神,他艰难地呼吸,沙哑的声音证实著他的身体终於快走到尽头。 “朕,恐怕时日不多了……” “……”(本章完) 第858章 你可取而代之 龙榻上,李辞寧的声音无比虚弱。 他极为艰难般用力开口,微颤的语气恍惚中,又带著几分坦然,像是早已做好接受的准备。 听到这话,林江年心头一沉。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位天子大限將至。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能撑到现在,全靠李飘渺从如意楼带来的药物。但药物的作用终究有限,当药物不起作用时,便意味著到了生命的终点。 眼下,这位天子便是如此情况。 只是,林江年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陛下,你这身体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前两日还容光焕发的李辞寧,为何短短几日便衰弱成了这副模样。 这很不寻常! 哪怕是迴光返照,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其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朕,早就该死了!” 李辞寧躺在龙榻上,声音虚弱:“若非縹緲从如意楼內带来的药物,朕恐怕早就……” “可即便如此,朕也撑不了多久了。朕有预感,朕,朕的时日不多了,但是……” 说到这里,李辞寧声音多了一丝沉重:“朕的身体情况,不能让他们知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江年没说话,他自然清楚李辞寧口中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可是,朕的身体情况瞒不了多久,他们迟早会知道。一旦他们意识到朕时日不多,必定心生异念。届时,朝廷必定会乱。我大寧王朝恐怕会陷入更大的灾难……咳咳咳……” 说到这里,李辞寧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他用绸布掩嘴,等到拿开时,绸布上一片嫣红。 李辞寧的脸色也更为惨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朕先下手为强!” “如今,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朕身体无恙。只要朕还活著,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这,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说到这里,李辞寧突然看向林江年:“妹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江年心头猛地一震。 这一刻,他好似从李辞寧的眼神中读懂了些什么。 “陛下……” 林江年开口想说什么,又听见李辞寧虚弱的声音再度传来。 “咳咳……你,跟縹緲的计划,朕,早就知晓了……” 林江年瞳孔一缩,一抹精锐的光彩闪过。 隨即,又归於平静。 “陛下知晓什么?” “縹緲她……” 李辞寧神情恍然,沙哑著声线道:“是朕最好的人选。” “她,当年便是父皇认定的继承人。縹緲的性格,能力,手段都符合父皇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可惜,父皇最终还是没有开先例!” 李辞寧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带著几分遗憾。他缓缓看向林江年:“朕时日不多了,可朕膝下无子,一旦朕驾崩,这王朝储位便不知会落入谁人之手。” “朕的那几位好皇弟,都对朕的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只是,他们都坐不稳这个位置,尤其是三弟……” 李辞寧眼神底是深深的忌惮:“三弟为了利益投靠了许洪,妄想借许洪的兵马来篡夺大寧江山。可他忘记了,许洪早对我大寧江山虎视眈眈……” “三弟只不过是许洪利用的工具,一个束缚的傀儡。许洪野心勃勃,他必定想窃取我大寧江山。” “朕,不能做亡国之君!” 李辞寧声音愈发沙哑,却极为坚定。 “所以,为了大寧江山,为了祖宗的基业,也为了天下百姓的太平安居乐业……” “縹緲她,是最好的人选!” “当初父皇不敢开这个先例,那如今,便由朕来开此先河!” 李辞寧掷地有声,他看向林江年,眼神底涌现一丝精光:“妹夫,朕知你与縹緲早有此计划,对吧?” 林江年沉默,面对李辞寧精锐的目光,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李辞寧好似心中鬆了一大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朕就知道,妹夫不会让朕失望!” 笑著笑著,李辞寧又剧烈咳嗽起来。 等到咳嗽结束,他方才捂著胸口道:“几月前,縹緲前往前线,如今縹緲已在前线军中站稳脚步,逐步掌握了朝廷军权。” “朝廷这边,朕特地说服了赵相,但这还远远不够……” 李辞寧看向林江年,声音中是深深的担忧:“女子为帝本就困难重重,朕的时间不多,只能帮縹緲扫清眼前的障碍。” “前方依旧阻碍重重。朝中的官员势力,天下各世家,甚至是天下百姓……你们要走的每一步,都將会凶险万分。” “妹夫,日后,朕便將縹緲託付给你了……这大寧王朝的江山,朕,也託付给你了……” 寂静。 从这位当今天子口中说出,將大寧王朝江山託付给他时,林江年有些恍惚。 他当然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信任,也意味著若是林江年將来有反意,隨时能取而代之。 如今这天底下,没人能拦得住临王府的脚步。 这是何等的信任? 林江年沉默著,望著龙榻上的李辞寧:“陛下,就如此信任我?” 李辞寧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朕,为何不信?” “当初第一次见到妹夫时,朕就极为欣赏妹夫。可惜了,没能早些年认识妹夫……” “朕,还想跟妹夫把酒言欢……可惜,都来不及了……” 轻鬆的语气,却让气氛愈发沉重。 沉默良久,林江年轻摇头:“这天底下,所有人都会变的。所以,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 似早预料到这种情况,李辞寧苦笑一声:“朕自然知晓,但朕已经没有选择……所以,朕相信妹夫,也相信縹緲,毕竟,縹緲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准。” “她既然选择了你,你肯定就不会让她失望……” 林江年沉默。 “再者……” 这时的李辞寧,又拖著虚弱的声音开口。 “假如,假如说……日后,妹夫你当真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李辞寧看向林江年。目光带笑,神情坦然,像是敘述交代著一件寻常的事情。 “朕相信,妹夫也一定能做一个好皇帝!” “……”(本章完) 第859章 无能为力 夜深,寒意凌然。 林江年站在龙榻前,望著龙榻上这位生命气息正在逐渐消失的天子,心情复杂。 林江年没有做皇帝的打算,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清楚,不是那块料。 身为临王的林恆重,也並不愿意用遗臭万年的名声去搏那个虚无縹緲的位置。 可当机会就在眼前时,真的不会动心吗? 林江年捫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他代表的只能是他自己,却代表不了林恆重,更代表不了临王府那几十万兵马。 而当李辞寧说出他能取而代之的话时,林江年心中自然极为震撼。 他没想到,这位天子竟能豁达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竟能愿意將大寧王朝的江山拱手相让? 可当林江年对视上李辞寧的眼神时,又意识到他想的有些简单了。 “朕,的確还有別的心思……” 李辞寧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艰难,他说道:“如今,许王府起兵谋反,朝廷……已难以平叛。” 没有人比李辞寧更清楚如今前线的战况,不容乐观。在国库空虚的情况下,前线快发不出军餉。 战爭继续拖延下去,等前线的將士连饭都吃不饱后,到时候局势將会瞬间扭转。 而最严重的是,如今的李辞寧无力改变这些。 国库早已空虚,即便他这一年来杀了那么多大臣,却依旧没能抄家抄出多少银子。还导致京中世家人人自危,如今处境相当凶险。 而眼下,惟一能改变局势的……只有临王府! 李辞寧早就收到消息,临王府早已派人进入江南,暗中控制了江南大部分世家。那些江南世家在面对临王军的铁骑,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纵使江南世家极为愤怒和不情愿,可在临王军的强势之下,不得不虚与委蛇。 如此一来,临王府便坐拥了庞大的钱財和粮食。 作为大寧王朝最为富庶的地区,江南的財富数之不尽。而各世家中掌握的资源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么多年,朝廷一直都想对江南下手。可面对著几乎被江南仕子掌握了半壁江山话语权的朝廷,皆束手无策,草草收尾。 而如今,这样的局面却被临王府蛮不讲理的打破。 掌控了江南的临王府,便意味著掌握了源源不断的后勤。 而更重要的是,江南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作为贯穿南北,连接临州与北方各州的主要途径,是临王府起兵的必经之路。 江南多山地,地势陡峭,且易守难攻。倘若江南地区落入他人之手,会对临王府造成极为严重的阻碍麻烦。 可一旦江南掌握在临王府的手上,临王军便可顺势一路北方,畅通无阻。 而这,也是李辞寧的真正打算和计划! “妹夫你,和你们临王府,便是如今唯一破局的关键……” “唯有你们临王府出兵,方才能助朝廷军平叛,解决许洪叛军……” 让临王府出兵,这无疑是下下策。 驱虎吞狼並不是一个绝佳的选择,一旦临王府出兵,便意味著可能会引狼入室。 会造成什么后果,没人清楚,也没人敢承担这样的后果。 但,这却是朝廷如今唯一的机会了。 如今这等岌岌可危的局面,然而各州刺史却大多处於观望阶段。那些勤王的兵马也大多都各怀鬼胎,朝廷基本上指望不上。 也唯有临王府的加入,才能改变战局! 至於会有什么后果,李辞寧已顾不得那么多。他深知不作出这个选择,情况將会更为严峻。 一旦等到朝廷军挡不住许洪叛军的攻势,兵临京城,到时候天下大乱,一切就都来不及! 要么祖宗基业就此断送,要么……便是各州刺史起兵独立,天下彻底陷入混乱的朝代更叠。 林江年沉默著,他清楚这位天子的计划和算盘。 的確,这是朝廷唯一的机会。 已经没有了选择! 而这,也是林江年一直想要的结果。 临王府,需要师出有名。 而如今,终於等到了这个机会。 林江年李辞寧,点了点头:“临王府一定会出兵,为陛下守住大寧江山。” “陛下也儘管放心,无论如何,这大寧江山都不会落在许洪手上。” 无论是从局势判断,亦或者从临王府与许王府的恩怨来说,林江年都不会让许洪抢了大寧王朝的江山。 这江山他可以不要,但决不能给许洪。 当然了,那位三皇子也不行。 除了李老前辈和长公主之外,林江年不会支持任何人坐在那个位置上。 “那,朕就放心了!” 李辞寧深深鬆了口气,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整个人变得更为憔悴,几乎蜷缩起,他裹紧了身上的被褥,却依旧感觉遍体生寒。 林江年见状,快步上前往李辞寧身体內渡入內力。 隨著玄阳心法催动滚烫炙热的內力进入身体,李辞寧原本生寒的身体似乎逐渐好转了些。 他沙哑著声音,还想说些什么,被林江年劝阻;“陛下还是先好好歇息吧,身子要紧。” 李辞寧摇摇头:“朕,已经没有时间了……恐怕,朕撑不过今晚了……” “朕,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 李辞寧嘴里絮絮叨叨地说著,或许是大限將至,他迫切的想要將一切都交代完。 “朕,给你准备了很多东西……到时候,你能用的上……” “朕留下了两封遗詔……就,就放在……你到时候,可以自行处置……” “朕想说的,已经都安排好了……咳咳咳……这天下,朕,朕就交给你了……” 说到最后,李辞寧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紧接著,一口鲜血喷洒吐出。鲜血瞬间染红了被褥,红的刺眼,让人心头髮颤。 “陛下你先別说话了,好好歇息吧!” 林江年阻止李辞寧继续说下去,他的身体现在极为堪忧,生命气息不断流逝。隨著他情绪激动,气息则消散的更快。若是继续再说下去,恐怕真抗不过今晚了。 林江年一边强行以浑厚的玄阳心法助他稳固心神,给他强行续命,一边同时朝著门外喊声。 “快来人!” 门外,听到动静的陈公公快步推门走进。当嗅闻到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时,陈公公脸色博然大变。 “陛下?!” 陈公公快步来到屏风前,尖锐的声音响起,满脸惊恐担忧:“陛下,您没事吧?!” “宣太医!” 林江年冷冷打断了他。 陈公公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老奴现在就去!” 说著,陈公公慌张地转身朝著殿外跑去。 殿外早有一眾太医等候多时,在听宣后便迅速陆续快步赶往养心殿,来到陛下身前。 林江年后退一步,看著被太医围绕在其中的李辞寧,神色苍白,整个人奄奄一息。 病入膏肓! 林江年心中沉入谷底,有种说不上来的恍惚和沉重情绪。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无能为力的失落感! 来到这里两年,作为临王世子,林江年的人生始终一帆风顺。 临王世子的身份给了他天底下最大的底气,这天底下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几乎没有做不成的。 他衣食无忧,不用为生存发愁。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哪怕是他想当皇帝……似乎,也不是没有机会! 然而直到今晚,此时此刻,林江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绝望! 这位天子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著,这位对他如此给予期盼和信任的天子,就这样最终黯然地离开这个世界。 沉重的情绪笼罩著林江年,他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虽与李辞寧的交集並不多,但二人一见如故,也算是惺惺相惜。 无论如何,林江年都不希望他死。 只是,他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视线中,李辞寧躺在龙榻上,身边围绕的太医正焦急的想办法救陛下的性命。 李辞寧神情却无比坦然,早已看淡了生死。他微微张开的目光落在林江年身上,嘴唇微颤。 似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到,林江年迎上他的目光,轻点了点头。 李辞寧这才像是终於放下心来,脸上露出舒心的神情,逐渐缓缓闭上眼睛。 …… 这一夜,註定是难熬的一夜。 林江年走出房间时,夜空中又开始下起了雪。雪在寒风的吹拂下洒落天地间。 万籟俱寂! 明明戒备森严的养心殿院中,到处都是人影。可四周却依旧诡异,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林江年站在院中,望著这漫天风雪,心情复杂而沉重。 直到,身旁逐渐脚步声响起。 林江年回头,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熟悉身影。 “前辈。” 林江年开口。 视线中,出现的人是李老前辈。 一身灰袍的李老前辈站在林江年身边,静静看他:“殿下在想什么?” 林江年摇摇头,却又沉默停顿,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声:“陛下,当真没救了么?” 李老前辈反问:“殿下心中难道已经不是早有答案?” 林江年怔神,是啊,他心中早有答案。 可即便如此,心情却依旧极为复杂。 或许,是因为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生老病死,每个人都逃不过,这是命!” 李老前辈显然看的更透彻:“既然已经知晓了答案,就没必要去纠结。” 说著,李老前辈又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伤春悲秋。” 林江年苦笑一声,他倒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只是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但正如李老前辈所言,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李辞寧设下这个局,甚至不惜提前透支自己的生命。便是想要趁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扶持李縹緲登基上位,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为縹緲的登基减少阻力。 而这其中执行此事最关键,便是林江年,赵相,以及眼前的李老前辈。 今晚,李辞寧只召见了他们三人。 而接下来的计划,也需要他们三人合力执行。 “陛下,留下了两封遗詔。” 林江年看向李老前辈,沉声道:“其中有一封,是给前辈你的。” “我?” 李老前辈一怔,隨即恍然,他摇头:“老夫不合適。” “前辈你其实是最合適的人选。” “不,我不合適!” 李老前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老夫要是坐上那个位置,你爹就该不乐意了。” “別看你爹现在这么信任老夫,可当要是老夫做了皇帝。到时候,你爹必定第一个不乐意。至於老夫嘛,也肯定第一个削你爹的藩。” 林江年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可仔细想想,却也合情合理。 “辞寧的確有意禪位於老夫,但老夫早已志不在此。” 李老前辈笑呵呵摇头:“再者,这等施捨而来的皇位,老夫也不屑去爭。” “这个位置,还是让给你的那个女娃吧。” 林江年默然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辞寧留下两封遗詔给他,便是给了他选择决定权。如今李老前辈拒绝,那也就只剩下了另一个选择。 “不过,那女娃想要登基上位,可没那么容易。” 李老前辈感慨:“这其中必定危机重重,阻力也极大。能不能扛的下,就看她自己的能力了。” 林江年开口道:“此事,还需要前辈多多协助。” “老夫能帮的也不多,只能尽最大的一份力了。可这天下,终究不是能被我等几人就左右的。” 说到这里,李老前辈停顿了下,突然想到什么,目光看向林江年,逐渐变得深邃:“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去坐上那个位置?” 林江年摇头:“没有。” “当真?” 林江年一摊手,无奈道:“前辈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有多少能力你还不清楚?你让我吃喝嫖赌,调戏良家妇女还行,让我治理国家?” “不出五年,我就得成下一个亡国之君。” 听到这话,李老前辈乐了:“你小子倒是对自己认知挺清楚的啊?” “不过,你小子的確没什么出息,跟你的那位双胞胎兄弟可差得远了……” 似想到什么,李老前辈有些感慨,又嘆了口气。 “可惜,他就是命太薄,福浅……” “要是他还活著,日后这大寧王朝的江山到底是姓李还是姓林,一切都还不好说……” “……”(本章完) 第860章 自古没有女子为帝的道理 “要是他还活著,或许也就不会有我了。” 林江年轻声开口,嘆了口气。 他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如今的林江年,依旧不清楚当初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为何会出现在那晚的破庙中? 倘若那位没有早逝,或许如今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林江年。 一切,只能说都是命。 李老前辈看著林江年,嘖嘖感慨:“可惜了,你小子就是没什么志气,但凡你能有你那位兄弟一半的志向,你爹就算拼著遗臭万年的名声,也得给你搏件龙袍穿穿!” 林江年笑笑,並未多说什么。 的確,这很符合林恆重的人设。 若林江年当真有此志向,又有当皇帝的才能。作为临王的林恆重自然也不介意为了自己的孩子去爭上一爭。 可若林江年没有这等志向和能力,即便是爭得了天下,恐怕也传不了几代,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某遗臭万年的『司马』姓氏,就已经是前车之鑑。 而这时,李老前辈又逐渐收起脸上笑容,他看向林江年,目光有些复杂神情:“不过,一切都还不好说。如今这天底下,已经没人能挡得住你们临王府。权力这东西,往往都会让人膨胀” “假如,你小子日后对这大寧江山產生了兴趣。看在老夫昔日指点你武学的情谊份上,可否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前辈儘管说。” 李老前辈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沉声道:“这大寧天下的主子是谁,老夫並不关心。但,老夫还是有一个调教……无论如何,这大寧的江山,都得姓李!” “?” “所以,前辈的意思是……让我改姓?” 林江年愣了一下,隨即满脸严肃果决,断然拒绝:“这绝对不可能。” “你想改姓,你爹都不会答应!” 李老前辈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想坐稳那个位置,就得娶你的那个女娃……” “还有你们的孩子,也必须是王朝的下一任皇帝,大寧王朝的姓氏和血脉不能断!” “如此一来,便还可保证大寧王朝的血脉延续。至於这江山如何,那就隨你们父子折腾了!” 对李老前辈而言,他早已不问世事多年。若非是京城这一场变故,念在与林恆重多年情谊的份上,他也不可能出山帮忙。 不过,虽说他早已对朝廷没有多少感情。无论这王朝的下一任主子是谁,他都不太关心。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当年曾距离那位置最近的男人,对李老前辈而言,他身上依旧流淌著李家的血脉。 因此,若是想百年后去面见李家的列祖列宗,有些事情,他终究还是要去做。 就比如说……保住李家的血脉! “……” 林江年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打上他未来还没出生孩子的主意了? 不过想想,也的確正常。 要是这大寧王朝江山真的易主,势必会引发更大的动盪。作为大寧王朝的子民,也不太可能接受外来的统治者。 无论是许家,还是林家,想要坐上那个位置,都势必要背上遗臭万年的名声。 因此,李老前辈提出的条件,反而也是对林江年最有利的条件。 当然,前提是林江年对那个位置感兴趣。 不过,即便林江年对皇位不感兴趣,可等到他扶持李飘渺登基上位后,李縹緲成了大寧王朝的第一位女帝。 这同样意味著,日后这大寧王朝的江山,也自然是由他和縹緲的孩子来继承。 如此一来,这大寧王朝江山,也算是四捨五入某种意义上成他林家的血脉了! “嘿!” 这么一想,林江年还真发现了一条新思路。 不过,刚浮现起这个念头,林江年又嘆了口气。 只是可惜,如今他和縹緲的孩子还没个影。 上次一別,已过去几月。二人之间也就只有离別的那一晚,长公主主动的有些疯狂。 也不知道,一次能不能中? 林江年派出过许多王府情报人员前往前线,能知晓李縹緲在前线军中的近况。但关於李縹緲有没有怀孕的消息就不清楚了,李縹緲身边护卫高手眾多,即便是临王府的眼线也很难接近。 想要一探究竟,可没那么容易。 正当院中,林江年与李老前辈閒聊之际。两人前方不远处的大殿门口,先前已经离开养心殿的赵相又去而復返,出现在两人眼前。 他面色微沉,目光凝重,缓步走到二人身前。 “赵相,別来无恙啊?!” 李老前辈率先开口,他望著视线中这位熟悉的老友,语气轻鬆。 二人,算得上是多年前认识的好友了。 虽不算知己,但在十几年前时,二人曾同在朝中共事,关係也算颇为要好。 赵相目光落在李老前辈身上,沉声道:“如今朝堂局势混乱,陛下时日无多。当今能主持大局之人,只有王爷!” “陛下无后,於情於理,遵循祖制,理应当由王爷继承大统!” 面对赵相的劝諫,李老前辈摇头,笑道:“老夫已远离朝堂十几年,早志不在此,这皇位也已不是老夫的执念和目標。” “赵相,还是另举他人吧。” 赵相语气微沉:“当今天下,正值国难危急时刻。唯有王爷方能主持大局,平定叛乱,稳固朝纲。” “也只有王爷继承大统,方才能安抚天下百姓之心,还请王爷切莫推脱!” 但任由赵相如何劝諫,李老前辈却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赵相无须再劝,老夫早已无心於此,断了此念头了。” 在如意楼內扫地的这十几年,早已將他当年的心性磨灭。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爭一口气,而爭强好胜的他。 这皇位於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 更重要的是,当今天子无后,而他时至今日依旧未婚,同样无后。就算是爭得了这皇位,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此,无论赵相如何劝说,李老前辈都心意已决。 赵相心头猛然一沉:“难道老天要亡我大寧朝吗?” “若无人继承大统,许王反贼岂会善罢甘休?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谁说无人继承大统?” 李老前辈瞥了旁边的林江年一眼:“陛下不是已经下了旨意么?” 李辞寧先前已经召见过赵相,那么,赵相必定知晓李辞寧决定传位给李縹緲的事情。但赵相眼下如此言论,显然意味著什么…… 果不其然,李老前辈的话才刚说出口,便见赵相目光深邃而阴沉,愤慨而言:“女子为帝,必是祸乱朝纲之策!” “陛下糊涂啊,怎能做出如此决断?” 这位三朝元老,如今朝堂上权势滔天的宰相,显然並不支持李縹緲为帝。 准確来说,是不支持女子为帝! 在他看来,这已经违背了祖宗的祖训! 赵相作为坚定的传统派,他的思想也代表了天底下绝大部分的守旧派。在他们眼里,女子岂能为帝? 这岂不是倒反天罡,顛覆朝纲的愚蠢行为? 哪怕长公主能力出眾,的確算得上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 她终究是女儿身! 因此,赵相併不赞同陛下的行为。 在他眼里,眼前的李老前辈才是最合適的继承人。 李老前辈作为先帝皇弟,当年便是皇位的有力竞爭人选。李老前辈这些年在朝堂之上依旧颇有名声,加上他作为皇室血脉。 若是陛下驾崩,於情於理,李老前辈都是最好的继承人选。 李老前辈若是登基,也可安抚民心,令天下人信服。 “赵相,话可就不是这么说的。” 这时,旁边的林江年开口打断他施法:“谁说女子为帝就会祸乱朝纲了?赵相你这是迂腐守旧的思想,论才能,论治国水平,长公主殿下不见得会比谁差。” “更重要的是,如今天子无后,正所谓兄终妹及,陛下若是驾崩,最该继承皇位的,自然就是长公主!” 闻言,赵相猛然回头,盯著林江年,沉声道:“长公主殿下是女子,自古岂有女子为帝的道理?” 林江年反驳:“谁规定女子不能为帝了?我大寧王朝祖训之中,也似乎没有如此规矩吧?” 林江年的话让赵相目光愈沉,一时哑然。 但很快,他便又怒气冲冲:“自古祖宗规训便是如此,自古就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岂能破例?” 林江年冷笑反问:“自古没有,难道就一定对么?” “如今长公主殿下便是最合適的继承人选,除了长公主殿下之外,赵相心中可还有別的合適人选?” “若有,还请赵相说出来。要能让本世子心服口服,本世子绝无二话。” 林江年的话,让赵相脸色更为难看。 他要是能找出更好的继承人选来,何必如此纠结? 最適合继承的人就在眼前,可如今王爷早已没了心气。除了眼前这位王爷之外,当今还有谁能继承大统? 赵相心中的確已经选不出人来。 可林江年这针锋相对的话,却让赵相心中火气更足。 今晚陛下病危,顾全大局的赵相本无意与林江年计较那些儿女私情的私事。可眼前此子竟然三番两次如此衝撞他,也让赵相心中多了几分火气。 此子勾搭他女儿,如今还如此顶撞他。 欺人太甚! “自古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便是祖宗知晓女子为帝,必定祸乱朝纲。如今朝廷內忧外患,虎视眈眈,一旦若是让长公主殿下登基为帝,你可知道会遇上什么麻烦?” 赵相盯著林江年:“你可知天底下会有多少人反对?你可知我大寧王朝各州郡多少拥兵自重的刺史?若他们以此反对朝廷,趁机起兵生事,届时该如何?” “更重要的是,长公主殿下登基称帝,岂不是正好给了许王叛军『靖难』的藉口?若他们以王朝正统自称,拥立李元称帝登基。挥兵南下,届时,又该如何?” “这个责任,你能担当的起吗?” “……” 赵相语气低沉,声音也愈发激动。 这些都是朝廷如今面临的困境,拥立女子登基为帝,受到的阻碍和困难远比想像中要严峻,这根本不是如今的朝廷能够应付的事情。 仅凭他们这些人,就算是能稳得住朝堂,也稳不住天下各方势力。 谁会愿意臣服女帝? 一旦天下各处的势力藉机起兵闹事,以如今的朝廷,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赵相不敢,也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面对赵相如此情绪激动的质问,林江年却很坦然,他平静地望著眼前的赵相,开口道:“我临王府自会全力支持长公主殿下登基,同时也將出兵协助长公主殿下平定北方许王叛军。” “至於赵相所言的,天下各方势力那边会趁机起兵谋反,赵相也大可不必担忧……” “有临王府在,这天底下,没人敢反!” “也没人能反的了!” 林江年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震耳欲聋般,在赵相耳边响起。 赵相愣在原地,他那略显浑浊的目光猛然抬起,盯著林江年,死死盯著他,似想看出些什么。 良久,赵相眼神底好似有了恍然般的神情。 他低沉开口,声音似有些惊愕:“这就是你们临王府的计划?!” “这是你们早就谋划好的计划?” “……你们从一开始,就想扶持长公主殿下登基称帝?对吧?” 面对赵相的质问,林江年平静点头:“没错。” “这是长公主与临王府的计划!” 林江年看了他一眼:“自然,这也是陛下的计划!” 一瞬间,赵相好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他恍然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难怪,难怪了……” “原来,一切都是这样……” 这一刻的赵相,恍然大悟。 他先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林江年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入宫,长公主殿下为何会去往前线,陛下他先前为何会……此刻,赵相豁然开朗。 他怔怔站在原地,消化著这突然得知的消息。 正在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身后,大殿內突然传来一个急匆匆踉蹌的脚步声。 紧接著,一声公嗓子,带著深深哭腔的声音响起。 “王爷,赵相,不好了!!” “陛下他,不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