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之乱世风云》 第1章 风起云涌 五代十国之际,中原大地烽火连天,狼烟四起,群雄逐鹿,政权如走马灯般更迭。后唐王朝在內忧外患中风雨飘摇,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朝廷的威权日渐式微。公元九百三十六年,后唐皇帝李从珂为稳固摇摇欲坠的江山,命建雄节度使张敬达为太原四面招討使,率三万精兵围攻太原,欲一举剷除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的势力。同时,李从珂下令诛杀石敬瑭在鄴都的儿子,以及其在忻州的弟弟石敬德、石敬儒全家,一时血雨腥风,令人扼腕。 石敬瑭闻讯,怒髮衝冠,誓要报仇雪恨。然而,河东兵力薄弱,难以抵挡后唐大军的凌厉攻势,形势岌岌可危,如履薄冰。为求自保,石敬瑭毅然决定以割让燕云十六州的沉重代价,向契丹求援。契丹铁骑在耶律德光的率领下,如狂风骤雨般南下,与石敬瑭联手,最终攻破洛阳,石敬瑭由此登上大晋开国皇帝的宝座。 然而,石敬瑭为报答耶律德光的“大恩”,竟不顾廉耻,对比他年幼十岁的耶律德光以“父”相称,並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用以孝敬契丹。此举令中原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愤懣之情如烈火燎原。 在这乱世风云中,一位名叫耶律辖底·函普的女真族勇士,以奴兵之身隨耶律德光南下征战。他驍勇善战,屡建奇功,逐渐从眾人中脱颖而出,被擢升为先锋將军,函普的威名也开始在军中传颂。然而,函普对自己的奴隶身份深以为耻。自被提拔为先锋將军后,他便不愿再让人以“耶律辖底”相称,手下將士遂改称他为“函普將军”。 在助石敬瑭攻克洛阳的战役中,函普因救石敬瑭於危难之中,身负重伤,不得不留在洛阳养伤,未能隨军北归。石敬瑭感念其救命之恩,待其伤愈后,破格任命他为邓州防御使,以示嘉奖。 函普因伤昏迷的时候,石敬瑭亲自询问其卫兵该如何称呼他。一名仅懂些许汉语的卫兵,结结巴巴地回覆:“先锋將军名叫函普。”石敬瑭误以为“函普”为汉姓“韩”字,遂在册封詔书中將其名写作“韩普”。函普接旨后,欣然接受了这个带有汉族特点的名字,从此,“韩普”之名便广为流传。 韩普凭藉其精明干练、处事决断的才能,在邓州一带保境安民,深得百姓敬重。他治军严明,爱民如子,使得邓州在乱世中成为一方乐土。百姓感念其恩德,纷纷称颂:“韩將军乃我邓州之屏障,乱世中之明灯!”韩普的名字,也因此在中原大地上传颂开来。 韩普的原配夫人早逝,令他心中常怀思念,念及夫妻旧情,他未曾续弦,独自肩负起抚养儿女的重担。这一双儿女,自幼便隨父亲南征北战,在烽火连天的岁月中成长。他们未曾享受过寻常孩童的安寧与欢乐,却在战火的淬链中,练就了坚韧不拔的性情,如同荒野中的劲草,风雨不倒。 待韩普受封为邓州防御使后,他决心为儿女谋一个安稳的未来,便將其名字改为汉族姓名,以示融入中原文化之意。长女取名“韩梦”,寓意她如梦境般美好,寄託著父亲对她未来平安顺遂的殷切期望;儿子则取名“韩青”,象徵青春勃发、志向高远,愿他如青松般挺拔,不负父亲的厚望。 公元九百四十一年,中原北方大地天灾肆虐,蝗灾、旱灾、涝灾接踵而至,百姓生活於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烽烟再起,匪患横行,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乱世之中,苍生如草芥,命运如浮萍,令人唏嘘不已。然而,在这片破碎的山河中,邓州却仿佛一方净土,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 韩梦与韩青虽出身於战乱之中,却在父亲韩普的庇护下,逐渐適应了邓州的安寧生活。韩梦聪慧灵秀,性情温婉,却颇有將帅之风,常代父亲处理政务,深得百姓爱戴。她处事果断,心怀仁义,师从邓州马军统领廖勇,练的一手好枪法,不亚男儿,百姓皆称她为“邓州明珠”。韩青则继承了父亲的勇武与果决,虽年仅十七,却已练得一身本事,弓马骑射样样精通,尤其是一桿银枪,使得出神入化,令人嘆为观止。 韩普对儿女寄予厚望,常教导他们以仁义为本,以天下为己任。他深知乱世之中,唯有德才兼备者方能立足,因此对韩梦与韩青的教导格外严格。邓州的百姓见韩普一家如此和睦,更对其敬重有加,称颂韩普不仅是一位保境安民的良將,更是一位教子有方的慈父。韩梦与韩青的名字,也在邓州传开,成为百姓口中的佳话。 时年十七岁的韩青,身高六尺有余,自幼生长於军营。儘管他的父母皆为女真人,相貌与汉人略有差异,但因自幼长於汉地,习汉俗,著汉装,言谈举止与汉人无异。唯有束髮的髮髻上,一直戴著一条母亲留给他的半条额链,那是他对母亲唯一的念想,也是他血脉中女真族身份的隱秘象徵。这条额链在阳光下微微闪烁,仿佛诉说著一段遥远的故事,也为韩青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英气。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此时,韩梦年已二十有一,身姿高挑,仪態端庄。五尺六寸的她,三年前便嫁给了时任均州防御使陆天雄之子陆长风。陆长风年少有为,文武双全,与韩梦可谓天作之合。婚后不久,陆天雄调任忻州防御使,肩负起保卫北境的重任。然而,韩梦因不愿离开父亲韩普与弟弟韩青,陆长风便毅然迁就妻子,选择留在邓州,担任韩普的副將,辅佐岳父治理一方。 夫妻二人虽还未有一儿半女,但感情深厚,恩爱非常。陆长风对韩梦体贴入微,韩梦也对丈夫关怀备至。二人常常並肩而行,或商议政务,或漫步城头,彼此间的默契与深情令人艷羡。邓州的百姓见了,无不称讚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羡煞旁人。 韩梦虽为女子,却因自幼隨父亲歷练,她常与陆长风一同协助韩普处理军务,出谋划策,深得父亲与丈夫的信任。陆长风也对韩梦的才智钦佩有加,常笑言:“得妻如此,夫復何求?”韩梦则温婉一笑,眼中满是柔情。在邓州这片安寧的土地上,韩梦与陆长风的生活如同一幅温馨的画卷,为乱世增添了一抹难得的温情。 第2章 祥瑞降世 邓州城內,连同韩青在內,有五位青年才俊,被邓州百姓亲切地唤为“邓州五杰”。这五人各有所长,情同手足,成为邓州百姓心中的骄傲。 陈平直,邓州首富陈公渊之子,时年十七,身高五尺六寸。他面容清秀,眉眼间透著一股精明之气,嘴角常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陈平直精於计算,擅长交际,说话算话,但心眼其实並不多,还有些衝动,平日里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为人极其仗义,尤其对韩青更是肝胆相照。他自幼隨家中鏢师学得一手长剑,剑术了得,常仗剑而行,打抱不平,是邓州城內无人不知的“商贾侠客”。 赵文顺,邓州大文豪赵弘范之子,时年十七,身高五尺四寸。他生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面容白皙,眉眼柔和,总带著几分怯生生的神情,仿佛一阵风便能將他吹倒。然而,他心思縝密,学识渊博,虽生性略显懦弱,却与韩青情同手足。韩青至邓州后便拜其父为师,二人因此结下深厚友谊。赵文顺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极喜欢跟隨韩青等人一同游玩冒险,只不过因他家教严格,常常囊中羞涩,总是要几位兄弟“救济”。 王二虎,邓州一带最大的猎户把头王铁山之子,时年十九,身高五尺七寸。他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身形矫健,仿佛山林中的猎豹,办事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王二虎平日里沉默寡言,除了韩青几人几乎没什么朋友。他自幼隨父亲上山打猎,嗅觉极其灵敏,善使弓箭,箭术惊人,可百步穿杨。他是五人中唯一已经婚配之人,虽已成家,却仍与兄弟们情谊深厚,常一起出游打猎。 李远,原邓州马步统领李从威之子,时年二十,身高六尺四寸。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面容粗獷,眉宇间透著一股党项族特有的豪迈之气。李远使得一对四尺六寸的双鐧,单鐧重六斤九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令人望而生畏。四年前其父亡故之后,便一直跟在韩普身边由韩普抚养,性格豪爽,憨厚稳重,为人重情重义,视韩青姐弟为亲人一般。 这五人,虽出身各异,性格迥然,却因志同道合而结为挚友。百姓们提起“邓州五杰”,无不交口称讚,称他们是邓州的未来与希望。 时年四月,北方各地灾害频发,匪患四起,乱世之中,群雄纷纷摩拳擦掌,欲借这灾年成就一番霸业。太原节度使刘知远、成德军节度使安重荣、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三人尤为瞩目,他们手握重兵,威望极高,加上契丹雄主耶律德光和南方的诸位王爷,中原大地仿佛一张巨大的棋盘,各方势力纷纷落子,眼中皆是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 邓州这边,韩普接到朝廷调令,命其领兵至商州平叛。商州匪患猖獗,匪眾数万,韩普不敢掉以轻心,便率领步兵统领女婿陆长风、马军统领廖勇、马军副统领张琿等一眾战將前往商州。临行前,他將邓州一切事务交由女儿韩梦打理,城中仅留步兵副统领陈少峰可供差遣。如此一来,邓州城內兵力空虚,这也给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可乘之机。 这一日,春光明媚,邓州街头熙熙攘攘,百姓们似乎暂时忘却了乱世的纷扰。韩青、李远、陈平直、赵文顺、王二虎五人结伴而行,在集市上游玩。五人一路谈笑风生,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正当他们兴致勃勃地逛著集市时,忽然前方人群聚集,传来阵阵喝彩声。 五人好奇,便挤进人群查看。只见一伙变戏法的人正在表演,手法嫻熟,引得围观者连连叫好。那变戏法的人一会儿从空无一物的布袋中变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会儿又从袖中掏出一缸游动的小鱼,手法之巧妙,令人嘆为观止。韩青等人看得入神,陈平直更是拍手叫好,笑道:“这戏法倒是稀奇,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然而,就在眾人沉浸在精彩的表演中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变戏法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们的到来,似乎並非只是为了表演,而是另有所图。 表演结束后,眾人纷纷掷出赏钱,铜钱落地,叮噹作响,仿佛为这场精彩的表演画上了圆满的句號。就在这时,那变戏法的班主主动走上前,目光落在陈平直身上,笑意盈盈地说道:“哟!这不是陈公子吗?” 陈平直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拱手回道:“班主认得我?” 班主哈哈一笑,语气中带著几分恭维:“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邓州首富陈公渊有位俊俏的公子?陈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啊!” 陈平直被这突如其来的恭维说得心怒放,脸上泛起一抹得意的红晕,连忙摆手道:“班主谬讚了,谬讚了!” 班主目光一转,落在韩青等人身上,故作疑惑地问道:“这几位公子是?” 陈平直兴致勃勃,连忙为班主一一介绍:“这位是韩青,这位是李远,这位是赵文顺,这位是王二虎。我们五人,正是邓州百姓口中的『邓州五杰』。” 班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隨即拱手施礼,语气中带著几分敬意:“哎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邓州五杰』!幸会幸会!今日得见诸位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韩青等人连忙还礼,谦逊地说道:“班主客气了,不过是百姓抬爱,不敢当此盛名。” 陈平直兴致未减,凑近班主,低声问道:“班主,方才那几个戏法,究竟是如何变的?可否指点一二?” 班主挥了挥手,故作神秘地笑道:“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变出来的也都是些寻常小动物,不值一提。可惜啊……”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惋惜之色。 陈平直见状,急忙追问:“可惜什么?” 班主嘆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本有一只九尾灵狐,生得极为灵秀,可惜前些日子在城南二十里的林子里走丟了。那灵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物,如今丟了,实在是可惜啊!” “九尾灵狐?”陈平直低声重复了一遍,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只神秘而美丽的狐狸,九条尾巴如云般飘逸。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世上竟有如此奇物?” 这时,李远冷哼一声,语气中带著几分不屑:“你这江湖骗子,少在这儿胡说八道!狐狸哪来的九条尾巴?莫不是编些谎话来唬人?” 班主闻言,脸上並无慍色,只是淡淡一笑,拱手说道:“我见各位公子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才说的,若是平常之人,必然是听都没听过,若各位公子不信,那便算了。”说罢,他转身欲走,似乎不愿再多言。 韩青见状,转头问王二虎:“二虎,你隨伯父上山打猎多年,可曾听说过九尾灵狐?” 王二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倒是听人提起过,但从未亲眼见过。或许只是传说吧。” 赵文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接过话头说道:“我在几本古书上曾见过关於九尾灵狐的记载。据说此物外形与寻常狐狸相似,但生有九尾,叫声如婴儿啼哭。若能得之,可得一生祥瑞;即便只是看上一眼,也能带来好运。” 陈平直听得心驰神往,连忙上前拦住班主,急切地问道:“班主,那灵狐是在何处丟的?可否告知详情?” 第3章 密林寻狐 戏法班主见陈平直如此感兴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隨即故作惋惜地说道:“那九尾灵狐是在城南二十里外的一片林子里丟的。那林子深处有一处山谷,灵狐便是在那里不见的。我们找了许久,却始终寻不到它的踪跡,实在是可惜啊!” 陈平直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转头对韩青等人说道:“诸位,既然这九尾灵狐如此神奇,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寻一寻?若是真能找到,也算是件奇事!” 李远皱了皱眉,语气中带著几分怀疑:“这班主说得神乎其神,谁知道是真是假?再说了,城南二十里的林子可不小,咱们贸然前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岂不是得不偿失?” 赵文顺却显得有些跃跃欲试,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低声说道:“我倒觉得可以去看看。古书上確实有关於九尾灵狐的记载,若能亲眼一见,也算是不虚此行。” 王二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片林子我倒是熟悉,平日里打猎也常去。若真有灵狐,我倒想见识见识。若是没有,我等便当出城打猎便是。” 韩青见眾人意见不一,便笑著说道:“既然大家都有些兴趣,不如我们结伴前去看看。不过,安全起见,我们得做些准备,多带上些乾粮和银两,以防万一。” 陈平直见韩青也支持,顿时眉开眼笑,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乾粮和银两由我来准备!咱们明日一早出发,如何?” 班主见几人商议已定,连忙拱手笑道:“几位公子果然胆识过人!若是真能找到那九尾灵狐,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不过,那林子深处有些险峻,几位公子务必小心。” 韩青点了点头,对班主说道:“多谢班主提醒,我们自会小心。” 班主笑了笑,隨即带著手下收拾摊子,转身离去。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韩青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次日一早,韩青、李远、陈平直、赵文顺、王二虎五人便集结在城南门口。陈平直果然准备得十分周全,不仅带了乾粮和水,还备了一大包碎银。 韩青骑著一匹白马,手持长枪,他身著汉人男子的窄袖长袍,腰间繫著一条绣有云纹的腰带,脚蹬鹿皮靴,显得英姿颯爽。 五人一路向南,穿过田野和小路,很快便来到了那片林子。林子深处,树木茂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幽静。 赵文顺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据说九尾灵狐喜欢棲息在灵气充沛的地方,咱们得往山谷深处找。” 王二虎点了点头,指著前方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山谷,我曾在那边打过猎,地形还算熟悉。” 李远握紧了手中的双鐧,警惕地环顾四周:“大家小心些,这林子虽美,但野兽也不少,別大意了。” 韩青走在最前面,目光如炬,仿佛在寻找著什么。他心中隱隱觉得,这次寻狐之旅,或许並不简单。 就在五人深入山谷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穿梭。陈平直兴奋地低声说道:“听!是不是灵狐?” 眾人屏住呼吸,循声望去,只见草丛中隱约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速度极快,转眼便消失不见。 王二虎眯起眼睛,低声说道:“那东西速度太快,我看不清,但绝不是普通的狐狸。” 韩青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目光如炬,沉声说道:“追上去看看!” 五人加快脚步,朝著那道白影消失的方向追去。林间树影婆娑,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瀰漫著草木的清香。突然,那道白影再次在林间闪过,速度极快,仿佛一道幽灵。 这时,王二虎突然停住脚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迅速拉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直指那道白影。 陈平直见状,大惊失色,忍不住骂道:“你个呆子,竟射死了我的灵狐!”王二虎却默不作声,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刚才那一箭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然而,当五人走近后,才发现射中的竟是一只白色的肥兔。李远见状,哈哈大笑,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二虎,你这箭术越发精进了!连兔子都能射得这么准!” 陈平直一脸不耐烦,撇了撇嘴:“切,我还真以为有什么灵狐,害得本少爷白白担心一场。” 赵文顺却笑眯眯地说道:“也无妨,也无妨,看这白兔倒也肥美。”说完,他不禁咽了咽口水,仿佛已经闻到了烤兔肉的香气。 韩青也有些释然,对几人说道:“看来今日灵狐我们是寻不到了。既然来也来了,不如全当打猎如何?” 李远哈哈大笑,拍了拍手:“甚好!甚好!二虎,你们说呢?” 王二虎並未答言,目光却已锁定林间一只憩於枝头的飞鸟。他持弓下马,缓步接近,动作轻盈如猫。突然,他抬手一箭,箭矢如闪电般飞出,精准地將那只飞鸟射下。眾人见状,纷纷喝彩。 韩青也不甘示弱,转身搭箭,瞄准另一只白兔,只听“嗖”的一声,箭矢正中目標。李远与陈平直见状,也纷纷加入其中,四人你追我赶,兴致勃勃。 只有赵文顺独自骑在驴上,有心参与,却无奈於自身手无缚鸡之力,只得在后跟隨。他看著四人沉醉於狩猎之中,心中既羡慕又无奈,只得低声自语:“唉,若是我也能射得一手好箭,该多好……” 赵文顺见天色也渐暗,向前呼唤四人:“青哥、远哥、二虎、平直!前方山路崎嶇,我们还是回去吧,再不回去怕城门便关了。” 陈平直听罢也附和道:“是啊,这荒山野岭的,万一遇上什么麻烦,可就不好玩了,今日至此也算尽兴而归。” 韩青回身看了看自己马匹上的猎物,又看了看二虎马上,心有不甘,对文顺答到:“此处距城仅二十里,我等快马而归,半个时辰便可回到城里,且再与我半个时辰,我今日定要胜了二虎。” 李远也不以为然,挥了挥手:“怕什么?有我在,天塌下来也能顶住!” 第4章 路见不平 此时,韩青见一只小鹿穿行於林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急忙卸下马上的猎物,纵马向前追去。李远见状,也紧隨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没入林中。前方的山路崎嶇不平,两旁是高耸的密林,枝叶繁茂,遮天蔽日。春日里的邓州虽炎热,但林中深处却隱约透出一阵寒意,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剩余的几人面面相覷,陈平直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王二虎说道:“二虎啊,都怪你,青儿如此好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注意点。” 王二虎有些懊悔,但並未答言,默默將韩青的猎物也驮在马上。几人隨即向前追赶韩青和李远,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五人先后深入密林,四周的树木越来越密集,光线也逐渐暗淡下来。韩青和李远因追小鹿,只能下马步行。韩青为追小鹿,仅带著弓箭,而李远为了保护韩青,將双鐧繫於腰间。两人一前一后追逐著小鹿,不知不觉间已远离了其他人。韩青的眼中只有那只小鹿,他全神贯注地瞄准,准备再次射箭。李远则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突然,韩青的箭矢飞出,准確地射中了小鹿的脖颈。小鹿哀鸣一声,倒在地上,几下便没了翻腾。韩青兴奋地衝上前去,准备收穫他的战利品。然而,就在这时,忽听得前方隱约传来女子的惊呼声。韩青眉头一皱,放下小鹿,凝神细听,隱约听到刀剑碰撞之声,夹杂著哭喊与怒骂。 两人顺著声音向前摸索,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韩青靠在树后,细向前看去,只见前方一群人正在廝杀。一群山贼正围攻一个商贾马队,车队的护卫已被衝散,各自为战,正拼死抵抗。车队正中有一辆装饰艷丽的大马车,几名护卫已倒在马车旁,两三个山贼正挤在马车门前,似乎在与车內人廝打。为首的贼人是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手持一把大斧,站在车前,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凶狠。 李远从小生长在军营,一身正气,见此情形,不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纵身上前就要去行侠仗义。然而,身后的韩青一把將其拉住,低声说道:“大哥切勿衝动,我观贼人眾多,你我二人怕是难以应付。且等二虎、平直过来再做打算吧,就算要管,多两个人也多些把握。” 韩青虽年少气盛,但这样的场景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声音中不由得带著一丝不安。 李远听了韩青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虽然几人之前在城中经常与人打斗,但也从未像前方一般与人生死相搏,稍微冷静了下来。 “若小主有所闪失,我如何向韩將军交代?”李远用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了几句,回头对韩青说:“小主说的对,我听小主的。”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韩青点了点头,对李远说道:“你先在此留心观察,我去將我二人的马牵来,有了战马才好杀人贼阵。”说罢,便回身没入林中,留李远一人在此等候。 李远继续向人群看去,刚刚还在抵抗的护卫此时已尽数没了动静,山贼们开始一边补刀一边搜刮著战利品,马车前的两个贼人从马车內拉出两名侍女,给首领让出了条通道,那名为首的贼人扔下大斧,蛄蛹著身体迅速串入车中,由於身躯庞大,其进入车中后,车也跟著晃动起来。 两名女子已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被贼人强拉下车,就像待宰的羊羔一般被丟在大道上。瞬时又围过来几个贼人,將女子的衣裳尽数撕扯下来,对其开始上下其手,尽情蹂躪了起来。 看到这里,李远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见身后韩青已远去,从腰间拔出双鐧,跳出林中。 “贼人休要猖狂,你爷爷我李远今日要替天行道!”李远大声喝道,声音在山谷中迴荡。 山贼们齐刷刷转头,数十道刀光在暮色中凝滯。李远魁梧身影在树影间若隱若现,夕阳將他手中双鐧染得血红,鐧柄磨损的鹿皮缠带还在渗著旧日血渍。“片刻的寂静后,贼人有人反应了过来。“哪冒出来个找死的!兄弟们给我上!”一名小头目说罢,三个山贼便手持刀剑杀向李远。李远虽从未经歷实战,但从小歷经军中磨练,加之其力大无穷,挥动手中双鐧便与对方短兵相接。 一名山贼挥舞长矛刺来,李远侧身躲过,双鐧重重砸在对方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山贼的肩骨碎裂,惨叫著倒地。另一名山贼试图从背后偷袭,李远早有察觉,反手一鐧,將对方的长刀击飞,隨即一脚將其踹翻在地。另一只鐧顺势砸开了贼人的天灵盖。第三名山贼直接被嚇倒在地,李远回手一鐧,“啪!”的一声將此人打的脑浆迸裂。 李远的双鐧势大力沉,非普通刀剑所能招架,几个回合便解决了上前的贼人。小头目大吃一惊,“奶奶的,遇到了硬茬了哈!”向左右大喊:“这孙子竟然杀了我们的弟兄,一起给我上!剁碎了他!!”贼人一涌上前將李远团团围住。 李远见状也豁出去了,如同一头猛兽,在敌阵中横衝直撞。他的双鐧挥舞如风,每一击都带著千钧之力。 “啪!” “啪!啪!” “啪!啪!啪!!” 数合下来,不但未伤到李远,却不断地有贼人被双鐧砸倒,小头目见状暗感不能力敌此人,急令人拿出绊马索、捆仙绳,趁李远招架之时从身后套向李远,李远本就疲於应付围殴上来的贼人,见一张大网套过来,本能的用双鐧想去拨开。若是长剑,凭藉李远的力气,还可能砍开道口子,但双鐧是钝器,左拨右挡的,大网越缠越紧。这时又有两名贼兵拿著绊马索向李远脚下扫去,李远像一个石柱一般扑通倒地,重重的摔在地上,独自暗道,我命休矣。 第5章 林间械斗 小头目见状,大喊一声:“给我一起上,剁了他!” 话音未落,山贼们便如潮水般涌向李远。 “嗖!”林间突然一支冷箭射出,正中一名山贼的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只听得有人大喝一声:“李远莫慌,韩青来也!” 韩青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山贼们的囂张气焰。只见他骑在枣红马上,手持长弓,箭矢如流星般接连射出,每一箭都精准地命中敌人的要害。山贼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后退。 “韩青!”李远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奋力挣扎著想要站起来,但身上的大网和绊马索让他动弹不得。 韩青见状,弃掉长弓,纵马持枪衝杀,护住李远。陈平直也持长剑紧跟其后,见韩青衝散贼兵,迅速从马背上跃下,拔出腰间的短刀,冲向李远。他的动作迅捷如风,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瞬间將捆住李远的大网割开。李远得以脱身,立刻捡起地上的双鐧,与陈平直並肩而立。 “你们怎么才来?”李远喘著粗气问道。 陈平直一脸无奈,苦笑道:“我们在林中听到有人像野猪般在嚎叫,过来看看热闹。” 李远脸一红,一时不知如何搭话。 话间,林间又传来一阵箭矢破空之声。只见王二虎站在一棵大树后,冷静地拉弓射箭。他的箭术出神入化,每一箭都精准无比,山贼们根本无法靠近。 “二虎射的好!”李远一边挥舞著双鐧,一边兴奋地喊道。 王二虎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继续射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每一箭都带著致命的威胁。山贼们被他的冷箭嚇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 陈平直手持长剑,护在李远身旁,剑光闪烁,將靠近的山贼一一击退。就在他侧身格开一柄劈来的砍刀时,眼角寒光乍现——那挥刀的小头目因动作过大,后颈衣领微微翻起。暗青色的蝎尾毒针正巧从领口探出,狰狞的蝎螯隨著肌肉賁张在皮肤上扭动,仿佛要活过来蜇人。 “毒龙堂的標记!“陈平直心头剧震,剑锋顺势上挑时故意慢了半分。果然那小头目以为有机可乘,指挥著几名山贼上前,整个纹身彻底暴露在夕阳下——拇指大的蝎首正盘踞在喉结位置,八条节肢顺著颈动脉分作两股,在锁骨处蜷成带倒刺的毒鉤。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三个持斧山贼突然结成三角阵扑来,只得先旋身扫出半月光弧,將钢斧尽数盪开。飞溅的火星中,那蝎纹已重新隱入脏污的衣领之下。 韩青见李远脱险,环顾四周,看到几个贼兵护著大车,便料想大车之中必是贼首,拨枪纵马径直衝向大车,想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韩青策马疾驰,长枪如龙,直指大车。山贼们见状,纷纷上前阻拦,韩青长枪横扫,將几名山贼击飞。枪法凌厉无比,每一枪都带著雷霆之势,山贼们根本无法近身。 大车旁的贼兵见韩青来势汹汹,纷纷举起刀剑,试图阻挡。但韩青的枪法如行云流水,瞬间突破了他们的防线。他纵马一跃,长枪直刺大车的车门,韩青的枪尖穿透车门时,隱约听到金属刮擦的异响。 “哎呀!”车中之人被韩青一枪刺中,不由得大叫一声。韩青的枪尖带著倒勾,他用力一挑,直接將车中的大汉扯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大汉扑腾了两下,便没了动静。然而,就在他坠地的瞬间,后颈处竟露出了半截乌金锁子甲,显然这山贼头目並非寻常之辈。 边上的几名山贼见事不妙,纷纷四散退去。韩青见此,从马上跃下,俯身进入车內查看情况。 只见车內躺著一名少女,身上的红衣被撕得凌乱不堪,仅余些残片,雪白的胴体一时尽露。她缓缓坐起,蓬乱的髮丝下露出一张惊恐却呆滯的面容,脸上的伤痕与泪痕交织在一起。见有人进入车中,女子双手慌乱地抓起被撕碎且散乱的衣服,试图遮盖自己的身体。然而,破碎的衣襟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硃砂点就的守宫纹。她突然僵住,眼中惊恐更甚,染血的指尖死死攥住残存的前襟。 韩青自小生长在军营,身边伙伴皆是些顽皮小子,哪见过如此情景,一时竟看得入迷,呆呆地愣在原地。 女子虽蓬乱不堪,但难掩其天生丽质。她的眉眼如画,肌肤如雪,娇弱的身躯却带著一份婀娜,狼狈且慌乱的动作间竟透出一股清丽脱俗、大家闺秀的气质。 韩青瞬时觉得心跳不止,一股血气直衝头顶。他想挪开视线,但身体却不受控制,欲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正胡思乱想之时,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小心!”车外传来李远的惊呼。 韩青猛然回头,只见那原本“死去”的山贼头目突然从地上跃起,手中大斧直劈向韩青的后背。就在斧刃即將劈中韩青的瞬间,暗处突然飞来一块飞石,精准地击中了山贼头目的脖颈。头目的力道顿时一偏,斧刃虽砍中了韩青的左肩,却未伤及骨头,只是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襟。 “韩青!”李远和陈平直见状,急忙衝上前来。陈平直应付著几个贼兵,李远挥舞双鐧径直衝向车前,飞身一鐧砸向山贼头目的脑袋,头目慌忙举斧抵挡,但李远的力道何等惊人,只听“咔嚓”一声,斧柄被砸断,头目的脑袋也被砸得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与此同时,赵文顺在后方林中赶著驴子,点燃了刚刚拾来的乾草,浓烟顿时瀰漫开来。山贼们见状,以为有大批援兵赶到,又见头领被砸得脑浆迸裂,纷纷四散而逃。 “快,韩青受伤了!”李远喊道,刚刚还犹如杀神的李远,见韩青一身是血的倒在车前,一时竟不知所措。 陈平直也不再追四散的贼兵,几步过来迅速將韩青扶起,见他脸色苍白,肩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心中焦急万分。他环顾四周,发现那辆大车还算完好,便对李远说道:“快,把韩青安置在车里,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给他治伤!” 他们入世较浅,身上竟无一人带著地榆、白及等一类的止血草药。 李远也是心急如焚,將韩青顺势推入车帘內,慌忙之间並未顾及车內女子,回身重新搭上马车,便赶向附近镇子,陈平直和王二虎则分別上马骑马跟在两侧,一路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