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4小山村》


 第1章 重回198

    冷风吹动窗户外的塑料布，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屋外吵嚷声不断，躺在屋內土炕上的青年皱紧眉头，抱怨道：“干啥呢，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徐锐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黑漆漆的棚顶。
    他愣住了，手摸到身下的褥子和残留余温的火炕。
    他下意识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充满年代气息房间。
    他所在的这间屋子，房门紧闭，门樑上钉著防止热气流失的门帘。
    平整的地面上摆放著一双老式的解放鞋，旁边有一条老旧的长条凳。
    凳子上，一只肥胖圆滚的橘猫正臥在上面打呼嚕。
    土炕对面是一副深红色却掉了漆的大柜子，上面放著一支铁皮手电筒、老旧的竹皮暖水壶、烟箩筐和一台有些年份的马灯。
    鸡毛掸子掛在糊满报纸的墙壁上，让徐锐想起儿时被它支配的恐惧。
    土墙上厚厚的老式日历！
    当徐锐的视线聚焦在日期上时，瞳孔猛地一缩——一九八四年一月一日！
    徐锐惊讶不已，他不明白，自己不是在远东老林子赶山时突然心臟病发作死了吗？怎么再醒来就回到了四十年前？
    徐锐拿起镜子，镜子里是一张年轻、没有皱纹的脸。
    徐锐仔细看，这不正是二十二岁，还年轻时的自己吗。
    “难不成！！”
    徐锐再次环顾四周环境！难以置信！
    只见他慢慢放下镜子，目光全是追忆，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难不成我不仅重生了？还重生回到了一九八四年刚刚开年，我日思夜盼都想重新来过的那个家里？？”
    “臥槽！”徐锐下意识地叫出声。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门帘也被掀了起来。一个年轻俊俏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长著一张国泰民安的脸，身穿打著补丁的红色袄，挺著大肚子，下身穿著深蓝色大裤，乌黑亮丽的秀髮扎成双麻辫披在身前，发尾用红绳细细地缠著圈，看起来格外鲜亮。袄和头髮上都沾著些许雪，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一张白净的脸被冻得通红，但难掩青春靚丽。
    “大呼小叫什么呢？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媳…媳妇！”徐锐看著来人，眼眶通红，这是他的媳妇阮秀！
    “阮秀你还活著，你还没死！”
    阮秀拍打著雪的手一顿，蹙眉瞪了徐锐一眼，没好气地从地上拿起笤帚，朝徐锐砸了过去。“徐锐啊，徐锐，你可真行，大早晨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你就咒你女人是吧？”
    徐锐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了这一笤帚，感觉到疼痛后，鼻头一酸，几乎落下泪来。有痛感！这不是梦！媳妇……媳妇她还真活著，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直到现在，他才真的確定自己重生了。同时，这也意味著老婆现在还健康，没有任何毛病，自己也来得及努力赚钱，弥补前世因为没钱看病，只能看著老婆等死的情况发生。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阮秀看著自家男人不躲不避地挨了一下，心里也嚇了一跳，急忙问道：“你有没有事儿？”
    “没有，没有，老婆！”
    阮秀无奈地嘆了口气。
    就在这时，屋子外传来一阵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没一会儿，门帘被掀开，四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看著炕头目瞪口呆的徐锐，做出鬼脸！
    徐锐认得出，这是他和老婆的四个孩子。老大老二是一对龙凤胎，老三老四相差两岁，也是一男一女。他刚想说话，就觉得一个物件朝他飞来！徐锐一开始不以为意，只是这个物件掉在他被子上，发出吱吱声，出溜一声钻进他的被窝里时，徐锐终於坐不住了！
    “我去，耗子！”
    徐锐裹著被子腾地站起来，眼疾手快一脚踩死钻进被窝里的大耗子后，顿时心头火起，心中暗骂：“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这四个小混蛋，老子我刚重生回来，你们就欺负我，给我等著！”
    徐锐怒气冲冲地看著门口，刚要训斥几句，然而门口哪里还有自己两个儿子、两个闺女的身影！四五个孩子早就见爹爹要发火，吱哇乱叫地全跑了。
    紧跟著，大院里便传来另一道声音：“哎呦，这帮猴孩子们，慢点，慢点，別磕到！”
    徐锐听得出来，那是母亲吴桂英的声音，这也是他心中思念了几十年的人。
    徐锐还在怀念，东屋的门帘再次掀开，母亲吴桂英挎著一个篮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看著裹著被子站在炕上的徐锐，她笑骂道：“臭小子，也不看看几点了，真是个懒蛋包，还不赶紧起床！太阳都晒屁股啦。”
    徐锐的怒气消失不见，他想要哭，又想说话，但话语被什么东西堵住让他发不出来声音。
    他看著那张熟悉的脸，样子一点都没变，只是年轻了几十岁，就连这嘮叨劲儿，也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好！娘，我这就起来了！”徐锐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最后，只说出了这一段话。
    徐锐开始穿衣服，母亲吴桂英则自顾自地把篮子里的苞米麵儿放进米缸里、一些山野菜，和半只鸡拿了出来放到橱柜里。
    媳妇阮秀见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娘，儿媳让您操心了。”
    吴桂英哎呦一声，拉住阮秀的手：“傻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倒是你嫁到我们家受委屈了！一个人操心四个小的不说，还要照顾一个吊儿郎当、成天吃喝玩乐的二流子！说到底，还是娘对不起你才是。”
    徐锐老脸一红全当没听见，他穿好衣服，下炕走到母亲和媳妇身边，听到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在他的记忆里，家里从来没有狗屁倒灶的事情，婆媳关係也是出奇的好。只是自己这个二流子的確是拖累了家里。他上辈子五十多岁才知道家和钱的重要，可是那时候为时已晚。
    不过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感激，感激老天爷能够让他重来一次。要知道，他五十岁前虽然什么活都没干过，但好歹是个山里人！尤其是他的家乡在黑省，近远东。上一世他进入老毛子地盘，还当了十年职业猎手。六十岁后，体力不支，又当了十多年赶山把头和几个信得过得伙计一起进山抬参，可以说，他是带著一身本领重生的。
    徐锐十分有信心，自己重生归来，完全可以靠著这一身本领，积攒下一笔不菲的身家，攒下一大笔给老婆做手术的钱，以及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钱。
    想到这里，徐锐走到正在嘮嗑的婆媳身边，说道：“娘，秀儿，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吴桂英和阮秀相视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这句话她们都听出耳茧了。
    见徐锐还要辩解，吴桂英摆手道：“得了吧，你小子只要安分点，少惹事，別再做二流子偷鸡摸狗的事，我和你爹，你媳妇，我们仨就给老祖宗上高香了，用不著你赚钱。”
    徐锐挠挠脑袋，他不解！自己都这么保证了，老娘和媳妇怎么不信？难不成自己这是又惹祸了？
    忽然，徐锐脑海里回忆起一件陈年往事，有些不太確定地问道：“娘，我……我是不是前几天又打架了？”
    吴桂英眉头一挑，阴阳怪气地说道：“呦，还有脸提出来啊，是啊，你三四天前把邻村的二狗子、李铁蛋，还有两个他们同村的，四个人脑袋都打开瓢了。咱们家还赔了人家一百块钱和三百斤粮食呢！”
    吴桂英狐疑地看了一眼徐锐，又道：“怎么著？你这没心没肺的，三天时间不到，你就失忆啦？”

 第2章 奶奶

    徐锐还想反驳两句，院外又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我的大孙在家吗？”
    徐锐听到这个声音，知道是奶奶来了。他赶忙出屋子迎接。刚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太，驼著背，微笑著站在门口。
    “奶奶！”徐锐亲切地叫了一声。
    他注意到奶奶包里露出的零食，心中一暖，关心地问道：“奶奶，这个时候，我记得您不是在我三叔家住吗？怎么这么冷的天，您还出来溜达？您身体吃得消吗？”
    他奶奶今年都快七十岁了，身边没有人陪著，终究不放心。
    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眼中满是欣慰：“小锐，奶奶没事，这样挺好，溜达溜达总比闷在家里强。就是天太冷了，你和秀儿也要多穿点，別著凉了。”
    徐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何时，奶奶总是那个最关心他们的人。他轻轻点头，承诺以后会更加注意，不让奶奶担心。
    门口，阮秀见徐锐傻乐，没好气地说道：“当家的，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傻乐，还不赶紧让奶奶进屋上炕暖和暖和？”
    徐锐一拍脑门应了一声。阮秀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以前挺精明的啊，怎么今天这傢伙咋傻乎乎的？”
    徐锐挠了挠头，嘿嘿傻乐，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先是搀扶老太太进家里，又搀扶到东屋，帮助奶奶脱鞋上炕。
    这时家中的四个孩子又回来了，见老太太拿著的包鼓囊囊的，一股脑地围了上去，嘰嘰喳喳地爭宠。大儿子徐耀东抱著老太太的大腿，大眼睛眨巴眨巴著，甚是可爱，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祖奶奶，你想不想铁蛋啊？”
    老太太笑眯眯地摸了摸徐耀东的头，温柔地回答：“想，当然想，祖奶奶当然想铁蛋，嗯～几天不见，又长高了，就是又瘦了不少。”
    二女儿徐云诺也不甘示弱，她抱上去爭宠：“哼！祖奶奶肯定更想我。”
    老太太闻言，笑得合不拢嘴，她一把也將徐云诺搂在怀里，说道：“我的小诺啊，你也是祖奶奶的心肝宝贝，奶奶每天都想你呢。”
    三儿子徐耀北和四女儿徐云朵也抱住老太太的一只胳膊，嘴上叫著：“祖奶奶，。”
    老太太看著徐耀北和徐云朵，又看看徐耀东和徐云诺，四个小傢伙憨憨的小模样，更稀罕了，也把把剩下两个小人儿抱进怀里说道：“好好好，，祖奶奶这就给你们吃。”
    “吶！看这是什么？”老太太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果。
    “是！”四个小傢伙拍著小手掌，兴高采烈。
    瞬间，大人和孩子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
    一旁的阮秀看著这一幕，又看了看老太太带著的鼓鼓囊囊的小布包，心里知道老太太也是送吃的来了，只不过每次送东西，老太太都是背著她和婆婆的。
    阮秀知趣的推了推徐锐的手臂：“锐哥，你在东屋陪陪奶奶。”
    徐锐还没反应过来，阮秀已经招呼著四个孩子一起离开，去了西屋，给祖孙二人留下相处的时间。吴桂英见也跟著一起去了西屋。
    很快，东屋房间里，只剩下徐锐和老太太。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笑著自言自语：“哎呦，我这一辈子真是值了！儿子，孙子，重孙，都有了，就算是现在死了，我也能瞑目了。”
    徐锐不满地说：“奶奶，你身子骨还硬朗，肯定能长命百岁！”
    老太太微笑点头：“嗯，对，奶奶还想抱重重孙子呢！奶奶一定能活到一百岁！不过啊，倒是你，总是让奶奶担心，昨天我从三叔那里得知你又打架了？你这臭小子，你知道不，奶奶知道后，一宿担心得睡不著觉，来，让奶奶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还有啊，你因为啥打架啊！有没有吃亏啊！”
    徐锐一愣，打架肯定是打了，而且因为打架家里曾经饿了三四个月他是记忆了一辈子的。
    至於受伤？他徐锐在打架这方面，从来没有吃亏过，不过他不想再让奶奶担心，就在他想要搪塞过去时，外边又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徐国海亦步走出了屋子，哼了一声道：“哼！还能是什么事儿，这小子不学无术，不努力还成天想著吃肉！这不，三天前他看见一大群喜鹊在咱们村和邻村之间的那片槐树林子里嘰嘰喳喳，就一头钻了进去！
    结果发现有这群喜鹊在啃食一只野鸡！而后他毫不客气地捡到了那只野鸡，谁承想这野鸡是人家下套子勒住的，您的金孙刚走没多远，就被溜套子的人家撵上了，人家好说歹说，这野鸡是人家下套子勒死的，让这混帐玩意还给人家，可这小子却张嘴说胡话，死不承认！还让人家拿出证据说
    而那个下套的还带了两个兄弟，吵著吵著一来二去，五个人打了起来！唉，娘啊，你也知道，老三是你餵了无数好东西餵大的，什么好吃的都给他，所以才让他长到一米九，体重二百多斤，那几个小子最高的才1米7，体格跟个麻杆差不多，哪里是你宝贝金孙的对手，更何况这小子下手出了名的黑！当场就拿冻得邦邦硬的野鸡干趴下两个！吃亏，他吃什么亏！”
    老太太听完了整个过程，舒了口气，再次打量徐锐之后，衝著发脾气的徐国海斥责道：“那不也是孩子馋肉了吗！你这当爹的也是，家里不是有两只鸡吗！孩子想吃你就送过来嘛！你送过来哪里还会出这事！行，你不给也没关係，我有钱，我明天就去买小鸡给我孙子吃。”
    徐国海被噎得够呛，有心反驳又怕把老太太气出一个好歹，索性撇过头去，又冷哼一声。
    老太太面容慈祥，摸了摸徐锐的头说道：“不管怎么说，终归是孩子没事，比什么都强。”
    听完这话，徐国海实在忍不住了：“哼！是没事，打坏了人，有家里人替他擦屁股，他一个二溜子能有什么事，娘啊，你就惯著吧，这小子有今天都是您不让我打他！自古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小子缺少管教啊。”
    “闭嘴！”老太太咬牙切齿，怒瞪徐国海。
    徐国海见此，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道：“娘啊，孩子不能这样惯，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因为这臭小子打坏了三个人，赔了一百块钱和三百斤粮食，家底都掏光了，要不是去大哥、三弟家借了点，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老太太闻言，气立马不打一处来：“哼！徐国海，怎么著你是在怨我嘍！”
    徐国海急忙摆手：“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你就是！徐国海，你趁著我没发火赶紧滚！”
    “娘…”徐国海只觉得憋屈。
    老太太冷哼一声，转头换成笑脸，然后拿出带来的小包，里面装著罐头、饼乾和各种零食，她小声对徐锐说：“小锐，这是你一大爷和三叔、四姑平日里孝敬我的，奶奶不爱吃，你刚打了架，身体肯定消耗不少，这些你拿著吃补补身子。”
    徐国海见此实在看不下去了，好歹自己也做了老娘几十年儿子了，怎么从来没有这样待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罢了，眼不见心不烦，於是他掀开门帘离开了东屋。
    徐锐眼眶通红，赶紧阻止从包里掏东西的老太太，说道：“奶奶，我有吃的。奶奶，你留著自己吃。”
    老太太见此，笑容一垮，混浊的眼睛看著徐锐说道：“小锐可是跟奶奶生分了？”
    “没……我跟谁生分都不会跟奶奶生分。”徐锐连忙解释。
    “那就拿著！”奶奶的语气义不容辞。
    徐锐知道推辞不过，只好留下来。他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要赶紧想办法挣钱，等他赚钱了，他要买更好的来报答奶奶、爹、妈、媳妇以及所有对他好的所有人。

 第3章 家

    徐锐紧紧握著奶奶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眼中交织著对过往的悔恨和对未来的坚定。
    他凝视著奶奶因岁月雕琢而皱缩的脸庞，声音哽咽地说：“奶奶，这次的东西，孙儿便留下来了，但以后您別再把好吃的省给我了。
    孙儿已经长大了，懂事了，也明白了以前的错误，我以后真的会改的。”
    听著孙子的话语，老太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的孙子终於懂事了，日子也有了新的盼头。
    她笑著摇了摇头，说：“好好好，你的心意奶奶感受到了，只是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你赚了钱就好好改善家里的生活，奶奶还能动，不用你操心。”
    说著，老太太指了指门帘：“去哄哄你爹！”
    徐锐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一开门便看见徐国海蹲在灶台旁，抽著旱菸。
    “爹，我们谈谈吧！”徐锐主动提出。
    “行。”徐国海没有反对。
    看著父亲已有不少白头髮的样子，徐锐心酸不已。算算年纪，他爹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啊！
    “爹，我知道以前都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徐锐打破了沉静。
    徐国海看著態度完全不同的儿子，嘆了口气，心里想了想，觉得这次闯了祸后，终於恍然大悟了，於是，他点了点头也把曾经不捨得说的话，也语重心长的说了出来：“小锐啊！谈一谈也好，不过再谈之前，你还是让我这个当爹的多嘮叨几句，唉，你也是个大老爷们了，总不能让秀儿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啊？你作为一个男人也得支楞起来啊！”
    “爹不奢望你有什么大作为，你只要上进就好，起码能养活自己的小家。”徐国海的声音里透著无奈和期望。
    徐锐低著头，他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为让家人失望，但现在他决心改变。他抬起头，坚定地看著父亲说：“爹，我这次保证，等我想到赚钱的办法，就出去赚钱，让你和我妈，我媳妇秀秀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徐国海上下打量徐锐有些惊奇：“臭小子你真这么想？”
    徐锐点头，徐国海哈哈大笑：“行，那就太好了，正好明天林场招人打零工，这样，你就跟我一起去，一个月下来怎么也有几十块嘞。”
    徐锐闻言立刻摇头：“不行，我不去。锯木头一小会就出汗，衣服很快就会被冻僵，也冷的很，咱们这块还会有白毛风，我不去。”
    徐国海听闻此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好啊，他还真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要转性了，没成想，又是空欢喜一场！
    徐国海一念至此，心中的怒火腾的燃起，他觉得儿子就像是那扶不起的阿斗，左右寻摸捡起地上的烧火棍指著徐锐说道
    “好啊！徐锐！你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徐国海怒气冲冲地拿起烧火棍便朝著徐锐的屁股上抽，眼中闪烁著失望和愤怒的光芒。
    徐锐猝不及防，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烧火棍，一蹦老高，疼的吱哇乱叫，一边躲闪一边哀嚎：“爹……爹，手下留情啊！”
    “你！还在嬉皮笑脸！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徐国海越加气愤！
    “不是，爹，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干嘛要打死我啊？”徐锐回应著。
    徐国海没有跟他耍嘴皮子，而是追著他满屋子里跑。
    “奶……奶救命啊！”徐锐从一开始的淡定变得越来越慌。他父亲这次可是毫不留情啊！都有好几次打到他了。
    “爹，你给儿子我留点面子啊！”徐锐小声提醒：“我媳妇，闺女，儿子，都看著呢！”
    徐锐实在想不通，他们父子刚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他父亲说翻脸就翻脸啊？偏偏他还不能还手。
    徐国海熟知徐锐躲闪的习惯，“啪”的一下，烧火棍再次打到了徐锐的手臂，紧接著又打了好几下。
    “嗷！”徐锐的逃跑节奏被打断了，又不能真跑，只能抱头鼠窜。
    徐国海却冷笑著说：“原来你也要脸啊，我们怎么没看出来！你和秀儿结婚这么多年，都是她在照顾这个家，你天天在家养大爷，哪里有脸！真要脸，你不是经常吹嘘自己打猎牛吗？真的牛，你就拿起野猪套子，上山勒野猪，万一你死了，秀秀也能脱离苦海，万一成了，把猪肉一卖也能补贴家用。”
    这时，奶奶已经穿上鞋下了地，她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从屋內走出来，言辞激动，喊了一声住手，快步走到徐锐身前，护著徐锐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小锐可是你们的亲儿子啊，怎么下得去手！”
    老太太的声音虽然苍老，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在用目光责备著徐国海。
    徐国海试图解释：“娘，我们也是为了小锐好，你也不能再惯著他了，不然这孩子就废了。”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奈和自责。
    然而，在爭执中，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愤怒，又冷不丁地向徐锐的方向挥出一棍子，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够了，够了！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长大了，你现在打他有什么用？”老太太坚定地护著孙子：“有什么事，你们好好跟他讲，小锐能想明白的。”
    不知何时依在门口看戏的吴桂英觉得老太太这一番话好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从哪里听过。
    “娘，你太纵容他了。”徐国海瞪大眼睛看著老太太。
    心里却是吐槽：“真的是太双標了，，他娘咋就向著这个小混蛋呢？他才是他娘的儿子啊。”
    “好了，我刚才都听到了。”老太太瞥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就是，別藉机发挥。
    徐国海依旧有些不服气，但好歹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过激行为，气消了许多。他转头看向徐锐，声音柔和了许多：“算了，不打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小锐啊，去扶奶奶进屋吧。”
    但是，此时的徐锐却愣在原地，眼珠滴溜溜的转。
    “哎呦，该不会是打傻了吧？”老太太，心疼的给徐锐揉著胳膊，连声询问：“大孙，你没事吧？”
    徐国海也不太確定上前询问：“儿子，你有没有事？”他们都被徐锐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儿，弄得一头雾水。
    “臭小子，你到底怎么了？该不会真让我打傻了吧？”
    徐锐赶紧摇头说自己没事，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刚才经过徐国海的提醒，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件事情，而且还和徐国海所说的野猪有关。
    只见他摇了摇头憨憨一笑说道：“爹，您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刚才经过您的提醒，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我觉得啊，咱们家要发財了。”

 第4章 发財？

    徐国海狐疑地看著徐锐，又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娘，脸上写满了不信。
    然而，徐锐並未注意到老父亲的担忧和小动作，他正沉浸在上辈子的回忆中。
    上一世也是今天，在进山林子的必经之路上，往里走二里多的野猪沟里，村里的李有田在山里捡柴火。回家路过野猪沟时，他大老远就听到了野猪的惨叫声。於是，他顺著猪叫声，来到一处林子里，发现了一头足足二三百斤的大野猪。这头大野猪身体卡在两棵树中间，无法动弹，只能发出惨叫。当李有田发现它时，它已经无力挣扎。李有田见状，一个人便用斧子將这头大野猪砍死，直接捡了个大便宜。家里不仅留了好几十斤肉，他还赚了好一百多块钱。
    一旁听说此事的徐国海见徐锐还在那傻笑，急得抓耳挠腮。“发財？发什么財？臭小子，你快说啊！”徐国海显然有些不耐烦。
    徐锐回过神来，看著徐国海故意卖了个关子：“怎么说呢，应该是一个惊喜。而且如果能成，我们家就有粮食吃了。”
    “哦！”徐国海眼睛一亮，不缺粮食了？他更想知道了。
    “臭小子，一家人你还藏著掖著，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快说！”
    “小锐，到底是什么事？”此时，不仅徐国海，听到有粮食吃，西屋的房门也打开了，阮秀也出来了。
    此时此刻，不仅是大人，就连小孩都被勾起了好奇心，齐齐望著徐锐，期待他揭晓答案。
    徐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吴桂英。徐国海自认比较了解自家的儿子，见他不肯轻易开口，又顺著徐锐的视线看去，心里已有十成把握，知道儿子是怕自家这个老婆的大嘴巴把好事情捅出去坏事。
    “嘿，臭小子，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干什么？”徐国海拉住有些不满、即將和儿子理论的吴桂英说道，“行了，你就別添乱了！儿子不说就不说吧。这个天也晌了，我们回家做饭，我想我的高粱酒啦。”
    “我不，凭什么呀！”吴桂英还要说什么，但徐国海瞪了她一眼，吴桂英只好悻悻地闭上嘴，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徐锐的家。
    阮秀也凑了过来，好奇地询问到底是什么事，还搞得这么神秘。
    徐锐先给阮秀打了一剂预防针：“媳妇，说可以，但是你们可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咱妈啊。你也知道她哪里都好，就是爱显摆，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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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秀听完更加著急了：“哎呀，锐哥，我又不是婆婆，我的嘴可严实了，你快说嘛。”
    徐锐嘿嘿一笑，神秘地说：“我知道今天哪里可以捡到一头大野猪！”
    阮秀闻言惊呼一声，刚要发出声音就被徐锐捂住嘴巴。“哎呦，媳妇小点声。”阮秀急忙点头。徐锐鬆开手，阮秀抓住徐锐的胳膊，满眼亮晶晶地问：“锐哥，你说的是真的？”
    徐锐点头，信誓旦旦地说：“傻媳妇，我骗你干嘛！”
    阮秀听到这话，也信了五成。她脑子飞快地运算，如果是真的，那么大野猪简直能让他家发一大笔横財。如果有二百斤，光是净肉怎么著也要有一百四五十斤；如果是三百斤，那么就有二百五六十斤。要是有五百斤……阮秀想著想著，脸都激动得通红了。
    她听说前几天有婶子进城，县里猪肉的价格如今都是八毛三分钱一斤了，而且还需要猪肉票。在自由贸易市场上，不用票的猪肉要卖到一块二一斤，而野猪的价格则每斤高出一毛钱左右。这要是真能捡到卖了，那就发財了，到时候家里也有钱了。
    而精细粮现在的价格，需要粮票的话是一毛八分钱一斤。在自由贸易市场上，大米是三毛钱一斤，苞米麵一毛五。哎呀，这要是真能捡到大野猪，得用它换来多少斤粮食呀。
    此时，奶奶也好奇地问了一句：“我的乖孙，你能告诉我吗？”
    徐锐一愣，点了点头，弯下腰，凑近奶奶在她耳边小声说：“奶，我今晚请你吃野猪肉。”徐锐不会像瞒著吴桂英一样瞒著老太太。
    老太太轻咦一声，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大孙子和他的髮小进山下野猪套子了，也並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笑眯眯地摸了摸徐锐的脑袋说：“大孙，你说的秘密就是这个？”
    徐锐点头。老太太脸上笑著，点了点头，应了声：“好！野猪肉好吃，奶奶等著。”
    徐锐刚想扶著老太太进屋里，却被老太太拒绝了。“大孙，奶奶去你爹家，不在你这吃。”
    徐锐急忙拦下，早晨老妈带来了不少鸡蛋，他还准备等会亲自下厨给老太太炒一盘呢。只是他刚想挽留，却再一次被老太太摆手打断。
    “大孙，奶奶回去吃。奶奶岁数大了，消化不好。你妈那个人做的饭比较符合我胃口，奶奶回去吃。”奶奶执意要离开。
    徐锐也没有办法，正打算扶著奶奶去爹妈家，就看到他爹徐国海又回来了。
    老太太满意地看了看徐国海说道：“呵呵呵，三个儿子里，还是你懂我。”
    徐国海翻了个白眼：“说哪里的话，我只是知道，你捨不得吃你大孙子家里的饭，怕人家没粮食吃饿到，但饿到你亲儿子没关係。”
    父子之间互瞪了一眼，徐锐败下阵来。徐国海笑呵呵地扶著奶奶离开，只是没走几步，又回头问道：“儿啊，你说的那个事急吗？”
    徐锐挠了挠头说道：“不急。不过，我一个人的確忙不过来。对了，爹！我记得四弟这个时候也没去林场吧，正好下午三点我需要你俩的帮忙。”
    徐国海点头隨后说道：“行，那正好我中午喝点。下午有需要时记得去隔壁老宅喊我。”
    “知道了，爹！”徐锐目送二人离开。
    另一边，阮秀见奶奶也回去了，挺著大肚子，一手扶著腰，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往厨房走。刚刚婆婆送粮了，那她就得做饭，不能饿到孩子。
    徐锐眼明手快，搂著阮秀的腰，动作轻柔地扶著她坐下：“秀儿，中午这顿饭你歇著吧，我来做。”
    阮秀诧异地打量徐锐，“你確定你会做？”她又狐疑地看著他，眼中满是防备。她嫁进来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徐锐下厨，万一浪费了粮食怎么办？
    “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阮秀信不过徐锐。今天的徐锐太反常了，她还是自己下厨安全点。
    徐锐见老婆还往厨房走，只好把她抱起来放回东屋炕头上。而此时，四个小傢伙盖著被子围在一起，分著吃奶奶送来的东西。
    “爹……爹爹。”四个小傢伙见徐锐抱著妈妈进屋，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嘴里喊著爹爹羞羞。
    徐锐呵呵一笑：“爹爹不羞，爹爹这是爱护妈妈。”隨即徐锐又看向满脸通红的阮秀，“老婆，信我。”徐锐坚定地说。
    阮秀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原本的担忧散去不少。也不知怎的，居然真的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那，好吧。”
    徐锐闻言大喜，掉头就走。身后阮秀又急忙喊住：“唉！等等！”
    徐锐回头：“怎么了？”
    阮秀没好气地道：“进厨房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做饭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把房子点了。”
    徐锐满头黑线，但急忙表示：“哎呀，老婆！你要相信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把房子点著的。”
    “行，那我就信你一次。”阮秀甜滋滋地说。
    徐锐嘿嘿一笑，按照阮秀的要求，先洗了手，而后进了厨房。只是徐锐刚进入厨房，就有些不好受。家里的柴火也不多了，房间里也这么冷。徐锐又走到米缸前打开米缸，看著见底的米缸，心里更觉得自己前一世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知道家里的老婆孩子是不是顿顿都没有吃饱。
    自己怎么就那么好吃懒惰？瞧这个家里的条件，自己真是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烂泥扶不上墙。徐锐想著，抬起手，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第5章 死人，你这么看著我干什么！

    “先吃顿乾的吧。”徐锐走到灶台旁，將米缸里的米全部拿出来，直接一锅煮了。
    他有十足的把握，今天捡野猪这事，必定能成！
    有了野猪肉，再卖了钱，他家就不会缺粮食了。
    米下锅后，徐锐四处看了看，发现所剩的蔬菜没几个，连日常调料都所剩无几。
    这一顿过后，可能就真的要面临饿死的境地了。
    东拼西凑之后，徐锐在家里找到仅剩的五个土豆和一颗大白菜，开始忙著做饭菜。
    东屋里，四个孩子听到厨房里有动静，都光著脚下地，偷瞄正在忙碌的徐锐。
    “大哥，爹在做饭？”二女儿徐云诺惊讶地跟大儿子徐耀东小声说。
    徐耀东直勾勾地看著徐锐，担心地说：“爹……”
    徐锐知道大儿子要说什么，不慌不忙地安慰道：“耀东，放心吧，有爹在，不会让你们娘五个饿著的。”
    徐锐又朝著其他几个孩子笑了笑。
    “可是爹，你把家里粮食都煮了，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呀？”三儿子耀北满脸担心。
    “耀北不用担心，我们中午先吃，要是晚上还找不到食物，爹去你们爷爷奶奶家借点。”徐锐笑著说道。
    屋內听著动静的阮秀额头满是黑线。家里其实真是这样，以往家里没吃的，婆婆都会带粮食过来，要是婆婆不来，徐锐就会跑去老宅借。
    徐锐並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还在操心这个。他已经忙起来了，土豆削皮切成丝，做酸辣土豆丝，小白菜和家里仅剩的一些粉丝做白菜粉丝条，还有一半白菜，他拿来做白菜汤。
    虽然没有太多调料，但好在这三道菜都用不上那些哨的，原汁原味就最好吃。这些都是他前世挣钱后跟几个厨艺不错的农村大席师傅学的手艺。
    不一会，香味扑鼻而来。四个孩子齐刷刷地发出“哇”声，最先招架不住的是他的四女儿徐云朵。
    她率先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徐锐的小腿，稚嫩的声音响起：“爹，香。”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小嘴不停地眨巴，津液都要流下来了。
    徐锐低头看到云朵馋的样子，觉得可爱的同时，更是心酸。家里最小的云朵已经五岁了，可是头髮枯黄，乾瘦，明显是营养不良，其他几个孩子也有著同样的情况。
    再看看四个小傢伙的模样，他今天做的不过是一些平常菜，可他的儿子女儿居然能馋成这样，可想而知以前过的有多苦。这也说明是他这个父亲失职。
    本来待在屋里的阮秀也被香味吸引过来，挺著大肚子踏进厨房往里看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天啊，她男人居然真的会做菜？
    隨即她的心中无名火起！这个狗男人，藏得好深，自己十七岁嫁给他，今年二十三岁，六年了，这臭男人会做饭，居然今天才暴露出来，真是气死人了。
    与此同时，徐锐也注意到站在门口直勾勾看著自己的妻子。他有些心虚，又有些尷尬，打哈哈说：“秀儿，你来得正好，我做好饭菜了，现在就端出去，你带著孩子们先在东屋坐会儿。”
    “不用了，一起吧。”儘管生气，可阮秀心里还是甜蜜的。隨后她叫来四个孩子，一起把饭菜端出去。
    “来来来，开饭嘍……”
    炕桌放上，一道酸辣土豆丝，一道白菜粉丝条，一道白菜汤配上香喷喷的大米饭，这就是他们今天中午的午饭。
    阮秀看著桌上的菜色惊讶不已，这能吃吗？可是味道很香，不像是第一次做饭的人。
    “都看著我干嘛？吃啊？”徐锐被老婆孩子看得头皮发麻，不会是怀疑他吧？
    也是，他从来就没有下过厨，老婆孩子怀疑他也是正常的。徐锐解释说：“秀儿，我外出和他们鬼混时，其实也跟人学过一些厨艺的，哦！就是隔壁县做大席的那些老杨头。”
    阮秀对老杨头没有半点印象，可是徐锐的话她不信也得信，毕竟她男人结婚这么久很少在家，狐朋狗友很多，在外学点东西也正常。
    “行啦，当家的，我相信你。”
    徐锐点了点头，会做饭这件事也算是翻篇了。
    “爹，我们能吃了吗？”几个小傢伙期待地看著徐锐。
    徐锐也看著儿女们，大手一挥说道：“开吃！”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得到允许后，都坐好，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阮秀，等待著阮秀给他们分饭菜。
    不一会，四个小孩碗里都堆满了饭菜，却谁都没有先吃。
    “大哥……”
    老二老三，老四求助似的看著老大徐耀东！
    徐耀东幽怨的看了一眼徐锐，又看了看桌面上香喷喷的菜！
    为了弟弟妹妹，还是自己先尝一尝吧。
    隨后，徐耀东夹了一筷子，闭著眼睛把菜放进嘴里！
    下一秒徐耀东眼睛一亮，看向三个眼巴巴看著他的弟弟妹妹！
    老二徐云诺问道：“哥，爹做的菜好吃吗？”
    徐耀东重重点头，伸出大拇指：“嗯～好吃！”
    三个小傢伙闻言立刻夹菜，试探的吃了一口后，反应基本上和老大徐耀东差不多！
    只是菜就那么点，徐锐做得又那么香，很快饭菜就见了底。
    家里就属老三和小四最小，他俩才刚学会用筷子，怎么夹都夹不起来，两个人小脸皱巴巴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最爱吃的大白菜，委屈巴巴地看著阮秀：“筷，坏，不让……吃。”
    “哈哈。”徐锐看著小三、小四可怜的样子，笑了起来。
    “爹，坏，笑我们。”小三、小四撇过头不看徐锐。
    徐锐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孩子露出害羞的小模样，稀罕极了。
    “爹错了，不该笑小三和小四的。”徐锐声音温柔地说，“爹餵你们吃，好不好？”
    “不要，耀北要自己吃！”
    “云朵也要自己吃。”
    阮秀给两个孩子换了勺子，这回两个小傢伙用勺子可熟练了。
    徐锐看著温馨的一幕，心里满足不已。但是这些还不够，他要努力让这个家顿顿都有大米饭和肉。
    饭后，徐云诺主动承担洗碗的任务，小小的身影忙上忙下的。徐锐也没有拦著，反而笑著鼓励说：“我家云诺真厉害，那么小就会帮家里干活了。”
    徐云诺听到爹夸奖她，第一反应就是开心。爹夸她了，她要更有动力！
    另一边，阮秀想得就更多了。今天中午是她这么多年吃得最饱的一天，可是中午把后面几天的粮食都吃完了，晚上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锐哥儿，你说的那事靠谱吗？”阮秀苦著脸期盼的问。
    徐锐知道阮秀在担心什么，索性凑到她身边，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吧，秀儿。”
    徐锐另一只手又握著阮秀有点发凉的手，安慰说：“你老公我说今晚咱家能吃上肉，肯定能吃上。”
    阮秀轻嗯了一声，把头埋进了徐锐的怀里。说实话，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她男人跟以往不一样了。

 第6章 ·上山捡野猪

    下午
    阳光明媚，雪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开始融化。
    此时是下午三点半。
    徐锐三点就起来准备等会能用上的工具。
    他正把一把斧头和一把长矛装进爬犁里。
    似乎是听到了院里的声音，老屋的房门被推开。
    父亲徐国海和四弟徐东披著厚重的大衣，手里拿著皮帽子，推开徐锐家的大门，走到徐锐身边，看著爬犁里的物件说道：“好傢伙，斧头、扎枪、大铁盆、大麻绳、杀猪刀，你这是发现野猪了啊！”
    徐国海这个老江湖，看见徐锐拿出这几样东西，就猜出了他的秘密。
    徐锐竖起大拇指，拍了个马屁：“要不咋说爹您英明呢。”
    “哈哈哈，你小子干啥啥不行，但就是嘴甜。你这个马屁拍得你爹我很是舒服！”
    徐锐嘿嘿一笑，抬头看了看太阳，转身跟妻子阮秀交代了几句：“秀儿，外面冷，下午你就不要出去了，留在家看著几个孩子就好。”
    阮秀掀开门帘，答应了一声。
    徐锐想了想，又跑到阮秀身边抱住她，低声道：“等你家男人我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阮秀对徐锐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不自在，毕竟公公还在那看著呢！
    阮秀羞愤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徐锐的胸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千言万语最终化为六个字：“嗯，我等你回来。”
    徐锐很吃妻子这一套，脸上洋溢著笑容，答应了一声：“嗯吶。”
    四个小傢伙也透过门口朝他看过来，徐锐回以微笑，温声道：“等爸晚上回来，给你们做肉。”
    徐云朵一听到肉，马上流出了口水，眼里满是渴望。
    “爸爸，肉肉。”徐云朵嘟著小嘴说，“云朵饿，要吃肉肉。”
    徐锐见她可爱的小模样，又一把把人抱进怀里，宠溺道：“好，爸爸去给云朵猎一头大野猪回来。”
    “好，猪猪。”徐云朵回答。
    其他四个姐妹没有出来，而是不远不近地看著徐锐，挥手。
    徐锐抬手应了声，拉著爬犁在前面开路，离开了家门。
    在他的身后，徐东拿著镰刀和绳子，徐国海坐进爬犁里，嘴里吧嗒著菸袋锅。
    一路上，雪积得厚厚的
    脚才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然而三人没走几里路，天边就颳起了白毛风。
    徐东抱怨道：“这破天说变就变！”
    徐锐和徐国海则是没有说话。
    毕竟东北的天，尤其是位处於三江平原乌苏里江这一片，上一刻晴空万里，下一秒白毛风，亦或者叫大烟炮在正常不过。
    徐锐拉著爬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著。
    不过还好，他前世经常去野猪沟，这样的天气对他来说，並不算什么。
    很快，三人来到山脚下，又进了山，当三个人气喘吁吁地走到一处大石头下避风时，徐国海拿出手錶看了一眼时间，对徐锐说道：“快四点了！老三啊，你说的那头野猪在哪里？这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徐锐闻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上辈子自己浑浑噩噩，家里的事情他基本不管。能听到李有田抓到大野猪的事情，也是因为李家捡到大野猪这件事在他们屯儿里传得沸沸扬扬。
    至於李有田到底在哪里捡到的，他真不知道。
    而就在徐锐准备摇头时，忽然东南方向传来野猪悽厉的叫唤声。
    徐锐眼前一亮，指向一个方向：“在那边。”
    徐国海老脸一黑，古怪地看向徐锐。他怎么感觉这自家三小子根本不知道野猪在哪儿，刚才纯属赶巧呢？
    只是在他愣神的功夫，徐锐和徐东已经嗖的一下从他面前朝著野猪发出惨叫的地方冲了过去。
    等到徐国海反应过来后，徐锐和徐东已经跑出去几十米远了。
    “这俩小子，爬犁都不要了！”说著徐国海赶紧自己套上爬犁，朝著两个儿子的方向追去。
    而远处的徐锐和徐东两兄弟，也距离野猪的叫唤声越来越近。当距离野猪还有二十米处，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都惊喜不已。
    二人放慢步伐，因为就在不到三米远的地方，有一只野猪被两棵大树夹在中间，獠牙上沾著血跡，野猪的胸口处有咬伤，不知是什么动物咬的。
    “三哥，是野猪！好肥的野猪。”徐东激动得要跳起来了。
    “是啊！”徐锐故作镇定，但脸上的笑容却无法掩饰他內心的激动。
    二人又观察了一阵，確认野猪在两棵树中间跑不掉后，胆子也大了起来，甚至还有心思估摸这头大野猪的大概斤数。
    “三哥！”徐东看向徐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肥的野猪。”徐锐看著被冻得满脸通红，但眼里满是狂喜的徐东，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徐东则是继续滔滔不绝。他看著这头大野猪，心中美滋滋的。不说別的，今晚一顿猪肉燉粉条是没跑了。而且看来今年肯定能过一个肥年。
    徐东都不记得他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徐锐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徐东，没好气地说道：“小弟，一头野猪而已，看把你兴奋的。”
    徐东听完反驳道：“哥，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想吃肉。”
    徐锐看著小弟恨不得要立刻生吞活剥这头野猪的表情，也知道是家里太穷的原因。
    徐锐语气坚定地拍了拍徐东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哥给你保证，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再也不缺肉吃。”
    徐东嗯了一声。
    忽然想起了什么，左右环顾，看向徐锐不確定地说道：“哥！咱爹呢？”
    徐锐闻言也想起来，貌似爬犁和老爹都不见了。
    徐锐最为担心，说道：“这样，老四，你在这里看著，我原路返回去找。”
    徐东刚答应，但在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徐国海的暴怒声：“呦，还能想起老头子我啊，算你俩还有点良心！臭小子们，跑得可真快！要不是知道你们在这个方向，雪上还有脚印，老子还真就找不到你们！”
    徐锐和徐东互视一眼，挠了挠头。要怪就怪刚才太激动了。
    徐国海走到二人跟前后，冷著脸哼了一声，丟下爬犁，背著手，在卡住野猪的两棵树边上转了一大圈，新奇地直呼不可思议。
    隨即看向徐锐说道：“好啊！好！没成想出来一趟真的能抓到大野猪！发財了呀！”
    徐国海哈哈大笑，隨即又看向徐锐和徐东，没好气地道：“哼！还愣著干嘛！这大冷天的，冻死个人，赶紧把它宰了，拉回家！老三、老四，听我指挥。老三扎枪伺候，捅穿这畜生的大动脉！老四拿铁盆，接住猪血，动作一定要麻溜。
    说著徐国海抬头看了看老林子头顶的天空又道：“天快要黑了，等会咱脚底下站著的这块，又有了血腥味，大冬天的青皮子找不到食儿，很有可能闻著味儿找到咱们这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早点回家。”

 第7章 乾死大野猪

    二人也不含糊，尤其是徐锐，上辈子五十多岁才开始知道赚钱，他便进了老林子里，各种动物没少杀，而如今他再杀一头野猪更是不在话下。
    隨著长矛刺穿大动脉，野猪的嚎叫传出老远。
    徐国海惊讶地看著徐锐说：“行啊，你小子可以啊，手法够嫻熟，快准狠，给你配一把杀猪刀，你小子就能当杀猪匠了。来来来，跟爹说说说说你这手艺在哪里学的？”
    徐锐挠了挠头：“爹，我是看別人杀猪学的。”
    徐国海冷哼一声，这小子有事瞒他，不过现在高兴，没时间理会徐锐，而是欣喜地看向大野猪。此时此刻，他心情非常不错，不想添堵。至於徐锐杀猪的本事，管他呢，是他亲儿子，有门手艺也是好事。
    另一边，徐东在看到野猪彻底断气后，也激动地走来走去。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咬著大肥肉满嘴流油的画面。
    “出息。”徐锐被小弟的反应逗笑了。
    不过，若不是上辈子活了七十多岁，今生又重活一世，性子变得沉稳了，估计他会比徐东更加激动。
    “哼！我就不信三哥你不激动。”徐东揉了揉鼻子。他三哥可比他馋肉多了。
    “你管我。”徐锐踢了踢他的小腿，“还不赶紧干活？”
    徐东嘿嘿笑著，没再继续斗嘴。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野猪从树丛中弄下来装进爬犁里。
    只是看著爬犁里的大野猪，父子三人陷入了沉思。野猪那么大，他们要是直接拉回家太招摇了。
    “三哥，我们刚才杀它时，野猪惨烈的叫声，你说会不会已经被山下的村民听见了。”徐东警惕地看著下山的路。
    徐国海摆了摆手，不以为然：“不打紧，就算我们把野猪用爬犁拉回去，被看见也没关係。早些年就有规定，谁家在山上打到猎物就归谁，村里不介入。”
    徐国海想了想，朝著徐东说道：“这样！咱爷仨把野猪整进爬犁里，老四你先走一步，现在就下山，把我们打到野猪的消息告知家里，然后你去通知你大哥和二姐，还有你一大爷跟二大爷，到咱家帮忙烧水收拾猪，然后我们老徐家在一起好好搓一顿。。”
    “哦，好！我现在就去。”徐东精力充沛，转头便准备下山。
    徐锐见状急忙把人叫住：“哎哎哎，老四等等。”
    徐东回头看向徐锐：“三哥，什么事啊？”
    徐锐嘱咐道：“哦，没啥大事，就是我想告诉你，不要声张，避著点人。”
    “哦，行，我知道了，三哥。”
    徐东火急火燎地往山下跑，一路上都在躲著人。只是当他走到村口时，还是被人发现了。徐东刚进村，就见一个带著头巾的妇女朝他招手！
    他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老四，鬼鬼祟祟干嘛呢？”吴桂英手腕上拎著篮子，篮子里是刚从娘家借回来的三十几个鸡蛋，准备回家给儿媳阮秀补补身子。
    只是刚进村，就看到一个半大小子，跟个特务一样鬼鬼祟祟。但好歹她也是徐东的娘，隔老远便认出来了那人就是自己的老儿子徐东。
    徐东心里咯噔一声，回头一看，发现来人眼熟，也鬆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有人跟踪他呢，没想到叫他的人是自己的老妈。
    “唉，小东，你干啥呢？怎么跟个特务一样啊？”两个人大老远便听到了老娘的大嗓门。
    徐东就像一个心虚的贼，他东张西望，確定此处无人之后，走到吴桂英跟前说道：“哎呦，我的妈唉，你小声点。”
    吴桂英急忙后退一步问道：“咋啦，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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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东知道吴桂英是个什么性子，想了想如今自己三哥和老爹应该已经下山了吧？而且如今木已成舟，这头大野猪是他家的没跑了。要不索性把捡到大野猪的事情告诉自己娘？
    徐东点了点头，凑近吴桂英，附耳把徐锐带著他和老爹上山没一会就捡到了一头大野猪的事情告诉了吴桂英。
    吴桂英听完后，眼睛亮得可怕，兴奋得差点尖叫出来。
    徐东急忙再次捂住吴桂英的嘴巴，示意她千万別嚷嚷：“妈，你是想让全村子人来咱家分肉不成？”
    吴桂英摇头，示意徐东放开捂住她嘴的手！
    徐东立刻懂了老妈的意思，但还是警告地说：“妈，放开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別喊，我就鬆开。”
    吴桂英点了点头，徐东才鬆开。只是下一秒，徐东便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揪住了。
    “哎哎哎，妈，妈，疼，你揪我耳朵干嘛，我错了！”徐东立刻服软，声音带著委屈。
    吴桂英鬆开手，又用拳头捶了一下徐东，声音带著颤音，但是脸上却全是笑意：“东，你跟妈老实说，你们下午跟你三哥拉著爬犁出门，就是为了这？”
    徐东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吴桂英更加高兴了，她东瞅西瞅，没看见人影，急忙问道：“哎哎哎，老儿子，你爹你三哥呢？他们在哪？我咋没看见他们，他们人呢？是不是已经到家了？”吴桂英难掩欣喜，连忙追问。
    徐东摆了摆手，指了指后山：“哎呀，娘，哪里有那么快啊，我三哥还有我爹还没出山呢！你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还急著回去通知我大哥、二姐、一大爷家，二大爷家的所有人来家里帮忙呢！”
    吴桂英闻言立刻不乐意了。
    “啊？干嘛找他们啊，咱们家自己收拾，那得省多少肉啊。”
    隨即她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毕竟自家没少被老大老二家的人照顾，而且她和几个妯娌关係还不错。
    徐东嘆了口气，有些后悔，他就不该告诉吴桂英不然他这时候早就到家了。
    “哎呀！娘，这是我爹交代的，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先回家了啊。”
    吴桂英轻锤了一下徐东：“哎哎哎，走走走，咱娘俩一起走！既然你爹交代了，那肯定是对的。先回家，把东西放家里，等会啊，娘跟你一起去叫人去。”

 第8章 请人

    徐锐家·大院
    徐东急匆匆地赶回家，敲响了徐锐的房门。
    咚咚咚。
    阮秀听到敲门声，在二女儿徐云诺的搀扶下站起，朝门外喊道：“谁啊？”
    平日里，除了吴桂英来送粮食，很少有人来串门，这次因为徐锐的缘故更是如此。
    “三嫂，是我，老四。”徐东朝房里喊道。
    阮秀一听是小叔子，应了一声，挺著大肚子把门打开。
    本来徐云诺想来开门，但阮秀心里一紧，毕竟下午是自家男人、公公和小叔子一起出去的，如今这个时间只有小叔子一个人回来，她担心是不是自家男人和公公出事了，所以有些心急，想要知道真实情况。
    门很快开了。
    阮秀看著风尘僕僕的徐东，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並没有受伤，悬著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老四，你不是跟你三哥还有爹一起出去了吗？怎么就你自己回来？是不是他们在山上出事了？”阮秀担心地问道。
    徐东四处张望，压低声音说：“三嫂，你可別乱说，我爹和我三哥好著呢！你还记得三哥中午那会儿不愿意说的那事吗？”
    阮秀想了想，知道是大野猪的事。虽然徐东当时不在场，但公公回家时肯定也说了下午要找他们帮忙的事情。虽然他们当时不太確定是什么事情，但小叔子肯定是听说过的。
    於是阮秀点了点头：“嗯，记得，咋了？”
    徐东竖起大拇指说道：“嫂子，你是不知道，下午我们爷仨进山了。
    我和我爹在三哥的带路下，一起进了后山的那个野猪沟。
    一开始我和我爹以为三哥只是碰运气，结果你猜怎么著？
    我和我三哥，还有我爹进了山，什么都没发现。
    我爹性子急，就问三哥那野猪是不是没有，结果我爹话才说完，就听到了大野猪的惨叫声。
    等我们真的到了地方，也正如三哥所说，真捡到一头大野猪！！
    至於三哥他们，你先別著急，他们好好的，啥事没有。
    我是被我爹和我哥提前安排回来的，也是来告诉家里，烧水准备收拾猪。”
    阮秀听完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老四，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捡到了大野猪？”阮秀不敢置信地问道。
    徐东点点头：“嫂子你放心，野猪的事儿千真万確。”
    “那野猪现在在哪？”阮秀朝大门外望了望，又问道。
    徐东估算了一下距离和时间说道：“可能这会儿还没下山，毕竟我们捡到野猪那块距离咱家有十多里路呢！我估计怎么著也得太阳快下山了他们才能到家。”
    “那，那头野猪有多重？”阮秀屏住呼吸询问道。
    徐东想了想回答：“大概估摸著得有三百多斤吧！”
    “啊，这么重，那小北你等会儿去帮忙吗？”
    徐东点了点头：“那肯定的啊，毕竟那么大的一头野猪，两个人拉回来我也不放心啊，万一被人抢了呢。”
    阮秀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那小北你等我会儿，嫂子我跟你一起上山帮忙。”阮秀说著转头便想回屋换衣服。
    “啊？三嫂，三嫂。”
    徐锐不在家，徐东也不好意思进屋，尤其是看阮秀这一副火急火燎的架势，他生怕自家这个嫂子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就在他不知所措时，阮秀刚还没走几步，两家中间的院墙上传来了斥责声：“阮秀，你可別糊涂啊，要是再路上有个好歹，我们怎么和小锐交代？”吴桂英语气中夹带著一丝关心。
    “不会的，娘，我只是去帮忙，我会小心的。”阮秀小声为自己爭取机会。
    吴桂英面一板没好气的说：“你可拉倒吧，就你挺著一个大肚子，等到了地方不得猴年马月啊！我跟你说，我今天去娘家，路上的雪都没过膝盖了，你去了说不定忙帮不上还要出岔子，消停点老实在家待著吧。”吴桂英没好气地说道。
    心里想著：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上山？万一落下月子病咋整？
    阮秀憋屈地低著头。
    吴桂英见儿媳妇又要掉眼泪，嘆了口气，语气变软说道：“得了得了，別哭了，不让你上山也是为你好。这样吧，你暂时在家待著，等会亲戚来了，你去烧水，等会收拾大野猪有大用！”
    阮秀犹如醍醐灌顶：“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吴桂英见楞在原地的阮秀，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真是块木头。”
    说著吴桂英又看向降低存在感的徐东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叫人。家里没有水了，你是打算让孕妇去挑水还是让老娘我去挑？一来一回要一里路呢！”
    徐东应了一声，赶紧拿起扁担和水桶。
    “娘，我这就去挑！”
    吴桂英走到徐东跟前，用指头点在徐东的脑门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怎么生了你们这几个傻孩子！你爹不是让你去找你大爷、三叔、你大哥和你二姐吗？你去他们家叫人时，让他们过来带著水不就够了吗！你这孩子咋一点心眼都没有呢？那么多人回家时能空著手啊？不得拿野猪肉回家啊！你不趁著这机会让他们干点活，我不得亏死啊！”
    徐东嘴角一抽，这一刻他竟然无言以对。
    吴桂英再次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隔壁刘满仓家，发现没人想了想说：“还不快去！这都快五点了，等你爹你哥回到家里，收拾完吃饭不得等到后半夜啊！”
    “行，娘，我这就去。”
    吴桂英骂骂咧咧地看著小儿子走远，脸上也露出微笑。只是转头看见被惊喜砸晕的阮秀母女五人后，又瞬间变脸：“还愣著干嘛？大冬天在外边乘凉是不？都回屋！”

 第9章 长辈们都到了

    另一边，白毛风停了。
    大半个红日被高山遮挡，小山村的天色已完全暗下。
    远处的村落里时不时传来一阵犬吠。
    山脚下，爬犁快速衝下山坡。徐国海嚇了一跳，连忙让徐锐稳著点。
    “臭小子！慢点，慢点！山路崎嶇，你不要命了！”
    徐锐咧嘴一笑：“我这不是想著天黑了，担心我娘和秀儿著急嘛。”
    徐国海瞪大眼睛：“你再怎么著急也不能不顾安全！”
    “爬犁上还放著几百斤的猪呢！要是失了控，把你压在下面，或者撞飞了，那可怎么好？”徐国海声音严厉，语气中却带著担忧。
    徐锐不好意思地认错：“爹，我错了，我不应该太心急。”
    徐国海见儿子满头大汗，准备伸手去换他拉爬犁，被徐锐拒绝。
    “爹，我能行！”
    徐国海呵呵一笑一屁股也坐在爬犁里说道：“既然如此，走吧，咱爷俩先回去，一会儿你娘和你媳妇儿真该著急了。”
    “好嘞！”
    徐锐在前面拉著爬犁，放慢了速度，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大野猪。他已经算计好了这头猪的用途，首先这大野猪拉回去，让亲戚朋友们吃一顿是肯定的。
    但这猪少说也有三百多斤，就算吃顿杀猪饭也吃不了多少。
    等卖了钱，就把父亲的钱还了，再给秀儿和几个孩子买些衣服和日用品，大米白面什么的。
    还是得买些细粮回来，苞米麵、红薯面什么的就算了，后世吃惯了大米白面的他，吃这些粗粮剌嗓子。
    至於截胡了李有田的大野猪，等自己以后有钱了，双倍奉还，而如今还是让自家先度过难关。
    徐锐一边想著，一边向前拉动爬犁！
    这时，远处有亮光出现，看起来亮光的主人在奔跑，这亮光飘忽不定。徐国海和徐锐对视一眼，心中难免有些担忧，毕竟他们这头野猪可不能招人眼。
    “爹～三哥～”
    等到那人跑近，徐锐才发现原来是弟弟徐东又跑了回来，手上正提著家里的马灯。
    “东子，你咋又回来了？”
    徐东喘著气儿咧嘴一笑，大白牙在马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显眼：“我这不是怕你们俩拉不回去嘛。”
    徐国海气不打一处来，上去轻拍了徐东的脑门儿一下：“咋的？真以为你爹我老了？区区三百斤的玩意儿都拖不动了？这还不到五里地呢，你爹我再怎么废物也不至於拉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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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国海下手力道不重，但听起来却格外脆响，徐东故作疼痛地呲牙咧嘴：“好好好，我就知道我三哥和我爹最厉害了！那我这不是也想过来帮个忙嘛。”
    徐国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徐东的脑门儿：“打疼了没有？”
    徐东连忙摆了摆手，来到徐锐身边帮忙拉著爬犁：“不疼不疼，爹，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徐国海点了点头：“你刚才回去通知得怎么样？”
    “我自行车都骑冒烟了，现在大家都在家里等著呢，咱们还是快点儿吧。”
    三人快速將爬犁上的钢材全部捆绑好，又把野猪稍微遮挡一下，这才搬运回家。
    天色渐暗，天气愈发寒冷。大雪纷飞，村里人都躲在家里烤火避寒。村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所以三人顺利地將野猪直接搬回了村中。
    与此同时，徐家。
    阮秀和大娘林妙兰、老婶儿李桂芳以及各家长辈们都陆续来到了家中。只是之前徐东去通知的时候並没有说是什么事儿，只说是家里有事要商量。嚇得几家人连忙过来，生怕是出了什么事。
    徐家大嫂林妙兰拉著吴桂英去到避人的地方小声询问：“桂英啊，东子那孩子也没说清楚到底发生了啥，这是咋了？家里遇到难处了？”
    林妙兰是徐家长媳，李桂芳是徐国海弟弟，徐国江的媳妇，这些年来一直操持著家长里短，三家关係都不错，所以徐东去通知的时候，她直接就过来了。
    李桂芳也急得不行：“是啊，我问东子到底是啥事儿啊？他也不说，只说是现在家里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家里要急用钱？我这就回去给你取去。”
    吴桂英连忙拉住了妯娌的手，来到屋內压低声音小声说：“也不是，就是小锐那孩子和他爹在山上发现了野猪，所以就想著把你们几家都叫过来吃肉！”
    李桂芳一听说家里没事儿，这才鬆了一口气，但紧接著又瞪圆了眼睛：“野猪！”
    林妙兰也不可思议地说：“小锐发现的？这孩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吴桂英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但还是谦虚地说：“哎呀，就那臭小子运气好点，整日里东摸西混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摸到野猪了。咱们几家今儿个好好聚一聚，吃顿好的！”
    妯娌之间都笑著进了堂屋，而阮秀倚著门框看著远处，心中有些担忧。徐锐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事儿了吧？而且今天出门的时候他穿得好像有点少，这大冷天的万一感冒了可怎么办？
    阮秀微咬著下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去寻找丈夫。正在她准备出门之时，村里的狗叫了。远处徐锐拉著爬犁的身影出现。徐锐和父亲、小弟带著野猪，还有一些乾柴回到了家中。
    阮秀看到徐锐出现，眼眶一下就红了。正准备上前去，却看见徐锐放下了爬犁瞪著自己：“秀儿，你咋出来了？不是说了嘛，你快生了就在家里待著別出来。”
    “怎么就是不听话！”徐锐的语气中带著些许怒意，可阮秀心中依旧一片温暖。她知道这是丈夫担忧自己，所以才会如此。
    “誒，我这就进去。”阮秀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而吴桂英他们在里屋听见动静也都掀开门帘子来到了院子里。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没事儿吧？”
    “娘，放心吧，咱们能有什么事儿啊？”徐锐笑著一说话，就是一片热气在空中形成的白雾。
    眾人都看见了爬犁上躺著的那一头大野猪，惊喜不已：“哎呦，这猪可不小！看起来得有三百来斤呢！”
    “小锐，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出门都能遇见大野猪。”“可不就是嘛，这个猪看起来可真肥呀！”长辈们都在笑著夸讚。
    徐锐则是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只不过是碰巧而已。”

 第10章 杀猪！

    徐家二爷爷抽著旱菸，笑呵呵地说：“你这小子，现在还那么谦虚。咱们上山打猎，不就是看运气嘛。”
    “运气不到位，下再多的套子也是白搭。”徐锐回应道。
    二爷爷比爷爷小五岁，因此还健在。此刻，两个堂叔正围著那头野猪嘖嘖称奇。
    “小锐，你这运气简直好得没话说。”一个堂叔讚嘆道。
    “可不是嘛，这要放我身上，我都不敢想！”另一个堂叔附和道。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纷纷猜测这头野猪的重量。
    “老二，我看小锐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说是不是？”大爷徐国瑞笑著推搡了一下徐国海。
    徐国海脸上的笑容止不住，但仍故作严肃地说：“你们就別再夸这个臭小子了，到时候他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话虽如此，他的嘴角却不停地上扬。
    老叔徐国江没好气地说：“小锐这次本来就做得很好，你板著脸干什么？”
    徐国海这才笑了，拍了拍徐锐的肩膀：“你小子这次做得確实不错。”说完，他似乎有些不自在，连忙收回手，指挥旁边的徐东去拿家里的大秤。
    “行了，都別閒著了，咱们还是先称称这猪有多重吧。”徐国海吩咐道。
    “好嘞！”徐东得了命令，一下子窜进工具房，拿著平日里称粮食的大秤就跑了出来，“爹，来吧！”
    徐国海点点头，大手一挥：“来，哥几个帮把手！”
    吴桂英看到丈夫脸上那不自在的神情，捂嘴偷笑。这个臭老头子，连说句软话都不会。不就是夸夸自己儿子吗？至於这么下不来台吗？
    徐锐咧著嘴笑得合不拢，看著叔叔伯伯们用麻绳把猪的四肢都绑了起来，然后又用一根大木棍从麻绳中间穿过去，拿大鉤子勾住木棍，这才开始称重。
    “哎呦喂，可了不得！毛重三百三十七斤！”徐解放瞪大眼睛说道。要知道他们家养的猪伺候得好好的，也就二百七八十斤。野猪能有这个重量已经了不得了！
    兄弟几个都笑得乐开了。“这收拾好了之后，净肉估摸著得有二百八十来斤吧。”二爷爷抽著旱菸猜测道。
    二爷爷家的二儿子徐援朝又打量了一下这头猪：“二爷好眼光啊，小子我估摸的跟您也差不多，”徐国江也兴奋得不得了，毕竟这么大的猪確实少见。
    林妙兰也忍不住上来看了两眼：“这猪可真大呀，我估摸著也是二百七八十斤上下。”李桂芳也不停地点头附和。这些年来屯子里的杀猪饭她们也去帮过忙，没有这么大的猪，净肉都还有个两百四五十斤，没道理这么大的猪没有二百七十斤啊！
    徐国瑞眼睛一瞪：“老娘们说什么呢？几个大老爷们儿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李桂芳闻言双手叉腰：“哎呦喂，徐国江，咋的老娘们儿就不让说话了？老娘们儿吃的盐是比你少还是过的桥比你少？你可別看不起老娘们！伟人可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你真要这么能干，那別让我们老娘们儿帮忙啊。”李桂芳毫不客气地回懟道。周围顿时一片鬨笑之声，还有几个叔伯们调笑著徐国江压不住自家媳妇儿。
    李桂芳本来只是隨便一说，现在听著亲戚们的调笑，脸反而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去了后院。徐国海敲了敲旁边的木板：“行了，咱们还是赶紧处理吧，不然內臟捂臭了就没法吃了。这年头肉可是稀罕东西！要因为处理不及时而坏了，那可就真的是糟蹋东西了！”
    “热水早就烧好了，来来来，先退毛！”也得亏是这头猪早就死了，要不然还得先杀猪呢！他们这哥几个除了徐解放之外，还没人会杀猪呢！
    孩子们这个时候也不疯跑了，就好奇地看著被捆住了四肢的大野猪，异常兴奋！徐耀东带著几个弟弟妹妹在旁边站著，眼巴巴地看著那头大肥猪，馋得口水直流！
    “哥……你说奶奶今天会给我们油渣子吃吗？”徐云诺眼巴巴地看著这头大肥猪，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会！当然会！”徐耀东用力地点了点头。旁边的小三小四也都咬著手指头，眼巴巴地看著这头大肥猪，仿佛现在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油香！
    “咱们先去厨房等著！要是奶奶他们熬油了肯定有油渣。”徐耀东左右看了看，带著几个小傢伙去了厨房等著。而且以前老太太只要在厨房忙，他们几个人去就一定能捞到些好吃的！
    可这个时候厨房里正热火朝天地忙碌著呢，根本就没空管这几个小傢伙。就连老太太都在灶台前烧水，跑半天之后才看到几个小傢伙。
    “是不是饿了？”老太太笑著摸了摸徐耀东的头，看著旁边的小二、小三、小四都乖巧点头的样子，心里软得不行，“太奶给你们买了红薯，一会儿就能吃了，再等会儿啊。”
    小傢伙们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烤红薯！他们最喜欢吃了！外面这么冷的天，吃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可得劲儿了！
    就在几个小傢伙乖巧等待的时候，阮秀挺著大肚子也要进厨房。
    吴桂英恰好拿著工具正要去烧水帮忙，转眼就看到儿媳妇儿这个模样，忍不住皱眉：“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回屋好好歇著吗？”
    挺著这么大个肚子，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这要是以后落下个腰腿疼的毛病，看她怎么办！
    “娘，我就想著帮帮忙……”阮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主人家不动弹，让客人动弹的道理。
    “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吴桂英眼睛一瞪。
    就在阮秀左右为难之际，徐锐来了：“秀儿，你就先听娘的，先回房间休息去吧。要是有啥忙不过来的，我再叫你。”

 第11章 燉肉！吃肉！

    阮秀还想要开口，可看著自家男人那担忧的目光却心中一热。
    婆婆和锐哥，这都是在担心自己呢……
    “那……那我就先回屋了，要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可一定要叫我。”
    阮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行了，行了，快回屋躺著去吧，別在这儿给我们添乱。”
    吴桂英话是这么说的，可语气当中却並没有任何一丝责怪的意思。
    阮秀有些无奈，只能先回屋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可徐家厨房里却灯火通明，就连院子里也都点了两根火把照的亮堂堂的！
    吴桂英他们早就已经把水烧好了，到他的大木桶里就等著男人们把野猪放进去了。
    野猪身上的味儿本来就大，一进入到热水之中更是被激发了出来。
    那一股浓重的膻味儿，熏的人直呛鼻子。
    可却並没有任何一个人嫌弃反都是不停的夸讚著这头猪是真肥啊。
    几个大男人拿著刮刀，用著巧劲儿把猪毛全都给颳了下来。
    这刮猪毛也有讲究，水一定要热！
    要不然猪毛刮不下来，还有用的劲儿一定要用巧劲儿，否则猪皮就刮破了，漏了肉那可就不好了。
    刮下来的猪毛晒乾了自家也能做毛刷。
    等到把猪毛刮乾净了，两个壮汉子扛著猪倒掛在了梯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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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他们这的唯一杀猪能手，徐解放拿著刀，屏住了呼吸，从猪肛门顺著肚子直接往前面一划拉！
    顿时猪皮被划开，露出了里面嫩生生的猪肉。
    与此同时內臟的脏腥味儿也扑鼻而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比如徐东，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子又引得周围的叔伯们一阵调笑。
    “你这小子怎么连这个都嫌弃？要是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我连猪都杀了不知道多少！”
    “解放叔，我怎么能跟你比？嘿嘿，您下手准著点儿，可別把肠子给捅破了。”
    这猪大肠里可都是些腌臢东西，要真把肠子给捅破了，可就脏了肉了。
    徐解放没好气的瞪了徐东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徐国海就后面拍了他的头一下。
    “放什么屁呢？你解放叔杀猪的时候还没你呢，去，把猪毛给收拾了。”
    徐东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气，反而是乐呵呵的去收拾猪毛。
    徐锐在旁边看的来了趣味正准备上去帮忙，却不小心脚下一滑。
    撞到了，正在野猪开膛破肚的徐解放，这个手上的刀子一歪，险些把大肠给捅破！
    “哎呦喂！”
    徐解放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看著徐锐。
    “行了，行了，你別帮忙了，真是越帮越忙。”
    周围的叔伯们都鬨笑著，把徐锐给赶走了。
    徐锐有些无奈，只能进厨房，然而有了前车之鑑，厨房里忙活的女人也不待见他，无奈的他只好进了东屋，都不用他，那他就上炕躺著。
    於是徐锐脱鞋上炕。
    眨巴了一下嘴，觉得菸癮有些犯了……
    但现在也没烟，只能硬挺著。
    看著婶婶们在研究著这头大肥猪该怎么吃。
    另一边，吴桂英看著米缸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中午送来的米又没了，就连苞米麵也都不多，想做窝窝头玉米饼子也都没办法！
    她看著在外面热火朝天忙碌著的男人们心里面也觉得有些尷尬。
    今儿个是自家请吃饭。
    可这连个主食都没有，这怎么说得过去？
    红薯倒是还有，但总不能蒸几个红薯，让大家啃吧？
    可是这个点儿去谁家界那都不好意思开口。
    林妙兰这边正拿著个大盆儿走进了厨房里，看到的就是吴桂英一脸犯难的样子。
    又看了看前面的米缸，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个事儿了，隨手放下了手中的盆，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米袋。
    其他几个妯娌也不遑多让，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生活的还是亲戚，怎么可能不知道徐锐头几天打仗赔了不少东西。
    林妙兰一转身从一旁她挎来的篮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干白菜！
    李桂芳也从靠布袋里掏出了粉条，其他几个叔辈家的女人也拿出大白菜！酸菜，笑吟吟的放进吴桂英手里。
    吴桂英老脸通红，看著几个妯娌说道：“哎呦，这……这哪有我家请客吃饭让你们从家拿东西的道理，哎呀，你们快拿回去。”
    这要是传出去，可丟人了。
    徐解放家媳妇赵牡丹这时却眼睛一瞪。
    “嫂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个彼此？”
    “再说了，我家的苞米麵儿可香了。”
    赵牡丹说完了笑吟吟的。
    其他的妯娌们也是如此。
    吴桂英看著眼前这一切心里有些发热。
    这哪是觉得他们自家的苞米麵儿好吃，这是怕自家粮食不够又不好意思说下不来台呢。
    另一边，徐东將大骨头搬进屋子里问道：“娘！这大骨头直接倒锅里吗还是？”
    吴桂英想了想：“嗯吶，大棒骨上的肉剃的没有那么乾净，直接丟在大锅里燉，正好有酸菜！今天啊吃酸菜燉大骨头。”
    这让屋子里一直坐在炕头喝著茶水逗弄著小儿子咯咯笑的徐锐听的直抽气。
    暴殄天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么好的大棒骨，要是拿来做酱大骨，那该多得劲儿！
    可现在长辈们的想法就是只有肉才是最好的，特別是大肥肉！
    这种大骨头也就是个咂吧味儿的玩意儿，全是骨头，没什么吃头，拿来吊汤还不错。
    不过好在排骨留了下来，剁成了小块儿，闷在了大锅里。
    又放了春天存下来的山野菜和秋天存下来的干豆角，干萝卜缨子。
    在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把早就已经发好的苞米麵儿面往锅壁上面一贴！
    再盖上锅盖，坐等上菜！
    厨房里的两口土灶上的锅都在咕嘟咕嘟的冒泡泡。
    就连铁皮炉子都拿出来用上了，上面燉著的红烧肉，那小味儿挠挠的，让几个年轻小伙子都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
    要知道今天为了做这一顿，徐奶奶可是连自己平日里都捨不得吃的白都贡献出来了！
    就为了炒个色！
    空气中瀰漫著肉香。
    男人们围成了一圈，笑著打趣。
    而厨房里的女人们也都在不停的插科打諢，忙著自己手上的事儿，一片热闹的景象。

 第12章 掏麻雀，野鸽子

    天色已黑，老徐家燉肉的香味飘出了老远。
    徐锐家隔壁的刘满仓家闻到了这诱人的味道。刘满仓和李红梅夫妻俩对视一眼，下了炕，站在门口，闻著隔壁徐锐家里燉肉的香气。李红梅咽了口口水，脑海中回忆起上次吃肉的味道。
    “爹，我也想吃肉？”
    刘满仓看了一眼嘴角流口水的儿子，说：“明天吧，明天爹去找你老徐叔用苞米麵儿换点。”
    “我不，爹我现在就要吃”
    说著刘俊放下碗筷，跳下炕，袄和鞋都没穿好，撒开腿跑向大门口。
    “哎呀！小王八蛋，你要干啥去？”夫妻二人来不及反应，刘俊已经打开门栓跑了出去。李红梅赶紧追去却被刘满仓拦住了
    李红梅看著蹲在地上的刘满仓嘆气。
    刘满仓则是说：“让孩子去沾沾荤腥吧，这都快大半年没吃过肉了。”
    ……
    隔壁徐锐家里
    “三爷爷，我要吃肉！”
    徐锐家里几个忙活的大人听到声音回头去看，便看见一个小屁孩，抱住了徐国海的大腿，
    徐国海没有斥责，反而笑呵呵地逗他。又进了屋，用筷子插了一大块猪肉，递给刘俊，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哎呦，这事整得，忙活半天，忘叫刘大脑袋了，老四啊！老四。”
    “誒，爹！来嘍。”徐东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你去隔壁把你刘叔他们家请来！”徐国海吩咐。
    徐东应了一声刚要行动，吴桂英掀开了门帘子急匆匆的走出来。
    “等等！”
    所有人齐刷刷看去，便见到吴桂英又跑回家里，每一会儿又带端著一个装满的大海碗出来，走到徐国海面儿前说道：“老刘今儿回来的晚，他媳妇也是你和小锐刚回来不久他们才回来的，不然我早就去叫了，拿著！”
    徐国海下意识接过，听完这话又推了回去，对吴桂英说道：“这事怪我，是我考虑不周了啊，这不灯亮著吗，我亲自去。”
    吴桂英又接过碗，嗯吶一声，再次进了屋子里忙活，而隔壁很快传来徐国海的大嗓门。
    紧接著便传来一阵吵闹，再过后一会，刘满仓被徐国海强抓硬拽拉进了徐锐家里。
    刘满仓满脸通红！他是真不好意思。即便是他老婆李红梅也是脸红到了脖子根。
    二人瞪了一眼吃的满嘴流油刘俊，吴桂英赶紧又出来打著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也別在外边站著了，赶紧进来啊。他刘兄弟，自闯关东到这，六零年建点开始，咱们两家也做了快二十多年邻居了，俺们家头些年好几次险些断粮，要是没有你家的接济，俺们家可是早就饿死了！
    说著拉起李红梅的手：“红梅正好屋里缺个帮手快…跟我走！”
    李红梅跟著吴桂英走，只不过吴桂英走了几步后又看向刘满仓说道：“还有屋外，满仓你也搭把手哈。”
    刘满仓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推諉，看著已经步入尾声的活计，点了点头！
    此时自家媳妇已经进屋帮忙，那他也不能白吃这顿饭。
    他洗了洗手，帮著收拾猪下水。
    只不过，当看见一大堆剔好的猪肉后，不由得惊讶出声：“我的老天爷，这居然是一头大野猪！可真够大的，看这脑袋得有个两三百斤吧。”
    徐国海刚要说话，吴桂英又从厨房里出来，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又掀开帘子说道：“是啊，刚才俺们家称了，这猪三百三十五斤嘞。！”
    刘满仓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羡慕的神色，他一边打下手，一边说道：“那岂不是说，净肉就有二百五六十斤？这是我三哥抓到的吗？在哪儿抓到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吴桂英挺直了胸膛，否定了猪肉的来源是徐国海，又把徐锐是怎么抓到这头猪的说得绘声绘色，末了还直说徐锐运气好，但脸上的得意却难以掩饰。
    刘满仓听得一脸羡慕：“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出门就能捡野猪，这运气可真是没法说了。”
    吴桂英就喜欢听別人夸自家儿子，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可不是咋的，也真不知道那臭小子哪来的这么好的运气。”
    二人说话间，猪肉总算分好了。房间里传来了徐家女人的吆喝声：“二妹子，杀猪菜好了哈，院外的猪肉分好没？分好了咱们就放桌儿吃饭了啊！”
    吴桂英一听进了屋，从酸菜里挑出血肠，吃了一口
    “嗯，不错，是好了，这血肠够滋味，就是可惜太少了，不够吃，我还挺爱吃这个血肠的。”
    屋子外的男人们忙活这么久早就饿了。徐国海听闻饭好了，大手一挥：“那还等啥啊，都进屋我都饿突突了。”
    今儿个的肉都燉得软烂，即便是二爷爷、老太太也能咬得动。房间里，徐锐还坐在炕上看著棚顶发呆。徐国海和徐国瑞，徐国江抬著桌面进来了，看到这臭小子还在炕上翘著二郎腿、吹著口哨，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不知道在琢磨啥。
    徐国海直接將冰冷的手塞进了徐锐的衣服里，冰冷的大手把出神的徐锐嚇得一激灵。他嚇了一跳，看向罪魁祸首。徐国海为首的徐家人哈哈大笑。
    徐锐知道是老爹的恶作剧，没好气地说：“爹，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幼稚！”
    “得了吧，没看见你二爷爷冷了吗？你赶紧起来腾地方！”徐国海笑骂了一句。徐锐一骨碌爬起来，把炕面儿上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把桌子挪了过来，脸上也带著笑：“那我这不是在闻著味儿呢嘛，一大娘的手艺可真好，我都快馋死了。”
    徐国瑞和几人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笑：“你一大娘要听了你这话，嘴巴都得笑裂了。”
    徐国海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大哥，你別听这臭小子胡说八道，这臭小子人就是嘴巴！”
    徐锐略一挑眉：“嘿，爹，我这可是在夸大一大娘呢，这哪能算得上是胡说八道！我这叫实事求是！”
    “对对对，你实事求是。那请问徐大少爷，你现在能不能帮帮忙把碗筷给摆好？”徐国海翻了个白眼。徐锐乾巴巴地笑了，连忙翻身下炕，帮著大娘们去摆碗筷。周围的亲戚们顿时哈哈大笑
    “哎呦，这小锐真是个活宝啊。”
    阮秀在一旁，听著调侃，又看著徐锐也在笑，笑得眉眼弯弯的，连带著心里都暖了。
    今儿个家里人多，一张桌子放不下。暖炕上的桌子是长辈们坐的，二爷爷为首，其他人都依次坐下。徐国瑞此时正將烫好的散白酒往二爷爷的酒盅里倒。
    徐国海见此，赶忙阻止：“大哥，你先等等……”
    徐国瑞看向徐国海，有些不解。徐国海在眾人脸上扫过，然后从怀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瓶他一直不捨得、本打算留著过年喝的高粱白脸上笑呵呵的。
    吴桂英这时候正好端著热菜进屋，她先是把菜放到桌子上，瞟见了那瓶高粱白笑道：“呦，你们今儿个可有口福了啊，这高粱白他平日里那可是捨不得拿的。”
    徐国海眼睛一瞪：“老娘们儿多什么嘴！今儿个是个好日子，散白那玩意不上档次，上不得席面不知道吗！”
    徐国瑞徐国江等人哈哈大笑，徐东作为小辈，恭敬地给长辈们倒酒。这一瓶也就一斤，分下来每人也就一两，醉不了。
    女眷们因为要照顾孩子在西屋另外一桌。徐耀东看著菜盆里的猪尾巴咽了口水：“奶，我要吃猪尾巴！”
    “小孩子可不能吃猪尾巴，要是吃了猪尾巴，以后呀晚上有东西跟著你。”吴桂英笑眯眯的说。
    徐耀东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旁边的小三小四也嚇得要掉眼泪：“奶，我怕。”
    旁边的林妙兰也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啊，你二大爷以前就不听话，后来都不敢走夜路了。”
    小二徐耀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然后大声开口：“奶奶骗人！如果吃猪尾巴会有东西追，你们为什么能吃？”
    眾人一愣，隨后哈哈大笑。吴桂英也笑著环顾了一圈，却没找到徐锐，忍不住悄声问旁边的阮秀：“你男人哪去了？”
    阮秀眉眼含笑：“娘，锐哥说，他以后不做二流子了，还要给我们娘几个改善伙食。刚才被爹轰下炕，他就拿著手电说是出去掏鸟窝了。”
    吴桂英愣住了，隨后微微蹙眉：“这眼看著要吃饭了，他出去掏鸟窝了！让咱们全部人等他啊。”
    徐国海也发现了徐锐不在，听到这话也故作生气地说：“真是没大没小，家里这么多长辈呢。算了算了，不等他了！反正我是管不了了，来来来，大伙先吃饭。”
    说著徐国海先给二爷爷和老太太各自夹了一筷子红烧肉。而其他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徐锐今天才是最大的功臣，哪能不等徐锐回来就吃饭？但在徐国海的坚持之下，他们还是笑著动了筷子，而且动作非常快。
    这肉实在是太香了！常年没有多少油水，突然吃了这么香的肉，满嘴都流油，能不香吗？
    男人们都在喝著酒吹牛，女人们也在照顾孩子们吃饭。大家其乐融融，酒足饭饱之后，所有人坐在一起喝著茶水，屋子里烟雾繚绕。
    当时钟指到八点，眾人准备离场时，徐锐掀开了门帘子回来了。他腰间穿著一根麻绳，麻绳上穿著四十多只家雀和三四只野鸽子。
    “哟，小锐回来了啊，我去，这是哪来的这么多家雀？”
    徐解放不由得愣住了，现在虽然天冷了，家雀还真不好抓。
    “我去了村那头知青点的粮库，找了一梯子从瓦片儿底下掏的。”
    二爷爷抽著旱菸不住的点头，“这个家雀儿肉好吃，野鸽子也不错，要是拿油炸一炸，嘖！那滋味儿！”
    眾人都在笑话老爷子，拿油炸？那属实实在是太浪费了。

 第13章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没事儿！咱们今儿不是炼了不少大油吗，明儿个我就让我妈炸一盘，二爷爷，奶奶，大爷，老叔，明天晚上你们都来昂！”
    各位叔伯们都笑著说好，但大家心里都知道。
    杀猪菜吃一顿就够了，哪能连著两天吃人家的。
    这要说出去，那只怕脸皮都臊完了！
    妯娌们帮著吴桂英把碗筷都收拾好了，男人们也都准备各自回家。
    可是却被徐锐给拦住了。
    他从分好的肉里又拿了出来给各家分了些，二爷爷家分的稍微多一些五斤，別家一家三斤。
    总共分出去了五十斤肉，也算是感谢叔伯们这么些年了对自己家人的救济。
    徐解放见状连忙拒绝，摆著手，“咱们今儿个吃这顿杀猪菜就够意思了，哪能连吃带拿。”
    徐国江也是一脸的不赞同，“是啊小锐，你可別仗著自家肉多就这么大手笔啊，你媳妇儿现在还怀著呢，家里还有这么多孩子都得吃！”
    徐国瑞笑眯眯的，“小锐，咱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肉你就自个儿家留著吧。”
    可徐锐还是坚持把肉都塞在了各位长辈手里。
    “你们都是我的长辈，这些年来我家过的不容易，各位都是帮了忙，我以前也確实混帐，但……嗐，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但这肉你们一定要收下！”
    徐锐再三坚持，叔伯们拗不过，只能拎著肉回家了。
    徐国海跟著兄弟几个一边笑著一边走到了门口，只是这满身酒气让人有些不放心。
    目送著兄弟们都离开了之后，他这才回过头来转身把手搭在了徐锐的肩膀上。
    “你这臭小子！今天可真给你爹长脸！”
    说完晃晃悠悠的就准备回家。
    这步伐看的徐锐心惊胆战。
    “爹，我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徐国海眼珠子一瞪！
    “就一泡尿远的路，还要你送！你爹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呢！还不快滚！”
    徐锐有些无奈，只能在门口目送著徐国海哼著小曲儿回了家。
    家里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徐锐在厨房里面吃了母亲给自己留的剩饭剩菜，回到了里屋才发现孩子们都已经睡著了。
    阮秀也躺在了炕上，看到他进来之后往里面挪了挪。
    徐锐心里暖暖的，去了身上的寒气之后，这才上炕搂住了阮秀。
    “锐哥……今天有点太不真实了，你能不能掐我一下？我总感觉到我在做梦。”
    徐锐眉头一跳，还真没见过这种要求。
    他嘿嘿的笑著，手抱紧了阮秀，只是开始有些不安分了起来。
    阮秀眼睛一瞪，轻拍下了他的手，娇嗔著，“別动，你坏死了。”
    徐锐嘿嘿直笑，舔著脸，又凑到阮秀身边，伸开手抱著自己的媳妇儿就是不撒手。
    阮秀象徵性的挣扎了一下，脸蛋红扑扑的，她想了想还是好奇的紧要不问出来会难受死的：“锐哥，你怎么知道野猪在那个地方的？”
    徐锐脸上笑容僵硬了一瞬，然后含糊的开口。
    “之前就看到过那个地方有树啥的，那边也有野猪出没，我还在想会不会真有野猪那么纯撞上的，所以就碰碰运气去看了一下，结果没想到真有。”
    徐锐搪塞了过去，阮秀也没在意，只是兴奋的看著徐锐。
    “锐哥，刚才妈走之前跟我看了看肉，你猜现在家里还剩多少？”
    那头猪本来就那么大，就算是给叔叔伯们分了一些，今天又吃了不少，但至少还是有个二百斤的。
    但是看著老婆这么开心的样子，他也故作疑惑的表示不知。
    “还有多少？”
    阮秀兴奋的握紧了徐锐的衣服。
    “今儿个净肉就有二百五十五斤！除去给叔伯们的一共五十斤肉，还有给了刘大脑袋两斤肉，还有给爸妈二十五斤，加上今天零零碎碎的吃了一些，刚才我看了一下大概还有一百五十多斤！”
    “我想著咱们家就留三十斤就行了给孩子们吃，前些天有婶子去县里，我听他说，现在猪肉的价格是九毛，但是野猪肉是要贵一毛的，明天要是全卖了，咱们就能收入一百五十多！”
    阮秀这边掰著手指头算，越算眼睛越亮。
    “咱们家还有一些粮票，明天全换了，现在苞米麵一毛五，就算是只换个八十块钱的，那也有五百三四十斤的苞米麵！”
    “咱家以后不缺粮了！”
    阮秀笑的眉眼弯弯的，明显非常的激动。
    徐锐看著自己老婆笑的这么开心，心里也软成了一团。
    “三十斤肉还是太少了，家里面留个五十斤吧，剩下的一百斤，明天我就去卖了。”
    阮秀一听愣了，隨后就有些著急。
    正准备开口呢却被徐锐捏了捏脸颊。
    “咱们家里现在缺的东西多了，什么都得再买点儿，至少得买点饼乾，麦乳精什么的给孩子们甜甜嘴吧。”
    “你现在肚子里还怀著一个呢，营养跟不上可不行，明天我我还得去县城里给你买红，再换一些鸡蛋。”
    “以后你和孩子们一天一个鸡蛋是肯定要的，这样营养才跟得上，肉你就可劲儿吃！有我在以后咱家不怕没肉吃！”
    徐锐咧嘴笑著在阮秀的额头上面吻了一下。
    “我一定要把你们娘儿几个都餵的白白胖胖的！”
    阮秀眼眸之中满是温柔，刚才想说的话在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说不出来了。
    想要开口却觉得自己喉咙里面堵的厉害，就连鼻子也有些酸涩。
    “哪里就那么金贵了，还一天一个鸡蛋。”
    家里孩子就四个，加上自个儿那就五个了，这样一天一个鸡蛋，那就是五个！
    这一个月下来可就是一百多个！
    哪用得著这么拋费，自个儿当初坐月子的时候，总共都没吃到三十个。
    徐锐就一脸正色的看著阮秀，“怎么就不金贵了？现在你们就是最金贵的！也是我最宝贵的宝贝！”
    徐锐的手轻轻的抚摸著阮秀的脸颊。
    语气温柔却又带著几分微不可察的懊恼。
    “以前是我太混帐了，不过你放心，以后我肯定让你和孩子们都过上好日子。”
    阮秀轻笑著点头，“嗯！我信你！”
    说罢，依偎在了徐锐的怀中。
    ……
    窗外寒风肆虐，屋內却一片暖意融融。
    徐锐吹灭了灯火，两人在温暖的炕上相拥著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