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 第1章 天崩开局? 大庆,宣政殿。 殿內两侧的文武百官,淡漠地注视著跪在殿中的那道身影。 “六皇子,你倒是解释啊,陛下还等著呢!” 龙椅旁的老太监焦急地询问。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六皇子李彻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说我以巫蛊之术谋害太子?此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太监侧目望了身旁的皇帝一眼,看到对方依然面无表情,便硬著头皮继续问: “那从你房中搜出的木偶人,你又作何解释?” 李彻沉默不语,只是看著龙椅之上的那位帝王。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 堂堂开国皇帝,將整个朝堂和天下都掌控於股掌之间的帝王,会轻信这种无稽的巫蛊之言? 父皇让自己来这大殿之上,根本不是想听自己解释......他是想要自己死啊! 父子之间,何至於走到今天这一步? 想到这里,李彻的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虎毒......尚不食子呢。” 他喃喃自语著,身体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力量,支撑著跪得僵硬的身体站起。 离得近的朝臣听到这句话,顿时嚇得低下脑袋,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目光扫过殿內一张张冷漠的面孔,李彻目光空洞。 有心人的诬陷、亲生父亲的猜疑、亲兄弟间的手足相残,如同毒蛇般缠绕著他的心,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的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著指缝滴落在冰冷的石阶上。 李彻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 视线,移到大殿的柱子上。 “若有来世,寧做田舍郎,也不愿再为帝王之子!”李彻眼眶通红,沙哑的嗓子低吼出声。 周围的大臣原本看到六皇子站了起来,纷纷向他投去目光。 隨后就看到,李彻用尽全身的力气起跑,將头狠狠地撞向那坚硬的朱色支柱。 速度之快,连在场的武將都没反应过来阻拦。 分明是存了求死之志!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李彻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无力地倒在大殿上。 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殿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不好,六皇子殿下自尽了!” 大殿內顿时乱成一团,大臣们纷纷上前,围在李彻身旁,却无一人敢接近。 而此时,龙座上的那道身影终於有了动静。 皇帝缓缓站起身,目光睥睨地俯瞰著李彻的尸体。 他的眼神淡漠,仿佛在看著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而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御医何在?” 身背药盒的御医急匆匆走上前,手指放在李彻鼻子下探了探,又在脖子的脉搏上摸了摸。 “陛下,六皇子殿下,薨了。”御医跪倒在地,脑门死死贴在地面上。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帝脸上也出现一丝复杂之色,但瞬间便消散不见。 无论皇帝喜不喜欢,这个时空的六皇子已死。 而此时,另一个时空的李彻却恢復了意识...... 嘶—— 头好疼。 李彻感觉脑子痛得像是刀子绞,杂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撑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这是哪?大庆帝国?李彻,他也叫李彻吗?堂堂六皇子,竟然被逼死在宫殿外,这亲爹够狠心的啊。』 『不对,这李彻已故的母妃是前朝公主?身上背负两朝血脉,这还敢替前朝遗孤求情,又傻又圣母......』 『平日里待人和善,甚至在宫中有『贤王』之名?嘶......这buff叠满了啊,你不死谁死?』 『太子突然病重,隨后就在原主房中搜出诅咒用的木偶人,这是异世版本的『巫蛊之祸』啊?』 强忍著疼痛消化完脑海中的记忆,李彻顿时有些恍惚。 穿越到平行时空的古代王朝,成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开局就被皇帝老子活活逼死? 妥妥的天崩开局啊! 高强度工作果然要不得,自己才二十多岁,就这么猝死了? 自己的团队刚刚在东北发现新矿了,那可是一个妥妥的富矿,如果能成功开採,没准今年就能转正成正式勘探员。 现在怎么办?就这么趴著?等太监把自己的尸体拖走再脱身? 我就是一个理工男,宫斗什么的真不擅长啊! 就在这时,台阶之上,大殿中的皇帝开口了。 “黄瑾,去宣旨。” “喏。” 皇帝身后,老太监面色沉痛地缓缓走出,手中紧握著一卷黄绢。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老太监走到六皇子的『遗体』旁,展开手中的黄绢。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六皇子天资聪颖,德才兼备,今封六皇子李彻为『寧古郡王』,掌山海关外之地。无圣命不准入京,钦此!” 听到老太监黄瑾抑扬顿挫的宣读声后,周围的大臣们纷纷死死低下脑袋,掩盖住震惊的神情。 陛下......有些太狠了。 人都已经死了,这才给六皇子封王。 这分明是不想背上逼死亲子的骂名,这才出此掩耳盗铃之策。 他甚至没用追封二字,这样史书上就不会记载庆帝逼死亲子。 而会说六皇子行巫蛊之事,帝不仅没有责罚,反而封其为王。隨后六皇子羞愧难忍,遂自尽而亡。 封的还是寧古郡王? 山海关外,寧古郡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流放前朝遗老和重犯的地方啊! 虽然名义上归大庆所有,但实际上却是大庆和蛮族之间的缓衝区,那些蛮子动不动就会南下劫掠一波。 老太监恭敬地將圣旨合上,走近了几步。 看著地面上的六皇子,那张和善的脸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微微躬身,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六皇子殿下,太子殿下让我转告你:你不是喜欢给那些人求情吗?那就去和他们团聚吧!” 老太监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真挚的哀慟之色。 他弯下腰,刚准备把圣旨塞进六皇子手中。 突然! 一张覆满血液的手猛然抬起,在老太监呆滯的目光中,一把攥住了那道圣旨。 李彻的脑袋缓缓抬起,鲜血顺著头颅流淌在他的脸上,显得整个面孔狰狞无比。 他的嘴角咧开,眼中闪烁著森森精光。 “哪?你说封我去哪?” 老太监浑身瘫软,脑子已经不转了,下意识回道:“山、山海关外,寧古郡。” 攥著圣旨的手猛然向后一拉,像是怕对方反悔一样,將那道圣旨紧紧护在怀里。 “儿臣李彻…不,寧古郡王李彻,接旨!” 李彻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 山海关外,寧古郡? 那不就是后世的东北吗?! 这道题我会解啊! 第2章 儿臣来此造反! 满朝文武皆目瞪口呆。 这…没死? 距离柱子最近的一位大臣下意识看向李彻刚刚撞的柱子。 柱子上面,有一处清晰可见地凹了进去,上面还沾有点点血跡。 这力道……没死? 刚刚查看过李彻情况的御医瞬间嚇瘫在地上。 他能感受到,皇帝森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六皇子殿下是活过来了,自己的九族怕是要没了! 李彻握著手中的圣旨,心中的兴奋怎么都按捺不下去。 他本来是想趴在地上装死的,但听到寧古郡就在山海关外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山海关外,东三省,那可是一块宝地啊! 最重要的是,自己对那里熟啊! 作为一名矿產勘探员,李彻对那片土地的每一处矿產地都熟记於心。 原主这傢伙在朝堂上毫无根基,都被逼到一头撞死的地步了。 自己再待在京城早晚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跑到东北去,猥琐发育起来。 “彻儿,你可有恙?” 皇帝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李彻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大殿最前方的那位帝王。 只是看了一眼,李彻便觉得一阵恍惚。 只能说,不愧是开国皇帝,这气场和压迫感拉满了。 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坚毅,眉头微微蹙起。 眼神深邃而犀利,不怒自威,只需轻轻一瞥,便能让人感受到他那不容置疑的权威。 “儿臣,还觉得有些头晕。”李彻捂著脑袋。 “去太医楼让御医诊治一番,隨后来养心殿见朕。”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 “儿臣遵旨。” 李彻將圣旨往怀里一揣,转身向殿外走去。 听到皇帝的命令,趴在地上的御医顺势站起身,扶住李彻向外走去,想要趁此机会矇混过关。 李彻倒也没准备揭穿他,当个御医也不容易,再说人家其实也不算是误诊。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皇帝冷漠地说道:“庸医,救护不利,该当何罪?” 李彻感觉扶著自己的手猛然一抖,然后只听『咕咚』一声。 再一看,那御医已然一个滑跪倒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皇帝瞟了他一眼:“斩了,抄家,全家流放寧古郡。” 李彻:??? 不是,都不装了吗?搁这跟我演示寧古郡的正確用法呢? 看著瘫软在地的御医被两个甲士拖走,李彻好像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这事……还不算完呢。 皇帝暂时没动自己,是因为已经当著百官的面封自己为王。 君无戏言,哪怕他的权势再重,也不可能当眾变卦。 但是,巫蛊之事还没说清楚,杀机还在后头呢! 想到这里,李彻心中的兴奋被危机感所代替,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周围的大臣纷纷避开,如同躲避瘟神一般。 。。。。。。。 太医楼中的御医诊治了一番,確定李彻並无大恙后,才把他放了出来。 李彻循著原主的记忆,来到皇城中的养心殿外。 禁军通报过后,黄瑾很快就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了李彻一眼。 “六皇子殿下,陛下召见。” 李彻看都不看这老阉狗一眼,目不斜视地向殿內走去。 这老东西不是好人,是谋害原主的罪魁祸首之一。 养心殿是庆帝处理政务的地方,里面的装修並不奢华,甚至有些朴素了。 庆帝一朝並无奢华之风,相反他还很推崇勤俭节约,就连大臣们的俸禄都节约到了极致。 刚刚进入大殿,李彻就感觉到一道颇具威慑力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 大殿中央,桌案之后,庆帝用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细细打量著自己的第六子。 “儿臣,见过父皇。”李彻上前行礼。 庆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著李彻。 李彻也平静地和他对视。 庆帝看到李彻居然不再躲闪自己的眼神,心中顿生一种诧异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李彻有些陌生,陌生到连自己都有些看不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李彻感觉自己的胳膊微微发酸时,庆帝才淡然道: “李彻,你可知错?” “儿臣不知。”李彻趁机放下发酸的胳膊。 庆帝眯著眼睛看向他:“那你可知,朕叫你来这里做什么?” “儿臣也不知。”李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儿臣来此,是来造反的!” 庆帝瞳孔猛缩,一直淡然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你说什么?” “儿臣说。”李彻再次拱手,大声重复道,“儿臣来此,造陛下的反!” 第3章 李彻的反击 寂静。 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连下跪都忘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御案下方的那道身影。 刚刚六皇子说什么?造......造反? 六皇子莫不是刚刚磕坏了脑子,失心疯了? 当今陛下登基以来,处决的文臣勛贵何止数百人,个个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哪怕是这些人,也没有一个敢在陛下面前声称自己要造反的。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站在皇帝身后的黄瑾。 “大胆!寧古郡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黄瑾跳將出来,將庆帝护在身后,“以下犯上,妄图谋逆,你已有取死之道!” “我自然知晓。”李彻面不改色地看向庆帝: “儿臣欲要造反,特来稟告父皇!” 而此时,庆帝已然从错愕中恢復了过来,伸手拨开挡在前面的黄瑾: “朕明白了,你想藉此疯癲之举,向朕表明自己撞坏了脑子?” 听到皇帝的话,李彻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这位庆帝绝对是帝王心术修练到满级的人物,装疯卖傻在他面前根本不管用。 好在自己最终的目的並不是装疯。 “儿臣头脑清醒的很,並无半点疯癲,所说之话更是句句发自肺腑!” “好。”庆帝怒极反笑,“你仔细说来,朕倒是要听听,你要如何造朕的反!”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李彻腰杆挺直,儘管心中怦怦乱跳,但他依旧让自己冷静下来。 “儿臣准备勾结前朝余孽和世家,纠集刺客、死士行刺父皇。” 李彻一本正经地述说著,仿佛他真的准备造反一样。 “哼。”庆帝冷笑一声,“帝都內的前朝余孽已经被朕杀乾净了,仅剩的那些小鱼小虾翻不起什么风浪。” “至於世家,就以你目前的状况,哪家敢和你合作?” 李彻继续说道:“那儿臣便去封地召集前朝遗孤,组建一支军队攻破山海关,打到帝都来。” 听到李彻的话,庆帝脸上不耐之色更深。 “寧古郡的確有几万前朝余孽,但他们连生存都困难,指望他们组成军队?” “更何况,你当朕的山海关是摆设吗?” “山海关乃是天下第一雄关,非二十万大军不可破,就凭你?!” 听到庆帝反驳之语,李彻面无异色,继续说道: “既如此,儿臣可游说太子殿下和诸位藩王,群起而攻之,逼迫父皇让位。” “太子?”庆帝面露不屑之色,“太子权柄掌握在朕的手中,朕说谁是太子,谁就是太子!” “而且太子本就与你有间隙,你还指望他和你联手?” “至於那些藩王,你当朕手下的锦衣卫是摆设不成?” 李彻沉默不语。 看到李彻没话说了,庆帝目光狠厉地看向他: “现在你告诉朕,你拿什么造朕的反?” 面对庆帝那有如实质化的威胁目光,李彻抬起头和他对视。 似乎是引起了这副躯体的共鸣,李彻眼眶微红,身体微微颤抖: “是啊,儿臣这样的人,拿什么去造陛下的反呢?” 庆帝猛然间愣住了。 是啊,李彻面对的情况已经糟糕成这样了,他拿什么去造反呢? 庆帝终於明白,一向温和隱忍的老六,为什么突然语出惊人了。 他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自己表明,他李彻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既然他没办法造反,自己又为什么要抓住他不放? 就因为他身上有著前朝皇室的血脉? 自己確实仇恨前朝皇室,此仇不共戴天。 那是因为,前朝煬帝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兄弟,灭了李家半个宗族,就连李家祖坟都没能倖免於难。 可是,这仇恨真的要算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吗? 庆帝沉默不语地看著面前的李彻。 李彻长相俊美,不像自己,反倒像他的母亲...... 那个温柔嫻熟、柔情似水的女子。 她也是这样,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只会默默忍受,脸上永远掛著温柔的笑容。 庆帝的追忆被李彻悲愤交加的声音打断。 “儿臣今年十六岁,比儿臣小的皇子都封王了,眾皇子中只剩下儿臣一直在帝都。” “朝堂上下都知道,儿臣不被父皇所喜,就连皇宫中的下人,都不拿儿臣当回事!” “儿臣活著,生不如死!” “既然父皇不喜儿臣,儿臣索性造反,父皇便可名正言顺地將儿臣赐死,天下人绝不会质疑父皇半句!” “万般错谬都由儿臣一人承担!” 李彻的一字一句犹如道道利刃,狠插庆帝內心深处。 每说出一句话,庆帝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到最后,他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手脚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 “还请父皇,赐死!” 李彻插手作揖,长拜不起。 大殿之中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庆帝一人粗重的呼吸声。 其他太监宫女大气都不敢出,拼尽全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惊恐交加。 这些话,是自己能听的吗? 而此时的李彻,感觉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没错,他在赌。 赌自己的话能打消庆帝对自己猜疑;赌庆帝对名声在意,不愿背负弒子骂名;赌庆帝对亲情还有一点点的重视......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庆帝忽然长出一口气。 一旁的黄瑾顿时心中一喜。 只等陛下一声令下,他就会叫来门外的禁军,將这位不知好歹、倒反天罡的六皇子砍成肉泥! 却听到庆帝幽幽道:“朕倒是第一次知道,你竟有如此好口才。” 第4章 庆帝画的饼 “罢了,起身吧。”庆帝轻嘆一声,“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李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庆帝。 他明白,自己算是暂时过了关,让庆帝止住了杀意。 此刻的庆帝脸上已经恢復了淡漠之色: “你可知道,为何朕並无经略关外之打算?” 李彻思考片刻,只回了两个字: “鸡肋。” “鸡肋?”庆帝疑惑地看向他,“何意?”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庆帝听到这句话,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这个比喻妙啊,说到自己的心坎里了。 “不错,关外之地难以控制,即便强行控制了,大庆也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不如將暴民、刑徒迁徙过去,充当大庆和蛮夷的缓衝地带。” 庆帝看著与往日完全天翻地覆的李彻,心中突然起了考校的心思。 “既然关外之地如此『鸡肋』,那朕又为何將那里封给你,让你经略寧古郡之地呢?” 这一次,李彻思考了更长的时间。 这道题有点送命题的意思了。 而庆帝也没有开口催促,反而饶有兴致地看著他站在那里沉思。 片刻后,李彻抬起头,沉著道:“儿臣大胆猜测,父皇让儿臣经略北地,是为了征討高丽做准备。” 这一次,庆帝看向李彻的眼神更精彩了。 李彻回答的正確吗? 当然不对!庆帝之所以封李彻为寧古郡王,是以为他真的死了,隨意给他封个地,以全自己仁义之名。 李彻的回答虽然不对,但却有足够的诱惑性。 征高丽啊,前朝表面看上去是亡於百姓不聊生,国內起义军四起。 实则亡於煬帝好大喜功,举全国之力征討高丽国,却落得一个大败的下场,败光了国运。 身为开国之君,庆帝自认为远超煬帝。 煬帝没做到的,自己未必不能做到! 摆在庆帝面前唯一的阻碍,便是山海关外气候严寒,山高路远。 大军最强大的敌人不是高丽军,而是气候和补给问题。 “三年,朕给你三年的时间。”庆帝目露精光,“三年之后,朕若能看到一个能支持征高丽大军后勤的寧古郡。” “朕便封你亲王爵位,你这一脉世袭罔替,永为我大庆东北边王!” “嗝。”李彻在心底默默打了个嗝。 这饼画的,看著就饱了...... 虽然是画饼,但这也是皇帝画的饼,自己该吃还是得吃,不丟人。 “儿臣必当尽力而为!”李彻拱手应道。 庆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李彻的眼神已没有之前那么冰冷。 “既然你已经封王开府,就要有自己的班底。” 按照大庆朝的规矩,李彻既然已经是分封的藩王,哪怕只是一个郡王,也有开府建牙的权利。 开府建牙,就是可以在封地建立王府官署,可以自由任免下属官员、徵收赋税、甚至有权利制定实行部分法律政策。 儼然是一个独立的小朝廷。 大庆有皇子守边的政策,而封王的皇子守边疆,还会掌控一定的军权,並且还可以建立私人军队。 “朕允你自行招收一千五百亲卫,帝都除禁军外的军队,任你挑选!” “寧古郡国的属官,就从六部七品和七品以下的官员中挑选。” “你虽为郡王,但俸禄可按照亲王规格发放,朕会让户部官员与你对接。” 或许是李彻刚刚那番话唤醒了庆帝为数不多的一点父爱,庆帝对李彻的封赏还算得上大方。 “除此之外,朕不会再给你一兵一卒,能否在关外立足,全靠你自己。” 说完这些,庆帝看向李彻。 李彻依然眼神清澈地看著自己,並无感激涕零之神色。 若是换做其他皇子,此刻早就跪在地上,高呼谢恩了吧? 他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趣,隨即靠在椅子上,摆了摆手。 “你去准备吧。” “儿臣告退。” 李彻果断转身就走,庆帝则目送他离去。 直到李彻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庆帝依然注视著空无一人的殿门。 片刻后,庆帝突然幽幽说道: “你也觉得朕想要戕害亲子?” 扑通—— 黄瑾瞬间跪倒在地,冷汗『唰』的布满整张面孔。 “奴婢......奴婢......” “朕只是看不惯他唯唯诺诺的样子,但他毕竟是朕的儿子,除了朕之外,没人能动他一根毫毛。” 庆帝眯著眼睛看向跪倒在脚下的黄瑾: “告诉太子,他还不是皇帝呢,不必急著同室操戈。” 。。。。。。 另一边,李彻出了养心殿,便加快步伐向皇城外走去。 直到走出了宣武门,李彻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魂归位了,那种铡刀架在脑袋上的惊悚感也消失了。 他回过头,看向黑洞洞的城门,越看越像是一个能吞噬魂魄的深渊巨口。 李彻心中暗暗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回到这鬼地方了。 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 李彻的宅邸位於皇城之外,仅隔著一条街道的『十王宅』。 庆帝登基后,命令工部在皇城外修筑大宅,让多位未成年的皇子在其中分院居住,等到封王建府后再搬出去。 而如今,十王宅內只剩下李彻一个皇子,连比他小的那些皇弟都搬出去了。 来到十王宅外,李彻一眼就看到一名老者在大门口焦急张望等待。 杨叔,杨妃留给自己的老管家,向来忠心耿耿,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杨叔。”李彻喊了一声。 杨叔连忙向李彻看去,看到李彻安然无恙后,这才鬆了口气。 隨后他又看到李彻头顶的伤口,顿时紧张地跑了过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李彻摇了摇头,“咱们进去说。” 杨叔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拉著李彻进入府门。 两人回到了独属於李彻自己的宅院。 这宅院不仅偏僻,而且还格外冷清,丫鬟、下人加起来也没超过十个人。 人都有势利眼,区別只在於轻重,没有人愿意服侍一个不得宠的皇子。 宅院內的这几个下人都是杨妃留下的,人数虽然不多,但胜在忠心耿耿。 “杨叔。”关上宅院门,李彻一把拽住杨叔的手,“陛下让我去封国就藩,你快点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出发。” 杨叔微微一愣,隨后瞬间狂喜。 终於......殿下终於熬出头,可以去就藩了吗? “殿下,陛下给你的封国在哪?”杨叔急切地追问道。 第5章 他还真能造反! 李彻兴奋地回道:“东北,山海关外,寧古郡。” “啊?” 听到这个地名,杨叔整个人都愣住了。 “殿下。”杨叔顿时急了,“您知不知道寧古郡是什么地方啊?” 李彻微微一笑。 我当然知道,那是我的故乡啊。 杨叔焦急地在院中踱步,嘴里不停说道:“那是罪徒流放之地,是整个大庆最贫瘠的地方。” “那里的冬天非常漫长,尤其是其北部地区,冬季几乎占据了全年的一半时间以上。” “更別提那里周遭都是蛮族,南边还有高丽国,而且和中原的交通不便。” 杨叔站在原地,盯盯地望著皇宫的方向;“陛下这哪里是让你就藩,这分明是让你送死啊!” 身为李彻的管家,杨叔本人对庆帝毫无好感,更別提忠诚了。 他是被杨妃接济的前朝落魄士子,一直都效忠於杨妃,杨妃去世后这种忠诚便转移到李彻身上。 换句话说,如果李彻今日死在朝堂上,杨叔能立刻拉起一票人造庆帝的反。 “杨叔,这已经很好了。”李彻安慰道,“至少在那里还有活路,怎么都比留在帝都要强。” 李彻没有试图解释,其实东北那片土地没有他们想像中那么贫瘠。 恰恰相反那里可能是大庆最富饶的土地。 在他的世界中,那片土地的开发是从晚清开始的。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农耕文明的王朝试图开发过那片宝地,以至於那里一直被游牧文明占领。 天气寒冷是主要问题,战略位置和交通不便是次要问题。 即便是自己,也需要费一些时间尝试著解决这些问题,隨后才能开发出那片土地的恐怖潜力。 “殿下......”老管家双眼泛红地看著李彻。 自家殿下还是那么懂事,和小时候一样。 无论在外面受到什么样的欺凌,他回到家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从不迁怒於下人。 杨叔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殿下,我去召集帝都里的老伙计,和您一起去寧古郡吧。” 说罢,杨叔转身就要走。 李彻连忙拽住他:“万万不可!” 记忆中,杨叔口中这些所谓的老伙计,那可个个都不是善茬啊。 他们都是前朝皇室豢养的死士,前朝覆灭后虽然大部分都隱姓埋名回归正常生活,但仍有小部分在帝都蛰伏了下来,寻找机会。 这些人的身份连李彻都不知道,只有杨叔能联繫到他们。 如此看来,原身被庆帝猜疑还真不冤枉。 他是真有造反的本钱! “杨叔,您听我说。”李彻將杨叔拉住,认真说道,“我刚刚封王,朝堂上下有多少双眼睛盯著呢。这时候您突然把一帮人弄来,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他们手中吗?” “到那时候坐实了罪名,我被问罪倒是小事,还会让这些兄弟被牵连。” 杨叔並不莽撞,只是一时情急,有些晕头了。 听到李彻的分析,他忧心忡忡地停下了脚步:“那怎么办?殿下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藩,身边肯定要有些人手的。” “陛下已经准许我,可以组建一千五百人的亲卫队,从帝都各营中选拔。” 杨叔闻言,脸上的愁容更甚:“帝都守军三大营,再加上禁军和城防军都是皇帝的嫡系,这样的亲卫殿下如何能用?” 李彻的嘴角抽了抽。 自己又不想要造反,为啥不能用。 杨叔这是自动把自己代入到造反大业之中了吗? 不过,帝都军队的这些兵,李彻还真不打算用。 他们是皇帝的嫡系,忠诚度过低,也只是一方面问题。 主要的问题在於。 以寧古郡目前的名声,谁愿意去那里当兵啊? 在帝都这种安全又富饶的地方当兵不香吗? 自己倒是可以用圣旨约束他们强行和自己去。 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如果真这么做了,怕是没等自己出山海关,亲卫军就跑了一大半!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心中已经有了选拔亲卫的人选。”李彻话音一转,“我需要您帮我办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殿下儘管吩咐,老奴粉身碎骨也给您办成嘍。” “没那么严重。”李彻对著远处的一个小丫鬟招了招手,“秋雯,去我的书房拿笔墨来。” 小丫鬟乖巧地点了点头,跑向庭院深处的书房。 “我待会给您列出一个单子,您带人去购买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李彻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府內还有多少钱?” 杨叔回道:“还有五百两银子。” “夺少?”李彻瞪大眼睛。 五百两?堂堂一个皇子只有五百两银子? 是,五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甚至是普通官员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可对於一个皇子来说,这点钱怕是连日常开销都维持不了。 “只剩下五百两了,这还是殿下平日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 李彻颇感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写一些重要的,你先去购买。其他的等到陛下封赏的俸禄下来了,再去买也不迟。” 本来想儘快离开帝都的,如此看来怕是还要停留一段时间。 这时,那名叫秋雯的丫头也抱著笔墨跑来了。 李彻看了她一眼,顿时无语道:“让你拿笔墨,你还真就只拿笔和墨啊?” “啊?”小丫头呆萌地看向他。 “不拿纸我写在哪啊?!” “啊!”小丫头恍然大悟,脸颊一红,又『噔噔噔』跑了回去。 不一会,总算是把纸也带来了。 李彻摊开纸,杨叔在一旁帮忙研磨。 好在原主的肌肉记忆还在,即便是从未接触过的毛笔字,稍一上手也就会了。 稍加思考,便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长篇清单。 杨叔接过清单,忍不住读出声:“白叠子......这不是吗?您要它干什么?” “御寒。” “白叠子还能御寒?”杨叔惊讶道。 “当然可以。”李彻笑了笑。 白叠子其实就是。 传入中原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很早,但最初並没有被广泛使用,而是作为一种观赏在贵族中流传。 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中,直到明朝洪武皇帝鼓励种植,才逐渐发展成御寒之物。 而在这个世界中,的真正用途还没被发现。 杨叔目光在清单上飞速扫过,顿时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其中除了少部分是好找的东西外,绝大部分都是稀罕物,甚至有些东西的名字听都没听过。 李彻看出了杨叔的为难,开口说道:“没事,您先去把好找的东西找到,等我空閒下来了,咱们再找剩余的。” 杨叔点了点头,郑重地將清单收好。 “殿下准备去做什么?” 李彻咧嘴一笑:“去罪徒军,招揽我的亲卫。” 第6章 带你们去死! 过了一会,李彻再次迈出十王宅的大门。 身后,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紧紧跟在后面。 壮汉名为胡强,今年十四岁。 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原身在街头遇见了饿晕的胡强,心生怜悯救了回来。 胡强在遇到原身之前一辈子没吃饱饭,被原身餵饱之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此便留在原身身边做护卫。 这少年食量惊人,力量和惊人的食量成正比,说是天生神力也不为过。 更重要的是,他心思单纯,对原身更是死忠。 “阿强,今天吃饱了没。”李彻笑眯眯地看向身后的少年,眼中柔和之色不加掩饰。 在经歷了后世人情世故的种种复杂之后,他更加欣赏这种保持著一颗赤诚之心的纯真之人。 “吃饱了。”胡强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不过殿下若是让俺吃,俺还能吃下去!” “哈哈哈!路上想吃什么就说,今天让你吃个够!” “好,俺听殿下的。”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胡强是不会说谢字的,在他的思维中,自己的命都是殿下的,说谢有什么用? 李彻骑上十王宅的马,而胡强体重惊人,没有能承受他重量的马。 不过他双腿很长,一步能跨出去很远,李彻控制著马慢走,他竟也能步行跟上。 两人不紧不慢地直奔西直门而去,李彻也没食言,路上给胡强买了不少吃食。 这傢伙食量是真惊人,什么吃食都来者不拒,短短半个时辰就吃了普通人一天的量。 李彻怀疑,他一个人能吃掉一头牛! 西直门外是一片荒凉的野地,官道两旁稀稀落落地长著些低矮灌木,被烈日晒得蔫头耷脑,罪徒军就驻扎在门外十里之外。 罪徒军,顾名思义,就是由罪人组成的军队。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只要是犯了重罪,按律当斩的,都会被扔到那里。 庆帝將这些人单编成军,但凡遇到什么棘手的战事,或是需要敢死队的时候,就会把他们放出去当炮灰。 罪徒军驻扎的军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趴在地上的丑陋癩蛤蟆,破破烂烂的营帐隨意搭建,毫无章法可言。 李彻眉头微皱,这哪里是什么军营,分明就是一处建筑工地! 只见那些衣衫襤褸的罪徒们,有的在搬运巨石,有的在挥汗如雨地挖掘沟渠,哪里有半点军人的样子? 这些罪徒战时要当敢死队,平日里还得做苦役? 这是真把他们当牲口用啊? 李彻翻身下马,將韁绳扔给胡强,淡淡道:”走吧,进去看看。“ 刚走进木柵栏,一股浓重的汗臭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李彻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快一点,谁耽误了时间,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满脸横肉的壮汉站在营地中央的高台上,颐指气使地握著个鞭子。 啪—— 鞭子抽打在高台上,衣衫襤褸的罪徒们浑身一颤,动作加快几分。 看到衣著华丽的李彻,壮汉眉头一挑:“你是何人?” 李彻眉头紧皱,这人站在高台上和自己说话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中学时的教导主任。 那可真是个彼阳的晚意。 想来这傢伙也是个初升的东曦! 李彻没有仰头和人说话的习惯,带著胡强一步步走向高台。 鏘—— 壮汉拔刀而出。 “咱问你话呢!军营重地,閒杂人等不得乱闯!” 李彻仍是不言,一步步走上高台。 直到视线和壮汉持平,他才开口说道: “本王寧古郡王,来此挑选亲军。” “寧古郡王?”壮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朝中有这个王爷吗?” 这时,一名守卫凑到壮汉身旁。 “头儿,这是六皇子,我之前远远见过一次。” 听闻此言,壮汉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情:“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六皇子啊?!” 六皇子不受陛下待见,性格软弱之名人尽皆知。 朝中群臣都不给他面子,更別提他这种粗鄙武夫了。 “抱歉了,六皇子殿下。”壮汉將刀摁回鞘中,发出『咣当』一声响,“本將太子左卫率校尉,奉命看管这些罪徒,您要挑亲兵,去別处吧!” “本王在和你商量?”李彻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本王称『本將』?” “你……”壮汉勃然大怒,一脚踏碎了高台的木板,“六皇子,这是太子的地界,莫要以为你是皇子,便可在此口出狂言!” 周围的罪徒们见状,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幸灾乐祸地围观起来。 皇子和那狗校尉碰上了,无论是哪一方吃瘪,罪徒们都很乐意看到。 “罪徒军独立成军,由天子直属,何时归太子的狗管了?”李彻眼中闪过戏謔。 “你……”壮汉顿时暴跳如雷,右手下意识摸向刚刚插回去的刀。 李彻瞄到壮汉这细微的动作,突然喊出声:“阿强!” 唰—— 一道劲风吹过,壮汉只看到一张沾著油腻的蒲扇般大小的巴掌落下。 隨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一阵骨骼和皮肉扭曲的声音传来。 原本背对著台下眾罪徒的壮汉,突然看到了罪徒们一张张惊惧错愕的脸。 胡强这一巴掌,硬生生把他的脑袋扇的转动了180度,诡异地耷拉在身后。 嘶—— 所有人看著那张面孔,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场子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足足过了几秒钟后,被扭断脖子的壮汉尸体才轰然倒塌,落在高台之下,掀起一片尘埃飞扬。 掉落產生的巨响惊醒周围的守卫,他们慌乱地从地面上拿起武器,对准傲然立在高台上的那道身影。 李彻不紧不慢地伸手从怀中掏出玄黑色捲轴,高举过头顶。 “圣旨在此,谁敢放肆!” 李彻指向高台下那具尸体。 “此人慾行刺本王,今已伏诛,你等速速放下武器,莫要步其后尘!” 眾守卫看到李彻淡然的神情,又看了看他手中不似作假的精致捲轴。 咣当—— 一人放下手中武器,跪倒在地。 隨后,一柄柄武器像是多米诺骨牌般纷纷落地,眾守卫齐齐跪倒在李彻面前。 刚刚和壮汉搭话的那名守卫,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这是六皇子?传闻中最软弱无能的六皇子? 您手里有圣旨倒是早说啊,校尉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无视圣旨。 非得把人家脑袋都掀下来? 如此手段,哪里有半分软弱?分明是活阎王! 李彻面色不变。 现在拿出圣旨,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杀个人展现力量和手腕,以原身的名声,这些罪徒都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更別提效忠了。 至於那壮汉。 自己只是借他点东西用用而已,想来他一个大老爷们不会太小气。 一名罪徒手中锄头一松,咣当落在地上。 他恍惚地看著台上的身影,耳旁响起李彻刚刚的话。 “殿下。”罪徒颤颤巍巍地问道,“您刚刚说,招收亲卫......” 他的眼中闪烁著渴望:“您是要救我们出去吗?” 李彻低头看向那人,脸上掛起和善的微笑: “本王没有救人的兴趣,本王是来带你们去死的!” 第7章 不收畜生不如的渣滓! 李彻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笑容,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麻木、恐惧、或是带著希冀的脸庞。 “你们的死活,和本王有何关係?” 他问得直白,没有半分虚偽的怜悯。 罪徒们骚动起来,有人甚至开始低声咒骂,更多的人则是面面相覷,不明白李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彻环视四周,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你们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罪该万死!等待你们的,只有无尽的劳役和折磨。” 罪徒们沉默了。 是啊,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罪徒,是阶下囚,是被人遗忘的垃圾! 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但是,”李彻的声音突然拔高,如同惊雷般在眾人耳边炸响,“本王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猛地一挥手中的圣旨,指向北方:“一个以大庆军人的身份,战死的机会!” 罪徒们愣住了,他们不明白李彻的意思。 李彻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隨本王去关外,那里有数不清的蛮族!你们会在和蛮族的战斗中,死在冰冷的刀剑下,会死在关外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继续过著猪狗不如、苟延残喘的生活,卑微而毫无尊严的苟活!” 李彻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著台下的罪徒们,一字一句道: “做出你们的决定,是以罪徒的身份苟活……还是以大庆军人的身份,隨本王战死边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李彻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诱惑著这些绝望的灵魂。 是啊,留在这里,他们就只是苟延残喘的螻蚁,卑微而毫无尊严地活著。 但若是跟著这位寧古郡王,哪怕是死,至少也能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其所! 与其像个牲口一样被圈养,最终默默死去,倒不如放手一搏! “我……我跟你走!”一道微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李彻低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身体消瘦、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年轻人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著李彻:“殿下,我不想烂在这个鬼地方,带我去关外吧!” 年轻人的话语,仿佛一把火,点燃了罪徒们心中压抑已久的勇气。 “我也去!” “老子早就活够了,算我一个!“ “奶奶的,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一位看守被这气氛感染得热血沸腾:“妈的,我也要去东北!” 旁边的老兵给他一脑勺:“你傻啊,你又不是罪徒,別他娘的上赶著送死!” 越来越多的罪徒站了出来,他们握紧拳头,眼中闪烁著决绝的光芒。 李彻满意地看著这一幕,他知道,这些人心中的野性已经被唤醒,灵魂不再充斥著麻木。 这支队伍將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刃,为他披荆斩棘,扫平一切障碍! 当然,在场几千名罪徒,不是每个人都有拼死一搏的勇气。 绝大部分的人已经被磨平了稜角,完全失去了拼命的勇气和血性。 对於这种自暴自弃之人,李彻没兴趣伸出援救之手。 李彻缓步踏在高台的台阶上,一步步向下面罪徒走去。 一旁的守卫连忙出声劝阻:“殿下,不可靠近他们,危险。” 罪徒毕竟是罪徒,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看待他们,天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暴起。 一个皇子要是意外死在这里,他们这些守卫也会跟著陪葬。 李彻摆了摆手:“无妨。” 既然想要驾驭群狼,怎能没有孤身入狼群的胆气?! 看到身份尊贵的六皇子竟真的走向自己,眾多罪徒顿时激动万分,浑身上下一阵滚烫。 李彻强忍著对罪徒们身上味道的不適,走入人群之中。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看著逐渐靠近的李彻,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罪徒王虎,愿为殿下效死!” 王虎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一记重锤,敲碎了眾人心中的犹豫和恐惧。 紧接著,一个又一个罪徒丟下手中的工具,在李彻面前跪下。 “罪徒贺从龙,愿为殿下效死!” “罪徒王三春,愿为殿下效死!” “草民……” 李彻每走一步,就有一大片人跪下,跟割韭菜似的,不一会儿就跪了一地。 李彻面无表情接受眾多罪徒的跪拜,一直走到最中间才停下。 “识字者,起身!” 稀稀疏疏的响声后,有七八名罪徒站起了身。 其中就有第一个向李彻效忠的,那个身体消瘦的年轻人。 “不错。” 以古代落后的教育制度,这里能有七八个认字的,李彻已经很满意了。 “你们几人负责给大家登记造册,入我寧古军籍。” “是。”几人连忙领命。 “听好了,有两种罪行之人,本王不收。”李彻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眾人心中猛然一缩。 “第一种,以奸yin妇女为好的採贼,本王不收!” “第二种,以买卖儿童为生的人牙子,本王不收!” 人渣也要有一个限度,犯下这两种罪行的畜生不配为人,这是原则问题,李彻绝不会退让。 听到李彻的话,人群中有一部分罪徒顿时如遭雷击,心如死灰。 “殿下。”一名满脸凶相的男人不服气地起身,“同是犯下死罪,为何不收我等?” 李彻冰冷的目光扫射而去,男人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但为了逃出这里,他硬著头皮强撑著和李彻对视。 李彻森然一笑:“你犯什么事进来的?” “咱连jian带杀了八个怀孕的小娘皮,那才有滋味呢。”男人舔了舔嘴唇,仿佛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官府请驻军出动,以咱的身手,区区捕快根本抓不到咱。” “咱有这等本事,为何不能在殿下手下混口饭吃?” 李彻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握住腰间佩剑。 唰—— 一道银光乍现,刀剑划过皮肉之声响起。 男人得意之色仍掛在脸上,脖子上却逐渐出现一条清晰的血线。 原身虽软弱,但也熟练掌握了君子六艺,也是有一手好剑术傍身的。 收剑回鞘,李彻如同看垃圾一样,看著捂著脖子却阻挡不了鲜血涌出的男子: “本王的麾下容得下恶贯满盈之罪人,却容不下如你这般畜生不如的渣滓!” 第8章 卸甲!卸甲! 李彻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那些人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倖。 看著那採贼尚有余温的尸体,没人再敢跳出来找死。 更何况,李彻身后还站著胡强这尊杀神。 犯下两种不可饶恕罪行的罪徒,默默退到眾人身后。 李彻命令守卫拿来纸和笔墨。 罪徒们老老实实地排起了队,几个识字的罪徒开始记录,姓名、年龄、籍贯、所犯之事。 李彻又吩咐,要特別注意犯下几种罪行之人。 首先是打家劫舍的悍匪。 这等人通常都会一些粗浅武艺,日后可为军中的中坚力量。 还有偷坟盗墓,飞檐走壁的盗贼。 罪徒营里犯的都是重罪,能以盗窃罪进来的飞贼水平不会差,这些人是天生的斥候和情报人员。 最后就是一方贼首、盐贩头目和帮派首领。 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和驭人能力,这些人都是基层军官的预备役。 任何时代的监狱都是人才济济,不要忽略任何一个犯罪分子的能力。 第一个向李彻效忠的年轻人姓秋,单名一个白字。 听名字像是某个大家族的少爷,实际上这傢伙是犯了『杀亲兄』之罪,被送到罪徒军。 秋白出身豪强之家,为了爭夺家產,勾结强盗杀了亲哥哥一家十余口人。 这傢伙人品堪忧,但能力却很强。 统计完罪徒情况后,秋白拿著名单来匯报: “启稟殿下,共有一千三百二十一名兄弟都愿意跟著您干,有本事的都在这儿记著呢。” 李彻接过名单,隨意扫了一眼,嘴角一勾:“不错。” “军中器械、甲冑、武器情况如何?” 秋白回道:“殿下,这些东西不在我等手中。” 是了,他们是罪徒,非战之时怎么可能碰到武器。 李彻一扬下巴,指向旁边瑟瑟发抖的守卫:“你,过来。” “殿,殿下……” “把营中的甲冑、武器都拿出来,本王要带走。” “这......”守卫面露难色。 “怎么,要本王亲自去搬?”李彻將手搭在佩剑之上。 “嗯?”身后的胡强瞪圆眼睛,蒲扇大的巴掌蠢蠢欲动。 那守卫腿肚子直转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在下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一群守卫们乖乖打开仓库,秋白带著兄弟们,將里面的装备搬了个精光。 “殿下,共有皮甲五百套,钢刀两千把,藤牌200具……” 李彻皱著眉毛看向秋白:“整个罪徒军,就这么点破铜烂铁?” 秋白面露苦涩:“殿下,我们是送死的罪徒,朝廷怎么可能给我们配备利器。” 是了,他们是一群炮灰,不可能给他们提供好武器。 每逢战事,需要他们去消耗敌人的体力,又怕他们阵前反水。 但李彻不这么想啊,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兵拿著这些破烂,去和蛮族拼命。 李彻的目光落在守卫们的身上。 这帮傢伙倒是装备精良,一水儿的两档铁甲,还配有长矛、环首刀。 “你们都过来。”李彻笑眯眯地看著那些守卫。 守卫们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但也不敢违抗李彻的命令。 “殿下?”待到守卫们聚齐,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卸甲。” “啊?” “本王说,卸甲!” 守卫们傻眼了,寧古郡王这是看上他们身上的甲冑了啊! “殿下,我们是太子左卫率……”有人试探著说道。 “太子亲军,为何会出现在罪徒营中?”李彻目光一凝,“陛下的罪徒军,也归太子所属了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去,那人顿时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言语了。 片刻后。 “殿、殿下。”一名守卫上前,“甲冑都在这里了。” 二百余套两档铁甲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在阳光下闪著寒光。 二百多名守卫像是被剥了皮的猪,颤颤巍巍地缩在一旁。 李彻看著地上的甲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东北蛮族的著甲率低下,二十户游牧民需整整一年的努力与积蓄,才能合资打造出一副鎧甲。 靠这二百套铁甲,足以横扫一些小部族了。 拿了鎧甲又拿了武器,李彻也没必要在这破破烂烂的营地再逗留。 “让他们带上傢伙,跟本王走。”李彻吩咐秋白。 “是。” 一千多名罪徒浩浩荡荡,跟饿狼下山似的,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这个破破烂烂的营地。 剩余的那些守卫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这等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了,赶快去稟报太子殿下!” “谁说六皇子软弱,他哪里软弱了?”一名守卫带著哭腔,“这分明就是强盗啊!” 。。。。。。 一千多名罪徒军,肯定不能带回城,好在帝都外有不少空閒营地。 李彻带人来到一处环境还不错的营地驻扎下来。 秋白是个聪明的,其他人见了李彻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就他一个敢往上凑。 “殿下,接下来做什么,您吩咐。” 李彻一乐,这小子上道啊,他最喜欢这种有眼力见,还有上进心的下属。 “你去找几个机灵的,入城去採购一番物资,米麵、酒水、肉食都搞回来一些。” “还有,让其余人都去河边好好洗个澡,身上骯脏成这样,也不怕得病。” 秋白虽然不懂身上脏为什么会得病,但並未有丝毫质疑,认真记下李彻的每一句话。 “小的这就去办。” 李彻见到他条理清晰,做事一丝不苟,更加满意了。 “你叫秋白,对吧?”李彻叫住秋白,“这些事让其他人去做,你不用管了。” 秋白愣在原地:“殿下,我……” “你小子就跟在本王身边,等会隨我回府,本王还有事要你去办。” 短暂的错愕后,秋白心中狂喜不已。 他清楚,自己这是走运了,总算入了这位王爷的眼了。 秋白强忍著激动,硬是挤出两滴眼泪,跪在地上,声如洪钟: “谢殿下赏识,属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 第9章 十王宅之劫难 太子,东宫。 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太监迈著碎步走入宫殿內。 太子坐在宫殿阴影內,俊美的脸庞忽明忽暗。 年轻太监走到距离太子不远处,这才开口。 “殿下,左卫率传信,六皇子入罪徒军,杀了庞校尉立威。” “隨后带走了一千余名罪徒军,还剥了左卫率的鎧甲,一併带走了。” 说完之后,见太子依旧没有动静。 年轻太监不敢过问,只能继续站在原地。 过了不知多久,阴影中才传来一道柔和之音: “是孤小瞧六弟了。” “殿下,六皇子跋扈,殿下可趁此机会去陛下那里参他强取豪夺之罪。” 年轻太监的嗓音並无尖锐之感,反而颇具磁性,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太子微微嘆息一声:“父皇不会管的,刚刚宫內传来消息,父皇此次对我已心生不满。” 年轻太监沉默不语,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辟邪。”太子温柔的嗓音打破了沉默,“来孤身旁。” 年轻太监起身,摇曳著曼妙的身姿,一步步走向阴影之中。 王座上的太子拉住辟邪那比女人还白皙的手,用力一拽,將他揽到自己怀里。 辟邪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润与娇羞。 轻嗅了一下辟邪乌黑的头髮,太子脸上露出一丝病態的快意。 “你说,孤只是想让六弟去死而已,六弟为何不肯呢?” “殿下何必动怒,六皇子不过是跳樑小丑罢了。“辟邪走到太子身后,轻轻为他揉捏著肩膀,“陛下既然让他去关外,那就让他去好了,等他出了帝都,还不是任由殿下拿捏?” 太子握著辟邪的手,嘆息道:“经过老六今天这一出,陛下怕是已无杀他之心思了。” “孤这个大庆太子,不过是父皇的棋子而已,怎敢违抗圣意?” 辟邪含情脉脉地看向太子:“那殿下打算如何做?” “自是要听父皇的。”太子把玩著辟邪垂下的一缕头髮。 “明日孤亲自前往十王宅,既然父皇喜欢看兄友弟恭的把戏,那孤就演给他看!” “孤的好弟弟去就藩,手头没钱可不行,你再去帐房支五千两齣来,当做孤给他的赔礼。” 。。。。。。 “五百两,就这么没了?!” 杨叔面露苦涩:“殿下,是我的错。您让我出去买的那些东西,交了不少定金。” “再加上给罪徒军买物资的钱,这五百两积蓄就不够用了。” 安顿好罪徒军,回到十王宅后,李彻就得知了积蓄被光的坏消息。 要么说养兵是最费钱的呢,这还没到封地呢,钱就成了大问题。 “陛下封赏的俸禄明天早上就能到。”杨叔劝解道,“殿下也不必急著出发,等俸禄和封赏到了,慢慢准备也不迟。” 李彻轻轻嘆了口气。 怎能不急啊? 自己在朝中毫无根基,暗箭难防,这帝都可比关外危险多了。 李彻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手指中传来瓷器特有的细腻之感,李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杨叔。 “杨叔,府中这些物件,应该值些钱吧?” “大多都是宫中赏赐,再就是娘娘留下的,倒是值一些钱......等等。” 杨叔话语一顿:“殿下您不会想要变卖这些家当吧?” 李彻端著那精美的茶杯,不屑地笑道:“这种华而不实的奢侈之物,留之何用?” “这毕竟是殿下在帝都唯一的住处,把东西都变卖了,您在帝都就没家了啊?”杨叔焦急地劝说道。 “大丈夫当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李彻回道,“区区几栋瓦舍,何以称之为家?” 听到这话,被李彻带回来,站在角落里的秋白顿时眼睛一亮。 能说出这样的话,六皇子殿下果然有雄主之风,自己没看错人。 “即便如此,仓促之间,这些东西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杨叔又说道。 李彻微微一笑:“杨叔,谁说只卖咱们宅院的东西了?” “殿下,您这是......”杨叔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杨叔,这十王宅可不只是我一个皇子的住宅。”李彻脸上那叫一个奸诈,“皇兄们虽然搬出去了,但宝贝家当还留下不少吧?” “这......使不得啊殿下!万万使不得啊!”杨叔顿时傻眼了,“这要是把其他皇子的东西也给卖了,那、那不就成了明抢吗?” 自家殿下什么时候转性子,当起强盗来了?之前那个懂事听话的六皇子哪去了? “有何不可?”李彻一扬眉,“皇兄们搬出十王宅,住进各自的王府,可曾有一人再回来过?” “与其让他们的东西留在这十王宅里落灰,倒不如把它们化为边疆的一砖一瓦,保护我大庆的子民!” “如此,就是皇兄们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怪罪於我。” 李彻是个行动派,既然定了主意,就不会犹犹豫豫。 “秋白!” “属下在。”秋白应声出现,走到李彻面前,抱拳行礼。 “给本王把这十王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给扫荡一遍!” “记住了,除书籍、药材、兵器外,凡是值钱的一个都不许落下!” “房间里的名贵木料,都给本皇子拆了,只留下柱子撑著就行!” “地板上的玉石砖石,都给本皇子撬了,小心点,別磕坏了!” “值钱的桌椅板凳也別浪费了,能卖钱的,都给本皇子卖了!” 李彻一通命令下来,秋白直接听傻了眼。 自家王爷身上的匪气,怎么比罪徒营那些匪首还重? 这真是雁过拔毛,一点都没给其他皇子留啊...... “你小子聋了?”看到秋白还愣著,李彻一脚就踹了过去,“还不赶紧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秋白一个激灵,连忙应道,带著府里的下人,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一旁的杨叔看著这一幕,长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完了,这十王宅,怕是要被搬空了! 第10章 孤要李彻的命! 翌日,清晨。 太子早早就备了车驾,来到十王宅见李彻。 既然准备表面上和李彻服软,握手言和,自然要有服软的態度。 所以太子轻车简从,没有摆出太子仪仗,只带了一队东宫侍卫,还有辟邪。 几辆马车跟在太子车架后面,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 来到十王宅门口,太子诧异地发现,十王宅的中门大开著。 “怎么回事,老六知道我要过来?”太子眼中闪过寒意。 自己要来十王宅的事,只有宫內区区几个太监宫女知道。 难不成,李彻在自己身旁埋了眼线? “不可能啊。”辟邪开口道,“殿下您看那些下人,进进出出在搬运东西呢,估计是为了方便才开的门。” 太子轻轻舒了口气,刚刚被挑起的敏感神经舒展开来。 “走吧,去见见孤的六弟。” 太子车架停在门口,全副武装的侍卫护在车架左右。 身穿华服的太子走下车,俊美的脸上倒是带有一股威严之气。 光看皮囊,倒像是一个圣明的太子,合格的储君。 可惜的是,他的左脚似乎有些隱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殿下,这边。” 辟邪在前面开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太子路过大门口时,扫了一眼摆在地面上的字画珍宝,突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屏风,这茶具,这笔洗...... 看著怎么都这么眼熟呢? 似乎有点像是自己没封太子之前,在十王宅用过的东西? 太子心中疑惑,但也没多想,便踏入了十王宅的中门。 而在太子车驾到来之时,早有眼尖的下人进去通报李彻了。 “你说太子来了?” “是,还带著几车礼物。”下人如实说道。 李彻看著身后乱糟糟的大堂,有些疑惑:“他来做什么?” 自己和太子早已是不死不休了,这傢伙真不怕自己一剑捅死他? 思考了一下,李彻还是开口道:“偏厅还没拆完,把他引来偏厅。” “是。” 不多时,下人便引著太子进来了。 太子没带侍卫,身旁只跟著辟邪一人。 李彻身旁也没別人,只有杨叔在他身后站著。 偏厅也很杂乱,连屋檐上的装饰都拆得七零八落。 但太子像是没看似的,脸上带著和煦的笑容,进门便亲切地开口: “六郎,你头上的伤可好了?” 李彻看见太子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中暗骂不已。 又是个笑面虎、阴阳人! 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还装什么兄友弟恭? 李彻端起一旁的茶水,不咸不淡地回道:“不劳太子掛念,好的差不多了。” 面对李彻淡漠的態度,太子也不恼,只是继续亲热地说道: “你即將就藩,孤带来了一些礼物,都是你去关外用得上的物件。” 太子拍了拍手,门外的侍卫抬著一口口沉甸甸的箱子走了进来。 往地上一放,发出『咚咚』的闷响, 光听这动静,就知道这份礼物价值不菲。 李彻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隨后便直勾勾地盯著太子。 太子依旧掛著虚偽的笑:“六郎,你看你还有什么难处,儘管和孤开口。” “太子殿下,这是在討好我吗?”李彻冷冰冰地问道,“几箱破烂玩意儿,就能把过去的事儿一笔勾销了?” 太子的笑容一滯,他没想到李彻竟然这么不上道。 自己都亲自登门了,他还想怎么样? 太子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侍卫们识趣地退了下去。 太子的表情也逐渐转冷:“六弟,我们毕竟是兄弟,你要离开帝都去就藩了,没有利益衝突,就不必再互相敌对了吧?” 李彻看向太子。 之前的痛下杀手,就因为自己在帝都? 好一个被迫害妄想症啊!这廝怕是已经有精神疾病了! “之前的我和你有何衝突,你就要置我於死地?”李彻冰冷地问道,“以巫蛊之术害我之时,你可拿我当兄弟了?” 李彻懒得和这偽君子演戏,直接撕破脸皮。 伸手不打笑脸人? 老子打的就是这个皮笑肉不笑的阴阳人! “什么巫蛊之术,孤听不懂。”太子面无表情,“那木偶人从你房中搜出,和我有什么关係?” 李彻差点笑出了声,看著故作镇定的太子,突然开口道: “太子,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篤定,那木偶是你做的手脚?” “为何?”太子皱眉看向了李彻。 他有一种预感,这老六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李彻扫了一眼太子的左腿,隨后玩味地笑道: “因为那个木偶的左腿比右腿短,似乎是断了一截!” “和你的腿一模一样!” 听闻此言,太子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无比。 他最恨有人拿自己的腿疾说事! 一国之储君身有残疾,这是他藏在心底最大的痛处! “李彻,你找死!” 听到太子嘴里冒出的威胁,李彻长出了口气。 舒服了。 “这就对了嘛,本就是不死不休,何必装兄友弟恭呢?”李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太子猛然起身,脸色阴沉如墨:“好,好得很!李彻,这是你自寻死路!” 李彻肆意地笑道:“臣弟不送了。” “洗乾净脖子,等著孤!” 目送太子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李彻猛地一把將手中精致的茶杯扔到一旁,而后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扑在面前的箱子上。 “哈哈哈,发財了,发財了。” 杨叔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李彻,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了。 “霍,这么多银子,这怕是得有几千两了吧?”李彻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盐!还是精盐!我这好兄长真是大方啊!” “这是什么?琉璃盏?我要这破玩意有屁用?拿去换钱!” 。。。。。。 另一边,太子脚步迅疾地向十王宅外走去。 由於速度较快,导致他的步伐看上更加凌乱了。 周围的侍卫各个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生怕自己的视线落在太子殿下的左腿上。 可侍卫们越是如此,那一道道闪避的目光越像一根根针,狠狠地扎在太子的心上。 回到车架里,太子的表情终於控制不住了。 太子死死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青筋暴起,那张俊美的脸庞,此刻竟是比恶鬼还要可怖。 “孤要他死!孤一定要他死!!!” “辟邪!”他猛地抬头,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將人吞噬。 宛若要吃人的眼神扫过来,辟邪顿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作为太子最宠爱的......太监,辟邪很清楚这位太子殿下的內心,早已扭曲得不成人形。 “殿下,奴婢在呢。” 太子一把拉过辟邪的衣领:“去芒碭山,告诉樊充!!” 他咬牙切齿,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 “孤要李彻的命!我要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