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刺杀,我召唤势力马踏江湖》 第1章 太孙 各位义父的大脑寄存处 ……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夏辰被咳嗽牵动的伤口给疼醒了。 睁眼看著这古色古香房间,雕栏画柱,金漆描绘,显得庄重华贵。 “这里是哪里?”夏辰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的胸口为什么这么痛?” 似乎是动作过於大牵动了胸口的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直衝脑门,疼的夏辰哎呀咧嘴。 “嘶……” 夏辰倒吸了一口凉气,放弃了挣扎起身的想法。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上穿的布料已经代表著不可能是个玩笑了。 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夏辰只觉得脑袋中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根本从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不过,脑海中突然传来的一阵机械声,让夏辰放鬆了下来。 “叮,检测到宿主甦醒,史上最强召唤系统启动中...” 突然的声音嚇的夏辰一个哆嗦,隨后便激动起来了。 “系统!” 夏辰激动的喊了一声,作为一个蓝星人,他可是了解系统的强大之处,这可是小说中主角的標配啊。 “我在,宿主。” “你有什么功能。” “本系统是史上最强召唤系统1.0版本,现在只有一种功能,就是召唤,宿主可以在系统中召唤人物。” “召唤人物不限於宿主前世歷史、影视、小说中的人物,人物召唤后系统默认满忠诚度。因为系统是最初始1.0版本,人物朝代限制为明朝以后。” “每次召唤消耗召唤一次基础召唤次数,次数每月自动增加一次,同时系统任务也会携带召唤次数,当召唤满十次之后,系统自动升级。” “检测到宿主绑定系统,奖励基础召唤次数五,现在宿主有召唤次数五,是否开启召唤?” “召唤!”夏辰激动的搓搓手,如今现在他身处的环境朝代还不明朗,虽然看起来自己是重生到了富贵之家,可是富贵之家中的齷齪事也是不少。 如今身边能有几个满忠诚度的人出现,夏辰心中也会多一些底气。 “叮,恭喜宿主召唤到锦衣卫一百户。” “叮,恭喜宿主召唤到龙骑禁军。” “叮,恭喜宿主召唤到曹正淳。” “叮,恭喜宿主召唤东厂黑衣箭队。” “叮,恭喜宿主召唤华山派弟子左锋行。” “锦衣卫?曹正淳?自己这是召唤到了厂卫啊!” 夏辰看著脑海中那几张卡片,心中不由得想到。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召唤到的东西並不错,除了左锋行这个不知名的华山弟子以外,其他的像是曹正淳,是正德朝的大太监,武力高强。 至於龙骑禁军,同样是厂卫出身,不过是从锦衣卫的飞鱼营选拔出最精锐的四十人,负责诛杀外番或平定內乱,实力也是没的说的。 如今自己身边的形势还不明朗,有这么多武艺高强之人护卫,起码安全上没什么问题了。 正当夏辰想要召唤出这些人物时,房间的门轻轻一响,夏辰的耳朵微微一动,依旧假寐躺在床上。他心中冷笑,倒要看看,身边这些人,究竟对自己存了什么心思。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悄然响起,像是夜风拂过竹林,细碎而轻柔。夏辰屏住呼吸,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像是秋雨打在窗欞上,断断续续,带著几分淒楚。 “殿下,您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胡统领回来时也是昏迷不醒。如今齐郡王府群龙无首,王爷您若再不醒来,春桃……春桃也不知该如何稳住这局面了……”那声音带著哽咽,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隨时可能熄灭。 “如今春桃只能寄希望於夏都那边的太子殿下早日收到消息……否则,齐藩恐怕……恐怕……”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压抑的呜咽,像是秋叶坠地,无声却沉重。 夏辰听著春桃的啜泣,心中暗自皱眉。从她的话语中,他已大致明白了眼下的局势了,自己身为郡王,外出归来后竟受伤昏迷,隨行的侍卫统领胡统领也重伤不醒。若自己再不醒来,恐怕这齐藩之地,便要生出变故了。 既然已摸清了局势,夏辰心中有了计较。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决定不再装睡。再拖下去,王府內的风波只怕会愈演愈烈。 “呜……”他发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双眼,喉咙里像是含了沙,声音沙哑而低沉:“人来。” “殿下,春桃在!”春桃听到榻上的动静,急忙抬头望去,眼中还掛著泪珠,像是晨露未乾的荷叶。她见夏辰那双如墨的眸子正望向自己,顿时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殿下!您……您醒了?” “呜……春桃,我这是怎么了?”夏辰故作虚弱,抬手捂住胸口,眉头微皱,仿佛刚刚从漫长的梦境中挣扎出来。 谁知这一问,春桃眼中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像是决堤的河水,怎么也止不住。“呜呜呜……殿下,您可嚇死春桃了!自从您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春桃……春桃真的好怕,怕您再也醒不过来了……”她一边哭,一边用手背胡乱擦著眼泪,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夏辰见她如此,心中微微一软,轻声安慰道:“春桃,別哭了,孤这不是醒了吗?” “殿下,您醒了就好!我这就去通知府中的人,为您准备膳食!”春桃说著,便要转身出去。 夏辰却抬手止住了她,声音虽虚弱,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必了。”他顿了顿,朝春桃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春桃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作为夏辰的贴身丫鬟,她早已习惯了听从命令,便顺从地將头靠了过去。 “春桃,先不要声张我甦醒的消息。”夏辰压低声音,语气中带著几分凝重,“等等你出府门,去……” “殿下,这……真的吗?”春桃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似乎对夏辰的决定感到难以置信。 “没错,去吧。”夏辰无力地嘆了口气,声音虽轻,却透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春桃愣了愣,隨即点了点头,脸上的泪痕还未乾,却已恢復了平日的乖巧模样。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朝房门外走去 第2章 府门前的衝突 看著春桃离开的背影,夏辰嘆了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跟脑海中的系统沟通。 “系统,將召唤人物置放在府外。” “明白,宿主,人物已经放置完毕。” 听到系统的话,夏辰总算是鬆了一口气,但是这时候,脑海中突然的浮现出一段不属於自己的记忆。 夏辰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之色,紧紧地摁著脑袋。 ..…… 另一边,春桃离开了夏辰的房间,步履轻盈却带著几分沉重。她低垂著眼眸,脸上泪痕未乾,仿佛心事重重。 府中的风轻轻拂过,吹动她鬢角的髮丝,却吹不散她眉间的愁绪。 一队卫士正沿著齐郡王府的青石小径巡逻,见春桃这般模样,几人不由得对视一眼,低声议论起来。 “春桃姑娘怕是又哭过了。”一名卫士低声嘆道。 “那是自然,王爷昏迷不醒,连咱们统领都重伤在身,府中如今群龙无首,春桃姑娘心里怎能不难受?”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带著几分怜惜。 “你们在说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只见一名身著银甲的汉子大步走来,眉宇间透著威严,正是府中的卫士统领。 他目光如炬,扫视眾人,语气严厉:“王府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多嘴多舌。你们是卫士,职责是守护王府,不是在这里嚼舌根!” 眾人闻言,连忙低头应诺,不敢再多言。 春桃此时已走到府门处,守门的卫士见她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大姑娘。” 春桃神色淡然,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平静:“你们忙你们的,我去城內的药铺一趟。” 一名卫士上前一步,关切道:“大姑娘,近日临淄城內不太平,要不要叫一队卫士隨行保护?” 春桃微微摇头,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著几分自信:“不必了,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还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她迈步走出王府,身影渐行渐远。待离开卫士们的视线后,春桃脚步一转,身形如燕,轻盈地闪入一条幽深的小巷。 稳住身形后,春桃伸著脑袋左顾右盼,目光如游丝般在四周扫过,似是在寻觅什么。她的眉头微蹙,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这巷子幽深,四周寂静,唯有风声在耳边低吟,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藏住人的样子。 就在此时,阴暗处忽地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冒出,带著几分阴冷与戏謔:“小姑娘,不用找了,杂家在这里。” 春桃心头一紧,顺著声音望去,只见一名面白无须、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正立於暗处,双手负於身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这中年男子身穿紫袍,虽然周身阳气充盈,但面上却无须,显然是宫中出身。 春桃心中瞭然,此番世界武者体內阳气充盈,蓄鬚乃是武者的显著特徵,而眼前这人无须无发,显然是宫中太监无疑。 再想到夏辰的身份,春桃心中顿时明悟此人定是夏辰从宫中请来的帮手。 春桃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施了一礼,恭敬道:“这位公公,奴婢是殿下身边的侍女,殿下特命奴婢前来接公公回王府。” 曹正淳闻言,手捏兰指,轻轻一笑,声音如细丝般缠绕在春桃耳畔:“小姑娘,杂家知道你的来意,走著吧。” 春桃一愣,隨即恍然。既然夏辰命她来接曹正淳,自然是早已与他通了气。她心中稍安,但目光扫过曹正淳身后空荡荡的巷子,又忍不住问道:“公公,就您一个吗?” 曹正淳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謔:“怎么?小姑娘,杂家一个不够吗?” 春桃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尷尬:“公公,不是奴婢……” 曹正淳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依旧沙哑,却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行了,既然是殿下有令,自然不可能只有杂家一个。小的们,都出来吧。” 话音未落,巷子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无数铁蹄踏在地面上,震得人心头髮颤。 春桃顺著声音望去,只见一百多名身穿麒麟服的锦衣卫正从巷子两侧鱼贯而出,步伐整齐,目光冷峻,宛如一群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 与此同时,巷子口也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四十名龙骑禁军身穿斗牛服,脸上戴著狰狞的面具,沉默地坐在马上,宛如一尊尊雕塑,唯有马匹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迴荡。 春桃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不已。她虽是夏辰的贴身丫鬟,自身武道修为已至五品,但方才与曹正淳交谈时,竟丝毫未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 无论是锦衣卫还是龙骑禁军,他们的气息仿佛与这巷子融为一体,无声无息,令人不寒而慄。 曹正淳见春桃神色惊疑,轻笑一声,声音依旧沙哑,却带著几分安抚:“小姑娘,这些就是殿下让你接的人。” 春桃闻言,心中稍安,知道这些是自己人,便不再多言,只是恭敬地朝曹正淳行了一礼:“公公,请。” 曹正淳微微頷首,身形一闪,凌空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龙骑禁军最前方的那匹头马上。他坐定后,目光扫过四周,淡淡道:“走著。” 春桃见马上已无空位,便不再多言,转身朝著齐郡王府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虽轻,但心中却如波涛般翻涌。 这么多高手同入齐王府,明显是殿下不想吃这个闷亏。 刚行至王府门前,守门的卫士便好奇地问道:“大姑娘,怎的这般快便回来了?” 春桃板著一张俏脸,冷冷开口:“殿下的王卫回来了,速开府门!” “可是……”卫士心中疑惑,齐王卫不是早已全军覆灭了吗?怎的还会回府?他欲言又止,但见春桃神色冷峻,只得將满腹疑问压下,转身將府门缓缓打开。 府门刚启,一阵烟尘扑面而来,两名卫士不由得轻咳几声,瞪大了眼睛,望著府门前那一队锦衣卫,心中惊疑不定。 “大姑娘,这是……”卫士忍不住又问。 春桃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如冰:“不该问的別问,只需知道这是殿下的王卫便是。”言罢,她不再多言,径直迈步进了王府。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春桃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他们不该问,但卑职身为齐王卫副统领,有没有资格问一问?啊,大姑娘!”那声音带著几分讥誚,几分冷意,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向春桃。 春桃缓缓转身,目光如冰,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冷吐出三个字:“文!其!锋!” 只见一名身穿银甲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眯著眼打量著府门外的锦衣卫。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大姑娘,今日你若不说清楚这些人的来歷,这府门,我是绝不会让他们进的!” 春桃心中一紧,手指微微蜷缩,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知道,此刻绝不能与文其锋翻脸,否则夏辰的谋划將功亏一簣。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说道:“这些是太子殿下派来护卫殿下的精锐,怎么,你文其锋对太子殿下的安排有异议?” “太子殿下?”文其锋嗤笑一声,目光如刀,扫过那些锦衣卫,咧著嘴说道:“既然是东宫出身的人,怎么我这个太子洗马从未见过?大姑娘,莫不是觉得我文其锋眼拙,连东宫的人都认不全了?” 春桃眸中寒光一闪,声音愈发冷冽:“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害殿下不成?” 文其锋冷笑一声,语气不容置疑:“不管你怎么说,我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聒噪!”春桃终於忍无可忍,声音如冰刃般刺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她目光如电,直视文其锋,一字一顿道:“文其锋,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殿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文其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讥誚的神情。 他缓缓上前一步,银甲在阳光下泛著冷光,脸上中带著几分挑衅之色。 “大姑娘,话虽如此,但卑职身为齐王卫副统领,职责所在,不得不问个清楚。若这些人来歷不明,卑职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他们踏入王府半步!” 第3章 刺杀真相 郡王府门前,闹剧正酣。 曹正淳高坐马上,早已按捺不住,冷喝一声:“谁能將这恶徒拿下?” “龙骑禁军无常在此。” 话音未落,只见龙骑禁军中,一名戴著无常面具之人,身形如鬼魅般从马背上掠起,直扑文其锋而去。那身影快若闪电,仿佛一道黑风席捲而来,令人目不暇接。 文其锋见状,冷笑一声,口中吐出四字:“蚍蜉撼树。”隨即,他身形一动,迎著无常便冲了上去。两人瞬间交手,拳风掌影交错,空气中隱隱传来沉闷的碰撞声。 然而,甫一交手,文其锋的脸色便骤然变幻,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万万没想到,这无常的护身罡气竟如此强横,仿佛铜墙铁壁,令他难以撼动分毫。 “你这人,好强的护身罡气。”文其锋忍不住低呼一声,语气中带著几分难以置信。 无常冷笑一声,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显得格外阴冷:“齐王卫副统领,难道就这般本事吗?” 话音未落,无常右手猛然一张,如鹰爪般扣向文其锋的咽喉。文其锋虽有心躲避,却已来不及,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无常掐住咽喉,隨即轻轻一摁,身体便如断线风箏般倾倒,重重砸在府门前的石砖上。 “轰——”一声闷响,石砖被砸出几道裂缝,尘土飞扬。文其锋躺在地上,口中溢出一丝鲜血,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已动弹不得。 “你……”文其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质问无常是否懂得上下尊卑,然而此刻的他,喉咙如同被铁钳扼住,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守门的卫士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口中喃喃道:“这……文统领可是五品高手,怎么会……” 另一名卫士见状,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噤声。那卫士抬头一看,只见春桃正冷冷地注视著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般结局。 曹正淳见无常已控制住局势,掐著拈指,尖声开口道:“咱家最看不上这种违抗主子命令之人了。无常,將他拖去餵狗。” “是!”无常拱手应声,隨即一把提起昏迷的文其锋,像丟麻袋一般甩给了几名锦衣卫。他自己则飞身上马,静静地跟在曹正淳身后,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 曹正淳掩著嘴,轻笑几声,声音尖细刺耳。他转头看向春桃,语气中带著几分戏謔:“春桃姑娘,杂家现在能见殿下了吗?” 春桃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啊?哦!曹公公请。” 曹正淳微微頷首,掐著拈指,尖声下令:“咳咳,入府。” 隨著他一声令下,锦衣卫们整齐列队,跟隨曹正淳缓缓踏入郡王府。 府门前的卫士们面面相覷,却无人敢多言一句,只能眼睁睁他们大摇大摆地进了府。 看著鱼贯而入的龙骑禁军与锦衣卫,又瞥了眼像死狗一般被拖入府中的文其锋,两名守门的卫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先前夏辰出游,却重伤昏迷而归,身边隨行的王府文武与卫队,只回来了一个重伤的齐王卫大统领。 那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文其锋在府中横行无忌,目中无人,儼然一副齐王府主人的架势。 可如今,太子殿下派来的人马一到,文其锋便如秋后的蚂蚱,蹦躂不了几下,转眼间便落得这般下场。两名卫士关上府门后,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老何,我看这府中要变天了。”一名卫士压低声音,语气中带著几分忐忑。 “老许,要我说,早就该变了!”另一名卫士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先前是大统领昏迷不醒,才让文其锋那廝趁机做大。你瞧瞧他在府中专横跋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齐王府的主人呢!” “老何,慎言!”老许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才鬆了口气,低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咱们可吃不了兜著走。” 老何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怕什么?如今太子殿下的人马都来了,文其锋那廝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咱们还怕他作甚?再说了,这府中上下,谁不知道文其锋平日里囂张跋扈,连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他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老许嘆了口气,摇头道:“话虽如此,可咱们毕竟是下人,有些事还是少说为妙。这府中的风云变幻,岂是咱们能揣测的?今日是文其锋,明日又不知是谁呢。” 老何闻言,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是。这府中的事,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不过,我总觉得,殿下这次回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你看,太子殿下派来的人马,个个都是精锐,连文其锋那样的高手,在他们面前都撑不过几招。这府中,怕是要有一场大变动了。” 老许没有接话,只是抬头望了望天,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仿佛预示著一场风暴即將来临。他低声喃喃道:“是啊,变天了……”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与忧虑。 …… 另一边,眾人进府以后,曹正淳对著身后的眾人安排道:“夜叉,你带人在府中巡视一下,务必保证內府的安寧。” “无常,你带著锦衣卫清洗一遍府內,我看这府內各方势力的眼线过多,搅的人不安寧。” “幽狼,你带一个小队的龙骑禁军跟我去殿下门前,务必保证好殿下的安全。” “诺!龙骑禁军听令,接替府內卫士位置,保护內宅安寧!”夜叉朝著曹正淳一礼,便带著龙骑禁军穿梭在王府中。 “无常明白!锦衣卫,跟我走!”无常下马一躬,而后带著锦衣卫开始清查府內的眾人。 “火鹤、鬼爪、黑虎、蝶影、冥矢跟我走!”幽狼只是点出自己小队的成员,便默默的跟在了曹正淳的身后。 一旁的春桃看著龙骑禁军令行禁止的样子,不由得感嘆夏辰后手之强盛。 不过听著曹正淳杀气腾腾的安排,春桃感到一阵安心,虽然之前府中也有內府出来的太监,但是那个太监却是来保护夏辰的,在夏辰伤势稳定后,那个太监便不见了踪影。 如今春桃想想,跟眼前的曹正淳比起来,那个太监显然是一直在应付事。 不过想起闹事的文其锋已经被拿下,春桃还是带著一抹担忧的说:“公公,文其锋虽然是太子洗马,但他兄长却是当朝的文相,还不宜取他性命。” 曹正淳眉头一挑,他倒是没有想到文其锋还有这层身份。 “呵呵,春桃姑娘,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没法越过主人去处置主人的手下。我让人拿下文其锋,不过是给府中的卫士一个下马威,让我们的卫士更好地接收王府罢了。” “诺,你看,他们看到有文其锋这个前车之鑑,不还是乖乖地接受锦衣卫的盘查了吗?” 春桃顺著曹正淳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府內没有了之前的鸡飞狗跳。 王府內的下人跟卫士像鵪鶉一样,乖乖地受锦衣卫的安排,一批一批的被关入了几个房间內,准备迎接进一步的盘查。 春桃顿时鬆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曹公公,那我们快去看看殿下吧!” “请!” “请!” 二人推让了几下后,便带著幽狼小队跨过了正堂,到了王府后院。 幽狼小队自觉地在院內找到了位置,像一个雕塑一般立在了那里。 曹正淳却是走到了夏辰房门下,趴伏在地上。 “老奴曹正淳,求见殿下!” 春桃张大了嘴看著曹正淳,还想提醒他一下,夏辰有意隱瞒自己已经甦醒的事情。 可是房间內却传来了夏辰虚弱的声音。 “春桃,你带曹公公进来吧。” “诺。”春桃应了一声,推开了房门,引曹正淳进屋。 到了屋內,看著依靠在榻上的夏辰,春桃有些担忧的说:“殿下,您的身体!” 夏辰摆摆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无碍的,孤王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六七成,剩下的就是清理体內的异种真气罢了。” 听到异种真气,曹正淳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朝著夏辰一拱手说:“殿下,恕老奴无礼。” 说罢,便上前抓住夏辰的手腕,真气顺著夏辰的手腕渡入夏辰体內。 夏辰只感觉一股暖流流入了自己体內,甦醒后一直縈绕在自己身上的冰寒气息减弱了几分。 不过那股暖流来得快,去得也快,夏辰感觉喉头一动,嘴一张,一道含有冰寒內力的淤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噗...” 血箭出口后,化成了一道寒冰,在地上摔成齏粉。 第4章 打草惊蛇 曹正淳看著夏辰脸色逐渐红润,也是鬆了一口气,拱手道:“殿下,这道冰寒之气异常的霸道,若非老奴的天罡童子功是极阳的武学,恐怕是难以撬动这道冰寒之气的。” 感觉自己身上四肢百骸开始涌现气力,夏辰笑著说:“曹公公,你用心了。” “殿下,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曹正淳拱拱手,而后开口道:“不过殿下,將这道冰寒之气打入您体內之人用心不可谓不险恶,若是这道冰寒之气在您体內盘踞的久了,恐怕有伤您的根基。” 听著曹正淳的话,夏辰本来还温和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哼!那群蝇营狗苟,这个仇,我必报!” 看著夏辰这副样子,春桃按耐不住內心的疑惑,开口问道:“殿下,您究竟遭遇了什么?隨您出行的王府长史、司马全都折了,连齐王卫都十不存一,胡统领他....” 说到这里,春桃又开始哭了起来。这段时间她一个婢女顶著整个王府的运行,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若不是同为贴身婢女的夏荷已经快马回夏都,恐怕她已经支撑不住了。 听春桃问起那天的事,夏辰的眼前不由得浮过一抹血红之色,刚刚他躺在床上,已经完完本本的继承了原身的记忆。 这原身是这大夏朝的太子太孙,备受当朝皇帝的喜爱,刚至舞象之年便受封齐郡王,青州、兗州二州之地都是他的藩地。 可是就这么个当朝皇帝的太孙,实封的齐郡王,在带著卫队游江南时,遭遇到了刺杀。 作为夏皇最宠爱的孙子,他身边的力量可是不弱,不光齐王卫大统领是上三品,就连王府的长史、司马都同为上三品。 可是刺杀之时,刺客展现出的实力让人心惊,长史、司马几个照面就被刺客梟首。 夏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缓缓说道:“那日,我们行至江南一处山谷,忽然间,四面八方涌出了无数黑衣人。他们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显然是早有预谋。长史和司马都是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刺杀。 齐王卫甚至连军阵都没来得及结成,便被刺客衝散,溃不成军。 若非胡寿庭拼死一搏,以燃血秘术强行逼退了刺客中的那名上三品高手,恐怕孤王早已命丧江南,魂归九泉。” “那日的具体情况,孤便不再赘述了。不过,此事孤定要奏明陛下,誓报此仇。”夏辰的声音虽虚弱,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春桃听得心惊胆战,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殿下,您受苦了……” 夏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若非我当时身穿內甲,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即便如此,我也受了重伤,体內被那冰寒之气侵蚀,险些丧命。” 曹正淳微微躬身,拱手道:“殿下,那帮恶徒若知您安然无恙,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春桃听完,惊讶地捂著小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曹公公,这里可不是江南,这里是临淄啊!临淄城虽非大夏重镇,但毕竟是齐藩王城,城外有三万大军驻扎。 即便不是最精锐的七卫,围杀几个上三品也是轻而易举的。他们总不至於昏了头,敢来临淄刺杀殿下吧?” 曹正淳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春桃姑娘,那可未必。” --- 青州,齐藩州城。 刺史府內,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正伏案书写,笔走龙蛇,字跡苍劲有力。忽然,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师爷打扮的男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东主,临淄城传来消息,说是有一支小股军队进入了齐王府。”师爷低声稟报,语气中带著几分谨慎。 青衣男子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笑道:“哦?看来咱们的郡王殿下倒是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知道调集军队护卫自己了。” 师爷点头附和,低声分析道:“正是。听闻齐郡王在扬州遭遇刺杀,隨行的王卫与王府属官几乎全军覆没,唯有齐王卫大统领胡寿庭侥倖生还。” 青衣男子闻言,笔锋一顿,桌案上的字帖顿时多了一个硕大的墨点。他倒也不恼,隨手將字帖揉成一团,丟入纸篓,淡淡道:“扬州虽为大夏领土,但太子爷平定江南也不过数年光景。如今齐郡王在扬州遇刺,江南恐怕要掀起一番风波了。” 师爷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东主,自平定江南后,太子便再未领兵出征。如今齐郡王遇刺,陛下震怒,恐怕朝中局势將有大变。” 青衣男子长嘆一声,目光深邃地望向墙上悬掛的舆图,眼底闪过一丝忧虑:“齐郡王乃陛下钟爱之孙,封青、兗二州为其藩地,本就是恩宠至极。如今出了这般事,朝中风波恐怕难以平息。” 师爷低声问道:“东主,您说今日齐王府前那番动静,会不会是郡王殿下醒了?” 青衣男子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衣袍,淡淡道:“十有八九是殿下醒了,否则齐王府中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既然如此,我这个青州刺史也该去拜访一下郡王殿下了。毕竟,说起来,我也是郡王殿下的属臣,可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师爷连忙应道:“东主,我这就去准备。” --- 齐王府內 夏辰挥退了春桃,屋內只剩下他与曹正淳二人。他倚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声音虽然虚弱却带著一丝威严:“曹督主,此刻屋內只有你我二人,说说你们的实力吧。” 曹正淳伏地恭敬答道:“殿下,如今咱们有黑衣箭队一个百户,全员皆是七品修为,百户乃是五品。虽修为偏弱,但结锁天箭阵后可杀四品,甚至能短暂拖住三品高手。” “锦衣卫这边,有一个百户,全员皆是试百户,修为在五品、六品之间。百户官是北镇抚司的试千户,乃是四品修为。” “龙骑禁军方面,除幽狼、夜叉、无常三人外,其余三十七人皆是四品修为。幽狼三人已摸到三品门槛,不日便可踏入上三品。” “至於左锋行,此刻已是二品修为,而奴婢……乃是一品巔峰。” 夏辰默默点头,心中略感宽慰。这般势力,已算不弱。 他融合了太孙的记忆,知晓自己身处一个名为地玄大陆的世界。夏朝虽强盛,却只是这片辽阔大陆中的一隅。大夏疆域虽广,人口却不过几千万户,几亿人口。 这世间武者横行,强者为尊。大夏在永嘉帝的统治下日渐强盛,尤其是永嘉十二年,太子掛帅出征,收吴越,破南陈,將江南膏腴之地纳入版图,大夏才真正崭露头角。 然而,即便强盛如大夏,一品高手也是凤毛麟角。朝堂之上,唯有三公三孤与几位国公位列一品。如今有曹正淳这个一品巔峰护卫,夏辰的安全总算有了保障。 想到这里,夏辰开口道:“曹正淳,令人去府门张榜,就说孤王已醒,急需医者与宝药。” 曹正淳眼中闪过一丝瞭然,低声问道:“殿下,您是想……” 夏辰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没错。既然上次刺杀未能取我性命,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齐王府內高手损失殆尽,他们若知我醒来,必有下一步动作。孤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曹正淳躬身应道:“奴婢明白。” --- 临淄城內,风云骤起。 齐王殿下张榜寻医的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在临淄城內传开。 临淄虽为前齐旧都,却因歷任夏皇不重视而日渐衰落。直到夏辰被封为齐郡王,临淄才重新焕发生机,成为青、兗二州的中心。往来客商络绎不绝,百姓生活日渐富足。 夏辰虽性情恬淡,平日多在府中修炼,但临淄城的运转却井井有条。王府长史手段高明,將城池治理得欣欣向荣。百姓们心中自有一桿秤,谁对他们好,他们心知肚明。 如今齐王殿下张榜寻医,百姓们纷纷议论,心中既担忧又期盼。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郡王殿下,是他们的希望,也是临淄的未来。 “老儿府上还有一颗百年灵参,要不要献上给殿下补补身子。” “嘿,黄老六,谁不知道你啊,你卖的参都是从登州那边运来的,吃了软脚。” “就是就是,这种害人的参还是別祸害殿下了。我听说成家不是有株大药吗?咱们要不几人凑一凑,买下来献给殿下。” “还是別了,有买那株大药的钱,还不如请成家神医去给殿下诊治诊治。” “没错,药不如医嘛!” 临淄城內,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著,脸上满是关切之色。齐王殿下遇刺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城,如今张榜寻医,更是让城中百姓心绪难平。 人群中,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脸色变幻不定,趁著眾人议论纷纷之际,悄悄溜出了人群。他左右张望了一番,確认无人跟踪后,便快步朝著城內的冰鉴店走去。 第5章 暗中的人 冰鉴店在临淄城中算是个特殊的存在。这世上有武者,修为高深者不畏寒暑,自然无需存冰。 但临淄毕竟是前齐国都,上上代夏皇灭齐时,並未对齐国贵族赶尽杀绝。这些贵族中,不少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冰鉴店便成了他们的必需品。 青年走进冰鉴店,店內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二靠在柜檯上打瞌睡。青年走到柜檯前,敲了敲桌子,小二顿时惊醒,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后,脸上堆满了笑容:“原来是滕七哥啊!” “徐掌柜在吗?”滕七低声问道。 “在的在的,就在楼上,滕七哥直接上去就行。”小二连忙答道。 滕七微微頷首,径直朝二楼走去。到了二楼,有小二引著他进了掌柜的房间。 掌柜的正在房內算帐,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地说道:“等等,等我算完帐。” “是我。”滕七沉声道。 掌柜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著滕七:“滕七!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了?”滕七反问道,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屑。 掌柜的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左右张望了一番,確认无人后,才关上门回到桌前。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著埋怨:“你疯了?要知道你是参加过那件事的人,万一有人逃回来,看到你的脸,小姐的谋划就全完了!” 滕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把玩著:“没事的,虽然我跟齐王的手下打过照面,但见过我脸的人全都死了。再说了,如今的临淄城中,除了城外那三万大军,还有谁能拦住你我?” 掌柜的皱了皱眉,低声问道:“当日到底是什么情况?” 滕七冷笑一声:“还能什么情况?齐王刚到江南,我们就给了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江南不是他们大夏的江南。” 掌柜的闻言,脸色一变,指著滕七,一时语塞。他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绪,才低声问道:“那你来我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来联合你,刺杀齐王!”滕七语气森然。 “什么!”掌柜的惊骇地叫了一声,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像看疯子一样看著滕七: “你脑子没被打坏吧?这里可是临淄,齐王又是夏皇实封的郡王。只怕我们还没杀进齐王府,城外的三万大军就会进城了!再说了,就凭你我两个三品,恐怕连齐王的面都见不上,就被王府內的高手围杀了!” 滕七摆摆手,语气篤定:“齐王府中的高手並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多。据我们调查的情报,齐王府內如今最多只有一个气血两亏的老太监,顶了天也就是个二品。” “就算他气血双亏,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啊!”掌柜的苦笑道。 “不只是我们,”滕七压低声音,“我还联繫了徐婆婆,还有漕帮手下的微山盗。我们足够了。” “夏邑那边……”掌柜的仍有顾虑。 滕七打断了他的话,神秘地说道:“夏邑那边你不必忧心。太子此时自顾不暇,东宫中的高手都被盯上了,根本到不了齐王府。” 掌柜的沉吟片刻,终於点了点头:“好,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后日,后日我们的帮手就都到了,我们一举竟全功!” “好!” ------- 齐王府內 经过两日的温养,夏辰的经脉总算恢復了些许,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已能下地行走。此刻,他正坐在前厅中,听著曹正淳匯报近日的调查结果。 “殿下,府內共有东宫出来的奴僕三千七百二十七人,锦衣卫分批排查后,从中筛出细作一百二十四人。齐王卫八百人,其中多是东宫卫率出身,並未发现可疑之人。” 听到齐王卫没有出问题,夏辰总算鬆了一口气。不过,满员三千人的齐王卫如今只剩下八百人,如何补充又成了一个大问题。当然,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查清那批刺客的来歷。 “曹正淳,从那群细作中,可曾查出关於刺客的情报?”夏辰沉声问道。 “殿下,那些细作全是出自夏邑贵人府中,平日里只是探查殿下的日常言行,每月一报。他们现在並未將殿下出行的事情匯报出去。”曹正淳恭敬答道。 “这样吗……”夏辰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著,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曹正淳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夏辰的思绪。 片刻后,夏辰忽然开口:“那个文其峰呢?审问了没有?” 曹正淳一个激灵,连忙答道:“殿下,您之前没有下令,奴婢就没有……” “此等恶奴,不审问留著他作甚?去审!”夏辰冷声道。 “是!”曹正淳躬身一礼,转身朝王府內的牢房走去。 厅內只剩下夏辰一人。他望著空荡荡的大厅,轻嘆一声:“还是不安心啊……” 窗外,夜色渐深,临淄城內的喧囂渐渐平息。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明显的匯聚著一场更大的风暴。 暗地中的阴谋家想对他出手的话,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齐王卫已经没了,连王府该有的文武属官都没有了。 夏辰自认见识超脱於现今夏朝之人,可这两日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出到底是何方势力对他进行了刺杀。 府中的那些细作,夏辰心知肚明,无非是他那些叔叔派来的。他们最多也就是探查一下他的日常言行,看看他是否有狂悖之言,好上报夏皇问罪。至於其他,他们是不敢的。 虽然他们也是实封的藩王,但他们的藩地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掣肘。而夏辰的藩地足足有两州,比拼实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然而,谁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扬州刺杀他呢? “淮王?不可能,淮王至今还未就藩,藩地中还是原来朝廷的那套官员班子,他们没那个胆量。” 江南其他的藩王更没那个本事。他们在江南就藩的任务就是拖住南陈的进攻,根本抽不出手来围杀齐王卫。 夏辰清晰地记得,那天是有大军將齐王卫拖住的。否则,仅凭普通的江湖势力,恐怕连齐王卫的军阵都打不穿。 第6章 英公 “还是缺一个谋士啊……” 夏辰摸著下巴嘆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质问系统:“系统,你是不是还差我一次基础召唤次数?” “宿主,系统怎么会拖欠呢?” “我甦醒的时候,刚刚绑定,你奖励了我五次召唤次数,可你偏偏忽略了一点,我应该最早就有一次召唤机会的。” “叮,检测到宿主现有召唤次数一,是否召唤?” “召唤。” “叮,恭喜宿主召唤张辅,附带张家家丁3000名。” “谁?张辅?” 夏辰差点激动地跳起来。要知道,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能领军的將领。 曹正淳就不必说了,是內官,並无领军之能。左锋行又是江湖出身,更是不通行伍之事。 至於黑衣箭队也好,锦衣卫也罢,让他们处理江湖事是没问题的,带兵却是外行。龙骑禁军更不必提,他们本身的职能便是特殊部队,將他们拆开反而会降低战斗力。 本来夏辰有心將无常拆出来,统领齐王卫的。可如今张辅来了,无常是谁?不熟。 毕竟无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总兵,而张辅呢?参加过靖难之役,又隨朱棣三次北伐,更是三次平定叛乱,四至交趾,是一名难得的统军大將。 “系统,召唤!”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叮,张辅已经出现在王府外的巷子里。至於张家家丁人数眾多,系统会分批在王府四周投放。” ------- 王府外的巷子里 一名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阔步走出,朝著齐王府的大门走去。他身形魁梧,步伐稳健,眉宇间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走到齐王府门口,张辅便看到几名卫士正聚精会神地分列於大门两旁。他们身上涌现出的精悍之气,令张辅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卫士们也发现了站在那里的张辅,其中一人高声喝道:“什么人?” 其余卫士立刻拔出武器,围成一个小型军阵,虎视眈眈地盯著张辅。 张辅看著卫士们的反应,眼中满意之色更甚,开口道:“张辅。” “不认识!若是无王府的召唤,还请你离开这里。”卫士们並未听过张辅的名字,以为他只是来看热闹的,便进行了驱赶。 “我是来见殿下的。”张辅淡淡道。 “大胆!”卫士们举著武器,向前一步,想要將张辅逼退。 “住手!”一声低喝传来,一名锦衣卫急匆匆地从王府中走出。 看到眼前的场景,那名锦衣卫立刻喝退了拿著武器的卫士:“你们退下,这是王爷的客人。” “百户,我们只是驱赶,並未对这位无礼……”有卫士低声解释道。 百户摆摆手,止住卫士的话,转身朝著张辅一拜:“卑下北镇抚司百户骆元齐,拜见英公。” 张辅看著身穿麒麟服的百户,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锦衣卫,不错,起来吧。” “诺!”骆元齐起身,正要训斥门口的卫士,却被张辅淡淡的声音打断。 “不必训斥这些卫士了,他们也是尽忠职守。你们派几名锦衣卫在大门候著,我的属下今天会分批赶到。” “诺!” ------- 王府內 曹正淳正急匆匆地穿行,他刚从文其峰嘴中审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心中焦急万分。然而,走著走著,他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一般,身子猛地一滯。 “哎呦!是谁不长眼啊,衝撞了杂家!若不是杂家这一身的童子功,怕是要被你这个不长眼的给撞散了身子骨了。”曹正淳捂著胸口,语气中带著几分恼怒。 “是我。”一个刚毅的声音传来。 曹正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站在那里,正沉默地看著他。 “你是何人?”曹正淳皱眉问道。 “张辅。” “定兴……定兴郡王!”曹正淳惊叫一声,连忙拱手行礼。 张辅摆摆手,一把拉住了要下拜的曹正淳。然而,曹正淳一品修为也不是摆设,硬生生地拜了下去。 张辅看著挣脱开自己手的曹正淳,眼角一挑,没想到这个阉人竟有这般力气。 “这里不是大明,这位公公无需对张某这般礼数。再者说了,就算是在大明,公公也不见得要拜张某。”张辅淡淡道。 “定兴郡王说笑了,杂家……” “行了,这里没有英国公,没有定兴郡王,只有张辅,还望公公记好了。” 有些话张辅没有明说,但曹正淳也懂他的意思。毕竟现在的夏辰也只是个郡王,若有人称张辅为定兴郡王,怕有僭越之嫌。 “杂家明白英公的意思,英公请!” “请!” 二人並肩朝著大厅走去。途中,曹正淳提起夏辰最近刚刚遭受刺杀,张辅身上顿时迸现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那股血气隱约在曹正淳鼻尖縈绕,令他不由得暗暗叫苦:“在我面前还好,若是到了殿下面前的话……” 然而,曹正淳刚要开口劝一下张辅,却见张辅的注意力被幽狼他们吸引了过去。 曹正淳不由得暗暗称奇,开口问道:“英公也见过龙骑禁军吗?” 张辅微微頷首,眼中露出一抹回忆:“那是我一征安南之时,陛下曾配给我一个小队,来护卫我的安全……” “原来中间还有这份因果,英公,请!” ------- 大厅內,千金难得的凝神香悠悠升腾,烟气繚绕,宛如仙境。每一缕香气都仿佛能涤盪人心,令进入房间之人精神为之一振。 夏辰斜倚在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手札,细细研读。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他抬起头,目光转向门口。 曹正淳身旁站著一位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眉宇间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夏辰心中虽已有推测,却仍带著几分好奇问道:“这位是?” “殿下,这位是英国公张辅。”曹正淳躬身稟报。 “草民张辅,见过殿下。”张辅上前一步,对著夏辰重重一拜,声音沉稳有力。 “文弼啊,起来吧。”夏辰微微一笑,语气中带著几分亲切,“孤王可是盼望文弼好久了。孤得文弼,如鱼得水尔。” 第7章 赵青州 “殿下……”张辅听到这番话,坚毅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感动之色。 夏辰摆摆手,开门见山道:“好了,莫做这般姿態。文弼应该知道孤王唤你来的意思吧?” “殿下是为了城外的城卫军吧?”张辅虽是疑问,但语气中满是篤定。 “没错,不愧是文弼,一点就通。”夏辰放下手札,眼中带著几分讚嘆。 不得不说,张辅的敏锐令人佩服。他刚来不久,还未深入了解情况,便已猜出了夏辰的意图。 原本,夏辰是想將张辅安排到军中的。毕竟,太子虽多年居於夏邑,但自永嘉初年以来,多次掛帅南征,在军中有著不少故旧。 若张辅以东宫的名义进入军中,假以时日,必能在军中站稳脚跟,甚至形成一个派系。 然而,世事无常。如今夏辰手中仅有张辅这一位领军之人,他自然不会轻易將其派往军中。毕竟,临淄城外的三万大军,以及城內的五千城卫军,若能牢牢掌握在手中,便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势力。 临淄作为大城,城卫军皆是入了品的武者。这般数量的武者,若能习得军阵之法,其战力绝不弱於齐王卫。 毕竟,齐王卫虽人均八品,但九品与八品之间的差距並不大。在军阵之中,若九品武者数量足够多,即便是八品的齐王卫也难以抵挡。 如今有了张辅,夏辰初步掌控临淄城的计划便可顺利实施了。 想到这里,夏辰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开口问道:“文弼,你初来乍到,孤王还不知你的实力,不知可否透露一二?” 张辅拱手答道:“殿下,臣的修为以当地的说法是二品。臣手下的普通家丁皆是七品,百户六品,千户五品,两名佐將皆是四品。若臣率领三千家丁,短时间內可围杀一品。” “好!”夏辰激动地將手札拍在桌上,眼中满是欣喜,“文弼,孤王命你为王府司马。稍后你拿著孤王的令牌,前往城卫军大营,接手城內的卫队。” “诺!”张辅躬身领命,声音鏗鏘有力。 夏辰笑著看向曹正淳,语气中带著几分调侃:“曹伴伴,孤王想,你应当不是隨文弼一起来的吧?” “殿下,奴婢刚刚从文其锋嘴里问出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曹正淳低声稟报,语气中带著几分凝重。 “哦?”夏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既然曹正淳说是“不得了”的东西,那必定与自己的刺杀有关。 文其锋作为齐王卫的副统领,自然知道夏辰出行的目的地。若他事先一步通知江南那边,夏辰的行踪便早已落入敌人的算计之中。 “殿下,这文其锋虽是文相的弟弟,但私底下一直与右相勾搭。您这次出游,他曾派人快马入夏邑,稟告右相。”曹正淳低声说道。 “右相吗……”夏辰微微沉默,眉头紧锁。 当今右相,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他歷经两朝而不倒,连永嘉帝都对他异常器重,足见其能力非凡。而且,表面上,这位右相一直是支持太子的。仅凭文其锋一句话,夏辰还无法断定右相是否真的参与了刺杀之事。 “先这样吧。”夏辰沉吟片刻,开口道,“曹伴伴,不要让文其锋出事。” “奴婢明白。”曹正淳躬身应道。 就在几人准备结束谈话时,一直守卫在院外的幽狼走了进来,手中捧著一份拜帖。 “稟殿下,门口的卫士送来一份拜帖。”幽狼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哦?”夏辰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转头看向曹正淳,“曹伴伴,念。” 曹正淳从幽狼手中接过拜帖,打开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殿下,这是青州刺史赵青州呈上来的拜帖,他將於下午来王府拜会。” “看来,第一只鱼儿,上鉤了。”夏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赵青州立於齐王府门前,目光如炬,凝视著门前那两名身著麒麟服的卫士。麒麟服上金线绣纹,熠熠生辉,映得卫士眉目间更添几分威严。 赵青州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中暗自揣度,这齐王府的卫士何时换了这般装束?莫不是专为等他而来? 想到这,赵青州侧首看向身旁的师爷,低声问道:“齐王府的卫士何时换了这般装束?莫非是专为等我?” 师爷闻言,脸上亦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拱手答道:“东主,这些卫士应是前几日进府的。学生今日上午来送拜帖时,便是这些人在守门。” “哦?”赵青州微微頷首,目光再度扫过那两名卫士,细细打量片刻,忽而眉头一挑,低声嘆道:“好大的手笔,竟用五品高手来看门。” “五品高手?”师爷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那两名卫士,口中喃喃道:“这……这可是中三品的高手了!放在青州那些小家族里,足以当供奉了。” 赵青州轻笑一声,语气中带著几分讥誚:“青州世家缺中三品,可皇家却是不缺的。” 言罢,他整了整衣冠,抬步便欲往府內行去。师爷见状,连忙上前与那卫士交涉,拱手道:“这位小哥,这位是我家主人,青州刺史赵青州。今日上午已递过拜帖,特来拜见郡王殿下。” 那锦衣卫闻言,目光在师爷身上一扫,似是在確认他的身份,隨即点了点头,淡淡道:“你且在此等候,我进去通稟。” 赵青州目送那卫士离去,见他步履轻盈,身形如风,心中更加篤定此人確是五品高手无疑。 然而,当府门再度开启,曹正淳缓步而出时,赵青州却是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曹正淳面如冠玉,眉目含笑,步履间竟无半分老態,反倒显得气血充盈,神采奕奕。 赵青州心中暗自惊诧,他虽早闻齐郡王府中有一二品老太监坐镇,但眼前这曹正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气血双亏的老者。 “这郡王府中,当真是臥虎藏龙啊……”赵青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澜,拱手一礼,恭敬道:“这位公公,本官赵青州,特来拜见郡王殿下。” 曹正淳微微一笑,捏著兰指,声音尖细却不失柔和:“原来是赵大人。殿下已收到您的拜帖,特命咱家在此恭候。赵大人,请隨咱家入府吧。” 第8章 会面 赵青州闻言,心中略松,拱手道:“有劳公公了。” 曹正淳侧身一让,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赵大人,请。” “请!” 赵青州隨著曹正淳进了齐王府內,脚步轻缓,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府內卫士往来如梭,铁甲鏗鏘,刀光剑影间透著一股肃杀之气。 他本以为门口那几名五品卫士已是王府的精锐,却不料府內巡逻的卫士竟皆是五六品的高手,甚至那些戴著青铜面具的侍卫,周身隱隱散发著四品的气息,仿佛一头头蛰伏的猛兽,隨时准备扑杀猎物。 赵青州心头一凛,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转头对曹正淳道:“公公,王爷何在?” 曹正淳微微一笑,拂尘轻扫,声音如细丝般飘入赵青州耳中:“赵刺史,殿下正在东院候著呢。” “有劳公公了。”赵青州拱手一礼,心中却愈发沉重。他跟在曹正淳身后,穿过重重回廊,目光不时扫过四周,那些面具侍卫的目光冰冷如刀,仿佛能刺穿他的心神。 到了东跨院,赵青州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一旁的张辅。那人看似平平无奇,一身布衣,手中把玩著一枚铜钱,神情淡然。 然而赵青州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气息虽淡,却仿佛从尸山血海中浸透而出,令人不寒而慄。 赵青州心头一跳,暗道:“这夏辰究竟从何处寻来这等高手?”他虽知皇家底蕴深厚,培养出曹正淳这等上三品的太监不足为奇,但张辅身上的杀气却绝非寻常武者所能拥有。 正思忖间,曹正淳的声音轻轻响起:“赵刺史,王爷正瞧著你呢。” 赵青州猛然回神,连忙躬身行礼,声音略带惶恐:“微臣无状,望王爷恕罪。” 厅中主位上,夏辰端坐如松,手中把玩著一枚玉扳指,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赵青州身上。 赵青州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他的心思。他额间冷汗涔涔,心中惊疑不定:“不是说齐郡王重伤臥床,连起身都难吗?怎的如今看起来气色红润,毫无病態?”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厅中寂静得能听见烛火摇曳的声音。赵青州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就在他几乎承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时,夏辰终於开口,声音清冷如冰:“赵卿,起来吧。” 赵青州如蒙大赦,连忙再拜起身,恭敬道:“殿下,方才青州见这位仁兄,一时失神,还望殿下恕罪。” 夏辰轻轻摆手,语气淡然:“无妨。”然而赵青州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冷漠,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令他心头一颤。 他暗自思量:“殿下被刺杀后,怎的性情大变?”他记得夏辰初到齐藩时,虽处事稳重,却仍带著几分少年意气,而如今的夏辰,却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令人捉摸不透。 正出神间,曹正淳轻咳两声,將他拉回现实:“刺史大人,如此直视殿下,未免有些失礼了。” 赵青州连忙躬身告罪:“殿下恕罪,属下……” 夏辰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赵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赵青州定了定神,恭敬答道:“殿下,臣听闻殿下甦醒,特来拜见,不知殿下贵体可还安好?”他说著,目光紧紧盯著夏辰,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然而夏辰神色如常,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令人难以窥探。他忽然脸色一沉,声音冷冽:“赵卿,你问孤的身体,是否有些僭越了?倒不如说说,那日孤的王卫在青州境內被盗匪围杀,究竟是何缘故?” 赵青州闻言,额间冷汗瞬间滴落。他虽出身青州世家,自认对青州掌控极强,却不料竟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对王卫下手。他心中惊疑不定:“殿下此言,究竟是对青州世家不满,还是对我有所怀疑?” 正思忖间,夏辰已冷冷开口:“赵刺史,既然刺史府无力平定地方,那便莫怪孤的王卫越俎代庖了。” 赵青州心头一沉,暗道不妙。齐王卫经此一役,必然从夏邑调来大批高手,如今王府中的那些中三品高手便是明证。 若他们藉机对青州世家动手,恐怕本地势力难以抵挡。他连忙开口:“殿下,此事……” 然而夏辰已挥了挥手,语气淡漠:“曹伴伴,孤身体不適,送客吧。” 赵青州一愣,未料夏辰竟如此不留情面,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曹正淳挡在身前。 “刺史大人,殿下倦了,还请莫要为难我等。”曹正淳笑容温和,目光却冷如寒冰。 赵青州心中一凛,知道今日已无转圜余地,只得咬牙道:“希望殿下……不会后悔今日之决断。” …… 夏邑,大明殿。 “太子,你这是在逼朕吗?” 主座之上,永嘉帝面色阴沉,目光如刀,冷冷注视著跪在殿中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著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咳咳……”太子微微颤抖著身子,艰难地挪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永嘉帝。 “父皇,臣请召齐王回京。” “太子!”永嘉帝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藩王无故不可回京,你这是要坏了祖训吗?” 即便永嘉帝素来以养性功夫著称,此刻也不禁动了真怒。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压制內心的情绪。 太子惨然一笑,声音虽虚弱,却字字清晰:“若是臣薨了,齐王……不就有理由回京了吗?” “你……”永嘉帝猛地站起身,手指直指太子,声音冷如寒冰,“太子,你这是逼朕做选择吗?” “臣不敢。”太子低下头,声音平静,却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倔强。 “不敢,而不是不会,是不是哪天齐王真的有危险了,你就要死给朕看?”永嘉帝的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愤怒。 他的脸色终於不再平静,眉宇间闪过一丝难掩的疲惫与挣扎。 片刻后,看著太子一脸坚定之色,他不再多言,径直转身,大步离开了大明殿。 殿內,只剩下太子孤身跪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时,一名身著紫袍的老太监悄无声息地走到太子身旁,手掌轻轻贴在他的后心,一股温和的內力缓缓注入,护住太子那脆弱的心脉。 “太子爷啊,您明知道陛下的脾气,为何还要这般逼他呢?”老太监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著一丝无奈与关切。 “吕大伴,有劳了。”太子微微喘息,脸上浮现出一抹血色,苦笑道,“吾儿在江南差点被围杀,可父皇连让他回京都不准,这不是让他当靶子吗?” 吕公公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低声安慰道:“太子爷,太孙殿下不是已经返回藩地了吗?临淄有城卫军在,无人可伤太孙殿下分毫。” 太子摇了摇头,声音虽虚弱,却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难不成吾儿的齐王卫,就比城卫军差吗?” 吕公公见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悄声离开了大明殿。 …… 养心殿內,烛火摇曳,明明灭灭,好似隨时都会被殿中压抑的气氛扑灭。 烛影斑驳,映在殿內的雕樑画栋上,仿佛一幅幅古老的画卷,诉说著大夏皇室的沉浮与荣辱。 “太子真是这样说的?” 永嘉帝靠在软榻上,像极了普通的农家老人,手中握著一卷泛黄的奏摺,指尖轻轻摩挲著纸页的边缘。 他的面容虽显苍老,但那双沧桑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威视,时刻提醒著殿內眾人,这位才是帝国的掌控者,是那巍巍皇权的化身。 吕公公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恭敬:“陛下,太子只是舐犊情深,並非有意顶撞您,还……” “用你这个老东西为他说情!”永嘉帝声音虽高,但並未有怪罪之意,反倒带著几分无奈与疲惫。他抬眼瞥了吕公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吕公公也是无奈地笑笑,脸上的皱纹在烛光下显得更深了几分:“陛下,太子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太子做事向来敬重您,实在是这次太孙殿下差点殞命,太子害怕了。” “害怕了?”永嘉帝的声音陡然一沉,手中的奏摺“啪”地一声合上,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殿內的重重阴影,“那就查!我倒要看看如今这大夏,有谁敢谋算我们皇室的子弟!”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养心殿,仿佛连殿外的风都为之停滯。 这个帝国的掌控者第一次明显地露出了他的愤怒,那是一种久居高位、不容侵犯的威严,仿佛一头沉睡的猛虎,骤然甦醒。 “诺!”吕公公应了一声,声音虽轻,却带著几分凝重。他转身准备去传令,脚步刚迈出一步,身后却又传来永嘉帝淡漠的声音。 “等等。” 吕公公身形一顿,缓缓回身,低头恭听。 “让皇城司去查。”永嘉帝的声音冷冽如冰,仿佛不带一丝情感,“通知王瑞,让他查查到底江南谁胆子这么大。再让王瑞將这个消息透露给诸王。” 吕公公闻言,心中一惊,额角不由得渗出一丝冷汗。他没有想到,永嘉帝这次是动了真怒,不光出动了皇城司,甚至连诸王都惊动了。 要知道,大夏如今太子身体羸弱,朝中诸王早已对储位虎视眈眈,暗流涌动。而太孙夏辰,乃是太子唯一的血脉,若是有人敢动他,无异於触碰了皇室的逆鳞。 吕公公心中暗嘆,大夏皇室人丁不旺,歷代皇帝皆极为重视亲情,尤其是对太孙的安危更是视若珍宝。若是让诸王知道了此事,恐怕江南之地,必將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诺!”吕公公再次应声,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第9 章演武令 夏邑城內,两位帝国最尊贵的人物因他而爭执不休,此事夏辰自然无从知晓。此刻的他,心思全在如何將青州打造成铁板一块上。 自融合了前身的记忆后,夏辰清晰地记得,当初齐王卫护送他回青州时,不知从何处泄露了他的行踪,引来大批山匪追杀。 青州做为膏腴之地,商业繁荣,青州刺史赵青州也曾多次率城卫军清剿匪患,虽不敢说匪患绝跡,但敢衝击军队的盗匪却从未有过。 为何前身偏偏如此倒霉?这其中缘由,著实耐人寻味。 昨日,赵青州曾过府拜访,二人有过短暂的交锋。然而,赵青州的心思多放在试探夏辰的虚实上,並未对此事作出解释。这倒给了夏辰一个发难的契机。 夏辰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朝门外唤了一声:“人来。” “殿下。”曹正淳应声而入。 “怎么是你?府中难道没有其他下人了吗?”夏辰略感诧异。按理说,曹正淳应隨侍他左右,但此前被他派去查探消息,没想到回来后竟一直守在门外。 曹正淳微微躬身,恭敬道:“殿下,老奴刚回来,恰巧听到您召唤,便屏退左右,亲自进来了。” “你这老东西,倒是会说话。”夏辰笑骂一句,隨即压低声音问道:“查得如何了?” 曹正淳上前几步,低声道:“殿下此前命老奴去查探胡寿庭的情况。老奴发现,胡寿庭虽昏迷不醒,但脉搏强健,不似重伤之人。” “什么?”夏辰闻言,不由得惊呼出声。那日他亲眼目睹胡寿庭为护他突围,与敌人廝杀,最终重伤昏迷。若如今躺在榻上的胡寿庭並无重伤,那当日所见,莫非是假象? “你確定?”夏辰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此事由老奴、左供奉及英公三人共同推断,绝无差错。”曹正淳郑重其事地点头。 夏辰起身,在屋內来回踱步,努力消化这一消息。一名一品高手与两名二品高手共同诊断,且这三人皆是他的绝对心腹,结果自然可信。 然而,胡寿庭乃当朝太尉幼子,身上难保没有保命手段,夏辰不敢轻易下结论。 “这样,你派夜叉带著我的贴身玉佩,星夜疾驰前往夏邑,去东宫请父王派人前往胡家,询问是否有確认胡寿庭身份的方法。”夏辰沉吟片刻,果断下令。 “诺。”曹正淳应声。 “对了,那伙在青州围杀我的山匪,可有踪跡?”夏辰又问。 曹正淳苦笑一声,道:“殿下,锦衣卫人手不足,大部分已抽调至江南,目前仍在查探。不过,齐王卫中,有倖存卫士认出,当日参与围杀的刺客中,不少人所使招式似是五圣武院的缠丝手。” “五圣武院?”夏辰眉头一皱,问道:“这是什么势力?区区一个武院,竟敢围杀大夏郡王?” “殿下有所不知,”曹正淳解释道,“几十年前,大夏国力衰弱,先皇颁布演武令,鼓励民间习武,各地武馆、武院如雨后春笋般兴起,极大增强了大夏的武力。 后来大夏灭齐,齐国魔教五毒教改头换面,创立了五圣武馆,后又设立五圣武院,为宗门网罗人才。 因有五毒教在背后支持,五圣武院拥有一套直通上三品的功法,故青州百姓对其趋之若鶩。就连殿下就藩后,也曾派手下卫士前往五圣武馆习武。” 听闻五圣武院背后有魔教撑腰,夏辰目光一凛:“这五圣武院在青州风评如何?” 曹正淳知夏辰怀疑五毒教,便解释道:“五毒教虽被称为魔教,实则不过是豢养五毒的教门,因五毒凶恶,久而久之便被冠以魔教之名。 五圣武院设立后,风评逐渐好转,加之其武学精妙,青州百姓多有前往习艺者。卫士所说的缠丝手,並非高深武技,如今青州十人中便有一两人会此招。” 夏辰摩挲著下巴,沉吟道:“如此看来,刺客使出这一招,恐怕是想將我的注意力引向五圣武院。” 曹正淳点头附和:“殿下英明。五圣武院在青州门徒眾多,若殿下因此与之交恶,恐动摇青州稳定。” “哼!好深的心机!”夏辰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他们想让青州乱起来,那我便遂了他们的意。曹正淳,传令龙骑禁军,前往五圣武院,將其院长、教习悉数『请』回临淄。另命张辅率家丁巡视青州,从各城城卫军中抽调精锐,补充齐王卫。” “诺。”曹正淳领命而去。 …… 岐种山,因五毒教总坛坐落於此,青州当地百姓皆称之为五毒山。山势险峻,云雾繚绕,毒瘴瀰漫,寻常人不敢轻易靠近。 然而今夜,山门外却有一人持剑登山,步履从容,仿佛这险恶之地不过是他閒庭信步的后园。 五毒教守门弟子见有人登山,立刻上前阻拦,冷声喝道:“此乃五毒教重地,閒杂人等速速离去!” 那持剑之人却对这话置若罔闻,只是轻轻挥出一剑,剑光如霜,寒气逼人,守门弟子顿时被逼退数步,脸色大变。 那人也不追击,只是盘膝坐在山门前,长剑横置於膝,神情淡然,仿佛在等什么人。 守门弟子见状,心中惊骇,自知不是对手,便留下几人戒备,另有一名弟子匆匆上山稟报。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山顶飘然而下,衣袂翻飞,宛若仙子临凡。那人在山门前几处借力,轻盈落地,正是五毒教三长老阿洛娜。她一身异族打扮,眉目如画,却带著几分冷冽之气。 阿洛娜並未立刻动手,而是拱手一礼,语气平静却隱含警惕:“在下五毒教三长老阿洛娜,不知尊下星夜前来我教,所为何事?” 左锋行抬眼打量她,见她一身苗疆服饰,不由得轻笑一声:“苗疆女子,有趣有趣。” 阿洛娜闻言,心中一惊。苗疆之地远在西南,与大夏相隔千里,寻常人根本无从知晓。眼前这人却能一眼道破她的出身,显然来歷不凡。她眼中戒备之色更浓,冷声道:“你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若是不说,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左锋行见她如临大敌,不由得摇头失笑。他隨手一挥,一道剑气凌空斩出,將不远处一块巨石劈成两半,隨后淡淡道:“姑娘放心,若是我对贵教有坏心思,怕是早就动手了。在下左锋行,现为齐王府供奉,奉殿下之命,特来给贵教主递封信。” 阿洛娜眉头微蹙,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信上,冷声道:“信呢?” 左锋行也不多言,挥手一扬,那封信便如一片轻羽般飘向阿洛娜。阿洛娜伸手接住,指尖触到信纸的瞬间,心中却更加警惕。她仔细检查了一番,確认信上无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在这里莫动,我这就去稟报教主!”阿洛娜冷冷丟下一句,转身便朝山上掠去,身影如风,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左锋行依旧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第10 章 五毒教主 五毒教一座大殿內,阿洛娜正半跪在那里。 “圣女,属下无能,不是来人对手。” “铃铃铃” 一阵铃鐺声响,一名女子出现在大殿中,赤足踏著满地月光,红纱裙摆扫过石阶上的五毒雕像,一步一步走向殿中那张宝座。 看著女子的容顏,明眸皓齿,顾盼生姿阿洛娜自认为同性也是感觉到一阵目眩。 “嗯?” 似是感觉到了阿洛娜的视线,宝座上的女子只是一出声,便嚇得阿洛娜赶紧低下了头。 “圣女,属下,属下……” “够了,我不怪你,剑气凝而不散这几乎是准一品境了。”五毒教主朱唇轻启,声音像是风铃一样清脆,听得阿洛娜一脸迷醉。 但是当听到左锋行为准一品境时,阿洛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嘴里喃喃:“怪不得,我说他怎么…” “怎么不惧你这个魔教长老是吗?” 听著教主的调笑,阿洛娜脸上闪过一抹羞红。 “圣女,我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人为齐王带来了一封信。” “將信拿来。” 阿洛娜刚將信取出,一道银丝从五毒教主手中射出,勾住那封信。 “嗯?” 五毒教主展开信一看,眼角闪过一抹讶然。 “阿洛娜,这段时间武院可有学子外出?” “圣女,武院修行的学子家中亲人大多都在武院附近,无要事不可外出。” 五毒教主冷哼一声,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看来咱们五毒教多年不在青州出手,又有人认为咱们是软柿子了。 阿洛娜,传令武院那边,让他们配合齐王麾下行动。” “是!” …… 青州州府青州城 此刻內城中再无平日安定,只因內城一大势力五圣武馆此刻被龙骑禁军堵住了大门。 情况发生以后,青州各大势力的探子聚在这里,观察著武院的情况。 一处茶楼,各家势力的中坚人物看著武院门口那场闹剧。 一名青州本地的豪强看著武院门口那幅场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齐王是被打坏了脑子吗?这可不是別的地方,五圣武院背后可是有五毒教撑腰的。” 一名看起来像是世家子的少年收起摺扇,笑著反驳:“这可不见得,王老先生这次行动如果有齐王的属意的话,恐怕城卫军也会出动,五毒教虽强,但是面对军阵也只能落荒而逃。” 被薛公子这么一驳,王老先生脸色有些难看地反问:“薛公子这样说的话,那武院岂不是危险了?” 薛公子却是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不过他手中摺扇却摇的快了起来。 这时,有一名探子快步走进茶楼,將手中的情报递给薛公子,薛公子刚一看完,脸色都变了。 “嘶,刚刚城卫军动了,齐王殿下恐怕是玩真的了。” “什么?” “这,这青州可是要变天了啊!” …… 五圣武院大门前 一名武院教习看不惯龙骑禁军堵门,出了武院门朝著龙骑禁军一拱手。 “诸位,武院是授人武技地地方,若是诸位不是来学艺的,倒不如退去。” “在下乃武馆教习齐庸,还请诸位给我一个面子,我们进武院再谈。” 周遭百姓见齐庸自报家门,开始低声討论了起来。 “嘶…齐庸齐教头,这可是武院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连刺史大人都曾称讚他,论技,青州少有比他强的。” “对啊对啊,我家少爷就在武院中学习,有次听他说齐教头已经是中三品高手。” “什么中三品,我听我家邻居说,齐教头可是能在三品高手手中脱身。” “我怎么没听我们家少爷说过呢,我家少爷在武馆练武,你家邻居在武馆做什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我认识你,绸缎庄刘家的马夫嘛,你家少爷才进武院几年,我家邻居可是在武院当了几十年杂役了,他说的肯定是真的!” “他一个破杂役知道什么,他又不会武功!” “说他是破杂役,你不也是个马夫嘛?” “嘿,你小子找事是吧?” “找事的是你才对!” “我*,你小子敢打老子,老子不打死你!” 无视了武院前的闹剧,夜叉看著站出来的傻子,正好借他杀鸡儆猴。 “聒噪!” 龙骑禁军可是都熟知对方脾气的,夜叉为官多年,待人待物可不是这么的倨傲,这样说恐怕是要杀鸡儆猴了。 眾人一阵眼神交流,长者有些无奈的嘆了口气,在马鐙上一个使力,飞身朝齐庸扑了过去。 齐庸见状,嘴角露出一抹不屑之色,武者对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长者在空中无法借力,自己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將他打飞出去。 这样的话,那眼前这些齐王的爪牙也就没脸再堵在这里,等自己回武院,院长岂不是更器重自己。 虽然齐庸有拿长者当晋身之资的意思,但嘴上还冠冕堂皇的说:“竟然如此托大,我要让你看看,我们武院可不是好惹的。” 说完,齐庸便全力轰出一拳,可预想到长者被打飞的场景没有看到,反而是齐庸感觉到一股巨力透体而出。 “噗…” 齐庸一口鲜血喷出三尺远,目眥欲裂的看著长者,“你,你隱藏了实力?” 长者微微摇头,指著那些看戏的同僚说:“你太弱了,我们隨便哪位都能胜你。” “你…” 齐庸刚想反驳,却被长者卸了下巴,只能瞪大眼睛看著龙骑禁军。 “队长,这小子怎么处理?” 夜叉看向齐庸,摆摆手道:“冥使,把他掛在马上,拖出青州城。” “诺!” 冥使刚要动作,却听到一声嘆息。 “唉,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 只见武院大门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一名身著绿袍,身形枯瘦的老人。 老人身体微微佝僂,两条眉毛垂肩,要是不知道老人是五圣武院院长,外人怕是以为这老头是什么大派掌门。 “不如给老夫一个面子,放齐教习一马,他也是无心的。” “老东西,我算是知道你们武院的人出来就让人家给面子了,合著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第11章 王府空虚 听到这嘲讽的声音,武院院长白眉眉头微皱,目光如电,扫向一侧。 只见龙骑禁军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穿大红袍的老者。 那老者面白无须,脸上虽掛著笑意,却透著一股子阴冷腐朽之气,仿佛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鬼,正眯著眼,似笑非笑地盯著白眉。 白眉冷哼一声,声音如寒冰般刺骨:“奉朝先,你不在齐王府里好好待著,跑到我们武院门口撒野,莫非是嫌命长了?不怕老夫今日將你格杀在此?” 奉朝先闻言,轻咳一声,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仿佛气血不畅。 他眯起那双浑浊的老眼,盯著白眉,声音沙哑如破锣:“白眉,你若是今日敢动手,那候在武馆街外的五万城卫军,便会將你钉死在这里,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白眉脸色一滯,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沉声道:“你们疯了不成?这里可是青州內城!若是城卫军结军阵,青州城岂不是要被打成一片白地?” 奉朝先冷笑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讥讽:“齐王殿下差点薨了,还要这青州做什么?白眉,今日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乖乖交出参与刺杀齐王殿下的凶手,要么……城卫军便会踏平你这武院!” 他说罢,死死盯著白眉,生怕这脾气暴躁的老傢伙一时衝动,真箇动手。 白眉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青筋暴起,显然心中怒火滔天。然而,他终究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鬆开了拳头。 同为上三品高手,白眉自然能感觉到奉朝先体內真气激盪,蓄势待发。白眉知道,若是自己含怒出手,恐怕会迎来奉朝先疾风暴雨般的反击。 “奉朝先,今日老夫不愿与你动手。”白眉冷冷开口,声音中带著几分压抑的怒意,“但这武院,你们也休想踏进一步!城卫军虽强,却终究有所局限。老夫不信,你们齐王府能隨时调来五千城卫!” 撂下这句狠话,白眉目光一扫,瞥见被冥使扣下的齐庸,冷哼一声,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如电,朝著武院內飞射而去。 奉朝先见状,也不迟疑,脚下一点,胯下白马嘶鸣一声,紧隨其后,追著白眉的身影而去。 夜叉见火候已足,冷喝一声:“龙骑禁军,抓人!” 龙骑禁军闻言,胯下龙马齐齐嘶鸣,竟拔地而起,越过武院高墙。 紧接著,武院外各家探子便听到院內传来阵阵打斗声,刀光剑影,气劲纵横,显然已是一场恶战。 ...... 刺史府。 赵青州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確定与白眉对峙的是一名奉姓高手,而非姓曹?” 师爷点点头,虽然他也曾见过曹正淳,但因武道修为不足,並未察觉到对方的恐怖之处。 他只当齐王府中还有隱藏的高手,面色惊骇地说道:“都说齐王殿下自从遇刺后,王府已日渐没落。可今日出手的,竟有两位上三品高手,还有三十多位中三品强者!这等阵容,放在青州,已是一等一的势力了。” 赵青州听著师爷一一细数武院门口出现的人物,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日在齐王府中见到的张辅。 相比於奉朝先那气血双亏的老太监,若是张辅亲自带著城卫军前来,恐怕白眉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赵青州目光远眺,望向临淄城的方向,心中喃喃:“齐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如今齐王府中明面上的高手几乎倾巢而出,齐王卫之前损失殆尽,至今尚未补充。若是此时有高手潜入王府刺杀齐王,曹正淳…… 想到这里,赵青州心中一凛,不敢再往下细想。若是再想下去,恐怕他这个青州刺史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 同一时间,一处隱秘的暗室中。 烛火幽幽,映照得暗室中几人的面具如同鬼魅般阴森。坐在案首的黑虎面具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今日齐王府高手围攻五圣武院之事,你们如何看?” 一名身穿青袍、面带青蛇面具的老者沉吟片刻,开口道:“昨夜云门天府传出消息,说有一名绝顶高手杀上五毒教山门,逼退了三长老,如今还在山门前堵著。 加上今日齐王手下围攻五圣武院,不难推测,齐王这是在为他遇刺之事展开报復。” 头戴猴子面具的女子闻言,咯咯一笑,声音中带著几分戏謔:“我说几位,既然是齐王为遇刺一事报復,那我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咱们可没掺和这件事。” 那青蛇面具的老者却是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如今奉朝先在五圣武院与白眉对峙,五毒教外又有一名二品高手堵住了山门。齐王府中,现在必定空虚无比。” 猴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向老者:“蛇老,您不会是想……对齐王殿下下手吧?” 蛇老点了点头,目光阴冷,指了指案首的黑虎面具人:“虎王这次也准备掺和一手。今日召集你们,正是为了此事。” 虎王闻言,缓缓起身,声音中带著几分蛊惑:“富贵险中求。虽然刺杀齐王风险极大,但谁不知道齐王府中密藏眾多?其中甚至还有直达一品的功法。几位……难道就不动心吗?” 他说罢,目光扫过底下几人,观察著他们的反应。 终是有人抵不住功成一品的诱惑,起身加入了二人。 “虎王,我老鹤答应了。” “咱老猪也应下了!什么时候动手?” “等等!”猴娘忽然打断了有些激动的二人,转头看向虎王,眼中带著几分怀疑:“虎王,这种一品秘籍,齐王府绝不会轻易外传。而且,存放秘籍之处,定有高手把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虎王闻言,哈哈一笑,声音中带著几分张狂:“高手?看守秘籍的高手,不是正在跟白眉对峙吗?” 他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一品寿百五十岁!可青州只有云门天府有直达一品的功法。若不是齐王卫副统领文其峰那日说漏了嘴,谁又能知道齐王府中有这等宝藏?” 猴娘闻言,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她知晓文其峰的风评,知道这种事他確实干得出来,因此並未怀疑虎王的话。 然而,她依旧摇了摇头,站起身道:“虎王,这件事风险太大,我也没有那样的野心,就不参与了。” 猪王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猴娘,你要背叛组织吗?” 猴娘冷哼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不屑:“什么组织?我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的关係。我等会面,皆有几层面具遮挡,连彼此的身份都不清楚。 我自然不会揭穿诸位,但这件事风险太大,不符合我的利益。所以,我不掺和了。也请诸位想明白,不要逼我动手。” 她说罢,密室內的空气骤然一冷,仿佛连烛火都暗淡了几分。猪王站在那里,缩了缩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显得有些尷尬。 虎王见状,连忙打圆场道:“老猪,既然猴娘不愿意参与,咱们也不能逼她嘛。收收你的脾气。” “用不著你在这里假惺惺!”猴娘冷冷丟下一句,径直离开了密室。 蛇老见气氛有些尷尬,连忙接话道:“既然猴娘不愿意参与,那这份宝藏,咱们几个拿便是。我们请的二品高手已经到了,今夜……就动手!” 第12章 云门天府 齐王府中,夏辰倚栏而立,手中鱼食轻洒,池中锦鲤爭相跃起,水波荡漾,映得他眉目间多了几分閒適。 曹正淳侍立其后,低眉顺目,神色恭谨。 忽闻“扑棱”一声,一只灵鸽振翅而来,轻盈落在曹正淳肩头。曹正淳伸手取下鸽腿上的密信,细细查验后,双手呈递至夏辰面前。 夏辰接过密信,隨意一瞥,唇角微扬,声音中带著几分讥誚:“曹伴伴,你说这些江湖草莽,是不是太过不自量力?区区盗匪,竟敢覬覦本王的王卫,真是可笑至极。” 曹正淳微微躬身,低声道:“殿下,他们並非不自量力,恐怕是以为王府空虚,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哼,不知死活!”夏辰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扫向府外,“锦衣卫可有他们的行踪?” “回殿下,那些盗匪的藏身之处已查明,只是分散太广,黑衣箭队难以一举剿灭。” “那就等他们来!”夏辰一挥袖,语气中透著凛冽杀意,“今夜,本王要让天下人知道,触怒一位王爷的代价!” …… 临淄城中,冰鉴店內。 二楼雅间,徐掌柜端坐桌前,神色淡然。鹤老推门而入,目光如炬,盯著徐掌柜,声音中带著几分惊讶:“没想到,虎王竟是你!” 徐掌柜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定然:“呵呵,我也未曾料到,鹤老竟是沧浪剑派的七长老,松鹤逸叟顾鹤松。” 顾鹤松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老夫行事光明磊落,从不藏头露尾。倒是你们,藏得够深,你说对吗?朋友!”他说完,目光转向一旁的蛇老,声音中带著几分试探:“蛇兄的身份,老夫一直未能猜透。青州境內上三品高手屈指可数,却无一人与你的功法相近。” 蛇老看了看徐掌柜,见他微微頷首,便抬手摘下面具。 “竟然是你!”顾鹤松瞳孔一缩,语气中满是震惊,“二十年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猪王见状,低声问道:“顾老,他是谁?” 顾鹤松苦笑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无奈:“难怪齐王殿下对五毒教及五圣武院痛下杀手,原来那日围杀齐王的杀手中,竟有你碧蛇郎君鄔玉祁!” “什么!他就是二十年前盗取五毒教秘传的五圣武院大师兄,碧蛇手鄔玉祁?”猪王惊呼出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鄔玉祁咧嘴一笑,目光如蛇般阴冷:“你猜,我是人是鬼?” 屋內气氛骤然一紧,顾鹤松右手按在剑柄上,真气涌动,隨时准备出手。 “徐掌柜,若碧蛇郎君参与此事,老夫选择退出。”顾鹤松冷冷道,“老夫可没他那般本事,能在五毒教主手下活命。” 猪王见状,也连忙附和:“顾老退出,我也退出!” 徐掌柜缓步走到几人中间,颇为平静的劝说道:“诸位不必如此紧张。顾兄,我保证今夜齐王必死於五毒教的武功之下。” 顾鹤松冷笑一声,质问道:“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別忘了,齐王府中还有千人王卫,我们根本无法遮掩行踪。” 徐掌柜摇头轻笑:“对付王卫,我们自然无能为力。但军队,自然要用军队来对付。”他说完,拍了拍手。 房门应声而开,一名魁梧汉子大步踏入。那汉子身形如铁塔,肌肉虬结,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能震得地板颤动。他敞开的褂子隨风猎猎作响,露出结实的胸膛,络腮鬍张扬肆意,虎目炯炯,气势逼人。 猪王见到此人,声音微微发颤:“宋……宋大哥!” 顾鹤松皱眉,低声问猪王:“永华,这人是谁?” 猪王低声道:“义父,这位是漕帮底下微山盗大头领,三江二河的总瓢把子,分水龙王宋涟。” 顾鹤松闻言,脸色骤变:“什么?你不是微山盗大头领吗?” 猪王苦笑一声,解释道:“宋大哥是二品高手,我怎敢与他爭?只是他淡泊名利,对外才称我为大头领。” “那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就不答应这件事了,现在好了,我要是敢说退出,一屋子人还不把我给撕了啊!” 顾鹤松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敢表露,只得悻悻坐下。 宋涟虎目扫视屋中眾人,看到猪王后,阔步走到猪王面前,一把摘下猪王的面具,语气霸道:“永华,別老戴著面具做人,戴久了,人会变傻。” “我明白了,大哥!” 宋涟对於猪王的反应很满意,微微点头,朝著一边走去。 猪王见状看了一眼脸上满是期盼的顾鹤松后,咬了咬牙,默默跟在宋涟身后。 顾鹤松见状,只得老实坐下,静待徐掌柜吩咐。 宋涟坐下后,豪迈地灌了一口酒,问道:“徐掌柜,人已到齐,何时动手?” 徐掌柜看了看天色,淡淡道:“再等等。” 宋涟皱眉,颇为不满的说::“还等什么?不是说齐王府中只有一个气血双亏的老太监吗?我衝进去打死他不就完了?” “当然是等我们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滕七推门而入,身后跟著一名青年剑客与一老翁、一老嫗。 青年剑客一进门,顾鹤鬆手中的茶杯便“啪”地落地,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云门天府少府主云奕!” 听到这个名號,宋涟猛地起身,目光如炬的扫视著站在门口的滕七,质问道::“滕七,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 云奕展开摺扇,笑意盈盈的看著宋涟:“宋头领莫怪滕兄弟,是我听闻此事,擅自前来。宋头领放心,齐王府中的收穫,我一分不取,只要夏辰死!” 宋涟一听云奕不要齐王府中收穫,颇为惊讶的看向了他,毕竟將眾人捆绑在一起的就是齐王府中那本直通一品的功法,可是云奕竟然不取? 就算是云门天府有一品功法,但这玩意哪家势力都不嫌多,云奕说的话,宋涟並不信任。 谁知本来在一旁装透明人的鄔玉祁看到云奕后,跑到云奕身前,单膝跪地。 “属下没有完成少主任务,请少主责罚。” 第13章 刺杀 月上中天,夜色如水,莲池畔的夏辰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带著几分不耐:“他们到底还来不来?本王等得都有些倦了。” “咯咯…”一声轻笑隨风飘来,夜风裹挟著一缕幽香,夏辰抬眸望去,只见一道红影踏月而来,宛若九天仙子临凡。 那女子一袭红纱,乌髮如墨,隨意披散,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旁,衬得肌肤愈发晶莹剔透。 眉如远山含黛,双眸如星,波光流转间,媚意自生,仿佛能勾人魂魄。鼻樑挺直,唇若樱桃,不点而朱,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赤足轻点,如流萤般轻盈,落在池心荷叶之上,红纱隨风轻扬,宛若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谁?”曹正淳目光一凛,毫不犹豫地一掌推出,罡气如潮,直奔那红衣女子而去。 “万川归海!” 五毒教主沈烬雪见状,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同为高手,她自然清楚曹正淳这一掌的威力。她不敢硬接,身形一动,罡气凝为无数蝴蝶,翩然飞舞,迎向那汹涌而来的罡气。 “化蝶!” 罡气蝴蝶与万川归海相撞,彼此消磨。曹正淳冷笑一声,周身金光大盛:“金刚护体!” 沈烬雪脚尖轻点莲叶,身形如燕,飞速后退,与曹正淳拉开距离。 “喂,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她轻笑一声,声音如银铃般悦耳,“自我介绍一下,五毒教主沈烬雪。” 夏辰一愣,本以为这如曼陀罗般迷人的女子是刺客,却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半个盟友。 “曹伴伴,停手吧,沈教主不是敌人。”夏辰淡淡道。 曹正淳闻言,身形一闪,退至夏辰身侧,目光依旧警惕。 沈烬雪见状,嘖嘖称奇道:“都说太监是皇家的忠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曹公公在青州高手中可排前三,竟对殿下如此忠心。” 夏辰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若沈教主今夜是来挑拨离间的,那本王不介意让剑锋染血。” “咯咯,小气鬼。”沈烬雪掩唇轻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今夜来,只是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我们五圣教当成刀。” 夏辰不置可否,微微伸手示意:“本王选了一处绝佳的观景点,沈教主可愿赏光?” “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沈烬雪玉足轻点,身形如燕,翩然落在莲亭之中。 刚一落座,王府外忽然一声巨响,一朵烟在夜空中炸开,绚烂夺目。 沈烬雪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看向侍立一旁的曹正淳:“殿下,敌人已经开始进攻了,这位公公不去迎敌吗?” “沈教主问题未免太多了。”夏辰摆摆手,声音虽然听起来平淡,但沈烬雪明显听出其中不悦。 …… 王府外,宋涟看著紧闭的王府大门,不屑一笑,朝身后一挥手:“眾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遵大当家令!” 五百水匪迅速列阵,丝丝血气升腾,逐渐匯聚到宋涟身上。他的身躯本就魁梧,此刻更是膨胀了一圈,手中马槊猛然劈下,王府大门连同四周院墙应声而倒。 烟尘四起,宋涟狂笑一声:“眾兄弟,隨我冲!抢钱抢粮抢女人!” 五百水匪闻言,如打了鸡血般,血气愈发浓郁。宋涟感受到体內充盈的力量,豪气干云:“宋涟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王府內,张辅冷眼看向大门,声音如冰:“大明精锐何在!” “在!” “隨我迎敌!” “尊定兴郡王令!” 一道道气机自王府內升腾,逐渐匯聚到张辅体內。 三千家丁目光狂热,他们都是张家的家生子,自幼听著老郡王的事跡长大,如今能与定兴郡王並肩作战,怎能不激动? 府外,宋涟感受到王府內升起的军阵煞气,眉头微皱。他本以为胡寿庭昏迷不醒,齐王府无人能操持军阵,却没想到张辅竟有如此实力。 “装神弄鬼!”宋涟冷哼一声,马槊一挥,直劈张辅。 张辅沉默迎上,一刀劈出,罡气如虹,竟將宋涟逼退数步。 宋涟脸色微变,朝身后高喊:“徐婆婆、病驼叟,你们再不出手,我可挡不住了!” 观战的几人闻言一愣,没想到只是一招宋涟就撑不住了,想都没想二人就出手了。 徐婆婆与病驼叟一左一右,剑光如虹,直取张辅。 张辅嘴角微勾,冷冷道:“蚍蜉撼树!” “大明精锐何在?” “在!” “神机连环阵!” “诺!” 王府內军阵煞气匯聚,化作两道箭形罡气,破空而出。 “射!” 徐婆婆与病驼叟刚杀到张辅身前,忽觉罡气袭来,急忙抽身后退。宋涟却来不及躲避,被两道箭矢击中,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倒飞出去。 他身后的水匪精锐更是惨不忍睹,不少人当场吐血倒地,气息全无。 “败了!”宋涟脸色灰白,浑身像是破洞的气球一般泄了气,看向张辅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张辅却神色如常,仿佛方才一战不过是举手之劳。 宋涟心疼的几乎要滴血了,这些水匪精锐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点一点积累起来了,没想到葬送在了这里。 但心有不甘也不行,若是处理不了张辅,他们今夜都要折在这里。 宋涟微微打量著张辅,见他立地如松,脑中灵光一闪,急声道:“徐婆婆,病驼叟,他的军阵重力不重速,我们拖住他,让徐掌柜他们杀入王府!” 远处观战的云奕再也按捺不住,现身喝道:“听他的!驼老、徐婆婆,你们与宋涟拦住张辅,碧蛇,你带人去取齐王性命!” “是!”鄔玉祁应声而起,身形如电,直扑王府跨院。 张辅面色一沉,冷喝一声:“射!” 一道气机锁定鄔玉祁,罡气箭矢破空而出。鄔玉祁脸色大变,脚尖一点围墙,急忙后退。 徐婆婆见状,持剑掠至鄔玉祁身侧,斩碎那道仓促匯聚的罡气,低声道:“你儘管过去,我替你挡住攻击!” 张辅大怒:“尔敢!” 第14章 近身 “我来拦住他!”病驼叟冷喝一声,佝僂的身躯猛然拔高,仿佛一座小山骤然崛起,浑身的罡气凝实如铁,直扑王府大门。他的双掌如铁铸般,带著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將整个王府大门拍成齏粉。 张辅眼中煞气一闪,冷声道:“攻!” 话音未落,他身前骤然凝出一门虚幻的火炮,炮口火光闪烁,罡气炮弹呼啸而出,直奔病驼叟。 那炮弹带著炽热的气浪,仿佛要將空气都点燃,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连地面都被炙烤得微微发烫。 “云窟万幻!”病驼叟低吼一声,双掌猛然推出,罡气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片虚幻的云窟,试图將那炮弹吞噬。 然而,炮弹的威力远超他的预料,云窟在炮弹的衝击下剧烈震盪,仿佛隨时都会崩溃。 一旁的徐婆婆见状,眉头紧锁,手中长剑一挥,斩出一道冰寒剑气,试图消磨张辅的罡气。 然而,剑气刚接触到炮弹,便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只让炮弹的罡气略微减弱了一丝。 “宋涟,助我!”徐婆婆低喝一声,声音中带著一丝焦急。 宋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马槊一挥,一道罡气劈向炮弹,自己则身形一闪,掠至病驼叟身后,双掌贴在他的背上,將一身罡气灌入他体內。病驼叟的身躯猛然一震,罡气再度暴涨,硬生生將炮弹的衝击力挡了下来。 “他现在已脱力,你们趁此机会杀进去!”宋涟一边灌注罡气,一边高声喊道,声音中带著几分急促。 徐掌柜几人见状,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几人不再犹豫,身形如电,纷纷飞掠而起,直奔王府。这一次,再无人阻拦。 张辅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手中长刀一挥,斩出一道凌厉的刀罡,试图逼退府门三人。 然而,病驼叟与宋涟已被炮弹的衝击力逼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显然已无余力防守。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就在这时,徐婆婆突然杀出,手中长剑如虹,剑气凛然,直指张辅。 “寒江破霄!” 剑气如冰河倾泻,带著刺骨的寒意,直逼张辅。张辅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刀猛然一振,刀罡如龙,直迎而上。 两股罡气在半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席捲四周,本就残破不堪的王府大门再也承受不住这股衝击,残余的府墙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区区寒冰罡气,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大明精锐,风!”张辅冷喝一声,声音如雷,震得眾人耳膜发痛。 “风!风!风!”三千家丁齐声应和,军阵煞气再度凝聚,化作一道巨大的刀罡,直劈而下。 徐婆婆、病驼叟与宋涟三人脸色大变,急忙合力抵挡。然而,军阵之力岂是个人所能抗衡?刀罡落下,三人如遭雷击,身形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不过如此!”张辅冷笑一声,长刀一挥,罡气如虹,直取三人性命。 然而,就在刀罡即將斩中三人的瞬间,一道冰莲突然虚空自生,挡在了张辅的去路。冰莲晶莹剔透,散发著刺骨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张辅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抽身而退。就在他退后的瞬间,一道身穿冰蓝道袍的男子凭空出现,站在冰莲之后,目光冷冽如冰。 “你是谁?”张辅冷声问道,手中的长刀微微抬起,警惕地盯著对方。 …… 王府跨院內,沈烬雪倚在凉亭的栏杆上,目光如水,带著几分揶揄:“殿下,看来有几只小虫子趁乱溜了进来啊。” 夏辰手持玉杯,轻轻摇晃著杯中的酒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如果不给他们希望,他们背后的人怎么跳出来?” “哦?”沈烬雪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戏謔,“可是殿下的捕虫人似乎是遇到了麻烦啊,嘖嘖嘖,一品境啊,不知道门口那位將军挡不挡得住。” 夏辰持杯的手微微一抖,转头看向曹正淳,眼中带著几分询问。 曹正淳面无表情地点头,声音低沉而冰冷:“这里距离交战的地方不过毫釐,若是英公遇险,老奴自会搭救。” 沈烬雪一愣,隨即咂了咂嘴,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捨弃这位不弱於四镇四平的將军呢!” “呵。”夏辰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天家无私,但是有情!我不会为了查明一件事而损失手下大將。” “啪啪啪。”沈烬雪轻轻拍手,眸中带著几分好奇,“那我是不是现在该低头叩拜,求殿下收留啊?” “哼!不知所谓。”夏辰冷哼一声,语气中带著几分不耐。 “咯咯咯,终於你终於生气了!”沈烬雪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对夏辰的动怒极为感兴趣。 “你……”夏辰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在跟他逗乐子。 沈烬雪起身,红纱隨风轻扬,语气中带著几分大包大揽:“行啦,別这么小气,作为调戏你的补偿,我帮你捏死进来的那几只小虫子。”说著,她玉指轻点,指向跨院庭廊处。 只见顾鹤松正一脸惊喜地看著他们,眼中闪烁著贪婪的光芒。不,不只是顾鹤松,其他混进来的几人鱼贯而入,虎视眈眈地盯著凉亭中的三人,仿佛饿狼盯上了猎物。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今晚在这里?”夏辰冷冷问道,目光如冰。 鄔玉祈面色阴冷,盯著夏辰,声音中带著几分讥讽:“呵呵,齐王,上次你能逃出生天,这次我倒要看看谁能救你!” 夏辰冷冷地看了几人一眼,嘆息道:“看来府中的细作还没理清,不过想要我的命,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无常!” “在!”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头戴面具的无常如鬼魅般出现在一根廊柱后,身形隱匿在阴影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15章 激战正酣 “什么时候?”顾鹤松一脸惊讶,瞳孔微缩,额角渗出一丝冷汗。他刚刚竟完全没有察觉到无常的存在,仿佛对方是从阴影中凭空冒出的鬼魅。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鹤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长剑猛然出鞘,剑光如电,带著刺耳的破空声,直刺无常的咽喉。 “死吧!”顾鹤松脸上带著凶厉之色,与他平时那副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无常冷冷地看著那柄满是罡气的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的双手如铁钳般猛然一抓,精准地扣住剑身,隨后一拧,顾鹤松顿时感到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发麻,手中的长剑竟不由自主地脱手而出,“鐺”的一声掉在地上。 “横练高手!”顾鹤松惊呼一声,脸色骤变,赶忙抽身躲避,脚步踉蹌,显得狼狈不堪。 可无常岂会让他如愿?他左脚一蹬,地面瞬间裂开几道细纹,身形如炮弹般撞入顾鹤松怀中,隨后一个铁山靠,肩头重重撞在顾鹤松的胸口。 顾鹤松的护身罡气如同纸糊般被撞散,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眼神涣散,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义父!”猪王悲戚地高喊一声,双眼通红,提刀冲向无常。他的刀势凶猛,刀锋上罡气涌动,带著呼啸的风声直劈无常的头顶。 “嗯?”无常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抬手一抓,竟硬生生抓住了刀刃,刀刃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无法再进分毫。“天生铁骨,有趣。” 猪王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刀锋上骤然爆发出一道凌厉的罡气,直逼无常的面门。无常右手手腕一抬,罡气被他轻易挡下,左手却悄无声息地贴在顾鹤松的丹田处,微微一震。 “噗!”顾鹤松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浑身的气息顿时萎靡下来,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义父!”猪王双眼通红,手中钢刀连连斩出,刀光如瀑,带著狂暴的罡气席捲向无常。 “徒劳无功,空耗罡气!”无常摇摇头,身形如鬼魅般闪动,轻鬆躲过了猪王的斩击。他的动作看似隨意,却每一次都精准地避开了刀锋,仿佛早已看穿了猪王的招式。 “若是只有如此的话,授首吧!”无常冷笑一声,身形骤然逼近,抓起顾鹤松,用顾鹤松的身体挡住猪王的一击,自己则趁机一拳轰出,拳风如雷,直取猪王的胸口。 “彭!”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徐掌柜与滕七联手挡下了无常的致命一击。两人身形交错,罡气交织,硬生生將无常的拳势逼退。 鄔玉祁趁机闪身上前,一把拽住猪王和顾鹤松,迅速將他们带离战场。 可无常哪里是好惹的,仗著自己一身的横练筋骨,硬扛了滕七一击,一拳打中了徐掌柜后心。 “噗……”徐掌柜捂著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低声喃喃:“同是三品高手,差距不该这么大的!” 鄔玉祁见状,迅速补位,双手如蛇般缠绕而上,试图以柔克刚,封住无常的关节。 “金蛇缠丝手!” “迷罗掌!” 无常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以快破猛不成,还想以柔克刚?你忘了我们都是三品了吗?”他浑身罡气猛然迸发,如同火山喷发般將鄔玉祁震飞数米。 “內外兼修,怎么会?”鄔玉祁被这股罡气震得气血翻涌,脸色苍白,心中震惊不已。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將外功与內功同时练到如此境界。 无常站在原地,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冷冷道:“你们,还不够格。” 猪王放下顾鹤松,眼中满是悲愤。他弃刀用拳,低吼一声:“一起上!” 滕七趁机从袖中抽出一柄软剑,剑光如蛇,朝著无常周身几处大穴刺去。无常不闪不避,以胳膊硬接剑锋,发出“叮叮噹噹”的金属碰撞声。 看著无常的动作,鄔玉祁突然大叫:“此人四肢还有腰间都有护甲,攻他头颅!” 无常张狂一笑,声音如雷:“大好头颅在此,谁敢来取?”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徐掌柜几人默不作声,却默契地围攻而上,攻势如潮,试图找到无常的破绽。 就在府內眾人激战正酣的同时,王府外的张辅也陷入了苦战。 那名突然出现的一品高手,身穿冰蓝道袍,周身寒气繚绕,凝成一层晶莹剔透的冰甲。 张辅的每一刀砍在冰甲上,都被卸去大半力道,冰甲上只留下浅浅的裂痕,转眼间又恢復如初。 “轰!轰!轰!” 几次碰撞,空气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冰甲男子的脸上却始终带著一抹冷笑。他双手负於身后,仿佛在戏耍张辅一般。 “张辅,你的刀,还不够锋利。”冰甲男子淡淡说道,语气中带著几分讥讽。 张辅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然挥刀,刀罡如虹,直劈冰甲男子的面门。冰甲男子不闪不避,冰甲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寒气,將刀罡冻结在半空中。 “雕虫小技。”冰甲男子轻笑一声,抬手一挥,冻结的刀罡瞬间碎裂,化作无数冰晶洒落在地。 趁著这个时机,徐婆婆三人也是恢復了一点力气,见状加入了围攻的队伍里。 看著这三人突然插手,张辅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若是被那名陌生的一品给牵制住,这三人出手怕是自己受伤。 张辅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全力迎敌,大喝一声:“京营鱼鳞阵!” 原本在王府內待命的三千家丁立刻踏著倒塌的府墙鱼贯而出,迅速结成军阵,將徐婆婆三人团团围住。 军阵煞气冲天,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將三人牢牢困住。 “斩了他们!” “尊郡王令!” 冰甲男子见状,目眥欲裂,冷喝一声:“尔敢!” “有何不敢?”张辅冷冷回应,目光如刀,“你虽是一品,但强接我刀气后,光是反震之力就是你承受不了的。现在,你还能接我几刀呢?” 第16章 臥底 柳珩冷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却强撑著说道:“你现在的强横不过是军阵强行催生出来的,只要我拦住你,他们三人杀光了你的部下,只有二品的你何德何能做我的对手?” “是吗?”张辅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眼中寒光闪烁,仿佛在看一个跳樑小丑。 “当然!”柳珩傲然道,声音中带著几分自得,“我柳珩自一品后苦练冰甲术,连你们夏朝的四平四镇见了我都得跑,你的脑袋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罢了。” 张辅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刀猛然举起,刀锋上罡气凝聚,如同一轮耀眼的弯月,刀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 “那就试试看吧!” 柳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右手呈爪状,指尖凝聚出森森寒气,直抓向张辅的脖子。 “死来!” “轰!” 双方交击,罡气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气浪席捲四周,地面被震得龟裂,碎石飞溅。两人各退一步,脚下的地面被踩出深深的脚印。 柳珩惊讶地看著张辅,眼中满是不解:“为什么你还有这等实力?他们明明已经扰乱你的军阵了!” 张辅不屑一笑,语气中带著几分轻蔑:“一群乌合之眾,怎能躲过我大明精锐的鱼鳞阵?” 柳珩眼中狠色一闪,咬牙道:“既然打不破你的军阵,那我就先拖住你!” “冰甲!冰甲!莲!” 柳珩双手猛然合十,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在他掌心凝聚成型,寒气四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冰莲缓缓旋转,带著刺骨的寒意,直直向张辅飞去。 张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浑身煞气骤然凝聚,將军阵之术催动到极限。他长刀一挥,刀锋上罡气化作炽热的火焰,与冰莲正面相撞。 “火!” 冰火交击,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冰莲与火焰在空中僵持不下,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 一旁,云奕见两人注意力被对方吸引,偷偷摸摸地跑到那群水匪堆里。 “调息好了没有?”云奕有些急切地问道。 一名水匪头领见是云奕,不敢怠慢,连忙答道:“秉云公子,兄弟们都受了內伤,现在能动的也就我们几十號兄弟了。” 云奕打量了一圈,发现这些水匪虽然修为不高,但胜在人数眾多。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低声道:“你们跟我杀入王府,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水匪头领担忧地看了一眼僵持的柳珩和张辅,试探著问:“云公子,那我们大哥呢?” 云奕摆摆手,语气轻鬆:“放心吧,有柳大家在,你们大哥必定安然无恙。” 水匪头领闻言,咬了咬牙,点头道:“好,那我们兄弟就隨云公子探一探这齐王府!” …… 府內跨院,围攻无常的几人已是狼狈不堪,倒了一地。 滕七胸膛塌陷,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进气多出气少,显然已经活不成了。猪王倚著大刀,大口喘息,身上的铁骨被无常打断,脸色苍白如纸。鄔玉祁与徐掌柜虽然看起来狼狈,但身上伤势较轻,仍在苦苦支撑。 徐掌柜心中震惊不已,他本以为凭藉几人联手,足以拖住无常,却没想到无常的內外兼修如此恐怖。他咬牙低声道:“不能再拖了,必须想办法脱身!” 无常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就凭你们,也想拖住我?痴人说梦!” …… 凉亭內,夏辰看著交战双方,手指轻轻扣动桌面,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似乎在等待什么,却又显得从容不迫。 不多时,一名黑衣箭士小跑进跨院,屈膝跪下,声音急促的说:“曹公公,府內多出一批刺客,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曹正淳却对这个消息不为所动,反而一脸阴冷地看著这名箭士,缓缓拍手道:“好,很好!” 他边说边走出凉亭,居高临下地看著那名箭士,眼中满是讥讽。 那名黑衣箭士虽然不解,但见曹正淳中门大开,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猛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曹正淳的小腹。 “金刚护体!” 匕首距离曹正淳的衣服还有一丝距离时,却再也刺不进去,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箭士没想到曹正淳有防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左手匯聚一道雄浑掌力,猛然拍向曹正淳的胸口。 “真是不知所谓!”曹正淳冷笑一声,抬手一把抓住刺客的脖子,將他提了起来。 “黑衣箭队从来不会叫我曹公公,而是叫我督主。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杀了我的手下,再刺杀我。” 刺客被掐得脸色发紫,眼中满是惊恐。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太监竟如此恐怖。 沈烬雪咯咯一笑,调侃道:“看来咱们的齐王殿下是真的招人恨啊,竟然有如此多的三品高手前赴后继地来刺杀。” 夏辰闻言,眉头微皱,脑海中灵光一闪,沉声道:“曹伴伴,掀开他的面罩,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恨我!” “诺!” 刺客听到夏辰冷漠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疯狂挣扎起来。 “梦仙魂!” 沈烬雪突然出手,刺客顿时浑身一僵,眼神涣散,失去了意识。 夏辰皱眉看向沈烬雪,语气中带著几分不悦:“多事!” 沈烬雪吐了吐舌头,解释道:“我怕这刺客自爆,所以控制住他,望齐王殿下恕罪。” 曹正淳点了刺客周身几个大穴,截断了他的经脉,隨后揭下刺客的面罩。 “是不是感觉动不了自身的真气了,胡统领?”曹正淳冷笑道。 胡寿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满是惊恐。 “殿下,怎么处理?”曹正淳转头问道。 夏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隨即被一抹杀气覆盖:“无常,別再玩了。等你打完,送胡统领去昭狱。” 无常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猛然攻向鄔玉祁。鄔玉祁刚想运功阻挡,却被无常一掌拍在胸膛上。 “噗……”鄔玉祁一口鲜血喷出,面如金纸,直接跪倒在地。 第17章 尘埃落定 无常身形一转,黑袍如夜风般翻卷,再次袭向猪王。 徐掌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拼尽全力挡在猪王面前,双手紧握成拳,试图抵挡无常的攻击。 然而,无常却是飞身而过,回手一拳击中徐掌柜的后腰,徐掌柜闷哼一声,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 府內府外,战局已至白热化,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连月光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刚摸进齐王府的云奕一行人,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在王府中乱闯。 云奕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急,鄔玉祁一行人闯进府中已有半个时辰,还没有消息传来,这无疑让他心中多了几分烦躁之色。 一名水匪头子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他低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小心些,齐王卫虽然弱了,但绝不是好对付的。”然而,话音未落,一行人刚摸进內府,便遭到了迎头痛击。 “噗...” 云奕被一阵雄浑的军阵煞气击飞,身体重重撞在墙壁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中还有那么几分不可思议。 挣扎著起身后,云奕喃喃道:“如果这是齐王卫的话,那张辅身后的是什么?”他握紧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他,齐王卫一击过后便简单陈列在那里,每个人身上的煞气都快要溢出了,仿佛一群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但见齐王卫就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后,云奕本以为齐王卫之中没有领军之將,失了胆气,然而又是一波箭雨袭来,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带著凌厉的破空声。 “叮叮叮!” “叮叮叮!” 云奕持剑拨开射来的箭雨,手中宝剑与箭矢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然而,射出这些箭矢的力量极大,震得他手腕发麻,虎口隱隱作痛。 云奕心中暗惊:“怎么会?这些弓箭手难不成都是中三品不成?” 抵挡了几波箭雨后,云奕的体力已经消耗大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仗著身上有护身內甲,用真气挡住射向自己头上的箭矢,然而箭雨像是有眼睛一样,顺著他不抵挡的位置射向他身边的那群水匪。 那些水匪在大门外与张辅军阵对抗时已经伤了根本,此刻抵挡已是强撑,箭矢从一侧射来时,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射成了葫芦,惨叫声此起彼伏。 与齐王卫相隔一院的园里,黑衣箭队的百户见齐王卫没有动作,又转头看向像是缩头乌龟般的云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冷冷下令:“射!” “射!射!” “攻!” 百户官与府百户同时张弓引箭,两只箭矢如闪电般射出,带著凌厉的破空声,直取云奕。 云奕虽有所察觉,但已来不及躲避,箭矢瞬间穿透了他的內甲,將他钉在了地上。云奕闷哼一声,口中鲜血涌出,眼中满是不甘。 门口处,张辅久不见对方来援,知晓柳珩怕是他们最大的底牌,於是长啸一声,手中长刀猛然一挥,刀光如匹练般斩向柳珩。 柳珩被张辅的突然爆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刚要还手,便感觉身后有一股罡气匯聚,仿佛一座大山压来。 “万川归海!”一声厉喝,原来是在夏辰身边的曹正淳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此处。他手中拂尘一挥,罡气如潮水般涌向柳珩。 前有狼、后有虎,柳珩知道现在也只能是拼一把了。他咬紧牙关,身上瞬间凝结出一层冰甲,试图抵挡曹正淳的攻击。 然而,曹正淳的攻击又猛又快,冰甲瞬间破碎,罡气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脉。 “噗...怎么会!.” 柳珩身上罡气开始溢散,原本年轻的脸上逐渐浮现皱纹,眼中满是不甘与震惊。他缓缓倒地,口中喃喃道:“我...竟然败了...”话音未落,便已气绝身亡。 曹正淳看著倒在地上的尸体,冷冷一笑,拂尘一挥,转身飞进王府。 王府內,齐王卫已经在黑衣箭队的带领下收拾残局。 曹正淳落到夏辰身边,低声道:“殿下,今夜来袭的刺客已经全部授首,府外英公活捉三位二品,那名一品由於抵抗,老奴下手没轻重,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这样啊。”夏辰点了点头,目光幽深地看向天空高掛的圆月,喃喃道:“曹正淳,召回龙骑禁军还有左锋行,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诺!” ...... 青州內城,今夜在武馆街附近留守的探子听到五圣武院中传出奉朝天的怒吼。 “白眉,你还敢拦我?若是齐王殿下擦破一点皮,我都要上报夏邑,拔了你家宗派!” “龙骑禁军,回临淄!” “诺!” 看著鱼贯而出的龙骑禁军,附近的探子才渐渐露出头,脸上满是震惊与恐惧。 “嘶...听著像是齐王殿下被刺杀了!” “不好,赶快回报家主,青州有变。” “天啊,这是要捅破天了啊!” “祸事,真的祸事了。” “走!回去稟报家主!” 一时间,武院门口的探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白眉站在一处阁楼上,手中拿著一封信,轻嘆一声:“圣女,演这一齣戏真的值得吗?” ..... 刺史府 师爷收到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后,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去了赵青州的臥房。 “东主,有消息!” 臥房內亮起一盏小烛,赵青州披著衣服走出来,脸上带著几分疲惫。 “噤声,別惊扰了夫人,去书房说。” 二人沉默地走进书房,师爷有些著急地说道:“今夜监视五圣武院的探子回来回稟,说是奉朝天想要回临淄,可白眉发了疯似的阻拦。最后逼得奉朝天没有办法,说要上报给夏皇,白眉这才住手。 双方停手后,奉朝天带著那天封锁武院的卫士出了武院,带著青州的城卫军朝临淄方向去了。” “呼...”赵青州长出一口气,挥手示意道:“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第18章 风起於青萍之末 见赵青州反应如此平淡,师爷心中焦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东主,齐王两次遇刺,若是夏皇知晓了,定会勃然大怒!东主,您应该早做准备才是啊!” 赵青州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冷了几分:“我说,知道了!” 师爷听出赵青州语气中的不悦,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带著几分惶恐:“属下僭越,望东主赎罪。” 赵青州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著几分疏离:“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回去吧。” 师爷不敢再多言,躬身行礼:“属下告退!”说完,便匆匆退了出去。 书房內,赵青州独自站在窗前,望著远处渐渐泛白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低声喃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肯定什么:“殿下啊,你是要对青州宗门下手了吗?” …… 齐王府 夏辰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著一卷手札,目光却有些游离,显然心思並不在手中的物件上。 夏辰瞥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曹正淳,语气淡淡地问道:“五毒教主离开了?” 曹正淳躬身答道:“殿下,沈教主在刺客全部成擒后,便离开王府了。” 夏辰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手札上,语气中带著几分漫不经心:“离开了也好,离开了也好。”然而,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手札的边缘被捏得微微皱起,显然心中並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曹正淳察觉到夏辰的情绪波动,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去夏邑的幽狼已经回来了,东宫那边同胡家要了一份秘药。 若是涂在胡氏族人身上,那份秘药並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涂在非胡氏族人身上,那人必会重新经歷一番锻骨之痛。” 夏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轻轻頷首:“嗯。”他放下手札,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半响后,夏辰吩咐道:“那就拿去昭狱,儘快確定胡寿庭的身份。还有,昨日刺客的来路都查探清楚了吗?” 曹正淳连忙答道:“殿下,昨日死亡的那位一品来歷不明,三名二品中,一名为云门天府少府主的贴身护卫病驼叟,一名为漕帮麾下堂口的大统领,匪號分水龙王宋涟。” 夏辰听到这里,眉头一皱,抬手打断了曹正淳的话:“等等!”他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一个小小的水匪头领,竟然能培养出懂军阵之法的水匪?曹正淳,派锦衣卫去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曹正淳感受到屋內骤然降低的温度,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道:“诺!” 夏辰的脸色阴沉,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加快了几分,显然心中已经动了真怒。朝廷可以对境內宗门收授门徒、广开武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底下势力中却不允许有军阵之法的存在,因为这是真正能动摇王朝根基的东西。 而昨日宋涟掌握的,显然不是军中流传最广的那种粗浅军阵之法,而是一种更为严密的法子,能將一群所修功法不同的水匪强行糅杂在一起,这法子透著几分高明,显然不是一般水匪可以获得的。 夏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继续问道:“其他的呢?” 曹正淳一一点出:“三品中一为临淄城中冰鉴店掌柜,一为沧浪剑派长老,剩下几人分別是青州当地的游侠儿滕七,微山盗二头领永华,还有就是一名死人了。” “死人?”夏辰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曹正淳点头答道:“殿下,最后一名三品乃是二十年前被青州官方与青州武林联合追杀的五毒教叛徒,碧蛇郎君鄔玉祁。 此人当时欺师灭祖,偷了五毒秘传后在青州大肆杀戮,为当时黑白两道所不容。最后两方派出高手联合,加上平东將军府出了三千驍卫,將他围杀在了九曲山之巔。” 夏辰闻言缓缓起身,在房间內来回踱步,仿佛在消化这些信息。半晌后,他才开口问道:“他说当初是谁救了他吗?” 曹正淳缓缓摇头,有些无奈的说:“此人自知罪大恶极,一心求死,锦衣卫没有从他身上得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说到这里,曹正淳顿了顿,又补充道,“倒是那个宋涟,他交代了不少东西,几人的身份也是他交代的。 只是,有许多消息他知之甚少,锦衣卫问询他时,他也是言语不详。” 夏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吩咐道:“迅速查清这几家势力的高手。至於宋涟,肯定有交代不清楚的,让锦衣卫继续拷问,务必从他嘴里挖出更多东西。” “诺!”曹正淳躬身应道,隨即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夏辰无喜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幽狼进来。” “诺!”曹正淳应声退下。 不多时,幽狼推门走了进来。他一身风尘僕僕,显然这几日奔波未曾休息,脸上带著几分疲惫,见到夏辰,幽狼单膝跪地,恭敬道:“殿下!” 夏辰见幽狼这副模样,態度不由得软化了些,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幽狼,此去夏邑,东宫那边可是交代了什么?” 幽狼略微思考了一下,微微摇头:“殿下,属下到了夏邑以后,太子殿下便召见了属下。那日太子殿下跟属下讲,若是殿下有危险的话,就让殿下传令夏邑,太子殿下会想尽一切办法召殿下回京。” 夏辰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问:“只说了这些?” 幽狼点头:“是的,殿下。不过,属下观东宫的氛围有些异样,东宫中的宫人脸上都有急色,显然是出了一些咱们不清楚的事情。 而且,东宫的人手在属下看来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东宫之中属下只见了一些宿卫,未见太子六率。” 夏辰闻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思索著什么。片刻后,他挥了挥手,语气淡淡:“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诺!”幽狼躬身退下。 幽狼离开后,夏辰看向夏邑地方向。 “能在夏邑给太子逼得抽不出人手,看来为了围杀我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 “叮,检测到宿主心中怒火,系统生成任务……” 第19章 怒火 “怒火!身为王朝继承者的你被暗中势力三番两次刺杀,此刻你的心中满是怒火,决定对参与围杀的势力展开报復。每灭亡一个势力,你將会获得召唤次数一。” “召唤次数吗?” 夏辰喃喃开口,眼中的杀意越聚越甚,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隨时可能喷薄而出。 “来人,传张辅、骆元齐大厅议事!” “诺!”门外立刻有卫士应声。 夏辰整了整身上衣服,阔步朝王府正厅走去。 正厅內,几名卫士持刀侍立在两旁,目不斜视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尊雕塑,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们的生命气息。 夏辰在春桃的陪同下走进正厅后,卫士们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恭迎殿下!” “恭迎殿下!” 张辅微微一躬身,脸上带著恭敬之色:“殿下!” 夏辰微微点头,阔步走向主位,转身落座后,微微抬手,示意眾人起身。 “骆卿与卫士们平身吧。” “谢殿下!” 卫士们都起身后,夏辰转向张辅,沉声道:“文弼坐吧!” “谢殿下!”张辅躬身行礼落座后,笑问道:“不知殿下急招属下过来所为何事!” “张辅听令!” 张辅脸色一正,微微躬身道:“属下在!” “昨日有狂徒趁夜色潜入府中试图刺杀孤王,今晨锦衣卫拷打出刺客身份,其中一人为沧浪剑派七长老,松鹤逸叟顾鹤松。” 夏辰的声音低沉,却带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杀意。 “沧浪府是孤王封地,但是其地宗门不思孤王恩泽,竟行刺王杀驾之事,罪同谋逆!” 夏辰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同雷霆炸响,震得厅內眾人心头一颤。 正厅內的所有人都清楚,恐怕是夏辰动了真怒。 “今日孤王属意文弼为將,文弼你带你麾下三千部眾並五千城卫南下沧浪府,灭其宗门,断其传承。” “孤王已下令,如今沧浪府中所有事务皆有文弼负责,当地府衙若是有与宗门勾结者,皆斩!” “诺!”张辅躬身领旨,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骆元齐何在?” “属下在!”骆元齐本目不斜视的站在张辅下首,听到夏辰召唤,躬身领命。 “锦衣卫这次全力配合文弼行动!” “诺!” “出发!” …… 齐王府大门,本来在齐王卫带领下清理废墟的城卫军微微震动,自觉分开了一道队列。 张辅披甲带著手下三千家丁从府中走出,奉朝天从青州带回的城卫军已经在外执马等候多时了。 张辅翻身上马,拔出佩刀,高喊一声:“出发!” 由龙骑禁军选出的城卫军精锐就跟在张家家丁后方,从临淄城东门鱼贯而出。 昨日青州各地不少世家都或多或少收到消息,听说齐王遇刺,一大早都派出探子来临淄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刚到临淄城门,就看到张辅带著八千骑杀气腾腾的朝著东方行去,看离开方向像是往沧浪府,各家探子也不进城了,都先回去给各家家主传递信息去了。 …… 淄水之上 一座巨大的画舫游曳其上 画舫灯笼上,飞阁三个字渲染其上,儼然是青州最大青楼。 画舫顶层,一名侍女敲开了屋门, “小姐,今日上午临淄城中有八千骑从东门出城,往沧浪府方向铺了。” 被称为小姐的女子黛眉微扬,轻笑一声:“小鱼儿,你说世上的蠢人是不是很多啊?” 小鱼儿捂嘴咯咯笑道:“小姐,若是旁人说这话,我莲小鱼肯定会骂他不知羞。但是既然是小姐您这么说的话,那定然是有蠢人蠢到您了!” “哈哈哈,小鱼儿真是深得我心啊!”莲邈有些慵懒的起身,意味深长的说:“昨日青州集会的虎王曾邀请我去刺杀齐王,可我自然知道这些王爷不是好惹的,没有答应。 今日齐王手下带兵前往沧浪府,更是验证了我的想法,必然是集会中的人暴露了身份,齐王殿下了解后,派人去斩草除根的。” 莲小鱼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的说:“还是小姐您聪明,不然的话小鱼儿恐怕又要出去乞討了。” “好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心里只有吃没有你家小姐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莲邈怪叫一声,朝著莲小鱼扑了过去,莲小鱼慌忙躲避。 “小姐,痒!” …… 青州刺史府 此刻州府內的官员全都匯聚在这里,赵青州坐在主位,端起一杯茶,意味深长的说:“昨日想必大家都得到消息了,殿下在封地一而再再而三的遭遇刺杀,恐怕会对咱们很不满。” 州长史褚逸之也是起身应和道:“齐王殿下亲王之尊,却屡遭刺杀,司马,典吏皆要问责! 今晨,吴司马已入临淄向殿下请罪了,诸位最好是祈祷诸位的手下跟这几次刺杀没有关联!” 看著褚逸之一副公事公办的態度,底下府尹、官佐都在暗自吐槽。 “你褚怀瑾是站著说话不腰疼,你一个永嘉元年的榜眼算是太子的门生,若非实力不足的话早就调到齐王府当长史了。 齐王殿下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你,但是你不能把这件事往我们身上推啊!” 青州府尹孙铭远起身,一拱手道:“刺史大人,这件事会不会与五圣武院有关係,昨日白天殿下的卫士刚围了武院,晚上就遭遇了刺杀,毕竟五圣武院背后是魔教,他们行事乖戾,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 孙铭远这番话让他一眾手下惊为天人,五圣武院在青州存在了这么久,青州府上下自然是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还有底细的。 五圣武院背后是五毒教不错,但是五毒教的高手一天天的窝在山上,根本不下山啊,谁知道五毒教到底还管不管五圣武院。 万一管的话,那五毒教的高手下山后万一怪罪他们,他们觉都睡不安稳了,毕竟青州第一高手早有定论就是五毒教主。 “府尹大人此话就有些想当然了,五毒教虽名为魔教,但这些年少有下山,怎么会行这种事呢?” “对对对,刘大人说的不错!” “你懂什么?”孙铭远脸色一沉,盯著刚出声的人开口问道:“我问你刘元浩,殿下是不是派府中供奉去堵五毒教山门了?” “是啊…” “那就对了,这些江湖势力最重脸面,殿下年幼不知道这些,派人去堵了五毒教山门,所以五毒教含恨去刺杀殿下。” 第20章沧浪剑派 赵青州端著茶杯,目光幽深地看著孙铭远在那里自说自话,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要將自己说服。 这一番可以称得上是狂悖的话听得赵青州是心烦意乱,他微微侧目,与身旁的褚逸之对视一眼,却发现对方神色恍惚,目光游离,似乎心思早已飘到了別处。 赵青州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按照褚逸之平日的性子,此刻早该打断孙铭远的夸夸其谈,而不是任由他在这里大放厥词。 可是多次观察下,褚逸之却还是那样,赵青州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瀰漫,却掩不住心中的不安。 孙铭远此刻正说到兴头上,声音愈发高亢,仿佛要將自己的观点灌输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要我说啊,这五圣武院就不该存在!自从它开门授徒后,青州的风气可是变了几分!连青州学府的士子都在攀比武功,而不是文章!长此以往,青州的文脉岂不是要断送在这些武夫手中?” 孙铭远的话音未落,赵青州手中的茶杯突然“砰”的一声摔在了他身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脸,烫得他齜牙咧嘴,连忙用手去擦脸上的水渍。 赵青州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声音冷得像冰:“够了!” 孙铭远被这一声厉喝嚇得浑身一颤,脸上的茶水顺著下巴滴落,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孙铭远一下子也是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不合时宜,若是传到齐王夏辰的耳朵里,恐怕今日午时,菜市口就会多一颗人头落地。 赵青州站起身,锐利的双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沉声道:“你们身为朝廷一方府尹、县尊,本该效忠皇家,牧养万民,而不是在这里夸夸其谈,妄议朝政!” 说完赵青州的视线最终落在孙铭远身上,语气中带著几分讥讽:“尤其是你,孙府尹。青州府作为一州首府,你平日里却只知附庸风雅,而非勤政爱民。若是殿下知道了,小心你的脑袋!” 孙铭远被这一番话嚇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多谢刺史大人提点,不然下官……下官……” 赵青州看著他那副惶恐的模样,心中一阵烦闷,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他环视了一圈,见眾人皆是低眉顺眼,不敢与他对视,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气。这些平日里口若悬河的官员,此刻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青州自觉无趣,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道:“本官要去临淄拜会殿下,你们可有跟隨的?” 话音一落,眾人面面相覷,谁也不敢接话。褚逸之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刺史大人,下官还有公务,便回县府了。” 其他人见状,连忙附和:“对对对,殿下亲王之尊,我等身份低微之辈上去怕污了殿下的眼,还是刺史大人去的好。” “没错,没错……” 赵青州看著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暗讽他们如今还看不清形势,但面上却是平淡的一摆手:“既然如此,诸位自求多福吧!” …… 与此同时,沧浪剑派掌门殿中,七位长老分坐两侧,气氛剑拔弩张,似乎正在激烈爭吵。殿內的烛火摇曳,將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掌门顾希池身穿一袭藏青长袍,步履沉稳地走进大殿。 顾希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冷峻如冰。听到殿中的嘈杂声,他冷哼一声,声音中带著浑厚的真气,瞬间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哼!” 殿內顿时安静下来,眾人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大长老陈瑞苻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见顾希池到来,连忙理了理身上的淡青长袍,拱手道:“掌门,今日有消息传来,说是临淄城中出来了八千骑,直奔我们沧浪府来。我怕他们的目的是我们啊!” 顾希池对大长老的话並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將目光投向殿內那张空著的座位,眉头微微皱起:“老七呢?” 陈瑞苻的目光有些游移,不敢看顾希池的眼睛,支支吾吾道:“老七……老七他……” 顾希池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仿佛带著刺骨的寒意:“说!” 大长老咬了咬牙,终於开口道:“他去临淄了!” 顾希池的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中带著几分压抑的怒火:“他去临淄做什么?” 谁不知道现在临淄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爆,万一顾鹤松去临淄做了什么事,波及到宗门的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这时,一旁的二长老按捺不住,起身开口道:“掌门,老七受邀去临淄刺杀齐王了。” “砰!” 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顾希池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怒火,一掌拍在桌几上,厚重的木桌瞬间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顾希池盯著二长老,冷冷问道:“既然二长老知道老七脾气暴躁,为何前边不阻拦他?” 二长老不语,只是转头看向陈瑞苻,眼神中带著几分责备。 陈瑞苻一脸坦然,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老夫自然是知道刺杀齐王是一不小心就掉脑袋的大事。只是咱们沧浪剑派底蕴薄弱,没有直通一品的功法。恰好老七打听到,齐王府中有数门一品功法,所以才参与其中的。” 顾希池冷笑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讥讽:“所以?就为了一门一品的功法,老七就冒险去刺杀齐王? 大长老啊大长老,这些年经我们手的一品功法为数不少,但是你我突破时总有偏差。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不是说笑的!” 顾希池的声音愈发激动,眼中闪过一丝癲狂。陈瑞苻看著他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 自从顾希池久久突破不了一品之后,体內多种功法淤积,实力虽然强了,但人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好在这时顾希池还是控制住了自己,闭上眼,调息一下,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將心中的鬱结全部吐出。 半响后,顾希池缓缓开口,声音中带著几分疲惫:“大长老,让弟子们收拾细软归家吧。” 第21章 大军杀至 听到顾希池的安排,二长老面露不解之色,急忙上前一步,声音中带著几分急切的说:“掌门,这是为何?我们沧浪剑派虽不及那些大派底蕴深厚,但也算得上青州一霸,何至於此?” 顾希池的目光有些空洞,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虚空,落在属於顾鹤松的空位上。他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带著几分难以掩饰的悲凉: “我们沧浪剑派几十年前,只有一位上三品存在,底蕴本就不足。那些大派门中,都有克制军阵之法,而我们……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里,顾希池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沉,逐渐的陷入了回忆里:“后来夏皇颁布演武令,我突破二品,却一直隱而不发,为何?不就是担忧夏朝大军围杀吗? 再后来,有了诸位长老在,我们沧浪剑派才得以有下山收徒的机会,不就是因为我们九位上三品能组成一小九宫阵,可以在大军围杀中凿出一条出路吗?” 说到这里,顾希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戚,顾家先祖几百年的努力,终究要化为泡影。 顾希池缓缓闭上眼,嘶哑著嗓子说:“可如今没了老七,大军围杀我们的话,我们只是砧板上的鱼,无法反抗啊!” 陈瑞苻听著顾希池的话,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哭丧著脸,声音颤抖:“掌门,是属下无能,没有拦住老七,不然的话怎么会酿出如此弥天大祸啊!” 顾希池轻嘆一声,语气中带著几分疲惫:“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快去让弟子们逃命吧!” 大长老深深一拜,声音中带著几分决然:“宗门养育了我,我愿与宗门共存亡!” “愿与宗门共存亡!”其余长老纷纷起身,齐声说道,个个脸上都如同大长老一般,一副决然之色。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拍掌声从殿外传来,打破了殿內的肃穆气氛。张辅从大殿外缓步走进来,脸上带著几分讥讽说道:“不错,不错,真是让本將看了一场好戏。” 顾希池猛然抬头,看著突然出现的张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能无声无息地进来?执剑弟子呢?” 张辅不置可否地笑笑,意有所指的说:“他们啊,或许在黄泉路上等著你们吧。” 张辅声音刚落,殿內的空气中仿佛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如今的沧浪剑派中,已经血流成河。张辅带兵踏破沧浪剑派山门后,五千城卫分成五十个百人小队,朝著沧浪剑派的弟子房舍杀去。那些平日里自詡为江湖少侠的弟子,在城卫的刀锋下,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张辅出发前曾教导过这些城卫一种简单易学的气机联合之法。百名下三品的武者联手,中三品的武者只有被围杀的份。 那些沧浪剑派的上三品都被顾希池召集在大殿中,剩下的中三品弟子,怎能抵挡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城卫? 张辅出发前曾对他们保证过,这次剿灭沧浪剑派后,齐王殿下会从他们中抽出一批补充王卫,剩下的也会另起一军,待遇都不是原来城卫可以相比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所以,这群城卫攻入沧浪剑派內门后,那些平日里看不起他们的所谓江湖少侠,还想对他们进行反制,可下场如何?不都是被打碎了真气,乱刀砍死吗? 如今,沧浪剑派还算平静的,也就只有宗主大殿附近了。 只不过大殿外的空地上,本来是沧浪剑派学艺的位置,却被张辅手下三千家丁占满了。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连风都带著几分肃杀。 听到张辅隨口那句话,顾希池的脑海中被愤怒占满。他伸手往一旁一抓,供奉在祖师牌位前的宝剑脱鞘而出,飞入他的手中。 顾希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强运浑身罡气朝张辅杀去:“死来!”话落,顾希池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自己趁机飞身朝著张辅靠近。 然而,张辅只是冷笑一声,挥刀斩散了那道剑罡,隨后一刀劈飞了来袭的顾希池。 顾希池被击飞后,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噗……怎么会!” 顾希池怔怔地看著掉落的宝剑,心中充满了震惊。 自己的实力自己是清楚的,顾希池可以自信地说,自己哪怕不是一品,但也算是半步走进一品境了,寻常的二品哪里是他的对手?可是张辅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刀,一劈,自己就被击飞,毫无还手之力。 “掌门,他撑起了军阵!”这时,大长老一声呼喊让顾希池回神。 顾希池抬头看去,只见一道血红色的气机在张辅身上匯聚,仿佛一条狰狞的巨蟒,隨时准备吞噬一切。 顾希池抓起长剑,遥指张辅:“动用军阵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话,同本座捉对廝杀啊!” 张辅一脸怪异地看向顾希池,嗤笑道:“本將接到的命令是灭沧浪剑派,而不是与你比武。” 顾希池一时语塞,咬牙道:“你……眾长老,结小九宫阵!” 大长老脸色一变,声音中带著几分丧气:“掌门,老七如今不在,咱们人数不够啊!” 顾希池转头向后方的祖师殿喊道:“太上长老,如今宗门生死一瞬,请太上长老前来相助!” 祖师殿內传来一声苍老的嘆息:“唉……即是如此,给我爭取一盏茶的时间。” “好!”顾希池咬咬牙,持剑向张辅杀去。然而,张辅哪能让他如愿?他匯聚军阵之力,凝成一片刀罡,声音冰冷:“斩!” 瞬时,顾希池就感受到了一股沛然巨力,自己接著就被衝击出去。 殿內几名长老见张辅这一击极为恐怖,纷纷移动到祖师殿前,试图抵挡这一击,为他们爭取这一点生机。 “轰!” 整个掌门大殿在承受完这一击后,几乎被打成了一块白地。祖师殿前,沧浪剑派几位长老面容惨败地瘫在那里,口中鲜血直流,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张辅本想乘胜追击,却感觉到祖师殿內一道气息升起,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甦醒。 张辅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第22章 沧浪剑派 灭! “三品?不对,这种强度已经接近一品了!” 张辅眉头微皱,目光如炬,仔细感受著祖师殿中传出的气息。那股气息如同狂风骤雨般汹涌澎湃,令人心悸。 不多时,张辅猜出他们想法,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想法不错,可惜是蚍蜉撼树。” “大明精锐,聚!” 张辅一声令下,三千手下齐声应和,体內血气如同江河般匯聚,血红色的巨蟒逐渐凝形,鳞片闪烁著寒光,仿佛要撕裂天地。 “咳咳…” 一道微弱的咳嗽声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一只毫无血色的手,从层层瓦砾与砖石中缓缓探出,指甲里满是斑驳的泥垢,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不多时,顾希池从废墟中艰难爬出,披头散髮地瘫坐在地。 顾希池此刻的模样极为悽惨,髮丝凌乱地缠在脸上,原本藏青色的长袍此刻破烂不堪,衣角被尖锐的石块划得丝丝缕缕,血跡斑斑。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掛著一丝血跡,显然受了极重的內伤。 祖师殿前,重伤倒地的陈瑞苻看著悽惨的顾希池,老泪纵横。他心中充满了悔恨,恨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未能阻止顾鹤松传递消息。他颤抖著声音,悲戚地呼喊了一声:“掌门!”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且沙哑的声音从祖师殿中传来:“希池,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无论我们胜败,老夫就会被罡气撑破身体。” 陈瑞苻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身形佝僂的老者缓缓走来。老者周身縈绕著一层若有若无的腐朽之气,每向前踏出一步,气势便增强一分,仿佛一座即將爆发的火山。 “太上长老!”陈瑞苻激动地喊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这位老者可是沧浪剑派的定海神针,若是他出手,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张辅同样察觉到了老者的存在,目光凝重地注视著对方。他感受到老者体內那股恐怖的罡气,心中暗自警惕,喃喃道:“搏命之法吗?有趣,实在是有趣。” “大明精锐,攻!” “风!风!风!” 张辅身上气势陡然一升,手中长刀一挥,一道凌厉的刀罡斩向祖师殿。与此同时,他身形一闪,快速朝著顾希池杀去。 “叠浪!” 祖师殿內的沧浪剑派太上长老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一掌撕碎那道袭来的刀罡。隨后,他身形如鬼魅般移动,挡在顾希池身前,与张辅的攻击正面相撞。 刀剑相接,火四溅。张辅被震退几步,感觉到一道诡异的罡气顺著刀身侵入自己的经脉,侵蚀著体內的血气。 张辅闷哼一声,脸色微变,急忙运功逼出那道罡气,却发现那罡气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清除。 太上长老趁机將手搭在顾希池身上,查探他的伤势。然而,他的真气进入顾希池体內后,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太上长老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不已,但时间紧迫,已容不得他多想。 “你们带希池走,我来拦住他们!”太上长老沉声说道,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张辅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迅速用体內罡气包裹住那道异种罡气,猛然斩出,隨后抽身撤回军阵中。 “今天,你们一个都別想跑!” 太上长老狂笑一声,声音中满是决然:“我顾昀少时不过山中一放牛娃,后得老掌门看中被纳入门墙中,得赐顾姓。今日我要保我师父血脉,我看谁敢阻我?” “是吗?”张辅冷冷回应,眼中杀意更盛。 “大明精锐,鱼鳞阵!” 三千大明精锐在张辅的带领下迅速变换阵型,血色巨蟒再次凝聚,朝著顾昀杀去。 顾昀见军阵袭来,毫不畏惧,直衝张辅杀去。 “砰!砰!” 刀剑相击,张辅抽身而去,两名佐將顶替他的位置,一人斩出一刀,砍在顾昀身上。刀刃入体,却是一滴血也没流出,反倒是两名佐將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吸力自刀柄处传来,体內的血气竟被迅速抽离。 张辅见状,脸色一变,急忙罡气爆发,一击打飞顾昀,救下两名佐將。 “噗…” “噗…” 两名佐將气势萎靡,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已无再战之力。 “英公,不要跟他贴身近战,他功法诡异,能吸人血气。”一名佐將虚弱地提醒道。 张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目光紧紧盯著顾昀,不敢有丝毫鬆懈。 “来啊!怎么不敢了?”顾昀狂笑一声,眼角余光却是一直盯著祖师殿那边,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怎么不敢?”张辅讥讽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能吸人血气,我倒要看看三千人的血气你能不能吸得动!神机阵!” 依旧是那虚幻的大炮罡气凝形,只不过这次凝形之物更加写实,炮口闪烁著寒光,仿佛能撕裂天地。 一枚压缩罡气弹丸朝祖师殿射去,顾昀眼皮一闪,身形如电,挡在了顾希池他们身前。 “唔!” 顾昀刚接触那枚弹丸,弹丸便顺著他的手钻入体內。他的身体微微一颤,隨即打了个饱嗝,不屑地看向张辅。 “一枚你吃得下,那三十枚呢?三百枚呢?” 张辅冷笑一声,手中长刀一挥,一枚枚弹丸接连射出,如同暴雨般朝顾昀袭去。顾昀慌不迭地挡在前面,一枚一枚地往肚子里吸收。 不过三息,顾昀的身体开始膨胀,整个人像是一团被捏坏的泥人,身形在那里几经变换,仿佛隨时都会爆裂开来。 张辅见火候差不多了,大喝一声:“山!” 一道血色屏障亮起,將双方阻隔开来。 顾昀刚要鬆一口气,却感觉体內真气不受控制地暴走,身体如同被吹胀的气球般慢慢涨大。他的脸色变得狰狞,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轰!”的一声巨响,顾昀的身体终於承受不住,炸成了漫天血雾。爆炸的余波席捲四周,祖师殿直接被夷为平地,烟尘四起,碎石飞溅。 张辅带领军阵抵挡完爆炸后,三名千户迅速组成一个小三才阵,从军阵中跳出,到祖师殿附近探查。 然而,他们刚落地,便发现脚下的地板早已化为齏粉,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巨大的深坑,仿佛被天外陨石击中一般。 “英公,已无活口!” 第23章 牟斌! “命眾將士打扫战场,將逆贼派中財物、功法全部打包带回临淄!” “诺!” 一眾大明精锐领命以后四散开来,在沧浪剑派中搜寻。 剑派內,残垣断壁间,血跡斑斑,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的气息。风吹过,捲起几片破碎的旗帜,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张辅则是去看那两名受伤的佐將,刚到了二人身前,正在调息的二將有所感,连忙起身行礼。 “英公!” 张辅扶住二人下拜的身躯,一脸温和地问:“伤势如何?” 一名佐將面露苦涩之色,右手按在胸口,微微喘息道:“倒是不影响战斗,就是最近修来的真气被吸走了,庆幸的是没伤到根基,只是突破三品还要推迟一段时间。” 张辅这才鬆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你们来到此界以后进境过快,有此一难也好,起码以后修来的真气更精纯,三品时也不用受罡气磨礪之苦。” “属下自是知道的!”佐將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嗯,那就好好调养,以后战斗还少不了呢!”张辅拍拍二人肩膀,声音中带著几分关切。 “诺!” …… 青州刺史府 赵青州负手站在堂前,眉头紧锁,目光凝视著远处的天空。 天色阴沉,乌云压顶,仿佛预示著一场风暴即將来临。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怀疑,想著之前褚逸之种种异样,总觉得事情並不简单。 这位之前在青州官场可谓是皇家?不,是太子麾下一条鬣狗,可今日孙铭远在眾目睽睽之下暗讽皇家,此人不该没有动作才对。 尤其是,褚逸之这个阶段正是將要入齐王府的关键时候,他更该表现出对皇家的忠心,但是,但是他为什么不动呢? 就在赵青州忧心忡忡时,师爷急促的脚步打断了他的思考。 师爷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紧紧攥著一封书信,快步走到赵青州身旁,低声道:“东主,云门府府丞来信,云门府府尹、司马、通判加上云门县县令、县丞、县尉皆死於公堂之上。” “什么?”听到这消息,赵青州如遭雷击,身体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半晌后,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那云门府府丞是怎么倖存下来的?既然对方对他们出手了,定不会留一个漏网之鱼。” 师爷苦笑一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声道:“东主,据府丞说他最近代府尹出行,今日没有回府城就得到消息,这不就派快马来给我们报信了。” “呼…”赵青州努力平稳呼吸,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连忙安排道:“让吴司马带兵去將这府丞带回,明日。明日我要带他去见殿下。” 师爷面露难色,低声道:“东主,您忘了吗?吴司马已经去找殿下赔罪了!” 赵青州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沉声道:“吴司马不行,你不会找几名能带军的將领吗?” “诺!”师爷不敢多言,匆匆离开。 赵青州长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喃喃道:“哎,多事之秋啊!” …… 齐王府中,夏辰正与曹正淳等人討论如何审讯那些刺客。突然,夏辰止住了要开口说话的曹正淳,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系统检测沧浪剑派已灭宗,恭喜宿主获得召唤次数一。” “召唤。” “叮,人物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人物牟斌,附带锦衣卫3000名。” 看到这个召唤的人物,夏辰心中一喜,真是在想什么来什么,牟斌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不懂如何审讯的话,那就没有其他人懂了。 不过,想起牟斌这个人,夏辰脸色就有些怪异的看向曹正淳,记忆中牟斌好像是大太监怀恩拔擢上来的人,后来正德朝时此人跟文官走得近了,好像跟曹正淳的关係没有那么好? 不过现在自己手下有数,也不能因噎忘食,既然召唤来了,那就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召唤。” “叮,牟斌已经出现在王府附近……” “曹伴伴!” “老奴在!”曹正淳躬身行礼,脸上带著恭敬的神色。 夏辰大手一挥,安排道:“去王府外,那里有一名你的老朋友在等著你。” “诺!” 曹正淳一时有些摸不著头脑,但还是缓步走出王府,越过那些还在整理王府外围的城卫,走向自己第一次出现的巷子。 曹正淳刚走到巷子中,就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曹大监,真是久见了!” 顺著声音传来处方向一看,曹正淳著实是被嚇了一跳,足足有十人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站在巷子深处,目光冷峻。 要知道虽然说飞鱼服绣春刀是锦衣卫的標识,但这么一件二品赐服怎么会赏给普通的锦衣卫呢? 曹正淳强压下心中震惊,脸上依旧保持著平静,开口问道:“原来是牟斌,真是好久不见了,这几位看起来有些面生,不如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吧?” 钱寧左看看右瞧瞧,有些尷尬的率先开口道:“在下锦衣卫指挥使钱寧。” “在下江彬,钱指挥使后掌管锦衣卫同时提督东厂。” “在下骆安,锦衣卫指挥使。” “在下陆炳。” “在下成国公兼锦衣卫指挥使,朱希能。” “在下刘守有……” “骆思恭…” “田尔耕…” “骆养性…” 听著是十位指挥使,曹正淳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表情也变得亲热起来:“十位指挥使,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隨我来吧,殿下要见你们。” 牟斌拱拱手,脸上带著几分歉意:“多谢曹大监了,如今来了新世界,望曹大监原谅牟斌当时之过。” 曹正淳轻哼一声,摆了摆手:“当初本督只是为了报皇爷赏识之恩,如今也没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文官,牟指挥使所说的事便无从说起了。” 牟斌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曹大监体谅了!” 一行人刚走到王府前,看著王府前的废墟,牟斌笑不出来了。他眉头紧锁,目光凝重,低声问道:“曹大监,这是?” 第24章 专业对口的事 看著外府的废墟,牟斌脸色一沉,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低声问道:“曹大监,到底是什么事?” 曹正淳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道:“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刺客昨夜来刺杀殿下。” “什么?”牟斌惊叫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王府前显得格外刺耳。他立刻意识到失態,见周围收拾废墟的城卫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牟斌当即闭上了嘴,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曹正淳轻哼一声,抱著拂尘在前方带路,脚步稳健,神色如常,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此事不宜声张,先进府再说。” 进了王府之后,曹正淳才快速將这件事给牟斌理清。 曹正淳站在一处僻静的廊下,简言道:“昨夜有当地叛匪前来刺杀殿下,本督与定兴郡王联手將那伙贼匪一网成擒。” “抓住了三名二品,还有几名三品,加上一个添头的中三品。只是锦衣卫审了一夜,只从一名想要求死的二品口中问出了他们的名字。” “今日一早,定兴郡王已经带兵去剿灭一名刺客背后的组织了,剩下的还得靠你来审讯。” 听曹正淳提起张辅,一眾指挥使都噤若寒蝉,脸上露出敬畏之色。说起来,这位定兴郡王可是他们祖宗辈的人物,威名赫赫,无人不敬。 但又听到王府中还有一大帮刺客在那里等他们审讯,一个个指挥使摩拳擦掌,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审讯,这可不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吗? 牟斌作为其中资歷最深的,被一眾指挥使推出来做头领,他朝著曹正淳微微一拱手,真诚道:“多谢曹大监指引,別的事我不敢保证,但这件事交给我即可。” 曹正淳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隨即带著一眾指挥使去拜謁夏辰。 刚走到门口,守卫在那里的龙骑禁军微微躬身,齐声道:“见过曹大监、陆指挥使!” 陆炳闻言一愣,目光在几名龙骑禁军身上扫过,回忆半晌后才有些悵然地问道:“你们是幽狼小队吧?” 幽狼行了一个军礼,声音鏗鏘有力:“是!” “好,不错!”陆炳脸上露出一丝自豪,转头看向其他几位指挥使,语气中带著几分得意:“这些是我在任上时选出的龙骑禁军,如今正给殿下看门呢。” 牟斌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带著几分不屑:“说的谁任上没有,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 “行了,诸位,殿下还在屋里等著呢!”曹正淳打断他们,语气中带著几分催促,连忙示意屋內。 眾人赶紧整理身上的飞鱼服,昂首挺胸,朝著屋內走去。 刚进了屋內,便一个个单膝跪地,齐声道:“牟斌、钱寧、江彬、骆安、陆炳、朱希忠……见过殿下!” 夏辰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十位指挥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转头看向曹正淳,轻声问道:“曹伴伴,这些人是?” 曹正淳微微躬身,低声解释道:“殿下,这十位皆是不同时期的锦衣卫指挥使,跟隨牟指挥使来到本朝的。” “哦?”夏辰拉长音,目光在几位指挥使身上来回打量,发现他们身上的气质大有不同。有的文雅,有的阴翳,还有一个满身贵气,不像是指挥使,倒像是勛贵。 “牟斌,说说你带来的这些人吧!”夏辰语气平静,但眼中带著几分期待。 牟斌向前一步,拱手道:“殿下,此次锦衣卫来了三千人,除去我们这些指挥使各有一、二、三品实力外,还有一名指挥同知是二品实力,指挥僉事三品实力,四大镇抚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除青龙二品外,其他三人都是三品,还有三位千户、三位副千户也都是三品实力。 百户、总旗四品,小旗五品,校尉都是六品。 此次锦衣卫共有两名一品,分別是属下与江彬指挥使,二品五名,除指挥同知与青龙外,还有钱寧、陆炳、骆安是二品,加上十四名三品,还有为数不少的锦衣卫。我们布天罗地网大阵,可斩半步灵觉!” 贸然听到一个新境界,夏辰来了一点兴趣,眉头微挑,好奇的问道:“哦,这个灵觉境是怎么回事?” 曹正淳轻咳一声,上前一步,低声规劝道:“殿下,如今您尚未突破上三品,听到灵觉境后难免会心神不稳,不利於三品打磨罡气。 殿下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可以,到了灵觉境就可以真正的御空而行了!” 夏辰摩挲著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嘴里嘟囔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先不说了。曹伴伴,你带牟斌他们去昭狱,务必从那些狂徒口中拷打出是何人如此胆大。” “属下明白!”曹正淳躬身应道。 “还有,胡寿庭那边你涂上密药了,情况如何?”夏辰话锋一转,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曹正淳知道夏辰关心的是什么,在一旁低声道:“殿下,已验明正身,那人就是胡寿庭!” 夏辰的脸色暗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冷声道:“那就调查清楚,看看孤王这位卫队统领,到底在刺杀中扮演者什么身份!” “诺!”曹正淳应了一声,隨即带著十大指挥使离开了房间。 等曹正淳轻手轻脚扣上房门后,才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长舒了一口气。 牟斌见曹正淳如此不堪,疑惑的问道:“曹大监,不过一个叛乱的侍卫头领罢了。您怎么会?” 曹正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若真是一个这么简单的人那就行了。 现在他是殿下的侍卫头领,但夏皇驭龙宾天以后呢?殿下將会是太子,那时候这位护卫头领的身份自然就水涨船高了,不光会在朝內任职,更会做殿下的太子少保。 殿下第一次遭刺杀时,是这人护卫者殿下杀出重围,殿下念旧情没有追究。可是第二次刺杀,殿下真是寒心了,所以才让你们查。记住,一定要用心。” 牟斌重重拱手,感谢道:“多谢曹大监提醒,属下明白!” 第25章热闹的王府 昭狱內,阴冷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墙壁上掛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铁链、鉤爪、烙铁等一应俱全,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映照出眾人冷峻的面容。 那些本来守在这里的锦衣卫见了这些指挥使后,自觉让出了地盘,退到一旁,恭敬地低下头,不敢多言。 牟斌一行人站在昭狱中央,低声商议著如何用刑。 钱寧摩挲著手中的绣春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些刺客嘴硬得很,普通的刑具怕是撬不开他们的嘴。” 江彬冷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鞭子:“那就让他们尝尝咱们锦衣卫的『十八般手艺』,看他们能撑多久。” 曹正淳站在一旁,看著这群指挥使摩拳擦掌的样子,感觉有些无趣。 曹正淳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昭狱,径直前往王府的藏书阁。 刚踏进藏书阁,曹正淳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檀香味,书阁內静謐无声,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顺著书阁內走去,曹正淳看到奉朝天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捧著一本古籍,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曹正淳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奉朝天对面落座,像是一名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打招呼:“奉公公,怎么从杂家进了这王府,奉公公怎么就不守著殿下了呢?” 奉朝天眼皮都没抬,淡淡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但从殿下一甦醒就將你们召进王府,显然是对你们极为信任。 与你们年轻力壮不同,杂家年岁大了,精神也没有那么好了,生怕一朝死在殿下眼前污了殿下的眼,倒不如来这里读读书,品品茗,过好最后一段时间。” 曹正淳却是饶有兴致地盯著奉朝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人虽然是一副年近迟暮、隨时要死的样子,可他身上的腐朽之气更像是掩饰。 入府时曹正淳就发现了有人护卫在夏辰身旁,起初他还以为是胡寿庭装病钓鱼,后来他才反应过来,为何刚入府时找不到这个老太监,原来他一直躲在夏辰身边。 “呵!”曹正淳轻笑一声,话中带著几分试探道:“本督可看不出一点奉公公有要死的跡象,奉公公这一身枯荣之术可谓是精悍,若不是公公护持著殿下心脉,殿下也撑不到我们到来。” 奉朝天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手中的书页微微一顿,隨即继续翻动,仿佛没有听到曹正淳的话。 见奉朝天不搭理自己,曹正淳也不恼,反而是自顾自地说:“那奉公公可知,齐王府大统领是內奸一事?” 听到这话,奉朝天终於放下手中那捲书,浑身气势翻涌,盯著曹正淳一字一句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你竟然不知道?”曹正淳有些惊讶地看著奉朝天,奉朝天不清楚这件事,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曹正淳看来,像是奉朝天这种修枯荣之法的高手,一个人重伤还是完好无损,是能够轻易分辨的,可眼下这个情况,怕是其中另有隱情了。 “那日殿下让你去五圣武院演一场戏,你欣然离府,你就不怕有人趁机偷袭?” 奉朝天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曹正淳想趁机套自己话。而曹正淳背后,肯定是夏辰属意的。 奉朝天无奈一嘆,起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块玉佩,递到曹正淳手上。 “这块玉给殿下看,殿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完,奉朝天就继续拾起那本书,自顾自地读了起来,看起来是不想跟曹正淳再交流了。 曹正淳也不自討没趣,起身观察著藏书阁中的布置,笑呵呵地离开了。 曹正淳离开不久,一名中年男子从书阁深处走出。中年身穿一袭青衫,面容沉稳,眼神中透著一股锐利。 奉朝天放下书,有些迟疑地问:“白三空,你说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你?” 白三空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自从他们来了府內,我確定他们对殿下没有威胁时就自觉退回了书阁,这段时间我的气机引而不发,他们也会怀疑府中还有高手。” 奉朝天嘆了一口气,从博古架上取出一个盒子,將盒子中的玉佩展示给白三空看。 白三空看到盒子里一堆玉佩后,有些不自信地指指自己,乾巴巴的问道:“我说,你不会是让我去挡住诸王派来的援手吧?” 奉朝天眼中掠过一丝精光,淡淡地说:“杂家再有半月功夫,这身枯荣之气就凝练成了,这段时间我不宜动武。” “青州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出了这档子事儿,诸王肯定会怀疑你我的能力,等我半月我突破一品后,他们就没有理由再逗留了。” “不去,我要是把他们挡回去,等回京诸王肯定会把我给撕了。”白三空摊摊手,有些耍无赖般说:“不行就让他们来跟我一起挤藏书阁唄,供奉殿那边皇族的供奉已经塞的够多了。” 看著白三空这副样子,奉朝天有些头疼地说:“算了,这书阁的暗室可藏不下那么多人,殿下平日里去的那个园地下有个暗室,你带著诸王的人去那里藏一藏吧。” “有这地方你不早说,密道入口在哪里?” 奉朝天拿出一本图集递给白三空,没好气地说:“自己去找,杂家给你们找不到,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真以为殿下手下那群高手是瞎子啊!” “行了行了,別动怒了,先安顿他们。” “快去!” …… 王府正厅內,烛火摇曳,映照出夏辰手里把玩著那块暖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声说道:“我猜现在王府暗中一定很热闹。” “殿下?”曹正淳不解,不过是一块玉吗,怎么就牵扯到王府了。 夏辰微微一笑,將玉佩放在桌上,缓缓说道:“这是內卫大统领徐瑞禎的玉牌,奉朝天给我看就是让我安心,我身边有內卫保护。” 曹正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隨即问道:“殿下,既然如此,那我们还要將锦衣卫派出,彻底搜查王府吗?” “不必了,真要把他们找出来事情就有些不美了,毕竟他们在王府中,我的安全也有一分保障。” “诺。” 第26章尹轻舞 刺史府中,烛火摇曳,映照在赵青州紧锁的眉头上。 大厅內,师爷满脸血污、狼狈不堪,看的赵青州心中隱隱不安,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师爷的肩膀,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会如此狼狈?” 师爷喘著粗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声音颤抖,带著几分哭腔:“东主,大事不好!您下令后,我们快马加鞭与云门府尹匯合,谁知途中几县突然爆发民乱,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局势失控!” “等等,民反?”赵青州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城卫军呢?城卫军为何没有弹压?区区民乱,怎会闹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这世间虽有武者横行,但民间造反向来难以成气候。各城城卫军皆掌握军阵之法,即便是上三品的武者,面对军阵也只能退避三舍。 自己这师爷离开州府时,身边可是带著数千城卫军,按理说,区区民乱绝不可能將他们逼到如此境地。 师爷脸色苍白,声音低沉,嘶哑著喉咙道:“东主,哪里是什么民反!造反的……正是城卫军!” “什么!”赵青州闻言,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翻倒,茶水四溅。 赵青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道:“事態紧急,立刻调州城城卫军下去弹压!你回去准备一下,咱们连夜前往临淄,拜会王爷!” “是!”师爷拱手应声,匆匆退下。 ……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齐王府中,夜色沉沉,烛光透过窗欞洒在夏辰的脸上。 夏辰摩挲著手中那块温玉,眼神深邃,似在思索著什么。曹正淳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低眉顺目,不敢打扰。 不多时,夏辰眉头微皱,声音中明显带著几分烦躁:“文弼还没有回来吗?” 曹正淳微微躬身,低声匯报导:“回殿下,英公之前用灵鸽传书回来,说已经解决了沧浪剑派,如今正在沧浪府清理当地的土匪与残余势力。沧浪府府尹与沧浪剑派勾结,现已伏诛。英公请殿下安排新任府尹。” 夏辰闻言,轻嘆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说:“去传令给赵青州,让他擢升一人暂代府尹。后续等夏邑那边给我派来属官,我们再派人去接任。” 夏辰心中暗自苦笑,前身贪玩,將王府內所有佐官都带去了江南,在被刺杀时给人一网打尽了,如今自己人手短缺,除了这些召唤人物,竟再无可用之人。 曹正淳將此事记下,目光瞥向门外,低声提醒道:“殿下,春桃姑娘一直在门外候著呢。” “多嘴!”夏辰瞪了曹正淳一眼,朝他挥了挥手,示意曹正淳退下。 曹正淳躬身退出屋內,到了门口,还不忘向春桃点头示意。 春桃微微頷首,轻步走进屋內,柔声道:“殿下,春桃来侍奉您就寢了。” 夏辰摆了摆手,淡淡的道:“让人准备药浴,孤王今晚在温泉院中安歇。” “诺!”春桃应声退下,脚步轻盈如风。 …… 次日清晨,晨曦洒满大地,齐王府中一片寧静。 夏辰从温泉苑中缓步走出,身上还带著淡淡的药香。 刚走进一处跨院,夏辰抬眼望去,只见一群锦衣卫指挥使早已候在院中,个个精神抖擞,目光炯炯。 见到夏辰,眾人齐齐矮身行礼,声音洪亮:“见过殿下!” “眾卿平身!”夏辰微微一笑,抬手示意。 “谢殿下!”眾人起身,神情恭敬。 一番礼节后,锦衣卫指挥使们簇拥著夏辰往正厅行去。 一路上,眾人穿过几进院子,发现每进院子中只有黑衣箭队的一小队人马带著齐王卫巡逻,府中显得颇为冷清。 牟斌见状,眉头微皱,低声提议道:“殿下,为了保证您的安全,还是让锦衣卫派一个千户所驻扎进来吧!” “不急不急。”夏辰摆了摆手,显得很是平淡。 夏辰心中清楚,如今自己手中最强战力便是锦衣卫,临时可不能把锦衣卫拆分,让他们发挥不出该有的实力。 之前召唤出曹正淳时,夏辰还以为有一品高手护身,便能在青州横行无忌。谁知一波刺杀中,敌人竟也有一品境高手。 现在夏辰才发现,若真要报復,仅凭张辅的实力还远远不够,锦衣卫的力量才是关键。 一行人到了正厅,各自落座后,夏辰才温和地开口:“诸卿昨夜都辛苦了。” 牟斌作为眾人的头领,起身拱手道:“殿下言重了。这些恶贼不思回报皇恩,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杀殿下,我等自然不能让他们猖獗!” 夏辰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牟斌,开口问道:“牟卿,昨夜可问出什么了?” 牟斌微微躬身,沉声道:“殿下,昨夜在我等联手拷问下,问出不少消息。那宋涟本是七百年前宋国皇室后裔,他手中的军阵之法是宋国灭国后他家先祖保存下来的。 到了他这一代,学有所成,投身为匪,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只是当年宋国皇室武学並不高深,他听闻殿下府中有一品功法,这才起了贪念。” 夏辰闻言,摩挲著下巴,沉思片刻后,缓缓道:“宋国虽灭,但此人毕竟是王室后裔,赐他毒酒一杯吧。其他人呢,可问出什么?” 牟斌继续道:“病驼叟、鄔玉祁与云奕这几人则是因为云奕才刺杀殿下的。 鄔玉祁当初被青州眾势力围杀,是云门天府府主救了他一命,后来他投身到青云盗当了杀手。上次殿下在青州境內被刺杀,便是这鄔玉祁纠集青云盗所为。” “等等,你说云奕?”夏辰眉头一皱,面露不解,“他一个中三品武者,怎能指挥动如此多上三品高手?” 牟斌苦笑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无奈:“殿下,您可知您有一位未婚妻吗?” 夏辰一愣,挠了挠脑袋,眼中带著几分迷茫:“未婚妻?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似乎是江南那边一个江湖势力的圣女,叫尹轻舞。” “没错!”牟斌点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正是因为这位尹轻舞,云奕是她的追求者,因此他才几次纠集人马围杀您!” 第28章 逗弄 回神后,赵青州看到夏辰正坐在亭中,手中把玩著一块温润的羊脂玉,玉坠在他修长的指尖翻飞如蝶,仿佛隨时会脱手而出。 夏辰的目光並未落在赵青州身上,而是漫不经心地望向远处的莲池,声音冷冽如霜:“青州境內盗匪猖獗,竟能围杀完孤王的齐王卫后,竟然敢打上我齐王府的大门!赵卿,这就是你牧守的青州?” 玉坠突然悬停半空,赵青州瞥见玉佩背面刻著的“承平”二字,那是夏皇赐予徐瑞禎的表字。 赵青州的心跳陡然加快,额间的冷汗顺著脸颊滑落,滴在青砖上,与砖缝中未乾的血跡混在一起,洇出扭曲的纹路。 “臣万死!”赵青州伏地叩首,声音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带著千斤的重量。 曹正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三步外,拂尘银丝垂落如瀑,轻轻一扫,枯枝上的寒鸦惊起,枯枝瞬间化为齏粉。 曹正淳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阴冷,仿若有一阵阴风吹在赵青州脖颈。 “赵大人可听说过漠北的禿鷲?”说著,曹正淳还抬手指向窗外盘旋的鸟影,“它们最爱等猎物还剩最后一口气时……然后再捕食……”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鏗鏘声,赵青州猛地抬头,正撞上几名锦衣卫押送著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走来。 那男子双手被铁链束缚,步履蹣跚,脸上满是血污,却仍能看出几分桀驁不驯的神色。 曹正淳呵呵一笑,拂尘轻扫,指向那男子:“这位可能刺史大人不熟悉,这位是漕帮底下微山盗的首领,是前日刺客中唯二不属於青州本土的势力。” 唯二?那就是剩下的都是青州本土势力出身了。赵青州喉头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声音沙哑:“属下无能,致使殿下遇狂徒刺杀,臣万死!” 夏辰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万死?万死!天天把这句话掛在嘴边,要是赵卿真的想万死的话,那日孤王在青州遭围杀,赵卿早该死了!” 赵青州面如死灰,颓然道:“属下无能,致使麾下云门府发生民变,如今叛乱的匪军已经控制住云门府与青州府之间的官道……” “赵青州,你真该死啊!”夏辰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赵青州浑身一颤,冷汗如雨而下。 看著赵青州瘫在那里,並没有自己预想到那种不堪的样子,夏辰不由得高看了赵青州一眼。他缓缓起身,走到亭边,背对著赵青州,淡淡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赵青州惊讶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殿下?” 夏辰依旧背对著他,声音平静却带著属於齐王的威严:“孤王不会毫无理由地处理自己的属官,若是情有可原,孤王不会为难你。” 赵青州如蒙大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心中的恐惧,坦然道:“昨日听闻殿下又遭遇刺杀后,我召集了青州府属官会面,可是会中云门府自上到下无一人前来。 后来,我的师爷收到消息,云门府尹加上云门府一眾属官皆死在公堂之上,只有云门府丞逃得一命。 当时我暴怒,令我的师爷带领五千城卫军去接回云门府丞问话,后来城卫军损兵折將,师爷告诉我说,云门府全境暴动,而暴动的主力就是城卫军!” “砰!”夏辰一拳打在廊柱上,木屑飞溅,夏辰有些暴怒地声音响起:“各城城卫由哪个衙门领导,將他们的主官给我喊来!” 赵青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低声说道:“殿下,负责各城城卫军的是州司马吴有德,昨日他来拜访您,至今还没有消息。” 夏辰一愣,隨后有些怪异地看了曹正淳一眼。 这吴有德夏辰还真的有印象,昨天他正头疼怎么拷问那些刺客呢,这小子跪在王府大门前高呼他有罪。 既然他都说自己有罪了,夏辰也没时间问,就让锦衣卫把他押到昭狱中了,现在这个功夫,估计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吧? 想到这里,夏辰转头看向牟斌:“牟斌,让钱寧將吴有德提来。” “诺!”牟斌抱拳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 昭狱中,昏暗的灯光下,田尔耕给钱寧斟满一杯酒,酒香四溢,却掩不住牢房中的血腥气。 田尔耕有些好奇地问:“我说前辈,您怎么看出这小子没问题的?”说著,他踢了踢低眉顺眼的吴有德。 钱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他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溜须拍马、阿諛奉承,这种人要是有胆子刺杀殿下,那才奇怪呢。” 吴有德哭丧著脸,连连点头:“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相认监督不利之罪,哪有这个胆子去刺杀殿下啊!” 田尔耕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信了几分,冷笑道:“谅你也没这么个胆子。” “大人明鑑,大人明鑑!”吴有德连连叩首,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隔壁的牢房中,骆家祖孙三人正冷眼看著这一幕。 骆养性不屑地瞥了吴有德一眼,低声嗤笑:“这等諂上压下之辈,他们是怎么有心跟他们聊下去的?” 骆安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问道:“思恭,你怎么看?” 骆思恭恭敬地答道:“爷爷,此人必有蹊蹺。” 骆安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错,田尔耕这是在配合钱寧戏耍他呢。一洲司马,三品不算高不算低,但此人常以一副酒囊饭袋形象露面,怕是心有鬼魅。” 骆养性闻言,眉头微皱,低声道:“曾爷爷的意思是,这吴有德背后还有人?” 骆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深邃地望向昭狱大门。 “啪嗒!” 大门打开,牟斌俊逸的脸露了出来,看到骆安,笑著开口:“怎么,今日到你们祖孙俩轮值了?” 骆安拱手道:“指挥使,今日我们爷孙几个也是无事,所以就出来找点乐子看,顺便来把守昭狱大门,不知指挥使是?” 第29章 这水,有点浑了 牟斌正色道:“殿下有命,召吴有德覲见,他人呢?” 骆安指了指隔壁房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钱指挥使正在逗弄他呢。” “哦?”牟斌眉头一挑,眼中有惊讶之色闪过,“看来是钱寧发现他有不对了?” 骆安轻轻摇头,满脸讥讽的说:“装模作样,貽笑大方。” 牟斌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看来钱寧是想玩弄玩弄他,不过不巧,殿下也要找他问话。” 说完,牟斌挥了挥手,示意身边两名百户跟隨自己进去提人。两名百户立刻挺直腰板,手握刀柄,神情肃穆地跟在牟斌身后。 牢房中,吴有德正扮丑逗钱寧与田尔耕开心,钱寧和田尔耕坐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酒杯中的酒水洒了一地。 突然,牢门被猛地推开,两名百户大步走了进来,脚步声在狭窄的牢房中迴荡。 钱寧自然是看到骆思恭父子俩给自己使眼色,脸色一沉,手中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酒水四溅。 钱寧猛地站起身,怒目圆睁,厉声喝道:“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搅我休息?” 两名百户却是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声音冷淡道:“钱指挥使,这次可是牟指挥使让我们来带人,谁是吴有德!” 吴有德本以为是他们內斗,心中暗自庆幸,却没想到是衝著自己来的,顿时嚇得脸色苍白,连忙抓住钱寧的袖子,颤抖著身躯道:“钱指挥使,救救我,救救我啊!” 钱寧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眼中怒火熊熊,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和酒壶被震得跳了起来,怒吼道:“你们给我滚出去!” 就在这时,骆安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著一丝讥讽,阴阳怪气的说:“真是好大的火气啊,钱寧,这可是殿下要提的人,你不要自误!” 钱寧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几番挣扎过后,钱寧最终背过身子,不再看吴有德一眼。 吴有德一脸绝望,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两名百户拖著走出牢房。他被带走时,没有看到几个指挥使互相交流,几位看他都是嘲讽的笑意。 出了昭狱,吴有德就看到负手站在那里的牟斌。 牟斌一身飞鱼服,腰胯绣春刀,袖口两道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威严。 吴有德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声音颤抖:“这位大人,我刚在牢中颇受钱寧大人看中,请大人……” 牟斌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钱寧就没告诉你,我是谁吗?带走!” 两名锦衣卫百户將吴有德往下一压,架著他就到了夏辰所处的跨院。 跨院內,夏辰负手而立,目光冷峻,赵青州跪在在一旁,面色坦然。 两名百户將吴有德押到赵青州附近,然后两名百户一人压著吴有德一条腿,厉声喝道:“跪下!” 吴有德双膝跪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他偶然一瞥,看到赵青州,顿时激动地喊道:“刺史大人!” 赵青州没有搭理他,而是朝著夏辰拱手说道:“殿下,整个青州各府的兵备道皆由吴司马兼著,云门府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夏辰转头看向吴有德,饶有兴致的问:“你就是吴有德?” 赵青州见吴有德没反应,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愣在那里做什么,殿下问你话呢!” 听到赵青州的声音,吴有德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殿下,下官实在是冤枉啊!这平日里各地剿匪报功,小人都是派人去探查清楚的,可那些盗匪到底从何而来,下官实在是不清楚啊!” “不清楚?”牟斌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吴有德的背上,將他压得几乎趴在地上,“那我问你,云门府的城卫有多少,他们与谁平日里亲近?” 吴有德趴在地上哇哇大叫,看的眾人眉头微皱。 “属下不知,属下不知啊!云门府一直是褚长史的地盘。属下插不进手啊!” 夏辰见状,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冷喝道:“这种人怎能让他做到一洲司马的?牟斌,继续把他送到昭狱!” “殿下,殿下饶命啊!”吴有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往夏辰所在位置爬,双手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跡。当看到夏辰近在咫尺时,吴有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可就是这么一段距离,吴有德却迟迟不能突破,吴有德当即想强运体內罡气,这么短的距离,吴有德可以保证谁也来不及救夏辰。 可几次运功,自己体內的真气却如同磐石一般,根本运转不动,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牟斌轻笑一声,眼中满是戏謔,走到吴有德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怎么,是不是感觉走不动了?” 吴有德强笑一声,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这位大人,可是何意?” 陆炳一把抓住吴有德的躯体,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被穿了琵琶骨还不老实,看来锦衣卫的刑罚没让你认清自己。” “来人,带走!” 两名锦衣卫百户又押著吴有德原路返回,一路上吴有德像是认命般没有再挣扎。 看著被带下去的吴有德,夏辰脸色有些不好,转头看向赵青州,一脸阴沉的问道:“赵卿,这还是大夏的青州吗?” 赵青州一脸苦涩,伏地叩首,双目紧闭,喃喃道:“属下治下不严,愧对殿下啊!” “行了,你的问题先不说了。”夏辰挥了挥手,目光转向陆炳,“陆炳,带一个千户所去青州府,先稳住青州。” “诺!”陆炳拱手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 玉皇山 青云寨 一群土匪整齐地跪在山寨中,江彬坐在主位,手中把玩著一把匕首,目光冷峻地看著这群倒霉鬼。 山寨四周,锦衣卫手持刀剑,严阵以待。 第30章 青云盗 “我跟你们说,为了抓住你们这群泥鰍,我已经浪费了半天时间,这让我很生气。”江彬的声音冰冷,匕首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现在我想问问你们,青云盗究竟在什么位置?” 其中一名被捆的土匪朝江彬吐了口唾沫,脸上满是不屑:“你们这些朝廷鹰犬,休想从我嘴里打听到一点消息!” “啪啪啪。”江彬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讚赏的笑容,“不错,我敬佩你的勇气。”他挥了挥手,语气轻描淡写,“来啊,给我拖下去凌迟。” 那名土匪头子不知道凌迟是什么,还在那兀自嘴硬。 “呵,有什么招数儘管往爷爷身上用,你独眼龙爷爷要是皱眉就是娘们养的!” 负责行刑的锦衣卫顿时来了兴趣,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他们给独眼龙穿上渔网,手中的刀在阳光下闪著寒光,缓缓在他身上比划。 独眼龙见锦衣卫迟迟不下刀,冷笑道:“孙贼,怎么?不敢了?啊!”话没有说完,锦衣卫一施刀,立刻疼得独眼龙躺在地上翻滚,惨叫声在山寨中迴荡。 “疼啊!疼啊!”独眼龙的声音悽厉,额头上冷汗直冒。 执刀的卫士顿时一脸不悦,皱眉看著另外两名卫士,训斥道:“让你们摁住他,你们这是在干嘛?” “手滑了手滑了!”那俩卫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上前摁住独眼龙。 “摁住他!”卫士冷喝一声,手中的刀再次落下,鲜血顿时染红了地面。 “啊!啊!啊!” 血肉一块一块被剜下来的疼痛独眼龙还是承受不住,大声呼喊道:“我招了!招了!” 那名卫士却是不紧不慢的在袖子上擦了擦刀,有些不满的说:“才三十几刀就撑不住了,真的浪费感情。” 独眼龙张大嘴喘著 粗气,像是看恶鬼一样看著他,当看到那把刀子擦拭乾净后,连忙闭著眼交代:“我叫狗娃子,匪號独眼龙,是青云盗玉皇山丁字6號巢穴,我是穴主。” “好!”江彬一步落到狗娃子身前,看著他的眼睛问道:“这座山中像你这样的巢穴还有很多吗?” 独眼龙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连忙答应道:“很多,光我们丁字號都有二十几个。” “说出那些巢穴的位置,我给你一个痛快!” 独眼龙捂著胸口,喘息道:“顺著我们寨子出去,大约七八里处,那里就是丙二寨,他们那边再往山上去,就是丁七號寨。” “好好好!你做的很好,给他一个痛快!” 江彬拍了拍手,讚扬的看了狗娃子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狗娃子一脸戒备的看著之前给他行刑的百户,厉声道:“你们不讲信用,会遭天谴的!” “为虎作倀,该遭天谴的是你们!” “是啊,该遭天谴的是我们。”狗娃子慢慢闭上眼,结束了这悲哀且罪恶的一生。 我是狗娃子,自小生在玉皇山脚下一个小村子,村子里老人都说玉皇山上青云峰有仙人,我自是不信, 可我八岁那年,山上的仙人来村中收徒,我被选中了,那时候村老跟阿爹阿娘还很为我高兴。 十六岁时,仙人长老派发任务,我特意选了离家近的青云寨,可是自从我当上寨主回乡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对我有所期待的村长爷爷闭上了眼,骂我孽畜,阿爹阿娘也渐渐转过身去,那时候,我想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无从回答了,但是我依旧每天完成仙人的任务,渐渐地,我也忘了狗娃子这个名字了。 后来村子被屠,我去报仇,才发现屠我们村子的竟然是我的同门师弟,那时候我或许就疯了吧,总感觉鼻尖有一股血腥味縈绕。 “阿爹..阿娘..狗娃子知错了...” .... 山林中,那名负责收尾的锦衣卫百户追上了江彬他们。 江彬鼻子动了动,似是嗅到了什么。 “浮生醉?你真捨得?” “一时心血来潮,就用到他身上了。” 江彬点点头,低声说了句:“等你突破三品,我保举你升试千户。”说完,一个提纵短暂御空,观察著山上的土匪据点。 “每个百户所为一队,分散从山脚清剿上去,龙骑禁军居中策应!” “诺!” 锦衣卫们分散开来,以百户所为单位从下往上寻找登山的小径。 牛角寨中,土匪们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就被一阵激射过来的箭雨给笼罩。 “啊!啊!” 为首的百户卢文昭从一名土匪脚下捡起一桿长枪,对著杀出来的寨主奋力一掷。 “噗!” 土匪寨主像是纸糊的一般被捅穿,尸体被长枪裹挟著钉在了寨墙上。 百户所的校尉们匯聚在卢文昭身旁,卢文昭淡淡的吩咐:“收拢好財物,等我们回来时再带走!” “诺!” 狼尾寨中,一名土匪头子跪在哈努邇身前求饶,哈努尔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手中绣春刀挥出,土匪头子脑袋落地。 “指挥使有令,投降者,杀!反抗者,杀!逃命者,杀!从贼者,杀!被害者,杀!” “诺!” 一群锦衣卫校尉们像是一台台无情的杀戮机器一般,执行著各百户下达的命令,不多时,整个玉皇山脚已经是血流成河,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不少林间猛兽,天空上还有禿鷲在徘徊。 深林里,龙骑禁军骑著龙马在山脉中如履平地,手中弓箭射出,不断有从山寨中逃出的山贼被钉在树上。 无常站在一处树梢上看著不断杀戮的锦衣卫,撇撇嘴说:“锦衣卫杀戮过甚,有伤天合啊!” 夜叉射死一只斑斕猛虎后,冷冷的看向无常:“收起你本就没有的怜悯心,玉皇山脉横跨青兗两州,青州还好,兗州那边完全是礼教的地盘,那些女子被这些山匪玷污后,回去也只能被当地乡亲给逼死,倒不如现在死了的好!” “大哥,你真是无情啊!要是飞燕侄女儿知道了,岂不会惧怕你?” “聒噪!” 第31章 连灭七十一寨 “现在我们只是在处理山脚敌人的哨位,那些寨主不过砍砍到达六品,连普通的锦衣卫校尉都比不过,但青云盗成名已久,若是简单的话,殿下也不会请指挥使大人来掠阵了。” 夜叉说完朝御空在天的江彬,江彬似有所感,朝著夜叉一笑便朝著其他方向去了。 无常也是知道夜叉说的不错,在树梢上几个借力,往山上去了。 “大哥,我去探查一下山上的敌人!” 夜叉轻嘆一口气,便带著其余的龙骑禁军开始在山上巡查。 ..... 另一边行进速度极快的卢文昭与哈努尔在一处较为巨大的山寨前相遇相遇了。 卢文昭看著眼前山寨高大的寨门,还有在寨墙上巡逻的匪兵,眼底露出一抹惊讶。 “怪不得狗娃子称这处是丁一巢穴呢,如此大的山寨连城卫军的围剿都能抵挡一阵子了。” 哈努尔伸手一举,天上一只海东青俯衝下来,落到哈努尔手上。 哈努尔摸了摸那只海东青的羽毛后,那只海东青振翅而飞。 看著哈努尔的操作,卢文昭嘖嘖称奇:“怪不得能被派去收集情报,这只海东青算是其中异种了!” 哈努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吃起了乾粮,多年来的感觉告诉他, 等等必定有一场恶仗要打。 卢文昭也不愿討不痛快,带著几名小旗分散开,在林中寻找小径。 不多时,那只海东青呼啸而下,卢文昭赶紧带著手下返回刚才的匯集点,此刻,哈努尔已经做好作战的准备了。 “老哈,情况怎么样?” 哈努尔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摸著肩头的海东青说:“我的眼睛告诉我,那处山寨中起码有上千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军阵,但我们要小心行事。” 卢文昭脸上表情一肃,点头道:“那就放信號弹,召集其他人!” “嗯!” 见哈努尔点头,卢文昭拿出信號弹,往天上一打,一个烟爆开,在山脚与土匪廝杀的锦衣卫们快速解决了自己的对手,飞身朝著匯合点赶去。 等这一个千户所集合完毕后,三品的正副千户也是到位了。 卢文昭一拱手,匯报到:“千户大人,老哈的鸟儿发现山寨中敌人颇多,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想……” “我知道!”周正开口打断了卢文昭的话,而是拿出刚刚战斗时他手绘的地图一参考,肯定到:“这里就是贼匪的丁一號巢穴了。” 罗文广也是適时开口:“这一座山寨,壁垒森严,石墙高耸,显然是防备严密,咱们打起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探探!” 周正说完一个提纵上去,踩著一棵树的树梢观察著山寨,简单的测算了一下,无奈的嘆气落地。 罗文广適时问:“千户大人,情况如何?” 周正神色一怔,而后决定道:“布锦衣卫大阵,打破寨门,我们別无他法!” “是!” 锦衣卫们在山林中飞跃,很快就跑到虎头寨附近,他们大摇大摆的出现,很快就吸引了寨墙上土匪的注意力。 “哈哈哈,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来攻打咱们虎头寨吗?” “咱们墙坚寨固,他们打一辈子估计也难打破咱们的山寨!” “嘿嘿,一群傻子!”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听到土匪们的吆喝声,阔步走到寨墙上。 “什么事?” 一名土匪头目討好道:“雷当家的您看外面,有些傻子想要打咱们山寨。” 雷当家听土匪这么一称呼,心中还算是满意,可看到下面布阵的锦衣卫后,他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了。 “快点摇铃,把寨兵喊出来,对方有军阵!” 可雷当家发现时已经晚了,寨门外六通鼓响,锦衣卫们的气势已经匯聚起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 “锦衣卫大阵!” 周正手持绣春刀走到最前,感受著体內无比充盈的力量,眼露精光。 “天罚!裂影!” 一道金红色刀罡在锦衣卫上空匯聚,一下子劈到了虎头寨寨门上。 一道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响起,寨门、寨墙开始慢慢的龟裂,在寨墙上的土匪逃命似的往下跳。 雷当家的拿出大刀跳下寨墙直衝周正,想凭藉自己一身武力挡他一挡。 可是周正一察觉这雷当家的体內真气还未化罡,直接手起刀落一刀將他给劈死了。 “锦衣卫,隨我冲,一个不留,杀!” “杀!杀!杀!” 锦衣卫们接著之前砍出来的缺口跳入山寨中,开始追著土匪们砍,当追到第二道寨墙时,被一阵箭雨给逼迫的后退。 罗文广感受著刚刚交手的乏力,脸色难看道:“千户大人,对方也有军阵!” 周正满脸杀意道:“一群乱臣贼子,一个不留!” “天罗地网大阵!” 锦衣卫换了一个阵势往前冲,山寨內的匪兵本来还想用军阵阻拦一番的,可是两方军阵对撞,二道墙直接在衝击力下倒塌了,锦衣卫们趁机直入山寨。 山寨內一时喊杀声、求饶声、哀嚎声不断响起,一炷香之后,只余锦衣卫还可以站立,正互相搀扶著向另一个山寨而去。 …… 玉皇山顶,寒风凛冽,乌云压顶,仿佛连天地都在为即將到来的杀戮而低吟。 江彬负手而立,身披一件玄色大氅,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巨鹰。他的目光冷峻如冰,凝视著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嘲讽。 几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山顶,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为首的是一位白髮苍苍的老人,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般盯著江彬。 “外来者,一下午血屠七十一寨,已经够有伤天和了,还是收手吧!” 江彬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群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罢了,杀了他们不过是积攒功德,何谈有伤天和?” 老人身旁的一位老妇人,面容刻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看著蓄势待发的江彬,尖声插话道:“老於头,何必跟这个杀星废话?直接干掉他,省得他再祸害人间!” 第32章青云盗,灭! 江彬的目光缓缓转向老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缓缓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刀身在昏暗的天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江彬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是吗?那咱们就开始相杀吧!” 话音未落,江彬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闪动,刀光如电,直取老妇人咽喉。老妇人脸色大变,急忙后退,手中拐杖挥舞,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 然而江彬的刀势如虹,拐杖应声而断,刀罡直逼老妇人咽喉,老妇人看到刀罡后直接放弃了抵抗。 一旁的老於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龙,直刺江彬侧肋。 江彬无奈收刀,身形微侧,刀锋一转,与长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刀光剑影间,杀气瀰漫。 老妇人被救下以后,眼中还残余几分劫后余生的惊骇,看著缠斗的二人,开口抱怨道:“臭老鬼,你当初子午剑的名號呢?干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老妇人声音很大,在剧烈的山风中也清晰的传到了江彬的耳朵里。 果然,江彬一击打飞老於头,身形逐渐与子午剑拉开了。 江彬看著左手一直未动的子午剑,眼角一勾。 子午剑心中一突,实在是江彬的眼神太有压迫力,像是有刀罡匯聚一般。 子午剑下意识后退半步,双剑皆出,防备著江彬的突然袭击。 山顶的风愈发狂暴,捲起漫天烟尘,江彬的眼中杀意更浓,刀罡匯聚,气势愈发凌厉,朝著子午剑走去。 子午剑霎时感觉脖颈上寒毛一竖,他是真感觉害怕了,刚刚与江彬交手时,他可没有这种感觉,现在他感觉中的江彬就是一把隨时可以斩下来的刀。 老妇人见二人像是在对峙,江彬的注意力似是被子午剑吸引过去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袖中掏出一把淬毒匕首,悄无声息地朝江彬背后刺去。 江彬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身形一闪,匕首擦著他的衣角而过。他反手一刀,刀罡刮过老妇人手腕处,整根手腕齐根而断,老妇人惨叫一声,捂著断腕就想撤退。 “怎么?就这么点本事。”江彬冷冷一笑,刀锋一转,直指老妇人咽喉,“今日,我便送你们上路!” “老婆子,你快走,我来拦住他!”子午剑脸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猛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刺江彬心口。 江彬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像是子午剑这种剑招最忌自己先手,这老头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见老头开始搏命,江彬心中的异样很快被嗜血的兴奋取代。他刀锋一转,与长剑再次相撞,这次虽是江彬隨手斩出一刀,可是子午剑就这样被击飞。 山顶的风渐渐停息,乌云散去,露出一轮血色的残阳。 江彬站在夕阳下,身影被拉得修长,宛如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他缓缓抬起刀,刀锋指向子午剑二人,冷哼一声:“最后一刀,送你们归西!” 子午剑与老妇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绝望。然而,就在江彬刀锋即將落下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喝止:“住手!” 江彬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尤未留手,罡气爆发下,两颗头颅落地。 “我让你留手,你没有听到吗?”一道人影显现,状若疯鬼的看著江彬。 江彬则是饶有兴致的看著这道身形,笑著问:“青云盗首?” 身影点头,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是我,你为什么不留手?” “当然是不惧了!”江彬浑身罡气爆发,提刀杀向青云盗首。 “派两个二品来消磨我的实力,何必装的这么苦大仇深呢?青云盗首,你的事,发了!齐王殿下有令,青云盗一个不留!” “锦衣卫,天罗地网大阵!” 隨著江彬一声令下,四周突然涌现出无数锦衣卫,十大百户分列四周,手持绣春刀,迅速结成大阵,將青云盗首团团围住。 青云盗首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狠厉取代。 青云盗首长啸一声,手中长剑挥舞,试图杀向江彬脱离军阵。 可锦衣卫大阵中,血气自生挡住了青云盗首的进路。 江彬冷冷一笑,刀锋直指青云盗首:“阴沟里的老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青云盗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依旧不甘心,怒吼道:“江彬,你休想得逞!” 江彬不再废话,刀锋一转,直取青云盗首咽喉。青云盗首奋力抵挡,但终究不敌江彬的凌厉刀势,被江彬打的连连后退。 “江彬,你逼人太甚,今日我要带你一起死!” 青云盗首怒吼一声,浑身罡气不规则的破体而出,在天罗地网大阵中四溢。 “自爆?你能做的到吗?” 江彬不屑一笑,一刀梟首。 青云盗首脑袋上还带著之前的疯狂,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 江彬收刀不屑一笑:“打扫战场,清剿残匪!” “诺!” …… 齐王府中 夏辰脑海中突然响起消息。 “叮,青云盗已经灭亡,宿主获得召唤次数一。” 夏辰挑挑眉,没想到江彬他们行动速度这么快,这才多久,仇人已经被灭了。 “殿下,殿下?” 陆炳跪在堂中,脸色有些担忧地呼唤。 夏辰摆了摆手:“一时有些失神,没事,你继续说吧!” “诺!” 陆炳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殿下,属下著重拷问了一番徐婆婆后,得知大夏虽然武风鼎盛,皇朝强横,但是对於江南,朝廷的控制度一直不够。 江南之地,本是南陈北境苦寒之地,后因南陈中州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放弃了防守,当年太子殿下掛帅一路横扫南陈守军,夺下了江南。 但是太子在帅帐中遭遇了刺杀,夏皇大怒,后以太尉掛帅,四平四镇八大將军带军入江南,与江南宗门做过一场,双方谁都没有奈何谁。 后江南宗门中执牛耳者水寒宫宫主入京,为水寒宫圣女伊轻舞许下了一纸婚约,皇朝才退兵。” 第33 章 邵元节 “这个婚约的践行者就是我,对吗?” 夏辰面沉如水,消化著陆炳话中的信息。殿內烛火摇曳,映照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显得格外肃杀。 “当年我父王征南陈时受伤,我皇祖暴怒,本欲一举平定江南,可后来水寒宫主出面斡旋,为水寒宫挣下了偌大声望。如今尹轻舞几次三番刺杀孤王,究竟是为了什么?” 陆炳屏气凝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敢抬头直视夏辰,只是低垂著头,声音微颤:“殿下,听徐婆婆说,她是尹轻舞从小到大侍奉在身边的嬤嬤。 最近……最近尹轻舞与元阳院的圣子叶昊走得极近,因这婚约的桎梏,水寒宫长老们不同意他俩的婚事,所以……” “所以才行这种刺王杀驾之事?”夏辰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手指轻轻敲击著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炳跪伏在地,额头几乎贴到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是……是。” 夏辰冷哼一声,手中的暖玉被他捏得微微发烫,心中怒火翻涌。 既然水寒宫凭藉这纸婚约摄取足了利益,现在想拋开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陆炳,那名一品高手是怎么回事?” 陆炳哭丧著脸,声音几乎带著哭腔:“那名一品名为柳珩,是水寒宫的真传弟子。尹轻舞许下承诺,只要刺杀殿下后,便拿出宝药助柳珩突破灵觉,所以他才……” “所以,我被刺杀,背后全都是这尹轻舞属意了。”夏辰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是!”陆炳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答道。 “陆炳,你先退下。” 陆炳等了良久,才听到夏辰的声音,如蒙大赦般躬身一礼,低声道:“属下告退!”隨即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殿內,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殿內恢復了寂静,只剩下烛火轻轻摇曳的声音。 夏辰摩挲著手中的暖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恐怕夏邑中,自己那位皇祖父早已洞悉了刺杀真相,所以才派內卫来保护自己。 可是,自己现在已经有依仗了啊…… “系统,使用召唤次数!”夏辰心中默念,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叮,人物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人物,邵元节,並三百道门弟子。” “呼……”夏辰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邵元节,这可是明朝有名的大道士啊! 如今这个世界虽说不知道上限有多高,但曹正淳已经说过,灵觉境便可御空而行,那这位邵元节呢? 要知道,邵元节的法號可是“靖微妙济守静修真凝元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人”。 真人者,体洞虚无,与道合真,同於自然,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通。 这样的真人到了这里,不就是一尊核弹吗? 夏辰不敢犹豫,急忙在心中呼唤:“系统,召唤!” “宿主,邵元节已经出现在府外!” “陆炳!”夏辰刚想召陆炳进来,让他去迎接邵元节,一道清朗的声音却突然在殿內响起,令夏辰瞳孔骤然一缩。 “殿下,莫要喊陆指挥使了,老道已经来了。” 夏辰机械性地转头,只见一名身穿龙虎道袍的老者正含笑立於殿中,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 “老道邵元节,见过殿下!”邵元节微微躬身,声音温和带著一股让人如沐春风之感。 这时,听到动静的陆炳也匆匆进了屋內,看到邵元节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邵真人到了!” 夏辰赶忙起身,扶住邵元节,语气中带著几分急切与关切:“邵真人,这已是灵觉了?” 邵元节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又点了点头:“老道入世时是半步灵觉,只是出来后,又有所突破。” 夏辰脸色微微一僵,心中暗自联繫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由於系统版本问题,此版本所召唤人物修为不能高过宿主一个大境界。” 夏辰心中一阵无奈,没想到问题竟出在自己身上。要知道,他才十六岁,修为已至五品,要说自己不努力,真是冤枉他了。 “呼……”夏辰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心中的疑惑,脸上重新掛起笑容,看向邵元节:“真人如今到了孤王这里,是想开宗立派,还是寻觅一地清修啊?” 这可是自己的核心战力,夏辰自然是想把邵元节绑在身边,但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尊重邵元节的意见。 邵元节轻轻一稽首,语气淡然:“贫道带几名道童在府內清修便好。至於贫道门下可出师的弟子,就让他们去军中效力吧!” “好!”夏辰大喜过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头看向陆炳:“锦衣卫是不是还有一个千户所在王府候著?” “稟殿下,確有此事!”陆炳连忙答道。 “將一干锦衣卫全部散到云门府,查清云门府变的前因后果。等文弼回来,孤王要亲自带军戡乱!”夏辰一番话说的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慄。 “诺!”陆炳躬身领命,隨即快步退出殿內。 …… 兗州,微山县衙。 兗州刺史李规坐在上首,面色凝重,目光如炬。 长史、典军司马、济州府尹、府丞等一干大员分坐两旁,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之前已收到张辅来信,说是要带兵过来剿匪。 此刻,只有微山县令郭惠正颤颤巍巍地跪在堂中,额头上冷汗直流,不敢抬头。 李规冷冷扫了郭惠一眼,语气淡漠的开口:“宗望,兗州这边的城卫精锐可曾选出?” 典军司马宗望一拱手,匯报到:“稟刺史大人,兗州內水军精锐、城卫精锐,加上二府护兵,如今都在微山县外候著。只要王爷的命令一到,他们便会迅速开拔至运河边。” 李规轻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若是殿下当初被封鲁王的话,咱们就不必处心积虑了。” 堂中一片静寂,眾人皆心照不宣。作为李规的佐官、属下,他们自然明白李规话中的深意。 第34章南洲樵老 兗州世家势大,抱团插手运河一事,兗州官衙在朝中无人撑腰,只能对这件事听之任之。 运河上的漕帮势力日益膨胀,背后少不了兗州世家的推波助澜。 而夏辰虽年轻,却还算清明,没有听信一家之言,护住了兗州官吏。 如今齐王遇刺,正在气头上,兗州官衙上下一心,准备在张辅报復这件事上做做文章。 正当眾人沉默之际,一名微山县衙的佐官匆匆走了进来,附在郭惠耳旁低语了几句。 郭惠脸色一变,抬头看向李规,欲言又止。 李规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著案几,声音中带著几分不耐:“郭惠,若有要事,不必遮遮掩掩,直说便是。” 济州府尹鹿鸣轩也开口提点道:“现在本州大员皆在这里,有话直说即可。” 郭惠起身一拱手,苦笑道:“刺史大人,府尊,刚刚有门子传信,说是漕帮护法南洲樵老求见!” 堂中眾人闻言,皆是一愣,隨即面面相覷,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阳光映照在眾人紧张的脸上,显得屋內气氛格外凝重。 李规给宗望使了个眼神,宗望立刻明白其意,起身走到郭惠身旁,笑呵呵地问道:“郭县令,这南洲樵老前来寻你,你们之间……?” 宗望的话未说完,但郭惠已懂他的意思。无外乎是问南洲樵老来找自己,自己是否与他有所勾结。 郭惠苦笑一声,拱手道:“司马大人,若是学生真与这南洲樵老有关係,何须困顿在这一个小小的微山令上?” 兗州长史钟蕴之轻咳一声,打断了郭惠的话,起身笑呵呵地为他开脱:“诸位,漕帮四大护法,东南西北渔樵耕读皆是一品高手,放到江湖绿林上,那就是江湖名宿。 咱们郭县令出身书香世家,自然是不能跟这种匪类勾结的,诸位可不要误会。” 鹿鸣轩朝著钟蕴之略一拱手,语气中带著几分感激:“多谢钟长史仗义执言了。” “哪里哪里。”钟蕴之拱手回礼,脸上依旧掛著温和的笑容。 李规眯著眼看著自己这位佐官,心中隱隱有些疑惑。这位平日里处理政务、做后勤工作可是一把好手,平日里不爭不抢,怎么今日却偏偏出了头呢? …… 微山县衙外,南洲樵老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站在衙门外,南州樵老眉头紧锁,目光时不时扫向紧闭的衙门大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自从他听说齐王遇刺,漕帮底下一个分堂也有参与后,他就想找兗州刺史聊聊,將这件事中的漕帮摘出去。 可李规一直避而不见,他托兗州世家递了好几次话,李规也一直没有消息。 今日打听到李规来了微山县,南州樵老便知是要对付微山盗了,所以才急匆匆的赶来,如今这样,恐怕事態是要扩大啊… 一位魁梧的中年汉子站在他身旁,低声念叨到:“樵老,是不是那群狗官避而不见啊?” 南洲樵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咱们还能强闯不成?沧浪剑派的例子你没看到?” 一听“沧浪剑派”,魁梧汉子打了个激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自从得知宋涟去刺杀齐王后,漕帮上下分外关注齐王府的动向。 张辅带兵去沧浪剑派后,漕帮的人便尾隨其后。待张辅离开沧浪府后,漕帮的人才登上沧浪剑派查看。 血流成河!不,说血流成河倒不如说横尸遍地的好,毕竟那些尸体中连一丝血液都没有了。 儘管汉子心中畏惧,但兀自嘴硬道:“那是在陆上,咱们漕帮是在运河上討生活的,还能怕了他们?” 南洲樵老瞪了他一眼,声音中带著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们是不行,那大夏水军呢?咱们手下的兄弟可不是你这样的三品,可以躲过大夏水军军阵的笼罩!” 魁梧汉子撇撇嘴,低声嘟囔道:“谁又知道宋涟手中有军阵之法呢,要是知道的话,咱们还怕什么大夏!” “季三,你够了!”南洲樵老忍无可忍,低声呵斥道。 说完,南州樵老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这里是什么地方?微山县衙!而且那些衙役都不是县里的,若是被他们听到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他们估计都走不出微山县。 季三被这么一吼,顿时反应过来,低头道歉道:“樵老,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知道就好!”南洲樵老冷哼一声,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四周。 就在这时,南州樵老突然感觉到一阵窥探之意,猛地一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远处。 沉默,还是沉默。 远处,黑压压的一群骑兵正缓缓靠近,尘土飞扬,大地隱隱震动,仿若天边涌起的风暴,逐渐迫近。 南洲樵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强压著自己的本能不要抽刀。他目光凝重,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暗自盘算著这些骑兵若是衝杀的话,他该怎么脱身。 骑兵越靠越近,马蹄声如雷,震得地面微微颤动。那些骑兵鎧甲鋥亮,每一片甲叶都紧密地贴合在他们的身上,战马同样披掛著厚重的马甲,只露出灵动的双眼和矫健的四肢。 季三看著如此骑兵,裤子都要被嚇湿了。低声喃喃道:“精锐,一定是大夏精锐,其中不少人血气內敛,显然已经进了中三品。” 南洲樵老作为一品高手,眼力自然不差。他心中暗自评估,就算是自己,也难以在这种强度的骑兵之下逃得性命。 领军的张辅自然也发现了眼前之人,但仔细感受后,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他抬手一挥,骑兵齐齐勒马,停在南洲樵老不远处。 张辅飞身下马,目光如炬,声音洪亮:“齐王麾下张辅在此,微山县衙寮属何在?” 李规从微山县衙中匆匆跑出,到了张辅面前,躬身一拜:“张將军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请受下官一拜!” 张辅伸手扶住李规,语气中带著几分威严:“今日军阵中只有张辅这个无品无级的参將,刺史大人不必多礼!” 李规抬起头,朝著南州樵老方向一瞥,低声道:“张將军,漕帮护法南洲樵老正在衙外求见,不知將军意下如何?” 第35章暗流涌动 “哦?这位南洲樵老,刺史大人所言可对?” 张辅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一脸戒备的南洲樵老。 张辅的声音虽不高,却带著一股经年累月积累下的杀气,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指南洲樵老的心口。 南洲樵老袖子里的手微微缩了缩,心中暗自心惊。 眼前这名武將虽然看起来像个读书人,但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却让他感到极大的压力。短短一瞬,南洲樵老甚至有了拔腿就走的衝动。 然而,想到漕帮的处境,南洲樵老咬了咬牙,硬著头皮往前迈了一步,拱手道:“这位將军,我知道您是因为宋涟之事而来的。我也是为了宋涟之事而来,不如我们商议个章程,如何?放心,赔偿绝对让齐王殿下满意。” 李规一听这话,顿时有些著急了。他们候在这里,就是为了將这场爭端扩大,而不是让漕帮与齐王和平解决,於是他连忙开口:“张將……” 张辅抬手止住李规的话,目光依旧冷冷地盯著南洲樵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幽幽道:“你我二人擬个章程?和平解决?可把殿下放在眼中了?” 南洲樵老脸色一沉,心中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南州樵老沉声道:“张將军,有句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不过是宋涟做了错事,没必要株连到整个漕帮吧!” 张辅轻笑一声,脸上带著几分讥讽说道:“是,確实没必要株连整个漕帮。” 南洲樵老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然而,张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但殿下的意思,是將宋涟参与的所有势力全都解决了。我记得你们漕帮是个结社性质的黑道势力吧?宋涟只是你们其中之一的加盟会员。” 南洲樵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怒火翻涌,却又无可奈何。 张辅的话虽未明说要剿灭整个漕帮,但要將兗州境內所有漕帮的势力连根拔起,这损失他们同样无法承受。 漕帮虽然整体势力在大夏绿林中算是顶尖,但正是因为有了宋涟这种带著一地势力加盟的成员,才使得漕帮看起来更加强大。 如今夏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些势力便要就此消弭,南洲樵老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张將军,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可以补偿,加倍的补偿,只求张將军留手。不然我们漕帮的顏面……”南洲樵老话未说完,张辅的怒喝声便如雷霆般在他的耳边炸响。 “你们漕帮要顏面,那齐王殿下的顏面,大夏皇族的顏面还要不要了?” 南洲樵老被这一声怒喝震得心头一颤,连忙低头拱手:“在下失言,请將军恕罪。” 看著张辅暴怒的样子,南州樵老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子是真的恶了张辅了。 张辅不再理会南洲樵老,转而看向兗州一眾官吏,沉声道:“典军司马何在?”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宗望立刻上前一步,拱手应道:“属下宗望,请將军下令!” 张辅目光如刀,声音冷峻:“擂鼓,出征!” “诺!”宗望高声应道,隨即转身大步离去。 “咚咚咚!”三通鼓响,震得整个微山县衙都仿佛在颤抖。 鼓声未落,便见数匹衔令的战马从县城中疾驰而出,將出征的消息传递给城外的城卫军。 与此同时,县衙门口的探子们也纷纷將消息传递出去,整个兗州城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 明月高悬,夜色如水。 兗州城中的飞阁却依旧热闹非凡。大半个兗州的世家子弟在这里进进出出,一楼大厅的鼓上,舞姬翩翩起舞,乐声悠扬,仿佛外界的纷爭与这里毫无关係。 飞阁三楼,是只有当地有身份之人才能登上的地方。一间雅致的臥房內,早已聚集了一眾兗州的头面人物。他们神色凝重,低声交谈著,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这时,一名清雋的老者沉著脸推门而入。房內眾人见状,纷纷起身见礼:“严老!” 严玦微微点头,伸手往下一压,示意眾人坐下。他走到主位前,缓缓坐下,目光扫过眾人,语气凝重地开口:“今日齐王麾下大军到达微山的消息,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漕帮那边的二护法南洲樵老刚刚给我传信,说这次来的人中没有弱手,漕帮在兗州恐怕难了。” 酒桌上,一个大胖子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愤懣地抱怨道:“严老,您说这齐王殿下跟漕帮计较什么啊?他这么一搞,咱们都没办法做生意了!” 严玦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著几分质问:“溪翰,生意什么时候都是能做的。但漕帮这个生意却一直攥在我们手中,如果丟了的话,我们的损失可就不小了。” 陈溪翰挪动著肥胖的身体,起身走到严玦身边,满脸堆笑地恭维道:“谁说不是呢?咱们的货物是走漕运的,咱们卖的货物也是走漕运的。 要是运河不掌握在咱们手里,咱们哪能安坐钓鱼台啊? 不过,这还都是得靠著严老的照顾。当初若不是严老说投资宋涟,咱们哪能赚得盆满钵满啊。” 严玦清啜一口茶,脸上露出一抹淡笑:“那还是诸位抬举我,愿意让我这个老头子做这个商会会长。可现在宋涟下落不明,老夫也只能再寻机会了。” 在座其他人看著这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已有不满。他们本就是共同投资了宋涟,彼此之间並无深厚交情。 如今宋涟之事已经落下帷幕,临淄那边已有消息传来,说是齐王殿下赐了宋涟鴆酒一杯。 宋涟一死,他们之间的桥樑也断了,甚至有些人之间还结下了仇怨。 一个年轻人冷笑一声,放下酒杯后,自顾自地说道:“严老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宋涟已经死了,朝廷的剿匪大军也已经到了,说什么都没用了。除非有人这时候加入漕帮,否则咱们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身边的人也附和道:“马公子说得不差。今日微山县的情况大家不都是知道了吗?南洲樵老这位老前辈出面赔偿都没劝退齐王殿下的兵,咱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第36章 蓄势待发 严玦微微侧头,朝陈溪翰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陈溪翰心领神会,立刻挺直了腰板,阴阳阳怪气的说:“马公子,刘掌柜,二位可是抓著济州的命脉,自然是不急的。 可我们不行啊,我们中还有几人要靠著漕帮上供的资金才能活命。所以,我们准备拼一把。” 马公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缓缓起身,衣袍轻拂,仿佛连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多余。 “你们需要拼是你们的事,但这件事上,马家退出。”说完,他转身作势要走,毫不拖泥带水。 “等等!”一直沉默的严玦突然起身,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已挡在马公子面前。他目光如炬,盯著马公子,意味深长的问:“马誉,我记得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位二品的供奉啊?” 马誉脚步一顿,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看著严玦的老脸,马誉冷笑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讥讽:“怎么?你还想试试他的实力不成?” 严玦不怒反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马誉啊,你们家那位二品供奉,有没有说过……他是漕帮出身?” 此言一出,马誉的脸色骤变,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手指颤抖地指向严玦,声音中带著不可置信问道:“你……你算计我?” 严玦依旧面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看著马誉受伤的表情,严玦声音中中带著几分安抚道:“说算计就有些过了,咱们都是盟友,不是吗?既然是盟友,总要共进退的。” 马誉的脸色由红转白,仿佛一瞬间被抽乾了所有力气。他惨然一笑,声音中带著几分自嘲:“好一个北毒,竟然隱姓埋名来做这种事。” “嘶……”屋內眾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严玦,眼中充满了忌惮。 严玦却对此毫不在意,缓缓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目光扫过眾人,正色道:“诸位,今夜还烦请诸位家中宿老、供奉全都集合在城东码头,咱们连夜上岛,明日就在运河之上將齐王麾下大军击退!到时候,谁也无法阻拦咱们漕帮了!” 严玦的声音屋內迴荡,眾人面面相覷,虽心中仍有疑虑,但在严玦的气势下,竟无人敢反驳。 …… 朝阳初升,运河之畔已是一片肃杀之景。 河面上,旌旗猎猎,战船如林,连营数里,青纱帐隨风摇曳,仿佛一片无边的绿色海洋。 若是此时有一把火,定能將这片军帐烧得片甲不留。可惜的是,大营四周的寨墙上,一张张巨大的弩机散发著冰冷的寒光,弩箭如林,威慑著任何试图靠近的江湖高手。 中军大帐中,宗望立於堂前,神情肃穆,正与张辅匯报军情。 “张將军,昨夜有数波江湖人试图刺探大营,但都被值夜的军士用破城弩射成了齏粉。”宗望的声音沉稳,眼中却带著几分不屑。 张辅放下手中的兵书,揉了揉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引颈待诛了呢,没想到还敢反抗?” 宗望点头应和,有些轻蔑的说:“这些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昨夜咱们的探子发现他们靠近后,就放任他们进了大营外围,结果他们连弩机的射程都没能逃过。” 张辅微微頷首,从台案上取下一支令签,声音冷峻:“宗望!” “在!”宗望立刻挺直身躯,神情肃然。 “传令诸军,埋锅造饭,一个时辰后,以水军为先锋,將那群江湖匪类围在湖心岛上!” “诺!”宗望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 微山岛,湖心岛上最大的岛屿,因地处湖中,四面环水,易守难攻。 岛上忠义堂中,漕帮与兗州世家的一眾高手匯聚於此,只是气氛嘛,略显凝重。 那些本土世家的高手、宿老面带杀意的盯著堂上二人,若非实力不足,双方早就打起来了。 严玦与南州樵老坐在上位,神情自若。一只飞鸽悄然落下,严玦伸手接过,取下信笺,与南州樵老对视一眼,二人皆是面露轻鬆之色。 堂中眾人见二人神色,心中稍安,但仍有人面露忧色。严玦见状,微微一笑,朝南州樵老一引,南州樵老欣然起身。 “咳咳,诸位。”南州樵老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目光扫过堂中眾人。 “樵老!”眾人纷纷起身,拱手行礼,神情恭敬。 南州樵老隨意一摆手,示意眾人落座,安抚道:“我知诸位心中害怕之事,但现在漕帮总舵已经传信而来,会有两路水军一从幽州顺流而下,二有一路將从江南总舵北上。” 顿了顿,见台下眾人脸色稍缓,南洲樵老继续说道:“微山岛外围水下我已布置好通水性的好手,只要他们的大船敢靠近,咱们就糟烂他们的船底。 到时候趁他们大乱,咱们再一拥而出,干掉他们的带军主將,控制住他们的兵士,以此来与齐王谈条件。” 南州樵老说完,堂中眾人面面相覷,虽心中仍有疑虑,但见二人神色自信,倒也稍稍安心。 马家老祖沉吟片刻,终於忍不住开口问道:“严玦、顾原,你们二人皆是江湖绿林,难道不知道这样与意图谋反也不差嘛?” 严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幽幽说道:“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马家老祖脸色一变,隨即看著二人自信的眼神,会心一笑,点头道:“那我们就祝漕帮心想事成了!” …… “咚咚咚!”战鼓之声如雷鸣般响起,迴荡在运河之上,震得人心神俱颤。 “呜呜呜!”號角之声呜咽,激昂之声划破长空。 运河之上,旌旗蔽日,遮天蔽日般密集,百舸爭流,千帆竞发。 各路城卫精锐歷经一夜的紧张磨合,分列在巍峨的战船两侧,宛如钢铁长城,屹立不倒。 战船破浪前行,仿佛锐利的刀锋,將平静的河面一分为二。那浓重的战意,犹如狂风骤雨,席捲天地,连天上的云彩都被这股气势所震撼,仿佛要被划破一般。 张辅端坐在最大的旗舰之上,目光如炬,凝视著下方那些披坚执锐的大明精锐。他们脸色虽略显苍白,显然有些不適应水战,但依旧紧握兵器,神情坚毅。 张辅回身执令,声音冷峻:“宗望何在?” “属下在!”宗望立刻上前,神情肃穆。 “擂鼓,进军!” “诺!” “咚咚咚!”旗舰上的战鼓一响,分列两旁的战船上鼓声开始同步,整个船队犹如一体,朝著微山岛进发。 第37章 登岛! 微山岛外,河风呼啸,战旗猎猎作响。张辅站在旗舰船头,紧紧盯著远处的湖心岛。 “江湖匪类,终究不过是乌合之眾。” 宗望快步上前,拱手一礼,神情凝重的看向前面的水域。 “將军,水面不断有气泡涌现,贼匪应是在水下布置了水鬼,准备凿船。” 张辅眯起眼,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水麵,嘴角的笑意更浓,笑问道:“兗州水军军阵可护住战船否?” 宗望咬咬牙,额角渗出几滴冷汗,沉声道:“可护住,但一波爆发以后,恐无力再战!” “那就以军阵碾碎那些水鬼!至於上了岛后,一群乌合之眾还奈何不了我们手下的精锐。” 张辅身经百战,早已洞悉对方的意图。贼匪无非是仗著几分水性,想在水中凿穿船底,趁乱半渡而击。 然而,张辅手下的军队皆是精锐,岂能让他们如愿? “宗望,击鼓!”张辅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 “诺!”宗望领命,转身大步走向鼓台,挥动鼓槌。 “咚咚咚!”战鼓声如雷鸣般响起,几艘战船上骤然笼罩了一层血色虚影,战船陡然加速,如离弦之箭般朝著微山岛激射而去。 战船划过水面,水面上顿时泛起一阵血色浪潮,水四溅,不时有断臂残肢浮出水面,鲜血染红了河水。 “轰隆!”一声巨响,战船靠岸,船身重重撞在浅滩上,激起一片泥沙。 早已蓄势待发的城卫精锐从战船上一跃而下,迅速在浅滩上组成一个小型军阵,刀盾兵在前,强弩手在后,步槊手居中,阵型严整,杀气腾腾。 “攻!”张辅冷峻的声音响起,在整个战场上迴荡。 城卫军组成的阵型上渐渐匯聚出一层血色虚影,仿佛一头嗜血的猛兽,缓缓向前推进。 与此同时,水寨寨墙上,南州樵老与几名一品高手站在高处,目光凝重地注视著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城卫军。 马家老祖哆哆嗦嗦地指著一艘战船,声音颤抖:“他们……他们就不怕我们趁机绞杀他们的水军吗?” 严玦脸色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佩剑,剑锋寒光闪烁,冷声道:“事不可为,先抢占一艘战船,逃到运河上,等待支援!” 其余几名一品高手闻言,纷纷拔出武器,神情凝重。他们清楚,现在已经不是计划能否成功的问题了。若被大军围住,军阵一起,他们根本逃不脱被围杀的命运。 马家老祖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第一个飞纵而起,身形如鹰隼般朝著战船激射而去,口中大喝:“死来!落涛剑罡!”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剑罡从战船上斩出,如寒潭落雪般冰冷刺骨,直接將马家老祖击飞。 马家老祖闷哼一声,身形倒飞数丈,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严玦等人见状,眼皮子一跳,纷纷朝著马家老祖的方向扑去,口中高喊:“救人!” 南州樵老双眼紧盯著战船甲板,那里有一名青年正执剑踏空而来。青年面容冷峻,剑锋寒光闪烁,气势如虹。 南州樵老瞳孔一缩,沉声问道:“剑罡凝如寒潭落雪,你是齐王府供奉,左锋行?” 左锋行冷笑一声,不屑道:“螻蚁之辈,对你们的行动,殿下早有预料。受死吧!”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剑锋如电,直指南州樵老咽喉。 严玦扶住马家老祖,迅速回撤,高声喊道:“此人罡气浑厚,能短暂御空,回陆上与他斗!” 其他几人闻言,纷纷往回撤,准备並水寨中的那些二三品高手,先將左锋行围杀。 左锋行自然不会放过这等一网打尽的机会,身形如鬼魅般紧隨其后,剑锋所至,寒气逼人。 “虎烈刀!” “断玉掌!” “落霞剑!” “判官笔!” 各式各样的罡气朝著左锋行席捲而来,空气中爆发出阵阵轰鸣。左锋行袍袖一甩,剑尖一闪,口中低喝:“剑芒!” 一剑斩出,剑罡如虹,与眾人的罡气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四溢的罡气將双方衣袂吹得猎猎作响,尘土飞扬。 “怎么会?”严玦惊骇地看著左锋行,明明仓促应战,却如此轻易地將几人的攻击打散。 左锋行冷笑一声,剑式一变,身形如大雁般飞掠而起,口中低喝:“金雁横空!” 紧接著,剑锋一转,杀向眾人。 “藏风流云,千山吹雪!” 南州樵老被一剑击退,身形踉蹌,左锋行正欲追击,几名二品高手趁机攻向他后心。左锋行冷哼一声,凌空转向,剑锋如电,挡住这一击,隨即剑式齐出。 “白云出岫!” “有凤来仪!” “啊!”几声惨叫响起,几名二品高手捂著手腕倒地,鲜血喷涌。 左锋行抓住机会,剑锋一闪,直接將几人削首。 “高手!”严玦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心中暗叫不妙。他趁机將南州樵老救出,看著左锋行如砍瓜切菜般解决掉那几名二品高手,不由得心生退意。 马家老祖捂著胸口,脸色苍白,咬牙喊道:“这高手剑法太凌冽,咱们联手对敌!” 刘家老祖大喝一声,身形猛然涨大三分,操起狼牙棒,朝著左锋行狠狠劈去:“坠山击!” 左锋行冷笑一声,剑锋如电,迎了上去。 …… 与此同时,微山岛另一侧,城卫军结成军阵,一步步向匪巢推进。 刀盾兵在前,强弩手在后,步槊手居中,阵型严整,杀气腾腾。水匪们虽拼死抵抗,但在城卫军的军阵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然而,当城卫军冲入匪巢后,水匪中的高手开始明里暗里地偷袭。城卫军虽勇猛,但在高手的偷袭下,不得不恨恨退出。 张辅见状,冷声下令:“大明精锐,分成小队,加入战局!” 大明精锐迅速分成小队,几人之间便能组成小型军阵,刀盾、强弩、步槊配合默契,防备水匪高手的袭击。 大明精锐加入战局后,整个匪巢中的形势急转直下。水匪们面对这如铁桶般的阵型,头疼不已。刀盾兵破门,强弩手射杀来袭者,步槊手戳击,杀得一眾水匪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第38章 诸王拦路 另一侧,左锋行与严玦几人的战斗已行至白热化。 左锋行手中剑器连连斩出,苍松迎客、白虹贯日、有凤来仪等剑势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剑光如虹,气势如龙。 然而,严玦四人防守得密不透风,仿佛铜墙铁壁,难以撼动分毫。 左锋行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手中剑势稍缓,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著几人的动作。 突然,左锋行注意到刘家老祖的动作稍有迟滯,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道:“机会来了!” “太岳三青峰!” 左锋行低喝一声,手中剑器骤然青光大盛,剑势陡然一变,如泰山压顶般朝著马家老祖斩去。剑光如电,带著凌厉的杀意,直逼马家老祖的咽喉。 马家老祖见状,脸色瞬间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喊道:“老刘,助我!” 刘家老祖闻言,手中狼牙棒猛然挥出,带著呼啸的风声,直取左锋行的后心。 然而,左锋行却丝毫不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显然是要拼著重伤也要將马家老祖斩杀。 “不好!” 严玦见状,脸色大变,身形如电,瞬间提速,一把拉开刘家老祖,手中判官笔如灵蛇般探出,硬生生架住了左锋行的剑器。剑锋与判官笔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星四溅。 左锋行感受到身后的破风声,心中冷笑,左掌猛然推出,掌风如雷,直击刘家老祖的胸口。 “混元掌!” 刘家老祖仓促间只得抽身卸力,勉强以掌相迎。然而,左锋行的掌力雄浑如山,刘家老祖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胸口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形踉蹌后退数步,眼中满是惊骇。 “小心他的掌力!”刘家老祖捂著胸口,声音沙哑地提醒道。 一旁的南洲樵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心中暗暗叫苦:“这左锋行的掌力竟如此浑厚,丝毫不逊於他的剑法!支援怎么还不到?” …… 运河之上,水波不兴,漕帮的船队浩浩荡荡地往北航行,船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突然,水平面上杀出许多战船,旗帜鲜明,正是淮王卫的船队。淮王卫的战船如铁桶般將漕帮的船队团团围住,阻断了前进的道路。 东海钓叟站在船头,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如刀般盯著淮王卫的船队,冷声质问道:“淮王卫!你们这是何意?” 淮王卫首领陈元广站立在船首,脸上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懒洋洋地说道:“淮王殿下有令,今日淮河之上所有大船禁行!” 东海钓叟闻言,眉头紧锁,反驳道:“这里明明是运河之上,並不在淮河吧?” 陈元广嗤笑一声,眼中带著几分讥讽:“我说严缺,你是不是钓鱼把脑子拿去当鱼饵了?咱们脚下的这段运河,可是在淮河流域哦。” 东海钓叟气得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但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解释道:“这可是运往北方战场的军粮,淮王殿下也要阻拦吗?” 陈元广还未答话,一个身穿鎧甲的中年汉子走到他身旁,似笑非笑地看著东海钓叟,淡淡道:“军粮?军粮不早就运到前线了吗?再者说了,如今那些蛮子还敢南下打草谷吗?” 东海钓叟目光一凝,仔细打量著眼前的中年汉子,记忆中淮王麾下並无此人,不由开口问道:“你是?” 中年汉子略一拱手,语气中带著几分倨傲:“在下不才,朱荣,忝为镇北军典军校尉。” “边军!”东海钓叟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淮王竟与边军勾结。 东海钓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冷声道:“陈元广,说吧,到底该怎么让我们过?你可要知道,淮王卫虽强,但我们船上可不缺上三品高手,別的不说,凿穿你们淮王卫军阵还是可以的。” 陈元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轻拍了拍手。顿时,几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甲板上,气势凌厉,正蓄势待发地盯著东海钓叟。 其中一名老者缓步上前,脸上带著几分讥讽的笑意,淡淡道:“就你有高手吗?” 东海钓叟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难堪,心中权衡片刻,终於咬牙下令:“掉头!” 手下不解,急忙问道:“大护法,为何?” 东海钓叟痛苦地闭上眼,喃喃道:“那可是淮王府的供奉,只要他们几个拖住我们,对方一个军阵下来,底下这些兄弟只有等死的份。” “可二护法他们……”手下仍不甘心。 东海钓叟长嘆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无奈:“希望幽州那边的船可以顺利到达吧。” …… 幽州,漕帮分舵。 西野耕邙站在分舵的高处,脸色铁青地看著將这里团团围住的幽王大军。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心中满是苦涩:“耍无赖,这不是纯纯的耍无赖吗?” 他们一个分舵才多少人,外面可是两万大军,还是幽王麾下最精锐的边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给淹死了。 “咱们的船队出去了没有?”西野耕邙沉声问道。 一名堂主苦著脸答道:“三护法,整个运河都被幽州水军给截住了,咱们船上有高手想要强闯,已经被破城弩给射死,如今正掛在运河边警示眾人呢!” “什么?”西野耕邙惊叫一声,不可置信地问:“他们怎么敢强闯军阵的?” 那堂主脸色更加苦涩:“三护法,他们……他们钓鱼,刚开始只有几艘小船在前方拦截,咱们的人当没听见的强闯了过去。可是刚进入运河,就被幽州水军撑著军阵给追上了。” “呼……”西野耕邙痛苦地闭上眼,他知道这次自己是怎么也没法支援南洲樵老了。 “让咱们的人都撤回来吧!”西野耕邙咬牙下令。 “那二护法他们……”堂主犹豫道。 西野耕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让他们自求多福吧,咱们不能因为一个堂口,而葬送整个漕帮。” “是!”堂主领命而去。 …… 微山岛上,杀戮已经停歇,张辅已经带著大明精锐开始围杀剩下的那几位一品高手。 张辅將严玦、马家还有刘家老祖三人接过去以后,左锋行对著南洲樵老咧了一个嗜血般的笑容,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南州樵老听著那三人在军阵中悽厉的惨叫声,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问:“可不可以投降?” 左锋行眼中剑光一闪,语气冰冷如霜:“殿下有令,反抗者,杀!” 南州樵老脸色一灰,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手中大刀猛然举起,黑色的罡气如火焰般瀰漫开来。 “杀!”南州樵老怒吼一声,带著最后的疯狂,朝著左锋行衝去。 第39章 云门乱因 齐王府中,夏辰正托著脸,目光冷峻地听著陆柄的匯报。殿內烛火摇曳,映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脸庞上,显得格外阴沉。 “殿下,云门府那边锦衣卫已打探清楚,是当地势力云门天府作乱。”陆柄低著头,声音中带著一丝紧张。 夏辰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发出“篤篤”的声响,仿佛在思索著什么。片刻后,他冷冷开口:“那城卫军呢?他们可不要说是云门天府的人一戳弄,就脑袋一热去叛乱了?” 陆柄额头上的冷汗顺著脸颊滑落,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確认夏辰还能听得进去话后,才將整件事和盘托出。 “殿下,那日云门天府之人在公堂上刺杀完云门府衙僚属、云门县衙僚属之后,便派门下弟子刺杀各县县令与县尉。” “事成之后,各县城卫军群龙无首,又因云门天府在云门府广开武馆,所以云门府中不少城卫军小统领都是云门武馆的弟子。云门天府借这层关係,策动整个云门府的城卫军叛乱。” 夏辰听完,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陆柄面前。夏辰低头看向陆炳,眼神像刀一般直刺陆柄的心底:“锦衣卫撒出去也有几天时间了,整个青州像是云门府这种情况多吗?” 陆柄咬咬牙,点头道:“殿下,这种情况极多。之前因为青州贫蔽,所以许多武馆学子出来后没有谋生之法,除了少部分上山为匪以外,其余的大多加入了城卫军。” “如今各城城卫军中,许多都是当地武馆的学徒,也幸好之前各城都有外派的县尉跟校尉镇压,也一直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但是自云门府叛乱以后,其余各府江湖门派也是蠢蠢欲动,据我们所知的就有南云府、泽云府,倒是与泽云府相邻的登州府、莱州府还算是安定。” “好,真是极好!”夏辰冷笑一声,“青州九府,算起来有反叛之心的就有四府了,孤王自认就藩以后就没有难为过他们,他们竟然想带著黔首叛乱,他们想做什么!想要孤王的命吗?” “殿下息怒!”陆柄连忙跪下,额头贴地,声音颤抖。 “息怒!一天到晚让我息怒,若是没有那些人在暗地中搞这些事,孤王能发这种怒吗?”夏辰近乎咆哮的嘶吼震得殿內似是摇摇欲坠,殿內几人更是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半晌后,夏辰冷冽的声音响起:“陆柄,给文弼还有江彬飞鸽传书,放弃追杀当前目標,先行回返临淄。 还有,通知你们指挥使,將锦衣卫的高手全都散出去,孤王要知道这青州境內的宗门到底还跟大夏是不是一条心!” “诺!”陆柄心中一凛,听夏辰这话中的意思,怕是要马踏江湖啊!他不敢多言,连忙领命退下。 …… 微山岛上,夕阳的余暉洒在战场上,映照出一片血色。 张辅正指挥著属下清理战场,士兵们忙碌地搬运著尸体,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兗州的一眾官僚凑上来,脸上堆满了諂媚的笑容,纷纷向张辅道贺。 “张將军真是神武,漕帮四大护法一人就斩了俩!”一名官员满脸堆笑,语气中满是恭维。 “对对,张將军为兗州除了这么一大祸害,下官替兗州百姓谢谢你了。”另一名官员也连忙附和。 “何止,昔日这微山盗盘踞在微山岛时,连县里的渔民都不允许捕鱼,当时徐州刺史还想与我联手剿匪,可当时兗州实力不足,没有答应。张將军除了他,真是给了我们当地不少百姓一个活命之恩啊。”又一名官员满脸感慨地说道。 这次齐王发兵清剿漕帮,他们本来还想推波助澜的,却没想到那群倒霉鬼就这么碰上来了,还碰的头破血流。 如今大事已必,他们索性就围拢在张辅身边,多多恭维几句。 毕竟怎么说张辅也是齐王的心腹手下,兗州作为齐王的封地,以后李规高升以后,空出来的刺史之位肯定是齐王府门下接任,他们这时候过来套一下近乎,也是应当的。 张辅看著这些諂媚的官吏,心中不禁有些头痛。要说他们是酒囊饭袋吧,还真不是,张辅也拉不下脸去呵斥他们。但他们这副样子,实在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就在张辅进退两难之际,一名亲卫小跑过来,脸色有些为难地看著附近围著的官吏,走到张辅面前低声道:“將军,有飞鸽传书,是殿下密信。” 张辅闻言,顿时笑眯眯地拱手对一眾官吏说道:“诸位,有殿下密信,你们看?” 李规当即明白了张辅的意思,摆摆手道:“既然是殿下密信,肯定有要事找张將军,那我们就不打搅了。”说完,他带著兗州一眾官吏离开了。 看著他们的背影,张辅拍了拍亲卫的肩膀,笑道:“张三,真有你的。” 张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苦著脸说:“將军,是真有殿下的密信找您。” “什么?快去拿来!”张辅脸色一肃,连忙说道。 “诺!”张三应声而去,片刻后,將一封密信递到张辅手中。 张辅展开密信,目光迅速扫过,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道:“殿下这是要动手了啊……” 张三好奇的问:“將军…” 话未出口,就看到张辅抬起的手,张三自觉將心中的疑惑给压到了心底。 “张三!” “在!” “通知大明精锐,今夜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启程回临淄。” “诺!” …… 青州刺史府 刘守友看完手下递上来的情报,笑眯眯的转递给朱希忠。 “成公,您看看这个褚逸之。” 朱希忠看完以后,有些惊诧地问:“这不是,这不是活脱脱一个江南士大夫吗,只知空谈,自己手下做什么事都不清楚。” “哎,此人哪有成公说的如此不堪,说不定背后是这人属意的呢?” “你有什么见解?” “成公,你看…” 第40章 起风了 “呼……” 朱希忠轻嘆一口气,缓缓合上了眼前的情报卷宗,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青州官场人人都说褚怀瑾守成持正,有古士大夫之风,现在看来不过是上下勾结,沆瀣一气。”朱希忠的声音低沉,带著几分讥讽。 刘守友站在一旁,手中握著一份旧情报,眉头微皱,轻嘆一声:“这位青州县衙典吏舒友,確实是所託非人了。” “他多次將那些腌臢事提出来,又多次被謫贬,难道他就没有想到自己这位视为目標的上官吗?” 朱希忠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发出“篤篤”的声响:“有时候不过是人在局中,根本看不清罢了。舒友为人正直,做事也算得上尽心尽力,可惜他太过天真,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撼动这青州的腐朽根基。” 刘守友点点头,眼中带著几分遗憾:“也是幸好咱们到了这里,不然这人还不清楚要在底下磋磨多久。成公,咱们要不要拉这小子一把?” 朱希忠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如今青州官场不过是芥蘚之疾,还算不得什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云门府那边的事。赵青州能力不错,治下许多事处理得也算得当,但他在对待本土势力上,与其他人並无差別。” 刘守友附和道:“確实如此。赵青州虽有才干,但终究还是被这青州的局势所局限。” 朱希忠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远处漆黑的夜色,沉声道:“通知殿下吧,青州的事,不能再拖了。” …… 临淄,齐王府中。 夜色如水,月光洒在王府的庭院中,映出一片银白。夏辰坐在书案前,手中的笔在纸上缓缓移动,字跡刚劲有力。 “叮,检测到漕帮(青州分舵)已灭,获得奖励次数一。”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夏辰手中的笔一顿,墨跡在纸上晕开一小片。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隨即恢復了平静。 “殿下,殿下。” 曹正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夏辰放下笔,起身问道:“曹伴伴,我记得那个徐掌柜不是在临淄有一间冰鉴店吗?可有派人去查过?” 曹正淳躬身答道:“稟殿下,是有一间冰鉴店,只是那里自从徐掌柜落网以后,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夏辰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沉吟片刻后说道:“派锦衣卫去查,我总感觉这个冰鉴店没那么简单。” “诺!”曹正淳领命,躬身退下。 夏辰起身,走出书房,行至凉亭中。夜风微凉,吹动他的衣袍。他抬头望著天上高悬的明月,心中有些迷惘。 自从穿越到这个异世后,这座王府就像一座樊笼,將他紧紧束缚。仿佛只要他离开王府,那些暗地里的阴谋家就会趁机而动,將他吞噬。 夏辰紧了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次,一定要將那群鸡鸣狗盗之徒消灭乾净。” “系统,使用召唤次数。” “人物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人物魏忠贤,並3000东厂番子。” 夏辰眼中一亮,嘴角微微上扬:“不错。” 魏忠贤,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虽然歷史上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手段和能力確实非同一般。 厂卫在手,夏辰可以放开手对那些江湖势力下手了。 “系统,明日清晨將魏忠贤放置在府外。”夏辰在心中吩咐道。 “好的,宿主。” …… 江南,水寒宫。 水寒宫坐落在一片幽静的山谷之中,四周山峦叠翠,云雾繚绕,宛如仙境。宫中的建筑古朴典雅,雕樑画栋,处处透著一股清冷的气息。 在一处密室中,水寒宫圣女尹轻舞盘膝而坐,原本红润的脸色突然一白,接著一口朱红的鲜血脱口而出,染红了她的白色长裙。 尹轻舞肌肤胜雪,眉如远黛,眼眸似秋水,朱唇不点而红。一头乌黑的长髮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她身著一袭白色长裙,裙摆上绣著精致的纹,显得整个人仙气飘飘。然而,此刻她前襟上的一抹朱红,却让她显得格外妖异。 “失败了吗?”尹轻舞眼中满是不甘,手指紧紧攥住裙摆,指节发白。 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的贴身婢女靛芳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小姐,刺杀失败了。” 尹轻舞微微皱起眉头,连忙问道:“靛芳,徐婆婆呢?还有柳珩,他没有去吗?” 靛芳微微摇头,苦笑道:“小姐,不管是徐婆婆还是柳珩真传都出手了,只是,只是……”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算什么?”尹轻舞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靛芳轻嘆一声,红著眼说道:“小姐,从临淄逃回来的徐狗儿说,柳珩师兄在齐王府大门当场被打死,徐婆婆……徐婆婆她也陷进齐王府了,呜呜呜……” 尹轻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微微颤抖:“不对,怎么会在临淄?齐王卫大统领不是被你们买通了吗,怎么会没有在江南將他围杀?” 靛芳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低声道:“小姐,交战伊始,我就被一名三品高手缠住了,没有关注到战场上的具体情况。但后来徐婆婆跟我说,有高手出马將夏辰救走,剩下的几个三品直接搏命將我们拖住了。” 尹轻舞轻嘆一声,苦笑道:“夏辰毕竟是实封的齐郡王,以夏皇对他的宠溺程度,身边跟著一个二品高手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尹轻舞的心中依然充满了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將她许配给夏辰,明明她心中属意的是叶昊叶公子。 凭什么夏辰生来就是皇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一切,而叶公子却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认可? “要是叶公子能代替夏辰就好了……”尹轻舞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並且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靛芳,门中还有几位真传师兄在?”尹轻舞突然开口。 靛芳愣了一下,隨即答道:“回小姐,一品真传师兄只有长河双剑在门內了。” 尹轻舞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去请两位师兄来。” “是。”靛芳领命,转身离开。 尹轻舞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激动地磨墨,將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字跡却依然清秀有力。 写完后,她將信纸折好,放入信鸽的脚环中,轻轻抚摸著信鸽的羽毛,低声呢喃:“叶公子,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第41章 千刀万剐 王府正厅之內,夏辰端坐在上首,神色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视著堂下的眾人。 曹正淳与魏忠贤一左一右侍立在他身旁,神情恭敬,目光低垂。 锦衣卫的几位指挥使分立在堂中,个个神情凝重,似是在等待著什么。堂內气氛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不多时,一名锦衣卫快步走进堂中,单膝跪地,抱拳稟报导:“殿下,江彬指挥使回来了。” “嗯。”夏辰轻点了一下头,那名锦衣卫见状,自觉退出了堂中。 片刻后,江彬大步走入正堂,目光扫过堂中侍立的眾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见过殿下!” 夏辰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江彬身上,见其一身风霜的样子,有些心疼地问:“江卿辛苦了,玉皇山那边情况如何?” 江彬沉吟片刻,斟酌著用词,缓缓说道:“惨不忍睹。” “哦?讲讲,若是当地府衙不作为的话,那就该杀得杀,该贬的贬!”夏辰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夏辰醒来之后並未过多关注青州的局势,如今看来,青州的混乱不仅仅是水深的问题,更多的是当地官吏的瀆职与无能。 江彬自然听出了夏辰话中的杀意,心中一凛,连忙说道:“殿下,玉皇山那边的百姓平日里过得太惨了。那边距离城池太远,百姓从生下来就被青云峰上的青云盗掌控。 这几代青云盗皆有一品高手,他们在百姓面前展示御空手段后,便被奉为仙人。青云盗不仅自己为匪,还將收下的弟子中,二十岁突破不了中三品的人扔下山,让他们看守巢穴。 至此,玉皇山上的山寨越来越多,土匪几乎天天劫掠村庄,有的村子甚至被自己的后辈劫掠一空。” “混帐!”夏辰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如雷,震得堂中眾人心头一颤。他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怒火,冷声问道:“他们当地的城池就不管管吗?” 江彬苦笑道:“怎么管?一个小城池,连武馆都没有几家,整座城中修为最高的就是县令,还只有五品,怎么敢管青云盗的事啊!” “呼……”夏辰长舒一口气,眼中寒意更甚,“江彬,青云盗这种事在青州还有许多吗?” 一旁旁听的陆炳几人听到夏辰的语气,心中顿时一紧。他们深知这位殿下虽然出身天潢贵胄,但心中始终放不下那些百姓。若是因此大动干戈,恐怕青州官场將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江彬也察觉到了堂中气氛的变化,但看著夏辰那双冰冷的眼睛,只得硬著头皮实话实说:“殿下,这种事多,但也不多。如玉皇山民苦的也没有,其他的就是些宗门欺压人了。” “啪啪啪。”夏辰突然鼓起掌来,掌声在寂静的堂中显得格外刺耳。 伴隨而来的,是夏辰低沉如同嘶吼的声音:“陆炳,你等等带锦衣卫从昭狱提人,吴有德、云奕等人,给我带到菜市口去,千刀万剐!” “诺!”陆炳几人齐声应道。 夏辰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江彬,语气稍缓:“江彬,起来吧,別跪在那里了。” “诺!”江彬连忙起身,站到一旁,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气。 堂內气氛一时间变得凝滯,眾人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就在这时,又一名锦衣卫快步走进堂中,单膝跪地稟报导:“报!殿下,张將军飞鸽传书,已至青州境內。” “好!” …… 临淄城,菜市口。 刑场周围早已围满了百姓,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锦衣卫以江彬为首,青龙、骆安、钱寧、陆炳以及指挥同知任启等一眾高手悉数到场。江彬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目光冷冽,扫视著台下的犯人。 徐婆婆、病驼叟等二品高手被押上刑台,他们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衣衫襤褸,身上满是伤痕。 云奕更是惨不忍睹,原本俊逸的脸庞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服几乎成了布条,遮不住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人群中,不少人看到这些犯人的惨状,心中戚戚,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然而,刑场外还有一波人,他们却是蠢蠢欲动,眼中闪烁著异样的光芒。 江彬坐在高处,將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冷笑一声,低声对身旁的青龙说道:“看来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青龙点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那些蠢蠢欲动之人,低声回应:“指挥使放心,属下早已安排人手盯著他们。” “青龙!”江彬突然高声喊道。 “诺!”青龙应声而出,走到台前,展开手中的卷宗,高声宣读:“犯人徐婆婆、病驼叟、永华、徐子应,於前日妄图衝击王府,刺杀齐王殿下,今已成擒,特判凌迟之刑!” 台下的百姓闻言,顿时一片譁然。凌迟之刑,乃是极刑中的极刑,令人闻之色变。 这时,刑台上的卫士朝著青龙一拱手:“指挥使大人、镇抚使大人,犯人已验明正身!” 江彬冷冷一笑,从案上抽出一支令箭,猛地掷在地上:“行刑!” “诺!”行刑的锦衣卫应声而动,渔网笼罩在几名犯人身上,小刀一刀一刀地刮下他们的血肉。每刮一百刀,行刑者便高声报数,声音冰冷而无情。 “二百刀!” “六百刀!” “八百刀!” “一千刀!” 台下的百姓看得心惊胆战,不少人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而那些蠢蠢欲动之人,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终於,在一千刀后,几名犯人在极度的痛苦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们的尸体几乎成了骨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江彬冷冷地看著这一切,隨即挥了挥手:“带下一个犯人!” 云奕被两名卫士拖上刑台,他的双腿早已瘫软,地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渍。几名二品高手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愿站在云奕身旁。最后,任启无奈地站了出来,手中罡气涌动,护住了云奕的心脉。 青龙再次展开卷宗,高声宣读:“犯人云奕,云门天府府主幼子,系此次刺杀殿下幕后主使之一。 其父云都,在野不思皇恩浩荡,攒动云门府叛乱,今罪在其子,蒙齐王殿下之恩,判凌迟三千六百刀!” “指挥使大人,镇抚使大人,已验明真身。”刑台上的卫士高声稟报。 “斩!”江彬冷冷下令。 就在行刑者举起小刀的瞬间,刑场外的那波人终於按捺不住,纷纷飞身而起,朝著刑台衝去。 “尔敢!”青龙怒目圆睁,一声暴喝,身形如电,瞬间挡在了那群人面前。 第42章还有三城 “有何不敢,江湖中人,只求一个快意恩仇。”一名持刀汉子冷笑一声,手中大刀凝煞,刀身上笼罩著黑色的火焰,显得格外诡异。 “死来!”那汉子大喝一声,刀锋直指青龙。 “凝气化煞,高手!” 青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迅速抽出大明十四势,高声喊道:“朱雀、白虎、玄武!” “在!”其他三位镇抚使应声而出,与青龙並列迎敌。 “四象大阵!”四大镇抚使分列四方,罡气涌动,瞬间结成阵法,准备联手接敌。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名小道士突然出声,声音清朗:“四位,这位施主身上怨气浓厚,还是让我来吧!”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著道袍的年轻道士缓步走来,手持拂尘,面带微笑,正是陈善道。 “贫道陈善道,虽不如陶仲文大师兄擅长斗法,但对於捉鬼、破邪,小道自认还是有几分能力的。”陈善道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持刀汉子身上。 那持刀汉子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装神弄鬼!”说完,他手中大刀一挥,刀锋带著黑色的火焰,直劈陈善道。 “记住,杀你者,天刀宋无极!”宋无极大喝一声,刀势如虹,直取陈善道。 陈善道不慌不忙,手中拂尘一甩,脚下步步生莲,身形轻盈地踏空而起。他单手一抓,竟直接抓住了宋无极的刀锋,眉头微皱:“果然是把邪刃!” 话音未落,陈善道一掌推出,掌风如雷,直接將宋无极震退数步。宋无极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这小道士竟有如此实力。 陈善道並未追击,而是站在原地,自顾自地掐算起来,口中喃喃自语:“不应该,不应该啊!” 宋无极见状,心中怒火更甚,再次挥刀斩向陈善道。然而,陈善道身形如鬼魅般闪避,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躲过刀锋,口中依旧念念有词。 终於,陈善道似乎算出了什么,左手结印,指尖泛起一道青光,瞬间点在宋无极的眉心。宋无极身形一僵,竟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陈善道绕著宋无极转了几圈,眼中满是探究之色,口中喃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另一边,江彬与几名指挥使正与另一名一品高手激战。 那名一品高手虽然每次与江彬交手后,都口吐鲜血后退几步。 但此人实力颇强,江彬等人虽联手布下小五行阵,但一时也难以取胜。 终是一番激烈碰撞后,那名一品高手抱胸后退。 “记住,是你们逼我的!真当我枯骨是好欺负的?” 枯骨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猛然催动秘法,周身泛起一道红光,气势陡然提升。他一掌拍出,竟將江彬震得口吐鲜血,连连后退。 “这是什么武功?”江彬捂住胸口,眼中满是震惊。 枯骨冷笑一声,声音沙哑:“你不该知道,你只要知道杀你的人叫枯骨就行了。”说完,他身形一闪,再次朝江彬袭来。 江彬冷哼一声,强运真气將枯骨那异种真气逼出,逼出那道真气后,知道那罡气诡异,江彬已经明白不能与枯骨近身对战。 “歪门邪道,助我!” 其他四人闻言,阵型一变,三只手掌贴在任启后心,任启咬牙支撑,强运罡气转化,最终全部灌注到江彬体內。 “千裂手!”江彬大喝一声,双手如电,猛然抓住枯骨的双臂,用力一撕,竟將枯骨生生撕成两半。鲜血与臟器洒落一地,场面血腥至极。 江彬扔掉手中残尸,脸色苍白地坐地调息。其他几人见状,迅速加入战局,將围杀青龙等人的高手一一斩杀。 半响后,除了被陈善道定住的宋无极外,刑场附近只剩下被一群锦衣卫护住的云奕了。 江彬简单调息后,起身走到陈善道身旁,看著掐算的小道士问道:“陈道长,此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陈善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就说我的推算不会出问题的,眼前的这玩意哪里是人啊,明明是一只活尸!” “什么?”江彬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其他锦衣卫高手也纷纷退开,脸上露出忌惮之色。 陈善道却毫不在意,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铃鐺,轻轻一摇,宋无极的身体竟隨著铃声缓缓移动。陈善道满意地点点头,对江彬说道:“江指挥使,此人我带回去研究,你们继续行刑吧。” 江彬点点头,目送陈善道带著宋无极离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气。 刑台上,云奕已被押上刑台,行刑的卫士再次举起小刀,准备执行凌迟之刑。 江彬冷冷地看著这一切,挥手下令:“继续行刑!” …… 王府中,曹正淳去藏书阁瞥了一眼后,看到藏书阁內枯荣之气瀰漫,便知道是奉朝天那个老太监在突破一品。他心中一定,转身回了正堂。 正堂內,魏忠贤正为夏辰端茶倒水,神情恭敬。曹正淳见状,心中暗骂魏忠贤抢了自己的位置,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夏辰见曹正淳进来,笑著说道:“曹伴伴,刚刚魏伴伴说他带来的东厂番子中有不少你的手下,正好你扩大一下黑衣箭队。” 曹正淳轻捏兰指,恭敬地说道:“殿下,这点小事自然会有手下人去做,老奴还是陪在殿下身边的好,毕竟魏公公可不像老奴会天罡童子功。” 魏忠贤端茶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復如常,笑著说道:“是啊,还是让曹公公侍候在殿下左右吧,老奴不適合。” 夏辰摆摆手,笑道:“行了行了,你们二人都是孤王的肱骨,孤王还是最信任你二人的,谁在孤王身边都一样。” “谢殿下!”曹正淳与魏忠贤齐声应道。 就在这时,又一名锦衣卫快步走进堂中,单膝跪地稟报导:“报!张將军前锋部队距离临淄还有三城!” 夏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挥了挥手:“好,继续盯著,有任何消息立刻稟报。” “诺!”锦衣卫领命退下。 第43章 皇权特许 官道上,尘土飞扬,张辅率领的三千精锐如一条黑色长龙,疾驰而过。 马蹄声震天动地,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张辅骑在马上,目光如炬,眉宇间透著一股肃杀之气。 这次夏辰的急召让张辅不敢有丝毫耽搁,军阵之力催动下,大军行进的速度快得惊人。 又一座城池被甩在身后,天空中探鸽四处飞舞,张辅抬头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又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这时,张三带著一队探马疾驰而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稟报导:“將军,前方就是压云谷了,那里地势险要,两山交匯,属下担心有埋伏。” 张辅闻言,目光一凝,望向远处的压云谷。 谷中林木茂密,隱约可见飞禽惊起,显然林中有所异动。 张辅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隨即挥手下令:“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调息,而后杀过去!” “诺!”张三领命,迅速退下传达命令。 …… 压云谷內,气氛紧张而嘈杂。 数百名武者聚集在此,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冷笑,有人嘲讽,也有人低声咒骂,显然对张辅的归来充满了敌意。 顾希池站在人群中央,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烁著一种诡异的红光。他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曾与张辅交过手的人,自然被眾人推到了前面。 “要我说,张辅也不过如此,当初顾门主不是在他手下逃得一命,还突破了一品境界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顾门主確实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另一人附和道,视线在顾希池身上扫过,眼底带著几分疑惑。 “无论如何,顾门主如今已是一品高手,张辅再强,也不过是个武夫,哪里是顾门主的对手!”又有人高声说道,试图鼓舞士气。 顾希池听著眾人的议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並未多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光死死盯著谷口的方向。 忽然,山下的官道上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马蹄声,紧接著,张辅的三千精锐如狂风般席捲而来。 军阵之中,血煞之气冲天而起,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那些武者们顿时屏住了呼吸,脸色变得苍白。 张辅的三千精锐,人马皆披重甲,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口上,令人不寒而慄。 埋伏在谷中的武者们顿时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原本的囂张气焰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这……这就是张辅的军队?”有人低声喃喃,声音中带著颤抖。 毕竟很多时候,听说是一回事,但是真正见到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三千精锐之强,许多人只是听说过但是没有见过,毕竟按照他们江湖思路来看,不就是一个高品的武者带著一堆低品武者吗? 在被匯聚过来的江湖草莽看来,只要有高品挡住你的领军大將,低品的那些军士不是任他揉捏吗。 可是现在许多人真正见了张辅的手下,一下子不敢出声了。 气氛一下子便凝滯起来。 终是张辅那边著急赶路不愿耽误时间,派张三领了一百骑上前问话。 “尔等何人,为何在此啸聚山林啊?” 这…一群草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人出来搭话。 顾希池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拔出长剑,剑锋直指张辅,厉声喝道:“张辅,你灭我沧浪剑派,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张辅目光一冷,手中长刀一挥,一道凌厉的刀罡迎向顾希池的剑光。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顾希池被震退数步,脸色更加苍白,但眼中的疯狂却愈发浓烈。 “顾希池,你还是他吗?”张辅冷冷问道,目光如刀,仿佛要看穿顾希池的灵魂。 顾希池癲狂大笑:“竟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没关係!今日,我必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顾希池再次挥剑杀向张辅。周围的武者们见有人领头,也纷纷操起武器,跟隨顾希池冲了上去。 张辅冷哼一声,手中长刀一挥,军阵上空的血色煞气瞬间凝聚成一条巨大的血色长龙。长龙发出一声震天的龙吟,隨即朝著眾武者席捲而去。 顾希池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狞笑著扑向血色长龙:“你这不是给我提供食物吗?” 然而,就在他即將触碰到长龙的瞬间,虚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雷霆,直接將他的身形劈散。 血色长龙顺势一卷,將周围的武者们捲入其中。罡风如刀,瞬间將那些武者撕裂成碎片。 “啊!” “逃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然而血色长龙的速度极快,不过几息之间,谷中的武者们便已全灭。 张辅冷冷扫视了一眼满地的断臂残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他挥了挥手,下令道:“回临淄!” “诺!”三千精锐齐声应道,声音震天动地。 …… 与此同时,青州城褚府。 一群身穿麒麟服的锦衣卫將褚府团团围住,朱希忠骑在马上,目光冷峻,嘴角带著一丝轻蔑的笑意。 “叫门!”他冷冷下令。 一名锦衣卫百户上前,用力敲了敲褚府的大门,然而门內却毫无回应。 “指挥使,里面似乎没人!”百户回头稟报导。 朱希忠冷笑一声:“没人?那就打进去!” “诺!”锦衣卫们齐声应道,隨即匯聚成一把巨大的血色绣春刀,朝著褚府大门狠狠斩下。 “轰隆!”大门应声而碎,烟尘四起。 锦衣卫们如潮水般涌入褚府,朱希忠骑马缓缓进入,目光在府內扫视一圈,见装饰颇为寒酸,不由得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去,將人控制起来后,抄家!”他冷冷下令。 很快,褚逸之被五大绑,押到了朱希忠面前。他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愤怒。 “朱指挥使,你这是何意?”褚逸之咬牙切齿地问道。 朱希忠冷笑一声:“何意?抄家罢了!” “你有什么资格来查抄我一个正四品官员的家!”褚逸之怒喝道。 朱希忠眯起眼睛,语气冰冷:“锦衣卫,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第44章 人心如诡 “皇权特许?是谁许的?” 褚逸之的声音在院中迴荡,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锦衣卫是齐王府下寮属,你说呢?”朱希忠不屑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褚逸之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想起之前赵青州、吴有德自从去了临淄后,便杳无音讯,心中不由得一紧。 那些日子,青州的大小事务突然被这批锦衣卫接管,吴有德的家產也被抄没一空。如今,事到临头,他才意识到齐王殿下早就不信任他们这些青州官吏了。 儘管心中懊悔,褚逸之仍旧挺直了腰板,一甩袍袖,冷喝道:“我褚怀瑾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你们查!” 就在这时,一名卫士匆匆跑来,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指挥使,发现一堵金墙!” 朱希忠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好,继续查。” 他挥了挥手,示意卫士退下,隨即转身看向褚逸之,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看,这不就查出来了吗?” 褚逸之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变得沙哑:“这……这是祖上遗產……” 朱希忠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祖上遗產?褚逸之,你家世代耕读,到了天灾年间连温饱都难,你父亲不过是个八品县丞,这些钱难道是他赚的吗?” 褚逸之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又感受到朱希忠锐利的视线,褚逸之的手指紧紧攥住袖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我没有…” “没有?那舒友的事你怎么解释?” 褚逸之脸色灰白:“是…是舒友举报的我?” “带走!”朱希忠不愿跟他解释,挥了挥手,冷冷下令。 几名锦衣卫立刻上前,將褚逸之的双臂反剪,押著他向外走去。 褚府被抄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青州內城。 街头巷尾,人们低声议论,不知道褚逸之到底犯了什么罪。 倒是內城中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此刻也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宋家祠堂中,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烛火摇曳,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晴不定。 “先是吴有德,后是褚逸之,他孙铭远也得意不了多久了!老四,你不要自误!”得到消息的宋家家主宋远山怒喝一声。 “哼!” 听到这声冷哼,宋远山脸色铁青,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茶盏叮噹作响。 “老四,你真要自误?” 宋家老四宋远海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大哥,你要说我自误,那不妨问问您,万剑侄儿现在在哪里?” 宋远山的脸色微微一变,隨即强作镇定道:“他…他不过在学艺。” 宋远海见他还不肯和盘托出,讥讽道:“学艺?大哥,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每年宋家往云门府送那么多財物,你说不是送给万剑侄儿的,那谁相信啊! 大哥,你可別忘了,今日齐王殿下刚刚在临淄菜市口將云门天府府主之子给千刀万剐,到时候齐王大军踏上云门天府,可別连累我们宋家!” 宋远山闻言,脸色骤变,拳头紧握,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时语塞。 “行了。”坐於主位的宋家老祖宋乔缓缓开口,多年累积的威严让兄弟二人停下了爭吵。 宋乔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静,视线在宋远山和宋远海之间扫过,最终停留在宋远海身上。 “远海,万剑孩儿是我宋家麒麟子,能保宋家百五十年富贵,將他送往云门天府学艺是我做的决定。” 听宋乔都这么说了,宋远海张了张嘴,终是轻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见宋远海退却,宋远山一下子就来劲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老四,我儿天资极高,这不是咱们家培养不出来吗,这整个青州除了云门天府还有哪家能將弟子培养成一品,我不是为了家族吗。” “远山!”宋乔呵斥一声,眉头紧皱,显然对宋远山的咄咄逼人感到不满。 止住宋远山的话后,宋乔转头看向宋远海,开口安抚道:“远海,我懂你心中的想法,但老夫寿数有限了,我宋家不能衰落你明白吗?” “远海明白!”宋远海一拱手,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他转身想要负气而走,心中却依旧难以平静。是,宋家不能衰落,可是万一宋家没了呢? 作为孙铭远的幕僚,宋远海对邸报上的信息了如指掌。如今整个青州精锐的城卫军抽调出大半,连平东府的镇武军都调动了,可见齐王这次是动了真火。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总觉得如果再牵扯下去,恐怕真会牵连到宋家。 主位上,宋乔看出宋远海心有所想,怕有什么情报是自己不清楚的,於是开口问道:“远海,可是有…” 宋远海拱拱手,语气恭敬:“老祖,远海在想之前府尊大人交代的事,一时失神。” “这样啊…”宋乔点了点头,眼中带著几分试探,生怕宋远海与家族生出嫌隙。 …… 齐王府內,不断有灵鸽从各处飞来,落在王府的鸽舍中。 曹正淳快步走进书房,手中捧著一叠密信,恭敬地递给夏辰。 “殿下,锦衣卫密探发来消息,说是南云府江湖势力南云剑门有真传弟子下山,策动南云府邻近云门府几城响应云门天府造反。 幸有锦衣卫察觉,斩了一同造反的几名校尉,控制住了当地局势。 后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登南云山,带兵大破南云剑门,但南云剑首还有几名长老真传还在逃窜之中。” “砰!”夏辰猛的一拍桌子,茶杯中的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一个云门天府,真的是青州正道魁首啊,连造反都有这么强的號召力。” 魏忠贤见状,连忙上前劝解:“殿下息怒,云门天府只是欺殿下立足未稳罢了,只要殿下大军一去,那群土鸡瓦狗不就灰飞烟灭了嘛!” “哼,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夏辰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曹正淳,开口问道:“曹伴伴,泽云府那边什么情况,我记得陆柄说过,三云府江湖门派同气连枝,既然南云府动了,泽云府就不会这么干看著吧!” 曹正淳老脸一红,低声提醒道:“殿下,泽云府山多、泽多,相对来说比较封闭,锦衣卫一时还没有铺开,很多信息探查可能不及时,但牟斌指挥使已经传信过来,说他已经带著大部锦衣卫到了泽云府弹压。” “牟斌不错。” “呼…”夏辰长舒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手札,闭上眼,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半晌后,有卫士前来稟报:“殿下,张將军回来了!” 夏辰双眼一睁,面露喜意:“好,快让文弼进来。” “诺!”卫士行了一礼,便去传信了。 “魏忠贤!”夏辰突然开口。 “老奴在!”魏忠贤连忙上前,躬身听令。 “去將邵真人请来!” “诺。” “曹正淳!” “老奴在!” “將在府的锦衣卫各大指挥使都给请来。” “诺!” 第45章久在樊笼里,復得返自然 齐王府正厅中,烛火摇曳,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夏辰端坐在主座上,目光如炬,扫视著厅內一眾手下。 张辅、邵元节、曹正淳、魏忠贤等人分列两侧,神情凝重,静待夏辰的命令。 夏辰的视线首先落在张辅身上,轻笑道:“文弼,这次怕是不能让你休息了。明日出发,由你带领大明精锐与城卫军,破云门府叛军!” 张辅闻言,立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应道:“诺!末將定不负殿下所託!” 夏辰微微点头,隨即转头看向邵元节,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邵真人,若是云门天府中有灵觉境界的高手,就拜託真人出手解决了。” 邵元节手持拂尘,轻轻一挥,捏了一个道礼,稽首道:“殿下放心,贫道坐下弟子陶仲文业已突破灵觉,加上左供奉与贫道门下其他几名一品弟子,组成天罡北斗阵,足以抵挡一切灵觉境高手。” 夏辰闻言,抚掌笑道:“好,这极好!那那些灵觉境的高手就拜託邵真人了。” 邵元节微微一笑,点头应道:“是,殿下儘管放心。” 夏辰的视线隨即转向曹正淳和魏忠贤:“曹正淳、魏忠贤,你二人带黑衣箭队围杀那些来助拳的江湖草莽,务必不留后患。” 曹正淳与魏忠贤对视一眼,齐声应道:“诺!老奴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那些江湖草莽有可乘之机!” 夏辰又看向江彬,沉声道:“江彬,你飞鸽传书其他指挥使,除牟斌外,其他人明日往云门府附近靠拢,务必在最短时间內形成合围之势。” 江彬抱拳应道:“诺!属下这就去办!” 安排完任务后,夏辰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眾人,沉声道:“诸位,明日一早就出发,务必一举剿灭叛军,还青州一个太平!” 眾人齐声应道:“诺!”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齐王府內已是人声鼎沸。 夏辰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刚到正堂,就看到奉朝天与白三空带著一群人正在等候自己。 “拜见殿下!” “见过殿下!” 夏辰摆摆手道:“诸位起身吧!” “谢殿下!” 待几人落座以后,夏辰目光落在白三空身上,开口问道:“白教头是何时来临淄的?” 白三空一愣,下意识地就要回答,突然感觉腰间一道罡气划过,抬头一看,只见奉朝天正朝自己使眼色。 白三空心中一凛,连忙改口道:“啊,属下回夏邑后得知殿下遇刺,拜別了太子殿下以后,就火急火燎地来临淄了。” 夏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瞭然,却並未揭穿,而是继续问道:“那这几位呢?” 那些王府供奉见夏辰问到自己了,一个个抢著答道。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鬍的大汉率先上前,抱拳道:“属下是幽王府供奉铁柱,幽王殿下得知殿下遇刺,让属下带重骑给殿下报仇,只是到了夏邑地界被皇爷扣下了,只剩属下带著几名边將来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其他几名王府的供奉见铁柱这样介绍,一个个捂脸不敢看,心中暗自嘀咕:“谁让幽王府的人第一个出来介绍的,不知道幽王府的人只长肌肉不长脑子吗?” 夏辰见状,不由得莞尔一笑,挥挥手道:“诸位起来吧,幽王叔的心意孤王心领了。” 其他几位王府的人见头筹被幽王府的人抢了也不甘示弱道: “属下是秦王府供奉白岗,见过殿下。” “属下是晋王府供奉李睿,见过殿下!” “属下淮王府陈载,见过殿下!” “属下越王府井文轩,见过殿下!” 夏辰微微点头,目光温和:“诸位王叔的心意,孤王心领了。今日我齐王府动兵戡乱,诸位可要跟隨?” 眾人齐声应道:“愿为殿下效死!” 夏辰满意地点点头,隨即沉声道:“好,出征!” 侍立在一旁的曹正淳一个示意,魏忠贤拖著一副金光闪闪的鎧甲走了进来,恭敬道:“殿下,著甲吧!” 夏辰微微頷首,任由曹正淳与魏忠贤为他穿戴鎧甲。 穿戴整齐后,夏辰大步走出王府大门。刚出大门,他便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鬆与畅快。 之前他不出王府,或许是因为对这具身体里换了灵魂的担忧,或许是因为其他。 但此刻,夏辰心中豁然开朗,无论过去如何,现在的他就是齐王夏辰,诸王关心他,他们就是他的亲人。 想通之后,夏辰会心一笑,低声自嘲:“久在樊笼里,復得返自然。我本来就是我啊!” 曹正淳察觉到夏辰气息不稳,有些焦急地看向邵元节,低声问道:“真人,殿下这是……” 邵元节抚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殿下这是突破了。” 夏辰目露精光,感受著体內澎湃的力量,低声喃喃:“这就是四品吗?” 邵元节微微一笑,声音中带著几分调侃:“殿下,四品与五品之间可有大不同?” 夏辰点点头,目光中带著几分新奇:“確实,孤王见这天地间都有色彩了。” 邵元节哈哈一笑,指了指前方:“殿下,咱们上车再敘。” 顺著邵元节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五匹没有杂色的白马拉著一辆龙车缓缓而来。那五匹白马神骏非凡,蹄声清脆,仿佛踏在云端。 曹正淳適时介绍道:“殿下,这是张將军平定沧浪剑派之乱时,在一处野原发现的马王异种,每匹都可媲美中三品高手。” 夏辰满意地点点头,朗声道:“好,登车!” 上车后,夏辰与邵元节相对而坐。邵元节轻笑一声,率先开口:“殿下是不是想问四品与三品的区別?” 夏辰点点头,眼中带著几分求知慾:“孤王心中尚有些许疑惑,还请真人解惑。” 邵元节抚须沉吟片刻,缓缓道:“殿下,这世俗中大多修炼的功法有缺,要么只修真气不修肉身,要么只修肉身不修真气。 这种功法前期修炼速度极快,但是四品突破三品时却是一道天堑横跨其中。 修真气者真气强横,肉身不足,罡气会时时消磨肉身。而修肉身者真气不足,罡气总量必会减少,所以世俗中修肉身者罡气难以离体。” 邵元节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殿下所修功法却是皇族之法,颇有些借皇朝龙气修行的样子,儘管进展缓慢,但等殿下登基以后,这功法能够弥补很多。” 夏辰听得如痴如醉,心中豁然开朗。他正欲再问,突然车外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曹正淳掀开门帘,神色凝重地匯报:“殿下,有叛军混入青州府,张將军正在绞杀他们!” 夏辰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传令下去,务必全歼叛军,不得有误!” 第46章 夜袭 一波,两波,连续好几波叛军在云门府与青州府交界处阻拦,试图阻拦齐王大军的脚步。 可是作为前锋的张辅,带著三千大明精锐为箭头,后边跟著两万城卫,无情的绞杀著那些拦路者。 可就算是军阵碾上去对方一触即溃,但每次绞杀溃军还有残部也是极为浪费时间的。 等到大军开进云门府后,已是半夜,张辅无奈,只能原地扎营。 中军大帐內,张辅身子微微一躬,开口道:“殿下,今日叛军单是三千人以上的袭扰就有六波,极大的延缓了大军的行进速度。” 夏辰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疲兵之法吗?” “没错,对方如此不计人力的消耗,一是拖延咱们进云门府的时间,二吗,就是想把我们变成一伙疲兵。” 张辅苦笑一声,无他,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太脏了。 用那些黎庶黔首加上一些江湖草莽组成的军队,用来消耗他们的锐气,虽然说起来很异想天开,但事实如此,他们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殿下,明日,明日要不让几名偏將带骑兵游曳在军阵之外,让主力大军有时间养精蓄锐。” 一旁的铁柱也是出来拱手道:“是啊殿下,属下虽然从幽州带来的兵甲被皇爷扣了,但是领军的边將还在,让他们带队作为前锋在前方掩杀就行了。” 夏辰抬手止住铁柱的话,视线移动到江彬身上,开口问道:“今日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江彬拱拱手,神色凝重:“殿下,今日那些混跡在叛军中的江湖草莽,其中或有高手隱藏。” “嗯?”夏辰眸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们是想浑水摸鱼了。文弼,明日还是你为前锋,带队在前直接横推过去,我要让世人知道,谋逆的下场是什么!” “诺!”张辅抱拳应声。 “曹伴伴,魏伴伴,今夜还得让你二人多劳累,带厂卫出去探查。” “诺!” …… 深夜中有无数双眼睛盯著齐王军大营。 有高手围著大营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头绪,只得恨恨撤回。 “南云剑主。那方大营如何?” 南云剑主脸上似是掛满了寒霜,冷声道:“白日里那般袭扰,晚上仍有数千军士在巡逻,这齐王府真是深不可测。” “哼!说什么深不可测,你不还是怕了吗?”顾希池冷哼一声,不屑的看向南云剑主。 南云剑主没有理他,反而是静在那里揣摩整个大营的漏洞。 顾希池见他这样,旋即摆摆手,欲带几名江湖人去探探齐王军中成色。 南云剑主见他动作,一时被打断思绪。 “顾希池,我应该喊你血魔才对,你自己死不了可以去,但是不要葬送这些江湖义士的性命!” “桀桀桀!” “没想到竟被你看出来了,南云剑主!” 听到这话,原来靠拢在顾希池身边的江湖草莽立刻四散开来,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一般。 南云剑主却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仿佛对这一点早有预料。 “血魔,今夜太阴有缺,你虽不是全盛时期,但吸收月华之后怎么也有灵觉之力了,为何迟迟不动。” 血魔伸出舌头舔了舔剑刃上的血液,双眼有些迷离地说:“那张辅前日刚斩了我一道化身,我不是全盛时期。” “而且,齐王军中高手眾多,我们倒不如回云门天府以逸待劳,那样杀暴王的成功率还高一点。” “是吗?”突然一阵阴柔的声音响起。 一眾围在这里的江湖人顿时警惕起来,看向四周。 但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嗖嗖!”声由远到近。 “不好,箭阵!”南云剑主惊呼一声,拔地而起欲要逃离这里。 “逃得了吗?” 一道红影出现將南云剑主逼回原地。 “锁天箭阵!” 万箭齐发,落入这一方寸之地。 南云剑主一剑挥出一道罡气,將来袭的箭矢斩断,可这箭像是无穷无尽般落下。 南云剑主一咬牙,將血魔扛了起来,顶在前方。 “麻烦你了!” 血魔眼角一跳,感受到箭矢上附著的罡气,高声喊道:“这箭上有军阵煞气,会伤到我的根基地!” “你不是能吸收吗?快点吸啊!” “放下我,放下我!” 看著两人的闹剧,魏忠贤拔剑一指南云剑主。 “这个就交给我了!” 曹正淳点点头,饶有兴致的看著被南云剑主当做盾牌的血魔。 血魔的诡异之处张辅可是说过的,曹正淳也想试试,自己的天罡童子功是否能挡住这异种罡气的侵袭。 正好,这个时候黑衣箭队的爆发已经到了尾声了,曹正淳袍袖一卷,將许多箭矢捲起,射向二人。 南云剑主將血魔扔向曹正淳后,转身就跑,可哪里能比魏忠贤的速度快。 看著魏忠贤持剑拦路,南云剑主抽剑杀了过去。 “万川归海!” 另一边,曹正淳见血魔朝著自己撞来,眼皮子一跳,直接全力施为。 血魔不躲不避,被曹正淳击飞出去。 “咔吧!” 落地之后,血魔將自己骨骼復位,咂咂嘴道:“这一击,真够劲。” 曹正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血魔,你的把戏到此为止了。” 血魔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曹正淳,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 “那就试试吧!” 曹正淳说完朝著血魔扑了过去,一掌打在血魔心脉上,罡气贯体而出,血魔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反手回了曹正淳一掌。 “金刚护体!” 曹正淳倒退几步卸力,有些惊讶的看著血魔,此人果真是诡异无比,那一掌就差一点就打破自己的护体罡气了。 血魔咧嘴一笑,开口刺激道:“一个太监练童子功,谁知道割没割乾净呢!” “聒噪!” “万川归海!” 曹正淳不愿与血魔废话,身形一闪,再次冲向血魔,两人瞬间战在一起,罡气四溢,周围的地面都被震得龟裂开来。 另一边,南云剑主与魏忠贤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第47章一抓一逃 “葵向阳!” 魏忠贤一声低喝,手中长剑如电光般刺出,剑尖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啸声。 南云剑主脸色微变,急忙横剑格挡,剑身与剑身相撞,发出“錚”的一声脆响。 南云剑主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魏忠贤冷笑一声,左手一翻,掌心凝聚出一团炽热的真气,猛然向南云剑主拍去。 南云剑主瞳孔一缩,急忙挥剑抵挡,但那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他虽勉强挡住,却仍被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神力?”南云剑主咬牙低语,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魏忠贤指尖轻点剑尖,剑身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笑吟吟地说道:“我所学功法虽以速度见长,但我从未说我攻击不强。” 南云剑主脸色阴沉,强压下体內翻涌的气血,猛然挥剑斩出一道凌厉的罡气,自己则借势抽身而退。 魏忠贤见状,冷哼一声,挥剑將那罡气击散,身形如鬼魅般追了上去。 “別想跑!” 两人在树林中急速穿梭,剑光闪烁,罡气纵横。 南云剑主自知速度不及魏忠贤,只强撑著挨了魏忠贤几剑,鲜血染红了衣襟,终於退到了血魔身旁。 血魔此时正与曹正淳激战,虽然被曹正淳的纯阳罡气压得节节败退,但他仗著皮糙肉厚,依旧顽强抵抗。 南云剑主见状,一把將血魔扯到身边,自己则挥剑斩向曹正淳,高声喊道:“血老鬼,这人攻击太强,我顶不住,咱们换人!” 血魔正被曹正淳的罡气逼得难受,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好!那老太监一身纯阳功硬得跟铁似的,我也吸不动他,换你来试试!” 南云剑主咬牙点头,挥剑迎上曹正淳。血魔则转身面对魏忠贤,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刚刚那个老太监一身纯阳功硬得可以,希望你能给我一点不一样的惊喜。” 魏忠贤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收,掌心凝聚出一朵红色的葵型罡气,炽热的气息瞬间瀰漫开来。 “葵神力!”魏忠贤低喝一声,掌心的葵罡气猛然爆发,直逼血魔而去。 血魔大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弃剑用掌?我倒要试试你的成色!” 两人掌力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罡气四溢,周围的树木被撕裂成碎片,地面也被震出一道道裂痕。魏忠贤被反衝之力震得倒飞出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咳咳……”魏忠贤稳住身形,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如炬地盯著血魔,“呵呵,真是强啊,但是你能承受住几下呢?” 血魔狞笑一声,身上的血色罡气愈发浓郁:“能撑到你死!” 魏忠贤不再多言,手中长剑猛然燃起红炎,身形如鬼魅般闪动,速度陡然提升。 “葵逐日!”魏忠贤的声音在空气中迴荡,剑光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刺血魔。 血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猛然抓住魏忠贤的残影,身上的血色罡气匯聚成一道巨大的血色掌印,狠狠拍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万魔击!” 就在此时,曹正淳的声音突然在血魔背后响起:“万川归海!” 曹正淳的掌力如潮水般涌来,直击血魔后心。血魔猝不及防,被这一掌打得身形一滯,一口鲜血喷出。 曹正淳见状,眉头一皱,急忙运起罡气护体,挡住了血魔喷出的鲜血。 那鲜血落在罡气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凝结在身前的罡气护罩竟被腐蚀出一个缺口。 “血中有毒?”曹正淳冷声道。 血魔狂笑一声,毫不理会自己的伤势,继续朝曹正淳扑去:“看出来了啊!可惜晚了!” 曹正淳仓促挡住血魔的攻击,强运罡气將血魔击退。 南云剑主见二人被血魔缠住,高声喊道:“血魔,你挡住他们俩人,我给你准备三百血食!” 血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当真?” “自然!”南云剑主咬牙答道,手中长剑挥出一道罡气,勉强挡住魏忠贤的攻击。 血魔大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要是云门天府那个道貌岸然的傢伙我不信,但你南云我还是信的!” 话音未落,血魔猛然爆发,硬拼著被曹正淳撕下一条臂膀,挡住了魏忠贤的去路。 南云剑主见状,咬牙挥出一击,借罡气被曹正淳击散的衝击力,抽身而退。 魏忠贤见状,还想追击,但血魔挡在身前,虎视眈眈地盯著他:“此路不通。” 曹正淳低声道:“先联手干掉他,至於南云剑主,什么时候都能干掉他。” 魏忠贤点头:“好,就联手!” 两人同时出手,魏忠贤掌心的葵罡气与曹正淳的纯阳罡气匯聚在一起,直击血魔胸口。 “葵破魔击!” “万川归海!” 两股强大的罡气同时击中血魔,血魔的身体猛然一震,体內的血色罡气疯狂涌动,竟將两人的罡气吸入体內。 曹正淳与魏忠贤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惊讶。血魔的身体仿佛一个无底洞,不断吸纳著他们的罡气,三人陷入了僵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曹正淳与魏忠贤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曹正淳低声道:“魏忠贤,你先抽手,让我来顶住他。” 魏忠贤苦笑一声:“抽不动手了,恐怕只能就此僵持了。”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道淡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月华。” 隨著这声音响起,血魔的身体竟渐渐凝结成冰,血色罡气也被冻结。 曹正淳与魏忠贤惊讶地抬头,只见一道人影踏空而来,正是陶仲文。 “陶道长!”曹正淳与魏忠贤同时鬆了一口气,拱手道谢。 陶仲文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被冻成冰雕的血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有趣。” 曹正淳疑惑道:“道长,此物究竟是何来歷?” 陶仲文轻声道:“此物非人非尸,倒像是一团血液组成,颇为诡异。” 曹正淳与魏忠贤对视一眼,心中暗自警惕。陶仲文挥了挥手,道:“此事暂且放下,你们继续巡逻吧。” 两人点头,转身离去。 第48章 泽部叛乱 云门府棲云城,城主府內。 南云剑主跌跌撞撞地落在院中,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掛著血跡。守卫的叛军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南云尊主,您这是怎么了?” 南云剑主勉强站稳,低声道:“送我去城主府……”话未说完,他便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两名卫士连忙將他抬到城主府內。府中的叛军高层见南云剑主重伤归来,纷纷迎了出来。 “是南云!”一名老者快步上前,將南云剑主扶到软榻上,提掌运气为他调理体內杂乱的真气。 老者眉头紧锁,低声道:“南云体內有三四股罡气纠缠在一起,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对手?” 一旁的长老恭敬地问道:“成老,剑首的伤势如何?” 成老嘆了口气,道:“短时间內没法动武了,只能慢慢静养。” 长老点头,拱手道:“多谢成老,我这就联络云门尊主。” …… 中军大帐內,江彬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匯报导:“殿下,泽云府急报,镇武军被当地泽部拖住,预计晚一日到达云门府。” 这段时间,夏辰在王府中潜心研读大夏地方志,对各地的风土人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自然知道,泽部是生活在青州、徐州两地的山民,他们茹毛饮血,不服王化,一直是两州城卫军的重点防卫对象。 然而,这些山民平日里极少离开他们的棲息地,为何会突然叛乱? 夏辰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著桌案,半晌后,开口问道:“牟斌那边怎么说的?” “指挥使传回的情报显示,徐州泽部突然叛乱,但被徐州城卫军弹压,残余的泽部越过虞山,进入泽云府境內,与泽云府边缘的泽部联合叛乱。” 夏辰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时间上呢?可与这次孤王出兵戡乱有牵扯?” 江彬摇头:“徐州泽部叛乱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那些残余的泽部昨日才抵达泽云府。” 夏辰沉吟片刻,隨即下令:“江彬,通知镇武军那边,一切以稳妥为主。若泽云府情况紧急,可先弹压泽部叛乱。” “诺!”江彬行礼后,转身正要离开帅帐,迎面却碰上了带著冰雕前来的陶仲文。 江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块冰雕吸引,冰雕中封存著一个血色人影,隱约可见其狰狞的面容。 看到这雕像,江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起那日陈善道在刑场捉到的活尸,心中一阵发毛。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適,勉强笑道:“陶道长,这是何物?” 陶仲文一甩拂尘,笑呵呵地说道:“方才两位大监在军营外与这怪物交手,老道见他生得奇异,便出手將他擒了回来。” 江彬闻言,脸色微变,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乾笑道:“道长,天已经不早了,您要是去找殿下,还得趁早。我还有公务要办,告辞!” 陶仲文点点头,目送江彬匆匆离去,隨后一步踏入帅帐。 “殿下!”陶仲文微微頷首。 夏辰正伏案研读情报,闻言抬头,见是陶仲文,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道长,你怎么来了?” 陶仲文轻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冰雕:“殿下,请看此物。” 夏辰顺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冰雕中封存著一个血色人影,面容狰狞,周身散发著诡异的气息。 感受著冰雕的诡异,夏辰不由得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道长,这是何物?” 陶仲文捋了捋鬍鬚,缓缓说道:“这是方才在军营外与两位大监交手的高手。贫道见他生得奇异,便出手將他封入冰中。听闻殿下博览群书,不知可曾见过此物的记载?” 夏辰仔细打量了一番,苦笑著摇头:“关於此物的记载,孤王確实未曾见过。道长见多识广,不如自行探寻。” 陶仲文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贫道知晓了。” …… 与此同时,云门天府。 一只灵鸽轻盈地落在一座巍峨的大殿前,立刻有执剑弟子上前取下灵鸽脚上的情报。 “府主,棲云城情报。” 云都负手而立,目光凝视著殿中的牌位,神情恍惚。听到弟子的声音,他缓缓回过神来,淡淡开口:“念。” 执剑弟子打开情报,恭敬地念道:“府主,棲云城那边传来消息,今日派出的兵马未能有效阻拦齐王大军的脚步。 至今日傍晚,齐王大军已在棲云城外六十里处扎营。今夜,南云剑主与沧浪剑主顾希池带领一些江湖义士探查齐王大军情报,被齐王军探哨发现,双方激战一场。 南云剑主重伤,顾希池下落不明。齐王大军如今在城外虎视眈眈,棲云城守备担心无高手掠阵,恐难以守住城池。” 云都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牌位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片刻后,云都收敛情绪,冷冷下令:“告诉棲云城那边,趁著夜色带南云剑主与城卫军退至摩崖城固守。让二长老带一千剑卫前去支援。” “是!”执剑弟子领命,转身离开大殿。 刚出大殿,执剑弟子便看到另一名同门捧著一只信鸽匆匆而来。不由得好奇问道:“东岭,棲云城那边又来信了?” 东岭摇摇头,展示信鸽翅膀上的不同色:“没有,这是外州宗门来信。卫湘,府主可在殿中?” 卫湘点头:“府主正对著少府主牌位出神,你进去的时候注意些。” “多谢!”东岭点头致意,隨后悄然进入殿中。 刚一进殿,云都便有所察觉,头也不回地问道:“是卫湘吧?” 东岭恭敬地答道:“府主,有外州宗门来信。” “念。” 东岭展开信纸,朗声念道:“云世伯尊鉴,小女尹轻舞,惊闻云世兄惨遭暴王毒手,此噩耗如晴天霹雳,令小女心痛欲裂,肝肠寸断。 今又闻世伯仗义起兵,討伐暴王,以雪此恨,此乃大义之举,小女钦佩不已。为助世伯一臂之力,小女特推举同门两位师兄前来助拳。” 听著尹轻舞那假情假意的信,云都一时控制不住自身气息,双目通红地盯著云奕的牌位。 “吾儿,这就是你仰慕,甚至为其付出性命的女人,为父现在问问你,值得吗?” 半响后,云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情绪,冷冷问道:“来人是谁?” “府主,听说是水寒宫真传,长河双剑。” 云都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让他们去摩崖城!” “是!” 第49章空城 棲云城外,天色渐晓。 一名东厂番子半跪在曹正淳面前,急促的说道:“督主,属下沿著棲云城四周搜索,发现棲云城东南方向有大量行军的脚印,脚印杂乱,似乎是在匆忙中撤离。” 曹正淳正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双目微闭,气息逐渐趋於平稳。 闻言,曹正淳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淡漠地问道:“城內呢,可有什么异动?” 番子低头稟报:“稟督主,洛先生已经与曹野三挡头潜入棲云城调查了,目前尚未有消息传回。” 曹正淳微微頷首,脸色稍缓。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只见东方天际隱隱泛白,已是寅卯相交之时。 曹正淳长吐出一口浊气,起身道:“去通知皮啸天,让他集合黑衣箭队,准备沿著形跡追击。” “诺!”番子应声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待番子离开后,曹正淳转身走向身后的小溪。 溪水潺潺,月光洒在水面上,映出粼粼波光。魏忠贤正盘坐在溪水中,周身罡气繚绕,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正在全力运功,试图逼出体內的血魔异种真气。 曹正淳站在溪边,看著魏忠贤痛苦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嘆道:“你这是何苦由来?” “噗…”魏忠贤猛然吐出一口浊血,血水染红了溪水,隨即他全身罡气迸发,身下的小溪顿时翻起无数鱼虾,水四溅。他趁此机会收束浑身杂乱的罡气,不多时,周身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半晌后,魏忠贤缓缓睁开眼,神色有些萎靡的苦笑道:“有这次磨礪还是有好处的。血魔真气诡异,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绕著我的罡气,若是强行拔除,恐怕有损我的根基。” “如今我凭自身罡气將其一点一点逼出,正好趁机加强我自身对罡气的掌控,磨礪我的灵觉。” 曹正淳点点头,双眼明灭不定地望向棲云城方向:“刚刚底下的番子前来匯报,说是棲云城中敌军有异动。曹野跟洛菊生已经潜入城內探查,虽然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我怕他们趁著夜色逃跑。” 魏忠贤轻嘆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疲惫:“昨日他们连番袭扰大军,怕是也起了这个心思。这个时辰,大军集结都难。” 曹正淳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我已经让皮啸天去集结黑衣箭队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咱们除了主力大军之外,还有人手可以结军阵。” 魏忠贤眉头一挑,看向他:“你是想?” 曹正淳頷首,轻笑道:“我带黑衣箭队追击叛军,你守在殿下身边,以防不测。” “好。”魏忠贤点头应下,缓缓起身,以罡气贯周身,身上的水汽在罡气的蒸腾下迅速消散。 就在二人商议的同时,棲云城內,曹野与洛菊生正脸色难看地匯聚在城主府前。 曹野握紧拳头,低声咒骂:“祸事了!棲云城城主府中空无一人,连那些大世家也只剩下一群僕役。我拷问了几家僕役,他们都异口同声说昨夜那些世家人连夜收拾东西,装车离开了。” 洛菊生脸色阴沉,手中的摺扇“啪”地一声合上,冷声道:“城卫军大营那边除了几具尸体,什么都没有。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趁夜逃走了。” 曹野灰白著脸,眼中满是悔意:“我们竟然被他们耍了!” 洛菊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沉声道:“先去通知督主吧!三挡头,你联繫锦衣卫进城控制城池,防止城中生乱。” 曹野点点头,咬牙道:“也只能如此了。” 商议完后,洛菊生身形一闪,脚尖轻点,如燕子般轻盈地跃上城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曹野则从怀中掏出一枚信號弹,拉响引信。 “嗖——砰!”信號弹在空中炸开,一个巨大的“聚”字在夜空中凝结,照亮了半边天。 附近在外围搜查的锦衣卫看到烟后,纷纷朝著棲云城方向靠拢。 水潭处,曹正淳与魏忠贤看到天空中的信號,脸色都不算好看。 曹正淳轻嘆一声,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还是成了最坏的打算。” 魏忠贤正在用罡气蒸乾身上的水分,闻言动作一滯,苦笑道:“那我就回殿下身边了,你小心行事。” “嗯。”曹正淳点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密林深处,那里有一道白色虚影不断在林中闪过。” 不多时,洛菊生如鬼魅般从林中跃出,单膝跪地,拱手道:“见过两位督主!” 曹正淳摆摆手,直接开口问道:“菊生,情况如何?” 洛菊生沉声稟报:“城內敌军已经撤离,城主府与各大世家皆已人去楼空,城卫军大营也只剩几具尸体。看来他们是趁夜逃走了。” 曹正淳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皮啸天已经顺著他们逃离的路线追击。菊生,你跟魏督主先回去吧,务必保护好殿下。” “是!”洛菊生应声退下。 魏忠贤將身上最后一丝水汽蒸乾,负手而立,淡淡道:“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曹正淳点点头,目送魏忠贤离去后,身形一闪,如一道黑影般消失在密林中。 …… 官道上,一眾江湖高手警惕地护著一辆马车,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马车中,南云剑主悠悠转醒,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 “唔……”他刚想动弹,却被一只苍老的手摁住。 成神医坐在一旁,眉头紧锁,低声提醒道:“不要动,小心將你身上伤口崩开。” 南云剑主发现是成神医后,鬆了口气,但睁眼看到自己已身处马车中,忍不住问道:“老友,咱们这是?” 成神医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嘆息道:“往摩崖城的路上。” “棲云城呢?”南云剑主心中一紧,急忙追问。 “丟了。”成神医平淡的回了一声。 “什么?就这么丟了?这可是我们……”南云剑主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想要起身,却被成神医死死摁住。 “这是云门天府府主的意思。”成神医冷哼一声。 闻言,南云剑主眼中神光一散,整个人像是被抽乾了力气,颓然躺在榻上,眼眶含泪的喃喃道:“我怎么对得起那些跟我从南云府的义士啊……” 成神医见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哭哭啼啼的算什么?老夫只恨听了你们的鬼话,来趟这浑水。” 南云剑主苦笑一声,声音沙哑:“老友,老夫也恨怎么听了云都的话。可三云府同气连枝,我也颇为无奈。” 成神医见他如此,也不愿再戳他的伤心事,只得摇了摇头,闭目养神。 …… 就在马车后方不远处,皮啸天已经带著黑衣箭队追上了一群丟盔弃甲的叛军。 皮啸天站在高处,目光冷峻,手中长弓拉满,冷声喝道:“锁天箭阵,准备!” 第50章 追击 “射!” 皮啸天大手一挥,漫天箭雨混合著罡气朝著叛军席捲过去,箭矢破空之声如同鬼哭狼嚎,令人心悸。 “咻咻咻!” 箭雨落下,叛军首领目眥欲裂,额角青筋暴起,大声喊道:“举盾,结阵!” 可是由山匪跟当地青皮组成的叛军哪经歷过这种场面,对於叛军首领的话置若罔闻,只知道抱著脑袋逃跑,还有些绿林出身的叛军想要凭藉个人实力抵挡。 可一些低品的武者哪能抵挡这些带著罡气的箭矢,不一会满地只是遗留了一地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见叛军死尽以后,皮啸天嘱咐了一声:“做好標记,让后边跟上来的大部队掩埋,咱们继续追!” “是!” 一波,两波,渐渐的,前方逃命的各路叛军都知道了后边有一支黑衣军队正如同鬼魅般追杀著他们,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 到了后来,所传的距离越来越近,原棲云城城卫军一名校尉拳头紧握,有些不甘地说:“咱们这里有八千城卫,对方才一千多人,咱们为什么跑?” “对啊,周点说的对,咱们有军阵,怕他们作甚!” “可是,可是南云尊主不是让我们退到摩崖城吗?”一名年轻的校尉犹豫道。 “退什么退!南云尊主一个江湖人,他能知道什么?他根本不清楚有军阵跟没有军阵的区別!”周点怒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就是啊,听那些探马说追兵只有一千五箭手,咱们军阵一开,他们的箭就对咱们没威胁了!” 几名校尉吵闹间就给这事定了调子,南云之前下的命令是乱命,他们不尊。 周点摩挲著下巴,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与其在逃命时被他们突袭杀个措手不及,倒不如结成军阵跟他们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 “周大哥这才是为兄弟们著想啊,我这就召集兄弟们在管道上等著他们!” 见这校尉就准备这么去集结手下,周点出声喊住了他,嘱咐道:“陈琦,等等!咱们不是有一千骑吗,等等我带著步兵在官道上挡住他们,你藏身密林中,等他们攻击后再从一侧杀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琦眼珠子转了转,自觉周点的安排没有问题,於是拱手一礼,便骑马去了,马蹄声在寂静的林中迴荡。 半响后,皮啸天带著黑衣箭队追到这个位置后,就看到周点带著叛军已经是严阵以待了,军阵整齐,杀气腾腾。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皮啸天嘴角不屑一笑,驾马走到阵前,目光冷峻地看著他们。 “对面的叛军听著,如今云门府乱殿下已知晓原委,殿下宽仁,说了只诛首恶,尔等弃暗投明者殿下既往不咎!” 周点闻言转头扫视了一眼己方阵中,发现除了自己的肱骨以外,其他军士眼中或多或少都有动摇,周点就知道坏了,心中暗叫不妙。 周点知道,朝廷在百姓口中也还是有些声望的,这些军士很大一部分都是被他们裹挟出来的,要是这些军士投了的话,自己的小命难保。 周点眼色一狠,拔剑指著皮啸天怒吼道:“兄弟们,不要听信他们说的,齐王手下都是一群刽子手!他们对於敌人向来是毫不留情,若是兄弟们放下武器,这不是引颈待戮吗?” 叛军之中,周点的亲信也在军阵之中鼓譟,让双方形势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中瀰漫著紧张的气息。 “对,周校尉说的对,兄弟们,结阵隨我杀啊!” “杀杀杀!”叛军中响起了一片喊杀声,却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攻攻攻!” 皮啸天见叛军上空已经逐渐匯聚军阵煞气,只得无奈摇头,好言难救该死的鬼。 “黑衣箭队!攻!” “哈!”黑衣箭队齐喝一声,在周点惊讶的目光中,匯聚起了军阵,杀气冲天。 “射!” 黑衣箭队一轮拋射,想要试试眼前城卫军军阵的成色,虽只是试射。但箭矢破空之声仍令人心悸。 周点见箭雨袭来,声音中带著一丝慌乱,下意识传令::“举盾,御!” “咔!”叛军前几排举起大盾,盾上还瀰漫著红光,防备著漫天落下的箭雨,盾牌与箭矢碰撞的声音在战场上迴荡。 看著不断被大盾弹开的箭矢,周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嗤笑道:“都是军阵,但你的军阵能对箭矢加成多少?” “哦?是吗?”皮啸天不屑一笑。 “锁天箭阵!” 接到命令,黑衣箭队气势一变,头顶军阵煞气逐渐匯聚到箭矢中,松弦射出。 “咻咻”声响起,叛军手中的盾像是纸糊的一般破碎,一时间叛军之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看著前面的刀盾兵被除掉,周点目眥欲裂,这可都是他的亲信啊! “攻攻攻!”这时埋伏在树林中的陈琦大喊一声,从密林中杀出,整个马队被一层血色煞气笼罩,极速冲向黑衣箭队,马蹄声如同雷鸣。 皮啸天眼皮子一跳,连忙指挥黑衣箭队变阵:“天女散!” 黑衣箭队分出几个百户朝著周围拋射,箭矢深深的插入地面,意图阻挡陈琦骑兵的衝击。 可陈琦动作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快衝到黑衣箭队阵前时,虚晃一招,从交战双方的空隙绕了过去,直接拉著军阵跑了,马蹄声渐行渐远。 周点此时感觉两眼一黑,像是有一口鲜血堵在喉咙中,差点吐出来。 “陈琦,你!”周点愤怒地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周点,你带著兄弟们死不死我不管,我只想带著兄弟们活!”陈琦大叫一声,骑兵速度陡然提升。 “噗…” 看著陈琦消失的无影无踪,周点再也是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出,险些坠马。 皮啸天自是趁机痛打落水狗,声音冷峻的下令道:“锁天!” …… 棲云城內,几名锦衣卫指挥使正在城主府內向夏辰匯报。 骆安半跪在堂中:“殿下,这次棲云城叛乱,城內世家或多或少都有参与,不过他们昨夜已趁机潜逃,属下已经派出锦衣卫去追了。” 夏辰一脸平淡的坐在堂上,似乎是对这消息並不意外。 “钱寧,大军动了吗?” “殿下,黑衣箭队业已清理了大部拦路的叛军,大军已经开拔,预计今天下午就能到摩崖城了!” 第51章抓住你们了! “既然已经做好准备了,那就不要再墨跡了,出发,追上大军。” “诺!” 这时,被安排负责棲云城之事的田尔耕一脸纠结的走了进来。 “殿下!” 见田尔耕面色不好,钱寧准备提醒他之下夏辰要动身了,这时候就不要打搅了。 钱寧微微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田指挥使,殿下正要出发,您若有事,不妨稍后再报。” 可田尔耕却推开钱寧的手,一脸正色道:“殿下,悬掛在城卫军军营的尸体身份已经確定,是原棲云城参將云徽与其亲卫的尸体。” 夏辰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田尔耕:“尸身可收敛好了?” “收敛好了,可是…”田尔耕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现在时间紧急,夏辰也不愿与他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田尔耕老脸一红,有些尷尬的说:“可是这位云参將家中只有一幼女了,属下…属下怕……”田尔耕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看田尔耕这样,夏辰哪里还猜不出他的心思,不由得莞尔一笑:“既然你愿意带回去养,那就隨你吧!” 说完,也不管田尔耕反应,径直往城主府外的车驾去了。 “真有你的!” 钱寧看著还在那里跪著的田尔耕,不由得对他竖了竖大拇指,接著就朝著夏辰离开的方向追去。 到了车架上,邵元节见夏辰眉眼带笑,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这是遇到什么了?竟然这么开心?” 夏辰想了想田尔耕那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是有人红鸞星动了。” “哦?看来那人必是老道同僚了。”邵元节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对对对,邵真人,我跟你说…” 夏辰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两人的交谈声在车架中迴荡。 …… 摩崖城外二十里,陈琦带著一眾狼狈的骑兵终於追上了南云剑主的车队。 只不过现在他们的状况堪忧,马蹄声沉重而杂乱,骑士们的脸上也满是疲惫。 车队內的高手见身后烟尘漫天还以为是齐王大军追上了呢,正要捨命阻拦。 但是陈琦也怕死在自己人手上,路上每遇到一支车队,都会高声喊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棲云城校尉陈琦,前方车队速速闪开!” “我是棲云城校尉陈琦,前方车队速速闪开!” 以往遇到的车队都会自觉避开一条路,可是南云剑主的车驾却没有动作。 看对方没有反应,陈琦眼中狠色一闪而过,冷哼一声:“开军阵!” 叛军中的五百主看了一眼那些脸色苍白的骑士,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这时陈琦没有感受到军阵煞气匯聚,不由得怒上心头,转头怒骂道:“我让你们聚气,开军阵!” 那名五百主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开口劝道:“陈统领,咱们的兄弟一路上奔驰过来,已经油尽灯枯了,如果再开军阵的话,兄弟们就废了。” “一群泥腿子,废了就废了,哪有现在我保命要紧!” “这…” 这五百主看著陈琦狰狞的表情,一时有些语塞,之前陈琦答应周点从侧翼杀出时,他带兵撤退,对他们这些骑兵五百主的保证就是保护手下兄弟的命。 开现在细细想来,这陈琦只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之前的保证不过是他拉拢他们的谎言。 如今事到关头了,陈琦也露出他的真面目了,见后边的五百主没有动作,手中的刀已经出鞘。 另一名五百主看著他愣在那里不说话,陈琦手中的刀已经有出鞘的意图了,连忙拉了拉他的袍袖。 “老许,开军阵吧!” 施五百主指了指已经抽刀出鞘的陈琦,低声提醒:“你要是不带兄弟们开军阵,这一刀就砍在你脖子上了!” “呼…”许五百主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不敢回头,低吼一声:“聚气!” “吼!” 骑兵们大吼一声,身上血气缓缓升空,整个骑兵速度陡然提升一截。 只不过现在的骑兵脸上满是疲惫,军阵匯聚强度也是低的很,不过陈琦只是之前跟隨叛乱的云门武院弟子,並不清楚这点。 在陈琦看来,军阵开了就是开了,感受到体內充沛的力量,陈琦大声喊道:“衝过去!” 南云剑主的护卫本来听到是自己人鬆了一口气,就没怎么理后边的骑兵。他 在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眼中,这些城卫军只是一群螻蚁,搭理他们纯属自降身份,可谁能想到后方突然一阵煞气匯聚,直衝这边过来。 两人眼皮子一跳,他们可没有打散军阵的能力,只能大声喊道:“这里是南云尊主的车驾,你们放肆!” 声音因为有罡气的加持,一下子就盖过了嘈乱的马蹄声,陈琦眼色中晦涩一闪而过。 “衝过去!” 许五百主本来听到对方身份就想让手下撤掉军阵,如今听陈琦这样安排,当即想开口提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安。 但陈琦已经跟疯魔一样了,他可是知道自己临阵脱逃的事怎么也瞒不住的,如今要是再衝击了南云车架,恐怕自己难逃一死。 陈琦已经做好打算,等穿过摩崖城后,直接南下进入泽云府,带著这一千骑落草为寇,到时候泽云绿林不还是他说了算? 可衝著衝著,南云剑主车架中划过一道巨型剑罡,直劈在路面上,冲在最前的陈琦与他一乾亲卫被罡气镇的人仰马翻。 “放肆!” 一道声音从车架中传来,震的已经散开军阵的骑兵们面色一白。 许五百主趁机叫停了骑兵们,绕过已经落马的陈琦一眾,停在道路两边。看著坑中的尸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之色。 面色苍白的南云被一位长老搀扶著走出车架,看著眼前骑兵,满含杀意的开口问道:“谁是陈琦?” 许五百主趁机出来搭话,指了指坑中的尸体道:“南云尊主,陈琦已经伏诛!” “哼!”南云冷哼一声,给身边长老使了个眼色,自己则退入车架中。 “你们,速速匯报后方发生了何事!” “前辈,是这样…” …… 就在陈琦他们后方不远处,曹正淳骑马往前眺望,似是听到了那罡气传声。 “抓住你们了!” 第52章南云剑主 陨! 车架內 成神医看著一身罡气杂乱的南云剑主,无奈地嘆了口气,伸手搭在他的脉门上,眉头紧锁。 南云剑主的气息紊乱不堪,体內的罡气如同脱韁的野马,四处衝撞。 成神医摇了摇头,掌心凝聚出一股温和的罡气,缓缓注入南云剑主的体內,帮他调理那混乱的气息。 “你这又是何必呢?他们人数不多,隨便一名长老就能嚇住他们。”成神医有些无奈的嘆气。 南云剑主口中鲜血已经染红衣襟,苍白的脸上不断有汗粒滴下,呼吸急促而微弱。 南云勉强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机会?这东西我还会有吗?老友,云都给咱们的方法是对的吗?” 成神医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 他本想再劝几句,但话到嘴边,却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他迅速运起罡气,护住整个车架。 “万川归海!” 一声冷喝自虚空传来,紧接著,一道满含罡气的手掌凭空浮现,狠狠拍在南云剑主的车架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车架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四溅。 成神医护著南云剑主从破碎的车架中飞身而出,稳稳落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御空而来的曹正淳,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灵觉?” 南云剑主盯著曹正淳打量了半晌,才恍然道:“他是半步灵觉,难怪昨夜血魔一时奈何不了他!” 成神医脸色凝重,手中青木罡气一闪而过,挥掌向曹正淳打出。 “五灵掌!” 曹正淳冷笑一声,不躲不避,抽身迎上,一掌拍出。 “万川归海!” 两股罡气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成神医脸色一变,红润的脸上浮现出一道青气。他强忍著体內翻涌的气血,迅速后退几步,运功逼出体內的异种真气。 “噗…”一口鲜血喷出,成神医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一脸警惕地看向曹正淳,不可置信道:“你只是半步灵觉,怎么会……” 曹正淳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你们的问题太多了,给我死来!”话音未落,他再次挥掌,罡气如潮水般涌向成神医。 看向朝自己袭来的澎湃罡气,成神医心中一沉,知道此刻已无退路,只得咬牙硬拼。他转头对南云剑主大吼道:“南云,助我!” 南云剑主匆匆落地,抬头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想要拔剑,可刚一运气,便感到体內经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噗…”一口鲜血喷出,南云脸色更加苍白,眼中满是疑惑:“什么时候……” 曹正淳却不理这个將死之人,只是轻轻一掌打散成神医护身罡气,手掌如刀般刺入成神医的胸膛,抓住他的心臟,狠狠一攥。 成神医的双眼中顿时失去光彩,身体无力地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呵,无畏之辈!”曹正淳撇撇嘴,隨手將成神医的尸体丟在一旁,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几名三品武者正警惕地盯著自己。 曹正淳冷笑一声,正要解决这几条臭虫,但是偶然一瞥南云剑主的位置,此时已经不见踪影。 曹正淳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一群死士换南云剑主?真是可笑!” 言罢,曹正淳隨手一挥,罡气如狂风般席捲而出,將那几名死士瞬间击毙,隨后身形一闪,朝著南云剑主逃遁的方向追去。 不远处,陈五百主见天上高手都已离开,心中稍安,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然而,当他抬头看向地平线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支身穿黑衣的军队正缓缓逼近,杀气凛然。 “完了!”陈五百主心中一沉,知道大势已去,连忙高声喊道:“我们投降!丟下武器!卸甲!” 皮啸天勒马停在不远处,冷冷看著这一幕,没有动作。 陈五百主头上滑落一滴冷汗,看著眼前这支浑身散发著杀气的黑衣军队,心中绝望至极。 他直直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罪民知道从贼是死罪,但请將军只株我等,放过底下不明情况的將士吧!” 皮啸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黑衣箭队將这群人围了起来。 另一边,一名长老护著南云剑主急急奔逃,不时回头看向后方,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自己的速度远不及曹正淳,咬了咬牙,猛地將南云剑主向前推去。 “剑首,您快逃,我来拦住他!”长老有些决绝的声音响起。 “不要啊!” 南云剑主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长老转身迎向追来的曹正淳。他心中一痛,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曹正淳冷笑一声,一道罡气打出,那长老如同断翼的鸟儿般坠地,砸入泥土中,再也无法起身。 “蚍蜉撼树!”曹正淳冷冷看了一眼那长老的尸体,身形一闪,继续向南云剑主追去。 南云剑主目眥欲裂,心中怒火滔天。南云剑派被灭,他身边的亲信本就所剩无几,如今又折损一位长老,这让他如何能忍? “啊!我要你死!”南云剑主怒吼一声,体內罡气疯狂涌动,原本断裂的经脉在一道道罡气的牵引下重新贯通。 南云浑身散发著毁灭的气息,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朝著曹正淳扑去。 曹正淳眼角一跳,没想到南云剑主在这种状態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搏命之法,你这残躯还能支撑多久?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金刚护体!”曹正淳体表泛起一层金光,迎著南云剑主的攻势冲了上去。 两人在半空中激烈碰撞,罡气四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几次交手后,曹正淳发现南云剑主的罡气锋锐度提升了不止一层,心中微微一惊。 “呵呵,不错的对手。”曹正淳冷笑一声,体內罡气再次爆发,“天罡童子功!” 南云剑主双眼泛红,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罡斩向曹正淳。 “破云式!” 曹正淳不敢大意,运起全身罡气抵挡。剑罡与金光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南云剑主拄著剑,微微喘息,体內的撕裂感再次袭来。他抬头看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逐渐没了声息。 正在抵抗剑罡的曹正淳察觉到南云剑主已无声息,心中一松,准备抽身躲过剑罡。然而,就在他刚一动身的瞬间,心头突然一慌,连忙运功抵挡。 “金刚护体!” 两把飞剑从不远处激射而来,直取曹正淳的要害。 “是谁?”挡住两把飞剑的曹正淳冷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长河剑楚昭。” “长河剑楚明。” 第53章 长河双剑 摩崖城外,寒风如刀,肃杀之气瀰漫四野,仿佛连天地都被这股寒意冻结。 曹正淳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正凝神盯著眼前那两名面容相仿的男子。 二人身著水寒宫制式袍服,周身散发著刺骨的冰寒罡气,那股寒意仿佛能渗透骨髓,令人不寒而慄。 曹正淳眉头微皱,心中暗自警惕。方才他仓促接下二人的飞剑,虽未受伤,但剑上那股附著的灵觉之力,却让他心头一凛。 虽有水寒宫功法强劲之由,但眼前这兄弟二人都已诞生灵觉,恐怕跟自己一样,半只脚踩进灵觉了。 “水寒宫人,果然冥顽不灵!”曹正淳冷哼一声,声音中带著几分不屑。 楚明舔了舔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讥誚:“没想到你这老太监竟还知道水寒宫,倒是有几分见识!” “乱臣贼子,何足掛齿!”曹正淳毫不示弱,左手猛然一抬,浑厚罡气如狂涛般席捲而出,罡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楚明本欲持剑硬接,却被一旁的楚昭伸手拦住。楚明一愣,转头看向兄长,眼中满是疑惑。 “此人罡气浑厚,实力非同小可,你我二人需联手应敌。”楚昭脸色凝重,低声提醒。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已然泛起莹莹蓝光,剑锋一转,猛然斩向曹正淳。 “大江之势!”楚昭一声低喝,剑势如江河奔涌,层层叠叠,气势磅礴,仿佛要將曹正淳淹没在这无尽的剑势之中。 曹正淳见状,眼中寒光一闪,掌中罡气匯聚,直迎而上。 “万川归海!” 掌剑碰撞,罡气激盪,楚昭只觉一股巨力反衝而来,体內罡气翻涌,险些失控。他心中大惊,急忙后退数步,一脸惊骇的看向曹正淳,眼前之人罡气之浑厚,远超他的预料。 可曹正淳怎会放弃这大好机会?他双手凝罡,欺身压上,掌风如雷,直逼楚昭。 楚明在一旁见哥哥吃亏,急忙一剑斩出,阻拦曹正淳的前进之势。 “金光护体!” 曹正淳体泛金光,硬扛了楚明这一击,身形微微一滯。楚昭趁此机会撤至楚明身侧,脸色苍白,眼中满是忌惮。刚刚若非楚明及时出剑,替他挡下曹正淳的后续攻势,恐怕他早已重伤倒地。 “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你我需全力联手,方能有一线胜机。”楚昭一脸凝重的说道。 楚明点头,眼中战意升腾。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手中长剑同时泛起寒光。 “大江之势!” “冰封千里!” 曹正淳见状,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战意。这对兄弟心意相通,一人以快破猛牵制,另一人再趁机出手,若是不查之下,怕是会有人吃亏。他冷笑一声,掌中罡气再度凝聚,猛然拍下。 “死来!” 三人战作一团,掌势如奔雷,剑势如狂风骤雨,席捲四方。脚下的树林早已狼藉遍地,树木折断,地面龟裂,仿佛经歷了一场天灾。 …… 官道上,齐王大军正逐渐逼近摩崖城。不时有灵鸽落入大军中,又不断有灵鸽飞出传书,战报如雪般纷至沓来。 “殿下,有牟斌指挥使来信!”江彬恭敬地候在夏辰车架外,低声稟报。 车架中传出夏辰低沉的声音:“江卿,进来吧。” “诺!”江彬应声而入,將手中书信递给夏辰。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夏辰伸手接过信,却未立即拆开,而是开口问道:“江卿,有曹公公的消息了没有?” 江彬苦笑一声:“殿下,一路上都是被黑衣箭队杀散的叛军,想必曹公公早已到了摩崖城了吧!” 夏辰微微沉吟,开口道:“告诉文弼,让他加快速度。” “诺!”江彬领命离去。 待江彬离开后,夏辰才拿起牟斌的密信看了起来。 “殿下,泽部叛乱之地,沼泽遍地,瘴气丛生,镇武军为重甲军,在此战斗极为不利,请殿下召回镇武军,由锦衣卫接手。” 夏辰挑了挑眉,確实没想到牟斌对镇武军如此不看好。 拿著这封信,夏辰沉吟片刻,开口道:“魏伴伴,传一道手令给镇武军,让他们稳住泽云府即可,泽部就让齐王卫清理。” “诺!”魏忠贤应声下了车驾,迅速去传达命令。 大军前卫,幽王府来的边將已带著骑兵在前方游曳,为大军开路。 张辅坐镇中军,掌控著大部队行进动向。这时,江彬骑马赶到张辅队伍中,高声稟报:“张將军,殿下有令,全速进军,追上曹公公!” “嗯。”张辅轻轻应了一句,眼中神光一闪,声音通过罡气传遍大军。 “鱼鳞阵,聚!” 大军中血气升腾,在半空中凝实成一条血色游鱼,裹挟著军阵朝摩崖城衝去。军阵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气势如虹。 …… 摩崖城外,交战双方仍在激战,只是脚下的树林早已狼藉遍地,仿佛被狂风肆虐过一般。 曹正淳原本红润的脸上已掛上了一抹苍白,长河双剑更是狼狈不堪,楚昭胸口一道掌印,一条胳膊松松垮垮地垂著,显然已受重创。楚明口中鲜血连前襟都给浸透了,脸色惨白如纸。 长河双剑看著曹正淳,眼中掠过一丝惊惧之色。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太监竟如此凶悍,完全是搏命的打法。若非他们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双剑合璧威力更强,恐怕早已败在曹正淳的浑厚罡气之下。 刚刚双方罢战片刻,各自恢復真气体力,如今曹正淳又欺身压上,长河双剑渐渐有了退意。 “喝!”曹正淳硬抗楚明一剑,一掌抓向楚昭的脖子。 楚明目眥欲裂,想要阻挡,可虚空中一道箭矢划过,一箭射穿他的手腕。 “啊!”楚明惨叫一声,手腕鲜血淋漓。 与此同时,楚昭的惨叫声也响起,曹正淳已从他脖子处撕下一块血肉。 这时,楚明顾不得寻找暗地中出手的敌人,拉起楚昭就要撤离。 可刚退几步,一把剑从斜刺里杀出,捅穿楚明的肚子。楚明抬眼看去,魏忠贤正笑吟吟地持剑而立。 “此路不通!”魏忠贤冷笑道。 第54章神教 楚明眼见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高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寒风呼啸,捲起地上的枯叶,空气中瀰漫著肃杀之气。楚明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沙哑道:“大哥,咱们恐怕……” 楚昭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撑著身子,踉蹌著將楚明护在身后。 楚昭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沉重而急促,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小弟,你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哈啊!” 楚昭猛然一声低吼,体內罡气疯狂涌动,一道璀璨的灵光自他体內迸发而出,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裂般凝结,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大江之势!” 楚昭手中的长剑猛然挥出,剑罡如江河奔涌,带著他全部的罡气向眾人横扫而去。这一剑,势如破竹,仿佛要將天地撕裂,为楚明爭取一线生机。 然而,就在剑罡即將触及眾人的瞬间,一名道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楚昭面前,只见他袍袖轻轻一挥,那道凌厉的剑罡竟如泥牛入海,瞬间消散於无形。 “噗……” 楚昭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摇摇欲坠。 陶仲文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轻轻一抬手,虚空之中骤然响起一声雷鸣。 紧接著,楚昭与楚明的身躯如遭雷击,瞬间化作两具焦黑的尸体,重重摔落在地。 陶仲文淡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仿佛只是碾死了两只螻蚁般飘然而去。 其他几座王府的供奉面面相覷,眼中皆是震惊之色。 铁柱低声喃喃:“这位陶真人果然深不可测,齐王殿下这是从哪里……” 陈载眯眼看著那两具焦尸,轻嘆道:“长河双剑也算一方豪杰,竟如此轻易陨落……” 然而,无人敢多言,只是默默跟隨大军继续前进。 这时,张辅的声音在虚空中炸响:“殿下有令,诸將全力以赴,速速推进至云门城!” “诺!” 眾人齐声应诺,隨即如潮水般向摩崖城涌去。 张辅手下的三千精锐更是势如破竹,抵达摩崖城外后,军阵一展,罡气匯聚如龙,城墙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 车驾中,夏辰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邵元节身上,声音中带著一丝质问:“真人,非要四日后那天灭云门天府吗?” 邵元节抚须頷首,神色从容道:“殿下,此日乃老道与仲文联手推算所得。四日后,殿下气运正盛,正是决战良机。” 夏辰摩挲著下巴,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急迫:“四日?前方尚有十一座城,来得及吗?” 邵元节微微一笑,轻轻頷首:“殿下放心,老道已推算过,四日后我们定能抵达云门城。” 夏辰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有疑虑。他本欲一路横推,彻底剿灭叛军,以震慑青州眾人,彰显朝廷威严。 然而,陶仲文的推演不可不听。夏辰轻嘆一声,正欲开口,车外却传来江彬的声音。 “殿下,摩崖城已破,偽城主伏诛。” 夏辰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敲了敲扶手,笑道:“江彬,摩崖城留一位镇抚使带三千城卫驻守,通知文弼,大军即刻出发。” “诺!” 江彬虽对这命令有些不解,但作为锦衣卫之首,此事非他莫属。他迅速转身离去,安排人手。 …… 月悬中天,云门天府內,云都脸色铁青,盯著眼前的蒙面女子。大厅內烛火摇曳,映照出他阴晴不定的神情。 “青护法,当初是你让我在青州起事,如今我已聚势,为何要我暂缓行动?”云都压抑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开口质问。 青护法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霜:“云舵主,你虽在青州起事,却仅限一府之地,未能打通与神教的联繫。神教无法给予你助力,你若贸然行动,只会白白折损性命。” 云都不屑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狂傲:“如今本座实力冠绝青州,什么齐王卫,什么王府供奉,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只要我一声令下,青州必將天翻地覆!” 青护法黛眉微蹙,心中暗记:“服用雪莲丹突破灵觉后,性情果然极不稳定。” 不过云都是他们神教青州服用雪莲丹的试验品,青护法不能让他这般无端陨落,只得开口恫嚇。 “云舵主,神教予你舵主之位,助你突破灵觉,並非让你白白送死。齐王府虽无灵觉,但若夏邑来人,你如何应对?” 提及夏邑,云都心中一阵烦躁。他天生根骨不凡,长子云梵幼时便被海外宗门招入门下,幼子云奕虽不及云梵天资卓绝,却也颇为出色。 云都本已打算百年之后,將云门天府交予云奕继承,然而云奕却死於临淄。如今,他因忌惮夏邑贵人,迟迟不敢復仇。 云都手掌紧握,扶手瞬间化为齏粉,冷冷道:“四日后,本座长子自海外宗门海华宗归来,携两名灵觉同门助阵,届时便是齐王死期!” 言罢,云都周身云气翻涌,整个大厅內杀气瀰漫,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青护法一边暗中记录,一边安抚道:“既然你有此准备,神教不宜露面。届时,我与总舵支援的长老將隱於暗中。” 云都双目血红,已听不出青护法言外之意,只冷冷道:“可。” 青护法见云都状態诡异,不愿久留,轻点臻首后,悄然离去。 …… 九曲城。 张辅破城后,龙骑禁军迅速清理城內残敌。 如今的龙骑禁军已非昔日可比,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这些从飞鱼营中选取的精锐纷纷突破三品,结成军阵后,短时间內可围杀一品高手。 当夏辰的车驾驶入九曲城时,龙骑禁军已肃立城门,周身血腥之气未散,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恭迎殿下!” “恭迎殿下!” 声声行礼中,夏辰走下马车,看著城內尚算安定的景象,嘴角微扬,心情大好。他环顾四周,开口问道:“城內叛军可清理乾净了?” 无常拱手道:“殿下,属下带人探查,发现城內仅有数千老弱残兵,精锐与世家早已撤离。” 夏辰眉头微皱,转头看向魏忠贤:“派出厂卫,探查前方几座城池。” 魏忠贤拱手道:“殿下,属下已洒出厂卫,消息不久便会传来。方才镇武军飞鸽传书,言其已进入云门府,预计两日后与殿下在云门府城匯合。” “好!孤王倒要看看,云门天府究竟有何胆量,敢行叛乱之事!” 第 55章 冲阵 天高云阔,风语如歌。 清晨的阳光洒在云门城的城墙上,邵元节与陶仲文並肩而立,手中各自握著一枚古朴的铜钱。 两人闭目凝神,片刻后,铜钱落地,卦象显现——乾九,飞龙在天。 邵元节转身看向夏辰,抚须笑道:“殿下,此卦大吉,今日一战,必能大获全胜。” 夏辰站在城墙上,远眺云门山脉,目光深邃如渊。听到邵元节的话,夏辰轻笑一声开口问的:“叛军退到了那里?” 魏忠贤上前一步,一脸凝重地稟报导:“殿下,据厂卫刺探,云门山脉中已匯聚了云门府大多数叛军。” “不仅如此,泽云府、南云府的江湖门派和泽部叛军也正顺著山脉往此处集结,人数已逾数万。” 夏辰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今日天色正好,正是告诉世人,大夏无敌之时!” “诺!”魏忠贤躬身退下。 夏辰站在城墙上,目光远眺,像是在观察著什么,忽然,他的脑海中响起一道冰冷的提示音: “叮,今日初一,宿主获得召唤次数一,召唤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朱能,朱能自身携带大明铁骑三千。” 夏辰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好!这大明铁骑来的正是时候。” 夏辰心中清楚,如今云门山脉中的叛军已集结数万,其中精锐数量也不少。 若是没有一支强大的冲阵部队,此战恐怕难以速胜。 龙骑禁军虽强,但人数太少,不足以衝破上万人组成的军阵。 镇武军虽重甲在身,却更適合攻坚拔寨。 张辅的三千精锐虽勇,却已分散至各城城卫军中。 如今朱能携三千大明铁骑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系统,召唤朱能!”夏辰心中默念。 “叮,朱能已动身,一盏茶后会出现在云门城下。” 夏辰眼中一喜,隨即转身对曹正淳吩咐道:“曹正淳,唤各部各將,升帐!” “诺!”曹正淳躬身领命,迅速退下。 …… 城主府正堂中,夏辰步入时,眾將已分列两旁。 张辅正与一名中年男子低声交谈,两人神情熟稔,显然关係匪浅。 那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正是刚刚被召唤而来的朱能。 见夏辰到来,眾將齐齐躬身行礼:“拜见殿下!” “眾卿免礼!” 夏辰摆摆手,示意眾人免礼,隨后走到主位上坐下。 落座后,夏辰的视线落在朱能身上,微微一笑道:“朱將军,孤王可是等你多时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你这股东风。” 朱能出列拱手,声音洪亮如钟:“殿下看重属下,是属下的荣幸。属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夏辰满意地点点头,隨即面色一肃,开始部署:“朱能,今日你远道而来,便由你打这第一阵。叛军在山脚处集结了数万大军,你率骑兵破阵,务必一举击溃敌军!” “诺!” “镇武军大统领姚斌何在?” “属下在!”姚斌出列,躬身听令。 “镇武军全员著甲,待朱能破阵后,你率军压上,务必彻底击溃叛军!” “诺!” “夜叉!”夏辰继续下令。 “属下在!” “你率龙骑禁军在外围游曳,待镇武军击溃叛军后,与镇武军一同登山拔寨,务必速战速决!” “诺!” “张辅!”夏辰的视线最后落在张辅身上。 “属下在!” “你率城卫军在龙骑禁军拔寨后,立刻登山,將云门天府团团围住,不得放跑一人!” “诺!” “江彬、曹正淳!” “属下在!” “锦衣卫由江彬统领,黑衣箭队由曹正淳统领,待文弼率军围住云门天府后,你二人带手下围杀云门天府弟子,今日孤王要这世上再无云门天府!” “诺!” 部署完毕,夏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开口道:“擂鼓,进军!” …… “咚咚咚!” “咚咚咚!” 云门城墙上,几面大鼓被力士擂响,鼓声震天动地,仿佛连远处的云门山脉都在颤抖。 夏辰站在城墙上,目送各部將率军朝云门山脚进发,偶然瞥到朱能部开始提速,夏辰从一名力士手中夺过鼓锤,亲自擂鼓。 “来!让孤王为眾將擂鼓助威!” “咚咚,咚!” 鼓声骤然变得杂乱,却更显激昂。 朱能回头望去,见夏辰亲自擂鼓,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朱能高举长刀,大声喝道:“將士们,殿下亲自为我们擂鼓了!今日一战,务必让殿下看到我们的实力!” “吼!” 三千大明铁骑齐声怒吼,一道道血色真气从他们体內涌出,在半空中匯聚成一只巨大的血色猛虎。 “吼昂!” 猛虎仰天长啸,伴隨著骑兵的衝锋,仿佛要將天地撕裂。 云门山脚下,此刻八万叛军已列阵等候多时。 叛军大將站在阵前,望著远处衝来的几千骑兵,嗤笑一声:“將士们,看到了吗?暴王不得人心,只有几千骑兵愿为他效力!今日,我们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诛暴王,分田地!” “诛暴王,分田地!” 叛军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他们的身上涌出丝丝气血,在半空中匯聚成一片血云,仿佛要將天地吞噬。 “聚气!” “结阵!” 叛军大將一声令下,八万叛军迅速结成军阵,血云翻滚,气势如虹。 然而,面对朱能率领的三千大明铁骑匯聚的猛虎,他们头上由军阵煞气结成的血云却略显薄弱。 衝锋过来的朱能见叛军如此不自量力,眼中寒光一闪,长刀高举:“火!火!火!破阵!” “火!火!火!” 三千铁骑齐齐大吼一声,如洪流般冲向叛军军阵,血色猛虎仰天长啸,一个前扑一下子便撕裂了叛军头顶的血云。 “聚气!聚气!” 叛军大將脸色骤变,还未反应过来,三千铁骑身上附著著军阵煞气就衝进叛军群里,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出一条血路。 叛军大將见前卫受损,还想再强行结阵,却感觉到一阵恶风袭来,视线中天翻地覆,只余一具无头尸体还站在那里。 第56章云梵 张辅坐镇中军,视线透过层层战阵,远远望见那只血色猛虎在叛军群中肆虐。 猛虎所过之处,叛军如麦秆般倒下,血光冲天,哀嚎遍野。张辅神色冷峻,隨手一挥,唤来一名贴身卫士。 “人来!” “將军!”卫士单膝跪地,抱拳应声。 “去通知姚斌,趁这个机会全军压上!” “诺!” 卫士领命,迅速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战场的烟尘中。 …… 镇武军中,姚斌站在阵前,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著那只血色猛虎。猛虎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仿佛能撕裂天地,令人心生畏惧。 姚斌心中暗自盘算,镇武军虽然在泽云府吃了野人的亏,但那並非镇武军弱,而是因为沼泽地形不利。 登州这些年,镇武军保卫海疆,从未败过。可如今面对这只血色猛虎,姚斌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自己手下这一万镇武军,若是一对一,真能是朱能的对手吗? 片刻后,姚斌的脸色渐渐凝重,额角渗出一丝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目光中多了一份忌惮。 这时,一名佐將匆匆赶来,抱拳稟报导:“大统领,张將军那边让咱们跟上朱將军。” 姚斌一愣,隨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熊熊战意,猛地一挥手,大声喝道:“骑兵著甲,准备冲阵!” “诺!”眾將士齐声应和,声音如雷,震得四周尘土飞扬。 “凝!”姚斌一声令下,镇武军头顶的血气迅速匯聚,逐渐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游鱼轮廓。游鱼在空中游动,仿佛活物一般,散发出阵阵威压。 姚斌翻身上马,手中大刀一挥,刀锋在阳光下闪烁著寒光。他目光如电,直视前方,厉声喝道:“冲!” …… 城墙上,夏辰负手而立,目光远眺战场。当他看到那只游鱼轮廓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些大夏的野战军,看来也不差吗!” 一旁的魏忠贤微微躬身,附和道:“姚大统领虽说刚刚进入二品,但在平东军中只是万军军头。可见四平四镇对於这些江湖人的威慑力,还是足的。” 夏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著几分无奈:“既然四平四镇都有这般实力,那立足於大夏朝堂上的袞袞诸公呢?” 魏忠贤微微一笑,低声道:“那定是殿下心中所想了。” 夏辰闻言,转头瞥了魏忠贤一眼,笑骂道:“你这头老狐狸!” …… 云门山脚,此时已成一片尸山血海。朱能率领的铁骑如狂风般席捲战场,叛军在他们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 溃散的叛军四处奔逃,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 姚斌刚刚围剿完一伙叛军精锐,正准备对那些溃兵举起屠刀时,却被朱能一把抓住了胳膊。 姚斌一愣,转头看向朱能,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忌惮。 看著朱能气定神閒的样子,姚斌心中暗自震惊,自己可是撑著军阵的,朱能竟能如此轻易地抓住他的手,显然未用全力。 “朱將军,为何阻拦末將?”姚斌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 朱能目光扫过那伙溃军,不屑的说道:“这些溃兵早已胆气尽失,不足为惧。咱们掩杀他们不过是浪费时间、体力。有这精神头,倒不如冲一衝叛军在山脉中结的匪寨?” 姚斌闻言,目光一闪扫过朱能身后骑兵,隨即笑道:“朱將军,末將手下可是有不少重甲步兵的,到时朱將军可不要怪末將占你便宜哦!” 朱能豪气一笑,拍了拍姚斌的肩膀:“那就比一比,谁破寨多吧?” 姚斌眼中闪过一丝战意,抱拳道:“將军都这般说了,属下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哈,好,大明精锐,来!”朱能大笑一声,一挥手,身后三千铁骑身上的血煞之气顿时匯聚到他身上。 “出!”朱能狂喝一声,一只斑斕猛虎从其体內跃出,猛虎头上的“王”字若隱若现,散发出滔天威势。 “吼昂!”猛虎仰天长啸,声震四野,一道道血气將朱能与麾下三千骑紧密连接。 朱能大笑一声,挥刀直指前方:“出发!” 猛虎踏空而行,朱能与三千铁骑紧隨其后,如履平地般冲入云门山脉。不久后,山脉中响起一阵阵廝杀声,震天动地。 姚斌有些呆愣地看著这一幕,喃喃自语:“军…军魂?” 还未等姚斌回神,远处又传来一声厉喝:“龙骑禁军,聚!”姚斌转头一看,只见龙骑禁军那四十骑士气息连成一片,踏林而入,气势如虹。 “咚咚咚!”战鼓声骤然一变,姚斌的副將匆匆赶来,提醒道:“大统领,殿下车輦前移了,咱们该入山拔寨了!” 姚斌如梦方醒,连忙挥手喝道:“跟上,压上去破寨!” “诺!”眾將士齐声应和,迅速集结,紧隨姚斌冲入山脉。 …… 云门天府,宗门广场上,云都负手而立,目光阴沉。 广场中聚集著云门天府的弟子与前来助拳的江湖高手,眾人神色肃穆,气氛凝重。 一只飞鸽落下,云都接过信笺,眉头紧锁,隨即长嘆一声。 “眾弟子,准备下山,诛暴王!” “尊府主令!” 广场上,弟子们的吼声衝破云霄,震得四周山林簌簌作响。 “下山!” 云都一挥手,弟子们在长老的带领下有序下山,迅速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看著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云都转身回到宗主殿中,脸色阴沉得可怕。 殿內,云梵正与几名服饰相同的青年推杯换盏,酒气瀰漫,笑声不断。 云都见状,脸色更加难看,厉声喝道:“云梵,本座喊你回来是让你沉迷享乐的吗?” 云梵一手拿起酒杯,眼神迷离,醉醺醺地说道:“爹,您不知道海外多无趣,那暴王一日也打不过来,等我与几位师兄出手,那暴王只有授首的份。” 云都喘了口粗气,强压怒火,冷声道:“暴王大军已经开始登山,我已派出门中弟子下山助拳。云梵,多了为父不多说,想想你的弟弟。” 说完,云都一挥手,转身朝殿外走去。 云梵仰头喝了一杯酒,醉眼矇矓地呢喃:“灵觉可御天地之力,再多人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父亲,你又是何必呢?你知不知道请神容易……” 第57章破寨 山脉中,朱能与麾下三千铁骑如狂风般席捲而过,所过之处,叛军纷纷溃散,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马蹄声震天,铁骑所向披靡,叛军的临时营寨在军阵的衝击下如同纸糊般崩塌。 姚斌率领镇武军紧隨其后清理叛军残部,战场上一片血云笼罩,连空气中都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大统领,右翼龙骑禁军破五方寨,传令我等去清理溃兵!”一名副將匆匆赶来,抱拳稟报。 姚斌点了点头,目光冷峻地看向被龙骑禁军结阵攻破的营寨,挥手道:“传令下去,全军压上,务必肃清残敌!绝不能让这些溃兵有机会重新集结!” “诺!”副將领命而去。 不多时,又有一名斥候赶来,抱拳稟报:“大统领,左翼朱將军大破泽部野人,叛军已溃不成军!” 姚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隨即沉声道:“跟上龙骑禁军,务必抢在敌人支援到来前,多破几座寨子!绝不能让叛军有喘息之机!” “诺!”眾將士齐声应和,迅速集结,朝著山脉深处衝去,战鼓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山林簌簌作响。 “哈哈哈哈!” 朱能带著三千铁骑驱赶著一群江湖草莽,说是驱赶,其实现在这个场景更像是屠杀。 那些江湖草莽虽然实力不错,人数也不少,但在军阵下却是不值一提。 那只由朱能麾下血气所化的山君军魂,往往一掌下去就能將他们堆建的城寨拍成齏粉,尘土飞扬中,叛军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突进山寨后,那些江湖草莽向来引以为傲的罡气,连將士们身上的军阵煞气都打不破,只得眼睁睁地看著屠刀抬起,落下,目光所及之处,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於耳。 又破了一座临时营寨,朱能这才发现,此刻云门山脉中不知道何时搭建起了连绵不绝的临时营寨,密密麻麻,仿佛无穷无尽。 “哼,看来这群叛逆是真的想累死咱们啊!”朱能冷哼一声,將沾满血的大刀提起,隨手擦拭了一下刀身上的血跡,目光如炬,扫视四周。 “吾儿朱勇何在?”朱能大声喝道。 “末將在!”朱勇骑马从铁骑中引马而出,脸上沾满了鲜血,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看著脸上沾满了鲜血的儿子,朱能大笑一声,豪气干云:“这才该是勛贵嘛!吾儿,你带一千骑从侧翼破寨,为父从正面一路平推过去,务必在殿下车驾上来前,结束这里的战斗!” “诺!”朱勇抱拳领命,隨即带领一千铁骑迅速从侧翼杀出。 队伍一分散,山君军魂在地上打了个滚,分出一只小型军魂笼罩在朱勇那一千骑头顶,虽然不如大军的军魂灵动,但依旧威势惊人。 后边,姚斌带著镇武军清理完几座临时营寨后,有属下来报。 “大统领,从废墟中搜出二十四架破城弩!” “什么?”姚斌脸色一变,这可是军械啊!破城弩的威力非同小可,若是落入叛军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想到属下报上来的数量,姚斌有些不自信地问:“你说多少架?” “二十四架!”那名斥候又重复了一遍,听的姚斌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这可是大案子,就算是云门天府叛乱席捲云门府,这数量上也对不上啊。 这玩意一府城卫才配十二架,多了他们也用不起来。 如今此地破城弩多出了一倍的数量,姚斌不愿再想了,再想恐怕整个青州又要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將破城弩分给步兵那边,也该让那些江湖草莽知道一下咱们为什么叫镇武军了!”姚斌沉声下令,声音中带著一抹血腥之意。 “诺!” 镇武军拿到军械后,气势一变,兴冲冲地去找叛军的麻烦了。 …… 四匹月白龙马拉著龙车慢悠悠地行驶在一片尸山血海中,周围隨侍的大汉將军警惕地看向四周,手中的兵器紧握,隨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车內,夏辰正与邵元节对弈。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局势复杂。 落下一子后,邵元节抚须笑道:“殿下,您这条大龙,老道可是笑纳了。” 夏辰落子以后,淡笑一声,声音中带著一丝戏謔:“道长不妨再看看!” “哦?”邵元节往棋盘上看去,慕然发觉自己的一条大龙竟被斩了,顿时哑然失笑,隨手一挥將棋盘收起,转移话题道:“殿下,云都之心昭然若揭,无外乎是用外围的那些叛军拖延我们的脚步,您怎么就不著急呢?” 看著眼前老道士耍无赖,夏辰无奈摇了摇头,揶揄道:“我记得道长可是几天前就告诉我说,今天我的气运最盛,做事肯定会事半功倍。” 邵元节抚须的手一顿,笑著应和道:“也是,也是啊!” 想什么来什么,很快就有大汉將军稟报:“殿下,前锋三路大军已开始清剿山脉中叛军设立的营寨,据朱將军匯报的进度,他部已经接近云门天府山门了。” 夏辰眼中精光一闪,大笑道:“好,那我们加快速度!” “诺!”大汉將军领命而去,龙车的速度骤然加快,周围的隨侍將士也迅速跟上。 …… “咚咚咚!” 夏辰的车驾一提速,作为中军的张辅也提醒大军加速。也不管山上树木浓密了,直接让大军开始顺著前军进山的小径砍出一条大路。 镇武军那边得到消息后,直接放弃了劝降那件事,碰到营寨后直接几队力士將破城弩架起,然后结军阵將那些临时营寨给射爆。 就这样几路大军稳定推进著,又破了一个由泽部野人组成的营寨后,姚斌突然听到天空一声厉喝。 “尔敢!” 姚斌抬头一看,有一群身穿云门天府长老袍服的高手从云门峰上一跃而下,杀向朱能那边。 那些长老个个气势汹汹,手中的兵器闪烁著寒光,显然都是高手。 “走!快去支援朱將军!”姚斌大喊一声,镇武军猛然提速起来,朝著朱能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58章登山 云门山上,一个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从山巔飞身而下,脸色凶厉,死死盯著朱能一眾。 领头的那名长老鬚髮皆白,面容枯槁,此刻却因愤怒而扭曲,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低头看著一地的断臂残肢,老者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著朱能质问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说到最后,老者浑身罡气骤然爆发,如同一只掠食的猛禽,朝著朱能扑杀而去。 “鹰击长空!” 朱能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瞭然。他算是明白了,这老头为何如此愤怒了,合著这一地的残肢断臂,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朱能冷笑一声,身形一闪,轻鬆躲过老者的含怒一击。 罡气落在地上,瞬间割出一排齐整的缺口,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一击扑空,这老头眼中怒火更盛,转头又朝著朱能胯下的战马抓去。 朱能眉头一皱,手中大刀一挥,刀光如电,直接將老者劈退。 “乱臣贼子,报上你的名號!本將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朱能冷声喝道。 老者落地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目眥欲裂地盯著朱能,咬牙切齿道:“老夫鹰山老人!” 朱能看著鹰山老人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对自己一击的实力极为清楚,按理说这老头根本承受不住才对,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回话。 不过强接这一击,鹰山老人必定不好受,想清楚其中关节,朱能冷笑道:“鹰山?左右,这云门山脉中可有名唤鹰山的峰头?给我找出来,把这老东西的老巢给铲了!” 一名亲卫挠了挠头,有些尷尬地开口道:“大將军,您也知道我们这些蛮子也就能跟著您攻城拔寨,这调查的事还是交给锦衣卫吧!” 朱能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老头,听见了没有?等本將解决掉你,锦衣卫可就要把你那些小鹰崽子的窝都给你铲了!” “你!”鹰山老人闻言,气得又喷出一口鲜血。 锦衣卫的名声他早有耳闻,尤其是牟斌,短短时日便杀出了一个“血手人屠”的名號。 若真让锦衣卫追击自己的徒子徒孙,鹰山一脉的传承岂不是要断绝? 一想到传承,鹰山老人体內驀地涌出一股力量,罡气再度凝聚,锋锐更胜之前,鹰山老人怒吼一声,朝著朱能杀去。 “死来!” 与此同时,一群跟著鹰山老人下山的云门长老也纷纷出手,罡气纵横,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直逼朱能。 他们倒不是想帮鹰山老人,显然是想趁朱能军阵散开之际,强杀主將。 朱能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不知所谓!”他手中大刀一挥,罡气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刀光,刀光中隱隱浮现出一只猛虎的虚影。 “虎啸裂山!” 山君军魂自刀罡中化出,咆哮一声,朝著扑杀过来的几人衝去。 军魂所过之处,罡气溃散,刀剑崩裂,几名长老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军魂透体而过。 “噗……” 鹰山老人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破布袋一般砸倒在地,其余几名长老也同他一般,气息全无。 朱能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笑一声:“蠢货!” 半响后,当姚斌赶到战场时,发现龙骑禁军和朱能的部下都围在一起调息,山君军魂笼罩在他们头顶,反哺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们的体內。 姚斌见状,收起心中惊意,拱手向朱能见礼:“朱將军!” 朱能睁开双眼,见姚斌脸上带著小心翼翼的神色,不由得开口调笑道:“这次姚大统领可是比本將慢了不少啊。” 姚斌苦笑一声,无奈道:“朱將军可真是折煞末將了,末將手下怎能跟將军麾下的精锐相比。” 朱能摆摆手,淡笑一声:“姚统领可与我们不同,不信咱们拭目以待。” 姚斌拱手道:“借將军吉言了。” 二人寒暄的功夫,山脉中一道道信號弹在空中炸响,火光闪烁,逐渐將位置指引到二人所在之地。 朱能身上的罡气骤然爆发,锐利的罡气四散开来,朱能盯著云门天府的山门处打量了一眼,正色道:“总攻,开始了!” “大明精锐何在?”朱能高声喝道。 “在!”三千铁骑与龙骑禁军齐声回应,声音震天动地。 “登山!” “诺!” …… 云门天府山门处,白玉垒成的台阶此刻已被鲜血浸透,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张辅麾下的精锐百人一阵围杀著云门天府的弟子、执事,刀光剑影中,惨叫声不绝於耳。 各王府中的供奉们则纷纷找到云门天府中的上三品高手廝杀,战况激烈。 “哈哈哈哈哈,不疼不疼不疼!你们就只有这点力气吗?” 铁柱狂笑著,手中铁棍一挥,直接將一名三品高手的脑袋打烂。他铁棍上附著罡气,横扫之下,將迫近的高品武者纷纷击飞。 在所有王府的供奉中,只有铁柱这种常在军中之人,不受底下军阵升腾起来的煞气影响,如同一头猛兽,在战场上横衝直撞,所向披靡。 白三空持剑御空,剑指云门天府五长老燕静岳,冷声道:“在下齐王府剑术教头白三空,来青州后便听闻过斩情剑燕静岳之名,特此请教!” 燕静岳淡漠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杀意,冷冷道:“是你,你还敢来青州?” 白三空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仇恨:“我若是做了缩头乌龟,怎能为我至交好友报仇?燕静岳,你这个弒妻自宫的畜生,死来!” 燕静岳手中剑器凝罡,直刺白三空。白三空不躲不避,一只手抓住刺来的剑,冷哼一声:“破空!” 燕静岳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他没想到白三空一上来就是搏命之招。他急忙收剑抵挡,但白三空这一式乃是搏命之招,岂是那么容易挡下的? 剑罡轻而易举地划破燕静岳的护身罡气,將其击落,燕静岳的尸体重重坠地,从近处看,已被拦腰斩成两段。 “老五!” 一声怒喝响起,云门天府二长老衣袂飘飘,手中柳枝掷出,含怒杀向白三空。 “妄想!” 奉朝天大喝一声,飞身挡住二长老一击,白岗趁机一刀斩出,將其击退。 井文轩、陈载二人联手护住白三空,迅速后撤。 落地后,白三空微微调息,看向咬牙切齿的二长老,冷笑道:“云静瓷,你这妖妇,死了燕静岳,断了你的灵觉之路,你觉得这个报復够吗?” 云静瓷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 “白三空,你找死!” 第59章云门镇岳阵 “哈哈哈,奉朝天,你还是这般无懈可击啊!” 云门天府三长老陆雄与奉朝天对了一掌后,张狂的大笑一声,声音在山谷间迴荡,震得四周的树木簌簌作响。 奉朝天脸上青光一闪,枯荣之气瀰漫,平復著自己体內气血翻涌。 气血平息后,奉朝天冷冷地看著陆雄,眼中闪过一丝凶厉:“陆雄,我二品时你便不是我对手,如今我已迈入一品,你给我死来!” 奉朝天脸上狠色一闪,掌中枯荣之气匯聚,一掌祭出,陆雄飞身抽离。 罡气挥洒在几名来助拳的上三品高手身上,顿时几人身躯逐渐往枯木转化,皮肤乾裂,血肉枯萎,仿佛瞬间老去了几十年。 陆雄瞥到几人下场后,心中一凛,急忙拉住势要诛杀白三空的云静瓷,指了指正在被围杀的弟子跟执事:“二师姐,结护宗大阵吧,不然就算胜了也没有意义。” 云静瓷眼中云气一闪,按耐住心中透体而出的杀意,朝著袭杀来的眾王府供奉打出一掌,將他们逼退。 冷声喝道:“眾弟子,云门镇岳阵!” 几名长老出手击退围杀云门天府弟子的军阵,那些侥倖逃得一命的执事弟子急忙抽身而退。 落地后,眾人身上一道道云气升腾,逐渐匯集成一体,不多时,从云门天府內部同样升腾起一阵云气,两者相合,一道乳白色的能量光罩將云门天府外围阻隔。 不远处的山上,有不少人正在看著这一幕。 一名身穿紫金襦袍的青年摺扇打开,嘖嘖称奇道:“果然是能在大夏內九州建立门派的势力,这护宗大阵果然有说法!” “顏佑,被这大阵阻挡的人可是大夏王侯,你们復圣书院就不出手相助吗?”顏佑身旁一名带著兜帽的男子见顏佑在这看戏,不由得出声讥讽。 闻言,顏佑脸上依旧带著那股温润的笑容,不过转身看向兜帽男子后,眼中浮现出一丝杀意: “若不是贤兄也在此的话,学生怎么也要拜访一下齐王殿下。只是贤兄这位神教圣子无端出现在青州,学生怎么也要盯死你啊!” 那一丝杀意虽然转瞬即逝,但神教圣子也敏锐的感觉到了,朝一旁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讥讽道:“呵,想杀我?痴心妄想!这世上,能杀我咎无端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是吗?”顏佑不置可否,手中的摺扇轻轻摇动,散去了手中凝聚的罡气。 咎无端冷哼一声,没有搭理顏佑,而是死死地盯著那辆被月白龙马拉上云门山的龙车,低声喃喃:“这就是齐王吗?” …… 山门处,见云门天府护宗大阵已经亮起,张辅直接匯聚军阵,朝著护宗大阵攻击。 “轰!” “轰!” 两方大阵碰撞,罡气四溢,溢散出的罡气將云门天府山门给轰成了一片废墟,碎石飞溅,烟尘瀰漫。 罡气反衝,操持军阵的张辅脸色一白,將军阵煞气匯聚,消弭这股反衝之力。 云门镇岳阵中,碰撞以后,本来源源不断升腾填补大阵的云气一顿,不少云门天府弟子都是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一脸萎靡的盘坐在那里,显然受了不轻的內伤。 张辅见一击功成,想要乘胜追击,打破这烦人的大阵,可调集军阵煞气后,发现不如以往浑厚,便知手下军士如今也不好过。 “咚咚咚!” 正巧这时三通鼓响,朱能手下三千骑与镇武军左右护卫著龙车登山,魏忠贤隨侍在车架旁,防备著四面而来的危险。 …… 不远处的山上,顏佑看到夏辰从车驾中现身,眼中闪过一丝著急之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殿下,您怎么就亲自来了呢?” 儘管顏佑心中著急,但脚步却是往咎无端方向挪动了一下。 咎无端也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开口讥讽道:“顏佑,你若是敢动手的话,那我就让我神教高手围杀你们那位殿下!” “尔敢!” 顏佑怒髮衝冠,浑身罡气引而待发,似是咎无端一有动作,顏佑便会出手。 “你看我敢不敢!”咎无端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云门天府处。 …… 云门天府中,传出一道冷喝声:“暴王夏辰,你敢亲来云门天府,就不怕我在这里將你留下吗?” 声音由远而近,几道人影顺著声音踏空而来,为首的便是一脸冷色的云都。 夏辰看著眼前这副场景,眉间闪过一丝讥讽,冷笑道:“云都,躲在这乌龟壳中,这就是你说话的底气吗?” “你先能打进来再说!” 云都却是没被夏辰给激到,若是这时撤了护宗大阵,岂不是隨了夏辰的意。 到时候他就算干掉了齐王府一眾高手,那门下弟子执事恐怕就会变成刀下之鬼了,他不能为了一个儿子,而断了宗派传承。 见云都不上当,夏辰索性就遂了他的意。 “我齐王卫精锐何在?朱能张辅何在?” “属下在!” “结阵,破敌!” “诺!” 见张辅脸色有异,朱能一声大喝:“聚!” 一声大喝后,三千骑、三千家丁,锦衣卫、东厂番子还有龙骑禁军身上都有同源同宗的血气升空,匯聚到朱能身上,一道吼啸声响起。 “吼昂!” 血煞猛虎军魂匯聚而出,仰天嘶吼一声后朝著云门镇岳阵扑去,只是一击,操持大阵的云门天府弟子再也承受不住,一个个神色萎靡的倒下,口中鲜血狂喷,显然已经无力再战。 云都看著这一幕,目眥欲裂,杀气腾腾道:“暴王,就算没了弟子,我们还有灵觉高手,死来!” “你有灵觉孤王就没有吗?邵真人,劳烦你出手了!” “殿下有令,老道自是遵命!” 一声轻嘆,邵元节、陶仲文从龙车中走出,踏空与云都几人遥遥对峙。 云都见只有两名灵觉高手,不屑一笑。 “两名道家宗师,暴王,这就是你的底气了吗?” 见夏辰没有反应,云都又自顾自地喊起来了。 “吾儿,大长老,前来助我诛杀暴王!” 第60章 不智之人 云梵身上一阵罡气升腾,將浑身酒气蒸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看向被眾军护住的夏辰。 云梵深吸一口气,朝著身旁的两位师兄拱手道:“两位师兄,请助我一臂之力!” 其中一人一步跨出,上下打量了邵元节一眼,讥讽道:“你就是那什么劳什子夏王的手下?这个年纪才突破灵觉,能有几分实力?” 另一人接话道:“司勉,可不要乱说,能在这灵荒之地突破灵觉的,怎么说也能在咱们海华宗当一个僕役了。”这人虽故作正经,但话中的嘲讽之意却丝毫不减。 隨即,他转头看向邵元节,冷笑道:“老头,你要是现在將那劳什子夏王脑袋摘了,恭恭敬敬地朝老子磕两个头,叫一声主人,我司力保你当个僕役首领!哈哈哈!” 司勉闻言,也跟著大笑起来,摇晃著脑袋,醉醺醺地说道:“老头,不光是你,就你们这些灵荒之地长成的人,当个僕役都算是抬举你们了,还不磕头谢恩!” 听著这番话,邵元节几人脸上倒是无甚表情,但云都与云门天府大长老的脸色却有些不虞。 司家兄弟这番话,仿佛直指他们,甚至將整个灵荒之地的修士都贬低得一文不值。 而那些观战的高手虽然距离云门天府山门够远,但灵觉境的强者听这兄弟俩说的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能突破灵觉者,哪个不是天资卓绝之辈?听这二人如此狂妄,哪能忍住? “放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隨著一道凌厉的罡气,直逼司家兄弟。 “狂妄!” “妄自尊大!” “找死!” “海华宗是吗?让你们宗主应玉麟登岸试试!” 几道罡气伴隨著呵斥声袭来,司家兄弟一时不防,被这几道罡气打落在地,狼狈不堪。 “谁?藏头露尾的,出来!”司勉从地上爬起,满脸怒容,朝著四周望去,眼中的凶厉之色毫不掩饰。 “找死!”司力也站起身来,脸色阴沉,显然被这几道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了。 就在这时,顏佑踏空而来,落在夏辰身边后,微微一拱手,淡漠的问道:“在下復圣书院顏佑,二位,你们是想找在下麻烦吗?” “復圣书院?”司力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司勉咬了咬牙,虽然心中不服,但还是低头道:“方才不知道有书院的教习在此,我兄弟二人失言了,请先生……” 司勉话未说完,咎无端突然现身,抬手便给了二人一人一记耳光,冷笑道:“你们怕他们书院,那就不怕我们神教吗?” “你!”司勉瞪著眼,满脸怒容,仿佛要扑上去与咎无端拼命,却被司力死死拉住。 “师弟,神教咱们惹不起。”司力低声劝道,声音带著一丝无奈,他们是捅了什么马蜂窝啊! “你什么你!”咎无端嘴角一歪,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欲要再次出手,却被云都挡住了。 “圣子,这两位是我儿请来助拳的,请圣子原谅他们的无心之言。”云都赔笑道。 咎无端撇撇嘴,不屑道:“找这种歪瓜裂枣助拳,今日附近这么多灵觉高手在观望,你也不怕被那些高手给撕了!” 云都訕笑一声,低声恳求道:“请圣子手下留情。” 咎无端藏在兜帽中的脸上阴晴不定,最终冷哼一声:“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本圣子就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青儿,动手!” 说完,咎无端身形一闪,朝著顏佑扑去,口中喝道:“顏佑,你我山中一战!” 顏佑无奈一笑,朝著夏辰低声嘀咕了几句后,便掏出戒尺,朝著咎无端迎了上去:“山中一战!” 二人踏空离开后,司家兄弟感觉到四周的山上升腾起六七道灵觉气息遥遥对峙,每道气息都蓄势待发,仿佛接下来会有一场惊世大战一般。 司勉头上滴下一滴冷汗,低声道:“师兄,你我二人算是逃过一劫。” 司力苦笑一声,脸上带著几分后怕后怕,无奈道:“师弟,赶紧帮云师弟做完事,咱们回宗门吧,这陆上不安全。” “好!”司勉点头,隨即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恶狠狠地朝著夏辰杀去,仿佛要將刚刚受到的屈辱都发泄在夏辰身上一般。 “暴王,死来!”司勉怒吼一声,手中长剑挥舞,罡气纵横,直逼夏辰。 “聒噪!”夏辰冷哼一声,抬手一指云都身边那些灵觉高手,开口问道:“诸卿,谁为孤王拿下这些狂徒?” “末將朱能,愿为殿下杀敌!”朱能狂啸一声,浑身罡气匯聚,大喝一声:“来!军魂,出!” 隨著朱能一声令下,山君军魂骤然凝聚,朝著司家兄弟扑了过去。 司勉见到军魂,不屑一笑:“军阵?这对付对付下三境或许还可以,但我是灵觉!” “天地之力!来!” 司勉大喝一声,纳天地之力入身,手中长剑猛然斩出,一道凌厉的罡气划破虚空,呼啸而出。 “吼昂!” 军魂张开血盆大口,竟將那罡气一口吞下,隨即攻势不减,直扑司家兄弟。 司力眼皮子一跳,急忙拉住司勉,御空而走。 朱能与三千骑拔地而起,操控著军魂朝著山脉之中追去。 云都见两位助拳高手被牵制,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勉强道:“暴王军阵倒是令人惊嘆,但今日你二人我三人,优势在我!” “哦?是吗?”夏辰不置可否。 “当然!暴王,为我儿偿命吧!”云都眼中血煞之气流转,身形一闪,朝著夏辰扑去。 “执迷不悟,终是恶鬼!”邵元节轻嘆一声,身形一动,挡在云都面前,手中拂尘一挥,一道罡气將云都逼退。 云梵与大长老见状,想要上前为云都助拳,但陶仲文却拦在两人面前,冷冷道:“两位,此路不通!” 感受到陶仲文身上那股强大的气息,云梵冷笑一声:“你不过刚刚突破灵觉,怎敢前来寻死?” 陶仲文不多言,拂尘一挥,一道罡气將云梵打退数里,隨即一掌朝著大长老的脑袋拍去。 大长老云尘见这一掌越来越近,眼皮子直跳,咬牙打出一击,凭藉双方罡气对撞的反震之力,勉强落在云梵身边。 “少府主,此人强悍!噗……” 云尘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了不轻的內伤。 云梵见状,眼底升起一丝忌惮,但很快又被狠厉之色取代。 “联手!” “好!”云尘点头,二人再次朝著陶仲文衝去。 看著二人,陶仲文摇摇头,声音中带著几分怜悯:“冥顽不灵!” 言罢,陶仲文手中拂尘一挥,罡气如潮水般涌出,將云梵与云尘逼得节节败退。 四周的山峰在罡气的衝击下,碎石飞溅,烟尘瀰漫。 第61章吃人入灵觉 高空之上,云都与邵元节几次碰撞后,心中惊骇不已,只因自身罡气每次轰击到邵元节身上后,仿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加上云都已经瞥见大长老支撑不住了,心中逐渐萌生退意。 眼下这种情况,云都知道云门天府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只要大长老与他在,传承还在,两位灵觉境强者在哪里都能再开一派。 云都咬牙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试图將邵元节逼退,而后抽身去救大长老。 然而,邵元节只是袍袖一甩,云都奋力斩出的剑罡便如同被吞噬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都见状,忍不住怒喝道:“你这妖人!” “聒噪!”邵元节淡笑一声,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再次將云都抽退数丈。看著云都狼狈的样子,邵元节眼中带著几分戏謔,仿佛猫戏老鼠一般,饶有兴趣地看著云都。 他在刚刚交手时便有所察觉,这云都根本不像是正常突破灵觉的。 不仅借用天地之力时极为钝涩,就连云都罡气中混合的生灵之气也极为诡异,显然是通过某种邪法强行提升的境界。 “来!”邵元节有心抓云都探查出其中隱秘,索性不再戏弄他,长喝一声,手中拂尘迎风见涨,化作一道银色长龙,卷向云都。 云都试图抽身而退,但那拂尘却如影隨形一般,紧紧跟隨他的移动。他心中大骇,再也顾不得顏面,悽厉地嘶吼道:“圣子,青护法救我!” 云都的求救声裹挟著真气,传遍整个战场。 远处山脉中,咎无端正与顏佑激战,听到云都的呼救,他强挨了顏佑一记戒尺,抽身而起,观望云门天府中的情况。 当咎无端看到云都正被邵元节玩弄於股掌之间,心中焦急,想要去救援,但顏佑却如同牛皮一般,根本甩不开。 再一次被拦住后,咎无端怒喝道:“顏佑,你非要阻我?” 顏佑淡笑一声,手中戒尺轻轻一挥,拦下想要趁机脱身的咎无端。 “若非出门时老师不让我插手殿下之事,像是云都这种邪教徒,我早就顺手斩了。” 见顏佑没有让步之意,咎无端一咬牙,许诺道:“放了云都,我们神教退出大夏內九州,你看可行?” 顏佑知道这神教肯定有什么秘密在云都身上,摇头拒绝道:“与你们神教交易,无外乎与虎谋皮,我顏佑不屑如此。咎无端,相杀吧!” 说罢,顏佑攻势骤然一猛,腰间剑器出鞘,剑光如虹,直逼咎无端。 咎无端脸色一沉,躲过顏佑这一击,朝著山脉另一侧高喊:“青儿,救人!” 青护法听到咎无端的声音,心中暗暗叫苦。这次神教来的灵觉高手確实不少,光她身后跟隨的灵觉就有六位,可她们此时也难以抽身。 不说眼前那美得不像人般的女子给她们的压力,单是她身边那舔狗似的男子,青护法便知道他的身份徐州第一大帮漕帮帮主幼子上官云。 这上官云倒是没有灵觉实力,但他身边还跟隨著几名灵觉长老,正虎视眈眈地盯著她们。 青护法苦笑一声,开口恳求道:“小女子也知海外那两人话中不妥之处,但云都其人我们欲要保他性命,望几位莫要阻拦!” 上官云闻言,轻咳一声,故作大度地说道:“既然姑娘都这般说了,我是同意姑娘的说法的。都是大夏势力,咱们没必要互相廝杀,沈姑娘你说是吧?” 说完,上官云转头看向沈烬雪,眼中火热之色几乎满溢而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沈烬雪眉头一蹙,显然被上官云盯得极为不舒服,索性冷冷拒绝道:“上官少帮主心中有定论,自己做决定即可,反正你我又非一路人。” 上官云英俊的脸瞬间有些扭曲,不曾想沈烬雪这么不给他面子。 不过,上官云终是大帮弟子,养气功夫还是有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有些虚假的笑容,故作大度道:“在下肯定是愿与沈姑娘同进退的!” 沈烬雪盯著神教几人,微微蹙眉。若是让他们加入战局,局势肯定会发生变化。可自己身旁又有个虎视眈眈的上官云,自己又不好出手。 几番权衡后,沈烬雪轻点臻首:“我却不愿与你同路,告辞了。”说罢,她身形一闪,朝夏辰方向落去。 上官云有心追赶,却被几位长老拦住了。一位长老在他耳边低声提醒:“少帮主,齐王那边以你的身份过去,恐怕有危险。” 上官云赤著眼,看著那道红衣身影,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 一旁青护法见对方分道扬鑣,没人阻拦他们了,轻笑一声,带著身边几位灵觉驰援云都。 这时没了掣肘的她们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纷纷全力出手,试图將邵元节围杀在这里。 “唉!”邵元节轻嘆一声,手中拂尘一挥,將几人挡住,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一抹郑重之色,低声喝道:“徒儿们,来!” 陶仲文听到师傅的呼唤,手中雷法一收,给云梵二人一人一道雷光后,抽身而退。 夏辰身边的护卫中也是窜出几人,御空而起,迅速集结在邵元节身旁。 刚调息好的云都见来援的只是几名一品,不由嗤笑道:“老道士,一些一品也喊来,你也不怕断了传承!” 青护法看向那群道士在空中脚踩七星,步踏罡斗,心中自是有些防备。 不同於云都在青州久了见识低,她们神教在外要么不是被一群道士伐山破庙,就是被一群书生诛魔,自然是知道这些道士的诡异之处。 “小心,他们似是要布阵!” 青护法还没说完,邵元节七人便已落位,引北斗七星星力落下,將这一干人全给围住。 阵势一起,青护法几人脸色一白,在空中似是有些摇摇欲坠。 云都有些不可置信地喊道:“你们怎么阻隔了天地之力?” 邵元节却是没有理他们,冷哼一声:“七星聚首!” 七人阵势一变,星力匯聚,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朝著云都几人轰杀而去。 感受到七人手中匯聚的恐怖之力,青护法大喊一声:“六血奴,顶上!” 本来跟在其身后的六名灵觉上前一步,抵挡著星力的消磨。 看著一道道血红之气被星力磨出,邵元节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生灵血气,他们是吃人入的灵觉?” 第62章雷霆乍现 轰!轰! 两声脆响,只见那六只血煞奴在北斗星力的照射下,身上逐渐冒起了黑烟,仿佛被烈火炙烤的蜡像,发出“滋滋”的声响。 青护法眼中惊诧之色一闪,作为这些血煞奴的主人,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血煞奴的坚韧程度。 这些血煞奴是初代雪莲丹的实验者,突破灵觉后,庞大的生灵血气已经击毁了他们的脑子,阴差阳错铸就了血气熔炉,使得他们的肉身坚不可摧。 然而,此刻在北斗星阵的消磨下,这些血煞奴竟然有损,不过让青护法鬆了一口气的是,这些血煞奴下意识地气血勃发,开始抵抗北斗星力。 见状,邵元节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的几名弟子中,只有陶仲文一人突破灵觉。 如今被他们控在阵中的灵觉高手却有十人之多,若是强行出手,恐怕会损伤弟子根基。 心中一定,邵元节手中法诀一变,口中低喝:“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六阳玄火!” 隨著他话音落下,虚空中骤然生起一丝火苗。 那火苗虽小,却仿佛蕴含著毁天灭地的力量,周围的虚空竟被烧出一个窟窿。 这朵小火苗落在血煞奴身上后,瞬间剧烈燃烧起来,血煞奴在烈焰中嘶吼挣扎,但那火焰却越烧越旺,仿佛要將他们的血肉与灵魂一同焚尽。 不多时,血煞奴所在的位置只剩六团黑灰,隨风飘散。 青护法瞥了一眼被烧成灰的六尊血煞奴,心中惊骇不已。 此刻,她已无心再救云都这个麻烦精,毕竟她自己能否活著逃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云都几人也被邵元节这一招嚇得魂飞魄散。 六名灵觉高手,那可是六名灵觉啊!就这么被烧没了? …… 云门天府山门处,魏忠贤见只有夏辰一人回来,那道红衣身影却朝著云门天府中掠去,不由开口问道:“殿下,沈姑娘呢?” 夏辰无奈一笑,淡淡道:“她说去云门天府藏书阁寻找一些资料,就留下孤王一个人了。” 魏忠贤点点头,隨即警惕地环顾四周,护卫著夏辰往云门天府中行进。 如今的云门天府中,隨处可见云门弟子被一群將士围杀的场景,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就在此时,一道血煞之气突然袭来,魏忠贤眼疾手快,持剑一挡,只见披头散髮的云静瓷正手持一段柳树枝,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此刻的云静瓷已没了往日的形象,身上的白色道袍被血污浸染,头顶的莲冠歪歪斜斜,仿佛隨时会掉落。 她原本和蔼带著一丝慈悲的脸上,此刻却变得狰狞无比,头顶那一点硃砂已变成暗红色,显得邪意森然。 魏忠贤驀然发现,云静瓷的嘴里似乎在嚼著什么,从那个形状看来,竟像是人的手指! 魏忠贤心中一阵恶寒,不著痕跡地挡住夏辰的视线,低声道:“殿下小心,此女有异。” 言罢,魏忠贤冷喝一声,袍袖一翻,一道剑光乍现,带著凌厉的罡风朝著云静瓷激射而去。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妖女,都这个时候了不思逃命,还妄想刺王杀驾,真是留你不得!” “咔!咔!” 云静瓷不躲不避,迎上这一剑,一手抓住魏忠贤的手腕,隨意一扭,剑罡竟转向一旁,杀向那些正在躲避军士围杀的云门天府弟子。 那些弟子们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剑罡击中,瞬间被四散的罡气撕成碎片! 魏忠贤心中一惊,自己的力量不可谓不强,怎么这么容易被抓住? 他来不及多想,左手化爪,罡气如刀,朝著云静瓷的脑袋抓去。 然而,云静瓷发现了魏忠贤动作,嘴角露出一抹不屑之意,一掌探出,与魏忠贤的掌力相碰! “碰!” 一声巨响,魏忠贤顿时感觉自己被一块天外陨石击中,巨大的力量將他打飞数十米,落地后不知踩裂了多少石砖才勉强卸去力道。 “噗…”魏忠贤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气息顿时萎靡下来。 “魏伴伴!” 夏辰有些担忧地看了魏忠贤一眼。 “殿下,老奴…”魏忠贤刚想开口,突感一道熟悉的异种真气在体內肆虐,连忙提醒道:“殿下,此人有诡异,如同那日被陶道长捉住的血魔一般。” 夏辰眼中神光一闪,淡漠地开口:“龙骑禁军!” “诺!” 龙骑禁军迅速结阵,將云静瓷笼罩其中。四十名龙骑禁军联手,將云静瓷立地之处罩成一个密闭空间,使其无法借力天地。 那处空间內,云静瓷只能疯狂的在其中嘶吼,却对这阵无可奈何。 夏辰看著这般局面,嘴角无奈一勾,低声自语:“这就是气运鼎盛的结果吗?只是未免也太伤手下了吧!” 言罢,夏辰摇了摇头,將杂念甩出脑海,隨即脸色一正,冷声下令:“大汉將军,传令锦衣卫各指挥使,务必今夜子时之前屠灭整个云门天府!” “诺!” …… 半空中,陶仲文已经接替消耗过大的邵元节主阵。 接阵之后,陶仲文手中法诀一变,口中低喝:“北斗七星,灌注雷霆。天罡所指,五雷急起!” 隨著他话音落下,虚空中骤然乍现一道道雷霆,劈向阵中的四人。 起初,云都与云门天府大长老二人联手顶起云气,还能勉强阻挡一二。 然而,雷霆越来越快,种类也越来越繁多,二人逐渐支撑不住。 一道水雷自大长老天灵劈入,瞬间將其轰成焦炭。 云都与青护法见状,心中大骇,只能各自运气护身。 然而,结阵的几人却正密切关注著云都罡气的变化。 如今无法借天地之力后,云都的云气中蕴含的血色真气越来越多,人也逐渐往血煞奴方向转化。 邵元节慢慢摸索出云都跟脚,冷喝一声:“解决他们!” “雷来!”陶仲文手中法诀一变,虚空中骤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 “隆隆!”三道雷霆劈下,云都、青护法及云梵瞬间被劈成焦尸,重重摔落在地。 “咳咳…”陶仲文散阵后,脚步有些踉蹌地落地,脸色苍白如纸。 陈善道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师兄,怎么样?” “消耗过多,无事!”陶仲文摆了摆手,勉强一笑。 “那就好,师傅已回殿下身边护卫,我先送你回去调息。”陈善道扶著陶仲文,缓缓朝山下走去。 第63章怜生 云门山脉中,司氏兄弟急急奔逃,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一样。 行至一片密林,司力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见周遭安静无比,司力停下脚步,喘息著开口:“司勉,停一停,我要调息几分。” 司勉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司力浑身破破烂烂,衣衫被撕裂,体表还有血红色的煞气縈绕,仿佛一条条毒蛇在他皮肤下游走。 司勉心中一紧,知晓那是之前司力为他挡招时所承受的军阵煞气,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愧疚。 司勉心下一软,开口安慰道:“师兄,你安心调息,那群人不过下三境,我能挡住他们!” “唉。”司力喟然一嘆,心中懊悔不已,暗道不该来趟这趟浑水。 然而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是无用功。司力摇了摇头,將心中杂念甩出,盘膝坐下,开始运功恢復真气。 司勉见司力动作,自己藉机跃上枝头,极目远望。 只见四周林中不断有飞鸟起落,鸟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传递某种不安的信號。 司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眉头紧锁,目光在密林中来回扫视。 与此同时,密林深处,几只海东青悄然落下,翅膀扇动间带起一阵微风。 负责饲鸟的斥候立刻快步走向朱能,低声匯报:“將军,鸟儿已经发现虫子的位置。” 朱能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灼灼地看向密林,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弟兄们,捉虫子去!” “诺!” 朱能与手下骑兵在密林中穿行,行踪隱秘,儘量將气息压制在体內,不惊动树上的飞鸟。 为此,朱能手下还特意放出海东青在天上盘旋,意图將鸟儿遏制在林中。 然而,林中小兽哪能抵挡得了海东青的威慑?感受到海东青身上带有天敌的威胁后,兔子、松鼠等小兽纷纷逃窜,林中顿时一片骚动。 司家兄弟也感觉到了走兽的异动。司力睁开眼,看到几只兔子、松鼠颤颤巍巍地躲藏,眉头紧锁,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师弟,怎么回事?”司力低声问道。 司勉抬头往天上望了望,见不断有海东青飞扑掠食,嘴角一勾,故作轻鬆道:“师兄,是有一种异鸟掠食呢!” “掠食?隔得那么远还能把这里的小兽嚇成这样?”司力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疑惑更深。 司勉轻笑道:“那几只鸟儿看起来神俊异常,看来不弱於第一境的炼体武者了。” “嗯。” 司力压下心中疑惑,准备儘快压制身上的伤势,逃离这处是非之地。 然而,刚一运气,司力顿时感觉身上早已沉寂的军阵煞气突然活跃了起来,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瞬间在体內肆虐。 “不好!” 司力猛的睁开眼,惊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司勉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司力脸色难看的起身,盯著天上的海东青,面色灰白地说道:“恐怕这就是对方的探哨了,师弟,咱们走不了了!” “什么?”司勉心中一沉,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四周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仿佛有无数人正在逼近。 “他说的不错!”朱能带著几分讥讽的声音传来。 司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包围,四面八方都是朱能的手下,个个手持兵刃,目光冰冷。 司勉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剑,凑到司力身边低声问道:“师兄,怎么办?” 司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 朱能冷笑一声,挥手下令:“乱臣贼子,授首吧!” “吼昂!” 隨著朱能一声令下,山君军魂啸聚山林,一股黑风骤然捲起,带著飞沙裂石、罡气四溢的威势,朝司家兄弟席捲而去。 看著那黑风逼近,师兄弟两人眼皮子狂跳,心中寒意骤起。 “联手!”司力惊叫一声,双手迅速结印,体內真气疯狂运转。 “水来!”司勉也大喝一声,与司力並肩而立,两人身上湛蓝罡气匯聚,形成一道水幕屏障,欲要抵挡山君这一波攻击。 然而,黑风飞过,水幕屏障瞬间被撕裂,罡气四散,司家兄弟顿时在黑风中传出悽厉的惨叫声。 待黑风停歇,地上只余两副骨架,血肉已被黑风吞噬殆尽。 朱能冷冷看著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挥手下令:“將这二人尸首带回去復命!” “诺!” …… 另一边,一场大战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死来!” 咎无端红著眼,持剑斩向顏佑,剑上罡气四溢,四散的罡气震的树木倒塌,地面裂开,整片山林都被打成一片废墟。 顏佑脚下微动,身形如鬼魅般在方寸之间躲避咎无端的攻击。 “礼义为纲,道德为墙,法隨念起,囚恶四方。” 隨著顏佑的声音落下,一道浩然气伴著罡气升腾,逐渐在咎无端身边匯聚,形成一个无形的牢笼,缓缓合拢。 红著眼的咎无端看著不断合拢的牢笼,冷笑一声:“画地为牢?这能困住我吗?” “喝!”咎无端一手持剑,一手指天,纳天地之力贯彻周身,体內真气疯狂涌动。 “怜生大法!” 咎无端身上罡气暴涨,瞬间將顏佑的画地为牢之法撑爆,牢笼四分五裂,罡气四散。 罡气扫过地面,地面隨之撕裂,两具血煞奴从地底窜出,浑身散发著浓重的血腥味,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双眼空洞无神,却带著令人心悸的杀意。 顏佑面色铁青地看著这一幕,当视线扫到那两具血煞奴后,铁青的脸上已满是杀意。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怜生大法?咎无端,你真该死啊!” “儒剑!” 顏佑一声大喝,一身浩然气匯聚至手中剑器上,剑身顿时绽放出耀眼的白光。 一道白色剑罡在半空匯聚,带著凌厉的威势,朝著血尸斩下。 “轰!” 剑罡临体,发出巨大的碰撞声,烟尘四起,地面被震得裂开数道深痕。 然而,待烟尘散尽,血尸身上只有几道浅显的伤痕,依旧屹立不倒。 顏佑脸色一变,看著血尸那铜皮铁骨般的躯体,心中惊诧不已。他转头看向咎无端,冷声问道:“铜皮铁骨,这种天赋之人你们也忍心將其炼成血煞奴?” 咎无端冷哼一声,不屑道:“天赋再好又怎样?不入灵觉,终是螻蚁。” 顏佑闻言,怒火中烧,身上气势一升再升,仿佛要將天地都压垮。 “怜生教真是一群畜生,死来!” 咎无端感受到顏佑身上那股磅礴的杀意,眼皮子一跳,心中暗道不妙。 趁著顏佑被血煞奴阻挡,咎无端一击打出,不再恋战,拔地而起,身形如电,急匆匆地逃离了战场。 顏佑见状,欲追上前,却被两具血煞奴死死拦住。 “死来!” 第64章撕破脸 云门天府藏书阁大门前,夏辰刚准备带著邵元节踏入,邵元节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几股陌生的气息。 邵元节眉头微皱,细细感受后,拦住夏辰,低声说道:“殿下,里面气息繁多,倒不如让仲文护佑您,老道进去清理一番?” 夏辰頷首,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声提醒道:“道长,里面若是有一红衣女,还请道长手下留情,这是孤王的故人。” 邵元节闻言,抚须玩味的看了夏辰一眼,揶揄道:“老道知晓了。”说罢,他便跨步进入了藏书阁,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中。 夏辰看著邵元节的背影,转头板著脸问自己周身一眾近隨:“刚刚邵道长是什么意思?” 陶仲文强忍笑意,低声回道:“殿下,老师没別的意思!”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夏辰眉头一挑,声音中带著几分不满。 曹正淳轻咳一声,解释道:“咳咳,殿下,邵道长是想说,知好色而慕少艾,说殿下您唔…” 看著陶仲文捂住曹正淳的嘴,夏辰脸色一板,呵斥道:“成何体统!” 陶仲文鬆开曹正淳,给了他一个眼神后,拱手赔礼:“属下无状,殿下恕罪!” 曹正淳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殿下,老奴在与陶道长玩闹呢!” 看著两人玩味的眼神,夏辰想起刚刚曹正淳的话,不由脸色一红,隨即板起脸来,挥了挥手。 “行了,少废话,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別让那些不速之客坏了孤王的大事!” 眾人齐声应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 藏经阁中,邵元节顺著里面几道气息传来的方向寻去,发现內里几人分列几方,正在遥遥对峙。 邵元节索性捏了一个咒法,將自身气息收拢,顺著往里探去。 藏经阁三楼,沈烬雪蹙眉盯著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掌中罡气匯聚,一幅蓄势待发之意。 之前沈烬雪与夏辰说过,怀疑当初五毒教丟失的秘传就在云门天府中,所以打算趁此机会先探一探云门天府藏经阁。 为此,沈烬雪还与夏辰做了交易,说要是藏经阁中还有云门天府的底蕴,她会出手解决。 入了藏经阁后,沈烬雪也是如同她说的那般做的,顺手解决了几个老的几乎不能动弹的一品后,就登上了藏经阁三楼。 只是上了三楼之后,沈烬雪驀然发觉三楼中並非只有自己一人,上官云正熟络的与一青年交谈。 两方人马发现沈烬雪后,上官云眼中火热之色一闪,激动的上前开口:“烬雪,你来了!” “我们两个好像还没有这么熟络吧?”沈烬雪冷冷回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可上官云好似听不到沈烬雪的话一般,自顾自的介绍道:“这位是元阳院的圣子叶昊,叶兄,这位是烬雪,二位认识一下吧!” 叶昊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烬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艷之色,不过这抹情绪很快就被他收敛起来了。 多年来的谨小慎微告诉叶昊,上官云定是对沈烬雪有意,自己元阳院虽然不惧漕帮,但是宗门也不会为了他得罪漕帮。 “原来是烬雪姑娘,在下叶昊,有礼了。”叶昊拱手一礼。 “哼!”沈烬雪轻哼一声,冷声质问道:“刚刚我就想问,你二人为何在此?你二人可知如今整个云门天府都是齐王殿下的战利品?” 上官云被沈烬雪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发蒙,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就是为了噁心夏辰,这样以后沈烬雪还不知道怎么看他呢。 上官云不语,但叶昊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烬雪姑娘此言差矣,云门天府自始至终都是江湖宗门,江湖宗门的东西自然是所属江湖的,齐王他怒而兴兵,肆意屠杀江湖宗门,总有一天他会得报应的!” “今日我与上官兄在这里,不过是想要取回属於江湖的东西,正好见者有份,大不了你我三方平分。” 听叶昊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上官云朝叶昊方向投去一眼感激之色。 收到上官云眼神,叶昊心中暗喜,这样说的话也能將上官云身后一干人给拉到自己的战车上,刚刚云门天府外大战之时,夏辰身边两尊灵觉实力他可是看清了,根本不是他可以力敌的。 但云门天府的宗门宝库就在藏经阁中,里面东西虽然品质一般,可叶昊也不愿放弃,正要开口再劝,就见一道罡气匹练向自己袭来。 叶昊下意识一躲,可那罡气似是有眼睛一般,追著他一下抽到他脸上。 “啪!” 叶昊这捂脸后退几步,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罡气,而是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 “蛊术,苗疆秘法?”叶昊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 上官云见叶昊受伤,也是拦住两人劝道:“二位,给我一个面子,停手吧!” 沈烬雪冷哼一声:“上官云,让开!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不然小心我连你也打!” 上官云脸上满是受伤之色,他没想到沈烬雪会这般不给他面子。 “烬雪!” “哼,不知所谓!” 沈烬雪掌心吐力將上官云推开,手腕青光一闪一把玉笛落入手中,吹奏起来。 笛声伴隨著罡气在藏经阁內响起,叶昊双眼暴突,心臟一鼓一鼓的跳动,整个人都像是站不住了一般。 “叶兄!”见叶昊双眼无神,似是被迷魂之术浸染,上官云惊叫一声,试图让他回神。 可叶昊毫无反应,只是眼窍,耳窍两处渗出丝丝血跡,显然是伤及肺腑了。 见状上官云也顾不得什么討美人欢心了,一咬牙,掌中罡气打向沈烬雪后心。 一阵恶风袭来,沈烬雪不得已停止吹奏,转身与上官云对了一掌。 “噗…” “噗…” 两道喷血声响起,回神之后的叶昊有些忌惮的看著沈烬雪,上官云更是不堪,脸上青、红、紫色闪过,像是打翻了染色缸一般。 沈烬雪冷冷看著两人,手中玉笛再次举起,笛声再次响起,带著凌厉的杀意,直逼两人而去。 叶昊与上官云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只得咬牙迎战。 两方身后护卫他们的长老都是这眼光毒辣之辈,知道这两个小辈不是沈烬雪的对手,一个个的蓄势待发,一副要出手的架势。 第65章云门府乱,结束 “咯咯,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 一击將围上来的眾人击退,沈烬雪身姿轻盈,赤足踏在藏经阁的青石板上,铃鐺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音,红纱隨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沈烬雪,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放心,我会將你修为废掉,带回漕帮好好褻玩的!” 上官云也顾不得在沈烬雪面前装风度了,感受到那股在自己体內乱窜的毒气,理智已经渐渐不清晰了。 他的脸色由青转紫,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极力压制体內的剧毒。 他身后的几名漕帮长老见状,留出两人出手替他压制体內的毒气。 为首的漕帮长老冷哼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支沉重的铁桨,铁桨带著呼啸的风声,朝著沈烬雪狠狠拍去。 “妖女,拿出解药!” 这长老一身罡气撑得衣袍猎猎作响,显然是防备著沈烬雪的蛊术。 沈烬雪见来人凶猛,玉手轻抬,一道罡气將这长老推出几尺远,拉开距离后,沈烬雪將玉笛横於唇边,悠扬的笛声响起。 笛声如泣如诉,仿佛带著某种魔力,瞬间穿透了眾人的耳膜。 剎那间,四周的蛊虫如同潮水般涌出,密密麻麻的蛊虫从藏经阁的各个角落爬出,向著眾人扑去。 叶昊见铺天盖地的蛊虫袭来,嚇得脸都白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大喊一声:“炎老,救我!” 虚空生火,將扑过来的蛊虫烧成一堆堆灰烬。火焰在空中跳跃,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將那些蛊虫吞噬殆尽。 一名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藏经阁內,老者身形单薄,衣袍松垮地掛在身上,像是一阵风就能將其吹倒。 然而就是这副薄弱的身躯內,却蕴含著让在场眾人都心悸的炽热之意。 看著突然出现的老者,沈烬雪眉头微蹙,连暗中观战的邵元节都不由眉头一挑,刚刚他竟没发现暗中还隱藏一人? 老者抬手朝沈烬雪打出一击,他的双手乾枯如柴,可掌心却有诡异的红色纹路若隱若现,恰似燃烧的脉络。 那一击脱手,虚空生炎,炽热的火焰瞬间將周围的空气点燃,那些细小的蛊虫承受不住这种温度,开始自燃,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沈烬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中玉笛收回袍袖,指尖凝血,在虚空中画出一诡异纹络。 “蛊兽,出!” 眾人顿时闻到一股清香,一只雪白小兽从虚空中走出,看到沈烬雪后,亲昵的扑在她怀里。 沈烬雪轻柔的抚了抚小兽的脑袋,眼中寒光闪烁,低声细语道:“椿儿,让这糟老头子看看你的厉害。” “咕咕。” 蛊兽叫了一声,像是在回答沈烬雪的话一般,腾空而起,一时间藏经阁內异香满院。 那香气沁人心脾,仿佛能治癒一切伤痛,然而隨著香气的瀰漫,漕帮眾人的脸色却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隱匿在暗中的邵元节闻到这股香味后,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股香味能恢復人身上的伤势,但是吸多了以后会控制不住血液的躁动。 一边的叶昊有护道人护持还好,漕帮那些人却是一个个双目赤红,嘴里发出像是野兽般嘶吼。 知道若是让沈烬雪这般下去的话,恐怕藏经阁內短时间是没法来人了,邵元节决定不再匿身,掌中罡气匯聚,直抵炎老后心。 “咚!” 一击即中,邵元节抽身而退,而驀然受到重击的炎老眼神凶厉的朝邵元节方向看了一眼,气息顿时萎靡下来。 “藏头露尾之辈,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邵元节抚须轻笑一声:“说贫道藏头露尾,那尔等隱匿身形来此处倒是为何?” “哼!”炎老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刚刚他可是在外围见过邵元节动手时的动静,那一手火法叫他忌惮不已。 邵元节也不管面前几人情绪如何,右手一引道法,炎老气息更加萎靡了。 炎老感觉周身天地之力被阻隔,一脸惊诧的看向邵元节:“你,你竟封禁了天地中的火气?” 邵元节轻轻摇头,淡笑道:“说是封禁倒不如说抽取,尔等功法一个个的破坏性太强,这藏经阁中资料可算是不少,不能让尔等毁了!” 言罢,邵元节飞快掠出,一掌朝炎老打了过去。 炎老发现邵元节手中依旧是那诡异招式,嚇得赶紧拉著叶昊破窗而出。 “走!” 邵元节哪能让他们离开,刚刚上官云介绍时,他就了解到了叶昊的身份,尹轻舞的姘头,夏辰三番两次被刺杀的诱因。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六阳玄火!” “啊!” 一丝小火苗落在炎老身上,炎老悽厉的惨叫一声,而后其体內的火属罡气变成小火苗燃烧的燃料,飞快的蔓延二人周身。 “啊!” 两道惨叫声响起后,风轻轻拂过,將二人所在位置吹的是一乾二净。 藏经阁中漕帮眾人见到这一幕也是心有戚戚,他们几个联手连沈烬雪都对付不了,更別说来了一个更强的邵元节了。 上官云此刻体內的伤势、毒气接连爆发,本来还算俊秀的脸庞已经青紫无比。 可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了,高声喊道:“烬雪,难道你就不顾我们之间的情谊吗?” 沈烬雪眼中冷色一闪,袖中闪过一丝赤练,上官云几人如遭雷击,不多时就化成了一滩脓血。 邵元节看著这一幕,轻嘆一声:“沈教主,若是这般的话,这藏经阁中可是进不来人了。” 沈烬雪浅浅一笑:“前辈,不用担心,这些东西让椿儿来就好了。”说著,沈烬雪一指还在那里打滚的蛊兽。 “椿儿,清理一下这里。” “咕咕。” 蛊兽轻叫两声,张嘴一吸,藏经阁內瀰漫的诡异香气还有那几滩脓血都被蛊兽吸入体內,完成后,蛊兽愜意的打了一个饱嗝,消失在藏经阁內。 …… 藏经阁外,夏辰脑海中响起一阵机械性的声音。 “叮,检测到云门府乱已结束,恭喜宿主获得召唤次数二,是否召唤?” “召唤!” “叮,奖励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人物秦良玉,並三千白杆兵!”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李成梁,並其九子,人物自身携带一万辽东铁骑。”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已初步掌控一洲,现发布升级任务,每掌控一洲宿主將获得系统升级进度10%。” 第66章江南旧事 夏辰摩挲著下巴,思考著这次系统奖励的二人。 李成梁此人虽然毁誉参半,养寇成患,但其本身的战绩还有战力都算是可以的。 再加上一万精锐的辽东铁骑,这一个標准的用来开疆拓土的猛將。 至於秦良玉此人,那更是前世史上记载的女將,平叛,破敌更是有战绩可闻。 而这两人出来,夏辰也就明白他们的用法了,李成梁现在先押后,放在朱能麾下听命。 至於秦良玉的白杆兵正好去泽云府戡乱,处理完泽部残余后,就让秦良玉率军入徐州,为自己报復打前站。 至於淮王吗,那夏辰就只能说对不起王叔了,谁让他不就藩,那他的藩地只好便宜自己了。 说干就干,想明白安排以后,夏辰开口唤人。 “曹伴伴。” “老奴在!”曹正淳躬身候令。 “去擬一份手令,交给秦將军,再飞鸽传书联繫牟斌,让他配合秦將军行动!” “诺!” 曹正淳退下后,夏辰转身看向朱能。 “士宏!” 朱能抱拳行礼:“殿下!” “去,带著李成梁跟他一乾儿子家丁熟悉熟悉这里,他们以后就在你麾下听命吧!” “诺!” 虽然夏辰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朱能也是知道夏辰是想让他教训教训李成梁。 君不见,锦衣卫指挥使中,若非骆安是个二品,早就跟他孙子、重孙子一起去守昭狱了。 二人离开以后,正好邵元节从藏经阁中走出。 夏辰见其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便知藏经阁中的城狐社鼠定然是被他清理乾净了。 “道长,如何?” 邵元节抚须笑了笑,揶揄道:“殿下可是不知,沈姑娘为了殿下可是以一敌七,若非老道出手,恐怕殿下这人情就欠大了。” “道长,我与沈姑娘不过是合作伙伴而已。” 夏辰略一解释,飞快越过了话题。 “道长,里面情况如何?” 说起正事,邵元节也知这不是跟夏辰逗乐子的时候了,开口道:“殿下,今天这云门天府可是热闹的很,光是老道解决掉的灵觉就有漕帮还有元阳院的。” “元阳院?” 夏辰神色一凛,感觉尹轻舞有些阴魂不散了,锦衣卫当初审讯尹轻舞身边的嬤嬤时,那老东西说如今尹轻舞就是因为属意元阳院的圣子,所以才行刺他的。 如今,趁著他在云门府戡乱,又冒出来元阳院的人,江南那边的宗门是不是认为大夏皇族真是好欺的? “来者什么实力?” 见夏辰反应,邵元节眉头一挑,回答道:“一名刚入灵觉,一名在灵觉內走到头了,只是气血衰败了,实力下滑的厉害。” 夏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杀意:“哼!道长,不知这元阳院,道长可否有信心灭掉他们?” 可邵元节还未搭话,顏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殿下慎行,当初太子殿下灭吴越,这元阳院曾在其中助拳,若是因为一点小摩擦灭掉元阳院,会寒了那些与大夏合作宗门的心的!” 话音未落,忽闻空中鹤唳,有书生骑鹤而来。 顏佑御风而下时,腰间玉珏与松涛同鸣,身上依旧是那套紫色的襦袍,不过其上的剑痕与血渍,却是显现顏佑刚刚战况之激烈。 夏辰並没有被他打断话的羞恼,而是盯著顏佑问道:“孤王见先生有些面熟,不知你我二人?” 顏佑拱手一礼,笑著说:“在下不才,曾在太子殿下军中放过几年书记官,殿下开蒙的时候,在下曾教过殿下一段时间。” 夏辰盯著顏佑的脸思索了一会,而后恍然道:“顏佑先生是吧?” 顏佑笑道:“殿下经年未见,还记得在下的名字,在下真是倍感荣幸。” “唉,顏先生这样说就有些折煞夏辰了,不知先生所说这元阳院?” “咳咳。”顏佑轻咳一声,一脸正色的说道:“不知殿下还记得太子殿下受伤吗?” 夏辰頷首,眼中有些回忆地迷离:“孤王记得那时还小,母妃收到消息后大病了一场,那时候我那些王叔气势汹汹的上东宫,还要让母妃带头去找陛下要个说法。” 顏佑轻轻点头,回忆道:“那时大夏趁南陈生乱,灭吴越之地,后因南陈边將寻悻,太子殿下连破南陈十几座城,打下了江南之地。” “可南陈宗门势力不认大夏,当时他们互相串联,趁机刺杀太子殿下,殿下重伤后,国朝大军下江南,一副马踏江湖的架势,把他们给嚇到了。” “后有水寒宫主这名大宗师亲自出面与陛下赔罪,又联合江南武林灭了几家出手的势力。” “再后来那些宗门反扑,欲杀重伤的太子殿下,让水寒宫主他们与大夏之间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元阳院当初的院主就是为了救太子殿下重伤的,太子回朝后没几年,这位院主就因为重伤不治而陨落。” 夏辰打断顏佑的敘说,而是有些不满地说道:“因为朝廷才默许江南宗门发展二十年,如今也养成了一方祸患。” 顏佑本来带笑地表情一滯,又有些无奈的说:“相比於大夏来说,南陈富足且强盛,当初大夏也是因南陈內乱占下江南十四州的地盘。” “近年听说南陈出了一位雄主,那些宗门也是怕南陈清算,才看起来有些摇摆不定,所以殿下,若是清算了元阳院,恐怕江南武林有失啊!” “他们怕南陈强横,我大夏难不成又弱了?”夏辰似是怒上心头,怒喝道:“魏忠贤,还喘气吗?要是还喘气的话,就通知朱能,带三千骑跟辽东铁骑,入徐州!” “诺!” 见事成定局,顏佑无奈一嘆,拱手道:“既然殿下戡乱已成,在下就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顏佑骑鹤离开后,邵元节笑道:“这位顏先生颇有君子之风,竟没看出殿下真生气假生气。” “呵呵,孤王这次含怒调兵也存著打草惊蛇的心思,不然也不会隱瞒道长已经干掉了元阳院圣子这件事。” 第67章虞山敘事 虞山城位於泽云府府南,城外有虞山横立於此,百年前曾是交通要地,串联齐国与彭国之地。 后大夏灭齐、彭二国,有官道贯通,这里逐渐的荒废了。 又因虞山山深林密,山脚下有不少沼泽地,其中势力盘根错节,山匪、野人、邪教混杂其中,极为混乱。 年前夏辰来青州就藩,平东將军府曾派兵清剿过这里的山匪,虞山城外安定了许多。 夏辰就藩以后,並没有插手青州的人事任免,虞山城逐渐又变得混乱起来。 几天前,虞山之中有江湖教派杀出,与城內教徒里应外合,拿下虞山城,但他们正好遇到了过路的镇武军。 在镇武军的军阵之下,那些个江湖教派如同土鸡瓦狗般被镇武军碾碎。 后来牟斌过来接手以后,提审了那些江湖教派的人,才知晓他们是因为教中高级战力都去云门天府助拳了,当地山民造反抢地盘,將他们逼出来的。 牟斌將这则消息传递给姚斌,他又召集了散落在泽云府中的锦衣卫,来给姚斌助拳。 镇武军便开始了对泽部的镇压,刚开始还好,因为这些造反的山民已经衝出了他们的棲息地,镇武军的优势可以发挥出来。 可后来经歷过几次屠杀以后,这些山民也是学乖了,躲在沼泽地里不出来。 有军令在身,镇武军索性就追击到了山林里,可虞山之中情况复杂,不说隨处可见的沼泽地吧,就是山中瘴气,毒虫就让镇武军吃尽了苦头。 后来牟斌见镇武军不適合在此处作战,便请示夏辰將镇武军调走了,自己则是带著锦衣卫在此处绞杀叛乱的山民。 虞山城中,牟斌脸色阴冷的看著跪在地上带路的嚮导。 “大…大人,不是我通敌啊,是那些刁民一听说是城里的部队,他们就变脸了啊!” 牟斌冷哼一声:“哼!变脸?若是变脸就好了!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野人中的高手追著我的属下杀?” 说到最后,牟斌眼中的怒火几乎是喷涌而出。 这几日锦衣卫入林的战果很不好,尤其是將泽部野人外围的寨子拔除以后,野人中的高手就像是先知先觉一般,每每埋伏在锦衣卫的必经之地。 这几日得亏是牟斌怕出事都让锦衣卫千户带队,不然的话他的手下起码损失两个百户。 嚮导也是被牟斌的气势所摄,颤颤巍巍的说出来实话:“大人,实在是进山的路线就那几条,山中野人又多,我们只能往他们驻守的道路上撞啊!” 见嚮导说的不似作假,牟斌闭上眼轻嘆一口气。 “带下去!” 两名力士架起嚮导走了出去。 牟斌则是看向近日来锦衣卫测绘出来的地图,地图上有几座被重点標记的大寨,这些野人將这几座大寨修建的像是小型城池一般,没有破城之器,牟斌著实不敢强攻这几寨。 烛火遥映,照的牟斌脸上神情明灭不定。 这时,有校尉提著灵鸽进门。 “指挥使,有殿下的信。” “拿来!” “诺!” 牟斌展开书信一观以后,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喜意。 “传令各百户所,这两日控住虞山外围,待援兵至!” “诺!” “山川如棋局,落子要卡住气眼。” 牟斌摩挲著地图上那一条条被標记出的百年古道,眼中杀意瀰漫。 …… 夏邑 东华殿內,夏皇放下手中奏摺,抬头看了一眼正跪在殿中的內卫大统领徐瑞禎。 “有调查到齐王身边那些人是何处来的吗?” 平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徐瑞禎额上流下一滴冷汗。 这位老人久掌大夏权势,更是一手將本来垂垂欲坠的大夏给拉了回来,多年累积下来的气势,虽內敛,但无人会无视。 徐瑞禎额头几乎触地:“陛下,恕臣无能。” “呵呵。” 夏皇淡笑一声,没有再看徐瑞禎,而是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太子。 “吾儿,现在你还有何可担心的?” 太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红润,无奈嘆息:“父皇,辰儿毕竟年幼,那些人…” “那些人可是拼命地保护朕的孙儿,而且朕的孙儿也是极其信任他们!不信你就问问你那些弟弟们,我想他们府上的灵觉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说罢,夏皇合上奏摺,脸上带著浓浓的疲惫之色,再看了一眼徐瑞禎后,转身离开了殿內。 父子之间,有些话没必要明说,夏皇懂太子,同样的太子也懂夏皇。 夏皇离开后,太子看向徐瑞禎,苍白的手摩挲著玉玦,轻咳一声,开口问道:“徐大统领,吾儿麾下入徐州一事,本宫已与淮王讲过,淮王弟同意了。” “不过吾儿手下那些锦衣卫毕竟初立,未免有些稚嫩,在江南,还请徐大统领麾下內卫多照顾。” 徐瑞禎闻言心中暗暗叫苦,陛下与太子,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上次齐王在江南遇刺,太子府上的供奉差点把內卫衙门给拆了。 这次夏邑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齐王是在报復,可是一个二个的都像是瞎子,聋子一般,对这件事默不作声,只有他这个內卫大统领在这里受难。 不过徐瑞禎想了想被削了几层荣养的太尉,还有在府中养伤的淮王,心中总算是好受了点。 “殿下,臣竭尽所能。” “嗯,本宫倦了。” 说罢,太子身边的两位宦官上手搀扶起太子,往殿外去了,只余下徐瑞禎站在原地出神。 半响后,徐瑞禎机械性的转身,驀然发觉自己后背蟒袍已湿透。 …… 同样唉声嘆气的还有夏辰。 云门天府事毕,邵元节他们从云门天府的密库中寻得了几株百年宝药,准备炼一炉凝神丹给夏辰吃。 因此,夏辰踏上班师之路后,邵元节、陶仲文两尊灵觉宗师就轮流给夏辰讲解四品晋升三品的注意事项,全然不顾夏辰突破四品没多久。 正在讲课的邵元节似是读出了夏辰心中想法,轻笑道:“老道曾在云门天府中的藏书中看到过一段敘事,五毒教圣女沈烬雪,十七岁四品,三月后凝气成罡,成青州最年轻的三品。” 第68章 孤王给他这个底气! 马车內,夏辰表情一滯,没想到他们拿沈烬雪激自己。 环视了一圈,发现眾人揶揄的表情后,夏辰有些无奈的说:“道长,我与沈教主不过是萍水相逢,二人之间只有合作关係罢了。” 邵元节抚了抚须,淡笑一声:“如今沈教主不过信年华,已经灵觉三变,如此天资,倒也配得上殿下。” “唉,咱们还是说说三品的事吧。” …… 清晨,虞山城下起了细雨。 牟斌站在檐下,看著天空落下的细雨眼神有些迷离。 檐角水珠渐次滴落,泠泠然若碎玉,恍惚间竟与前世自己荫官之景相叠。 牟斌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飞鱼服无风自动,渐渐的周身环绕著一圈无形之气,將雨滴全都阻隔在周身之外。 牟斌感觉自己脑海中豁然开朗,周身三尺之內一切变动全都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这就是灵觉吗?” “大人,早膳备的了。”一名锦衣校尉寻到这里,在牟斌身后轻声提醒,打断了牟斌发散的心绪。 牟斌抬手拂过腰间玉牌,驀然发觉,现在他已是齐王府的锦衣卫。 牟斌周身气势一变,摸到绣春刀柄,唇角一勾:“哦?” 身后躬身的锦衣校尉眼中露出一抹惊讶,努力压抑著体內蠢蠢欲动的气息。 “大人,再不去吃早膳就凉了。” 牟斌拍了拍这校尉的肩膀,笑著说:“你很不错,敢潜入我手下锦衣卫的住所去偷袍服,可你就不愿动脑子想想,为何城中现在没有锦衣卫了吗?” 牟斌的声音听到这校尉耳中如同恶鬼一般,让他袖中的手几次握紧又几次鬆开。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我…” 说到这,这名校尉感觉体內气血一阵翻涌,接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他踉蹌后退,扶住墙壁,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有些不可置信般问道:“噗…怎么会?” 牟斌越过这名校尉,淡笑道:“你该感谢你体魄强健,不然你早就被这股气血撑爆身体了。” 说罢,牟斌摇摇头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句余声。 “锦衣卫的房间都敢闯,这下子沸血散的滋味尝到了吧?” 那名刺客感觉体內一股股血气乱窜,最后直衝天灵,剧烈的疼痛使他撑不住身子跪倒在地,而后就感觉肢体像是要爆开一般。 “啊…!” 城头更鼓穿透雨幕,惊起数只灰鸽掠过湿漉漉的黛瓦。 牟斌望著天际游丝般的雨脚,忍不住嗤笑一声:“庸人自扰。” “咚咚咚!” 城头鼓声一变,牟斌眼色一凝,知道是秦良玉到了。 …… 自从夏辰出兵云门天府,临淄城內的匠人们就在赵青州地组织下修缮齐王府。 夏辰从马车中走出,曹正淳在身后撑著伞走在新建成的外府中,在一处棚子里遇到了赵青州。 此刻的赵青州却是换了一副模样,一州刺史,一身短打,裤腿高高挽起,衣角沾满泥灰,手中拿著泥刀,正仔细地修补著墙角。 夏辰带著曹正淳走上前,笑问道:“赵刺史这是不做官,改行做泥瓦匠了?” 闻言,赵青州转头就发现夏辰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呢。 赵青州骤然起身,躬身行礼道:“不知是殿下回府了,下官失礼。” 夏辰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唉,赵刺史何出此言啊,若非是刺史大人纵容,孤王哪有这掌青州的机会啊。” “不过现在褚怀瑾也好,云门天府也罢,都已授首,刺史大人也不必赖在孤王这王府了,回青州赴任去吧。” 说罢,夏辰也不管赵青州反应,转身就往內府走去了。 赵青州看著二人的背影,张了张嘴,一时一句话都说不出。 赵青州在雨中淋了半晌,而后便苦笑一声。 齐王虽幼,但其身边佐官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自己暗中做的事,是给齐王做了筏啊! 內府正堂中,夏辰落座以后,那些就近隨侍的属下也纷纷落座。 曹正淳率先开口,跟身边同僚说刚刚之事。 “诸位,你们刚刚是没有看到,咱们这位刺史大人可是扮的一手好猪啊!一州刺史竟干那些泥瓦匠的活。” 魏忠贤冷哼一声:“怕是这位刺史大人发觉底下情况不对,所以才放任匪乱自生吧。” 东厂、锦衣卫合称厂卫不是没来由的,各有各的情报渠道,这段日子这两方势力发展了大量的外围人员,可是把这青州的情况给摸清了。 赵青州前一任刺史在位时,不过是把青州当做一个跳板,正值振武令推行,青州各世家跑马圈地,藉此野蛮生长。 也幸好青州有平东將军府在,才没让那些世家发展壮大,赵青州上任后,直接遏制了世家的动作,世家无奈,將他们身后的宗门给搬了出来。 后又因赵青州当地出身,青州世家想拉他入伙,便主动归还了占据的耕地,从那以后,赵青州便和光同尘了起来。 张辅淡笑道:“青州毕竟不同於兗州,兗州距离夏邑近,那些世家不敢做的太过分,不过是与兗州官衙相互制衡。” “可青州虽说属於大夏內九州吧,但距离夏邑还是远了,又仗著有多条古道在,底下世家自然是不安分。” 听著底下一眾属下的討论,夏辰也有些头疼怎么处理赵青州此人。 如今青州明面上不安分的那批人大多死在了云门天府之乱,但人心如鬼蜮,夏辰可不敢將希望寄托在来人操守上。 褚逸之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张辅也向他匯报过兗州的情况,兗州世家实力虽然强,但並不齐心,兗州州府还能压制他们。 但兗州情况也有不同,刺史、长史、司马皆出於夏邑大族,他们有能力也有底气对抗当地世家。 但青州的话,夏辰托著下巴,思考著怎么安排。 “这赵青州说起来也算不差了,不过四十出头已至二品,若非身后无人撑腰,情况会有大不同。” 不知底下谁说了这么一句,听得夏辰眼睛一亮。 “魏伴伴,去唤赵青州来,他不是没有底气吗?那孤王就给他这个底气!” 第69章 拦路 虞山城 县衙 正堂之前,一幅精细的虞山地图悬掛在墙上,地图上山川河流、古道村落皆清晰可见,仿佛將整个虞山浓缩於方寸之间。 牟斌抱胸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秦良玉正细细打量著地图。 当秦良玉看到一条古道后,连声將牟斌唤起。 “牟指挥使,你看这条古道是不是通往海边?” 牟斌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快步起身走到地图上,顺著秦良玉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条古道直通大海。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的敌人是从海上来的?” “没错!”秦良玉点头,顺手从台案上抽出几份邸报。 “牟指挥使,你看上个月徐州发来的情报,上月初徐州北,泽部叛乱。徐州城卫军大破泽部,梟首五万级,斩上三品七人,泽部之乱平。” “上月中旬,平东將军府麾下镇海卫军报,有野人半夜登陆衝击沿岸卫所,被镇海卫绞杀一部,另有一部分高品逃脱,下落不明。” “结合这两份情报来看,如今在虞山中做乱的山民野人,应该是这两部结合,占据了山民中的领导地位。” 牟斌摩挲著下巴,消化著秦良玉话中的信息,自己著实是有些当局者迷了。 虞山中那些山民虽然有了一定文明,如同部落形式搭建了几处大寨,这些人骨子里算起来还是弱肉强食的。 而且山民野人两者之间形象差距不大,那些从徐州逃出来的叛民或许是受了那些野人的挟持,青州这些山民则完全就是炮灰了。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看著牟斌懊恼的样子,秦良玉笑著开解道:“本將最擅长的便是压制这些土司部落,自然明白这些部落底子是什么,指挥使没必要自责。” “嗯。” 牟斌懊悔的情绪一去,眼中立马露出一抹纯粹至极的杀意。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小小野人,也敢犯我大夏天威?秦將军,本座已经召集了泽云府中城卫军,让他们携带攻城器械来虞山城了,等雨停后,咱们就开始攻山!” …… 连山府,李规带著一眾兗州府衙寮属在府城前候著。 不多时,眾人见天边一片血云正极速往城外移动。 宗望一脸凝重的开口道:“刺史大人,这次殿下麾下来的人比之前张將军带的军队更强。” “从这血气凝聚程度来看,明显是没有结阵,但这支军队下意识散发的血气都凝结成云,可见这支军队之强横。” 李规也是一脸凝重的扶著城墙,视线直直盯著不远处的官道。 不多时,官道上微微抖动,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支红蓝交织的骑兵正极速往连山城移动,骑兵最前方一金甲將领一骑当先,走在骑兵的最前方。 李规看到那熟悉的金甲后,顿时鬆了一口气,转身对一眾翘首以盼的属下说道:“从规格、样式来看,是与张將军相同的,肯定是殿下的人。” “呼…” 城墙上顿时响起了长长的吐气声,这支骑兵实在是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待眾人调整好情绪后,李规大手一挥:“诸位,与我去同迎殿下的王卫吧。” “诺!” “咔咔咔。” 连山城门,不少百姓都被城卫驱赶出官道,好奇的在观望著李规与一眾官员,这场景,平日里可是很难见到。 但隨著一阵勒马声,铁甲碰撞的声音响起后,这些百姓一个个的低下头,缩的如同鵪鶉。 大夏人都好武,男女老少都会几手招式,平日里还有不少人喜欢仗著自己武艺高强逗城卫军为乐。 可今日一见朱能麾下骑兵,他们这才了解到什么是大夏精锐。 不说前面那身著红甲的三千骑,远看似火在燃烧,近看一个个血气冲天。 就说后边穿蓝甲的一万骑,如今静静地立在那里,从人到马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见李规一眾,朱能下马走到近前,开口笑问道:“诸位,不知是何意?”说罢,朱能眼神瞥了瞥一眾官员后,转头看向为首的李规。 李规被朱能身上血气所摄,擦了擦额上冷汗后,乾笑著说:“下官听闻殿下王卫要借道兗州,最近在下正好在连山城巡查,听闻將军到,带本地属官来迎接將军。” 朱能上下打量著李规,而后有些恍然道:“你就是文弼说的李刺史吧!我可是听文弼说了,他上次破一群水匪,李刺史可是帮了大忙。” 听朱能熟络的语气,李规便知他说的是张辅,於是心下一松。 “对对,上次张將军来兗州剿匪,可是除了我们兗州府衙一心腹大患。” 见他这样,朱能便知李规是想来自己面前混个脸熟,以后好往齐王府靠拢,此事人之常情,朱能也对他没什么恶感。 於是含笑点了点头,开口道:“军令如山,若李刺史没有其他事的话,本將便先离开了!” 李规一愣,开口问道:“將军就不来城中歇歇脚了?” “军情如火,本將没有时间,刺史大人,有空再敘!” 言罢,朱能也不管李规等人反应,飞身上马,从连山城一侧绕城而过。 李规有些呆愣地看著朱能背影,目送一眾人远去。 朱能越过连山城后,洒出去的斥候策马回报。 “將军,前方有军队拦路!” “嗯?”朱能脸色一沉,开口问:“打听清楚是哪里的人了吗?是徐州城卫军还是盗匪?” “將军,是宫中的太监,说是传皇令,让將军上前领旨!” 闻言,朱能策马:“走,跟本將去看看这宫中的大监有几分成色!” “诺!” 徽山脚下,一红衣內官正有些著急地在擦汗,还时不时仰头看一下官道上有没有大队人马过来。 这內官身边的小太监见其这般,有些不满地说:“黄大监,您可是御马监掌印,齐王麾下的人这么不懂礼数,都等了一炷香了,还不来拜见您。” 黄公公擦汗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看著这名小太监,淡淡开口:“拖下去,餵狗!” 小太监脸色变得惨白,刚想开口求饶,就感觉后背一痛,接著就被两人拖走了。 其余人噤若寒蝉的看著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句话说错,落得餵狗的下场。 这时有探马匯报:“黄大监,人快要到了。” 第70章不必理会 “嗯。” 黄公公轻轻抬手,跟隨他来的卫士就堵在了官道之上。 黄公公纵马走到路中间,看著席捲过来的骑兵,嚇得眼皮子直跳。 他提督御马监,自然不是不知兵之人,眼前这支骑兵不管是从气势还是形象上,都可算是天下强兵了。 尤其是朱能纵马至自己面前时,黄公公恍惚看到一只恶虎扑来。 “呼…” 黄公公长吐一口浊气,红润的脸上掛了一抹笑意。 “这位便是小殿下手下的將军朱能吧,杂家黄狗儿,忝为御马监掌印。” 朱能上下打量了黄狗儿一眼,暗自压下心中的忌惮。 这老太监面白无须,面色和善,一般人要是不小心真容易著了他的道。 朱能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物,自然是看出这老太监隱藏在大红袍服下的宽大骨架,身上还有淡淡的血气,那是为將者才有的。 “原来是黄大监,末將朱能,奉殿下之命前往徐州戡乱!” 听朱能称呼,黄狗儿脸上笑的跟一朵菊似的,轻捏兰指,夹著嗓子道:“皇爷有令,朱能接旨!” 朱能下马,准备下拜之时,黄狗儿伸手拦住了他。 朱能眼中惊骇之色一闪,这老太监什么时候过来的? 可朱能抬头后,正对上黄狗儿那古井无波的一张脸:“朱將军,皇爷这是密令,无需多礼!而且国朝有法,一品武將免跪。” 言罢,黄狗儿从袖中取出一份明皇捲轴,捲轴上还有璃龙纹系带,明显是一份圣旨。 朱能恭恭敬敬的朝那份圣旨一拜,双手过头接过。 黄狗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拍了拍朱能的肩膀,低头在其耳边说道:“朱將军,小殿下羽翼未丰,皇爷不愿小殿下涉险,將军懂我意思吗?” 朱能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块黄金准备趁机塞到黄狗儿袖中,可是手刚刚前伸,便被黄狗儿拦住了。 “將军费心了,这些东西杂家在宫中也用不到,就这般吧!” 言罢黄狗儿转身上马,带著一眾手下离开了,只留下几片金叶子缓缓落地。 朱能见状有些愣神,这老太监对罡气好强的掌控力。 李成梁还有朱勇在后边大眼瞪小眼,最后朱勇没瞪过李成梁这老狐狸,只得上前发问。 “父帅,圣旨上说了什么?”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朱能展开圣旨一观,惊讶到:“夏皇竟然让我们班师?” “什么?” “不能吧?父帅,咱们怎么办?” 朱能脸色一肃,沉声道:“上马,先推进到徐兗交界,飞鸽传书给殿下,告诉他此间情况。” “诺!” …… 王府正堂之中,赵青州跪伏在那里,夏辰坐在堂中摩挲著手中的玉玦,半晌后,又將其放在桌上。 “赵卿,可懂此物的意思?” 赵青州背上已被冷汗湿透,颤颤巍巍的说道:“臣懂。” 夏辰似是没有看到赵青州不堪,淡笑道:“懂就好,今日这玉玦是孤留著还是赐予赵卿,全靠赵卿一人决断了。” “诺!”赵青州心如死灰,若夏辰真赐下这玉玦,那等待自己的也只有流放了。 夏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好!那孤王问你,青州府中有何人可用?” “江平县典吏,舒友可用。” “松山县县尉,陈秋可用。” “四…四方镇亭长,洛伯可用。” “千乘县县令,钟仁可用。” 每说一个名字,赵青州地脑袋就低一分,说到最后一个人赵青州脑袋已经触地了。 夏辰则是听得冷笑连连,忍不住开口质问道:“好!真好!这就是卿管辖下的青州吗?自古青州人杰地灵,卿就为孤举荐了四人,品秩最高者不过一正八品县令,卿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臣…臣万死!”赵青州地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万死,你早该万死了!”夏辰气呼呼的坐下,桌上的玉玦拿起又放下,显然是有些纠结。 曹正淳看出夏辰心思,开口规劝道:“殿下,举贤任能,不以出身为鄙。既然赵大人单独举出这四人,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夏辰冷笑一声:“既然有本事的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既然赵卿第一个举荐舒友,曹伴伴,擬旨!” 曹正淳研墨提笔,蓄势待发。 ”擢舒友为青州代长史,陈秋为代司马,洛伯升为典军校尉,钟仁为代法曹,四人即刻入青州府观政。以三月为限,若在职期间举措得力、政绩昭然,便转正任职。” 曹正淳写完后,盖上夏辰王印,递给了还跪在那里的赵青州。 “刺史大人,领旨谢恩吧!” 赵青州一愣,不知曹正淳此举何为,他一罪臣,哪有资格领旨。 “曹公公,我…”赵青州声音有些迟疑。 曹正淳轻笑一声,低声道:“殿下宽仁,愿再给赵大人一次机会,望赵大人能把握住。” 赵青州几乎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直接对台上的夏辰猛猛磕了一个头后,恭恭敬敬的接过那份旨意。 “还跪在那里作甚,碍眼吗?” 曹正淳提醒道:“赵大人,先走吧。” 赵青州又是一拜:“罪臣告退。” 言罢,他起身离开了堂中,只不过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僂。 夏辰幽幽地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曹伴伴,你说这次孤王的选择对还是不对,赵青州能担此大任吗?” 曹正淳轻笑一声:“殿下,厂卫调查的资料您也看过,自然知道赵青州推荐这四人不群不党,且对朝廷忠心,能力出眾,为此,您不是还给了赵刺史一次机会吗?” “也是,只要有孤在,这青州就乱不了。” 夏辰甩出心中杂念,准备起身去邵元节那边的別院去一趟,那边今天正好开炉炼丹,夏辰还想观摩观摩。 就在此时,朱希忠来报。 “殿下,有朱將军传书。” 夏辰摆手示意他起身,他也想知道自己这爱將这几日到什么位置了。 “念。” “殿下,徐州境外有夏皇亲隨拦路,让我等班师。” “给朱能飞鸽传书,让他不必理会。” “诺。” 第71章虞山动 “咕咕。” 一只灵鸽越过被惊空的飞鸟,穿过血云,闯入军阵,落在朱勇手中。 “父帅,有殿下的回信了!” 朱能收回目光,淡淡道:“念。” 朱勇摊开来信,眼中讶色一闪,有些艰涩地开口:“殿下说,不必理会!” 闻言,朱能朝徽山上肆意一笑,跃马行至阵前。 “出发!” “诺!” 血色云气朝著徐州席捲,徽山上黄狗儿无奈一嘆,额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 “唉,回夏邑復命!” “诺!” …… 虞山城 “咚咚咚咚!” 城墙上地战鼓声响,被牟斌调动过来的城卫军隨著鼓声迅速编队组阵。 虞山城门大开,秦良玉带著白杆兵走出。 牟斌站在城头,看向一眾带兵过来的校尉司马,沉声道:“本座先行一步给诸位探路,接下来作战之时,诸位还请听秦將军指挥。”言罢,牟斌一指秦良玉。 眾人顺著牟斌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一名白袍女將,心中未免有些轻视。 不过不是他们不听牟斌指挥,而是此界女修大多修习江湖功法,很少有女修在军阵之道有所建树的。 他们一个个的作为一城指挥,贸然听一尊女將指挥,心中未免有些不爽。 牟斌是谁,粘上毛比狐狸都精的人物,怎么看不出这些校尉心中想法。 “咳,诸位,別看秦將军是位女將,但其行军布阵,领兵之能,殿下都有所夸讚。更別说,秦將军还是一品修为。” 听著牟斌意味深长的话,眾將心中一凛,知道这是牟斌在提点他们。 万一,就说万一如果他们在秦良玉面前妄自尊大,惹怒了她的话,若是被军法斩了。 眾將心中一阵后怕,朝牟斌一拱手,感激道:“多谢指挥使大人。” “无碍,本座去也。” 牟斌摆摆手,腾空而起,踏虚空朝虞山而去。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眾人见牟斌动作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这就是一座王府的底蕴吗?隨便拉出一个都是这般天人实力。 “咚咚咚。” 鼓声再响,眾人知道这是擂鼓聚將了,想起牟斌嘱咐,眾人也顾不得形象了,一个个从城墙上飞身跃下,朝著秦良玉方向飞掠过去。 “见过將军!” 到了秦良玉马前,眾人齐声下拜。 秦良玉摆摆手,幽幽看著虞山方向,淡淡道:“诸位皆是青州才俊,牟指挥使向本將多次推荐尔等。” “泽部叛乱由来已久,今日本將欲一战平定,改土归流,永结后患。此战望眾將勠力同心,完成后,本將会与殿下稟告尔等功绩。” 眾將心中一喜,齐齐下拜,只是这次声音可是比刚刚大了许多。 “诺!” 秦良玉頷首一笑:“翼明、拱明著你二人为先锋官,带一部前头带路!” “诺!” 秦翼明、秦拱明二人出阵,秦翼明从白杆兵中选出一部,秦拱明则是从几城校尉中点出两人。 “尔等,隨本將出发!” “诺!” 见前锋已定,秦良玉转头看向眾將:“泽云府司马池沐阳可在?” 一青袍小將从城卫军中头领中跨出,拱手道:“末將在!” “攻城器械可曾携带?” “稟將军,十二架破城弩都由军中力士携带在大军中。” “好!”秦良玉讚扬一声,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虞山,下令道:“泽云城中城卫军跟隨中军行动,其余城卫军作为侧卫,去寻锦衣卫各百户所,堵住山中古道!” “诺!” …… 虞山之中,一名隱匿在树上的校尉捏死一条毒蛇后,刚想將其扔掉,就听到林中簌簌,有人正穿林而过。 这校尉屏住呼吸,攥紧手中的匕首,將自己存在降到最低的同时,死死盯著脚下动静。 只见一群野人浑身凝聚著罡气朝著林中一个方向穿行,野人四溢的罡气將林中枯枝碾碎,硬是凿出一条通道。 野人身后还有为数不少的赤膀山民,这些山民身上用兽血画著诡异的纹络,看起来气势凶恶。 一百,两百,这名校尉细细数著同行数量,半晌后再无人通过,这名校尉才將情报用灵鸽发出。 不过灵鸽刚刚飞出树冠,便有骨箭射出,直奔灵鸽而去,灵鸽在天上一个急转,躲过射来的箭矢,扑腾著翅膀朝虞山城方向飞去。 那校尉见这副场景,心中暗道一句“不妙!”,而后飞身踩著树梢离去,吸引这些野人的注意力。 果然野人首领见状,带著山民中的高手朝校尉扑杀过去,校尉见其来势汹汹,一刀斩出试图阻隔野人首领的速度。 可强行凝聚的真气哪有罡气锐利,两者相撞,刀气烟消云散。 校尉见状咬咬牙,想起来之前上官的嘱託后,从袖中拉响了信號弹。 信號弹响后,林中从远到近传来几声鸟鸣,这锦衣校尉身形在树上一个急转,朝著那野人首领斩去。 野人首领见绣春刀迎面斩来,不躲不避,脸上还露出一抹嗜血笑容。 “呵呵,死来!” 这野人首领攥拳凝聚罡气,厚重的拳罡朝这锦衣校尉打去,可一侧突然冒出一只苍白的手抓著绣春刀斩下。 手腕应声而断,野人首领抓住断手喘著粗气,瞪著刚出手之人。 “嗬嗬…” 那名锦衣卫百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手指轻轻弹在绣春刀上,笑道:“自我介绍一下,锦衣卫百户许显纯,就是你胆大包天,敢对我的手下动手?” “嘰里咕嚕。” 那野人首领张嘴说了一大串许显纯听不懂的话,许显纯眉头一凝,抓住绣春刀一刀斩下野人首领头颅。 “没事吧?” 许显纯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刀刃上的血跡,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那校尉拱手:“属下多谢百户大人救命之恩。” 许显纯摆摆手,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山脚下轰轰几声,许显纯视线一凝,知道是攻山开始了。 “莫要在这做小儿女姿態了,我们该集结了!” 言罢,许显纯提著这校尉飞身而起,朝著那一个个信號弹爆起的方向掠去。 …… 山脚下,秦拱明在那里测算几下后,带著城卫军结起军阵,朝著一处密林中斩去。 第72章巨犀捍岳 “轰隆!” “轰隆!” 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一条宽阔笔直的通道被硬生生开闢出来。 秦拱明满意的散去了军阵,转身拍了拍身后一名脸色有些惨白的校尉肩膀。 “不错,你们队先调息,记住,一定要躲过风口。” “诺!”那校尉一拱手,便带著手下城卫军撤到了一旁。 “第二队,来!” 秦拱明大喝一声,第二队城卫军上前,军阵煞气匯聚成云,秦拱明也不管血气够不够厚了,直接匯聚成刀。 “屏息,斩!” 血刀猛然落下,顺著先前开闢出的通道狠狠斩去。 刀锋所过之处,地面如同被巨犁翻过,树根拔地而起,泥土翻飞,烟尘四起。 “轰隆隆!” 一阵剧烈的震动过后,烟尘逐渐散去,一条笔直的道路显现出来。山风轻拂,捲起一阵灰濛濛的雾气,朝著大军席捲而来。 秦拱明回身环视一周,发现身后將士身边血气已经变得稀薄,显然刚刚出手消耗太大。 秦拱明眉头一皱,只得无奈大叫一声:“翼明!” “来了!” 秦翼明怪叫一声,身后白杆兵体內云气朝他匯聚,径直斩出一片血云。 血云呼啸而过,將那阵灰濛濛的雾气击散,秦拱明趁这个机会,带著手下城卫军抽身而撤。 等撤出风口,秦拱明才长舒一口气,转身对著城卫军一拱手,歉然道:“诸位,这次是我托大了,还请诸位见谅!” 带队的校尉虽然脸上疲惫,见他动作只得连连摆手道:“无事无事,秦將军不也是出手解围了吗!” 秦拱明抬手止住校尉规劝的话,对著其余待命的城卫道:“第三队、第四队同我一起出手,第五队待命,隨时组成军阵打散瘴气!” “诺!” “哈哈哈好!聚!” 秦拱明大笑一声,借军阵之力暂时御空而起,视线如鹰隼般在山林上空掠过,扫视片刻后,找准位置猛然凌空斩下。 一片树林被连根拔出,秦拱明又张弓搭箭,箭矢伴隨著军阵之力射出,在林中打出一个缺口。 秦拱明散去军阵,又朝待命的城卫军那边一引,军阵之力倾泻而出,改攻为吹,將匍匐的瘴气给吹的烟消云散。 秦翼明见状,大手一挥:“城卫军就地休息,等中军过来再行安排,白杆兵跟我杀进去!” “诺!” 白杆兵顺著刚刚清理出来的通道鱼贯而入,这本就是擅长山地作战的部队,进了虞山更是如鱼得水,迅捷如风。 一眾前锋顺著早就规划好的路线往山上行动,更是有军士反手摘下背上玄铁鉤镰,往通道两边挥洒罡气。 “轰!轰!” 鉤镰所过之处,罡气如刀,林中不断有山民野人被罡气炸成一摊碎肉,前锋过去后,地上残存的尸体入了林中野兽之口。 秦拱明看著这种情况喟然一嘆,飞快追上大部队后,走到秦翼明身边说:“这虞山中的野兽也该清理一下了,吃了人肉,就有了凶性。” 秦翼明頷首,视线不断在林中扫过:“我算知道之前为何几次拿不下一群小小山民了,林深树厚,树冠中有瘴气存在,挡住了自上而下的视线,牟指挥使御空在上,白费罡气罢了。” 二人就这般边聊边走,若不是两侧的將士正挥洒著罡气,怕是已將这次上山戡乱当成了一次郊游。 “叮铃。”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兄弟俩突然感觉林中方位不显,暗地中腥臭之气瀰漫,兄弟二人脸色一下变得谨慎起来。 “结阵!” 血气瀰漫成屏障,恰好挡住了暗中一击,趁此机会,秦拱明也看清楚了袭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生物。 一群类人型生物,脸如同老瓜皮一样粗糙,浑身毛髮又长又乱,张著血盆大口正虎视眈眈的盯著他们。 “是山魈?” “不是!”秦拱明沉声开口,盯著这群生物,眼中泛起冷意:“山魈哪有凝气成罡的,这明显就是由邪法催生的山民,他们毛髮下的血纹还没清除呢。” 闻言秦翼明也是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確定如此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咬牙道:“这群杂碎!” “冷静!”秦拱明拉住暴怒的秦翼明,眼中精光一闪:“巽位补三才!离火转坎水!灵泽镇起!” “诺!” 一眾將士位置快速变动,血气逐渐在白杆兵头顶凝形,一只犀牛军魂显现而出。 “咚!”大地颤动,军魂衝著那些异化山魈冲了过去,一路上军魂不知踩断了多少树木,笼罩煞气的前掌落下,一击將一群山魈给拍成齏粉。 虞山上的风逐渐凛冽起来,瘴气顺著军魂打出的缺口朝白杆兵吹来。 秦拱明冷笑一声,顿时明白了敌人拿一群异种打草惊蛇是何用意了。 “衝过去!” “是!” 半响后,秦良玉麾下地中军赶来,扫视著大战痕跡,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牟斌明明在天上俯瞰全局,为何没有提前提醒地上有埋伏? 不过军情似火,秦良玉也没有问罪的意思,从马上地兽皮袋中取出一物,扔给池沐阳。 “池司马,这是蜃珠,你等城卫运军阵撑起此物,可免瘴气袭扰。” 池沐阳恭敬接过,这战场他也见到了,知道不是他们这些城卫军可插手的,他们的任务便是保护破城弩。 “聚!” 城卫军撑起军阵后,密林中的瘴气一清,一行人快速追上了在前头开路的兄弟俩。 见到秦良玉来了,秦拱明开口说自己的发现。 “將军,属下在前头开路期间,发现了一群酷似山魈的生物,清理过一波后,发现他们有蛮族血炼之法的影子。” 闻言,秦良玉略一思索,將这与自己已知的消息串联,半晌后,秦良玉冷笑道:“我道是哪里来的野人,原来是北方的蛮子入海了。” 既然搞清楚敌人来路,秦良玉便有了解决办法,手中令旗一挥,身后军阵几分变动,最终变回了鱼鳞阵。 “军魂,出!” 还是那个犀牛军魂,不过现在的它明显小了一號,但是眼中的光却更加灵动了。 “巨犀捍岳!” 军魂高高扬起前爪,猛的落地,整座虞山似是一震,接著军魂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朝著一处密林衝去。 秦良玉她柳眉倒竖,凤目含威,手中令旗一展,大喝道:“追上去!” 第73章司祭,灭寨 虞山寨中,细雨如丝,迷濛的雨雾笼罩著整个寨子,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寨子中央的火堆熊熊燃烧,火光映照在周围野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一群野人围坐在火堆旁,手中握著烤得焦香的兽肉,大口撕咬著,油脂顺著他们的嘴角滴落,溅在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司祭大人!” 一名身材魁梧的野人首领忍不住开口,可是主座上的野人老者只是略微抬手,那野人首领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只得闭上了嘴。 旁边的野人从火架上取下一只狼腿,狠狠咬了一口,满嘴是血的嚼著,见魁梧野人坐在那里,將手中狼腿递了过去,含糊不清的说道: “阿帕奇,吃啊!今天山中有雨,那些夏人高手不会来打搅我们的。” 被称为阿帕奇的野人首领看了一眼还在闭眼养神的司祭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阿萨,既然我们被夏人发现了,难道不该撤离吗?是不是这里安逸的生活,消磨了你野性?” 拿著狼腿的阿萨一愣,隨后抓起阿帕奇的领口,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这傢伙,司祭大人是神引之人,你是质疑神吗?” 阿帕奇虽然被抓著领子,但依旧是一脸倔强之色,毫不退让的瞪著阿萨。 坐在主位上的司祭抬了抬眼,淡漠道:“阿萨,放开阿帕奇。” “可是…” 阿萨还想要埋怨阿帕奇几句,但看到司祭脸上表情不好,还是悻悻一笑,將阿帕奇摔到地上。 “算你这傢伙走运,不是司祭大人给你求情,我定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阿萨!” 司祭出声打断了阿萨的话,下一瞬,他出现在阿帕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著他。 “阿帕奇,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不继续藏下去,而是在这山中留了下来?” 阿帕奇一脸倔强的说道:“对!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 司祭微微眯起眼,带著些许回忆问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前东躲西藏,我们的族群还剩下多少战士?” 阿帕奇一愣,头脑简单的他不明白司祭为什么这样问。 “三百!阿帕奇,你知道吗?咱们从北方那群蛮子手中逃出来时,有两千多战士,后来就算咱们流落在荒岛上,被当地人追杀后,我们还有一千多战士!” “可海岛之上高手太多了,咱们族群生存不下来,萨满大人与族长大人为了我们生存而付出了性命。” “可是大夏却不一样,你知道吗?大夏的高手少之又少,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立足,將族群繁衍下去,至於大夏高手来探查,只能杀一杀咱们的咒奴。” 说道这里,司祭那张淡漠的老脸上,激动的泛红,高举著双手说道:“等咱们族群繁衍大了以后,我们就有能力將那群夏人打败,圈养他们!到时候,我们的族群就可以向那群蛮子一样,去拥抱神!” 阿帕奇目瞪口呆的看著司祭,似是被司祭的设想给惊呆了,刚想出声应和,就听到轰隆一声。 阿帕奇转头朝出声方向看去,就发现十几根碗口粗的箭矢裹挟著凌冽的罡气,朝著寨中呼啸而来。 阿帕奇刚想出手阻止,但是司祭轻轻点了一下手中权杖,那些箭矢就跟喝醉了酒一般歪歪扭扭的落地。 阿帕奇看的眼中火热,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力量。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正当阿帕奇想出声奉承一番司祭时,就听到身边惨叫声响起。 “啊!” 阿帕奇听出这是阿萨的声音,抬头一看,阿萨被一支箭矢给钉到了一根火柱上,烈焰炙烤著阿萨的皮肤。 空气中瀰漫著焦糊的气味,阿萨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让阿帕奇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体魄这时候失去了作用。 “司祭大人?” “住嘴,带著族人们走!” 司祭打断了阿帕奇的话,一脸凝重的看向寨子外,那里喊杀声、惨叫声混杂,听惯了这些声音的司祭立刻就明白过来,那里正在被大夏的军队屠杀。 司祭本来想与之前一样抽身而退的,但是却感觉一股气息若有若无的锁定在自己身上,司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让阿帕奇先走。 “走得了吗?” 一道戏謔的声音响起,司祭抬头一看,牟斌正从空中一步一步轻踩而下。 不过司祭上下打量过一番后,察觉到牟斌周身气息不稳,本来死寂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阿帕奇,你带咒文卫士拦住外边那些夏军,我来拦住此人!” 言罢,司祭眼中出现一诡异符文,朝著牟斌打去。 “堪堪灵觉一变,就敢来捋老夫虎鬚,夏人,你死来!” 牟斌身上飞鱼服无风自动,腰中绣春刀出鞘,一刀將司祭斩飞出去,司祭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看著狼狈不堪的司祭,牟斌横刀反问道:“哦?现在呢?” 司祭捂住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诡异的笑道:“高手,但灵觉可是拼天地掌控的!”说罢,司祭冲天而起。 牟斌见状眉头一皱,持刀追了上去。 阿帕奇见两人一追一逃,也不管还在被烈焰炙烤的阿萨了,飞身起来朝咒文战士那去。 但寨前早已满目疮痍,司祭寄予厚望的咒文战士,早就在军魂一掌一掌下化为了一摊血泥。 阿萨见这情况,双眼变的通红,抽出骨棒朝著秦良玉杀去。 “我要你死!” 见这野人,秦良玉头都没抬,开口问道:“谁斩了他?” “末將秦邦屏!” 秦邦屏提刀跃马,刀锋光芒大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出,铺天刀光朝阿帕奇袭来。 阿帕奇只觉一阵恶风袭过,脖颈一凉,接著就见秦邦屏已纵马回阵,阿帕奇刚想嘲讽一声,只觉天旋地转,接著就感觉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 不少看到这一幕的山民心中发寒,纷纷趴在地上求饶。 秦良玉凤眸一凝,挥动令旗:“眾將將这些叛逆分组编队,若有反抗者,连坐!” “诺!” 半空中,司祭的身影在雨幕中穿梭,手中长杖挥舞,一道又一道罡气呼啸著袭向牟斌,可牟斌犹如猫戏老鼠一般,追在司祭身后。 司祭终是担心族群的,见一时打不开局面,心一狠,咬破指心,在虚空中鬼画符。 “以我血肉为祭,以我灵魂为引。我以残躯献吾神,神临……” 见司祭周身气息逐渐邪异,牟斌不愿接这种搏命之招,抓住绣春刀后从司祭身边越过,一错身,司祭殞命。 可司祭脑袋落地后,身躯依旧在那里摆那诡异的招式,虚空中的血符逐渐凝阵,牟斌怕这种邪异阵法召出什么诡异东西,手中罡气凝丝,將司祭烧成齏粉。 “呼…” 做完后,牟斌长出一口气,飞身下落。 雨,依旧在下。 第74章张太岳,马兰溪 邵元节所在的別院中,六阳玄火包裹著一尊黝黑的丹鼎,火焰熊熊燃烧,整座別院中,丹香之气匍匐瀰漫,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天空中,飞鸟盘旋,久久不愿离去,仿佛被那丹香所吸引,连鸟儿都捨不得错过这天地间的灵韵。 夏辰踏入別院时,丹香之气扑面而来,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將他包裹,让他感觉自己身躯分外轻盈,连体內气血运转速度都变快了。 邵元节站在丹鼎前,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法诀不断变换,天地之力如同潮水般向鼎中倒灌。 鼎中不时传来金石撞击之声,仿佛有无数灵物在其中爭斗,发出鏗鏘之音。 “凝!” 邵元节一声低喝,手中丹决一捏,鼎中的撞击声逐渐消失,片刻后,六阳玄火渐渐散去,丹鼎的盖子缓缓打开。 邵元节袍袖一甩,三枚透著暗金之色的丹药从鼎中飞出,稳稳落入他的掌心。 看著手中那三枚金丹,邵元节抚须一笑,眼中满是满意之色:“不错,不错!” “啪啪。” 夏辰边拍手边走进来,目露惊奇地看著邵元节。 成丹后,別院中的丹香虽已消散,但夏辰心知这绝非失败之兆,反而意味著丹药已经完美凝结。 “道长之法,真是让孤王看得目眩神迷啊!”夏辰讚嘆道。 闻言,邵元节掐指一算,眼中闪过一丝瞭然,笑道:“我当是天时在我呢,原来是殿下来了。今日殿下气运正浓,恰好影响了丹药的成丹,真是天意使然。” “哦?那我就借道长吉言了。”夏辰淡笑一声,快步走到邵元节身前,目光热切地落在那几枚丹药上,忍不住问道:“道长,这丹药……” 邵元节捋了捋鬍鬚,颇为自得地说道:“老道本想炼一炉化罡丹,助殿下突破境界,谁知阴差阳错炼出了这暗金丹。此丹效果比化罡丹更强,能助殿下更易进入三品境界。” 夏辰闻言,眼中热切之色更浓,迫不及待地问道:“道长,此丹何时服用最为合適?” “当然是现在!”邵元节毫不犹豫地说道,“殿下如今气运如虹,做事事半功倍,此时此刻正是入三品的最佳时机!” “这么快?”夏辰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压下心中的疑虑,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请道长为我护法。” 邵元节笑道:“殿下放心,如今青州气运本就凝聚在临淄,如今更是往府中匯聚,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天时。殿下只需静心服用,老道自会护持周全。” 夏辰深吸一口气,从邵元节手中接过金丹,毫不犹豫地一口吞服下去。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体內。 夏辰只觉体內真气顿时活泛起来,如同江河奔涌,在经脉中飞速窜动。 別院中,天地之力骤然凝结,化作一道道无形的气流,缓缓落入夏辰的天灵。 夏辰只觉得鎏法天宫处一阵温热,体內的真气开始逐渐蜕变成金色,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著他的修为飞速提升。 “哼!” 夏辰闷哼一声,体內的真气猛然透体而出,化作一道道锋锐的罡气,向四周逸散。別院中的草鱼石被罡气沾到,瞬间如同切豆腐般被切开,连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开来。 片刻后,夏辰体內的罡气逐渐平息下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神光一闪,抬手轻轻一挥,不远处的一块景观石应声而断,切口光滑如镜。 “这便是罡气境吗?”夏辰低声喃喃,感受著体內那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心中满是震撼。 邵元节淡然一笑,提醒道:“殿下,罡气锋锐无比,这几日还需多加注意,否则这王府怕是又要修缮一番了。” 说到最后,邵元节脸上满是揶揄之色。 夏辰轻笑一声,刚想开口,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机械般的声音: “宿主麾下平泽部叛乱,灭野人,获得召唤次数二,是否召唤?” 夏辰心中一喜,如今他气运正浓,又刚刚突破三品境界,正是召唤的最佳时机。他毫不犹豫地在心中回应:“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张居正。”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马芳,人物自身携带九边精骑一万。” 夏辰眼前一亮,心中大喜:“爆了,大爆啊!” 张居正乃是明朝顶级文臣,治国能臣,而马芳更是赫赫有名的武將,素有“勇不过马芳”之称。 更难得的是,马芳还自带一万九边精骑,这简直是如虎添翼。 夏辰心中激动,忍不住再次呼唤系统:“系统,召唤!” 隨著夏辰的声音落下,邵元节捋了捋鬍鬚,笑著说道:“殿下,王府周边似乎出现了几道熟人的气息啊。” 夏辰会心一笑,点头道:“与道长同朝之人,道长心中应该有数了吧?” 邵元节点点头,手中拂尘一盘,轻声问道:“马德馨,张叔大,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虚空中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原来是两位真人在此,好久不见了。” 紧接著,一名中年文士身著道袍,从虚空中缓步走出。 这中年文士面容俊朗,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透著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夏辰一眼望去,心中不禁讚嘆:“帅!非常帅!这就是张居正吗?” 在张居正身后,一名魁梧男子紧隨其后。他身形高大,面容刚毅,额头上有一道云纹,仿佛第三只眼一般,显得格外神秘。 夏辰细细打量,心中暗道:“这便是马芳了,果然名不虚传。” 夏辰在观察二人,二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张居正与马芳齐齐上前,恭敬地行礼道:“拜见殿下!” 夏辰摆摆手,笑道:“卿平身,不必多礼。” 言罢,夏辰上下打量著两人,心中对他们的修为颇为好奇,便开口问道:“诸卿初来乍到,不知修为如何?” 张居正捋了捋长须,淡然一笑:“属下不才,灵觉三变。” 马芳拱了拱手,沉声道:“臣不如张相,只有二变。不过,若是让臣匯聚军阵,张相定撑不过三息。” 张居正闻言,抚须的手一顿,指著马芳笑骂道:“马德馨,我张太岳可曾惹过你?拿我做什么靶子!” 马芳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这不是在场中没有旁人了吗?” “行了!”夏辰笑著打断二人的打闹,上前拉住张居正的手。 “叔大,孤王知你能力卓绝,此次青州生乱,孤王费尽心力才得以平定。如今想让你知青州,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居正微微一笑,頷首道:“殿下放心,此事某责无旁贷。” 第 75章 徐州匪祸 见张居正答应,夏辰又转头看向马芳,沉声道: “马卿,朱能已带兵前往徐州剿灭漕帮,虽有灭灵觉之能,但终未有灵觉坐镇。江湖势力行事诡譎,孤王想让卿家动身助拳,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马芳抱拳一礼,朗声道:“末將领旨!” “好!”夏辰一拍手,身后曹正淳立刻奉上一道文书。 “马將军,这是通关文书,此上有殿下王印,青兗二州可凭此文书通行无阻。” 马芳双手接过文书,对夏辰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去:“属下去也!” 夏辰目送马芳离去,隨即对曹正淳吩咐道:“曹伴伴,给朱能传书,让他先在徐州就地剿匪,等候马芳部。 同时,启动徐州所有锦衣卫暗探,务必保证他们行动顺利。” “诺!” 夏辰转身看向张居正,笑道:“叔大,今夜孤王欲与你彻夜长谈,共商青州大计。” 张居正頷首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 水寒宫,一只灵鹊落在尹轻舞寢殿旁。 靛芳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灵鹊口中取出一卷细小的情报。 展开一看,靛芳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隨即匆匆往寢殿內赶去。 寢殿內,烟雾裊裊,寒潭中水汽升腾,尹轻舞正闭目凝神,周身罡气环绕,仿佛与寒潭融为一体。 靛芳闯入时,尹轻舞似有察觉,眉头一蹙。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圣女…”靛芳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说!”尹轻舞有些不耐地呵斥。 靛芳眼一闭,索性和盘托出:“圣女,青州那边托书过来,说齐王夏辰四日前带兵围云门山,灭云门天府。” “那日元阳院叶公子也去了云门山,可自此渺无音讯。” “轰隆!” 寒潭炸响,尹轻舞睁开双眸,盯著靛芳慌张的脸了,冷声问道:“齐王身边不过几个上三品,哪能灭得了云门天府,哪能跟叶公子相比?” 靛芳被这同九幽寒冰一般的声音嚇了一个激灵,而后苦笑著说:“那日在云门天府现身的灵觉不少,齐王身边却有两尊极为恐怖的灵觉,曾有人出手一招灭了怜生教六尊血煞奴。” “说,那日在云门天府现身的灵觉都有谁,下落如何?” 靛芳缩了缩身子,低声道:“有復圣书院教习顏佑、怜生教圣子咎无端、护法青釉还有漕帮上官云跟青州五毒教主沈烬雪。” 见尹轻舞脸色幽幽,靛芳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咎无端昨日在明州血屠二十四庄,顏佑前日曾在书院授课,沈烬雪行踪不定,上官云下落不明。” “很好,很好!”尹轻舞的声音冷得刺骨,她从寒潭中起身,水袖一扬,衣架上的衣物如被无形之手牵引,瞬间披在她身上。 尹轻舞飞身落地,目光如炬,冷冷吩咐道:“帮我约咎无端江州一敘。” “圣女,咎无端如今正在被明州卫通缉,恐怕一时无法脱身啊!”靛芳有些为难地看著她。 “通知咎无端,上月南陈北疆有异动,江州卫已调至蛮荒州,他会来的。” “是!” 靛芳离开后,尹轻舞看著铜镜中的自己,眼眶泛红,低声喃喃。 “叶公子,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一定……” …… 越过徽山后,便是徐州地界。 朱能初来乍到,也知这里不再是齐王府地界,而是属於淮王。 不过淮王如今並未就藩,朱能曾与淮王府供奉陈载聊过,得知徐州有淮王卫弹压。 二王不见,是最好的场面,可两方王卫,也是最好不要会面。 朱能勒马看著眼前的徐州,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朱勇何在?”朱能沉声唤道。 “末將在!” “持本將书信,去拜访淮王卫大统领,务必礼数周全,不可怠慢。”朱能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书信,递给朱勇。 “诺!”朱勇接过书信,转身离去。 朱能负手而立,望著湖边落日,心中若有所思。 忽然,朱能察觉到一股血气自地下滋生,周身灵觉之力骤然爆发,扫净周身三尺內的污秽之气。 “呵,灵觉就是这个感觉吗?” 朱能轻笑一声,踏空行至正在训子的李成梁身旁。 李成梁本来还在滔滔不绝的训斥李如松,突然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李成梁推了一下没推动,顿时就怒上心头。 “没看到本將在这里训话吗?是谁如此没有上下尊卑!” “是本將。” 朱能淡漠的声音在其耳边炸响,李成梁脸色一白,艰难的转头,正瞥见朱能明灭不定的脸。 李成梁揉了揉眼睛,歪头看了一眼九个憋笑的儿子,脸顿时就垮下来了。 “大帅,我我我…” “嗯?” 朱能特意拉长声音,將李成梁嚇得倒退几步。 “大帅!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朱能安抚了李成梁一下,顺便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成梁如蒙大赦,顿时朝著九子摆了摆手。 “你们先退去吧,我与大帅还有事商议。” “是!” 李家九子顿时鬆了一口气,朝朱能行礼告退后,一个个勾肩搭背离开了。 待此地只余两人后,朱能率先开口:“大军行至於此,你可发现了什么?” 李成梁思索片刻,试探著问:“大帅是说太安静了?” “没错。” 朱能頷首:“兗州那边情况文弼跟我说过,兗州世家一心扑在做官还有漕运上,平日里若有狂徒啸聚山林总会被各城城卫军当场剿灭。” “但徐州地方不同,徐州是淮王封地,但淮王没有就藩,只有王卫在此。徐州地方水网密布,宗门繁多,徐州卫多次剿匪,见效不大。” “但我们已至徐州境內,此地二州交匯之处,应有大型匪寨坐落於此,可你我一路走来,那些匪寨都人去楼空。” “大帅是怕那些匪徒之间有见不得人的联繫,匯聚在一起谋划我们?”李成梁闻言,心中想法脱口而出。 “嗯。” 朱能点点头,目光幽幽看著前方一片水泽。 “徐州多水患,无奈落草者不少,淮王是个老实人,所以被夏皇安排於此,邀买地方人心。” “可淮王迟迟不至,徐州地方起二心者可是不少。” “大帅!” 李成梁刚想开口,就见灵鸽落下,当即便闭上了嘴。 朱能从灵鸽腿上取下情报,展开一看,顿时脸色一松。 “殿下令我们就地剿匪,等马芳援兵至。” “啊?” 第76章 承稷 夏邑 永安殿 夏皇高斜倚在龙椅上,指尖摩挲著奏摺边沿被茶水洇湿的褶皱,案头青铜兽炉腾起的龙涎香雾模糊了他淡漠的眉眼。 “黄狗儿。”夏皇淡漠的声音惊得殿中老太监浑身一颤,手中的拂尘险些掉落在地,“齐王身边那叫朱能的將领,你可看出几分虚实?” 黄狗儿跪伏在大殿之中,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恭敬地说道:“皇爷,老奴不敢妄言。” 夏皇轻啐一声,笑骂道:“你这狗奴才!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辩解。” 听出夏皇心情不错,黄狗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呵呵地说:“既然皇爷有吩咐,那老奴定是按照皇爷的吩咐去做。” “可那將领身上血煞之气太厚,老奴灵觉扫到其身上容易被其发现,於是老奴就换了种法子。” “不过老奴可以確定的是,那將领定与小殿下交谈了此事,老奴是看到他们飞鸽传书后,才带队撤回的。” 夏皇抬手止住话头,眉头微皱,开口问道:“淮王去哪里了?” 侍立在一旁的徐瑞禎躬身答道:“前日,前日...前日怀王殿下在醉仙楼,被太子殿下当街擒住,戒尺抽得后背都见了血,听说现在还趴在府里喝参汤呢。” “好!”夏皇低笑声震得案上茶盏泛起涟漪,浑浊眼底迸出异样光彩,“这才像朕亲自教养的储君。” 半响后,似是察觉自己有些失態了,夏皇轻咳一声,挥了挥手:“下去吧。” “属下告退!” “老奴告退。” 徐瑞禎、黄狗儿施礼之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待殿中无人后,夏皇转头看向一侧屏风后的虚影,笑问道:“承稷,你倒也下得去重手。”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身著月白蟒袍的夏承稷从屏风后走出,缓缓移步至夏皇面前,苦笑道:“父皇,承玦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过於惫懒了些,儿臣也是恨其不爭。” “哼,你倒是会推卸责任!別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夏皇轻拍台案,嚇得太子身躯一颤。 “辰儿有心国朝是好事,但他未免太年轻了些,不说诸王服不服他,就连承天殿中的那些大臣,也未必有支持他的。” “远的不说,就说太尉,文相,他们可是你的肱骨,可是对齐王呢?” 闻言,夏承稷深深一躬:“孩儿知道这次齐王做的有些过了,请父皇念他年幼,不要与他计较。” “行了行了,总是这一套。”夏皇看著太子的样子,有些疲累地摆摆手。 “你只要莫亏待了你弟弟就好。” “承稷明白。” …… 淮王府中,淮王正捂著脑袋纳闷呢? “凭什么?就凭自己是老实人?明明自己都还没有去就藩,为什么太子要打自己一顿?” 淮王心情不好,自然不能让底下人心情好,於是淮王便让人將陈载给唤了过来。 不多时,陈载跪在淮王面前,恭敬地问道:“殿下,您找我?” “来来来,陈载,上前来。”淮王朝著陈载招手,脸上虽然含笑,但眼中却掠过一丝残忍。 陈载不知淮王为何唤他,还是凑上前去。 “啪!” 陈载捂著脸后退,有些委屈地问:“殿下,这是为何?” 淮王冷笑一声:“为何?我问你,你去青州到底做什么了?” “没有做啥,就是跟著小殿下去灭了几个江湖宗派。” “只有这些吗?” “当然了,殿下。” “好,那我问你,你要是尽心尽力地辅佐我侄儿的话,那我太子大哥为什么会当街训斥我,而且还在大庭广眾之下抽我屁股?” 淮王冷哼一声,起身走到陈载面前,居高临下地望著他,有些悲愤地抓住陈载的领子问:“你说,你说到底为何?” 说起这件事,淮王就有些悲愤,凭什么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让他去青楼。 陈载一听是因为这件事,当即闭上了嘴。他记得回夏邑后,府中的人提醒过自己,自己把这些事给忘了。 陈载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会不会是因为小殿下派兵入了徐州,太子殿下怕您去就藩打搅了小殿下,所以才……” 闻言,淮王一愣,隨即鬆开陈载的领子,拍了拍他肩膀上的尘土,笑眯眯地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是错怪你了。” 正巧此时,有內官前来稟告:“东宫的人来这里送东西了。” 淮王给陈载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爬上了软榻,才下令道:“请他们进来。” 很快,一青衫文士在內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卑下太子冼马魏俭,拜见淮王殿下。” 淮王隨意的摆摆手,有些惫懒地问:“太子哥哥给本王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魏俭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恭敬地奉上:“这是殿下请太医殿的人调配的冰肌玉露膏。” “就这?”淮王抬了抬眼,显得很是不满。 魏俭瞅了瞅在一旁站著的陈载,似乎有些迟疑。 陈载看出自己在这,恐怕是有些碍眼了,於是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陈载离开后,魏俭脸色怪异的从袖中掏出几张纸,双手奉上。 “这是醉仙楼的地契,还有其中姑娘的契书……” “什么?” 魏俭话都没说完,淮王一蹦三尺高,直接从软榻上蹦了下来。 跑到魏俭身前,淮王从魏俭手上夺过契书,有些不满地说:“你们东宫把醉仙楼收下来送给我,那我以后还怎么去白嫖。” “算了算了,终究是大哥一片好心,那我就收下了。” 魏俭鬆了一口气,拱手就要告退。 “等等!” 魏俭脚步一顿,只听淮王说道:“告诉我大侄子,徐州他儘管闹腾,有淮王卫在,乱不了。” 魏俭朝拿著契书傻乐的淮王深深一躬,自己抽身而退,只留下淮王在那里傻乐。 …… 江州,东陈河上,一艘船儿在此游曳。 咎无端躺在船上闭目小憩。 不多时,尹轻舞从一艘大船上悄然落下,皱眉扫视了小船一眼,发现咎无端身上兜袍破损,显得很是狼狈。 “怎么样,明州卫的军阵不差吧?” 咎无端睁眼,见是尹轻舞,身下凝聚的罡气散去。 “还行,比齐王麾下弱了不少。” “轰!” 湖面爆响,炸出不少鱼虾。 咎无端抬头一看,尹轻舞冷冷收剑。 “你若是再提这人,我立刻提著你的脑袋去明州州府领赏。” “嘖嘖嘖,说吧,喊我来到底什么事?” “我问你,那日云门天府中,可有什么高手?” 咎无端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后,才一脸凝重的说:“高手吗?那日齐王身畔,有个老道士很强!” “嗯?” 第77章淮水之上 “嗯?” 尹轻舞轻咦一声,冷淡的目光扫过咎无端,眸中带著一丝审视。 “你说那老道士很强,有多强,清楚吗?” 咎无端听其质问般口吻,眉头微微一皱,心中虽有不满,但面上並未表露。 他深知尹轻舞的性子,此刻她问起老道士的实力,多半是为了对付夏辰。 “那老道士有多强,我確实不清楚。” 想起那日惊鸿一瞥,咎无端眼底闪过一丝忌惮,有些恨恨地说:“不过,那日他们七人布阵,两尊灵觉出手,便杀了十尊灵觉。” 尹轻舞眉头一簇,眼中寒光乍现,冷声质问:“几变实力你还不清楚吗?別拿你们怜生教那邪法堆上来的灵觉凑数。” 咎无端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虽与尹轻舞合作,但怜生教与水寒宫向来势均力敌,他岂能容忍尹轻舞如此咄咄逼人? 咎无端冷哼一声,周身罡气骤然爆发,衣袍无风自动,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隱隱发出低沉的嗡鸣。 “尹轻舞,你记住了,我们只是合作者,而不是上下级。你若再这般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尹轻舞丝毫不惧,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周身冰寒之气骤然扩散,脚下的湖面瞬间结出一层薄冰,寒气逼人。 “问你,你好好回答即可!” 咎无端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心中一惊,不由得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你灵觉二变了?” 尹轻舞並未回答,只是冷冷地盯著他,仿佛在等待他的下文。 咎无端心中暗骂,但面上却不敢再放肆。他咬了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声音中带著几分幸灾乐祸: “那老道士根基极深,普通灵觉三变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若真想谋划,起码得找两个同等级的高手拦住他。” 尹轻舞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眼中杀意骤起。 叶昊身边的护道者虽是灵觉三变,但早已气血衰败,若夏辰身边真有如此强者,那叶昊恐怕…… 尹轻舞不敢再想下去,目光如刀般刺向北方,声音冰冷刺骨:“夏辰,我要让你血债血还!” 咎无端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意,心中不由得一凛,暗道:“幸好自己没有婚约。若是未婚妻是尹轻舞这般人物,自己怕是真要折寿几年。”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几声刺耳的乌鸦叫声。 咎无端眼中精光一闪,转身走向船尾,抬手一挥,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便稳稳落在他的手臂上。 “你们怜生教的渡鸦?”尹轻舞不知何时已走到船尾,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只乌鸦。 咎无端並未理会她的嘲讽,伸手从渡鸦脖子上取下一份信件,展开一看,脸色骤变,惊叫道:“什么?齐王麾下大军入徐州,兵锋直指漕帮?” 尹轻舞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抬手便从咎无端手中夺过情报,迅速扫视一眼后,冷哼一声:“夏辰,你的王卫也该再灭一次了!” …… 徐州的天说变就变,原本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便被乌云笼罩,细雨如丝般飘落,整个江都笼罩在一片朦朧的烟雨之中。 江都城內,一处异常奢华的宅邸中,一群衣著华贵的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 窗外雨声淅沥,屋內却是一片沉寂,唯有烛火在微风中摇曳,映照出眾人脸上各异的神色。 “听说了吗?齐王麾下前日在泗水破了十二寨,斩了漕帮一分舵主,这几日连泗水城的护城河中都不时有残肢浮现。” “哼,齐王麾下自徽山南下后,在淮水以北大造杀戮,其目的不是昭然若揭吗?” “我是不管了,我已经將我们族中子弟都给撤回来了,与其让他们白白送命,倒不如避一避风头。” “咳咳。” 就在眾人低声议论之时,坐在主位上的老者轻咳一声,打断了眾人的交谈。眾人见状,连忙起身施礼,恭敬地唤道:“熊老!” 熊老摆摆手,示意眾人坐下,目光扫视一圈,笑吟吟地说道:“几位都是江都的大家主,对此有所防范也不错。但诸位就没有想过,他到底会不会来呢?” “熊老,这不都是明摆的事吗?”一人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著几分焦急。 熊老微微一笑,伸手一指窗外,眾人顺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雨丝如帘,天地间一片朦朧。 “看到这雨了吗?虽然天时不对,但这雨已经陆陆续续下了一个月,整个淮水的水位都涨了几分,以前可令骑兵通过的浅滩水位都没过了脖子,他们一时来不了的。” 见眾人仍有疑虑,熊老又指了指淮邑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再者说了,淮水上的桥可都是淮王卫看守的,他们能让齐王麾下过吗?” 眾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脸上露出几分释然之色。 “熊老高见!” …… 淮水之上,雨势渐大,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一艘艘战船相连,搭成一座浮桥,横跨淮水两岸。 战船上,士兵们披甲执锐,神情肃穆。 朱能站在船头,朝陈元广略一拱手,笑道:“多谢陈大统领出手相助了,不然我们可就被困在这里了!” 陈元广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朱能身后的骑兵,眼中闪过一丝讚嘆之色。 这支部队气势如虹,连天上的雨水都被他们的罡气蒸乾,化作一片片白雾,繚绕在他们周身。 “朱將军说笑了,小殿下本就与淮王殿下亲近,若是本將不出手帮助,恐怕我们王爷也饶不了我们。” “再者说了,如今徐州一地匪患严重,朱將军一路走来不知踏破了多少匪寨,可是帮我们除了心腹大患啊!” 朱能闻言在陈元广身上打量一番,目光微微一凝,隨即笑道:“陈大统领说笑了,有你这尊灵觉在,那些至多是罡气境的歪瓜裂枣哪里是你对手。” 陈元广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淮水,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本將也有要镇压的东西不是?” 朱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瞭然,抬手止住话头,感慨道:“陈兄辛苦。” “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陈元广淡然一笑。 二人交谈间,骑兵大部已陆续通过浮桥,踏上了对岸。 朱能翻身上马,朝陈元广拱手:“山水有相逢,如今军情似火,我就不叨扰陈兄了,来日你我再把酒言欢!” “请!”陈元广拱手回礼。 朱能扬鞭策马,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第78章兴王师 扑稜稜,一只灵鸽落入齐王府。 它在夏辰身边盘旋了几圈,最终稳稳地落在他的手掌上。 夏辰伸手抚摸著灵鸽柔软的羽毛,笑眯眯地看向张居正。 “叔大,在青州府待的如何?” 张居正面色严肃的盯著夏辰:“殿下,不要转移话题,属下要授课了!” 夏辰摸鸽子的手一顿,心中暗暗叫苦。 本来身边有邵元节、陶仲文这两个灵觉宗师天天在他面前教导他修炼已经是够累的了,可没想到张居正这个灵觉三变还要来插一脚。 本来夏辰还以为自己將张居正派去刺史府,平日里青州的繁琐事就能拖住他的脚步,於是便欣然答应下来。 可谁又能想到,张居正能力如此强,不光是凭藉自身个人魅力折服了赵青州与其一眾属下,又在短短几天內理好了青州事务。 如今夏辰手下除了在闭关突破灵觉的魏忠贤以外,全被张居正派出去剿匪了,估计过段时日青州就能被他打理的铁板一块。 这段时日,张居正每日处理的公文堪称海量,还能每日从青州踏空而来,给夏辰上一个时辰的课。 这不,见夏辰抱著鸽子不撒手,张居正手中戒尺已经蠢蠢欲动,快要落下了。 夏辰见戒尺已经抬起,连忙从鸽子腿上取下情报。 “叔大,这不是有要事寻孤王嘛,等孤王处理完!” 张居正悵然一嘆,幽幽道:“殿下,您要明白非是臣逼您,而是罡气三品境不宜拖沓,罡气锋锐,拖久了有伤根基。” “孤王知晓叔大好意,诺,你看!”夏辰见张居正这般,心中有些不忍,訕笑著將手中情报递给他。 张居正接过一看,视线一凝,嘆息道:“此事重大,殿下该著重处理。” “嗯。”夏辰故作深沉的頷首,而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就请叔大走一遭,將府中厂卫喊来吧。” 谁知张居正抬手拒绝了夏辰的命令。 “殿下不必如此麻烦,府中除了魏公公与看守昭狱的骆家人以外,只有臣在府了。” 夏辰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看来孤王只能与叔大商议了。” 张居正点点头:“殿下,那些贼子几次三番刺杀您,如今又胆大包天,敢在外州黑道悬赏您,属下认为此事应下重手。” “叔大,你的意思是?” 张居正冷冷道:“徐州,过於污秽了。” “殿下应起王师,伐山破庙!” 夏辰一拍桌案,冷声道:“也该让徐州江湖听到齐王府的威名了!” “叔大,给江彬传书,让其策动徐州锦衣卫,將与悬赏有关联的宗门全部给推平!” “诺!” 张居正转身就要离开,但发现夏辰还在逗弄灵鸽后,从其手中夺过,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张居正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回头道:“殿下,近日您罡气增长过快了,今日应练万字,好提高您对罡气的掌控。” 言罢,张居正关上大门,只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夏辰。 …… 江都,细雨绵绵,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肃杀之气。 朱能从一家青楼中走出,脸上带著一丝血跡,出门后,还冷冷地扫视四周,仿佛在寻找下一个目標。 隱藏在暗处的探子们见到青楼中顺著台阶流出的鲜血,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朱能在城墙上负手而立,还侧著城中各个方向。 半晌后,见无人敢冒头,朱能淡漠的问:“你们锦衣卫就查出这一家?” 朱能身后有一锦衣卫小旗半跪在那里:“朱將军,不是我们锦衣卫能力不足,而是整个江都之中只有这一家杀手组织敢接黑榜。” 朱能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发现城外不远处一阵烟尘,定睛一看,是马芳率队来了。 马芳也是发现城墙上的朱能,直接从马上腾身而起,踏空向城墙而去。 “哈哈哈,朱帅,你们这边情况如何?” 朱能朝青楼方向努努嘴:“诺,也就这样了,一群缩头乌龟,见大军到了,一个两个不敢冒头了。” 马芳也是察觉到了城內诡异的气氛,嗤笑一声道:“淮南世家可比淮北世家有眼色多了,我们大军踏破几处宗门,其中世家子寥寥无几。” 朱能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那你们行动肯定很顺利咯?” “顺利个屁!”马芳轻啐一口,有些不屑的说:“有几家宗门仗著有灵觉撑腰还想跟本將讲条件,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东西!” 闻言,朱能视线转向马芳手下大军,只见大军先锋中,有些马后似乎是拖著什么东西。 细细看来,发现那竟是一个个的人。 朱能饶有兴致的问了:“这灵觉境体魄不同以往,能拖死吗?” “打断四肢,打散气海,灵觉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別,也就体魄略强一点。”马芳咧嘴一笑,露出一抹残忍。 “好!” 朱能声音陡然提高,指著那些被拖行的灵觉道:“等等通知一下江都府尹,让他將这些逆贼吊在城墙上,以警示那些江湖人。” “诺!”那锦衣卫小旗出声受命,接著便起身下了城墙。 锦衣卫离开后,朱能见底下队伍已经聚拢,便开口问道:“前边还有六座城,你我一人一半?” “可!只是……” 见马芳欲言又止,朱能面露疑惑:“怎么?” 马芳手中马鞭攥紧,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朱帅,可否將李成梁调至我麾下?” 朱能有些无奈地嘆了口气,拍了拍马芳肩膀:“这个时候了,不能由著你们性子。” “是。” “使者,要不要…” 城门口,江都府尹送完朱能大军后,哭丧著脸看著锦衣卫小旗,声音中有几分哀求。 刚才朱能的命令他可是接到了,那些尸体生前可不是一般人,肯定会有人来劫尸的,到时候,倒霉的不就是他了吗。 这小旗面无表情,冷声的说道:“朱帅有令,將这些叛逆尸体吊在城楼曝晒一月,以警示城中世家。” 江都府尹闻言,脸色一白,知道此事无法推脱,只得对身后的城卫军挥了挥手:“带走,掛上去。” 看著那一具具江湖名宿的尸体被吊起,江都府尹无奈一笑,一个月,早晒成咸鱼干了。 第79章漕帮总舵 夜色如墨,明月在云层后若隱若现。 江都城墙上,十三具尸体掛在那里,那些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江湖名宿像是咸鱼一般隨风摇曳。 陈十七在半空观察了许久,见不像有埋伏的样子,才一步一步踏空落下。 今夜的月亮似乎非常的调皮,陈十七与城墙平行时,月光恰好落下,照在一眾尸体上。 当陈十七看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容后,其沉寂的心不由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悲呛之色。 “好友啊!那日听雨楼一別,你我竟天人永隔!” “咔嚓。” 就在陈十七想要解下听雨楼主尸体时,城墙中突然传出一阵声响,陈十七下意识的想要抽身而退。 然而,他刚刚退后一步,身后骤然捲起一阵狂风,一对金鐧裹挟著庚金煞气,如同两条金色蛟龙,直取他的头颅。 陈十七反应极快,腰间长刀瞬间出鞘,刀光如电,与金鐧相撞,发出“鐺”的一声巨响。然而,那股沛然巨力却將他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陈十七刚想翻身而起,却发现自己周身突然燃起一股诡异的火焰,火焰呈青紫色,仿佛来自幽冥地狱。 陈十七发现后试图调动天地之力扑灭火焰,却发现自己与天地之间的联繫被彻底切断,体內的罡气也如同泥牛入海,无法运转。 遭遇如此默契的围杀,陈十七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衝著一股气势引而不发的方向確认道: “四象锁天,你们是今日江南武林声名鹊起的锦衣卫四大镇抚使吧?” 青龙提著大明十四势现身,一刀划破陈十七罡气,冷笑道:“白日里就察觉到你了,漕帮供奉无定刀陈十七,你的事发了!” 见青龙气势汹汹袭来,陈十七脸上闪过一丝苍白,显然刚刚那一击不是那么好受的。 “死来!”陈十七欲抽刀搏命,却感一股沛然罡气从地底袭来。 陈十七刚想反击,就感觉自己双脚被抓住,接著那双手一用力。 “哗啦啦——” 陈十七的身体瞬间被撕裂成两半,鲜血如雨般洒落在地。 玄武从地底缓缓升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十七的尸体,隨后唤来一名小旗:“將其尸身缝合好,掛在城墙上!” …… 淮水与泗水交匯处浊浪滔天,十二座铁索吊桥如黑龙横贯江面。 漕帮总舵依山而建,一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拔地而起。 高大的门楼飞檐斗拱,雕樑画栋,门楣上高悬著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漕帮总舵”四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漕帮总舵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帮眾们个个神色紧张,脚步匆匆,似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聚义堂前,漕帮大长老飞鸿剑穆无思站在堂前迎来送往,有不少江湖打扮的人被请入聚义堂中。 只是聚义堂中各种来为漕帮助拳的高手分列两方,却迟迟不见帮主上官杰的踪跡。 终是有江湖豪侠按耐不住,走到穆无思面前发问了:“飞鸿剑,上官杰人呢?你们广发英雄帖,正主不露面这是什么意思?” 穆无思脸上笑容一滯,转头看到出声之人后,脸上重新堆满笑容,快步走到那人面前。 “原来是摔碑手高青生高大侠,这不是我们帮主算到日后肯定有一场大战,所以这时他在焚香养神,一会儿就到了。” 高青生似是对这一声“高大侠”很受用,穆无思话落后,他也开口帮腔:“刚才是我著急了,这在座的各位侠士哪位没有受过沧溟剑大恩,想必上官帮主定是在做万全准备。” 说完,高青生朝著穆无思拱了拱手,起身回到了聚义堂內。 不过经过高青生这么一闹,聚义堂內交谈的侠士变少了,一个个的正襟危坐在那里,一副养精蓄锐的模样。 穆无思见场面稳住,连忙唤人將漕帮二长老刘向松给喊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刘向松便匆匆离开了。 …… 漕帮总舵一处地下密室中,鮫油长明灯照的密室中透亮,上官杰盘膝坐在一块玉璧上,一道海蓝色罡气在其身边縈绕。 “咔咔。” 密室机扩门打开的声音传递过来,上官杰睁开眼,身上黑袍无风自动,露出臂上蛟龙纹绣。 縈绕在身上的海蓝罡气逐渐收回体內,那纹绣竟诡异的在其身上游走起来。 “帮主!” 刘向松一脸著急的推开门,见到这副场景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老二,什么事这么著急?” 刘向松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帮主,聚…聚义堂中的豪侠们都吵著嚷著要见您!” 上官杰冷哼一声,有些不悦地说道:“让他们等著,老二,你去供奉堂將供奉门召集起来,我一会就到!” “是!” 刘向松离开后,上官杰罡气一引,桌案上的沧溟剑飞射过来,稳稳落入上官杰手中。 “夏承稷,二十年前你重伤我,今日你儿子送上门来,我也该报仇了!” …… 淮水岸旁,朱能勒住胯下龙血马时,铁蹄在青石板上犁出三尺火星,这马儿自从朱能突破灵觉后,渐渐起了变化,先是身上皮毛逐渐有了麟甲,如今马首上也有了两处似是龙角的东西。 驾驭著龙血马找了一块较高地势后,朱能眯著眼看著不远处那一大片建筑,不断有人进入,显然其中是有大事发生。 “大帅,徐州卫的军营!”马芳朝铁索桥旁一指。 朱能顺著马芳的手指看去,只见每座铁索桥旁都驻扎著几十座军帐,营墙上破城弩的玄铁箭矢泛著幽光,赤底金纹的“徐”字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 龙血马打了个响鼻,朱能淡漠的声音同时响起。 “去徐州卫中军!” “诺!” 两万多骑士齐齐应声,声势大的仿佛能將天上云彩捅穿。 …… 徐州卫中军营帐中,负责镇守此处的徐州卫大统领陈桐正皱眉看向跪在帐內的斥候。 “那边那么热闹,就没探查出什么消息?” 跪在地上的斥候眼眶中有热泪流下,悲愤道:“將军,不知漕帮那群匪类昨夜发了什么疯,疯狂捕杀我们的斥候。昨晚我们一个小队,就活下来我一个。” “碰!” 陈桐一拍台案,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死死的盯著漕帮总舵方向。 第80章进攻开始 眼见帐中气氛凝滯,一旁的副將见状,连忙示意斥候离开,自己则走到沙盘前,指尖在沙盘划过。 “大统领,我们十二连营只有一万人,如果斗起来,恐怕拦不住上官杰。” 陈桐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之色,苦笑道:“童茗,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童茗嘆了口气,沉声道:“属下知道大统领爱兵如子,可我们十二连营的任务不过是封住漕帮的陆上通道,它该由淮王卫与水师解决的。” 陈桐捂著脸,有些痛苦的说:“我对不住那些兄弟们啊…” 忽然帐外传来马嘶声,陈桐猛地抬头,正见帐帘被罡风掀开,朱能披著血色大氅踏入,每一步都震得地砖裂缝蔓延。 “你是?” 被朱能威势一摄,陈桐动作顿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身上罡气勃发,与朱能身上煞气相抗。 见其动作,朱能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轻声道:“本帅乃齐王卫麾下参將,朱能!” 童茗適时在陈桐耳边提醒:“大统领,这位就是从青州杀到此处的齐王卫领军大帅。” 陈桐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连忙抱拳道:“原来是朱帅,本將徐州卫统领陈桐,有礼了!” 言罢,陈桐感受著朱能縈绕於身的煞气,暗自心惊。 这齐王麾下都是这般凶人吗?只是一路主帅,便是这等修为? “陈大统领真是好雅兴!”朱能瞥了一眼帐內的沙盘,只见其上代表徐州卫十二连营的旗帜竟向前偏移了一步,显然是刚刚陈桐正在做此推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十二营动,地支阵势,可惜缺了一支奇兵,可以策动整座大阵。” 陈桐后背渗出冷汗,本以为这位將军浑身煞气凝结,是学的兵家勇战派,没想到其对於军阵之法还这么精通。 “朱兄…” 陈桐正要开口,便听到帐外突然传来號角长鸣,接著就听到一道闷雷声响起。 “放肆!” 陈桐一时摸不著头脑,但有偏將很快进帐匯报。 “大统领,刚刚有江湖草莽想要闯辰字桥,还妄想衝击辰字营,已被朱將军麾下诛杀!” “砰!” 陈桐一拍台案,咬牙切齿道:“荣轩,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內,我要看到徐州卫所有烽火台点燃,今日我要让上官杰死!” 荣杰合上玄铁面罩,高声道:“属下领命!” “等等!”朱能突然出声,引得帐內眾人视线。 “不急著点燃烽火台,容易打草惊蛇,等等我会集结队伍衝进漕帮总舵,尔等徐州卫在外围策应,我部衝进去后,再点燃烽火台!” 闻言,荣杰转头看向陈桐。 陈桐摆摆手,沉声道:“听朱將军的,童茗,著甲,你我终於不用在这里与这群江湖匪类空耗时间了!” “诺!” …… 漕帮聚义堂中,久不现身的上官杰也是带著漕帮一干供奉出现在这里。 “上官帮主!” 上官杰的江湖名號还是足的,一个个的江湖侠客默契起身拱手。 上官杰也是拱手还了一下礼,隨即有些豪迈的说道:“诸位兄弟客气了!” 眾人显然是对上官杰的做派很受用,眯著眼拱手后,都坐了下来。 上官杰坐上主位,视线扫过眾人,有仰慕,有不屑,有焦急,上官杰自是知道这些人想法,索性摆了摆手,一眾供奉抬著一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进来。 底下眾人定睛一看,顿时大惊。 “这…这不是听雨楼二楼主银算盘陶天翔吗?怎么会伤成这样?”底下有人惊呼。 有人冷笑道:“你这信息有些过时了,前些日子齐王麾下大军破听雨楼,听雨楼主当场就死了,如今尸体还在江都城墙上掛著呢!” “什么?齐王竟敢如此打杀我们江湖名宿,大夏这是要对江湖动手了吗?” 摔碑手高青生见火候足了,起身朝著四周拱手,有些悲愤的说:“那日我与无定刀二人路过江都,发现城墙上掛著我们江湖名宿,无定刀想要出手解救,却被暴王麾下给打杀了。” 言罢,高青生眼中似是有血泪流下,看的堂中眾人咬牙切齿。 “好!好啊!齐王既然这般打杀我们的话,我们还敬畏朝廷做什么?” “对对!等我回去就把我们城中县令杀了,让朝廷看看我们江湖人也不是好惹的!” 一眾江湖客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杀几个朝廷官员出气。 这时候,不知谁提了一句:“用得著捨近求远吗?漕帮总舵外不就有徐州卫大营吗?咱们衝进去將他们统领杀了,先给朝廷一个教训!” 聚义堂中气氛霎时安静下来,刚刚一个个叫嚷著要杀朝廷官员的江湖客们不再出声了。 笑话,这种话说说就好了,你没看到昔日吴越在时漕帮有多风光,但大夏灭越后,再兴兵灭吴。 漕帮暗中出手助吴,被大夏打没了帮中高手不说,吴越平定后还安排了一万大军死死看住漕帮总舵,让漕帮十几年中没有安定。 能坐在聚义堂中的,哪有年纪小的,如今这个局势明显齐王卫下江南报当初一箭之仇,他们不过是来抱团取暖的,哪能当出头鸟。 上官杰见气氛凝滯,颯然一笑,故作大方道:“我知诸位心中顾虑,但我想与诸位说的是,不管诸位如何,但入了我漕帮,那我上官杰就能护住诸位!” “好!上官帮主豪气!” “上官帮主都这般说了,我高青生也不含糊,誓与漕帮共存亡!” “誓与漕帮共存亡!” 一眾年纪大的江湖人看到这种场面,哪里不知这是上官杰下的套,可既然已入彀中,只能是隨波逐流了。 眼见气氛一波高过一波,上官杰刚想开口邀买人心,就看到有漕帮弟子浑身是血被抬了进来。 “帮主,不好了!外面十二桥上衝过来一队骑兵,二话不说,对我们提刀就杀!” “什么?” 上官杰闻言,浑身罡气勃发,看向底下眾人。 “眾兄弟,今日漕帮遭难,某家怕是没法照顾眾兄弟了,大长老,引诸位从密道离开!” 第81章 铁锁横江 上官杰话落,穆无思从其后走出,脸上带著一抹焦急之色。 “徐州卫势大,诸位还请与我一同离开。” 闻言,几名称得上江湖宿老的高手脸色一变,上官杰不这么说的还好,他这话落下,就是把他们都给架在火上烤。 加上穆无思这么一说,更是让他们有些进退两难。 他们一个个的在外都是说得上名號的人物,如今漕帮蒙难,他们作为江湖同道不拉上一把,独留上官杰一人迎敌,日后说出去他们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果然,穆无思话落以后,就有几个年轻气盛的江湖小侠出声了。 “上官帮主难道看不起我们不成?都是江湖同道,哪有让你一人迎敌的道理?” “对啊!徐州卫再强,如今堂中江湖同道就有几十位,哪能让其放肆!” “刚刚我曾说过与漕帮共存亡,这话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没错!” “不差!” 应和声一阵一阵,那几名江湖宿老扫视一圈,发觉不少人武器都拿出来了,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不由一苦,完咯,都入彀咯! 几道灵觉触碰,几人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知道这时没了退缩的机会了。 几番暗中交流后,最后三名面容相似的老者齐齐向前一步。 “上官帮主刚刚说的话我不能苟同,平日里徐州卫与漕帮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今日却突然的动手呢?我看其后必有齐王麾下牵扯。” “没错,齐王残暴,需要打杀江南江湖,今日我们松山三老既然在此,定没有退缩之理,还望上官帮主不在乎我三人修为浅薄。” “我三人同气连枝,不说能做多大贡献,但拦住其军中供奉还是有能力的!” 其他几名江湖名宿也是向前一步。 “穿云萧,无终子也愿共进退。” “几位!” 上官杰做垂泪状,心中暗自一笑,但很快收敛,情真意切的说道:“几位大恩上官杰无以为报,若真事有不对,几位还是保存自己要紧。” 听到这话,那几名江湖宿老眼角一跳,心中大骂上官杰是个小人,他这么一说,他们唯有死战了。 无终子气性最大,不愿与上官杰在这扯皮了,直接剑器出鞘,踏空朝外边去了。 “无终子先行一步!” “老友,等我,穿云萧来也!” 其他名宿也有样学样,一个个踏空而去。 见堂中灵觉都离开了,上官杰拉住穆无思低声道:“老五跟那些后辈都进密道了吧?” 穆无思轻点头颅:“除了老五,我还安排了一百死士护卫。” “好!” 上官杰轻喝一声,沧溟剑出鞘,冷声道:“既然还有传承在,本座便无后顾之忧了。” …… 辰字桥上,朱勇倒提著马槊,看向持剑衝来的无终子,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杀意。 “江湖狂徒,面对大军,竟敢反抗?” 无终子不理朱勇,只是手中剑器裹挟一股天地之力激射而出,直指朱勇咽喉。 “不知所谓!” 朱勇冷哼一声,手中马槊一抬,阵阵煞气在其头顶匯聚。 “儿郎们,来!” “轰!” 一声巨响,朱勇身后精锐气血凝结成一片,落入朱勇体內。 “哈哈哈!” 感受到体內磅礴气血,朱勇大笑一声,肋生双翼,拔地而起。 “杀!” 朱勇大喝一声,马槊將无终子剑器击飞,接著就裹挟著血色雷霆,一击劈到无终子身上。 无终子如遭雷击,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手中剑器不忘斩出一道罡气,试图与朱勇拉开距离。 可朱勇哪里是好欺的,根本没有给无终子机会,手中马槊縈绕著血气一击而下。 “破军!” “好友啊!” 穿云萧破空而来,见这副场景目眥欲裂,按捺不住直接出手。 “哈,长风翻云曲!” 萧声伴隨著罡气在战场扩散,漕帮弟子听到萧声后,一个个捂著头在地上翻滚,反观朱勇那边,一个个军士都像没事情一般。 “怎么会?”穿云萧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刚要继续出手,朱能马槊已经临身。 “玄妙印!” “曲径印!” “浑源印!” 三枚罡气凝聚的玉印朝朱勇袭来,朱勇下意识一挡,穿云萧趁机將无终子尸体夺回,抽身撤至松山三老身边。 松山三老趁机打量著朱勇,发现他只有一品修为周身还未有军阵之法的血色煞气,不由面露不解之色。 三老中老大见无终子尸体,眼球一缩,低声问道:“这人看起来没到灵觉,无终子怎么会?” 穿云萧调息一口后,心有余悸的盯著朱勇身后那对血翼道:“此人身后那对血翼有异常!” 三老中老二一指辰字桥上军队,提醒道:“他们身上有血气向上空匯聚,恐怕对方兵家杀伐术玄妙,我们看不出来罢了。” 知道问题癥结,穿云萧等人也想出应对之法了。 穿云萧一咬牙,决然道:“等等我去拦住那將领,底下军阵麻烦三位了。” “好!” 言罢,松山三老结一个小三才阵冲向辰字桥,穿云萧则朝著朱勇杀去。 见几人动作,朱勇冷喝一声:“飞熊!” 血翼离身,化作一肋生双翼的血色巨虎,朝著几人扑杀过去。 十二连营中,朱能与马芳看著正在缠斗的几人,皆有些蠢蠢欲动。 “大帅,让小將军去抵挡这么多灵觉,怕是其压力极大吧?” “我相信他。” 虽是短短一句话,但马芳还是听出朱能话中自信,於是便把视线落在其他桥上。 这次攻打漕帮总舵,朱能留了马芳做杀手鐧,让其养精蓄锐,准备围杀漕帮內高手。 所以从十二桥攻击漕帮总舵的,只有李成梁与其九子各带一千骑,朱能麾下精骑则是让朱仪带了一千,朱勇带了两千作为主攻。 马芳麾下一万精锐则是放在一旁策应。 隨著天空上的廝杀逐渐白热化,十二桥上各路部队也是逐渐杀入了漕帮总舵內了。 “铁锁横江!” 隨著漕帮內一声怒吼响起,一艘艘小型战船从水下浮起。 第82章吴国之宝 湖中动静朱能几人自是察觉,转头看去。 发现湖中一艘艘战船拖著锁链,將整座湖连接成一片,锁链之上甚至有血煞之气匯聚。 “那是什么?” 朱能皱眉盯著那些小型战船上的符文,因为有这个那些江湖匪类才能匯集气血,而这种东西自然不会是漕帮一个江湖势力可以拿出来的。 这时,湖中战船阵型一变,铁锁连结处,竟升起一青铜巨像。 巨像眼中蓝焰一闪,明眼人都能看出有能量在其中匯聚。 朱能怒喝一句:“马芳!” “诺!” 马芳胯下龙鳞驹长嘶一声,气血透体而出,裹挟著那一万九边精骑化作一只血气长龙,冲向那青铜巨像。 “轰!” 血气长龙与蓝焰相撞,碰撞余波在湖中炸响,漕帮总舵地势一沉,竟逐渐没入水中。 而青铜巨像也是一震,脚下战船倾斜,身上裂纹变得更多了。 朱能也是发现,虽然巨像有损,但其眼中苍老火焰仍明灭不定,显然还在吸纳天地之力。 视线扫过马芳那里,发现马芳头顶血气稀薄了几分。 朱能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东西是个铜疙瘩,不怕反震之力,碎了就碎了,可马芳手下可是活生生的人,一次碰撞已是让马芳军阵血气薄了三成,再这么下去的话,那些九边精骑会被活生生震死。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朱能怒骂一声,手中令旗已经握好了,显然是已做好隨时出手的准备。 “乌艄船!” 一道惊呼响起,朱能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陈桐。 “你认得这玩意?” 陈桐点点头,眼中惊骇之色不减,嘴里喃喃道:“这玩意不是吴越之战后就被损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听这东西损毁过,朱能也顾不得风度了,一把拉过陈桐,开口问道:“这玩意上次是怎么毁的?” 陈桐眼中闪过一丝烈焰,木然道:“昔年越王借大夏龙雀子火,以萧山十颗有灵觉之力的古树为薪,在越水上大破吴国。” “此后,吴国乌艄船匿跡,越国也因萧山天地之力被抽取而渐渐衰败,日后才有大夏铁骑南下,灭两国,成一世之功。” 朱能听的是眉头紧锁,不说大夏龙雀还在夏邑,就说如今萧山之木也未长成,怎能解决当前局面呢。 巨像之上,上官杰腰中沧溟剑出鞘,剑罡策动巨像朝马芳杀去。 青铜巨像踏浪而来,十丈船锚砸在军阵前,马芳引血气凝成一贪狼军魂,军魂长啸一声,將船锚击飞。 “咚!” 漕帮总舵一阵烟尘散尽,从中衝出地漕帮子弟被震成血泥,场面惨不忍睹。 朱能瞳孔骤缩,这巨像胸口上的纹络竟逐渐化成一饕餮形,附近的天地之力正往巨像胸口匯聚。 “不好!” 朱能大叫一声,手中令旗挥舞。 “眾將听令,结阵!” “诺!” 应声直衝云霄,马芳趁机將手下精锐带离巨像之前,与十二座铁索桥上精锐呼应,一道道血气凝聚在朱能令旗中。 朱能从怀中掏出虎符,引令旗中气血进入虎符,一道龙吟声自天空炸响。 “昂!” 天色突变,淮水之上下起了大雨,云雾中似是有一只赤龙在其中穿行。 “军阵?不过小道尔!” 上官桀剑锋已出鞘七寸,整条淮水开始倒灌陆上。 “来將可知,为何本座在运河成名三十年,朝廷却不敢招惹本座吗?” 说话间,上官杰手中沧溟剑插入青铜巨像头顶,巨像眼中能量逐渐凝形。 这时一旁观战的陈桐突然高声道: “朱將军,那巨像是漕帮弟子的军阵凝形,乌艄船破损,他们实力也不足,撑不了多久的。” 闻言,操持军魂的朱能眼中煞气一闪,声音借军阵之力传给眾军。 “退出桥上!” 言罢,朱能在虎符上打入一丝真力,赤龙军魂口吐烈焰,朝著巨像席捲而去。烈焰所过之处,湖水蒸腾,雾气瀰漫。 上官杰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些气血罢了,怎能损我至宝。”说罢,操动巨像將手中船锚掷向朱能。 “杀!” 朱能大喝一声,体外煞气似是活跃了几分,將那巨大船锚在其头顶三寸处崩碎。 上官杰脚下巨像被这反震之力推得倒退一步,脚下淮水翻腾,不知多少战船上漕帮弟子被捲入淮水,惨叫声此起彼伏。 “哼!负隅顽抗!”上官杰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可另一边的朱能藉此次碰撞似是发觉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借军阵之力將朱勇拉至自己身边,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又將手中虎符郑重其事的交给他。 朱勇重重点了点头,神光贯入虎符中,赤龙在天空一转,变成一血色马槊。 “赤龙槊,斩!” 朱勇怒吼一声,赤龙槊挥下,血光撞在青铜巨像胸口,炸开的却是腥臭血雨。 战场上灵觉自然是关注这场战斗的胜负,如今青铜巨像崩裂,那些前来助拳的高手死的心都有了。 淮水上那崩裂的东西,这哪里是铜像,分明是裹著铜皮的尸山! 腐肉碎骨间,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哀嚎,最深处几具尸体浑身灵觉外放,显然是怜生教炼尸之法生生炼就的活尸! 朱能嗤笑一声:“本以为是船头符文为他们传递气血,现在看来,是这巨像內部的活尸了。” 闻言,陈桐目光幽幽:“怪不得当初吴越之战前,吴越国两江湖宗门高手失踪那么多,显然是被吴国君抓去练尸了。” 那些江湖名宿也以为尘埃落地,一个两个身形诡异移动,显然是想离开。 这时,江面突然炸开旋涡,正见江面十二战船结成天罡阵,主阵者,显然是刚刚被击飞的上官杰。 此刻,披头散髮的上官杰手中一“吴”字令旗,战船在其挥舞下移动,船头铁链交织成网,將整段江流染成赤红。 “我没败,我还没败!” 上官杰狂吼一声,操纵战船行至將被淮水淹没的漕帮总舵前,声音由罡气传来。 “穆老大,带儿郎们来船上为我灌注真气!” 穆无思往船上一撇,往日那些漕帮精锐已经被吸成了乾尸,但天命如此,穆无思也没退缩。 “儿郎们,跟我上!” 第83章 巨浪滔天 “眾弟子,来!” 穆无思大喊一声,还困在漕帮总舵的弟子,加上那群来助拳的江湖客,听到他的呼喊,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纷纷朝著乌艄船上跳。 朱勇自是不愿他们补充这么多生力军,冷哼一声,赤龙槊带著一丝血色煞气从天而降,直劈天罡阵。 “轰隆!” 船身剧烈摇晃,淮水被这一击激起数丈高的巨浪。 那些修为浅薄的弟子在铁链上站不稳,落入淮水之中,被闻到血腥味的鱼儿蜂拥啃食。 听著那些弟子的惨叫声,穆无思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没想到当初漕帮为总舵设立的第一条防线成了帮中弟子的殞命场。 上官杰咬牙接下朱勇两击,见穆无思还站在那里发愣,连忙喊道:“穆老大,还愣著做什么,快来帮忙!” “哦!” 穆无思应了一声,飞身跃入一处船首,浑身罡气迸发,往船首符文处灌注,有了这生力军的加入,船外的护罩顿时光芒大盛,仿佛一轮明月升起,將淮水映的通明。 半空中策应军阵的几人看到这副场景,也是猜出了他们想法。 朱能手中令旗一挥,手下將士立刻匯合在一处,血气升腾之际,天上赤龙槊上血煞之气更浓厚了一层。 “斩!” “斩!” “斩!” 朱勇调动军阵之力连斩三下,天罡阵一阵摇晃,竟有些摇摇欲坠,哪怕是已经上船的漕帮弟子全力往船首符文处灌注,也是杯水车薪。 “该死的,他们军阵把附近天地之力都给抽取乾净了!” 上官杰怒骂一声,转头看向半空中,那些已经收手的江湖名宿。 “你们还在那里看戏,以齐王麾下的脾气,但凡你们出手了,一个个都是跑不了的!” 穿云萧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握紧手中玉簫,低声道:“我要为我好友无终子报仇,怕是要连累几位道兄了。” 松山老大无奈摇头,苦笑道:“既然插手了,怕是没有退出之礼。” 穿云萧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狠声道:“那就一起,我不信上官杰能把咱们四个推出来当弃子。” 说罢,也不理松山三老了,飞身朝天罡阵行去。 松山老大张了张嘴,很想说“刚刚在聚义堂中你还没看出上官杰是何许人吗?”但见穿云萧已经下落,也是无奈一嘆,带著两个兄弟跟了上去。 其他几个方向也是有江湖宿老落下,一时间天罡阵內每艘战船上都有几尊灵觉灌注能量,天罡阵一时压过天上军阵。 朱勇操纵军阵连斩几下,都被天罡阵弹开,那四溢的罡气將淮水炸得巨浪叠起,足有数十丈高。 就在朱勇即將在劈下一击时,朱能罡气一引,从朱勇手中將虎符取回。 力量骤然离身,朱勇顿感体內一阵空虚,转头不解的看向自己父亲。 朱能指了指已经漂浮在水面上的天罡阵,沉声道:“你再这么打下去,等咱们的將士们体內罡气空虚后,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可是..” 朱勇话没出口,就被飞身上来的马芳给打断了。 “少將军,仗不是这么打的,对方有利器可以加强军阵,但咱们依仗的只有功法契合,长此以往会吃亏的。” “那该如何?” 李成梁偷偷看了马芳一眼,见其脸上没有异色,低声开口道:“我见十二铁索桥上都有符文,倒不如拆下八根,布八门金锁阵,將他们困死在淮水之上。” 朱能瞥到底下战船上一道道符文亮起,猜测底下战船恐怕在充能,到时一击打过来,他们这些为將的应该没啥事,但怕是底下军士有损。 底下军士可都是从大明带来的袍泽,他可不愿其中有人在此殞命。 事急从权,朱能也不准备问陈桐意见了,当即开口下令:“陈桐何在?” 作为这场战斗的最讲旁观者,陈桐可是完完本本看完了齐王府诸將的战斗,只凭自身之力便拼掉了吴国秘器,光是这一点,就深深折服了陈桐。 如今听到朱能召唤,陈桐恭敬道:“末將在!” “令你麾下徐州卫取八桥主铁索,本帅要以此为媒介,布阵!” 陈桐一愣,隨后连忙道:“將军,这十二桥便是一套大阵,只需军阵催动,便可组成一困龙阵!” 朱能闻言大喜,连忙提醒道:“你来引动大阵,我们为你爭取时间!” “诺!” 陈桐应了一声,放下玄铁面罩。 “十二连营听令,地煞困龙阵!” “尊大统领令!” 十二连营之中,每座军营前都有一偏將手持令旗,营中將士气血勃发,投入令旗之內,再由十二偏將作为媒介,启动桥上的符文。 十二座铁索桥见风而涨,化出一道道金光,朝著淮水中战船覆去。 上官杰暗道一声:“不好!” 他早知这铁索桥上有阵法在,但苦於平日里十二连营看的紧,他也不愿与淮王撕破脸,加上天罡阵可能攻击不行,但只要有足够多高手催动,保命是没问题的,他就一直没有官。 可谁又能想到,这桥上的阵法既不是攻击大阵,也不是防守阵法,恰恰是最克制天罡阵的困阵。 见金光朝自己而来,上官杰全力催动一艘战船,试图带天罡阵逃离。 可半空中朱能岂能让他如愿,手中令旗一引,军阵煞气通过陈桐手中总令旗灌注在困龙阵上,金光绽放,將天罡阵给他包裹了起来。 纵使上官杰拼尽全力试图击碎天罡阵,可那金光依旧是一动不动。 “混蛋!” 上官杰怒骂一声,只能操纵天罡阵抵挡。 水波不兴,双方似乎是这般僵持下来。 ....... 不远处一处山崖上,三人关注著这场龙虎斗。 其中一蓝袍中年率先开口道:“小姐有命,若是时机允许,我们要出手救下上官杰。” 在其旁边与中年穿同一服饰的青年闻言也是赞同道:“这上官杰手段不少,若是救下他,来日对付夏辰,又是一大助力。” 旁边一老嫗听二人对话,心中暗自腹誹。 “你们都是尹家暗卫,自然是听你们家主人的!老身不过是一个临时护道者,犯得著为一个命令丟了命吗?” 想到双方交手时激起的滔天巨浪,这老嫗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第84章 玄火焚天 被老嫗讥讽为尹家家奴,青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老东西,若非你是小姐的护道者,你这种靠时间堆积上来的灵觉三变,在南陈,连我尹十四的面都见不到!” 老嫗冷笑一声:“见不到就见不到,老身接到的命令是保护你们家小姐,並不是出来的当杀手的!” “再者说了,若你们尹家在南陈真的强横,那你们小姐还需要来水寒宫学艺嘛?” “你..”尹十四一时语塞,浑身罡气勃发,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老嫗也不惯著他,手中长杖泛起阵阵幽光,也是一副要相杀的架势。 “怎么,想动手?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但收拾你这种小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尹十见二人似是动了真火,连忙插至二人之间,开口规劝道:“彩婆婆息怒,十四一直在家族內闭关,不通人情礼数。” 言罢,尹十又转头看向一脸不服气的尹十四,开口训斥道:“还不给彩婆婆道歉?” “可是..”尹十四还想开口反驳,但见到尹十脸上已变了顏色,索性就有些不情不愿的地头到:“彩前辈,是我失礼了。” 尹十也是接著开口:“刚刚是在下安排有失误,等等若是真的出手,还请彩婆婆在这里策应。” 彩婆婆也知形势比人强,也不端著架子了,朝尹十还手一礼:“嗯,这话还在理。” 尹十见劝住二人,鬆了一口气,示意道:“那咱们先观察情况吧,万一不用咱们救援呢?” “有理。” “请!” ..... 淮水之上,煞气如龙,升腾而起,將天际染成一片血色。 天上雨滴落下,触及煞气,都被蒸腾成一阵水雾。 朱能站在高空,与军中眾灵觉纳天地之力补充军阵损耗,一时之间,淮水之上在他们这些灵觉眼中变得空荡荡的。 坤龙阵中,十二连舸符文亮起,似是已经充能完毕,一眾漕帮弟子从船舱中搬出十二架玄色弩机。 主持困龙阵的陈桐一有察觉,连忙示警道:“那是吴国水战军械,专破军阵,没想到漕帮连这东西都有。” 半空中,朱能睁开双眸,疑惑道:“困龙阵能抗住吗?” 陈桐苦笑一声:“末將不知。” 朱能神色一紧,连忙招呼道:“隨时准备唤军魂出来,朱仪何在,由你主阵!” “诺!” 朱仪刚伴隨战斗晋升灵觉,正欲大展拳脚呢,没想到朱能会让自己领兵,当即就拍著胸脯答应了。 从朱能手中接过虎符跟令旗以后,朱仪气势一变,声音隨罡气传出。 “眾將听令!” “在!” “虎煞阵,聚!” “吼!” 大军气血被朱仪用令旗引动,接著一只黑白双翼虎从煞气中凝实,落在困龙阵上。 此时,困龙阵內十二连舸业已充能完毕,十二根箭矢伴隨著罡气衝撞在困龙阵壁,虽不是军阵催动,但出手者罡气质量奇高,一击將阵壁击碎。 黑白双翼虎长啸一声,七十二面虎头盾在箭矢前凝聚,硬生生挡下旧力未尽的箭矢。 上官杰刚想操纵天罡阵出来,却迎面撞到了一只虎爪。 “碰!” 黑白双翼虎像是打球一般將十二连舸拍进淮水之中,十二艘战船落水以后,激起滔天巨浪,也幸好有天罡阵笼罩,才让那些站在铁索上的弟子没有重蹈覆辙。 上官杰眼中狠色一闪,匯聚船中罡气妄图用弩机射伤军魂。 可军魂连连拍击下,每次上官杰刚刚聚气,就被一击打散。 船內那些名宿也不是吃乾饭的,猜到了朱能几人想法,是想將他们生生耗死在淮水之上。 高青生最没有脸皮,撤回自身罡气后,朝上官杰喊道:“帮主,我罡气耗尽了,已无力支撑!” 上官杰冷哼一声,没有理他,专心操控著天罡阵与军魂缠斗。 其他几位名宿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减少了对罡气的输出,少了这些精纯罡气匯入,船上符文变得明灭不定,外面护罩也是变得黯淡起来。 “不好!” 上官杰顿时察觉到阵法运行艰涩,连忙高声唤道:“你们全力出手,我想办法衝出去。” 高青生还想反呛几句,却感觉一把玉簫顶在自己后腰,回头一看,穿云霄正冷冰冰的看著自己。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穿云萧冷冰冰的说道:“照帮主说的做!” “什么?” 松山三老脸色一变,一脸忌惮的看了穿云萧一眼,合著他们才是大傻子,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只能苦哈哈的將自己罡气灌入符文內。 其他船上也是多出这种情况,这些灵觉全力施为后,护罩总算是稳定下来。 这时,上官杰高声唤了一句:“老二!” “明白!”漕帮二长老刘向松应了一句,带著一眾精锐弟子走到船首符文前。 几名传输罡气的灵觉听到动静刚转头,就看到那些漕帮精锐掀开衣服,拿著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胸膛,热血洒在符文上,顿时给保护罩镀了一层血色符咒。 上官杰趁此机会,匯聚船上罡气,准备一击打散军魂,但听一阵长嘆声响起,天罡阵如雪融般消散。 “唉...” 低头见船上符文消散,上官杰有些癲狂的朝天喊道:“是谁?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虚空现踪,只见邵元节与一眾弟子呈北斗状立在虚空中。 上官杰发现对方只有灵觉二变,有些迷茫的问:“怎么会?你是谁?” 邵元节一甩拂尘,淡淡道:“老道邵元节,齐王府供奉。” “假的,一定是假的!” 上官杰大叫一声,操纵十二连舸想要朝邵元节撞去。 可邵元节与眾弟子联手,引北斗星力映照,將十二连舸定在淮水上。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六阳玄火!” 虚空撕裂,邵元节道袍翻卷,指尖燃起六道金色火焰朝十二连舸激射而去。 上官杰惊觉船底龙骨发出悲鸣,十二连舸转瞬化作火龙,开始燃烧起来。 今时今日恰同彼时彼日,同样的一场大火,同样燃烧的乌艄船。 第85章 南陈尹氏 熊熊烈焰在十二连舸上肆虐,浓烟滚滚直衝云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那些灵觉也顾不得再输送罡气了,纷纷趁火势没沾身之前从船首升空,试图逃离火海。 刚刚他们可是看到了漕帮大供奉漕魁杜川在他们眼前被烧成一摊灰烬。 那可是灵觉三变的人物,哪怕是年纪大了,浑身气血衰败了,但其体內的罡气纯度却是比他们高不少,但就是这般人,对那诡异的火没有一点抵抗。 这下一群江湖人哪里还顾得上天上安不安全啊!起码飞到天上还能保一条性命,但是留在船上只有等死的份。 但还是有人不同的,像是松山三老,之前受了穿云萧的誆骗,刚刚穿云萧提纵时,三人联手出击,將穿云萧打成一滩烂泥后,才匆匆飞身而起。 即使是到了空中,这些人也隱隱分成两派。 不过高青生其人,却似是捅了娄子般,两边都不要他。 江湖名宿那边恼他与上官杰作局,引他们入彀。 漕帮那边,上官杰恼他刚刚带头撂挑子,差点让他们被困在水下。 现在高青生孤零零一人,左右为难,最后一抬头,正好遇到了虎视眈眈的一群大將们。 如今漕帮一眾没了天罡阵这个乌龟壳,朱能这边又有邵元节这个强援在侧,索性眾人便舍了军阵,一人从空中拉了两个灵觉高手暴打。 不过眾人也是鸡贼,除了马芳修为高拉了两个灵觉二变以外,朱能他们拉得都是灵觉一变。 李成梁更狠,带著九个儿子,两个灵觉,七个一品,十人围攻六名灵觉。 眾人拉到最后,只剩下上官杰、高青生加上一群江湖名宿了。 他们看了看一脸和善的邵元节,刚刚他恐怖大火还在他们眼前挥之不去,眾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可他们即使心中畏惧,也逃不大阵围困。 邵元节只是轻挥衣袖,星光就化作牢笼,將眾人围困其中。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紫薇破魔阵!” 七尊灵觉同时出手,阵中一干人顿感体內罡气如同沸水般翻腾,紧接著他们就发现身上燃起了无形之火。 “啊!” 一干人在阵中撕扯著身上的衣服,但他们体內的罡气像是燃料一般助涨著火势,不多时松山三老这些修为浅薄的就被燃尽了,只余几个二变、三变还在苦苦支撑。 ...... 不远处,山崖上观战的三人见状脸色骤变。 “不好,快救人!” 尹十四率先冲了出去,掌心凝成一股异种罡气,拍向邵元节。 恶风袭来,天罡北斗阵中几人有所察觉,陶仲文与师傅身形一换,手中凝雷迎上了尹十四。 “砰!” 二人碰撞,一时有些僵持,尹十四只感觉掌心酥麻,刚想开口嘲讽,又闻到一股焦香,低头一看,自己掌心发乌,显然是被陶仲文雷法点了个半熟。 尹十四眼神闪过一丝惊骇,左手一抬,袖中射出一道箭矢,直衝陶仲文面门。 只见那箭矢通体用九幽玄铁製成,其上还刻画著各种符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陶仲文眼皮子一跳,歪头躲过这一箭。 谁知这道箭矢直衝高青生射去,箭矢临身后,高青生惨叫一声,化成了一滩脓水。 “好歹毒的符咒!” 见高青生惨状,陶仲文心有余悸般拍了拍胸膛,又引雷法朝尹十四劈去。 虚空开裂,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出,给尹十四挡住这一击。 陶仲文见来敌修为恐怖,连忙与邵元节互换了位置。 邵元节无奈一嘆,目光扫向远处山崖,与尹十遥遥相望。 “半只脚踏进灵神的高手,还要躲躲藏藏吗?” 尹十负手挡在尹十四身前,一脸淡漠的看向邵元节:“你的阵法虽强,但终有尽时,你认为可以挡住我吗?” 其身后的尹十四却是瞳孔一缩,因为他可是看到尹十掌心一片焦黑,显然刚才为他挡招尹十並没有那么轻鬆。 邵元节瞥见尹十四表情,心中大抵有了盘算,拂尘一甩,轻笑一声:“相杀吧!” 话音未落,邵元节袖中飞出几道符籙,朝尹十激射而去。 尹十起初不以为意,刚想嘲笑只是几张黄纸,却驀然察觉天地之力向符籙中匯聚,匆忙运气抵抗。 “轰!轰!轰!” 符籙接连炸开,尹十在空中接连退却九步,才泻去那阵诡异之力,不免有些忌惮的看向邵元节。 “不同於流传的符文,这就是你的仪仗吗?” “你可以试试!”邵元节嘴角含笑,依旧是那副样子。 “哼!”尹十冷哼一声,一根玄铁锁链落入手中如同毒蛇般探出,直衝邵元节而去。 “金鉤探手!” 见那锁链在空中转向,直衝自己身后,邵元节不屑一笑:“奇诡之招,难登大雅之堂。” 言罢,手腕一抖,浮尘消失不见,双手结印。 “圣阳印。” 一枚緋红小印凭空出现,尹十瞳孔微缩,连忙调动体內罡气反击。 “噗..” 一口浊血喷出,尹十死死的瞪著邵元节,冷冷道:“你诈我?” “呵呵,兵不厌诈!” 邵元节轻笑一声,身后六弟子踏空而来,七人联手,阵势更盛。 尹十自知不是他们这诡异阵式的对手,朝著崖边高声喊道:“彩婆婆,你再不出手,我们就死在这里了!” 崖上彩婆婆还想趁没被发现,偷偷离开,谁知被尹十暴露了行跡。 彩婆婆心中一阵杀意涌过,还是无奈一嘆,落在尹十身侧与其联手对敌。 “你们都是尹家人,想必都会三阴锁魂阵吧?” 尹十轻轻点头,低声道:“小姐教过我们。” “来!” 彩婆婆低喝一声,手中取出一物,两名尹家暗卫运转罡气,全部灌输在彩婆婆体內。 “昂!” 一道寒螭虚影从彩婆婆手中显现,朝邵元节席捲而去,寒螭行进间,霎时江面凝结百丈寒冰。 “寒螭冰胆,还封著一条幼螭之魂,可惜,不是真物。” 邵元节轻嘆一声,手中凝势。 “六阳·焚江!” 第86章 真极烈焰 淮水之上,激战正酣,天际线上只有水火交融的场景。 寒螭虚影直衝邵元节而去,可被六道玄火挡住了去路。 邵元节道袍猎猎作响,脚下逐渐浮现出北斗七星阵图,星光璀璨,仿佛与天穹相连,显然是將阵法催动到了极致。 淮水之上也是起了新的变化,本来被寒螭寒气影响的淮水,如今像是沸水一般翻腾,漫天水雾子淮水之中疯狂蒸腾而起,细密的水珠迷濛了人的视线。 尤其是被六阳玄火控制住的寒螭虚影,水火不相容,隨著邵元节加大罡气灌注,寒螭虚影在火网中吼起了阵阵哀鸣。 隨著寒螭虚影被困住,彩婆婆感觉手中寒螭冰胆阵阵发烫,几乎要脱手而出。 彩婆婆脸色一变,低吼道:“助我!” 尹十顿时要起天地之力灌注,可是灵觉席捲而出,却发觉附近水域之上,天地之力竟然空荡荡的,显然是被之前大战吸收一空。 “既然天地之力已尽,那就拿你们的血气来填!” 驀然瞥到那些还在被一群大將围杀的漕帮长老,尹十眼中狠色一闪,伸手將眾人拉到身边。 朱能几人突然感到一阵吸力,抬头就看到了尹十癲狂的脸,手中令旗挥舞,眾將气血串联,才勉强抵挡住这股吸力。 可那些漕帮高手就没这么幸运了,本身在天罡阵中就被十二连舸吸得差点油尽灯枯,淮水上也没有天地之力补充,本身就萎靡不振,又被眾將打了一顿,哪能提力阻挡。 一个个的被尹十吸到掌边,浑身血气罡气皆被尹十给吸得一乾二净。 有这些血气灌注,寒螭虚影似乎灵动了几分,浑身寒气大放,將天际中的水雾凝聚成冰,抵挡六阳玄火。 “可笑!” 邵元节冷嗤一声,咬破手指,凌空画符。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真极烈焰!” 极招催动,赤焰化作游龙,將寒螭含在口中,寒螭虚影发出刺耳哀鸣。 虚影受创,彩婆婆手中寒螭冰胆外縈绕的千年玄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知道这般下去,这件至宝会就此损毁,彩婆婆浑浊眼球闪过狠色,突然將冰胆拍进尹十后背。 “婆婆你!” 尹十察觉异物入体,刚想要呵斥一声,但感觉灵觉一滯,自脊柱中一股寒气涌出,整个人化成一座冰雕。 彩婆婆手中长杖一推,將冰雕推至邵元节方向,自己趁机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好!” 感受到冰雕中升腾起的恐怖气息邵元节大叫一声,赤焰火龙呼啸而去。 “啊!” 千年寒冰逐渐融化,尹十在真极烈焰炙烤中发出惨叫声,但惨叫声渐渐被寒螭声替代,尹十双瞳一变,一只手捏住了赤炎火龙。 “刚才咬我咬的很开心是吗?”言罢,手中散出阵阵寒气,將赤焰火龙封存至寒冰中。 尹十前后差距这么大,邵元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他眉心竖瞳后,惊叫一声:“寒螭?” “呵呵,倒有几分见识!”寒螭轻笑一声,伸展了一下身体,而后死死的盯著邵元节。 “老牛鼻子,你身上的气息真的是令人厌烦啊!”说完,寒螭一爪抓向邵元节。 “咔吧!” 邵元节体表一层金光破碎,趁机闪身与寒螭拉开距离一脸忌惮的看著它:“好快的爪子!” 见一击没有建功,寒螭也是有些懊恼的说:“忘了你们这些牛鼻子手段繁多了,真是噁心。”话音未落,寒螭口中射出一道冰寒之气。 “真极烈焰!” 邵元节虚空生火,与冰寒之气对撞,接著一股罡气四溢,將眾人推飞数十米。 “挡住这一招,你还能挡几招?” 见邵元节苦苦支撑,寒螭脸上喜色一闪,扑杀过去。 邵元节瞳孔骤缩,脚下七星阵图猛的扩张,將寒螭笼罩在內。 眾弟子一人手持一桿阵旗,引北斗杀星降临。 “七星聚首!”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 北斗星力本就对异种有极强的杀伤力,加上北斗阵的加持,七道星光穿透寒螭身体。 “啊...!” 被困的寒螭惨叫一声,七窍中流出冰蓝之血,尹十的身躯也开始逐渐崩碎了。 “老牛鼻子,你杀不了我的,寒螭爆!”寒螭狞笑一声,身躯轰然炸开。 “轰!” 一声巨响,漫天冰雾弥散开来,北斗星阵被炸得一震,裂出一个缺口,眾人抬头一看,寒螭已没了踪影。 一旁观战的朱能几人刚想去追,却见邵元节道冠崩裂,七窍缓缓流出血线,显然刚刚碰撞,邵元节伤势不轻。 “道长!”朱能几人连忙围上来,一脸关切的看著邵元节。 “无碍!” 邵元节抬手止住眾將动作,调息了一刻,而后一口浊血喷出,气势萎靡了几分。 “刚刚老道强接北斗杀星,终是糟了天机反噬。” 这时,陶仲文手持寒螭冰胆走了过来,脸上带著一抹忧色。 “师父,刚刚被困住的另一人没了行跡,阵中只留下这一物。” 看到寒螭冰胆,邵元节苍白的脸上终是有了血色,忍不住笑骂道:『』这头畜生还算有几分灵性,刚刚怕我们磨灭了它的残魂,竟拿它附身的那具肉体当做障眼法自爆了。” “师父!”陶仲文脸色一紧,不知怎么处理这寒螭冰胆了。 “拿回去炼丹!” “是!” 这时,负责打扫战场的陈桐举著一块金牌来了。 “將军,发现了此物。” 朱能接过一看,上书:“天悦三年,尹十。” 朱能眉头一皱,疑惑道:“天悦三年?这是哪国的年號?” 陈桐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低声道:“將军,南陈现在的皇帝,他的年號就是天悦...” “嗯?” 闻言,朱能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南陈他们也了解过,实力比大夏还要强,当初大夏占领他们疆域也是趁他们內部出现问题。 现在將触手伸到这里,是南陈內乱已经平定了吗? 朱能唤来朱勇,低声道:“给殿下传书,说清楚此间之事。” “诺!” 第87章 李善长 临淄城,齐王府內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雕窗楹洒进书房,映照在正埋头练字的夏辰身上。 烛火摇曳,映的夏辰面容忽明忽暗,此刻的夏辰眉头微蹙,笔尖在宣纸上轻轻滑动,额头上因为认真流下了细密的冷汗。 突然,一道机械音在夏辰脑海响起:“叮,检测到漕帮已经灭亡,宿主获得一次召唤奖励,是否立即使用?” 夏辰动作一顿,手中毛笔因罡气乱窜炸裂开来。 將桌上“废墟”清理好后,夏辰拍拍手伸了个懒腰后,有些慵懒的回道:“召唤。” “人物抽取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李善长。 ” 夏辰“腾”的一下起身,引得一旁正翻阅文书的张居正侧目。 “殿下?” 夏辰强压著心中激动,开口道:“李百室来了。” “谁?”张居正也被这个名字惊得起身,手中文书都掉到地下。 李善长何许人也?开国六公之首,位极人臣,能力手段都是上上之选,哪怕是张居正捫心自问,也不敢说能与之比肩。 如今听闻这等人物要来,张居正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殿下,李老人呢?” “呵呵,小友莫急,李百室来了。” 一道调侃声中,一清雋老人手持书卷,悠悠现身。 老人穿著一青色长袍,面容清瘦,嘴角上山羊鬍微翘,显然是心情不错。 其身上气息明灭不定,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连张居正都感觉到一阵压抑。 “法家之术!”张居正心中暗惊,不著痕跡的后退半步。 “百室拜见殿下。”李善长手持书卷深深一躬,速度快的夏辰都未反应过来。 看到李善长躬身,夏辰连忙上去搀扶,嘴里还有些著急的说:“李卿,不必多礼。” 待到將李善长扶起来后,夏辰才有些无奈的说:“李卿相国之才,何必如此呢?” 李善长轻捋脸上山羊鬍,大笑道:“哈哈哈,李百室这是恃才傲物!” “你这个老东西!”夏辰笑骂一声,眼中却满是欣喜之色,他起身回到主位上,將兗州地图平铺到案几上。 “诺,百室你看,兗州也是孤王封地,只是这段时间孤王手下可用之人太少,才一直没有安排人去兗州,今日你来了,孤王有心让百室以齐王府长史知兗州,不知百室意下如何?” 李善长轻笑一声,指指身旁的张居正,笑问道:“齐王府长史不是张太岳吗?” “哈哈哈哈!”张居正大笑一声,目光灼灼的盯著李善长:“这个长史可以是李公,也可以是我张叔大,来日王守仁来了,自然也可是他!” 李善长一抹山羊鬍,眼睛一眯,显然是对张居正这番话很受用:“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差事我接下了!” “好,百室明日即可赴任,至於原兗州刺史李规,叔大,以孤王的名义擬一份摺子,让他回夏邑当官吧!” “是!” 几人閒谈间,一只灵鸽落入屋內,鸟首在夏辰手边轻轻拱了拱。 摸到其羽翼,夏辰从灵鸽腿上取下迷信,展开后,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又是尹轻舞!她难不成真的以为孤王不敢杀她吗?” “殿下?”李善长有些疑惑地看著夏辰。 张居正轻轻拉了他一下,在李善长耳边轻轻诉说来龙去脉,李善长听完浑身气势一变,杀气腾腾的说:“殿下,要不然让某走一趟江南,將这恶妇脑袋取回,以平息殿下之怒!” 闻言,夏辰有些意动,但想起先前顏佑嘱託,轻嘆了一口气。 “如今南荒边关告急,江南各州州卫多有调动,已经不足以弹压整个江南武林。而且日前越王叔被调回夏邑,少了越王卫,孤王怕疆域有失,不能因小失大啊。” 近些日子锦衣卫也是全员铺开了,江南那边很多事齐王府中都能收到情报,如今江南州卫异常调动夏辰早就收到了消息。 当初江南是夏承稷带兵拿下的,夏辰自然不会拿江南赌。 其他两人哪个不是人精,哪里听不出夏辰话里的意思。 李善长轻笑一声,一指夏邑方向:“殿下,水寒宫虽强,但江南武林中不是没有心向大夏的。” “既然殿下怕江南武林动乱,何不先將各位將军安排到江南,然后再请夏邑中那位压制水寒宫呢?” 说到这,李善长神秘一笑,意有所指的属下:“殿下天潢贵胄,对方却两次三番刺杀殿下,於情於理夏皇都要震怒。” 夏辰缓缓摇头,幽幽道:“都说攘外必先安內,可江南自古富庶,孤王不敢赌,皇祖也不敢赌。” 闻言,李善长与张居正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得意之色。 张居正上前一步,提议道:“殿下,如今除了需要在泽云府防备海外敌人入境的秦將军之外,张將军可是已经整备好青州卫与各城城卫。” “倒不如让张將军替代徐州的朱將军一行,让朱將军继续南下呢?” 李善长也是赞同道:“张文弼无论军政皆是好手,有他在徐州事半功倍,再者说越藩没有王卫镇压,必定生乱,倒不如让朱能前去。” 夏辰灵慧,怎么听不出自己这两位手下的意思,这是想让他抢占越藩啊。 “也好,你们可是害苦了孤王啊!” 夏辰一脸为难的说了一句,便无奈的嘆了口气。 “也是,近日青州大小事务皆有叔大掌控,叔大,若是越王叔问罪的话,孤王可是让越王叔去找你麻烦咯。” “哈哈哈,那就让越王殿下来找臣吧。”张居正轻抚长须,哈哈大笑。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大笑起来。 …… 夏邑,永安殿中,夏皇合上一份奏章,抬头看了一眼夏承稷。 “承礼跪了多久了?” 夏承稷轻咳一声,看了看身边长明灯估算了一下,才开口道:“两个时辰了吧。” 闻言,夏皇似笑非笑的问:“那太子爷,您的气消了没有?” 夏承稷起身,一脸惊讶的说:“父皇何出此言,不是您让越王跪在外面的吗?” 第88章 夏辰落子,诸王倒霉 “哦?是吗?” 夏皇似笑非笑的看著夏承稷。 “难道不是吗?”夏承稷故作惊讶的应了一声,隨手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摺,放在御案之上。 摸著奏摺边上的羊脂玉,夏皇眼角微微抽搐,这么华贵的东西,倒像是越王的手笔。 打开奏摺一看,里面是越王自陈在藩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事实。 “砰!” 夏皇將奏摺往紫檀御案上一扣,两者相击的声音有些刺耳。 “越王就藩才八天,才八天啊!你就將其唤了回来,而且还让他將王卫带了回来!” “夏承稷,你知不知道江南本就心定,如今南陈安定,江南人心浮动,朕派越王就藩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就不怕失去江南吗?” “失了江南,儿臣再带人拿回来就成了。”夏承稷声音虽然平静,但说话时眼眉斜飞,倒影在大殿中如同两把出鞘的剑。 夏皇斜倚在龙椅上,视线逐渐有些模糊,仿佛十几年前旧景在眼前浮现一般。 “哎,朕老了,倒不如太子继位。”夏皇轻嘆一声,似笑非笑的盯著夏承稷。 闻言,夏承稷脸上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父皇春秋鼎盛,定然还能熬一段时日的,如今吾儿英姿勃发,有皇者之像,倒不如等我儿平定江南,父皇再禪位?” “砰!” 夏皇一拍御案,藏在冕旒之后表情看不清,淡漠的声音响起。 “太子!太孙遇刺,你心中若有气的话,大可起你东宫供奉走一趟江南,將水寒宫平定,何必为难越王呢?” 夏承稷脸上笑笑,可是一番话说得是如寒冰透骨。 “当初本宫在江南遇刺,水寒宫主拼命护佑,本宫才倖免於难,本宫自然是不愿做那种恩將仇报之人。” “不过现在水寒宫主闭关突破,想来是不知道底下人做的腌臢事,倒不如以尹轻舞这个南陈贵女为饵,钓一钓南陈在边关的高手,顺便测一测吾儿身边那些突然冒出来高手的跟脚。” 夏皇冕旒之后虽看不出表情,但沉默却是代表了同意夏承稷的建议。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见夏皇同意,夏承稷刚想谢恩,就听到头顶的声音。 “说说元阳院吧,当初他们老院长不也是拼命护你?如今青州来报,说是元阳院的圣子是前吴国皇室遗孤,参与刺杀齐王,被斩於云门天府中。” “你將越王唤回来,无外乎是齐王看中了越藩,元阳院也在越藩之中,二者必有一场大战,你怎么看呢?” 夏皇这番话虽是问太子,但却是將这个问题完完本本的扔给太子决断。 元阳院、水寒宫,这两个势力都是乘太子灭南国起势的,水寒宫是现在江南老派势力不说,元阳院的主宗可是在南陈境內,夏皇自然是对他们態度不同。 夏承稷闻言也是无所谓般耸耸肩:“既然他们找死,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当时老院长虽然伤重,但绝不危及性命,之后草草坐化儿臣心中也是有疑惑。倒不如让吾儿探一探元阳院,看看其中有何齷齪。” 听完这番话,夏皇隨意的摆摆手。 “嗯,朕倦了,退下吧!” “儿臣告退!” 夏承稷拱手一礼后,退出了永安殿。 刚出殿门,就看到司礼监掌印曹玉贤匆匆过来,夏承稷疑惑道:“曹掌御,何事让你这么慌张?” 曹玉贤见是夏承稷,连忙拱手道:“老奴见过太子殿下,刚刚越王殿下晕倒了!” “嗯?” 夏承稷双眼一眯,顿时感觉袖中戒尺蠢蠢欲动。 一把拉住曹玉贤,朝越王方向走去。 “走,我倒要看看越王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的!” ...... 淮水之畔,朱能带兵与陈桐依依惜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別,陈大统领,下次再会!” 陈桐面露不舍,抓住朱能的手久久不能放开。 “朱大帅,若不是你,这漕帮若是爆起的话,我手下这一万弟兄恐怕成了上官杰的盘中餐了。” 朱能也是有些感慨地说:“你我皆为大夏军人,自当有同袍之情,你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 说到这,,朱能指了指天上的晨曦,沉声道:“兵贵神速,我就不多在这里让徘徊了,待来日你我无军事拖累以后,再把酒言欢!” “朱將军,慢走!” 言至於此,也掩盖不了话中浓浓情意! 朱能飞身上马,龙马长嘶一声,捲起一道气血长龙朝南去了。 看著朱能身影,陈桐久久观望。 童茗似是看出他有不舍之意,好奇问道:“大统领,何不跟朱將军说清楚,今日之后,您就回淮王府述职了。” 陈桐淡然一笑:“童茗,其实不光是我,淮藩之中,我们陈氏族人大多都要回夏邑,以后这徐州,还是要靠你们的了。” “什么?” 童茗惊叫一声,如今整个淮藩,不说两州刺史、司马加上州卫统领,同出一陈,若他们尽皆离去,这淮藩之中的江湖世家怎么镇压。 “將军,您不能走啊!” “放心,朱將军会带兵將整个淮藩清理乾净的,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轻鬆一点了……” …… 一匹快马追上朱能脚步,一锦衣校尉在马上高声呼喊。 “朱帅何在?有殿下调令!” 朱能勒马,龙马转向,在校尉面前停下,朱能开口问道:“我是谁?” “东平…”王字没有出口,便被朱能制止了。 这段时间锦衣卫全面铺开,自然发展了许多暗线,暗线之中有江湖人士混入,大军为了情报保密,重要信息多是系统召唤来的人物传递。 如今又因大军行进速度迅捷,灵鸽找大军太浪费时间,一般临淄与大军之间情报由锦衣卫传递。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鑑別能力了,后来眾人一想,都有前世记忆,倒不如用主將諡號来確定彼此身份。 朱能死后追封为王,王號若是说出多少有些犯忌讳,所以一般说出东平二字,他都开口制止传信的校尉。 “殿下信上说什么?” “殿下有令,朱將军徐州事了以后,直下扬州,先清除芜园附近十城江湖势力,再將各城司马、校尉全都控制起来!” 第89章 怜生显影 芜园,昔日夏辰南巡之时,为了隱藏身份,便在扬州买了一处园林,当时他自號芜园主,身边卫士扮做亲隨。 可上月夏辰一行刚进入芜园就遭遇了围杀,期间还有陌生军阵衝散了齐王卫,所以对於扬州各城城卫夏辰有所提防,大军入扬州第一件事,朱能便让李成梁带著九子各城抓人去了。 至於扬州更强的扬州卫,夏辰倒是没想那么多,因为锦衣卫调查到的情报是,扬州卫最近几月陆续调往南荒,根本没有动手的时间。 朱能一行人到了芜园门口后,便將邵元节请了下来。 神色有些萎靡的邵元节下了马车后,邵元节视线一扫,发现芜园之中假山倾颓,水榭残破,昔日繁华的芜园一片破败之境。 邵元节不由轻嘆一声:“这里就是殿下遇刺的地方吗?” 朱能点点头,这芜园先期已经有锦衣卫监控,后来大军斥候到了以后,便扼守住芜园附近。 但事发之后,一直没有关注这里,里面的痕跡也是被损毁的差不多了。 一眾人进入芜园以后,发现里面除了战斗的痕跡以外,空无一物。 有锦衣卫百户上前稟告道:“当日事发以后,那些刺客將他们的尸体全部带走了。扬州刺史知道芜园出事之时,已是七日后,园中王卫的尸体散发臭味,有人去告衙门,他们才知道的。” 芜园毕竟身处城郊,来往之人太少了,若非是偶然发现,恐怕半月也不会有人去告衙门。 但是现在芜园中实在是太乾净了一点,不光横陈遍地的尸体没有了,连尸体下的血跡也有清洗的痕跡。 朱能心中存疑,开口问道:“那日扬州卫大营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那百户从袖中拿出一份密报递给朱能,开口道:“前些日子越王就藩,江彬大统领亲身来越藩问询,经过越王卫、扬州大营、扬州卫三方查勘,发现扬州卫中人员没有调动的异常。” “无能!”朱能冷哼一声,视线扫过芜园中,什么影壁、水榭,假山奇石,上面都有劈砍的痕跡,其中散落在地的那些碎块,绝对不是罡气扫过,而是军阵之力压碎的。 捡起几块碎石,朱能轻轻一捏,碎石化成齏粉。 “感受不到?”朱能眉头一蹙。 邵元节拉住朱能胳膊,沉声道:“这芜园,是谁让殿下买的?” 朱能挠了挠头:“本將也不知啊,这件事应该都是以前殿下那帮子手下操办的吧?”说完,转头看向那锦衣百户。 那百户官被朱能一瞪,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这里,这里好像是原齐王卫大统领胡寿庭当的中人吧…” 一听是这人,朱能连忙转头看向邵元节,只见邵元节脚下一道道罡气渗入地面,如丝线般在整个芜园中穿梭。 半晌后,罡气重归体內,邵元节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狠声道:“朱將军,带你的卫士从东厅、西跨院,后院三处往下挖,將地里埋得东西给我取过来!” 闻言,朱能朝军士们大喝道:“快去挖!” “诺!” 应声撼天,不多时负责挖掘的卫士就抬著几具血煞尸回来了。 看著分属三方,但气血相连的东西,朱能脸色铁青道:“这就是对方军阵的源头?” 邵元节点点头,伸手拂过身边庭柱,伸手一捏,庭柱一分为二,其中一份上还刻画著诡异符文。 “哼,小孩子把戏!” 朱能咽了咽口水,一脸疑惑的看向邵元节,只见邵元节周身起势,一丝丝火焰从他脚掌渗入地底,许多庭柱上无风自燃,瞬间腥臭之气瀰漫芜园。 “想走?” 邵元节双目一凝,六阳玄火像是追踪到什么似的,如同一张巨网朝著后山笼罩过去,只听其上一声巨响,一道血煞身影从后山激射而出,想要逃离。 一旁观察的朱能虎目含煞,飞身而起一刀劈向那血煞身影。 “吼!” “血战八方!” “噗…” 驀然遭受重击,血煞身影被一击打入山中,朱能持刀还想追去,却听到邵元节声音。 “朱將军,此物诡异,为防山中有鬼,还是让老道来吧!” 朱能转头一看,发现邵元节与其六弟子已飞身而起,脚下阵图明灭,有星空之力垂落。 朱能知晓这是邵元节火力全开的架势,自觉让出位置,让七人过去。 “警戒!” 师徒七人到了后山,发觉山中虽有密林,但一片死寂,显然是没了活物。 “妖人,竟敢残害一地生灵,死来!” 邵元节道袍无风自动,眼中闪现神光,一道道玄火在密林中穿梭,烧的那血煞身影怒吼连连。 但陈善道眉头紧锁,掐指推算了一下,低声道:“师父,阵中有阵,为那血煞尸提供气血!” “仲文!” 闻言,陶仲文从袖中掏出一沓符籙,脸色凝重地看著后山。 手中符籙无风自燃,陶仲文口中念念有词。 “紫薇敕令,雷府开疆。吾唤雷芒,震彻八荒。风云辟易,万雷归降。” 符籙燃尽后,天地变色,一股股阴云笼罩后山,雷海翻涌,虚空生电,一道道水桶粗的雷光在后山上炸开。 “啊!” “啊!” 后山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灵觉境想要飞身逃离这里,却被雷霆给劈成齏粉。 七人看著脚下这幅场面,邵元节轻嘆道:“看来是抓到老鼠窝了。” 陶仲文脸色虽然苍白,但眼中雷光闪烁,显然是在这次借法中得了大好处。 “师父,底下定是邪狞盘踞之地,徒儿只是引雷將他们灭掉,度化的怨气就让徒儿灵觉涨了一大截。” “好,那就加把劲!” 几人正说著,一只黑色大手从虚空中探出,朝几人袭来。 “敢灭我怜生教分舵,给我死来!” 陶仲文冷哼一声,拂尘引雷朝大手劈去。 “藏头露尾之辈!给我出来!” “轰隆!” 两者碰撞,一道漆黑的身形现踪。 陶仲文手中拂尘一收,漫天雷光入体,衬托的他格外威严。 “灵觉三变的高手作为刺客,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啊...” “不过..” 陶仲文眼中雷光透过虚空,看向不远处。 “还有一尊灵神隱匿,虽不知你尊號为何,但你身上怨灵之气真是让人作呕啊....” 第90章 斩血魔 “灵神?” 朱能站在高岗之上,望著远处虚空,那里天地之力紊乱,有一股血煞气引而不发,看的朱能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灵神既然是邵元节嘴里说出的,那肯定是真的存在的,那种等级的人物,神交天地,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之力,有一人破军之能。 之前淮水之上,邵元节几人与一个有灵神之力的寒螭交战都受了重伤,那现在呢? 朱能不敢想这副场面,只是让手下军队纳气养神,隨时准备召唤军魂出来,给那陌生的灵神雷霆一击。 “真不愧是已將灵觉凝聚成元神的人物啊,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 虚空中逐渐有血色煞气如同潮水般涌出,一股恐怖到无法言说的气息,从虚空中缓缓出现。 一道人影,就这么的从虚空中被“挤”了出来。 人影一身血袍,面容竟与昔日的顾希池无异。 “你是血魔?” 陶仲文惊叫一声,吸引了师兄弟的注意力。 见眾人看著自己,陶仲文舒了一口气,平復心中惊骇,开口解释道:“现在破云门天府时,我擒住了一个由全身血液化成的傢伙,与眼前这人一模一样。” “不错,你可以称我为顾希池,也可以称我为血魔。”血魔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仿佛就像和老朋友敘旧。 只是话音未落,一道血焰凝聚,直衝师徒七人。 “哼,雕虫小技!”邵元节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战意。 虚空生火,金色火焰与血焰相撞,两者互相侵蚀之下,空间都被撕裂了。 “好手段!”血魔讚嘆一声,身形一闪,杀向天罡北斗阵。 “放肆!” “尔敢!” 朱能、陶仲文大叫一声,各自打出一击,欲要阻拦血魔脚步。 可血魔速度太快,竟將空间扭曲,血魔身影不停在半空中挪移,血焰升腾间,不光挡住陶仲文雷法,还將山君军魂击退。 “就只有这吗?” 血魔眯著眼,嘴角掛著一丝嘲讽,似乎很享受这猫捉耗子的游戏。 可邵元节翻手间取出一方小印,將自身罡气灌注其中,小印光芒大放,上面两个篆字凭空浮现,血魔顿时感觉到一股极致的威胁。 “投机取巧,我给你这个机会吗?” 血魔大叫一声,身形猛扑邵元节,可陶仲文眼中狠色一闪,一口精血喷出,虚空凝符。 “神霄!” 一道拇指粗细的雷霆朝血魔激射而去,血魔刚想以身抗下,却感觉到雷霆上笼罩的毁灭气息。 “不好!” 血魔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雷霆洞穿其躯体后,如跗骨之蛆一般侵蚀著血魔肉身。 “金蝉脱壳!” 血魔激动的大叫一声,周身炸裂,血液在虚空中重新凝形,化作血魔模样,但其身上縈绕的气息却是萎靡了许多。 陶仲文见一击建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觉一阵天旋地转,从虚空中坠落。 “救人!”朱能见状大叫一声,不少军中高手御空而起接住陶仲文。 一旁,全力催动天师印的邵元节大叫一声:“邪狞,让尔见识见识我们正一之威!” 天师印上青光乍现,邵元节体內气息节节攀升,灵觉三变、灵神初期、灵神中期、灵神巔峰! 血魔感受到一阵压迫,顿时眼角一跳,想要抽身离开。 但邵元节虚空凝符,万千符籙化作利剑刺穿血魔四肢,將其定在虚空。 “雷来!” 刚刚陶仲文召唤的雷云还未散开,如今有了邵元节加持,雷云更盛几分,笼罩住半座扬州城。 “轰!” “轰!” “轰!” 一道又一道雷霆落入血魔身上,扬州城、江州、北疆、南陈,一道道身影崩碎,一道道灵光回归血魔身体,在陶仲文袖中顾希池崩碎以后,血魔终是害怕了。 “我投降,別杀我!” “我的化身都死了,你杀了我我真的就死了!” “我交代!我知道怜生教总坛在哪里,我知道怜生教圣子在哪里!” “饶了我吧!” 血魔虽然是一脸疯狂,但看著那恐怖雷云,声音中只有哀求,可迎接血魔的只有一道道雷霆,最后一击下,血魔躯体化成齏粉。 在下头观战的朱能嘖舌:“这样下去,怕是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吧?” 一旁陶仲文睁开眼,有些虚弱的说:“哪怕是轮迴,也成不了人胎了。” 朱能刚想再问,就看到天上开始下起了饺子,朱能飞身將几人接下,见几人体內气息虚弱,知道是几人脱力了。 “警戒,放出灵鸽,求援!” ....... “叮,恭喜宿主麾下歼灭刺杀宿主的凶手,怜生教扬州分舵,宿主获得召唤奖励一。” “叮,恭喜宿主掌控兗州,获得奖励系统升级进度10%,召唤加成,宿主下次召唤时,有大概率召唤出全真派宗师人物。” “叮,恭喜宿主掌控徐州,获得奖励系统升级进度10%,获得武器赤霄。” “嗯?” 夏辰手中硃笔一顿,一滴墨汁落在文书上,將舒友之名覆盖。 “算了!天命如此,还是让他跟著李百室知徐州吧!” 轻嘆一声,夏辰放下硃笔,將文书隨意扔到废纸篓中。 本来这份文书是擢升舒友为青州长史的,如今恰好徐州归纳,缺少心腹安排,不如让舒友知徐州,听李善长之命。 夏辰起身,从袖中拔出赤霄剑,见剑神通体赤红,上还縈绕著一股金色气息,让夏辰不由在其上摩挲了一下,竟摸得一手血渍。 血渍入手,夏辰顿感天地之力灌注其身,体內罡气疯狂增长。 二品、一品,巔峰,夏辰感觉如今一层阻隔横亘在面前,仿佛只要匯聚精神,便能一举捅开。 夏辰刚想冲关,却被一只手摁在肩上,帮其平復了体內罡气暴乱,將突破之意压下。 “殿下,打坐调息!” 身后传来张居正的声音,夏辰依言盘膝而坐,將体內罡气梳理了一遍,再睁眼,发现堂中一片狼藉。 夏辰伸手看了看掌心中淡淡血渍,嘴里喃喃:“这便是白帝子的血吗?” 第91章 那就南下堵元阳院的门 “叮,检测到宿主麾下灭江湖势力飞雪宫,获得奖励召唤次数一。” “叮,检测到宿主麾下灭江湖势力白鸟会,获得奖励召唤次数一。” “嗯?” 刚要开口问话的夏辰动作一滯,抬起的手顿在了那里。 张居正以为其体內罡气还没平息,连忙將掌心贴到夏辰后心准备渡气,嘴里还嘟囔著:“得罪了,殿下!” 知道张居正是关心自己,夏辰无奈一笑,低声道:“叔大,孤王无碍,这里一地狼藉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讲?” 张居正頷首,亦步亦趋的跟著夏辰离开这座庭院。 门口侍立的侍卫见二人离开,连忙招呼人进来打扫。 厅之內,春桃带人放下茶杯后,便退出了这里。 看著春桃脸上有些幽怨的样子,张居正打趣道:“殿下性子最近越发淡漠了。” “哦?孤王倒没觉得,不还是跟之前一般吗?” 看著仍不自知的夏辰,张居正无奈一笑。 “殿下最近突破的太过於顺利了,体內罡气过於充盈,压制了灵觉,所以才没有感受到。” 不过,张居正突然想到刚刚夏辰差点一步跨过灵觉,有些后怕的说:“刚刚若不是臣感觉天地之力暴动,恐怕殿下...” “孤王知道。” 夏辰止住张居正接下来的话,这点邵元节早就讲过,如果灵觉不够掌控罡气的话,强行突破只会害人害己。 而且刚刚书房之中场景,夏辰还清楚的记著,书房內几乎是被自己四溢的罡气给割成一片废墟了,突破灵觉之事,自己怎么会不小心?刚刚只不过是白帝子之血效果太好,自己控制不住。 正当夏辰想要开口时,听到天空几道鸽子声响起,钱寧就捧著一对信鸽急匆匆的进来。 “殿下,有扬州紧急军情。” “呈上来!” 张居正从钱寧手中接过情报,展开一看,面色大变。 “殿下,邵道长重伤!” “什么?” 夏辰接过情报,看到其上朱能所说,邵元节为灭血魔借一方天师印用传度之法强行拉升自己修为,事后被反噬,一时之间不能再出手。 將情报放在桌上,夏辰负手而立,想起刚刚自己获得的奖励,无奈一笑。 看来自己想憋到灵绝后,再爆灵神高手的想法不可行了。 不过夏辰也非拖泥带水之人,既然做好决定,就联繫系统召唤了。 “叮,恭喜宿主召唤人物孙玄清...” “叮,恭喜宿主召唤人物唐寅。”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蓝玉,人物自身携带一万义子。” 看著这三个召唤出来的人物,除了第一个不太熟悉,应该是被召唤出来的全真宗师以外,另外一个是大才子,另一个是能封狼居胥的大將。 这两人绝对的高端战力,派去江南的话,也能定一定江南的妖风邪氛。 “系统,召唤!” 夏辰声音落下,厅內顿时响起一道粗狂的声音,依旧是张辅、朱能同样的金甲,但这名將领让人看到的第一印象就是残暴。 “殿下,末將蓝玉有礼了!” 夏辰摆手示意蓝玉起身,就又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殿下,唐寅有礼了。” 顺著声音望去,一青年骑著一头猛虎从天而落。 看著那只虎,夏辰眼中好奇之色不减,只因虽是一头斑斕猛虎,但额头上却写著一个“寅”字。 “伯虎,这是?” 唐寅伸手一引,从一旁鱼池中引来一滴水,落到猛虎尾巴上。 那尾巴见水消融,逐渐融化成一滩墨渍,猛虎似是感觉尾巴消失了,拿脑袋拱了拱唐寅的腰,眼中带有哀求之色。 看著猛虎活灵活现的样子,夏辰赞掌感嘆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殿下,这是文道中的画道。” 说著,唐寅取笔给这寅虎画上尾巴,轻笑一声:“雕虫小技,不足掛齿。” 旁边张居正眼中讶色一闪,追问道:“你灵神了?” 唐寅摇摇头,淡笑道:“不过是往灵神走了半步,这画道天生与我亲近,取巧之法罢了。” 闻言,张居正脸上长久的平静被打破,朝夏辰伸手一躬,沉声道:“请殿下许张叔大改革!” 夏辰脸上没有意外,如果灵神需要贯彻一道的话,那张居正肯定不会选最容易触及的文道,而是要走自己最適合的道路。 “允。” “谢殿下!” 张居正深深一躬,夏辰正要开口安抚,却被蓝玉把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见蓝玉倒抓著寅虎的尾巴,非要伸手去摸它屁股。 唐寅在一旁阻拦,可蓝玉这等糙汉哪能听唐寅的。 “呵呵。” 厅中传来一阵轻盈的风,蓝玉紧抓寅虎的手不自然的鬆开,怒目圆睁盯著虚空一侧。 “牛鼻子,赶紧收了道韵,不然本將拉起军阵,再把你眼睛给打瞎了。” “你这傢伙,还是这么的混不吝!” 孙玄清无奈一嘆,从虚空中现身,步步生莲,落於厅之中。 “贫道金山子拜见殿下。” 夏辰眼中精光差点都冒出来了,本以为这孙玄清只是一个添头,却没想到来了个隱藏核弹。 唐寅虽是半步灵神,但其有画道加持,画出来的寅虎有灵神之力,蓝玉本身就是超绝的勇將,刚与寅虎角力自是实力不凡,可孙玄清能这般轻易的分开二人,不是灵绝还是什么。 “道长,你的修为?” 孙玄清微笑頷首:“正如殿下所想的那样。” “好!”夏辰赞掌大笑,正好大军在扬州遇到麻烦,缺少高手坐镇,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张居正轻咳一声,向三人说明了情况,蓝玉脾气火爆,最先开口:“殿下,就让末將前去,不管是什么劳什子水寒宫还是元阳派,末將都给他灭了。” 唐寅只是羞涩一笑,自荐道:“殿下,听闻这歷代元阳院长都是修文道进入的灵神,唐寅不才,愿灭元阳院。” “邵雪崖虽是正一,但同属道门,贫道先行一趟扬州救邵雪崖,而后去水寒宫与水寒宫主论道。” 夏辰伸手止住三人的话,转头看向蓝玉:“凉国公若真有閒情逸致的话,不如去南陈灭了尹家?” 蓝玉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连忙赔罪道:“是末將僭越了。” 夏辰轻嘆一口气,上前一把將蓝玉扶起,嘱咐到:“如今江南事务繁多,不能让將军尽兴,只能委屈將军了。” “末將惶恐。” “蓝玉听令,自今日起,齐王卫蓝玉为帅,李善长为军师,张辅为大將,朱能、马芳为先锋,踏平扬州宗门后立刻兵围元阳院。” “唐寅今日后就在元阳院山门前暂居一段日子吧,孤王不希望有漏网之鱼。” “至於孙道长,邵元节就拜託你了。” “遵命!” 第92章 伐宗破庙 月泉山下月泉镇 本来是月泉山上古宗落雁谷外门弟子匯聚之地,经过时间推演逐渐形成了一个小镇,之后成了那些江湖侠客来落雁谷拜门时所居之地。 不过,往日清静的小镇却陷入了战火之中,这座古镇旧年的青石板上,此刻正流淌著粘稠的血水。 月泉山上,山峦如龙脊蜿蜒,云雾间隱现血色霞光。 落雁谷山门,马芳立於云端,手中长枪上还有血渍滴落,山门前万军列阵,顶上血色煞气凝成虚影,一头巨狼在煞气中若隱若现。 攻落雁谷时,马芳就做好决定,大军主力在此拖住宗门高手,李成梁带偏军绞杀阵中外门。 半晌后,李如柏上来匯报:“马將军,月泉镇清理完毕,绿林悍匪月泉道已伏诛!” “嗯。” 马芳淡漠的应了声,摆摆手示意李如柏退下。 此刻,落雁谷护宗大阵內,已经有数股气息蠢蠢欲动了。 而且刚刚李如柏说的时候没有压低声音,怕是落雁谷中灵觉也有察觉。 马芳眼珠子一转,下令道:“李如柏,知会李成梁,让他带兵將月泉山清扫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 …… 落雁谷內 有长老听到马芳声音,按耐不住想要出手,却被身边的同门死死拦下。 被摁住的长老目眥欲裂,双眼通红的看著落雁穀穀主:“李昌飞,你放开我,你让我出去跟他们拼了!你没听到他们要杀我们散落在外的弟子吗?” 李昌飞嘴唇頷动了一下,最后悵然一嘆,痛苦的闭上双眼。 一旁的大长老开口规劝到:“青松,你知道你知道护宗大阵如果停下是不可逆的,你没看到对方负责外围廝杀的都是偏军,主力都堵在山门前吗?” 青松长老脸上落下两行清泪,有些痛苦的蹲下:“那可是宗门未来的希望啊!若他们都折了,我们苟活下来又有什么用?” 闻言,大长老看了一眼谷主,发现其背过身去,又扫过一眾长老脸上神情,发现其中有些人愤愤。 大长老长嘆一声,知道这件事就算度过,落雁谷也是要散了。 为何外头大军堵门,不还是李昌飞之子做的好事吗? 你说你一个小派宗主之子,为了舔一个女人,宗门破灭,值得吗? “宗主!”终是怕长老们暴起,大长老张口轻唤李昌飞。 闻言,李昌飞转身,脸上掛满哀求之色。 “大师兄!” 这一声,让大长老回忆回返当初在落雁谷学艺的日子,那时候的李昌飞还天天跟在自己身后大师兄,大师兄的喊著。 大长老心中一软,无奈道:“师弟,虞慧做事不知深浅,为咱们招来了祸事啊!” 李昌飞朝著大长老深深一拜:“我知道虞慧做事连累了宗门,可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你…唉!” 大长老长嘆一声,刚想训斥,就听轰隆一声,月泉山一阵轻颤,护宗大阵一缩。 “不好,外边军队强攻了。” 山门前,马芳立於虚空,手中长枪縈绕著浓浓煞气,朝护宗大阵刺去。 两者碰撞,护宗大阵上闪现一道波纹,开始往內部收缩。 马芳定睛一看,落雁谷之上瀰漫的云气也稀疏了几分,这下马芳有所猜测了,定然是支撑护宗大阵的力量不足了。 “来!” 马芳大喝一声,麾下精骑气血翻涌,凝成一狼形军魂。 军魂长啸一声,月泉山上突如黑夜一般,有血月落下,映照在落雁谷之內。 “不好!” 谷中一眾高手见状大叫一声,而后组织弟子加固护宗大阵。 马芳见状,嗤笑一声:“蚍蜉撼树!” 接著虚空生变,血月渐渐落下,朝著护宗大阵上砸了下来。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落雁谷被炸成一堆废墟,青松扫视谷內,嘴里喃喃道:“没了,全没了!” 说完,青松浑身骨骼爆响,七道血线从窍中流出,体內罡气再爆发,一道青松虚影在其背后浮现,朝马芳冲了过来。 可马芳只是將手中长枪掷出,將青松钉死在一处崖壁上。 谷中倖存者见状,想要飞身离开,却迎面撞上了脸色狰狞的李家父子。 大长老见到杀气腾腾的偏军,眼中狠色一闪,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虚空浮现几道黑色锁链將大长老躯体笼罩住,让其气势更上一层。 “快走!” 大长老体內冒出滚滚鬼子,朝著李成梁杀去。 可他刚有动作,天上巨狼军魂便將其吞入口咀嚼了一下,天际便下去了血雨。 马芳扫视著谷中,淡漠道:“將其宗庙毁了!” “诺!” …… 芜园旧址,日前战斗时,逸散的罡气將这里给捻成了废墟,朱能索性带人在此地扎营。 飞鸽传书朱能也收到了,知道夏辰派了蓝玉过来主事,朱能也就派人拿住了扬州刺史一干官员。静候大军到来。 中军帐中,朱能看著桌上文书不禁有些苦恼,本来想让朱勇帮忙写,可那个混不吝的儿子自己带著兵马去围猎匪类了,留下他自己总结日前之战。 “老祖宗!” 朱希忠走进中军大帐,见朱能伏案,低声轻唤。 朱能抬头,凶狠的脸笑的跟朵菊似的:“是希忠啊!来来来,快坐下!” 朱希忠一探头就看到了桌上的文书,不由脸色一苦,知道老祖宗是又要让他写文书了。 不过朱希忠也没法反驳,不然自己的爹就要拿自己练箭术了。 朱希忠认命般將手中文件递给朱能,自己接替朱能位置,按照日前锦衣卫邸报仿写了一份。 朱能拿起文书一看,上面是锦衣卫勾连的扬州世家与宗门,看著上面一个个名字,朱能在地图上比划了一番,忍不住嗤笑一声。 “若是让马芳这样杀下去,那些世家三十年內怕是要断代了。” 朱能多少也想提刀灭几家宗门。可军中供奉重伤,军队也不在身前,朱能也只能將这股衝动按下去。 鹤嚦九霄,朱能面色一凛,从中军大帐中飞身而出,见一道人乘鹤落下。 “你是?” “贫道张玄清,为救治邵雪崖而来!” 第93章 虚空凝楼 “卲雪崖?” 朱能面上有些疑惑,想不到此人是谁。 恰好陶仲文听到鹤鸣声出了营帐,见到来人是孙玄清,不由得脸上一喜。 “孙道友,原来是你!”陶仲文拱手作揖,脸上满是喜色。 孙玄清也是打了个稽首,笑著说:“老道也是听说邵道友重伤,才亲身赶来!” “孙道友杏林圣手,可算是能为师傅免了这反噬之苦了。”陶仲文脸上喜意更浓了,在前伸手为孙玄清引路。 “等等!”朱能见状,连忙叫住二人。 待二人驻步后,朱能舔著脸走到孙玄清面前,笑著说:“道长,殿下给的命令上说蓝帅要到,不知他....” 孙玄清轻笑一声:“老道骑鹤来的,未与蓝將军同行,不过他大约到徐州了吧。” “多谢道长!” 孙玄清淡淡笑笑,便进了邵元节的营帐中。 帐中,邵元节正在调息。 孙玄清进帐一看,发现邵元节气息明灭不定,面色苍白,仿佛隨时可以倒下一般。 孙玄清不由得笑骂一声:“你这牛鼻子,明明得了那么多好处,还託词反噬!” 正在调息的邵元节缓缓睁开眼,淡笑一声:“若是提前將反噬压下,老道入灵神需要的时间就要的久了,倒不如找个人给大军抵挡对方高手,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你个老牛鼻子。” “哈哈哈!”孙玄清大笑一声,“你这牛鼻子若是无事的话,老道帮你清理一下周围窥探的那些人!” 言罢,芜园周围顿时起了大风,孙玄清双手结印,神合天地,在周围搜寻起来。 片刻后,孙玄清眼中精光一闪,猛然开口喝道:“给我出来! ” 隨著孙玄清一声大喝,半空之中骤然浮现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金丹,金光璀璨,散发著耀眼的光华。 金丹在空中急转,散出之光逐渐凝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八卦激射四方,营帐上空顿时下起了饺子,一个个脸带惊骇之色的高手从空中跌落,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应该是这几日在营地窥探的灵觉了....” 朱能目瞪口呆的看著这一幕,嘴巴张得老大,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不由转头看向纳金丹入腹的孙玄清。 注意到朱能炽热的视线,孙玄清有些吃不消,浮尘一甩在眾多灵觉头顶留下一个八卦印后,便如同气泡一般消失在原地。 “这些人被贫道锁住了灵觉,將军可隨意拷打!” 听著在虚空中迴荡的声音,朱能激动地开口:“亲卫队,將这些人压下去,通知锦衣卫那边,派几个刑讯高手来问问。” “是!” 一个个身穿红甲的军士上来將这些面色灰败的高手给拖走,全然不听他们的求饶声, ...... 元阳院,作为南陈书院的分院,本就是江南老牌豪强势力之一。 昔年夏太子伐南陈,有江湖刺客刺杀夏太子,是原元阳院主大义灭亲,切断与南陈的联繫,主动出面护佑太子安危。 太子回夏邑后,夏皇对元阳院多加恩赐,甚至提笔为元阳院题匾。 江南第一书院的名声由此传扬开,之后更是因为这块匾,大夏文武到元阳院前皆下马。 只是今日,元阳院中的桃树驀然全部盛开,发出阵阵香气。 山门前,更是一幅画卷掩过,虚空中似有墨香之气瀰漫。 可是元阳院中灵觉却是老到,一滴墨落在虚空中,向外浸染,似是有人在虚空中作画般,不多时一处宅院堵在了山门前。 不少修为浅薄的弟子不自信的揉揉眼,只见宅院之上上书三个大字,桃庵! 有弟子想去探访,却惊讶的发觉,自己似乎是被困在山门中了,无法往外再走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书院长老摸著这透明的屏障,却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斑斕猛虎所伤,手臂上鲜血淋漓! “长老!” 有弟子想要上前搀扶,却被猛虎气势所摄。 更有不信邪的弟子想要猎虎,却被寅虎所伤,如今正掛在山门前哀嚎。 在这种种情况下,元阳院主再也忍不住,出手向桃庵试探,却被桃障所阻。 “是谁!” 想到院中百亩桃林成了对方助力,元阳院主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开口怒斥。 元阳院主话音一落,就听虚空中似有人打歌而来。 “桃坞里桃庵,桃庵下桃仙。 桃仙人种桃树,又摘桃换酒钱。” “山人六如居士唐寅,见过诸位了。” 顺著打歌声望去,书院中不管是学子、教习都一阵自惭形秽。 虚空中,有一男子脚踏虚空,缓缓出现在眾人面前,他样貌英俊,坐下一头猛虎,正是唐寅赶到。 元阳院主眉毛抖了抖,同是灵神,刚刚交手时,他体內的浩然正气似是被封印了一般,根本试探不出对方的深浅。 但他又不信刚刚唐寅所说的,如今世上,难不成真能出一尊仙不成? “装神弄鬼,眾长老助我!” 元阳院主大喝一声,院中长老將多年修持的浩然气祭出,逐渐融成一条小溪,朝唐寅覆盖过去。 唐寅见那道正气溪流,摩挲了一下一把,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唐寅提笔在虚空中勾勒,顿时一清瘦书生形象便被画出,接著唐寅在画像左右两颗各点了几颗痣,接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为画像点上眼睛。 “这位同期,还得多靠你帮衬了。” 画像似是有灵般点了点头,接著虚空中天象大变,似是在忌惮什么一般。 唐寅咋舌,没想到这位同期这么厉害。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画像逐渐凝实成人,嘴角嘟囔了一句,抬眼看到了訕笑的唐寅。 “你不是…” 话未说完,正气溪流袭来,画像张口猛的一吸,正气化为最精纯的能量补充其化身。 多年修持的正气被吸走,让元阳院中眾长老一阵萎靡。 化身打了一个饱嗝,眼睛却直勾勾盯著唐寅。 “我记得这位是唐兄吧?” 唐寅訕笑一声,拱手道:“伯安兄,久违了!” 第94章 碾压之势 “唐兄这是?” 王守仁化身一指元阳院,有些疑惑地看著唐寅。 唐寅正了正脸色,看著向元阳院,淡淡道:“此处庇佑前朝余孽,我奉殿下之命前来围山,可对方用浩然气攻我,我当然要请伯安兄这位大贤出手了。” 王守仁化身刚想开口,却驀然察觉天地间有股排斥之意朝自己而来。 “唐兄,今日我只出手一次,你且看好!” 话音未落,王守仁化身之上毫光大放,天地之间似有一条正气之河席捲而来。 “吾心为界,妄念锁囚,良知镇狱,万邪莫由。” 正气化作牢笼,从天际倒扣在元阳山上,將整个书院笼罩在內。 王守仁化身在牢笼落下后,悄然而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书院中,那些长老教习似是被正气灌醉了一般,歪歪斜斜的倒在那里,脸上还掛著几分茫然。 书院中还有不少灵鸽飞出,不用猜上面肯定是召回书院弟子的信。 唐寅不由打了个寒颤,“王伯安好大的杀心。” 有王守仁的画地为牢之术在这,什么东西不经他允许都出不去,这些鸽子可以飞出去,恐怕是王守仁想召回门人一网打尽。 將心中思绪甩出,唐寅伸手一招,一瓶美酒出现在手中,接著摇摇晃晃回桃庵了。 ...... 望江会 一处密堡之中,有几名身穿海蓝袍服的老者相对而坐。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不多时,一名身穿羽袍的中年匆匆走了进来。 “诸位长老,久候了!” 一名老者率先开口发问:“翰阳,情况调查的如何了,查到是谁灭了云门天府吗?” 宫翰阳垂头开口道:“常师兄,云门天府是被青州齐王所灭。” “嗯?”常浩眉头一锁,刚想要开口,就被身边一位长老给打断了。 “常师兄,你说说!你说说!当初我的猜想对不对吗!咱们到了青州,那个娘们带兵把咱们打下海,绝对是有问题,现在我没猜错吧!” 宫翰阳不著痕跡倒退一步,似是不想被这污言染了耳朵。 “阮航,收起你那弹丸之地带来的脾气!” 常浩自然也不是瞎子,看出宫翰阳似是有所隱瞒,脸上怒色一闪呵斥退了阮航后,和顏悦色的看向宫翰阳。 “翰阳,我就不瞒你了,这次我们来岸上,就是因为宗內几名內门弟子在夏国失去了消息,所以我们才动身前来,意图找出这几位弟子,如今查清缘由,我们得为弟子报仇。” 宫翰阳面露不解之色,开口问道:“几位长老不是掌管外门吗!怎么会?” 常浩轻嘆一声,无奈道:“內门中人不愿牵涉红尘事,一句可能与人斗法死在外边就把他们身后事给打发了。” “可我们这些外门长老,终是要在门中找一靠山,为子孙后辈求一份荫庇的。” 宫翰阳一听这,脸上表情顿时变了几分,海华宗中像他们这种外派的执事,多年积攒下还能凑出一份家底供养子孙后辈,那些留在外门当长老的却都是不服输的,认为自己还有希望突破灵神。 但眼前常浩这一群人,是绝无那种可能了,刚刚对他们恭敬宫翰阳多少有些虚以委蛇,毕竟他们在宗內一句话能影响自己很多。 可若是求一份荫庇的话,那这些长老身后之人恐怕身份就不简单了,不是內门中拔尖的那几个,就是门中真传了。 宫翰阳脸上浮现一抹正色,开口问询道:“不知常师兄身后是?” 常浩见宫翰阳上鉤,也不遮掩,开口道:“宫真传...” “什么?” 不怪宫翰阳不震惊,实在是海华宗中宫姓之人皆出於宫家,如今家族中又在海华宗当真传的人只有宫家麒麟子,宫剑靑了。 其人不同,宫翰阳的態度又不同,恭敬地问:“我家公子有什么吩咐?” 常浩淡笑一声:“没什么安排,只是宫真传的跟隨者莫名其妙失去消息,如果宫真传不给底下一个交代的话,你也懂得那些內门是什么样的。” “呼...” 宫翰阳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苦笑道:“几位不知,若是只有咱们的话,恐怕难以成事了。” “什么?”常浩眼中讶色一闪,他们四个灵觉三变,两个二变,加上宫翰阳这个地头蛇,刺杀一个年轻王爷还不成吗? 要知道他们畏惧的也就是被军阵围困,阻隔天地之力,加上青州那边还有平东军在,他们不敢强闯。 但是王府不比海边,周围不可能有大军驻守,只要宫翰阳在前头带路,还不能成事吗? “翰阳,杀一个小王朝的王爷,没那么麻烦吧?”常浩皱眉看向宫翰阳。 宫翰阳苦笑一声:“常师兄不知,如今齐王势大,麾下大军下江南,其中不知屠灭了多少江湖势力,就连盘踞在运河上的漕帮,日前也是一把大火烧没了。” “那该如何是好呢....” “如何是好?到地下慢慢想吧!” 一声大喝骤然响起,暗室內长老猛然察觉一股巨力袭来。 一群人刚想要运功抵抗,却只听一声爆响,暗室瞬间炸裂,几个灵觉二变的长老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已殞命。 宫翰阳几人有些狼狈的腾空而起,张望四周,见此时望江会中已是血流成河,一支大军罡气凝聚,正虎视眈眈的看著他们。 常浩灵觉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最低都是初入罡气,加上那个探查不出修为的金甲大將,这些灭海华宗外门都轻而易举,更別说没有弟子掩护的他们了。 宫翰阳脸色铁青看著脚下,心中怒火中烧,这可是他的家底啊,就这么没了! “你是谁,为何血屠我望江会?” 蓝玉嗜血一笑,冷冷道:“前日有人强闯青州海防,后经调查是海华宗上岸寻仇,既然他们出现在这里,尔等定是其同党,本將受殿下之命,扫除一切不臣之人。” “你!” 宫翰阳刚想说话,却见眼前赤红一片,紧接著他们就被包裹在了一片血红空间內。 骤然发觉身体一痛,低头一看,自身不知何时只剩一副骨架了。 “什么时候?” 问出最后一句,一群人如沙袋般落地。 蓝玉看都不看一眼,冷冷道:“出发,元阳山!” 第95章 王驾前移 临淄,齐王府 一处书房中,夏辰手持一卷古籍,看的津津有味。 “殿下!” 院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魏忠贤风尘僕僕的踏进殿內,跪伏在地。 “魏伴伴,快请起!” 夏辰抬头,见是魏忠贤,也是很开心,身边可算有个能隨意指使的人了。 说起来最近王府中,除了龙骑禁军隨身侍卫外,其他的宗师、大宗师尽皆有重要任务。 邵元节重伤留在扬州,张辅带队在徐、兗二州整备城卫、府卫、州卫,朱能、马芳在前线,张居正、李善长各知一州。 秦良玉安排她守卫沿海,平定土乱,张玄清镇压水寒宫,唐寅更別说现在还在元阳院当门卫,至於手下厂卫平日里更是不见踪影。 平日里夏辰除了磨礪灵觉以外,也是在府中无所事事。 像是府中原有的手下,奉朝天从灭云门天府后,回了一次夏邑,不知是从东宫还是內宫带了一位老太监回来以后,便在藏书阁闭关。 夏辰有时候感觉也是孤零零的,没事就把骆思恭从詔狱中喊出来对弈。 如今魏忠贤回来了,算是填补了夏辰身边的空缺,所以夏辰显得很是高兴,就差自己下堂將魏忠贤搀扶起来了。 魏忠贤也是显得很激动,將手中邸报高高举起:“殿下,老奴不负所托,將江南之事已经带回了。” “哈哈哈,不谈这件事,魏伴伴,你们在外可遇到什么困难?” 夏辰大笑一声,摆了摆手,眼神看向魏忠贤,用意昭然若揭。 魏忠贤是何等人精,哪能看不出夏辰是在府中被困的久了,是想出去转转了。 如今厂卫已在整个江南铺开,现在出去只要身边有高手的话,还是可以保证安全的。 思忖片刻后,魏忠贤开口道:“老奴这次南行,亏得有殿下庇佑,一路通顺。” “只是江南之地实在是匪患丛生,不尊王化,那些江湖宗门一个个的眼高於顶,行事狠厉,不將底下黔首当人看。” “嗯?” 夏辰脸色瞬间变了,江南之地可不算小,如果真的如魏忠贤所说一样,怕是那些官员认为天高皇帝远敷衍行事了。 手指敲动台案,屋中气氛一滯,夏辰道:“將江南地区邸报呈上来吧。” “诺!” 魏忠贤將从江南之地带来的邸报奉上,夏辰只是简单扫过上面文字之后,身躯就忍不住的颤抖。 “胆大包天!” “草菅人命!” “好啊!好啊!这一群虫孚就是大夏的勛贵做派吗?” 一个个问题拋出,屋內气氛冷肃了几分,魏忠贤根本不敢接话,实在是这个问题太过于敏感了,江南之地没有诸王镇压,只有一个个军镇在那里。 有心劝解吧,魏忠贤又怕引火烧身,这段时日在江南,魏忠贤也了解那边情况。 就因那里是新定之地,被灭的几国权贵留下了一大片无主之地,所以国朝之中世家、勛贵一个个的去那里跑马圈地。 那些在灭国之战倖存下来的宗门也是趁机圈地,收取民间供奉,趁机扩大宗门。 可地盘毕竟是有限的,世家、勛贵能將手伸的这么长,也是借当地军镇之力,那些宗门虽强,但大军压上也只有等死的份。 后来那些宗门也是发了狠,刺杀各家后辈还有管事,双方才將规模缩小。 但这之后他们双方竟然不是用各自势力斗了,而是用当地农民来斗。 十几年来,不知双方为了多少地盘之事交手,不知多少將士无辜死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更不知有多少无辜黔首因此丧命。 看完邸报上记载,夏辰几次调息后,才缓缓睁开眼,再开口,声音不由有些乾涩。 “魏伴伴,唤张叔大!” “诺!” 魏忠贤恭敬撤出堂內后,飞身朝刺史府方向去了。 …… 刺史府中,张居正正与赵青州二人在对弈。 对於赵青州其人,能力还是有的,所以张居正知青州后,很快就利用他青州当地豪强的身份,做了几次局,將一些不服王化之辈清除。 之后赵青州就折服在张居正的手腕下,勤勤恳恳的做些事。 今日也是二人发现青州没什么要紧之事后,才有心思手谈几局,可二人刚落座,就看到一道红衣身影出现在院中。 张居正將手中棋子放入盒內,淡笑一声,开口问道:“魏掌御,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魏忠贤却没心思跟张居正敘旧,来的路上他也是想到了自己似是做了一件傻事,惹得夏辰暴怒。 所以进屋后也没管有没有人,魏忠贤便一脸著急的走到张居正身旁,低声道:“张相,殿下召您回去。” “嗯?”张居正歪头看了魏忠贤一眼,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说起来这段时间由於王府中只有张居正这一位宗师教课,所以夏辰很少主动找他,今日主动召见,怕是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 “哎呀,相爷您就別问了,殿下如今可暴怒呢!” 一听是这,张居正也不追问了,抖抖身上袍服,朝门外一步,便已出刺史府,魏忠贤见状也是加速追上。 等回到王府,张居正就看到夏辰正杀气腾腾的在写著一幅字。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犹血腥。” 张居正轻笑一声,插言道:“殿下,这江南百万军士怎么惹您了,他们可是勤勤恳恳的为大夏戍边。” 夏辰將这幅字揉成团,扔进纸篓中,悵然一嘆。 “叔大,你说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张居正也是眼尖,想起路上魏忠贤说的,从桌上拿起那份邸报看了一眼后,咋舌道:“这些江南宗门该杀,只不过勛贵世家那边殿下您还是要酌情度量,毕竟您登基还要他们助力呢!” “孤王用不到!” 夏辰冷哼一声,视线飘出府外,似乎看到了江南一般, “如今大夏不是一家独强,北走蛮子,西有土番,南有南陈,可谓说的上是强敌环伺,可他们呢,不思为国朝开疆拓土,只为爭取这一点利益,孤王看,也该走一遭江南了。” 第96章 血色江南 “殿下!” 闻言,张居正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低声道:“如今南陈动作频频,属下怕对方轻启战端,到时候殿下您的安全...” “行了!”夏辰抬手止住张居正接下来的话,沉声道:“江南不说各军镇,就说各州、各府、各城,上千卫所,百万大军,他南陈敢来,孤王不介意復刻当初父王之功!” 闻言,张居正脸色一凛,连忙拱手道:“殿下雄心,是属下多虑了。” 夏辰微微頷首,意味深长的说:“叔大,你去准备准备,这段时间就辛苦你镇守青兗二州了!” 张居正一愣,虽然夏辰不在更適合他在青州演道,但如今並无高手在青州,张居正有些担心的问道:“这...殿下安全呢?” “孤王身边有龙骑禁军充当亲卫,而且李百室也在兗州等孤,藏书阁中还有个老东西隨侍,无碍!” “是!” 想起那个老太监身上隱而不发的气势,张居正心中稍安。 半日后,无数灵鸽从齐王府中飞出,兗州、徐州、扬州、夏邑。 江南大地,风云骤起 ..... 武陵城,醉仙楼 楼中人声鼎沸,一眾食客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著近日江南的动盪。 “听说了吗?齐王殿下暴怒,要血屠扬州呢!” “嘶....扬州城中有百万人,这齐王莫不是疯了,竟然下这种狠手?” “別说了,听说屠的不是扬州,而是扬州境內的宗门!” “什么?齐王殿下为什么对宗门出手,难不成扬州的越王没有阻拦他吗?” “越王是亲王,齐王只是郡王,齐王应该不敢在越王面前放肆吧?” “嗨,你们听到的都是什么老黄历了,现在谁不知道越王就藩不到十日,就被皇帝召回了夏邑,连王卫都带走了。” “什么?越王卫不是从南荒边军中挑出的精锐吗,平日里要没有越王卫这支奇兵,南荒边军怎么会是大陈的对手,怎么说调走就调走了呢?” “谁知道呢。” 一名食客打量了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低声说:“听说大夏知道不是大陈的对手,准备放弃江南了呢!” “嘶....” “嘶...” 一时间,这张桌上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有人不信,压低声音问:“这事那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不屑一笑,嘲讽道:“咱们武陵城城卫军去南荒前线了你们知道吧?” “不是上个月的事了吗?” “哼,我一个表亲在城卫军中当百户官,他前日给我回信,说大夏被大陈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南荒州都丟了一半了!” “啥?南荒州不得有五十万大军,这些大军吃乾饭的吗?” “区区大夏,以前只是大陈的属国,他们....” 这食客话没说完,脑袋骨碌碌滚到桌上,其他人抬头一看,一身著飞鱼服的男子正冷漠的看著他们。 飞鱼服绣春刀,几名食客不禁想起了最近在江南疯传的锦衣卫,这势力风头可是盖住了大夏內卫许多。 几人打了一个激灵,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可等了许久,预想到的疼痛没有传来,睁眼一看,桌前已空无一人,甚至店小二已经端著一盆清水在清洗地面了。 “小二哥,刚刚那位杀神呢?” 店小二忙著擦拭地面血渍,头也不抬的说:“问清楚黄二家在哪里以后,便匆匆离开了。” 闻言,几人对视了一眼,匆匆从怀中掏出银两放在桌上,就出了食肆。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后,三人又在黄二家巷口遇到了。 三人对视,眼中满是尷尬之色。 “你们...”一人刚开口,便被另一人打断。 “来看戏的。”那人乾笑一声。 三人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巷內一声闷响,仿佛麻袋落地。 三人顺著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一老者被人拦腰斩断,正用双手扒著地面想要逃走,但是刀光闪过,人头落地。 三人嚇得浑身发抖,眼睁睁看著那锦衣卫嫻熟的將老者脑袋用布袋装起,飞身而走,不由咽了一口口水。 “那是黄二的岳父吧,没想到他...” “噤声!” 半空中,陆柄冷眼看著脚下杀戮,这段时日,像是这种规模的南陈据点,他们锦衣卫不知道拔出了多少。 只是像今日一般,有灵觉坐镇的还是少了些。 不多时,有锦衣卫百户腾空而起,出现在陆柄身前,低声道:“指挥使,从其据点中搜出了一份名册!” 陆柄接过名册一看,冷声道:“给皮啸天传信,再聚集一个千户所,转驾雾雨宫!” “诺!” ...... 流泉山 流泉剑庐 一名中年女子持剑腾空而起,手中剑罡还未斩出,就被铺天盖地的箭矢给射落了下来。 女子持剑杵地后,怒视皮啸天,冷声质问道:“你们血屠我流泉剑庐,就不怕雾雨宫过问,水寒宫追责吗?” 皮啸天冷哼一声,手中拿著一份邸报宣读。 “流泉剑庐二十年间强征百姓铸剑,使流泉城十年间消失了两万两千八百户,殿下有令,此等宗门与邪道何异,需破其宗,毁其庙,断其传承!”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而后有些癲狂的嘲讽道:“能为我们剑庐铸剑是他们的荣幸,暴王不过是找个由头杀戮我们,你们一定会被雾雨宫报復的,圣女一定会杀了你们的王!” “胡言乱语!” 皮啸天呵斥一声,准备乱箭射死女子,这时,一名东厂番子捧著一只信鸽前来。 “皮档头,有陆柄指挥使传书!” “哦?”皮啸天接过一看,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看向还在强撑的女子,將手中邸报灌注罡气甩了过去,嘲讽道:“雾雨宫?雾雨宫马上成为过去式了!” “什么?”女子接过邸报一看,上面里通外国,全宗尽灭八个大字看的她目眥欲裂。 “不...不可能!”女子疯子般大叫一声,刚要持剑跟皮啸天拼命,就被一根箭矢射掉了脑袋。 “哼,不知所谓,转道雾雨宫!” 第97章 水云间 水云间,作为江南最著名的食肆,谁人不知这里是水寒宫的铺面,不好招惹。 只是今日,却有人將水云间全部包了下来,让高邮城中权贵有些侧目。 不过,过江猛龙该防还是得防,毕竟齐王麾下那种过江猛龙见一次就可以了,次数多了他们这种小人物实在是吃不消。 前日那蓝姓將领,过境之时手段他们也是见到了,高邮大族徐家灵觉三变的老祖,被这將领单手拍成一堆碎肉。 灵觉一变的府丞,被那將领一个眼神给瞪死,若是再来这么一遭的话,那高邮不就完了吗? 所以今日不光是水云间热闹,就连水云间门口的大街上,也是驀然多了不少小贩。 “大爷,这炊饼多少钱啊?” 平日里在这卖炊饼的老头见来来往往皆是衣著华贵之人,不由心中生了几分怯意,准备收摊去游街叫卖,却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在摊前响起。 抬头一看,是一个身穿紫金襦袍的青年,青年面容俊朗,虽眉宇间带著一丝少年稚气,但袖上纹的金丝与腰间的龙纹玉佩衬得他贵不可言。 老头见其贵气逼人,心中不免生怯,连忙恭敬道:“贵人,一文一个。” “百室,付钱。” 李善长在老头摊上伸手排出几枚铜钱:“来十个。” 老头將铜钱小心翼翼的收好,包起十块炊饼,恭敬的递到李善长手中。 “贵人,趁热吃。” 夏辰饶有兴致的看了老头一眼,发现他虽然说起话来不卑不亢的,但微微颤动的身躯已经代表他很紧张了。 “老人家,我看这天色也不好了,还是早日收摊吧。” “多谢贵人关心,小老儿正有此意。”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夏辰轻笑一声,带著李善长朝著水云间方向去了。 二人身后不断有人变换著位置,隱隱將二人护在了中央。 两人行进间,夏辰见那老者已经挑起摊子朝外走去,不由有些感慨: “金风未动蝉先觉,这市井之中,也有看的清楚之人啊!” 李善长却是有些心疼的看著那一包炊饼,低声嘟囔:“所以殿下就框了老夫十文钱?” 夏辰轻笑一声,打趣道:“哈哈哈,百室,不过十文罢了,何必如此计较呢?” “可那是老夫三天的饭钱。”李善长从袖中捏出一块在嘴中嚼了嚼,见味道可以也是抱怨了一句。 “李百室,扣死你算了,两州刺史,连十文钱都不捨得!” 李善长摇摇头,脸上带著一副我是清官的样子,抱怨道:“可殿下给我们的只有岁秩,平日里可没有赏赐。” “哈哈,百室回去补给你,回去补给你!” 另一边,卖炊饼的老头挑著摊子寻思往城外走,只是刚没走出几步,就被几人给拦了下来。 “老头,刚刚那俩人是什么口音可曾听出。” “对,他们在你摊前驻足良久,可有说过什么?” 几个家丁打扮的青年凶神恶煞的堵在老头面前,一声声质问道。 老头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他们,脸上陪笑道:“几位小哥,刚才那两位贵人说的是北方官话,在小老儿摊前也是要提醒小老儿要下雨了。” “就这?老头,你要是有隱瞒,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哪里哪里,小老儿哪来的胆子敢誆骗诸位啊,他们確实是这般说的。” “好…噶!” 那几个家丁打扮的青年准备散开了,就感觉身后一凉,一个个的被一股力给击飞了,几人抬头一看,一带著面纱的女子正煞气腾腾的看著他们。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勒索一个老大爷,你们!” 女子话还没有说完,那几名家丁便痛哭流涕般求饶了。 “呜呜呜,女侠,我再也不敢了!” “对啊,这都是高邮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也是一时糊涂。” “女侠,他们没有难为小老儿,您就饶他们一命吧!” 这一道道求饶声再加上老头开口,让这女子一时乱了阵脚,显然是江湖经验不足。 也恰好在江南宗派氛围重的地方,这种初出茅庐之辈都有长辈跟隨,英气少妇扫了一眼情况后,便淡淡的开口:“好了,我们饶了你们了,別嚎了。” “多谢,多谢饶命!” “我们再也不敢了!” 家丁们见年纪大的来了,知道话能说得通了,连忙痛哭流涕般求饶。 少妇没理一眾家丁,抓住少女的手便悄然而去。 卖炊饼的老头见两人走远了,连忙上前將一眾家丁给扶了起来。 刚刚这些家丁有一句话没说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最多从老头嘴里打探一些消息,至於更过分的,他们要是做就有失身份了。 家丁头子被扶起来后,齜牙咧嘴的说:“这就是那过江猛龙了。” “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是无视大夏律法,要是被那蓝將军看到,这黄泉路上又要多两条芳魂了。” “大哥,咱们回报家主,第一条过江龙来了。” 那家丁头子点点头,就准备要走,突然看到老头的摊子后,心下一软,张口喊住了老头。 “你这老东西,炊饼没卖完是吗?刚刚你也为哥几个说话了,哥几个也不能不给你一点好处,这样吧你剩多少哥几个都给你包圆了!” 卖炊饼的老汉一听还有这好事,放下摊子掀起竹筐上的布,低头准备拿,却惊叫一声? “我的炊饼!” “怎么回事?”家丁头子凑过来一看,那竹筐中老头新蒸的炊饼不知何时,已经结满了冰晶。 “冰…冰系功法,水…水寒宫的人,快回去通知家主!” 说完,家丁头子扔下一小块银子,將炊饼摊扛在肩上,转头就跑,原地只留下捧著银子的老头哭笑不得。 夏辰两人看著这一幕,点头夸讚道:“这座城中的世家还不错,起码底下的僕人都不仗势欺人的话,那主家定是个良善之家。” “那可不一定!” “到时再看嘛,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逐渐传远,逐渐走到水云间大门前。 第98章 剑拔弩张 水云间內,气氛略显凝重。 几方江湖人分坐在大堂內,彼此之间目光交错,隱隱带著几分戒备。 二楼上却是那些大宗门所在,幕帘低垂,隱约可见人影晃动,那溢散的气息使堂中人一寂。 一名身穿灰布长袍的老嫗站在大堂中央,环视一圈见眾人安静下来后,如朱雀泣血一般开始控诉起来。 “各位贤达,各位朋友,暴王大军已入扬州十日许,多少宗门,多少世家陨灭在那暴王铁骑下。” “日前,流泉剑庐被灭,暴王手下马不停蹄回返高邮,意指雾雨宫。” “诸位皆知,雾雨宫乃是水寒宫下属宗门,当初大夏入江南,是水寒宫主护卫大夏太子,才让暴王避免年少失父。” “可暴王呢?全然不顾救命之恩,兴兵欲灭雾雨宫,剑指水寒宫,如果我们就这样看下去的话,那我们就是下一个雾雨宫。” 老嫗话还没说完,二楼传来一道嗤笑声,声音中还隱隱带著讥讽之意。 “歷婆婆,有些话你没说清楚吧,雾雨宫被暴王盯上,我记得罪名不早就传檄江南了吗?好像是什么....里通外国,试图谋反吧?” 歷婆婆看著二楼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冷声道:“咎无端,不用你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怜生教扬州分舵不也是被暴王手下灭了,还折了一位灵神大宗师。” “嘶...” 大厅內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灵神境界哪怕是在江湖气鼎盛的江南,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江湖上已知的灵神也只有水寒宫主跟元阳院主,如今说一尊大宗师折在齐王大军麾下,一眾江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了退意。 “碰!” 二楼响起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不多时,气冲冲的咎无端从包厢中出来,目光灼灼的看向歷婆婆。 不过就是这一眼,咎无端脸色变了几分,目光灼灼的盯著夏辰与李善长方向,嗤笑道:“还说反抗暴王呢,如今暴王就在堂中你们还不知!” “嗯?” 堂中顿时一片譁然,眾多江湖客面面相覷,看彼此的视线中都带著一丝警惕,不少人都已抽出武器,隨时准备出手了。 感受到二楼那道灼热的视线,夏辰轻嘆一声,本想看一齣好戏的,却没想到被咎无端搅了局。 这下好了,夏辰没了兴致,那就只能屠灭这群叛逆了。 “百室。”夏辰轻唤。 “诺!” 李善长应诺一声,身上黑袍无风自动,文气混合著天地之力形成一条条锁链,在水云间中纵横交错。 “不好!” 见李善长出招,二楼有灵觉想要阻止,可是罡气刚出包厢,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抵消,仿若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二楼包厢中的那些普通灵觉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一道道写有律令的锁链將自己洞穿。 “兴功惧暴,攻以利刃。” 李善长冷喝一声,水云间中似是多出了一丝压抑之气,一本厚重的书籍缓缓成形,书页翻动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大夏律》!” “法家之术,不好!” 看到《大夏律》凝形,不少高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二楼包厢中那些高手,不少都是在南陈时期长大的,那时南陈中有一尊法家大宗师,在其面前,他们这些江湖宗门孱弱如螻蚁。 灵神大宗师御天地之力,可法家大宗师却是借眾生之力严峻刑法,当初南陈依仗那尊法家大宗师將国中宗门当做芻狗,为其开疆拓土。 那尊法家大宗师逝世后,所以才有了南陈內乱。 可他们入了大夏后,才发觉江湖宗门的妙处,平日里高来高去,朝廷中依仗的也是那些军阵,没法限制他们多少。 如今出了这么一尊大宗师,不是天要亡他们嘛! “侠以武乱禁,今日我李善长,就代刑部执法!” 李善长大喝一声,《大夏律》上绽放毫光,照耀在一眾江湖客身上,接著他们体表便被一层层幽光笼罩,不少人都来不及惨叫一声,脑袋就被法家之力削去。 “糟了!” 二楼那些灵觉三变看著不断被楼中血气增强著的《大夏律》,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那名宫装少妇眼中寒气流转,將一道射来的幽光给冻在虚空中,抬手一掌,想要將水云间打出一个缺口,带著弟子从那边逃跑。 其他人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只是刚探出身子,就被几道血色煞气给打了回来。 宫装少妇虽有所察觉,但那道血煞之气过於凶悍,一击就让其受了一些伤。 平息好体內沸腾的血气后,眾人才发现原本堵在街上的小贩们消失了,现在大街上齐齐排列著一万黑甲铁骑。 有人扫到那些铁骑面甲上那金色纹路,不由惊骇道:“金纹?这就是那支精锐?” “他们不是已经进湖州了吗?”宫装少妇有些惊讶的问。 “湖州不过一座小城,周遭又没有强盛的宗门在,只凭湖州镇的五万大军就可平定,何须本帅出手。”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眾人抬头望去,只见蓝玉踏空而来,身边罡气凝形,直指宫装少妇。 说著,蓝玉盯著那宫装少妇,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之意:“倒是你,吴王妃,你才是本將的猎物!” 吴王妃脸色一滯,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的身份江湖上没几人知道,蓝玉怎么会知道的。 “嘶...这不是落霞剑主吗,怎么会是吴王妃?” 咎无端看向吴王妃方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很显然,他们被吴王妃给连累了,不然齐王不会亲身出现在这里,而且身边还带著这么多恐怖的高手。 “这不是水寒宫的外门掌教吗?怎么会是吴王妃!” “你这么一说的话,落霞剑不也是大陈婺江剑庐的传承之剑嘛?” “嘶...” 二楼那些灵觉倒吸一口凉气,面色不善的盯著吴王妃。 不在乎一旁几人惊讶的目光,吴王妃冷冷看向蓝玉:“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玉冷嗤一声:“说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死来!” 话音未落,蓝玉身形一闪,化成一道血色残影斩向吴王妃。 第99章 碾压 高邮城中,天象骤变,本是春意盎然的时候,天地间却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落在青石街道上,竟凝成一层薄冰。 城中百姓纷纷抬头,惊愕的看著这反常的景象。 有灵觉高手见这一幕,惊讶道:“是有灵神大宗师出手了!” 虚空之中,蓝玉与吴王妃一触即分,蓝玉金甲上凝著细碎冰碴,刀锋倒斜,从虚空中急速而退。 “呼...这一剑真够劲啊!” 蓝玉吐出一口冰寒之气,冷冷看著吴王妃,身上伤口牵扯,疼的忍不住呲了一下牙。 吴王妃面色平淡,指尖轻轻拂过袖中落霞剑,剑身泛起幽幽寒光。 吴王妃屈指一弹,蓝玉脚下顿时绽开数朵冰莲,莲瓣如刀,直逼蓝玉脚踝。 “小孩子把戏!” 蓝玉嗤笑抬眸,罡气贯体將周身冰莲崩碎:“王妃手段诡譎,但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你试试便可。” 言罢,吴王妃手中落霞剑低鸣,剑身划出三道寒气,所过之处將虚空寸寸冻住,寒气如龙,朝蓝玉激射而去。 “来!” 蓝玉大喝一声,脚下那一万义子结成三才阵,一股充沛到恐怖的血煞之气灌入蓝玉体內,蓝玉气势一涨,抽刀斩向吴王妃天灵。 见那血气凝成一贪狼军魂,狼目中似有鲜血滴落,吴王妃眉眼一蹙:“將军一路走来屠宗灭门如割草,可曾数清自己刀下多少冤魂?” “吴王妃说笑了,当初吴王铸青铜巨像,想必越地那些宗门是王妃出手捉的人吧,当初王妃出手时,怎么不觉冤魂聒噪?” 话音未落,贪狼军魂昂首长啸,声浪真的縈绕军魂周身的寒气“刺啦”裂开。 吴王妃瞳孔微缩,左手蕴法纳天地之力,右手落霞剑激射而出,陡然化作千道冰棱,剑气所过之处,春意消散,天地间下起了鹅毛大雪。 “六阳玄火!” 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虚空中凝结金色火焰,將飘然落下的大雪蒸腾成气。 蓝玉本以为是邵元节出手,低头一看却是陈再道在一眾道童助力下苦苦支撑。 知道这大雪有异,蓝玉强催军阵,一眾玄甲骑士身上血气升腾,与雪片碰触间,瞬间融成猩红血雾。 “混帐!” 蓝玉金甲浴血,瞬间气势暴涨几分,如同修罗降世般,刀锋斩开雪幕,直取吴王妃咽喉。 “錚...” 刀锋相撞间,吴王妃驀然察觉一股巨力袭来,手中落霞剑险些脱手而出,不得一掌打向蓝玉,试图拉开距离。 可蓝玉仗著有军阵护身,不躲不避,接著一刀朝著吴王妃肩膀杀去。 吴王妃躲闪不及,只得脑袋一歪,拔出鬢边玉簪,朝著蓝玉一划。 玉簪划过虚空,竟將军阵煞气撕裂出一道缺口,蓝玉强撑著与吴王妃拼了一招,闷哼一声,蓝玉抽身退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好个蚀金化玉的寒髓,看来吴国之宝大多落在你手中了!” 蓝玉舔去唇边血跡,眼中血色更盛,手中刀势一变,刀势如虹,虚空仿佛都要撕裂般,直逼吴王妃! 吴王妃望著那恐怖刀罡,耳环一闪一道寒螭虚影显化,为其挡住了这一刀。 “噗...” 吴王妃口呕朱红,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刚刚那一招受伤不轻。 见蓝玉再杀来,吴王妃顾不得调息,朝飞身杀来的蓝玉掷出一枚龙眼大小的冰珠,又一条寒螭虚影显化。 “这吴国当初是捅了寒螭窝了吗?” 蓝玉一刀將寒螭虚影碾灭,见吴王妃仓惶逃窜间不断射出冰珠,不得暗骂一声。 吴王妃也是看到寒螭一条一条被击碎,不由亡魂大冒,直衝水云间。 水云间中那些灵觉三变见吴王妃衝来,不由破口大骂,因为吴王妃一来,李善长的攻势强了不止一筹。 尤其是咎无端,本身修为就差了其他人一筹,而且多年修炼手中沾染了许多无辜冤魂。 李善长一使力,咎无端身上异宝再也阻挡不住,一道幽光划过,咎无端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 “不好!” “妖妇,滚出去!” 其他几个灵觉发现这一幕,也不顾的忌惮吴王妃的灵神修为了,嘴里骂的更是毫无顾忌了。 吴王妃柳眉一竖,手中玉簪划过水云间,將其他包厢中的灵觉解决,拉起跟自己来的少女飞身就要离开。 “跑的了吗!” 蓝玉大喝一声,手中大刀直取少女。 “灵儿!” 吴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用自己身体挡住蓝玉这一刀后,手中运玄法。 “好风凭藉力,送我入青云!” 一阵清风拂过,裹挟著叶灵儿飞向云端,蓝玉刚想出手阻拦,吴王妃却尽力挡住这一击,强纳天地之力。 “不好!” 感受到这恐怖气息匯聚,蓝玉一引贪狼军魂,一口將吴王妃吞入腹中,高声道:“眾人退出二十里,吴王妃要自爆!” 这下子,围绕在水云间周围隱藏的势力也顾不得怕被夏辰误会了,一个个从巷中、民房中翻身出来,就要离开。 “高邮本地世家救援民眾者,孤王对尔等前事既往不咎。” 那些势力脚步一顿,转头就看到李善长护著夏辰正往外移动,四周还不断冒出锦衣卫在一个个民房中搜寻。 眾人苦笑一声,夏辰这话不是请求,是赤裸裸的威胁,如今有两尊灵神大宗师在侧,如果夏辰真的追究今日之事的话,那他们一个个的根本跑不了。 於是这些本土势力的人也顾不得形象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闯开民房,將民房中黔首喊出来,带著他们夺路而逃。 不多时,蓝玉见底下的黔首疏散的差不多了,大喝一声:“斩!” 贪狼军魂在空中一个翻滚,化成一只三足血鸦,在天际大叫一声后,腹中一阵膨胀。 “咔嚓。” 虚空凝冰,从军魂处开始向外蔓延,蓝玉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吐出,脚下军阵也是颤了颤,升腾的血气一滯,虚空中一朵冰莲幽幽旋转。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真极烈焰!” 第100章 汪直 雾雨山巔,双方气势剑拔弩张。 陆炳斜倚在一棵松树上,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著腰中绣春刀,视线如鹰隼一般扫视著登山的队伍。 可雾雨宫中似天河倒灌,两条从山巔倾泻而下的瀑布竟然逆流而上,水流在半空中凝结成冰,宛若两条银龙盘旋在山腰。 银龙反射著微弱天光,映的山间一片幽蓝,仿佛置身於极北寒域。 “九宫寒梅阵!这帮人是想要死守了!” 皮啸天从一侧攀了上来,看著那散发出阵阵寒气的冰河,眼中惊讶之色不减。 瀑布飞流直下的衝击力有多强,他们这些灵觉也是清楚的,不说灵觉三变全力施为能不能让瀑布倒流,就说能操纵这两条瀑布,雾雨宫就不可小覷。 陆炳冷哼一声,目光灼灼的盯著山巔上那诡异的符文,冷笑道:“他们擅长符文传递能量,別看这场景震撼,不过是雾雨宫垂死挣扎罢了。” “恐怕还有借山势的缘由吧,这雾雨宫只是一个一流势力,门中只有一尊灵觉三变,光凭他们体內的罡气,能挡住锁天箭阵吗?” 话未说完,黑衣箭队又是一轮齐射,箭鏃裹挟著罡气如同流星一般落下,可是撞到对方护宗大阵上总是被弹开。 陆炳叫住了皮啸天,嘆息道:“別白费功夫了!天时地利皆在敌手,求援吧?” “好!” …… 高邮城中,逐渐下起了大雨,雨点砸到青石街道上,溅起一片片水。 吴王妃的自爆实在是威势太大了,哪怕有贪狼军魂全力消磨,但其毕竟是一尊灵神大宗师。 其体內吸纳的天地之力经过压缩再爆发,威力大了许多,在空中凝成了一个覆盖几里地的冰莲。 蓝玉本想匯聚军阵之力將冰莲打碎的,事与愿违,军魂重创的反噬之力让军阵一时无法凝结,只能眼睁睁看冰莲落下。 幸好邵元节赶来的及时,皆一干弟子结阵纳天地之力,成功將这冰莲化成一滩水。 入夜,陶仲文为首一干道家弟子在水云间口中念诵《度人经》,以求度化冰莲中无辜惨死的冤魂。 高邮府衙中,烛火摇曳,映的堂中一片昏黄。 夏辰坐在高位上,手拿一卷古籍,不过目光却有些游移。 魏忠贤在其身后侍立,也是眼珠子乱飘,儘量不去看夏辰,堂中一侧,李善长端著一杯茶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品著。 不过堂中却有一人显得极为紧张,显然是高邮府尹了。 堂下,高邮府尹盛若愚额头冷汗直冒,手指无意识的绞著衣角,他虽是一府府尊,但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雾雨宫这等叛逆组织,他著实是难辞其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半晌后,夏辰放下古籍,抬眼看向盛若愚:“孤王记的,盛卿与褚怀瑾同科进士是吧?” 盛若愚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躬身答道:“褚逸之当初头甲,属下在二甲已经排出五十开外了,不敢称同期。” 见他被嚇成这个样子,夏辰都不知道这人还能不能有用,不过夏辰还是准备敲打他一下。 “褚怀瑾竟是头甲,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做到一州刺史。” 盛若愚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那可是一州刺史啊,真正的封疆大吏,整个大夏能有多少。 不过就算是盛若愚心中火热,也知道自己与其差距太大。 “褚怀瑾年少得志,属下不知何日还能与其並列。” “与褚怀瑾並列,那就速度要快,不然褚怀瑾早就转世了!” “啊!” 盛若愚有些呆愣的看著上位几人,不难猜出夏辰这话是什么意思。 同时其心中也是升起一阵忌惮,褚怀瑾啊,那可是太子的亲信,怎么会…… 盛若愚低头思索间,有锦衣卫前来稟告。 “殿下,陆炳指挥使与皮啸天统领来信求援,说雾雨宫尽起大阵意图拦路。” “嗯,孤王知道了。” 夏辰頷首,瞥了一眼盛若愚后,摇摇头离开了大堂。 李善长放下嘴边的茶,笑吟吟的说:“不错。” 看著李善长转身就走的身影,盛若愚不由得一头雾水。 .... 晨曦微升,经过一夜的休整,蓝玉与其麾下一万义子算是恢復了几分元气,如今正气势汹汹的准备登雾雨山,灭雾雨宫。 夏辰站在铜镜前,看著镜中的弟子,有些恍若隔世了。 “已经两个多月了吗?” “叮,检测到今天是初一,恭喜宿主获得召唤奖励一,是否召唤?” “召唤!” “叮,人物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汪直,人物自身携带西厂成员一万人。” “系统,將汪直放在雾雨山。” “投放中....” “呼..”夏辰长舒一口气,抬眼看向外面已经准备就绪的龙骑禁军轻声唤到:“夜叉。” “属下在!” “通知一下蓝玉,雾雨山上已有人去支援,让其大军改前锋,改道元阳院!” “是!” ........ 雾雨山巔 陆柄眯著眼望著悬在半空的银龙,过了一夜,这银龙气势更胜了几分。 “噼里啪啦。” 黑衣箭队一轮齐射,还没触及两条瀑布,就被寒气一激冻成冰棍,砸到地上。 “这老王八蛋倒是会挑棺材。”皮小天啐了一口唾沫,一口热气出口便变成了冰碴。 “早上起来箭队的弩机都被冻实了,刚刚出手还得提前用气血酝酿一段时间,真是晦气。” 陆柄闻言,抓住腰间绣春刀朝银龙斩下,一刀似是將银龙激怒了一般,盘旋著便朝二人衝来。 “不好!”皮啸天眼皮子一跳,就要飞身离开,忽闻天际传来一声轻笑。 笑声未落,九霄云外劈下一道猩红剑气,斩向银龙头顶。 那剑气掠过处,漫天冰棱竟如春雪遇沸汤,须臾间化作大雨落下。 “不好!” 雾雨宫主看著断首银龙,眉心银鳞蓝光暴涨,雾雨山上所有溪流开始倒灌,朝著银龙断首处匯聚。 可溪流附著而上,却亮起阵阵水雾,雾雨宫主眼中闪过一丝凶厉:“是谁?是谁敢破我九宫寒梅阵?” “呵呵,西厂汪直!” 第101章 剑指水寒宫 雾雨山巔,天象骤变 雾雨宫主抬头望去,只见一袭大红蟒袍持剑而来,袍角金丝纹绣著一条蟠龙在大雨中张牙舞爪。 待雨幕散尽后,雾雨宫主才看到一清秀近妖的男子正冷冷注视著他。 “死太监,你敢破我九宫...”见其面容妖异无须,周身气势少了一分阳气,雾雨宫主咬牙切齿,身躯微微颤抖,已然是极怒。 “聒噪!” 话未言尽,汪直腰间银光乍现,一道剑气斩下,那条断首银龙轰然崩塌! “不好!” 见阵心符文黯淡无光,雾雨宫主眼皮子一跳,这可是九宫阵的阵心,若是被破了的话,那外面那群虎视眈眈的军士恐怕会杀进来,屠灭了他们。 “神宫九转,寒螭出!” 雾雨宫主从怀中掏出九颗冰珠,想起日前吴王妃的嘱託,牙一咬,还是將那九颗寒螭冰胆放在了九宫符文上。 冰胆被放置在阵心之时,原本维护护宗大阵的银龙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九只寒螭呼啸著从冰胆中杀出,直扑汪直。 “垂死挣扎!” 汪直冷笑一声,自是看出这些寒螭的根脚,有天地之力支撑,它们有半步灵神之力,但终不是真正的灵神。 汪直洒出一道剑气挡住寒螭进攻,低头对脚下的陆炳道:“你们两个小娃娃准备准备,等等本督斩了这寒螭,你们进去將其屠灭了!” 言罢,也不理二人反应,手中剑器一抖,天地骤然色变,汪直身上气势更胜几分。 与此同时,一群西厂番子联合出手,將附近天地之力抽空。寒螭虚影骤然一颓,气势弱了几分。 “机会!” 汪直起剑,剑光铺满虚空,与寒螭虚影撞在了一起。 一红一白在虚空中碰撞,逐渐搅成旋涡。逸散的劲力將山巔的松林掀翻大半,碎石飞溅,冰雪四散。 汪直被这股劲风吹了个踉蹌,定睛一看,雾雨宫主更是不堪。 其天灵上那湛蓝鳞片之光若隱若现,仿佛隨时消散,嘴角更是流出一缕黑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机会!” 陆炳与皮啸天对视一眼,趁雾雨宫主回气不足,带人杀进雾雨九峰之中。 这九峰之中长老弟子刚刚维持大阵一天一夜,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哪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两支队伍。 况且,这两支队伍像是在比赛一般,陆炳刚起军阵斩落了雾雨宫一峰老幼后,那边锁天箭阵铺天盖日,將一峰震塌。 眼见这两方如此杀戮,雾雨宫主目眥欲裂,也不顾的保命了,从头顶抓下鳞片重重一捏,整个人化作一道蓝光贯入九颗冰胆中。 有了这么一尊高手燃烧了自己所有之力贯入,九颗冰胆光芒大盛,虚空中的寒螭虚影也是凝实了几分。 “这才像样!” 看著极招相撞处蓝光大盛,汪直手中剑器光芒大盛,纳刚刚西厂高手控制的天地之力,全部投入到漩涡之中。 “轰隆!” 虚空一阵巨响,旋涡在爆炸中湮灭,接著双方能量四散,雾雨山主峰山体一阵摇晃,將整个雾雨宫压成了废墟。 汪直冷冷注视著脚下,声音由罡气传满整个战场:“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活口!” “诺!” …… 行进路上,一只金雕从高空扑下,落在魏忠贤胳膊上,魏忠贤摸了摸金雕神骏的羽毛后,从其腿上摸出一道情报。 魏忠贤將金雕交给一旁卫士,让他餵食后,自己展开情报一看,便急匆匆的进了龙车之中。 车內,李善长正在与夏辰对弈,见魏忠贤进来,夏辰眼珠子一转,直接打乱了棋盘。 李善长看著棋盘欲哭无泪,这可是五十户的供奉啊,就这么没了? 夏辰脸上微微红,刚刚邵元节几人认为他罡气虚浮,须再精炼几分,於是李善长就提议对弈几局。 这正合夏辰之意,从修炼以后,夏辰记忆力好了许多,前世看过的棋谱也是深深印在自己脑袋中,於是他便提议李善长每贏一局,就给他岁秩添五十户供奉。 谁知真的对弈以后,李善长几人要求他以灵觉推动棋子,这下子就苦了夏辰了,这段时间罡气暴涨的太快,压抑了自身灵觉。 这下子能控制棋子落下就很好了,哪能再找准位置,至魏忠贤进来之前,夏辰已经连输给李善长二百户供奉了。 这不见到魏忠贤,夏辰便如同见到亲人一般,轻咳一声后,一脸温和的问:“魏伴伴,有何事?” 见夏辰这般,魏忠贤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拱手道:“殿下,汪直请报,雾雨宫中有吴王妃手段,此物似是出自水寒宫。” “嗯。” 夏辰頷首,又继续问道:“调查出吴王妃平日里身份了吗?” “殿下,吴王妃出自南陈皇室,因手中执掌婺江剑庐传承之剑,在江湖上號落霞剑主,同时,同时还是水寒宫外门掌教。” “哼!”夏辰一拍案几,將其上棋子震飞,冷声斥道:“水寒宫,又是水寒宫!魏伴伴,张文弼呢!他带的州卫军到了什么位置?” 魏忠贤脖子一缩,低声道:“殿下,张公已至扬州境內,不出几日,便能与我们碰头了!” “行了,给张辅飞鸽传书,告诉他不必来元阳院了,直接去水寒宫山门!” “诺!” “告诉蓝玉,大军全速前进,先诛元阳院,再灭水寒宫!” “是!” ...... 水寒宫,正是风云匯聚之地 主峰后山中,有几名老者体內气息若隱若现,正虎视眈眈的看著孙玄清。 “后生,不过几十年就修到了灵神,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莫要自误!” 孙玄清掐指一算,脸色有些凝重的盯著刚刚开口的老者,冷声质问道:“水寒宫灵神数量虽多,但多行冰属功法,尔等虽是水属,但功法行进路线与水寒宫功法大相逕庭,尔等究竟是谁?” 那老者脸色一滯,没想到就这般被孙玄清看穿跟脚,不得喟然一嘆。 “后生,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若你不点出这一点,你还能活,如今,你还是死来的好!” 第102章 南陈供奉 “那就相杀吧!” 孙玄清话音一落,天地色变,原本平静的云层骤然凝聚,乌云滚滚,雷声顿起。 “雷法吗?那就看看谁的雷法更强了!” 一魁梧老者冷笑一声,背后大刀出鞘,刀身缠绕著紫色雷光,仿佛有一条雷龙盘旋,一刀斩出雷光如潮,直逼孙玄清。 孙玄清拂尘一抖,雷光化成一张巨网,挡在老者面前,將老者挡下。 老者想仗著自己雷法强盛欲要强闯雷网,却见雷网泛黑,朝其笼罩过来。 “不好!” 一旁儒袍老者惊叫一声,手中古卷展开,书叶无风自动,一股强风吹向雷网,瞬间雷网暴动,缓在了半空。 “风雷相生,真是好手段!” 孙玄清见一击没有得手,也不恼,淡淡看著二人,眼中似有几分考究。 那魁梧老者擦了擦唇角的血渍,咧嘴一笑:“可怕的对手,不过记住杀你者,风雷斩温浩!” “哦?那位呢?” 温浩顺著孙玄清眼神看去,发现其神识一直锁定在儒袍老者身上,不由得嗤笑一声:“这位是书院八先生伏风,却没想到你这般人物,还会惧怕一个书生!” “书生吗?那是尔等没见过王守仁!” 孙玄清肩膀一抖,一柄剑器出鞘,如白虹贯日,直衝伏风! “不好!” 伏风心下一紧,手中古卷挡在胸口,口中念念有词。 “天衣无缝!” 古卷化作正气笼罩伏风全身,同时伏风纳天地之力运法,准备躲避。 但剑光又快又狠,伏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白虹捅穿了胸膛。 “怎么会?” 伏风惊叫一声,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剑柄,明明...明明他运全身之力抵挡了,为何还会这般? 体內气力逐渐消散,伏风眼中带著不解之色轰然倒地,古卷从他手中滑落,书页被鲜血浸红。 “这...” 其余几人看著这一幕也是满是惊诧,这才多久?伏风实力不弱於他们,竟在瞬息之间被斩杀,这孙玄清实力远超他们想像。 可孙玄清哪会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手运玄法,白虹飘然而归,手中拂尘一扫,代手掌控白虹朝其余几人杀去。 “啊啊啊!”温浩双目赤红朝孙玄清杀去,没了伏风在一旁帮忙,他自身实力下降好几成,怎么会轻易放过孙玄清。 可拂尘迎面落下,温浩下意识一挡,白虹直衝他后脑,恰好这时一把剑器横亘於此,为温浩挡住这一剑。 “天绝,快出手!” 最先开口老人手中长剑引地,虚空生火,直衝孙玄清。 被称为天绝之人也是纳天地之力,口中振振有词。 可孙玄清只是拂尘引剑便將几人一一杀退,同时手中运法,天雷地火直衝天绝。 温浩趁机从伏风尸身旁拾起被刺穿的古卷,纳天地之力灌注,书页无风自动,隱有风雷之声响起。 “轰隆!” 虚空碰撞一声,风雷之力暂时挡住天雷地火,老者手中剑器如火龙般吞吐烈焰,直直杀去,剑光所过之处,虚空都被灼烧的有些扭曲。 “唉...尔等怎么就不懂呢?” 孙玄清轻嘆一声,周身各种异象消散,三人脸色涨红,似是憋得极为辛苦。 “天地之力,天地之力怎会消失?” 正在运法的天绝惊叫一声,像疯子一般盯著孙玄清。 “我將天地之力抽乾了,不就消失了吗?”孙玄清淡笑一声,目光直射几人,身后金光大放,一颗金丹浮现在孙玄清头顶,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威压。 “不好!”温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手中长刀斩向孙玄清脖颈,同时还在呼喊同伴。“狄阳,快联手!” 狄阳轻嘆一声,知道若再折一个温浩,恐怕谁也逃不了,只得持剑跟上。 可孙玄清金丹纳天地之力,眀玥出鞘,突袭天绝,自己持白虹挡住衝上来的两人,不让他们去救援。 “不好!”狄阳大叫一声想要挡住明玥,可孙玄清来的又急又快,一剑落下,直取温浩后心。 如此两难之境,狄阳也没有选择,只得先救温浩。 可剑器刚接触白虹,明玥突然转向直插狄阳后心,狄阳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后,脑袋咕嚕嚕滚落地。 天绝见生死危机已除,刚想出手,只见自己好友无头尸体倒地,眼中闪过赤红色,发了狂一般朝孙玄清杀去。 但如今大敌已除,孙玄清双剑盘旋分裂,化成无数剑光笼罩二人。 “万象天枢!” 剑气如瀑落下,洞穿二人躯体,温浩与天绝二人连惨叫声都未发出,便化作两具血尸,倒在地上。 大敌已去,孙玄清却未喘息,浑身气势一凝,明玥白虹盘旋而起,直指后山深处。 “出来吧!” “唉…” …… “咕咕咕…” “咕咕咕…” 徐瑞禎收起盘旋的灵鸽,视线透过冲冲云雾落入水寒宫中,嘴角勾勒出一丝不屑。 將手中情报塞入灵鸽脚环,便放灵鸽高高飞起,朝夏邑方向飞去。 “去吧,將消息带到夏邑去!” …… 元阳院前,夏辰看著那块由夏皇题字的牌匾,脑袋一歪:“摘下来,包好送回夏邑。” “诺!” 曹正淳、魏忠贤联袂出手,二人毕恭毕敬的將牌匾摘下,有番子带著红布將其遮掩,收起。 见前方没了阻碍,夏辰咧嘴一笑:“上山!” “诺!” 云层滚动,飞鸟升空,整座山上充盈著血煞之气。 登山路上,夏辰似是不在意的问:“现在锦衣卫指挥使中有谁在元阳山附近?” “殿下,江彬,钱寧都在。” 夏辰眉头一挑,惊讶道:“江卿也在?” 曹正淳垂眼道:“江彬指挥使在湖州重伤,且被对方盯上,只能让他撤回扬州了。” “湖州情况这么复杂?” “殿下,近日南荒州那边南陈动作频频,有挑起战火之势,南陈中不少江湖人趁机混入了江南。” “近日牟斌指挥使带头在江南清除南陈暗探,江彬指挥使一个不查,被一灵觉三变的探子击伤的同时还被发觉了身份,江南宗门也对其展开围杀,无奈。” 第103章 无奈? “无奈?孤王看还是皇上对江南武林太宽仁了,才助长他们这些妖风,让他们有胆围杀朝廷官员!” 夏辰声息一落,身边亲隨全都默不作声,知晓其对江南武林观感並不好,只是江南太大,清除这些宗门不是一蹴而就的, 正当李善长张口欲劝时,听到声音的蓝玉有些张狂的大笑道:“哈哈哈,殿下莫急,待末將整肃兵马,便將这劳什子江南武林给踩烂。” “哼,蓝小二,嘴里说谁都会,可真要做起来,就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了!” 蓝玉刚想开口训斥,抬头却见是李善长,同为淮西勛贵,同为国公,蓝玉哪怕战功彪赫,也算得上是李善长的晚辈。 如今李善长开口了,蓝玉尬笑一声,也没回呛,只是身上血腥气浓了几分。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清风,將蓝玉身上血腥味都似吹散几分,蓝玉正欲开口,就见前方突变,一股墨渍在眾人面前散开。 墨渍虚空几般凝形,在虚空中化成一宽阔门扉,大门打开,唐寅从中走出。 “见过殿下!” 夏辰摩挲著下巴上下打量著画壁,忍不住嘖嘖称奇道:“嘖嘖,伯虎画道確实不凡,若是冷不丁出手一下的话,怕是一般人很难有反应。” 唐寅轻笑一声:“殿下过誉了,不过是微末之技。” “哈哈哈,閒话少敘,如今元阳院如何?” 夏辰大笑一声,转而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情来了。 唐寅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之色,想起这几日那些元阳院学子收到书信后,便如同神志被蒙般送上门来,唐寅还是感觉如在梦中。 “王伯安只是略一出手,就將人上下几代一网打尽了啊...” 唐寅心中吐槽一句后,袍袖轻展,画界中涌现一条通道,直通桃庵。 “殿下请!” 唐寅在前头带路,夏辰等人跟在其身后,等到了桃庵中后,却发现这桃庵里满是被控制住的学子。 “心学?” 李善长惊呼一声,这些学子身上的气息与张居正有几分相似,李善长观之应是心学之道了。 唐寅尷尬一笑:“李公真是好眼力,那日我来元阳院,院中教习联手对付我,我无奈只能將我那同期王伯安给画了出来。” “好本事!”闻言李善长有些忌惮的看了唐寅一眼,画道衍生,若是与所请之人相熟的话,那本人降下一丝意识,恐怕是同阶难有匹敌的。 更別说一群儒家学子,用浩然气对付王伯安这种圣阶人物,如今这元阳院被心学之光影响,怕是收拾起来也没什么难度了。 “殿下,这下也不用大家费力了,老夫用《大夏律》一照,他们身上罪责便能显现出来。” 夏辰此时报復水寒宫的心思一刻比一刻重,也顾不得在元阳院浪费时间了,頷首道:“可,既然时辰也差不多了,就在元阳院大殿前行刑,能过《大夏律》者免死!” “诺!” 午时三刻,元阳院广场之人。 夏辰坐在高台之上,麾下文武分列两方,身后是两个大太监,邵元节带著那群道童身穿法衣,虽是准备超度这些倒霉鬼。 清风拂过,吹散了空中的杀意,待底下锦衣力士確认好身份后,向高台处匯报。 “稟告殿下,元阳院共院长一人,副院长五人,长老团二百二十七人,教习一千三百七十人,现已全部羈押在此!” “元阳院外门学子三万七千零十六人,业已確认好身份!” “元阳院內门学子一千零四十四人,业已確定身份!” “真传弟子在世者八人,已確认好身份!” “嗯,斩!”夏辰抽出令箭將其甩向李善长。 李善长接令以后,朝夏辰微微躬身,而后將天地之力吸收到体內,大夏律乍现,书页开始快速翻动起来。 一道,两道,三道,上千道神光照射在那些外门弟子身上,不少人身上血气一闪,脑袋便咕嚕一声滚落在地上。 待行刑完以后,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外门弟子变成了尸体,李善长摇摇头,江南的书院一届不如一届了。 《大夏律》斩完万人后,身上气势更胜一畴,神光朝那些內门弟子扫去,只是一扫不少人身后出现了一道道罪牌,不少人罪牌都是红到发黑。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善长微微摇头,神光拂过,一幅血流成河的景象。 广场上一时杀了如此多人,溢散的血气开始凝结,逐渐刺激到了虚空中的《大夏律》,其泼洒神光的速度更快了。 一盏茶的功夫,元阳院真传全灭,教习死了一半多,长老团更是一个不留,副院长中却诡异的活下来一个。 不过李善长也没有功夫去处理他,现在仅剩的元阳院主在血腥味的刺激下,渐渐地回神了。 “什么人?” 元阳院主看著这幅血流成河的场景,目眥欲裂,这可是他们宗门的希望啊,就这么白白的葬送了。 坐在高台上的夏辰看到元阳院主这个表现,逐渐有了些兴趣。 “你便是元阳院主?” 见夏辰一身蟒袍,元阳院主心中虽有猜测,但还是问出了口:“你是?” 夏辰起身,嗤笑道:“呵呵,孤王夏辰!” “原来你就是齐王,当初我们老院主为救你父连命都捨去了,今日你来灭我们传承,不知我们老院主九泉之下会怎么想,江南诸位同道得知这个消息会怎么想!” 夏辰冷笑一声:“怎么想?是尔等包庇前朝余孽之事没暴露?还是里通外国之事不够尔等死几次的?” “我问你,元阳院先院主是如何死的,我再问你,尔元阳院圣子叶昊是不是先吴厉王与吴王妃之子?” 元阳院主张了张嘴,似是老了十几岁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到最后只是悵然一嘆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既然你言辞凿凿,那就试试你的骨头是不是那么硬,你这个人是否如同你所说的那么清正,百室,动手!” 第104章 元阳灭 李善长闻言,转头看向已经有些癲狂的元阳院主,伸手朝虚空中《大夏律》一引,一股神光笼罩在元阳院主身上。 元阳院主刚想开口嘲讽,却突然感觉其中有种熟悉的意味,猛地抬头死死盯著李善长,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几番调息后,元阳院主面如死灰,嘶哑著嗓子质问道:“法家....大宗师?” “呵。” “啊!!!” 见李善长面露不屑之色,元阳院主刚想开口求饶,感觉脸上一疼,自己整个鼻子就活生生的消失了。 元阳院主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了,捂著鼻子在那里嘶吼著。 一旁在观察的李善长见到第一道在元阳院主身上浮现的刑罚是劓刑,只觉的有些惊讶。 要知道受劓刑者大多都是违抗国君命令,破坏规章制度,但《大夏律》中,能被判劓刑者只有奸淫掳掠了。 “表面冠冕堂皇,暗地中一肚子鸡鸣狗盗!” 李善长轻啐一口,刚想要结束元阳院主之命,就见他又嘶吼一声,下身被血渍浸透。 “嘖嘖,刖刑、宫刑一起受,此人真是罪大恶极啊!” 李善长念头一过,《大夏律》神光大放,竟是將元阳院主削成了一副骨架。 “这《大夏律》中何时加入凌迟之刑的?” 听到夏辰似问又似疑问,存在感一直很低的那位老太监沙哑著嗓子开口道:“上月朝会上,文相提议加入大夏律的,凡刺王杀驾者,皆凌迟处死。” “嗯!”夏辰眼神一凝,刺王杀驾,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自己父王也在此之內,那么说的话,这元阳院主的身份就存疑了。 “让江彬带锦衣卫上来,开口问询这些倖存者元阳院之事。” “蓝玉,给张辅、朱能、马芳几人传令,让他们前军儘快进湖州解决当地宗匪,三日內在水寒宫山门前匯合!” “诺!” ...... 残阳似血,似乎还未抹去刚刚激战的影子。 孙玄清立在一块巨石上,身上道袍被气劲吹的猎猎作响,视线死死盯著水寒宫后山深处,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般,蓄势待发。 “叮。” 一道琴声奏起,天地间似是多了一些寒气朝孙玄清吹来。 眯起眼细细感受,孙玄清眼中闪过一丝瞭然,自信顺著气息追查过去。 曲径通幽,走到深处后,孙玄清惊讶的发现这后山之中,竟有一篱笆小院,院內院外竹林掩映,显得格外幽静。 孙玄清慢慢走至院前,只听一道嘆息之声响起,这周遭天地似是冷了几分。 “咔嚓!” 有水滴在寒气的影响下形成冰碴,在即將落在孙玄清身上之前,被其身上道韵震成齏粉。 但就是这细微动作,引得小院中人警惕。 “谁!” “叮!” 一道剑气伴隨琴声激射而来,孙玄清眼中地火之光一闪,剑气烟消云散。 “唔?不是那南陈供奉,请进!” 略一试探,院中之人惊讶开口,请孙玄清入內。 孙玄清稳步踏入小院,院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孙玄清眼中无奈之色一闪,白虹出鞘將院门挡住。 “客人不觉得这般做有些失礼吗?” 顺著声音望去,竟发觉这水寒宫深处还有一竹林存在,林中一女子头戴面纱正在轻轻抚琴,显然刚刚便是她出手攻击的。 “呵呵,说起来是客隨主便,但老道慵懒惯了,不拘泥於形,还请主人家见谅。” 说著,孙玄清话锋一转:“再者说了,主人家看起来虽然有些萎靡,但体內之气应是极为锋锐的,想必主人家便是名震天下的水寒宫主了吧!” 此话一落,虽是疑问,也是质问,孙玄清浑身涌动的气势似乎在问水寒宫主,既然双方有盟约在,为何对那些南陈供奉视而不见。 水寒宫主广袖一扫,露出半截藕臂,其上有一道血煞符咒正在匯聚,周围那些冰晶应是水寒宫主抵抗的结果。 “先生看这毒如何?” “得罪了!” 孙玄清请喝一声,伸手一弹,一道银丝缠在水寒宫主手腕上,孙玄清手指搭上细细感受,不由得眉头一皱。 “好烈的毒啊!” 水寒宫主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悽苦:“都怪本宫识人不明,被吴王妃与大长老联手摆了一道,中了这般奇毒,最后导致引狼入室。” 孙玄清面容却是沉静的很,似乎没被水寒宫主这番表演影响什么。 其实此刻孙玄清心中也是在推算,这水寒宫主口中所言能有几分真几分假。 其身中奇毒是不差,但孙玄清这等岐黄圣手碰到那般毒都一时束手无策,水寒宫主怎么能撑下来的? 思量半刻后,孙玄清眼中闪过一丝瞭然,颇为惊诧的看了水寒宫主一眼。 “却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大的心,明知对方用奇毒出手你还坦然受之,真不怕这毒你压制不住?” 水寒宫主却是眼中一慌,最后还是轻嘆一声,手指在琴弦上一抚,划出一道伤口,那诡异血咒顺著伤口激射而出,落在地上,冒起阵阵黑烟。 “你是怎么察觉的?” “那毒这般酷烈,定然不是无色无味之物,你能欣然服下,不过是顺水推舟,以躲避大夏与南陈双方的爭端罢了。” “也是,像你这般灵神中期的大宗师,在两国都是稀缺之物,哪怕是南陈胜了,你只要推出一个代理人,都可以稳坐钓鱼台。” 闻言,水寒宫主微微一怔,隨即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孙玄清的话。 孙玄清见状嗤笑一声:“如今双方还未打出真火,你就摆出这般架势,就不怕双方联手对付你吗?” 水寒宫主秀眉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孙玄清,我敬你同为灵神,对你一再忍让,你莫要欺人太甚!” “什么双方联手对付我,如今两国大军全部挤在南荒边关,尔等无军阵倚仗,无人可牵制本宫,就不怕水寒宫暴起发难?” “呵,不还是有老道吗?”孙玄清淡然一笑,浑身气势勃发,直压水寒宫主! 第105章交锋 孙玄清话音一落,剎那间,小院之中气氛陡然一凝,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两人之间疯狂涌动。 双方的气势如两股洪流,猛烈碰撞,空气中隱隱传来“噼啪”的爆裂声。 飞沙走石间,那几竿修竹竟被这股气势生生折断,竹叶纷飞,散落一地。 感受著孙玄清那如雷似火的气势,水寒宫主秀眉一凝,轻启朱唇,声音如冰泉般清冷:“好一尊无瑕的大宗师,若只是这般,你挡不住本宫!” “是吗?“孙玄清不置可否,道袍吹得猎猎作响,身后虚空生电,天地之力倒垂,已是全力施为。 “当然!” 水寒宫主轻拨琴弦,一道银丝激射孙玄清,银丝划过虚空,在虚空中划下一道道冰痕。 孙玄清袍角凝霜,足下青苔寸寸绽开冰晶。他望著半空中凝结不散的六棱雪霰,忽而低笑:“好个霜天冻地的手段,连江南春信都锁成冰碴子了。“ 话未说完,孙玄清掌中雷动,一股毁灭之力直衝水寒宫主! “好胆!” 水寒宫主水袖翻飞,玉手轻轻一捏,將袭来的雷光捏碎,感受到掌心酥酥麻麻的触感,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见其动作稍钝,孙玄清袖中明玥剑出,剑气破霜,直指水寒宫主。 “先生妙法无匹,可本宫也不差!” 水寒宫主掌心酥麻之感消退后,连拨琴弦,一道道寒气化刃直衝孙玄清咽喉。 孙玄清並指夹住冰刃,任其在掌心化作冰雾:“不差,但是还不够!” “哦?是吗?” 水寒宫主连拨琴弦,冰屑落地,竟凝成九宫困阵。 困阵凝形,九条冰龙呼啸而起,连孙玄清周身天地之力都像是冻住了一般。 “有意思了!” 孙玄清伸手一招,本来卡在门扉间白虹飞射而来,剑光飞纵间,將九宫困阵斩出一道缝隙。 他双手持剑,脚踩七星,纳天地之神,化阴阳之精。 明玥白虹脱手而出,在虚空中凝出一阴阳阵图。 “我出身教派虽不善布阵,但少时终是受一尊贯通阴阳之道的大宗师指点,以阵困我,妄想!” 言罢,孙玄清运转玄法,沛然道意直衝云霄。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阴阳破魔阵!” 阴阳轮转,化作一无形大阵,骤然落下,困住这隱秘小院。 水寒宫主见状霍然起身,发间冰簪啸出龙吟,整座小院中霎时爬满冰纹,无数冰剑凝形直衝阵壁。 阵壁之上顿现无形波纹,將无数剑光一一消弭。 “是困阵?” 水寒宫主秀眉一簇,身后虚空浮现出无数冰莲虚影,正是功法运到极致的表现。 “看我打破你的乌龟壳。” 闻言,孙玄清嗤笑一声,转头应付起九宫困阵。 ..... 元阳院中,审讯也到了尽时。 有李善长这一尊法家大宗师在侧,这些长老、学子体內罡气根本无法运转,更別说藉此抵抗锦衣卫酷刑了。 临时搭建的昭狱內,昏暗的灯光映照在冰冷的刑具上,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咔嚓!” 一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江彬靴底碾碎了一截断指,满脸狠厉的盯著刑架上那位副院主。 “还不说吗?” 那副院主气势萎靡,身上儒袍被鲜血浸透,显然是刚刚遭受了一番大刑。 听到江彬问话,那副院主微微侧头,看到身旁刑架上掛著四五个气息全无的长老与弟子,其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痛楚。 这些可都是在《大夏律》中存活下来的人啊,这可是元阳院最后的希望了,可就白白的折在了昭狱之中。 “我..我招!”副院主喉头滚动,有些艰涩的开口。 “哼!” 江彬冷哼一声,拎著这副院主的后颈將其从刑架上摘下,扔给了一旁的锦衣力士。 “给他清洗一番,別污了殿下的眼!” “诺!” 几名力士抱拳將人架住拖走,沿途留下几道血痕。 江彬扫了一圈,发现这昭狱中还有学子胸膛起伏,冷哼一声。 “继续审!” 言罢,江彬起身去寻夏辰,准备向其匯报。 到了元阳院广场之中,江彬发现一群军士正在指挥著元阳院中的倖存者处理尸体。 见那些学子脸上浮现的恨意,江彬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想法:“灭门都灭了,倒不如全都杀了!” 想法浮现过后,江彬心中一凛,隨即苦笑一声。 能入元阳院读书的学子,身后都有一个个家族支撑,之前这元阳院中內门都上千了,光是处理他们身后的家族就够锦衣卫费心了。 那几万外门,身后牵扯的人数何止百万,到时候就算累死他们锦衣卫也做不到啊! 想著想著,江彬已经到了大殿之中,见一眾人都在捧著古卷研读,不由得將动作放轻,轻手轻脚的凑到魏忠贤身前。 “魏大监,这是?” 魏忠贤回神瞥了江彬一眼,低声道:“这元阳院藏书中有不少秘传,殿下准备安排人復刻一份放到夏邑藏书阁,剩下的搬回临淄。” “这样啊!”江彬点点头,正欲开口,就听到魏忠贤的追问。 “你不是在昭狱审讯吗,怎么,对方招了?” 江彬頷首,嗤笑著说:“魏大监,你是没看到,对方看起来一身正气,但还是撑不住我们锦衣卫大刑,这不全撂了吗!” “那你还在这磨嘰什么呢,殿下就等你的口供再处理元阳院了,还不赶紧去匯报!” “多谢魏大监了。” 闻言,江彬一拱手,便小跑著凑到夏辰跟前。 “殿下,元阳院副院主交代了!” “哦?”夏辰眼底闪过一丝趣味,试探著问:“都招了?” “是,不光是招了如何毒害元阳院先院主,而且还招了那些南陈密探为何这些年都能藏形匿跡!” 夏辰一拍扶手,冷冷道:“江彬,將人提来,孤王要在这大庭广眾之下,揭开这些年元阳院的偽善!” “诺!” 江彬领命而去之后,夏辰看向邵元节。 “道长,孤王要让这藏匿在附近的灵神大宗师都现身旁听!” “诺!”邵元节轻笑一声。 第106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邵元节脚踏虚空,山顶云气化作阶梯,如仙人临凡般,一步一步走到元阳山顶。 “诸位,殿下请尔等现身一见!” 邵元节朝著虚空稽首,声音如洪钟大吕在虚空中迴荡,可虚空中却无人回应。 邵元节也不恼,手中一运玄法,指尖浮现淡淡金光,嗤笑道:“既然诸位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 言罢,邵元节脚下现阴阳阵图,元阳山中也有弟子分列各方,化阴阳阵图与邵元节呼应。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十方·禁绝!” 十道阴阳阵图升空,相互之间各有呼应,化作一张天网,將整片虚空牢牢锁定。 虚空中那些匿形的灵神正要嘲讽邵元节做无用功,却感各自神识一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火焰在他们的识海中燃烧起来。 “不好!” “这是什么火?” “走!” “不好了,此地虚空被定住,我们破不开了。” “现身吧!不然也只能被这火给烧成齏粉。” 一道轻嘆声响起,虚空中渐渐浮现人影。 曹正淳侍立在夏辰身侧,为其一一介绍这些人身份。 “殿下您看,那身穿银甲者,乃是镇南將军夏无羈。” “那青袍长须者,乃是长青府府主殷丹尘。” “那身著青衣的清雋老者,乃是南陈剑魁青云剑主。” “那粉纱女子是夏、陈两国有名的交际,散修玄音仙子。” “至於那黑衣玄袍男子,老奴却没见过了。” 夏辰视线扫过那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隨后便嗤笑道:“那人孤王识得,是东宫三供奉天剑韦青。” 说到这,夏辰声音一顿,转头看向那毫无存在感的老太监,似笑非笑般问道:“不过这天剑韦青不是一品修为吗?怎么今日里变成了灵神大宗师,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啊,元大伴!” 闻言,元公公苦笑一声,前些年太子为了刺激夏辰上进,整个东宫可是一直在演他,东宫暗弱的形象可一直刻在夏辰脑中。 为了让夏辰相信,哪怕是就藩时,也只安排了奉朝天隨侍,长史司马都是低配。 可江南遇刺以后,太子怕夏辰安危,安排了一眾高手暗护在其周身,但现在夏辰手下肱骨中本就有高手,这下子不是露馅了吗? 元公公心中暗嘆:“太子殿下跋扈惯了,全然忘了若是小殿下发现怎么办,如今可是害苦了我啊!” 不过事已至此,元公公也是不能退缩,將心中杂念压下后,深深一躬:“请殿下莫要怪罪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子殿下为您成长操碎了心啊!” “好!好!真是极好!”夏辰怒极反笑,从甦醒后他就想报仇,可是打探到水寒宫中消息,一次又一次让他退却。 现在好了,自己手下灵神大宗师去水寒宫拖住对方高手了,你告诉我其实你身后势力足够灭水寒宫好几次了? “父王如何先再说,我就问你,那次芜园孤王遇刺后,无人出来救援长史、司马?” 元公公悵然一嘆,苦笑道:“当时殿下身边只有奉朝天隨侍,並无其他高手” “当时殿下南巡的消息传回东宫后,东宫高手急速而来,却只抓住了江南怜生教踪跡,將扬州怜生教分舵给打残。” “呼..”思绪逐渐回到芜园遇刺那日,夏辰眼中血色越来越浓厚,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元大伴,將孤王原话传回夏邑,就跟太子说,要善待其二人家人。” “殿下,已荫了两位正七品了。” “好!”听到这,夏辰心绪总算是平静下来,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那就让他们下来吧!” “诺!” 元公公领命后踏空而去,与韦青、夏无羈二人说了几句后,空中五人便悄然落下。 “殿下!” “殿下!” 二人朝著夏辰浅施一礼后,便自觉分列两侧,双手插在袖袍中闭目养神。 玄音仙子、殷丹尘则是浅笑一下算是打个招呼,便在一侧不做声。 但青云剑主却没那么好脾气了,视线扫著殿外广场上还没清扫乾净的血渍,嗤笑道:“一国郡王,竟这般杀戮江湖宗门,也不怕宗门群起而攻之!” 夏辰手下哪能让其放肆,蓝玉咧嘴一笑,散落在山中的义子身上血气勃发,逐渐匯聚在蓝玉体內,贪狼军魂透体而出,杀气直衝青云剑主。 蓝玉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震得四周的空气都在颤抖。 “狂徒,可敢虚空一战?” “有何不可!” 青云剑主持剑冷笑一声,飞身朝虚空而去。 “够了!”夏辰出声呵斥,眼中杀意毫不掩饰盯著青云剑主。 “青云,你就不怕孤王属下將你围杀在此吗?” “夏朝小王爷,你有这个胆气吗?” “有何不可?百室!” 李善长向前一步,眼中神光一闪,青云剑主顿感对身体失去掌控。 “法家..大宗师!”青云剑主脸上闪过一丝绝望,开口哀求道:“齐王,你放过我吧!我乃大陈剑魁,你就不怕引起两国大战吗?” “聒噪!” 李善长袖中涌出数道篆刻著《大夏律》的锁链,將青云剑主四肢洞穿,接著天地之力暴动,青云剑主口中发出如野兽般嘶吼。 不多时,青云剑主声音渐渐嘶哑,接著整个人便化作点点光华,消散而去。 杀鸡儆猴! 殷丹尘与玄音仙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发现了震惊之色。 一尊灵神大宗师连反抗都没反抗,就在他们眼前化道而去,不是杀鸡儆猴是什么,二人將心中惊诧压下,接著將气息收敛,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夏辰视线始终落在二人身上,让二人不禁冷汗直流。 怕夏辰掌控不住局势,令二人暴起,夏无羈与蓝玉二人悄然移动到两人身侧。 夏辰见局势安定,也把视线移走,他將这些灵神大宗师招来,不过是做个见证,见证他不是弒杀,而是元阳院该灭而已。 他可不能让手下把江湖中的灵神全都杀光,这些可是以后他全民布武的最强导师。 “江彬,提人来!” 第107章邀请 “诺!” 江彬飞身朝昭狱方向窜去,几个起落就到了昭狱大门。 此时几名锦衣力士已將这副院主清洗乾净了,只是其身上儒袍怎么看也是不合身,显得极为狼狈。 江彬视线扫到力士身上,力士立刻垂首匯报:“指挥使,此人住所中有阵法笼罩,属下无能,只得从旁人宅院中取一件为其遮身了。” 眼见如此,江彬也顾不得训斥属下了。 一尊灵觉三变半步踏入灵神的宗师,一群只有罡气修为的力士怎敢给他解开束缚,让其破阵呢? 再者说了,一个阶下囚哪用那么好的招呼。 江彬一把拎起这副院主后颈,踏空朝广场行去,到了广场中央,江彬一把將其扔到白玉砖上。 “殿下,犯人已提到!” 江彬拱手一礼后,自觉退至一旁。 “嗯,既然提来了,那就审审吧!”夏辰眼都没抬,视线扫过其余四人。 “是!”江彬咧嘴一笑,绣春刀鞘敲得这副院主颅骨作响。 “醒醒,殿下要问你话了!” 副院主有些浑浊的老眼睁开,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在宗门广场中了,视线扫过,四名灵神大宗师分列两侧,默不作声。 副院主眼底绝望之色一闪,嘶哑著嗓子开口道:“罪人元阳院副院主照江蘺,见过殿下!” “嗯。”夏辰摆摆手,开口问道:“既然你说有话要交代,说说到底是要交代什么吧?” 照江蘺眼神微动,似是陷入了回忆般开口道:“当年我元阳院先院主云涯先生宋若虚出手保护太子殿下,重伤归来。” “现院主兆君对夏皇赏赐起了贪念,便...便让人在给先院主的药汤中添了一份九幽蚀骨散。” “自此,云涯先生伤势加重几分,不过半月,就坐化在藏书阁中,自此兆君便开始了对元阳院的掌控!” “不对!”夏无羈突然出声打断,隨后朝夏辰浅施一礼解释道:“殿下,当年臣隨太子殿下灭吴时,见过这元阳院一干人,当初兆君至多不过灵神三变!” 说到这,夏无羈目光灼灼的盯著照江蘺问道:“当初你们元阳院灵觉三变的长老有十几位,我就不信没人站出来给云涯先生復仇!” 照江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恨恨道:“当初兆君不知怎么联繫上了南陈书院,那边出手助他突破了灵神,那些反抗他的长老都被其杀了。” 夏无羈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嗤笑道:“有南陈插手?但尔等又不是木头桩子,就不知道上报朝廷?” 照江蘺喉头滚动,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但迎著眾人视线,他还是没法遮掩,只得懦懦道:“我等..我等实在怕了他这般杀戮,只得和光同尘了...” “好个和光同尘!” 夏辰霍然起身,眼中怒火几乎喷涌而出,喝问道: “当年云涯先生以一敌眾尚连斩南陈两尊大宗师,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倒连拔剑的胆气都没了?这些年读的圣贤书都餵狗了吗?” 言罢,夏辰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大手一挥,下令道:“百室,既然这些读书人连反抗的勇气都没了,行刺刑,发配矿场,在矿中了却余生吧!” “殿下且慢!” 李善长正欲出手,虚空中传来一声急呼,眾人抬头望去,见顏佑驾鹤而来。 鹤唳九霄,顏佑飘然落下,挡在照江蘺身前,朝夏辰拱手施礼。 “殿下,顏佑事急从权,望殿下饶恕顏佑僭越之行。” “天地亲君师,顏先生也算孤王开蒙老师,孤王不会在乎这个。” 夏辰摆摆手,话锋一转道:“不过顏先生突然插手孤王安排,这是何意?” 顏佑额头冷汗落下,作为其开蒙老师,他自是知晓夏辰说一不二的脾气。 不过想起那些无辜学子,顏佑还是咬咬牙开口道:“殿下,兆君其人毒害恩师,庇佑异国密探,自然是罪无可赦,死有余辜。” “但其如今业已伏法,这些学子却大多都是不知情者,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大夏灵粹,杀之可惜。” “倒不如,倒不如让我復圣书院带回,將他们引回正道,到时为大夏效力,不失为一桩美事。” “哦?”夏辰眼神微眯,上下打量著如筛糠般颤抖的照江蘺,轻声质问道:“顏先生是想让孤王养虎为患吗?” 顏佑扫了一眼照江蘺,咬咬牙行至夏辰身侧,低声道:“殿下,我復圣书院有一异宝,可在学子心神种下稷下印,確定他不会反叛。” “嗯?孤王灭元阳院,最后好处被你復圣书院得了,这说得过去吗?” 顏佑见夏辰有被说动的跡象,也不掩饰了,直接说出了杀手鐧:“殿下,这异宝东宫中有復刻体,若是殿下不放心的话,復圣书院也愿给殿下一份。” “下不为例!” “是!” 顏佑朝夏辰深深一躬:“殿下仁慈!” 夏辰摆摆手,起身走到殷丹尘两人身前,一脸温和的说道:“二位也是看到了,是这元阳院毒杀先院主,又藏匿南陈暗探,孤王灭之合理吗?” “合理合理!” 二人接连点头应和,一下子就明白了夏辰留下他们的用意了。 合著是让他们在江湖上散播这件事,以收如今有些浮荡的江南江湖之心。 自觉不会再被无端屠灭,玄音仙子也恢復了些本性,娇声一笑后,夹著嗓子道:“殿下英姿小女子会与那些小姐妹诉说,殿下,您.啊...” 李善长身影挡在夏辰身前,將故作姿態的玄音仙子给挡住。 看著李善长那张平静的面庞,玄音仙子心下一颤,就是这人刚刚一招將青云剑主打的化道而去,她可不敢当著这位大宗师面朝夏辰卖弄。 殷丹尘心中暗骂玄音仙子是猪队友,尬笑著开口道:“元阳院近些年来做事问题颇多,与邪道无异,殿下灭之有礼!” “嗯。”闻言夏辰应了一声,开口向两人邀请道:“那两位不如与孤王同去水寒宫走一遭?” 第108章 地脉 闻言,四周陡然一静。 殷丹尘与玄音仙子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愿之色。 可事已至此,一旁有李善长这尊大宗师虎视眈眈,身后夏无羈、蓝玉也非等閒之辈,哪能容得他们拒绝。 殷丹尘苦笑一声,稽首道:“若是殿下相邀,在下哪有拒绝之理呢?” “小女子同样愿与殿下同行。”玄音仙子答应的爽快,全然不似方才纠结態势。 夏辰眼中讶色一闪,旋即想到之前曹正淳对她的评价,两国江湖中的交际,玲瓏心思,手段高明。 这般想来,有这种动作也是意料之中。 既然最好的观眾已经就位,夏辰也不愿多在这里磨蹭了,转身回返至顏佑身旁,低声嘱咐: “顏先生,將这一干人等交给你是因为孤王信任,但也劝顏先生莫要辜负这份信任。” 顏佑又是一拜:“殿下恩德,顏佑铭记五內,定不负殿下所託!” “好!既然顏先生这般说,孤王敬你是个信人,你我就此別过!” 言罢,夏辰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朝龙车行去,顏佑刚想再多说一句,却被笑眯眯的魏忠贤挡住去路。 “顏先生,是不是在想照副院主啊?” “是!”顏佑脸上闪过一丝焦急,视线越过魏忠贤身体,他清楚的看到照江篱被两名锦衣力士给提走了。 “魏大监,照江篱只是无奈从贼,其情可悯,不如让我带回…” “够了!” 魏忠贤冷斥一句打断顏佑,幽幽的说道:“顏先生,之前殿下赦免那些普通弟子,是因他们对兆君所行之事不清楚,但照江篱不同,想必先生心中有数。” 顏佑一滯,苦笑著赔礼道:“是顏佑奢求了,请大监见谅。” “顏先生,按理说您是殿下的启蒙老师,杂家应该敬你几分,但有些时候人啊,要认清自己身份才是!” 言罢,魏忠贤也不管顏佑反应,抽身而去,只留顏佑满脸复杂的站在原地,脸色几经变化,终是悵然一嘆。 元阳山脚,夏辰车驾下来后,蓝玉那一万义子也阵列完毕了。 “殿下!” 蓝玉在夏辰架前候命,帘幕被挑开,夏辰淡漠的声音响起。 “朝水寒宫全速前进便是,拦路者,杀!” “诺!” 一万铁骑如黑浪分潮,马蹄声阵阵,带著血色煞气往南去了。 夏无羈立於虚空,望向远去的铁骑,喟然一嘆。 韦青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侯爷,太子殿下有令,將水寒宫周围府军与镇南军调换一番。” “本侯知晓。” …… 水寒宫后山,晨曦初露,薄雾繚绕,全然没有昨日那剑拔弩张之景。 自双方交手已过一夜,水寒宫主见破不开阴阳破魔阵,索性也放弃了抵抗,自顾自的在那抚琴。 浩瀚晨曦,照耀九州,盘膝在阴阳破魔阵外的孙玄清眼中紫气一闪而过,脸色红润了几分。 待完成採气后,孙玄清抬头便看到水寒宫主依旧是那副遗世独立的样子,眉眼一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先前那些南陈供奉堵门,那是她有底气处理掉他们,所以才听之任之。 但是自己这阴阳破魔阵可不像是那些南陈供奉一般好惹的,水寒宫主还是那般平静,倒是不合她的性格了。 细细想来其中应有不对之处,孙玄清掐指一算,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我本以为宫主这般奇女子怕是不会做这种小动作,却没想到宫主这般人物也不免俗。” 孙玄清走到阵前,看还在装模作样的水寒宫主,幽幽一嘆。 水寒宫主抚琴的手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她抬眸看向孙玄清,似是若无其事的说:“先生未免过於看不起姜姒了,本宫胜败皆认!” 孙玄清冷笑一声,脚下八阵图骤然显现,纳天地紫气灌注,阵图缓缓往地下渗透。 水寒宫主有所察觉,拨弄琴弦的速度越发快了。 “琴声引动地脉之力,若非老道擅长风水堪舆之法,怕不是让宫主得逞!” “你!”水寒宫主刚想开口,却驀然察觉自己耗费一夜调动的地脉之力逐渐转向,渐渐匯聚在阴阳破魔阵中。 “先生真是好手段!” 孙玄清摇头轻笑:“这般时候了,也是只能看谁布局机深,谁道法玄妙了!” 说完孙玄清也不管水寒宫主反应,招来一只灵鹤,在它口中放了些什么,便让它送信去了。 .... 夏邑,东宫 太子斜倚在软榻上,神情有些慵懒,自顾自的把玩著一白玉杯。 淮王、越王分坐两旁,脸色都不是太好。 目送堂中一供奉离开后,淮王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一脸揶揄的看著太子:“大哥,现在大侄子知道你东宫实力了,你看他回夏邑会不会找你麻烦!” 听淮王讽刺太子,越王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快意。 谁能懂他?一个亲王好不容易脱离了太子的魔爪,还没好好享受在藩地只手遮天的感觉,现在你太子把我召回来,拿著戒尺跟我说: “承礼啊,你大侄子看上你的封地了,不如你让一让?” 越王保证,看到那块用他们诸王屁股盘的油光瓦亮的戒尺,绝对是他们一生的噩梦,任现在大夏亲王哪个见了不说一声亮? 越王是越想越气,低头一看太子正在若无其事的饮茶呢,越王便明白这是怕了自己那侄子了,心中冷笑。 “夏承稷,从小你就仗著大哥的身份狠狠欺负我们,现在有人能收拾你了吧?” “承礼,你在说什么呢?” 就在越王心中遐想各种嘲讽太子的姿势时,却听到太子的声音。 越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抬头一看,太子也不喝茶了,淮王还一脸敬佩的看著自己。 “四哥,你有种,敢当著大哥面骂大哥!” “啊!” 越王一愣,顿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转头看到太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越王的心立马就沉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太子袖中的戒尺已经现踪了。 “大哥,我在湖州还有一府兵马,立刻就把他们安排到水寒宫去!” “算你识相!” 太子冷哼一声,將戒尺收回袖中,起身走到堂中,目光幽幽望向江南方向,一脸担忧的说:“本宫当初见过姜姒出手,可以这般说,灵神境中能与其捉对著,寥寥无几。” “可吾儿心中有火,本宫只恨身体有恙,不能亲身前往。” 闻言,淮王、越王对视一眼,哪里还不懂太子想法,不过是想让他们出手罢了。 “大哥心中担忧,臣弟也是....” 第109章 大军围山 “哦?是吗?” 太子手摁在淮王肩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淮王后颈寒毛倒竖,看著眼前戒尺之上的缺口,那是自己小时候不听话咬的,再想起之前太子各般行径,淮王不由两股战战。 “大哥,有话..有话直说就行,臣弟愚钝,不懂大哥话中意思。” “本宫听闻王弟与九江王夏无痕交情不错,不如让九江王叔去江南走一遭?” 闻言,淮王苦笑一声:“大哥,我与九江王叔不过是勾栏中的交情,若是让他去江南,实在是无从开口啊!” “那好,听说最近夏邑刚开了一家楼,好像是叫什么伊人府是吧?” 话音一落,淮王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大哥,大侄子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若是九江王叔不从,本王就让九江王叔还钱!” “好,承玦,以后再犯错,本宫便饶你一次!” “呼...” 淮王长吐一口气,总算是將这件事揭过了,刚想开口恭维太子几句,就看到太子手中戒尺已经落在越王屁股上了。 “让你不就藩!” “让你安排一群蠢货知扬州!” “让你王卫只知道修炼!” “让你....” “大哥!” 越王惨叫一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三府!三支万人府军!军主都是灵觉,联手能挡住灵绝!” “ 太子听到越王给出的筹码,满意的收手,施施然坐回主位,刚落座,见二王还在那里,开口训斥道: “两位王弟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臣弟告退!” “臣弟告退!” 二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退出东宫。 ...... 水寒宫中,气氛有些凝滯。 坐在首位的老者蓝袍长须,一副绝代高人之象,正是水寒宫大长老,百胜枪曾博山。 现在围坐在殿中的长老们大多狼狈不堪,不少人身上还带伤。 其中一英武男子看向中间空出的王座,不由问道:“大长老,宫主呢?” 曾博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看著男子身上的伤口,冷声道:“山下那支大军领兵者已经確定是齐王麾下司马张辅,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你孙回舟纵容圣女的结果。” 听到大长老训斥,孙回舟不屑道:“不过就是一皇室郡王,还妄想求娶我水寒宫圣女,真是不知死活!” “再者说了,今日也是本座一时不查,才被那张姓將领钻了空子,待来日本座调息好,定取那將领项上人头!” 曾博山不屑一笑:“说的比唱的好听,今日不是我等拼死救援,哪还有你这口吐狂言的机会!” “你...”孙回舟想要呛声,但被他身边的一位长老扯住了袖子,转头望去,对方微微摇头,孙回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索性就闭上了嘴。 “大师兄,回舟是晚辈没有说话的份,但是我呢?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离宗这段时间,宗內发生了什么事?” 开口这长老手中一朵冰莲悠悠旋转,莲瓣绽开时寒气逼人,让人看了心生忌惮。 “老二,你!” 曾博山还想仗著大长老身份压人,但是见其手中冰莲,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將欲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二长老见压住曾博山气焰,才缓缓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大师兄,说吧!水寒宫这份繁荣是宫主赚回来的,若是没有宫主的话,不说旁人怎么想,就连冰卫你都调动不了。” 一听冰卫,曾博山脸上皱纹更深了,水寒宫能被称为江南宗门之首,除了为数不少的灵神大宗师外,所依仗的就是这一支冰卫了。 这冰卫是昔日姜姒为圣女所收的追隨者,其中大多是灵觉修为,而且全部修习冰系功法,联合起来能现另类的军阵之威。 姜姒闭关前曾將冰卫交给大长老代管,但实在是姜姒失去消息太久了,冰卫中也有所异议。 如今二长老將冰卫给拿出来,也是为了逼曾博山一把。 水寒宫中三足鼎立,除宫主姜姒自成一派不与他人联手外,大长老掌內门成一派,二长老手下有外门与真传,还有为数不少的长老支持,双方实力一直差不了太多。 但姜姒闭关后,將冰卫交给了大长老,这下子大长老派实力激增,二长老无奈与手下真传弟子出宗游歷了一段时间。 这次夏辰麾下大军气势汹汹下江南,矛头直逼水寒宫,曾博山无奈放出飞鸽唤回了二长老跟一眾在外游歷的真传。 可这次二长老回来不光是自身实力激增,还在外结识了一帮朋友,其中灵神为数不少,这也是曾博山忌惮他的原因。 那些灵神一个个身上血煞气十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若非自己身后有南陈供奉撑腰,等等! 一想起南陈供奉,曾博山突然想起了那些南陈供奉有几日没跟自己联繫了。 细细想来之前姜姒天人表现,曾博山心中一惊,会不会他们已经折在姜姒手中了。 將心底异样压下,曾博山有些颓然的开口:“宗主如今就在后山,尔等相见的话,隨时可以去后山寻她。” 闻言,二长老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其手下孙回舟等人更是激动地要起身,准备直奔后山,这时,有宗门弟子来报。 “大长老、二长老,寒月...寒月宫主陨落了!” “什么?” 闻言,抚须苦笑的大长老差点扯断自己鬍子,怒目圆睁瞪著那弟子。 “你可知道假传消息有什么后果吗?” 那弟子身上还有血渍,脸上还有惊骇之色残留,听到曾博山所言后,哭丧著脸说:“傍晚时,寒月长老见对方就在山门前安营扎寨,气不过出手斩了对面一守卫的偏將。” “可谁知对方瞬结军阵,化作一血红空间將寒月长老罩了进去,空间再散,只余寒月长老尸体落下。” 听这弟子这般说,曾博山驀然想起,如今山门大阵由寒月掌控,若是寒月陨落了,那山门大阵怕是... 想起如今山脚前那三方连营,其中军士可非之前的府军,而是换成了三標营这种精锐,那可是围杀灵觉如屠狗的强军。 到时他们衝进来的话,只需大军挡住他们这些灵神大宗师,那水寒宫传承还会在吗? 想到这,曾博山拉起那名弟子,一脸焦急的问道:“山门,山门大阵呢?” 第110章水寒宫前 “大长老,山门大阵丟了,若非胡掌教出手挡住对方,外门也要出事。” 骤然听到消息,曾博山身躯一僵,几乎快要倒下。 “呼..” 但又想了想,曾博山长吐一口浊气,胸中鬱气难平,转头看向二长老。 “洛剑平,这档子事是你们惹出来的,就由你们去处理,反正外门也是你手下的,你得去挡住!” 洛剑平面露苦涩,知道现在不是內斗的时候,若是外门真被齐王大军给犁一遍,自己的根基就毁了。 “孙回舟、廖信你二人隨我走,远山去通知圣女!” “是!”殿中几名长老起身应声,分列两方去了。 ..... 水寒宫外门,张辅身后大军血气凝聚,刀光如虹,一刀一刀斩在护宗大阵上。 天际残阳如血,加上铺天盖地的血气匯聚,將水寒宫外门笼成一片漆黑。 护宗大阵中不少弟子感受到大阵被攻击的余波,不由心中打颤。 这场面,哪里是他们这些还未出师的弟子能见到的,那遮天蔽日的刀光落下,將护宗大阵斩出一道道缺口,若非山中千年积累的寒气支撑,大阵早已崩溃。 就当这些外门弟子心惊胆战之际,水寒宫外门中几道身影踏空而来,联袂出手,为护宗大阵灌注天地之力。 其中一粗狂汉子见张辅攻击频率越来越快,开口道:“对方这般攻击下去,不消三刻,怕是底下军士就会脱力。” 洛剑平自是有所察觉,但山下连营中那由血气匯聚的恐怖军阵,却是他心中的阴霾。 “对方身后有几万大军蓄势待发,自然是有恃无恐的,只怕咱们散开阵法后,对方就会衝杀过来。” 那汉子闻言狰狞一笑,伸手指著阵外张辅道:“这人不过是灵觉二变,我等出手他定无反抗之力,等对方脱力一剎,由我出手如何?” 洛剑平深深看了大阵一眼,心中几多挣扎,不知如何选择是好。 阵外张辅攻势已经有了晦涩之感,明显是底下军士无法维持军阵了。 时不我待,根本不给洛剑平反应的时机,那鬍鬚壮汉开口催促:“军师!” 洛剑平心中闪过昔日外门繁荣之景,终还是不愿自身根基就此损毁。 “洪金刚,你有几分把握?” 洪金刚嗤笑一声:“九成九,不过一灵觉二变罢了!” “好,大阵消散再匯聚只有三息时间,你要快!”知道此人非狂悖之人,洛剑平终是下定决心 “明白!” 洪金刚体表顿现金光,功法催动到极致,蓄势待发。 “趁机会!” 见张辅身上血气越来越稀薄,洛剑平大吼一声散了大阵,孙回舟几人联合出手,將张辅攻击挡下,给洪金刚创造机会。 可洪金刚刚出阵,就觉一阵恶风袭来,刀光、戟光从虚空乍现,直朝他而来。 “不好!” 阵內洛剑平几人见状,明白对方有援军在侧,刚才张辅种种表现不过是诱敌深入。 孙回舟几人出手想將洪金刚拉回,却感觉张辅攻势猛然增强,凶猛的罡气衝散他们体表灵气。 “祸事了!” 洪金刚也想回返,但是两道军阵煞气在空中一合,组成猛烈一击打在他后心,將其打飞出去。 等洪金刚血气平復后,护宗大阵已经重聚。 虚空中也是有几道身影浮现,正气势汹汹的盯著自己。 洪金刚抹去嘴角血渍,死死盯著刚刚率先出手那一击,那击虽不算强,但其中血煞之气却如跗骨之蛆一般在自己体內肆虐。 “来战!” 洪金刚体表再现金光,朝著张辅杀去。 一道金甲身影持刀却拦住他去路,洪金刚想要强闯,却见那金甲將领背生双翼,气势猛然增强斩出一刀。 洪金刚硬接一击,刚准备以伤换命,却觉后心一痛,一支矛尖透胸而过。 “噗...” 洪金刚一口鲜血喷出,转身给了马芳一掌。 可又是一道刀光,朱能欺身压上。 洪金刚只得强挨朱能一击,全力將马芳打退。 “想杀灵神,哪有那般容易?” 洪金刚大喝一声,天地之力在其手中匯聚成一根长棍,呼啸著风声朝朱能打去。 “哦?那这样呢?” 之前一直养气的张辅双眼一亮,山上几座军阵串联,血煞气凝云,將洪金刚笼罩其中,一血红空间在虚空中一闪而过。 “我的灵神?” 洪金刚还想借力,却觉自己灵神被困於鎏法天宫中不得出,无法感受天地之力。 而且不光是灵神,连灵觉都无法离体,军阵之强是能干扰虚空中灵气,对修者形成压制。 但今日所见之军阵却是將自己的神压制,没有灵神,没有天地之力,他跟普通罡气有何区別? 洪金刚心中杂乱,刚想提纵罡气破阵,却见一道刀光乍现,下意识抵抗,体表金光却像泡沫般消散。 “这便是你们依仗吗..” 来不及开口,洪金刚身体倒塌,只听见一道激动声音响起。 “文弼,还是你的法子好,” ....... 水寒宫山门前,龙车车帘被掀开,夏辰从中走了下来。 见山门前有黑甲连营,气血勃发,眼中满意之色一闪。 “这就是文弼手下的州卫,看起来还算不错!” 夏辰感受著空中细细的血腥味,知道这是支百战精兵,不由转头问曹正淳。 曹正淳微微一躬身,低声道:“殿下,张公带来的州卫已经登山,这两日已经跟水寒宫外门做过几场了!” 夏辰眉头一挑,惊讶的问:“战况如何?” 曹正淳苦笑道:“胜负参半吧,这几天张公手下折了一尊灵觉,也是拼死斩了水寒宫一尊大宗师。” “灵觉?谁?” 一听损失了灵觉,夏辰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手下召唤出来的人物折了,这可是他的底蕴啊,折一尊都够他心疼的。 “折的是原徐州剿匪將军,王文化。” “呼..”一听折的不是自己召唤人物,夏辰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抚恤其家人,告诉他们齐王府庇护他王家,直到他们再出一灵觉为止!” “是!” “登山!” 夏辰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被冰雪覆盖的大山,眼中闪过一丝畅快。 从甦醒到现在两个月了,终於,终於来到了这里,终於可以报仇了! 第111章礼物 水寒宫后山,不断有飞剑衔书而来,落在邵元节手中。 被困在阴阳破魔阵中的水寒宫主一改往日风范,倒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般问道:“先生似乎看起来很忙?” 见其有异,孙玄清掐指一算,並未算出阵法这几日有什么变动。 而且,这阵法不光隔绝天地,在知晓水寒宫主可以调动地脉之力后,邵元节连地气都封锁了,就是防备她爆起。 如今的水寒宫主在孙玄清这边,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什么时候吃到嘴中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因此,算到阵中无异后,孙玄清从袖中掏出一个罗盘,掐指算著天时与方位。 半晌后,孙玄清收起罗盘自信一笑:“此阵成矣!” …… 寒山脚下,夏辰已在一帮属下的簇拥下,准备登山了。 不过一路上默不作声的元公公与韦青二人联袂凑到夏辰跟前,低声稟报。 “殿下,得知您前来復仇,太子殿下为您准备了一件礼物。” 见两人神色认真不似作假,夏辰忍不住失笑一声。 太子可是从小教导他东宫贫苦,好东西要靠自己掌握在手中,现在送自己的估计也就是几份护身之物或者一封信了。 不过原身记忆中太子也是极好的,夏辰也不愿拂了老父亲的心思,於是摆手道:“呈上来吧!” “是!” 两人躬身行礼后,韦青自袖中取出一枚信號弹,昂首射向苍穹。 隨即,一旁蓄势待发的三標营有了动静,一群身著玄甲的將士从营中鱼贯而出,列阵以待,向著夏辰所在的方向齐声高呼: “拜见殿下!” “拜见殿下!” “拜见殿下!” 这种千军万马皆在掌中的感觉,不管对什么年纪的男人都是大补,夏辰听到后,一脸激动的起身抬手。 “眾將士平身!” 声音由罡气传递,在山脚下迴荡起来,一眾黑甲军士齐齐起身,气机勾连成阵,铁血煞气冲天而起,竟將寒山飞雪蒸成白雾。 夏辰本就对三標营极为满意,见更是欣喜异常。 “元大伴,这就是父王给孤王的礼物吗?孤王甚是欢喜。” “殿下,还不止!” 元公公话落,天际线外出现一道虚影,旌旗滚滚,有洪流席捲而来。 极目远望,为首者是一蟒袍老者,正含笑踏空而来。 “殿下,这位是宗人府的九江王,是太子殿下派来给您助拳的,他身后跟著的是越王三府。” “嗯。” 夏辰沉吟,九江王自己在夏邑时听说过,是皇族中的浪荡子,但今日能被自己父亲派来,恐怕是代表大夏皇室的底蕴了。 “好,元大伴,寒山之上地域狭小,孤王看只用三標营跟著就可,至于越王三府就留在山下吧。” 元公公抬头,只见夏辰平静的看著寒山,怕是心中有了定论。 “殿下,还是让九江王陪著您吧,水寒宫主实力恐怖,在大宗师中都难有敌手。” “可。” 夏辰摆手算是答应了元公公的提议,刚要抬步往山上走,韦青却是带著一架撵车走上前来。 “殿下,这是太子殿下当初灭吴时所驾輦车,属下来江南时,太子殿下让属下带给您!” 夏辰打量著那算是华贵至极的撵车,都说宝马香车,不说拉车的龙马,就说那撵车也是一件至宝。 夏辰頷首,亲身登上輦车后,拔出腰间赤霄,向寒山之上一斩。 “进军!” 寒山之上风云顿变,水寒宫祖师堂中百年未灭的长明灯骤然熄灭,不少祖师排位哗啦啦的倒地。 守护祖师堂的水寒宫底蕴见状脸色大变,想不到为何会出此变故。 水寒宫后山,见寒山之上水寒宫气运骤减,孙玄清掐指一算,嘴角含笑。 “殿下这一剑可真是来的及时,削去了水寒宫百年气运,正好增加几分十方禁绝的威力。” 一旁阴阳破魔阵中,水寒宫主抚琴的手一顿,凤眉微蹙:“为何本宫心中会有惊慌之感?” 但隨著心中惊慌之感越来越强,水寒宫主再也按捺不住了,三千青丝无风自动,阴阳破魔阵中逐渐凝起冰霜。 阵中变化自然是没有瞒过孙玄清,不过如今十方禁绝之阵將成,就算水寒宫主破阵而出也不过是落入另一个阵中,翻不起什么风浪。 心念一动,孙玄清袖中飞出两道剑光,一朝寒山之巔射去,一道落入寒山山脚。 山脚下,夏辰輦车正顺著山道前行,一道剑光落入邵元节袖中。 邵元节摩挲著袖中灵剑,脑海中响起孙玄清揶揄的声音。 邵元节不由得笑骂一声:“你这老牛鼻子。” 一旁蓝玉闻言,不由好奇问道:“怎么了?” 邵元节含笑道:“这几日先前抵达的几路大军被困在水寒宫护宗大阵外,今日殿下兴王师气势如虹,不容半点阻隔。” “孙玄清那老牛鼻子算到今日水寒宫气运落入谷底,准备与我等布阵破了其护宗大阵。” 蓝玉闻言,开口道:“那你先去吧,我去通知殿下!” “善!” 邵元节含笑点头,而后化作一道火光落入事先选好的阵位。 这一幕恰好被夏辰看到,连忙招呼过魏忠贤问道:“魏伴伴,道长这是?” 蓝玉也落到輦车旁了,听夏辰问话,连忙道:“殿下,邵道长与其他几位道长准备先联手破水寒宫大阵,为大军开路。” “好!全速进军,与文弼他们会合!” “诺!” ...... 邵元节脚踏虚空,一步一步走到寒山之巔,居高临下观察了下寒山山势,眼中满意之色不减。 “怪不得那个老牛鼻子让老道来这边布阵,却未想到这里还有一处破碎的洞天!” 心念一动,一把长剑从虚空中缓缓现世。 邵元节手微微一抬,长剑脱鞘落入手中,抬起一观,发现剑身上镶著几枚宝石呈符文状排列。 “好剑,那就叫岐天吧!” 剑身微鸣,似是对这个名字极为满意,开始围绕著邵元节盘旋。 “好剑!好剑,那就助我一臂之力吧!” 第112章 破阵 邵元节身上道袍无风自动,衣袂飘摇处竟有紫气蒸腾,掌心迸出九道金篆符籙,在穹顶织就一方八卦阵图。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 八卦异象在虚空中旋转,纳天地之力变得愈发巨大,渐渐覆盖了整个寒山山脉。 八卦阵图倒悬天幕,寒山一颤,千年积雪簌簌崩落,地脉轰鸣,山石崩裂,整座山脉一幅破碎之景。 水寒宫后山,孙玄清见天上异象,手中罗盘一动,纳天地阴阳之精,化一巨大的阴阳阵图。 水寒宫主见孙玄清动作,心中不安之感更甚。 眼前这位的阵道造诣她也是见过的,只是以两把宝剑为阵基,就能將她困死,如今这般动作,目的怕是水寒宫。 想法一起,水寒宫主再也按捺不住,身后一道冰凰虚影凝形,道道寒气扑击在阵壁上。 发现水寒宫主动作,孙玄清嗤笑一声,转头便全力催动阵法。 “天地玄黄·阴阳妙法!” 阴阳阵图之上黑白二气流转,带动整个阵图腾空而起,与八卦阵图匯合。 就在此时,山脚下陶仲文身穿法衣持剑做法,身后一眾师弟与他气机勾连,为其输送灵力。 渐渐周遭异变,天罡地煞旗门拔地而起,旗面绣著的周天星斗竟与穹顶阴阳八卦遥相呼应。 陶仲文见时机成熟,手中法剑一横,口中念念有词: “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敕令·十方禁绝!” 一道玄光从寒山山脚升腾,將天际间阴阳八卦阵图勾连,三光匯聚,十方禁绝起! 阵法定住整个寒山山脉天地虚空,同时还延展出道道金光深入地底,锁住整个寒山地脉。 天地失声,万物沉寂。 阴阳破魔阵內,水寒宫主脸色一白,一个踉蹌差点摔倒。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这阴阳破魔阵已经摇摇欲坠了,可水寒宫主却从天地间感受不到任何自然之力。 “老东西,你这是什么阵?” 正在维持阵眼的孙玄清没有搭理水寒宫主,只是心念一动从阵图中引下一道金光,將阴阳破魔阵给同化。 感受到那股封禁之力,水寒宫主面如死灰,这阵法连天地之力都能封禁,那护宗大阵该怎么维持。 …… 寒山中,几名正在赶路之人只觉身上一沉,接著狼狈的从虚空中坠落。 反应过来想借天地之力踏空,却驀然察觉感受不到天地了。 “不好,小姐有危险!” 其中一人大叫一声,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確定好水寒宫方向后,便急匆匆地往水寒宫奔去。 …… 水寒宫中,洛剑平见外门大阵阵心明灭,阵壁也是摇摇欲坠,正要出手维持,就听轰隆一声,阵壁竟被虚空给挤碎了。 “不好!” 洛剑平大叫一声,正要腾空观察情况,却骤然察觉自己感受不到天地了。 “坏事了!孙回舟,快带弟子们离开!” 可现在撤退的时机已过,阵法外张辅等人早就接到孙玄清传书,护宗大阵一碎裂,一眾军士便如潮水般杀了进来。 衝进来的张辅等人第一眼就见到了披头散髮的洛剑平,眾將不由眼睛一亮。 这虚空中可是没有天地之力了,没法调动天地的灵神那还叫灵神吗? 李成梁最先按耐不住,这段日子虽然是一路杀过来的,但是他也没少受马芳的压迫,所以他需要一个出气筒好好出出气,这洛剑平不是最好的出气包吗? 不等眾將反应,李成梁便带著自己九子如风一般冲了上去。 “吾儿,来!” 父子十人气机勾连,李成梁身上罡气一震,一刀朝洛剑平斩了过去。 洛剑平体表浮现一层冰甲,亦是持剑杀了过去。 “噹噹!”两声,二人看似平分秋色。 洛剑平持剑斩出一击,趁机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一脸凝重的看著李成梁。 这人好大的力气,若非他本身修为极高的话,恐怕这两刀就把他胳膊给劈废了。 这次硬拼李成梁也不太好受,虽然洛剑平不能借法天地,但他体內罡气已经转化,罡气与之对撞確实容易吃亏。 不过通过交手,李成梁看出洛剑平虚弱,嘴里咧过邪狞的笑。 “聚气,来!” 李家九子回到军阵前,借军阵血气为李成梁助力。 一只神骏的猎鹰从天际落下,渐渐与李成梁重合在一起,紧接著李成梁身上有一层血色纱衣包裹,气势大增。 “哈哈哈,看本將一刀斩了你!” 李成梁狂笑一声,大刀斩下,洛剑平提剑还想硬抗,可刀剑交击以后,洛剑平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子一矮,就半跪在了那里。 “不好!” 眼见李成梁眼中血光更盛,洛剑平心下一紧,一击打向李成梁小腹,趁他分心抵挡时,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边。 只是洛剑平还未站好,刀光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洛剑平眼前一黑,只听到两道呼唤,便失去了感知。 “军师!” “洛师!” 两道悽厉的喊声,十几道身影从水寒宫外门中窜出,直奔地上这摊肉泥,他们身后还跟著为数不少水寒宫弟子。 李成梁岂会惯著他们,手中大刀血光一闪,一道罡气划过。 孙回舟身上冰甲一现,想要挡住这道刀光,可洛剑平都挡不住,更別说他了。 “啊!” 孙回舟惨叫一声,身躯差点被斩成两截。 可孙回舟倒下后,又有几位灵神接连出手,试图围攻李成梁。 “好胆!” 李成梁大笑一声,双方便廝杀了起来。 后方,张辅眯著眼观察了一番,见其中一女子看著有些面熟,便唤来隨军的锦衣卫。 “元齐,这女子?” 骆元齐作为第一批被召唤出的锦衣卫,在江南耕耘已久,自是对水寒宫中重要人物都有印象。 那女子身影越发清晰,骆元齐脸上越是激动。 “张帅,这就是尹轻舞!” “好!真的是极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听目標在这里,张辅也是一脸的激动。 “各卫、各军全力出手!” “诺!” 眾將齐声应诺,喊杀声震天。 那些跟隨孙回舟、尹轻舞等人前来的外门弟子看到这副架势,手中长剑差点都握不住了。 “杀了他们,为洛师復仇!” 第113章清除 见一眾军士虎视眈眈的围上来,那群外门弟子嚇得一个个脸色苍白,连手中剑几乎也是握不住了。 说来也是可笑,这所谓的大派弟子何时看的起这些军士过。 他们自詡是天之骄子,向来將这些军士看成螻蚁,到如今,这些螻蚁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但前车之鑑,后车之师。 如今掌管外门的灵神境大宗师一死一伤之事还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害怕。 那红色洪流每往前推进一步,这些紧张的外门弟子便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了,才有人想起来要反抗。 “杀,杀了他们,不然咱们都活不了!” 那些入门已久的弟子也是杀过人的,已经被逼到墙角了,总是想搏一把。 有人带头,从高空俯瞰,这外门广场上,湛蓝色与血红色碰撞到了一起。 湛蓝色一处而溃,一时血勇怎能抵得过训练有素的军阵。 那些外门弟子以前依仗的武技绝学,甚至连前排刀盾兵身上的血煞气都打不破,只能眼睁睁看著前排的师兄弟被削成肉泥后,自己身体再被长枪捅穿。 “啊!” 听著底下弟子悽厉的惨叫声,被搀扶回来的孙回舟用近似乎哀求的语气开口:“圣女,叫支援吧,弟子们撑不了多久了。” 尹轻舞玉手紧握剑柄,似提醒孙回舟,又似提醒一般喃喃:“早有飞鸽传书,齐王最精锐的军队在隨他登山,若是早用了援兵,三標营与齐王人马就无人抵抗了。” “可弟子们…” 孙回舟有些痛苦的闭上眼,不敢看弟子们被屠戮的场景。 这些弟子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除了那些被提前纳入內门与真传的,不少老弟子都有罡气修为。 可他们却在大军面前,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整个广场上正在进行的是一场屠杀。 那些弟子的惨叫如同冤魂呼啸般在孙回舟耳边迴响,终是按耐不住,大叫一声,拖著伤体衝杀上去。 “圣女,对不住啦!” “虎啸列地斩!” 孙回舟大吼一声,大刀带著罡气斩下,却被朱勇一马槊给砸到了地上。 “早就等著你了!” 瞅著孙回舟这狼狈模样,朱勇嗤笑一声。 水寒宫这些灵神一群大將可都盯上了,如今整个寒山天地被封禁,这些灵神耗尽体內灵气后,根本没法补充,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而且这些灵神威胁太大了,若是十方禁绝不持久,那他们容易吃亏。 可这些灵神也鸡贼,躲在弟子后边不现身,一时没有出手的好机会。 这不,从孙回舟跳出来开始,一个接著一个的灵神出手,想要援救一些他们眼中的弟子,但都被一个个接了下来。 还有那些隨洛剑平回来的灵神,联袂出手试图围杀张辅。 今时不同往日,张辅手下可不是只有苦巴巴三千精锐的时候了。 这段时日张辅带著从各州各卫所中选出的精锐,经过张辅的手调教,实力是一等一的强悍。 有这些精锐的支撑,张辅平日里只要將灵神拖进军阵空间,斩灵神如屠狗,更別说这些后继乏力的灵神了。 这不只是略微交手,那些灵神连连叫囂都没机会,就被张辅切瓜砍菜般干掉。 后边尹轻舞见局势走向不对,心中不禁一沉。 如今灵神连御空都不能,外门到內门又有一段距离,这时不把底牌给拿出来,那怕是连等待支援的机会都没了。 “哈!” 只听广场中一声低喝,朱能抓住一位长老將其撕成了两半。 尹轻舞见大势已去,抬手射出一枚信號弹。 “唳!” 一冰雀在空中几多盘旋,外门中多了一些蕴含血气的身影。 “嗯,那些是?” 张辅察觉一道血煞气升腾,虽不是很强,但明显是有军魂雏形的。 不远处一血色麻雀呼啸而来,直衝大军方向。 骆元齐凑到跟前道:“张帅,应该是南陈尹家的私兵。” 张辅眉头皱的更深了,为王者,唯器与名不可假他人。 这让底下世家豢养私兵,万一世家做大,跟国中之国又有什么区別。 那支军队行动如风,霎时突入战场,与张辅手下卫军撞到了一起。 “哼,军魂还都只是雏形,就敢撂本將虎鬚?” 张辅冷哼一声,卫军气血升腾间,一只神骏的猎鹰浑身布满雷电之力冲向那灵雀雏形。 朱能正在指挥手下围杀那些罡气弟子呢,听到一声鹰啼,抬头一看,惊讶道: “嚯!张文弼是发火了啊,竟然把英国公府压箱底的军魂都给召来了!” 这大明各公府都有各自的军魂,像是成国公府就是猛虎,英国公府就是猎鹰。 而现在张辅召来的便是英国公府比较强势的军魂之一,炽炎擎电了。 只见那只猎鹰呼啸一声,一爪扑击过去,灵雀雏形顿时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不好!” 尹家家將见这一幕,惊叫一声,全力催动军魂想要逃离。 可现在为时已晚,麻雀怎么能飞的过老鹰呢,那军魂雏形只是在空中哀啼两声后,就消散在炽炎擎电爪中。 尹家军阵顿时一滯,被卫军抓准机会能打,连反抗之力都几乎没了。 “坏事了!赶紧带小姐离开!” 几名尹家家將见事不可为,留下几名家將带队拼死抵抗外,又分出几人带著尹轻舞撤退。 这下子眾將坐不住了,叼到嘴边的肉,还能让你给跑了? 马芳长啸一声,麾下精骑召出军魂朝尹轻舞方向追去,那些尹家家將在马良手中连还手都难。 尹轻舞见状,有些绝望的攥著剑准备束手就擒,但这时有几道攻击袭来。 “冰莲印!” “凝冰术!” “极冰凝杀!” 三道寒气袭来,略微阻挡了一下马芳脚步,待马芳將三道寒气击碎后,尹轻舞已经躲在曾博山身后了。 马芳眼睛微眯,见对方浑身冰甲,开口嗤笑:“又来援兵,不知又是哪些土鸡瓦狗!” “口舌之利无意义!” 曾博山冷哼一声,伸手一挥:“冰卫,上!” 第114章 质问 广场上,血腥气瀰漫,喊杀声震天。 那些被屠杀的水寒宫外门弟子在冰卫接手后,留下一地残肢断臂后,可算是能有了喘息之机。 曾博山站在高处扫视一圈,见广场上鲜血几乎浸透了白玉砖,却不见洛剑平身影,心中逐渐有些不安,连忙问道:“圣女,洛剑平呢?” 尹轻舞美眸一苦,玉指指向广场上那摊肉泥,颤声道:“大长老,洛师....在那边。” 曾博山顺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依稀能辨认出洛剑平的衣服碎片。 曾博山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与洛剑平是同期拜入水寒宫,又同时过內门,升真传,最后成为长老。 二者虽然平日里斗个你死我活,但几百年的交情不是假的,如今阴阳相隔,曾博山心中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 红了眼的曾博山掌心蕴力,仿若要一掌拍死尹轻舞。 “妖女,竟为一己私利將宗门拖累到这般下场,真是该死啊!” 话虽这般说,但曾博山手掌高高抬起终是没有落下,而是轻嘆一声朝张辅等人杀去。 虽然曾博山含怒出手,但现在他哪有灵神威能? 衝上去之后连马芳一刀都没接下,就被一刀击飞,若非是冰卫拼死相救,恐怕曾博山今日便交代在这里了。 “大长老,我们主人呢?”冰卫大统领见自己手下根本抵挡不住血气侵蚀,忍不住开口发问。 曾博山脸色灰白,苦笑一声:“宫主在后山呢,如今整个宗门虚空被封锁,宗主来不了了。” “什么?” 冰卫大统领惊叫一声,心逐渐沉了下来。 这些冰卫可全都是灵觉境界,如今天地被封锁,他们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只能凭藉著体內罡气勾连跟军阵对撞。 可对方人多势眾,血气军阵之法高了他们何止一筹,刚刚接下张辅军魂攻击,冰卫已经损失了一部分人了。 那些尹家私军像是傻子一般,根本不懂的如何战斗,只是一味的拿军魂雏形去跟人家军魂交战。 若是再这般交战下去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被对方吃掉的。 “击!” 冰卫大统领还在想如何破局之时,那边张辅已经联合眾军打出雷霆一击。 由冰系功法匯聚的冰凰哀鸣一声,在虚空中碎裂。 冰卫猛然遭受这一击,不少修为浅薄之人直接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得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不好,快撤,別管那些尹家人了!” 曾博山见状,强撑著伤体,想带著冰卫离开,可此时包围已经成型,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哪里还有逃命的机会呢。 “大长老,若是撤了,宫中一马平川了,再无依仗了。” “那就在这里等著被他们围杀吗?” 曾博山狠狠看了一眼那些满脸激动之色的军士,忍不住斩出一剑。 不过剑罡扫在军阵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可曾博山驀然察觉一道恐怖之力朝自己袭来,抬头一看,张辅手中刀光已然斩下。 “不好!” 曾博山面如死灰,直接放弃了抵抗,就在这等待死亡的降临。 “鐺!” 金石交击声一响,曾博山感觉地面一震,睁眼看去,竟是尹家私军结军阵挡下这一击。 那些尹家私军虽然修为要高,但人数却少了不少,如今强撑著救下曾博山,也是有不少军士倒地。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曾博山开口要道谢,却听到对面开始山呼见过殿下。 登高一看,只见几匹天马正拖著一华贵至极的輦车行到广场大殿上。 天马蹄下生风,輦车金碧辉煌,珠帘摇曳,散发著耀眼的光芒。 来人正是夏辰,身后黑压压一片,跟著的是三標营。 蓝玉见广场乱象,手中令旗一挥,属於齐王麾下的大军结军阵自己分出一条通道,輦车缓缓驶入广场中央。 輦车上,夏辰见这广场满目疮痍,悵然一嘆。 “人生在世,往往有许多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的,尹轻舞,你现在后悔当初派人刺杀孤王吗?” 闻言,尹轻舞银牙轻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有些迷濛的视线在广场上扫过。 齐王麾下那揶揄的眼神,曾博山的不甘,还有眾多弟子眼底的恨意尽收眼中。 是的,恨! 若说这些弟子最恨谁,不是派大军围杀他们的齐王,反而是惹出事端的尹轻舞。 尤其是与尹轻舞这些真传圣女一派的外门弟子,他们大多是来山上学艺的,可被大军围杀不过是无妄之灾。 他们被谁牵连的,心中有数的很,只是他们实力太弱,无法反抗罢了。 尹轻舞发现这些水寒宫弟子恨恨的看著自己,心中直觉一阵畅快。 既然不理解自己,那就隨自己一起下地狱吧! “夏辰,你所依仗的不过是自己的出身,若是让你与叶公子相比,什么都不是!“ “叶公子二十突破灵觉,只是依靠自己的努力便坐上了元阳院圣子之位,而你不过是依仗祖上余荫当了一个小小的郡王。” “一个小王朝的郡王,焉能配上本姑娘!” “疯了。” 这是眾人心中的第一想法,第二想法便是会不会夏辰会因为此话暴怒,而將他们给血屠了呢? 一想到这些,那些水寒宫弟子不由將视线落在夏辰身上,眼中满是恐惧。 只是輦车上的夏辰,听著尹轻舞的一番话,差点笑出声。 看尹轻舞那副样子,夏辰起了戏謔之心,开口道:“你是说叶昊是全凭自己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当然,叶公子孤儿出身,只能依靠自己!” 见尹轻舞如此篤定,夏辰嗤笑道:“那就让了解了解,你所爱的叶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言罢,夏辰一挥手,几名锦衣卫就把叶灵儿与照江离给压了上来。 跟在大军中的殷丹尘与玄音仙子对视一眼,心中一颤,两人可是看出了夏辰想法。 这不光是要杀人,还是要诛心啊! 第115章你自刎吧! 叶昊什么身份,在他们这些江湖名宿眼中根本没什么秘密. 灭国皇子,吴王妃之子。 可尹轻舞哪里晓得这档子事,见这两人被压上来,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灵儿妹妹,照院长!你们,你们这是?” 被压著的叶灵儿见到尹轻舞,眼眶一红,泪水顺著脸颊滑落,哽咽道:“尹姐姐,他们,他们杀了我娘,还...还灭了元阳院。” 尹轻舞身躯一颤,如遭雷击,脚步踉蹌,还是靛芳搀扶了一把才没摔倒在地。 日前夏辰灭元阳院时整个元阳山附近的灵神都被找了出来,加上后期有復圣书院將那些外门弟子给带走。 灭元阳院之风只在小范围內传播,像是这段时日被围的水寒宫,根本无多少人知晓。 “夏辰,你好狠!” 夏辰轻笑一声,詰问道:“我狠?孤王问你,你与孤王有婚约,却派人围杀孤王,確有此事吧?” “是!” “承认便好,孤王再问你,云奕一眾起三山匪徒围杀孤王其中有你的属意吧?” “有。” “好,那孤王问你一句,我乃大夏皇室,若有人冒犯孤王,兴王师,灭其宗庙,可有问题?” “没问题。” “好!好的很,尹轻舞,你同宗弟子因你蒙难,你至今没有悔改吗?” 尹轻舞指甲嵌入掌心,鲜血顺著指缝滴落,惨然一笑,决绝道:“悔改?我只恨没杀了你这个暴王!” “呵,执迷不悟。” 见她这般,夏辰失了与她对话的心思,隨意的摆摆手,蓝玉接过军阵一刀將尹家私军屠戮乾净。 鲜血溅在尹轻舞脸上,温热而腥甜。 舔了舔滑落的鲜血,又见家族私军只剩一堆残肢断臂,尹轻舞眼中血色更甚。 “夏辰,你若是个男人就冲我来,为何要屠戮无辜?” 蓝玉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咧嘴一笑:“小姑娘,你別著急,不光是你的手下,你的同门,你的家族都会因为你所做之事,一个个被屠灭的。” “如今你的手下死了,那现在死的该是你的同门了!” “取我弓来!” 一义子奉上宝雕弓,蓝玉接过后张弓搭箭,瞄准尹轻舞身边靛芳,一箭射出。 “不好!” 有人大叫一声想要抵挡,但箭矢携锋锐无匹的罡气贯透几名出手的真传,接著一群人被穿成了葫芦。 “靛芳!” 尹轻舞眼睁睁看著靛芳倒下,眼中渐渐失去光彩,心如刀割般刺痛。 这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不是姐妹也胜似姐妹了,可如今就惨死在自己面前,这让尹轻舞怎能接受? “夏辰,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屠戮我身边同门算什么本事!” “哦?” 见其疯狂模样,夏辰扶著下巴一笑。 “那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江彬!” “臣在!” 夏辰脑袋一扬,嗤笑道:“告诉告诉咱们尹大圣女,她的小姐妹背地里做了多少好事!” “是!” 江彬看向还抱著靛芳哭泣的尹轻舞,嘲讽一笑。 这段时间带著锦衣卫知江南,可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都说江南江湖气眾,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可是想想这段时日调查到的,江彬有些怪异的扫了尹轻舞一眼。 “尹轻舞,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你怀里的小姐妹可是跟你的叶公子已经珠胎暗结了。” 闻言尹轻舞双目赤红,仿佛要吃了江彬般怒吼:“混蛋!靛芳与叶公子都已经被你们杀了,你们还要污衊他们!” “呵,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刨开这女子肚子,看看其中有没有野种!” 嘲弄一声,江彬扫了一眼叶灵儿,这消息还是这位叶昊的胞妹告诉他的呢。 “你…”见江彬说的言之凿凿,像是真有其事一般,尹轻舞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靛芳心中也有了怀疑。 加上江彬又接著说了一句:“对了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你那叶公子的胞妹交代的!” 尹轻舞转头看去,只见江彬的靴子踩在叶灵儿肩上,眼中满是嘲讽。 “灵儿!你…” 声音戛然而止,尹轻舞看了看叶灵儿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靛芳,心中一阵怀疑。 若叶灵儿是叶昊胞妹的话,那落霞剑主岂不是叶昊亲母? 自己当初来水寒宫学艺,一直是落霞剑主像是母亲般带著自己,而且自己与叶昊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水寒宫外门…… 顺著这般思路想下去,尹轻舞脑袋中像是炸开一般,轰隆作响。 若江彬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自己这些年不就是一个被落霞剑主母子几人提在掌心的木偶吗? 尹轻舞抱著靛芳的手紧了紧,而后眼中狠色一闪,从髯间拔下一冰釵在靛芳小腹划过。 噗… 血色入眼,靛芳小腹中竟真有一个刚成形小影。 尹轻舞的手猛的一颤,冰釵掉落在地,心中多年的坚持轰然崩塌。 “我杀了你!” 尹轻舞冷斥一声,手中玉釵直衝叶灵儿咽喉激射而去。 江彬下意识想给叶灵儿抵挡一下,却骤然感觉那玉釵锋锐,只得拉著叶灵儿闪躲。 玉釵插在白玉砖上,没地而入,可见尹轻舞这一击用了多大力气。 輦车上的夏辰见尹轻舞动作,讥笑道:“怎么?著急了?想杀人灭口了?尹轻舞,还没完呢!江彬!” “是!” 江彬一把將叶灵儿扔到身后,由几位大將看守,自己则是踹了一脚照江篱。 “说说吧,你们元阳院的情况。” 照江篱虽然被江彬踹了一个踉蹌,但是面上却满面春风。 虽然知道之后会遭江湖人耻笑,但是起码不用死了啊。 “当初兆君害云涯先生后,宗內长老想要除了兆君这一祸害,却被落霞剑主打上山门,斩了几位长老,还与南陈联繫上了。” “后来叶昊入元阳院,结全院之力供养一人,才让他短时间破入灵觉,踏入灵觉后,叶昊根基不稳,才託词修习元阳院密卷,在压制境界……” 这边照江篱还在交代,对面尹轻舞已经碎了般站在那里。 “假的,都是假的!我呢,我算什么?” “你当然算个小丑了,尹轻舞,你自裁吧!” 第116章 水寒宫灭! “噹啷!” 一道金属撞击声在广场上迴荡,一把镶满玉石的匕首滑到尹轻舞脚尖。 “这把匕首你该认识吧,这可是从你情郎身上搜出来的!” 夏辰轻嘆一声,輦车上的幕帘合上,似是不忍看著这一幕。 若非是侍奉在两侧的曹正淳、魏忠贤二人看到夏辰嘴角上扬,恐怕都还以为夏辰顾念旧情呢。 尹轻舞像是个破碎的瓷娃娃站在那里,眼中满是空洞,看到那把匕首,木然的从地上捡起,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那些弟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长老们也是轻嘆一声缓缓转过身去。 “呵,我一直是个孤家寡人...”见他们动作,尹轻舞悽惨一笑,玉颈高高扬起,匕首猛的一刺。 “小姐啊!” “圣女!” 两道声音从后方传来,两拨人马见缓缓倒地的尹轻舞,眼中满是绝望! 轰隆,轰隆! 十方禁绝突然一阵摇晃,天雷地火自生在阵內流转。 一道剑光从寒山之上激射而来,落入夏辰輦车中。 “殿下,阵外有南陈边军一部与为数不少的灵神在攻击大阵,还请儘快完成!” 看了眼已经倒地的尹轻舞,眉头微微蹙起。 如今水寒宫之事已经大抵完成,接下来就是处理那些宗门长老了。 这个时候,山下有南陈大军强攻十方禁绝,怕是跟水寒宫之人有牵扯了。 寒山山脉以南八百里,是大夏与南陈的分界线,南荒州。 寒山毗邻落月山脉,与南荒州十万大山相连,挡住了南下的风雪。 水寒宫建派於此几百年,昔年是保卫南陈的第一条防线,为南陈抵挡北边的这些小国。 近几十年来大夏异军突起,横扫眾多小国,成为可以与南陈媲美的势力。 当初南陈內乱,太子夏承稷灭吴后又夺南荒,为大夏拓土八千里,加上水寒宫主姜姒出手助太子,水寒宫摇身一变变为了看守南陈的守关人。 八百里南荒边境,只凭平南、镇南两军防守定有紕漏之处,加上水寒宫中有心人勾结,南陈大军出现在这里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要紧的还是十方禁绝,这水寒宫中还有为数不少的灵神大宗师,若是十方禁绝碎了的话,那处理起他们绝对是一件难事。 虽说陶仲文身旁有九江王与越王三府在侧,万一南陈人手眾多一时不察,也怕会有损失。 夏辰定了定神,沉声道:“汪植、江彬听令!” “属下在!” “尔等將那些灵神全部干掉,罡气以上者全部驱赶下山与南陈廝杀,倖存者可免死!” “诺!” 鹤皋九霄,一只灵鹤盘旋飞下来,落入夏辰輦车旁,口中吐出一块玉简。 曹正淳捡起后,低声道:“殿下,孙道长说可以水寒宫主为引,驱使冰卫去战斗!” “好,曹伴伴,你去传令!” “诺!” 待曹正淳离开后,夏辰將蓝玉唤了过来,开口问道:“山下有南陈大军叩山,你心中可有底气?” “殿下放心便是,有麾下大军,对方绝非蓝玉对手!” “嗯。” 水寒宫广场上,西厂番子,锦衣卫联合出手,匯合血气之力对著那些长老开始出手。 围在尹轻舞尸体的几位灵神还想喊人反抗,但马芳等人联手下,未撑过几回合,就被斩於刀下。 逐渐,喊杀声將歇,除了被冰卫护著的曾博山外,场中再无一个灵神。 冰卫上空依旧是那冰系功法匯合的冰凰,不过如今这些冰卫一个个的罡气不足,冰凰若隱若现,似是难以支撑。 曹正淳负手而来,见这一幕冷笑一声:“尔等是想抗法吗?” 冰卫大统领反呛一句:“我等职责便是保护水寒宫,若是你们想杀大长老,先越过我们的尸体!” “哦?我记得你们的主人不是姜姒吗?”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闻言,冰卫大统领惊讶的抬头,要知道姜姒做了水寒宫主以后,就少有人喊其本名了。 大夏灭吴时,正是水寒宫主风头最盛之时,同辈人要么死了,要么远走他乡,连大夏都不曾得知,曹正淳是如何知道的? “哼!想救你们主人,就得履行大夏留下水寒宫的义务!” 说到这,曹正淳朝夏辰放下一拱手“寒山下有南陈精锐叩阵,殿下说了,你们只要击溃那支南陈精锐,那么你们在后山的主人就没有危险,不然的话...” 冰卫大统领颓然一嘆,转头看了一眼仓皇的曾博山,大喝一声:“冰卫,跟本统领下山迎敌!” “是!” 这边冰卫解决了,另一边广场上的那些弟子们也是冷眼看自己宗门长辈被杀完后,那一个个灵觉將领带队將他们分割开。 “我们殿下说了,你们只要奋勇杀敌,那就免除你们出身水寒宫的罪过!” 那些弟子一听,有不少人认命般扔掉手中武器,也有部分接受不了这般下场,直接拿武器自刎了。 那些將领淡漠的看著这一幕,见无人再自杀,便冷冷开口:“对方只有十万人,修为最高不过是灵觉,大多都是凝气境。 我们大军会击破对方军阵,你们趁机杀伤他们!听著,这次饶你们是殿下宽恕,但是战时你们若有畏缩不前者、浑水摸鱼者、趁机造反者,连坐!” 说完这些偏將也不管他们动作,一个个粗暴的將他们分好,一批一批往山脚压去。 ...... 山脚下,一群身穿兽皮衣的壮汉联手攻击十方禁绝大阵。 这些壮汉身穿兽皮,手持骨矛,身上脸上都刻绘著诡异的图腾,但一身灵神气势不似作假。 这些灵神虽然看起来粗獷,但在十方禁绝下吃了一点暗亏后,也学聪明了,不递进攻击,反而將灵力灌注在一人体內。 那灵神强者吸纳了天地之力后,眼中精光一闪,身上刻绘的图腾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放光。 “道门修者,不知你们这密阵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说著,这灵神从怀中取出一人皮小鼓,开始蓄力在上敲击起来。 “咚!” 第117章 南陈蛮族 “咚!” 鼓声如雷,鼓身上墨绿音波乍现,与十方禁绝发生剧烈碰撞,阵壁之上泛起阵阵涟漪。 “咚!咚!咚!“ 见攻击有效,金弃天脸上图腾愈发炽亮,敲击小鼓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十方禁绝內,九江王见陶仲文脸色涨红,额角青筋暴露,心中未免有些担忧。 这阵法强倒是强,但终究还是人力来维持的,外边那些灵神大宗师借天地之力联手,以人力憾天,终是不成。 “这位先生,要不要本王出阵斩一两尊灵神,为你减缓点压力?” 陶仲文缓缓摇头,眼中雷光一闪,冷声道:“吾师与孙道友已经派化身下山,届时我们再联手將十方禁绝给扩大。” 九江王见陶仲文说的言之凿凿,虽然心中担忧,但也是將这份担忧狠狠压下,自己推到越王三府方向去了。 阵外,金弃天见十方禁绝一阵摇晃,嗤笑道:“道家的修者,你这大阵虽然强悍,但出来混是要靠底蕴的!” 话未落下,那些蛮族大宗师一个个身上图腾亮起,气势又是暴涨几分。 “喝!” “魂泣!” 金弃天骤然纳眾多灵力入体,体型暴涨几分,敲击手中小鼓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鼓声如同鬼哭狼嚎般响起,一时间,整个寒山山脚变得阴风阵阵,似有冤魂哀鸣声。 鼓上散发著血腥之气,金弃天每敲击一次,上面便浮现一次幽光,如同恶鬼般冲向大阵。 阵中陶仲文见那道幽光,眼中狠色一闪。 对付幽魂,这世上还有比道家更趁手的吗? “再道,出手!“ ”明白!” 陈再道眼中神光一闪,身上法衣无风自动,开始借十方禁绝之力出手。 “天地玄黄·阴阳妙法·阴阳神雷!” 一道雷光乍现,直劈金弃天手中小鼓。 骤遭克制之法,金弃天冷哼一声,手中出现一人骨篆刻的鼓槌,在鼓面上敲击。 鼓面上血色更甚,化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音波,如利刃般袭向雷光。 两者相撞,轰隆一声,金弃天被反震之力推动著后退几步,凝重的看向十方禁绝。 “偷袭,可笑!” “哈哈,对付你还用偷袭?” 一直没言语的掏仲文大笑一声,一拍头顶,一道化身逐渐凝形。 金弃天见那道化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將自身大道化出,你不怕被斩,断了你灵神之路吗?” “除魔卫道,陶仲文无悔也!” 一声大喝,陶仲文化身衝出十方禁绝,手中雷光闪烁,朝著那些蛮族大宗师劈了过去。 “轰隆!轰隆!” 几声雷响,那些蛮族灵神四散开来,一脸凝重的看著陶仲文化身。 蛮族灵神与大夏、南陈不同,两国灵觉化神后寄於鎏法天宫,必要时可寄托在自己修行之道上化出,但蛮族灵神寄託的不过是各部祭灵。 不过这些祭灵多是精魄所化,天然惧怕雷法,陶仲文几道雷劈了下去,几乎把几尊修为浅薄的蛮族灵神给劈死。 双方这一交手,金弃天也是发现自己同伴身上图腾被雷法劈过后,变得忽明忽灭,心中升起一丝忌惮之意。 “修行者,你的大道虽然不凡,但可惜,我刚刚说的话还是有效,蛮骨卫,结阵!” 那十万蛮族大军一喝,一道灰熊军魂浮现,朝著陶仲文扑了过来。 “贫道说过,你们走不了!” 陶仲文大喝一声,天际落下两道剑光,封住了蛮族灵神的后退之路。 两道身影从天而落,手中蕴著烈焰,正笑吟吟的看著一眾蛮族灵神。 “两名大宗师,这便是你的依仗吗?” 金弃天见状狂笑一声,身上顿时泛起阵阵煞气,其他蛮族灵神也是有样学样,开始纳天地之力,试图將这三道化身围杀在这里。 “联手!” 金弃天低喝一声,祭出战鼓,有几位受重创的蛮族灵神开始以心头血血祭了。 “操天道·化两仪·真极烈焰!”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六阳玄火!” “天地玄黄·阴阳妙法·真极刚焰!” 三道化身也知他们想拼死一两人,重创他们,索性也不留手,三道真火联袂而出,直扑金弃天! “不好!” 眼见玄火凶猛,连虚空都被烧化了,金弃天不敢怠慢,手中邪鼓连连敲击! “怨灵,出!” 金弃天手中鼓锤不断敲在人皮鼓上,鼓面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刺耳的怨鸣。 紧接著,鼓面上人脸化成一道道黑色怨灵,直朝三道扑来。 “我说过了,怨灵之术对道门手段,无意义!” 陶仲文化身冷哼一声,咬破指尖,在三道玄火上用精血刻画著符文。 “玄阳圣印!” 玄火化印,朝金弃天方向压去! 金弃天脸色骤变,急忙后退,但那玄阳圣印如天穹般压下,封住他所有退路。 见退无可退,金弃天身上血光泛起,咬牙低吼。 “血咒!” 金弃天心头血洒在人皮鼓上,鼓身发出诡异的红光。 其他蛮族灵神见状手掌贴到金弃天后心,將自身修为灌注其中。 “吼!” 金弃天嘶吼一声,手中人皮鼓扔出,直衝玄阳圣印。 鼓身在飞行中不断膨胀,靠近玄阳圣印之时,轰隆一声炸开! 鼓身炸开后化作千道血咒直衝玄阳圣印,可玄火之下,邪狞何存? 两者在虚空中互相磨灭,不多时,二者消弭於无形,金弃天刚鬆了一口气,顿觉一股封禁之力落下。 “不好!” 惊叫一声,抬眼再看,只见三道化身引三光落入十方禁绝中,阵壁在三人支持下渐渐扩大。 “金弃天,你败了!” 陶仲文化身冷冷看向一眾蛮族灵神,掌心带电,直指金弃天眉心。 金弃天想要脱身,却觉那股封禁之力过於恐怖,只能怨毒的看了陶仲文一眼,双掌推出几个手下。 “轰隆!” “轰隆!” 几道爆炸声响起,陶仲文化身势头一滯,再看金弃天,正手脚並用直奔阵壁而去。 “想逃?哪里走!” 陶仲文持剑追上,但那些个蛮族灵神仿若死士一般,一个个的自爆。 第118章 蛮族司祭 雷光之下,虚空撕裂,那些蛮族灵神身躯化为血雨,洒落大地。 那些拦路的蛮族灵神在十方禁绝下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能,只能在陶仲文手中如同螻蚁般被屠戮,毫无还手之力。 听著身后不断地惨叫声,金弃天心中大骇,猛然回头,只见一道雷光化龙直衝自己而来。 嚇得金弃天亡魂大冒,现在他已无力再战,只能眼睁睁看著那雷光逼近。 就在此时,天际忽然传来一声冷哼:“道门的修者,你未免太过狂妄了!” 一道黑影自天而降,挡在金弃天身前,抬手一挥,竟將那雷光生生震散! 金弃天再睁眼,就见眼前雷光四散,化作点点星火,消弭於空气中。 抬头看到黑影,金弃天面露喜色:“大祭司!” 听到金弃天称呼,陶仲文眉头一皱,看向那黑影,冷声道:“何人?” 黑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道门的修者,吾乃蛮族大祭司,鬼骨!” 陶仲文心中一凛,虽然不清楚鬼骨的实力,但金弃天这种部落头人只是带兵者,这些大祭司才是真正的高手。 可这鬼骨过於奸滑了,对於十方禁绝只是浅尝輒止,伸手將金弃天拉走以后就躲在蛮骨卫身后了。 陶仲文嗤笑一声:“大祭司又如何?有胆来破阵!” 说著,十方禁绝大阵一转,阵壁上绽放点点毫光,直衝鬼骨席捲而去。 见状,鬼骨淡淡一笑,抬手一挥,四周顿时阴风大作,无数怨灵自地底爬出,朝著那金光杀去。 “道门的修者,如此托大,真不怕我蛮族秘术!” “呵,可笑!” 陶仲文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化身出阵,自身修行之道催动到极致,天象骤变,无数雷霆从天际劈下,宛如天罚降临,天地间一片肃杀。 “乾元震雷,九霄降灵。” “电芒闪耀,神霄敕行。” “轰天裂地,万邪皆惊。” “雷威赫赫,引动雷霆。” 陶仲文化身手中法剑一引,天雷如龙朝著鬼骨劈下。 鬼骨见雷光一闪,刚想开口,却见雷霆破邪,其周身阴气如沸水浇灭般冒出阵阵黑烟。 “怎么会?” 雷光碟机散后,露出狼狈的鬼骨,此刻他气势萎靡,一身鬼气十不存一。 “大祭司!” 金弃天一脸关切的扶住鬼骨,轻声呼唤。 鬼骨张口吐出几道黑烟,低声道:“此人大道极为克制我,弃天,你与他用军阵斗上一斗。” “好!” “神熊之力,匯聚吾军!” 金弃天大喝一声,蛮骨卫头顶巨熊军魂嗖的一声落入金弃天体內。 金弃天身躯顿时迎风见长,化作一肌肉虬结的七米巨人,伸手一招,一巨棒缠绕著毁灭之力落入他手中。 “陶仲文,这一击我看你怎么破?” “狂妄!” 见巨棒蕴势,携毁天灭地之威落下,陶仲文冷喝一声,口中念念有词。 “魁星指北斗,凌霄召天雷!” 陶仲文法剑一扬,脚踏七星,顿时道道天雷落下,將金弃天身上血气劈散大半。 “陶仲文,你真是无懈可击啊!但是,还不够!” 金弃天手中巨棒落下,带著神秘咒印砸向陶仲文。 见状,陶仲文轻嘆一声,浑身气势陡然一升:“本以为这一招此生都不会用到了。” 金弃天嗤笑一声:“陶仲文,你確实强,將我逼到这个地步,可还是那句话,你底蕴不足,怎么跟我斗!” 话音未落,金弃天瞳孔一缩,他看到陶仲文摆一诡异阵势,不远处十方禁绝上也是雷霆阵阵。 刚刚十方禁绝之威他可是见识到了,如今陶仲文再动,金弃天怕是搏命之招,手中力道不由轻了几分。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风火金雷·敕化金剑·夺路逃生!” 一声低喝,陶仲文化身骤然消失。 阵內陶仲文眼中雷光闪烁,手中雷法再起,十方禁绝外一阵天雷落下,挡住金弃天一击。 “陶仲文!你耍诈!” 闻言,陶仲文嗤笑一声,不理气急败坏的金弃天,反而有些担忧地看了水寒宫后山一眼。 刚刚放弃与金弃天等人缠斗,全因孙玄清化身突然消失。 …… 水寒宫后山 明玥、白虹化作两道玄光落入孙玄清袖中,掌心摩挲过剑刃,能感受到其上彻骨寒意。 “怎么会!” 孙玄清转头看去,只见姜姒三千青丝散落,额间一新月云纹若隱若现。 其体內散发著一股不同於之前水寒宫法的冷意,细细感受起来,有股月华的感觉。 “你这是,太阴法?” 孙玄清眼中闪过一丝郑重,本以为姜姒走的是寒冰之道,正好被孙玄清火法克制,如今姜姒大道一转,怕是不好对付了。 姜姒眼中月华一闪,朱唇轻启声音如冰:“先生,圣女犯错,宗门何辜,为何血屠我水寒宫。 姜姒每问出一句,身上气势便强过一分,问到最后,竟与十方禁绝之力相抗。 孙玄清刚想回答,眼中玄火一闪,脸上浮现一抹轻笑。 “来了!” 姜姒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来了,什么来了? 姜姒想不通刚要出手,就觉一阵炽热之意划过,下意识一闪,一道剑光呼啸过去,回头一看,一身穿赤袍的孙玄清立於虚空,正杀气腾腾的看著她。 “大道化身?” 姜姒绣眉一簇,而后双手做捧心状,一道化身逐渐匯聚,周身月华繚绕,气势毫不弱於玄火化身。 “先生若想只凭一道化身就拿捏姜姒,怕是將本宫看轻了!” 孙玄清嘴角一勾,不再多言,转头打坐纳力,全力维持十方禁绝。 姜姒见其动作,眼中羞恼之色一闪,掌心蕴力,朝孙玄清拍去。 “死来!” “可笑!” 孙玄清化身一闪,与姜姒对了一掌,挡住姜姒去路。 姜姒玉手一缩,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接著太阴化身一闪,朝孙玄清袭去。 “能挡住我一人,可我化身呢?” 玄火化身轻笑一声,纳天地阴阳之精,转运玄法:“伏化天王·降定天一·紫阳现踪!” 第119章 大能转世 烈焰凝聚,玄火分身旁又显现出一紫色身影。 那道紫色身影立於天地虚空,周身炽火之力澎湃,正杀气腾腾的看著姜姒。 感受到身影上浓郁的炽火之力,姜姒美目低垂,似问又似告诉自己:“这便是你的依仗吗?” 紫阳化身不语,伸手一招明玥出鞘,挡在太阴化身身前。 玄火化身同样招过白虹,看向姜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 “此界大道不全,灵韵不足,你能踏上太阴道著实不易。” “刺杀之事,本尊已经查明,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如此,赔上性命呢?” 姜姒手中月华匯聚,渐渐成形一月轮,凤眸含煞,声音冷若冰霜:“杀我长老,灭我宗门,先生还想怎样?” 玄火化身似是有些不忍,轻嘆一声,劝诫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放下武器,本尊渡你入道!” 闻言,姜姒冷笑一声,月轮环绕,散发阵阵无形之气,將周身虚空丝丝冻结。 “投降,绝无可能!” “是吗?” 紫阳化身一击將太阴化身击退,踏空而来,盯著姜姒身上不断攀升的气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就看看你的坚持,能否抵得住本尊三招!” “妄自尊大!”姜姒冷笑一声,周身月华匯聚,如九天玄女临世般,与紫阳化身摇摇对峙。 “三招不能败你,紫阳自尽当场!” 言罢,紫阳化身气势一凝,手上一运玄法,明玥之上燃起一层玄火。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奉天道·借玄元·三昧真火!” 明玥剑激射而出,剑身上裹挟的三昧真火將太阴化身击退后余威不减,朝姜姒射去。 姜姒手持月轮想要抵挡,但明玥剑洞穿虚空直出现在她面前。 姜姒不由心中一紧,刚想闭眼等死,体內却涌现一股华贵异常的气势,双眼一睁,天地静寂。 玄火化身感到一股压迫,掐指一算,身上反噬之力一闪,一口鲜血喷出。 “位格极高,是转世之人!” 紫阳化身也是一脸凝重盯著姜姒,见其气势將要越过灵神大关,低吼道:“联手!” “召星主·耀万宇·星穹神諭·敕令星降!” “开灵闕·辟仙径·秉星命·聚天罡·降世星神!” 两道化身联手运法,天象一变,昼夜轮转,星河中有眾星闪耀,两道化身一引,星力垂落。 两道化身气势节节攀升,以阵凝阵。 “两仪微尘大阵!” 阴阳阵图现踪,朝姜姒压了过去。 感受到破空之力,姜姒凤眸微闔,见二人身上星光轮转,不由面露不屑。 “用眾星之力对抗太阴,真是蠢不可及!” 言罢,玉手轻抬欲要碾碎两道化身,刚要动手,顿感虚空中隱隱有道气势锁定在自己身上。 姜姒转头一看,发现孙玄清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虚空中还有一把剑器正对自己方位蓄势待发。 “岐天剑?” 姜姒想要伸手夺剑,但虚空不知为何开始破碎。 “这般天地还是不能承载本宫吗?” 姜姒不由悵然一嘆,引星海月华垂落,抬步踏入虚空之中。 见姜姒消失,孙玄清一嘆將两道化身收回,转头看向岐天剑。 “邵道友確是寻了一把好东西!” 岐天剑上传来邵元节的声音:“神剑有灵,在虚空中镇压著那座破碎的洞天,恰好我用十方禁绝替换了它,它索性便认主了。” “呵,倒是道友好运到!” 揶揄了一句,孙玄清看向姜姒消失的方位,有些凝重地说:“借月华之力踏虚空一步挪移万万里,是大神通者转世无疑了。” 岐天剑轻颤:“此方天地似被封锁,如今压抑时久,会迎来最猛烈的一次喷发,此处不是善地啊!” “唉,那就解决了敌人再与殿下言说吧!” “善!” …… 寒山脚下,冰卫也到达了这里,见金弃天异象,冰卫大统领不由转头看向了蓝玉。 之前说好破阵由齐王军来,若是让他们对付这金弃天,他们绝对会反抗。 似是感受到冰卫气氛不对,蓝玉嗤笑一声,显得很是不屑。 既然他们不清楚自己实力,那自己就让他们看看! “来!” 蓝玉大喝一声,声音如雷,从山脚一直传到山上。 一时间,无论是越王三府还是麾下各路精锐,听这一声大喝后,浑身血气勃发,匯入蓝玉手中令旗。 “庙算多者,胜算在胸。军列成阵,气势如龙。” 一条真龙军魂显化,在虚空中若隱若现。 “玩军阵,你们这些蛮子还差了八百年呢,还有,我蓝玉恰好最擅长对付你们这些蛮子!” 话音一落,巨龙军魂从虚空中乍现,一口將金弃天吞入腹中。 蛮族军阵贸然被抽离大量气血,哪里还能维持,一个个的吐了一口鲜血,气势一下子萎靡下来。 鬼骨还想出手拉金弃天一把,却见那些修为低下的蛮军一个个口吐鲜血而死,便知如今金弃天凶多吉少了。 另一边,见蛮军军阵已散,蓝玉朝冰卫大统领努努嘴,示意道:“正事我做完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冰卫大统领转头瞅了一眼气势萎靡的蛮军,知道他们实力不足十之一二了,如果现在再不杀上去,恐怕齐王军的利刃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为了诸如,冰卫,隨我杀!”冰卫大统领大喝一声,杀进了蛮子堆。 后边那些水寒宫弟子、执事们见有人在前,一个个气势也是盛了几分。 对他们来说,比起跟凶神恶煞的齐王军对阵,还是这些平日里常杀的蛮子杀起来顺手。 那些实力强劲些的弟子,手中剑气一挥,就有无数蛮子掉了脑袋。 其他弟子也是有样学样,手中罡气挥洒,每每都能带下一两颗蛮子头。 见状,蓝玉朝著鬼骨咧嘴一笑,转头看向鬼骨,令旗一引,虚空中打了一个饱嗝的真龙军魂呼啸而下。 鬼骨心中一紧,已经有了退意,但军魂来的又快又急,这般退却恐怕难以保全周身。 “魂骨!” 索性鬼骨想要拼一把,如骷髏一般的手指抓出一块玉牌,一把捏碎。 接著虚空中有白骨凝形,变得大了起来,横亘在军魂之前。 第120章 张三丰 “雕虫小技!” 蓝玉见那白骨牢笼带著阴风呼啸而来,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不说一旁阵中的道士最克制这种东西,就说军阵之力至阳至刚,同样也是这阴邪之法的克星。 果然,军魂与白骨墙碰撞以后,如沸水溅到白雪上,升起阵阵黑烟,不多时白骨烟消云散。 白骨墙后,见魂骨不起作用,鬼骨脸上惊骇之色一闪,浑身鬼气翻涌速度陡然提升。 见鬼骨速度越发的快,蓝玉凝神刚想去追,却见十方禁绝之內射出一把飞剑,直衝鬼骨。 “啊!” 一道惨叫声响起,鲜血洒落长空,鬼骨身体直直坠落。 “蓝將军!” 一声呼唤让蓝玉回神,转头一看十方禁绝已经寸寸崩裂,脸色苍白的陶仲文被陈再道搀扶著走过来。 蓝玉虽然跋扈,但对有能力之人还算客气,见陶仲文一副损耗过大的模样,连忙拱手。 “陶道长,有劳了!” 陶仲文苍白的脸上强扯出一抹笑,抬手指了指寒山之巔,开口道: “蓝將军威名贫道知晓,刚刚家师来信,说寒山之上那洞天將要现世,家师怕其中有人危害殿下安全,特让仲文告诉將军,儘快护送殿下下山。” “孤王知道了!” 这时,一道平静中带著些许激动的声音传来,几人抬头一看,天马踏空而行拖著輦车正停在他们头顶。 夏辰头颅轻探,脸上带著一抹笑,显然心情不错。 “道长,蓝將军,这南陈之事你们做的不错。” “殿下过誉了!” “殿下,您突破灵觉了?” 两道声音落下,反应是截然不同,蓝玉是欢喜,陶仲文则是惊讶了。 道家之人本就先天灵觉强大,加上十方禁绝刚刚散开,此地余留陶仲文道韵,多了一道含皇气的灵觉气息,陶仲文自然是有所察觉。 輦车上,夏辰頷首,眼中闪过一丝龙形罡气。 刚刚在尹轻舞倒地后,夏辰就感觉心中似是有枷锁崩裂,再睁眼见天地便有所不同。 那时还处於十方禁绝笼罩下,具体什么异变夏辰还未感受,十方禁绝崩裂后,夏辰只感三尺之內,天地尽在掌中。 那时,他才知晓自己突破灵觉了。 几人交谈间,脚下战斗也结束了,那些水寒宫弟子平日里就不少杀这些蛮族。 如今更別说一群气血双亏的蛮兵了,根本无法抵挡那群想要表现的水寒宫弟子。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廝杀將歇,冰卫大统领便独身走到夏辰车架前,单膝跪地。 “罪民姜九俊拜见齐王殿下,如今蛮夷已灭,不知我们主人?” 輦车上夏辰笑容一顿,对这群冰卫开始头疼了起来。 这可是几千灵觉,日后要是自己手下有修寒属性者可以將他们整编成一军。 但现在安排他们,就有些为难了,先不说刚刚孙玄清传信说姜姒是大能转世,如今觉醒前尘记忆,早已离开。 就是自己將这件事告诉底下那群冰卫,他们也不堪信啊! 就在夏辰一阵左右为难之际,寒山一阵地动山摇,陶仲文大叫一声“不好!”便护著夏辰离开。 山脚、山上蓝玉、张辅二人联手,將整个寒山所有军士血气串联,组成一血色屏障,开始往远处移动。 待眾人离开寒山山脉后,只见寒山之巔出现一个缺口,紧接著天地之力倒灌,被那缺口吸纳。 那缺口隨著吸入的天地之力越来越多,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到最后仿佛要將整个天地吞噬。 “天裂了!” “难不成是天要亡我水寒宫?” “想什么呢?估计是暴王无端杀戮,才引起天地震怒,这是天要灭暴王!” “逃,逃啊!” 天倾之下,那群本就死里逃生的水寒宫弟子各种鬼蜮心思全都升起。 有惴惴不安者,有面露讽刺者。 夏辰却是轻笑一声,先前灭元阳,今日灭水寒,夏辰手中已有两次召唤机会没用,如今突破灵觉也是该用之时了。 夏辰打开系统,其上有两条消息,仔细看来,系统升级进度已经有一半了。 “叮,恭喜宿主控制扬州,系统升级进度加10%,获得奖励玉璧一块。” “叮,恭喜宿主控制湖州,系统升级进度加10%,获得奖励:五穀丰登。” “系统,召唤次数用光!” “叮,奖励抽取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张三丰,人物自身携带势力武当山。”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常遇春,並大明精锐十万。” 夏辰脸上喜色不减,连连呼唤系统:“召唤,召唤!” “叮,人物已召唤!” 系统声音未落,天地间有阴阳开道,直衝寒山之巔。 一道人影踏阴阳大道而来,见的那天地缺口,抬手纳力一道阴阳太极图成形。 那人抬手一掌,九天风云动,太极图化作一道金光贯穿半空中缺口,登时金光大放,虚空碎裂。 “嘶…” 陆上不断有吸气之声响起,恐怖!实在是太过於恐怖了,这种將虚空打成粉碎的手段,真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 缺口骤然遭受如此恐怖招式,吸纳天地之力的动作一顿,紧接著从中开始喷吐天地! 天地之力再现,却与之前有所不同,寒山之巔那千载不化的顽冰,在天地之力的吹拂下,竟开始缓缓消融。 “枯木逢春,这灵气中多了一丝生气!” 张三丰手微微一抬,一道灵气落入掌中,细细感受下,有些凝重地看著那处缺口。 孙玄清踏空而来,行至张三丰身旁,执弟子礼道:“张师,此处本有一废弃洞天,先天战斗时邵道友抽取了镇压此洞天之物,却没想起了这般变化。” 闻言,张三丰轻捋长须,淡笑一声:“刚刚贫道掌力探进去看了,其中並无生气,纳天地之力不过是洞天內有残余阵法自动激活。不过嘛...” 张三丰声音一顿,视线死死盯著缺口內渐渐露出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让山脚之人速速离开,这洞天中有一处小天地要落下,仅凭你我之力无法托举!” 第1章 天地大变 轰隆隆! 天穹之上,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那道缺口骤然扩大,仿佛天地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撕开。 那缺口中,黑雾翻滚,隱约间有雷霆闪烁,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正在其中挣扎,欲要破界而出。 “那就是洞天吗?” 远处,邵元节惊呼一声,眼中还闪过一丝余悸。 刚刚缺口中传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若非身前有张三丰这种仙神人物,邵元节怕是早就夺路而逃了。 那可是洞天啊,谁知道会窜出什么玩意来呢! 要知道洞天在前世可是依附於主界虚空中的小世界,他们成形时大多是在世界灵萃最活跃的年代,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老古董呢。 这时,常遇春也带兵赶到,见那洞天正缓缓从虚空中挤出,也顾不得与夏辰打招呼了,伸手从蓝玉手中引过令旗,接著纳气成阵。 “起!” 血色天幕横亘於虚空,在洞天与眾人头顶形成一层隔膜,保护著眾人安危。 这下,常遇春才鬆了一口气,刚想到夏辰身边拜会,却见夏辰摆了摆手,索性便闭上了嘴。 此刻虚空中,洞天已经完全被挤出来了,眾人也有幸看到他的全貌。 一座山遮天蔽日,像一颗巨大的星辰般极速坠落,直衝寒山而去。 “轰!” 星辰落在寒山上,碰撞时发出剧烈声响,洞天之山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两者渐渐融合。 半晌后,新生成的寒山熠熠生辉,灵气成雾,一幅仙山之境。 寒山之上,也有神光映世,地上眾人从影像中隱约可见山川河流、古木参天,甚至还有飞禽走兽在其中穿梭,仿佛一片独立的小世界。 “洞天现世,大地復甦!” “不好!” 几名道门大宗师听到这天地之音后,脸色骤然一变。 这可是天地玄音,不光是他们听到了,恐怕整座地玄大陆都有察觉。 几名大宗师对视一眼后,邵元节轻嘆一声,行到夏辰身前行礼:“殿下,此处非是善地,还请殿下移驾。” “道长?” 知道这位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夏辰眼中满是不解。 邵元节打了个稽首,苦笑道:“刚刚那道声音殿下可曾听到?” 夏辰頷首,眼中疑惑之色不减。 邵元节苦笑道:“那是天地玄音,如今不光是附近几国,恐怕半个地玄大陆都有所听闻,再过一会怕是有顶级高手落於此,请殿下移驾。” “可!” 一听事关自己安危,夏辰頷首任由大军护送,朝著湖州城急奔。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 与几位道家大宗师推断地不错,不出一刻,整座大陆上都有了动作。 南城皇城,有一邪异青年站在王座上,看著天际上映射之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寡人要將此处划入大陈,可有爱卿愿往?” “陛下,此地位於大夏,原属我大陈旧地,长海总督已带大军前往!” “增兵,我要让这块大地插满大陈的旗帜!” “是!” …… 夏邑,夏皇高高在上,殿中眾臣正在爭吵个不停。 待听到王座上响起冷哼声后,眾人方才停歇。 “钦天监,查出此处是何位置?” “稟陛下,此处乃湖州、南荒州之间寒山山脉,水寒宫坐落於此。” “嗯。” 夏皇声音落下后,眾臣忍不住大眼瞪小眼,这可是千年难遇的机缘,为何上位/陛下並不上心呢? 有朝中朝臣低语:“太孙殿下正带著十几万大军围攻水寒宫呢,若有机缘的话,恐怕落入太孙殿下手中了。” 一听如今此处已在大夏掌控中,那些朝臣也不说话了。 只是文官序列中,有人慾要开口,可朝中那些重臣一个两个的眼观鼻,耳观心,仿佛不在乎一般,默不作声。 九重闕上,也是传来夏皇淡漠的声音。 “东宫六率,越王七府,即日起兵发湖州,支援齐王。” “是!” …… 大陆上,一群老古董正极速往大夏所在位置飞驰,可行至百朝域附近后,却在虚空中见月华闪过。 那群老古董自恃修为雄厚,根本不把那月华放在眼中,还想要强闯。 但月华一闪,眾多老古董只觉天地一变,一个个落入域外星海中了。 “什么?怎么会?” “有至强者出手了?” “可恶,我等寿数將尽,好不容易有长生气,为何?” “至强者,这般行跡,未免太过於霸道了吧?” 一群老古董慌乱了一时,便气势汹汹地盯著一处虚空,整个星海刚刚被他们气势搅乱,如今还空间还稳定处,定有至强者存在。 果然,几人视线中虚空碎裂,有月华凝形,隱约能看出是个女子。 有老古董怒髮衝冠,召出武器想要出手,但月华如锁,將他从虚空中给剥离出去。 “你!” “哼!” 月华人影冷哼一声,视线扫过一眾老古董,那压迫感让一眾老古董只感觉一阵压力袭来,周身欲碎。 终是一道人打扮的老古董挣脱束缚,走到最前问道:“不明身份的至强者,不知你这是何意?” “十年內,百朝域只许內部征伐,待决出一方势力后,外部势力才可入场。” 这声音清冷如月,听的一干老古董心中不忿。 有人忍不住开口质问:“你这般霸道,不怕中州天朝问责吗?” “哦?是吗?” 月华人影伸手一引,一方玉印现於手中,一眾老古董一观,一下子默不作声起来。 中州虽强,但天朝至宝都落入这至强者手中了,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不过是十年而已,他们等得起。 眾人对视一眼后,还是那道袍老者拱手问:“前辈,我们遵守您定下的规则,只是我门中后辈可否入百朝域歷练?” “虚境以下修为者,可入百朝域。” “多谢前辈垂怜!” 道袍老者一作揖,转身正欲离开,就见一金甲人影破虚空而来。 踏入星海后,见那一眾老古董,那金甲人影明显一愣,但看到月华手中的玉印后,金甲人影气势勃发,虚空中似有龙吟声响起。 “还我天朝至宝!” “嘶…这是天朝主?” 第2章 南荒之危 湖州城 夏辰却是不知,虚空中有至强者为了百朝域安危还在大战。 此刻,夏辰立在城墙上,俯瞰城下,见一眾军士將水寒宫弟子分类安排好,才忍不住轻嘆一声。 这人数也太多了些。 虽然先前这些弟子被张辅带兵杀了一波,又自刎了不少,但被困在城头的起码还有七八万人。 这七八万人要都是一般武者,都能在南荒组成几支边军了,可惜,这些大派弟子一个个桀驁不驯,无法用於军阵中。 可就这般杀了,也是浪费,毕竟算起来一个个都是出身大夏,都是无奈从贼。 更別说了,这些人还跟一个个世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血脉联繫,若是真狠心血屠下来,恐怕整个江南都会不稳。 如今洞天下落,南荒州还有南陈陈兵於一侧,若是闹得江南不稳,怕是南荒州边军都会受影响。 这时候,该怎么处理这些弟子,也变成一个棘手的问题了。 若是洞天落地之前,就算血屠了他们夏辰也有信心稳住江南,但洞天现世后,寒山便成了眾矢之的,万一江南生乱,內外夹击下,恐有失土之危。 “唳!” 空中传来一声鹰啼,夏辰抬头看去,九江王抓住骏鹰正踏空而来。 这下子,夏辰心中有些怪异了,按照辈分,自己该称九江王为叔祖。 不过自己这位叔祖好像挺怕自己那太子父王的,所以一直避著自己,如今前来,怕是有要事不得不来了。 不过空中九江王一个转向,却是落到了元公公身侧,低语几句后,便踏空离开。 见元公公脸色大变,急匆匆的朝自己走来,夏辰也是收起了揶揄之心。 “元伴伴,孤王见九江王神色匆匆,不知为何啊?” 元公公身子一躬,低声道:“殿下,刚刚南荒州传来消息,南陈不知为何,起三州兵马强攻镇南关。” 闻言,夏辰动作一滯,镇南关夹於两山之间,是南荒州门户,易守难攻。 往日南陈兵马来犯都是选择绕过镇南关,让南陈的蛮族从群山之间杀入南荒州。 这不代表镇南关不重要,因为镇南关后八百里一马平川,易攻难守,若是镇南关陷落,恐怕整个南荒州要陷入战火之中。 南荒州如今人心未定,若是有所失,连湖州都危险了。 夏辰脑子飞速转动,想起之前九江王匆匆离开,连忙问道:“九江王是带越王三府支援镇南关了是吗?” “是,不只是越王三府、三標营加上湖洲卫,九江王爷全都带走了。” “嗯,元伴伴不用著急,待孤王召麾下大將升帐后,定千里驰援镇南军!” “老奴明白!” …… 咚咚咚! 湖州城內战鼓声如雷,还在安排部下扎营的眾將听到鼓声,也不管其他了,一个个飞身朝城內飞来。 待眾將到鼓声所在处,见此地校场空荡荡的,不由面露疑惑。 湖州卫因为要防备水寒宫,其中实力可不弱,怎么会空无一人? 常遇春虽然刚来,但他资格最老,眾將敬重他便將他安排在了上首。 见眾將不语,这位武將之首也只好出列叩首了。 “末將常遇春,拜见殿下!” 夏辰手一抬:“伯仁平身吧!” “谢殿下!” 常遇春一拱手后,起身问道:“殿下,咱们刚刚来时湖州卫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大营中却空无一人?” “边境急报,说是南陈尽起三州兵力强攻镇南关,刚刚九江王临走时把湖洲卫给带走了。” 此话一出,眾將面面相覷,行军打仗他们倒是不怕,这尽起三州兵力却是有些笼统了。 这一州有大有小,像是之前青州张辅调整完州卫后,全州平日里有战兵百万,若是加上临时徵召,能起大军三百多万。 若南陈起千万大军,就算镇南关再坚固,恐怕也会败在千万大军一击之下。 眾將皱眉思索之际,张辅出列道:“殿下,南陈虽然地广人密,但其国中之兵並不开化,像镇南关这等雄关,关上定有防护咒文在,不会轻易陷落。” 听张辅这么一说,夏辰心下稍定,抬手示意张辅退下,转头看向常遇春。 “不知伯仁有何看法?” 常遇春思索过后,沉声道:“不知殿下可信任末將?” “伯仁乃孤王肱骨,孤王怎能不信伯仁!” 闻言,常遇春深深一拜,自信道:“末將愿点五十万大军前往镇南关,挡住南陈来犯之敌。” “不过这段时日,得有一练兵之將在后操练新兵,待末將疲兵以后,一举杀出,將这支敌军歼灭!” “好!” 夏辰一拍台案,有些激动的起身,扶起常遇春后,开口道:“有伯仁这句话,孤王便放心了。” 言罢,扫视了一圈堂中眾將后,夏辰开始点將了。 “此次伯仁前去,可为大军主帅,蓝玉为副,拜李百室为军师,朱能、马芳隨军做先锋。” “至於文弼就带著李成梁与其九子在湖州练兵,以期支援伯仁。” “诺!” 眾將领令后,夏辰扫视了一圈帐內,开口唤人。 “唐寅何在?” 隨著夏辰一声低喝,一道画界显现,唐寅从中踏步而出。 “属下在!” “今日后,唐卿便以齐王府长史知扬州、湖州,为张文弼练兵提供支援吧!” “臣领命!” “东厂、西厂、锦衣卫三方全力在南荒州铺开,务必为大军刺探些有用的情报。” “魏忠贤、汪直、陆炳三人居中调度,黑衣箭队与锦衣卫四大镇抚使务必將十万大山清理乾净!” “诺!” …… 星海中,双方激战正酣。 那金甲人影用尽手段也未打破月华,只得悻悻停手。 “至强者,你虽强,但也非无敌,若本座起金阳天朝之力攻伐,你怎能抵挡!” “莫逞口舌之利!” 见月华人影还要动手,金阳主苦笑道:“本座只是说说,你又何必当真!” “只要你將金阳印还来,本座以金阳天朝之主的名义发誓,十年內不踏入百朝域一步!” 第 3章 万道盟约 “十年,不够!” 月华中,女子声音清冷如霜,笼罩在周身的月华也是若隱若现,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见月华不为所动,还一副要动手的架势,金阳主也是有些无奈了,连忙问道:“你还要什么?” “宣告整个大陆,十年內,虚境以下者可入百朝域,若有违背者,各方共击之。” 金阳主怪异的看了月华方向一眼,这条件並不苛刻,甚至说起来还对他们这种天朝主有利。 虚境以下不过是灵境,像他们金阳天朝横跨几十域,光是灵境之民就不止兆亿计。 百朝域不过一方小域,给他们十年也搞不懂怎么利用洞天。 与其现在得罪这位至强者,倒不如回去召集一批灵境英才,让他们去百朝域探索。 金阳主心中有所定计,袖中玉圭也是隱隱有些发烫,明显是自己刚刚联繫的那些天朝主也答应了这个条件。 心下稍定,金阳主从袖中取出一份法旨,就展现在虚空中。 法旨周身散发金光,將附近一片虚空定住。 “此乃中州万道盟至宝的拓印品,在其上签署规则后,可传令整个大陆。” 月华人影頷首:“可!”言罢,玉手浮现一枚小印,月华照射下,散发清冷月光。 月印在法旨上一盖,法旨上顿时浮现一道月痕。 同时,星海中顿现一条水域,有人踏浪而来,一道幽光从那水域落入法旨。 金阳主见那条水域,惊讶道:“姜水?” “盖印!” 月华一提醒,金阳主连忙接过金阳印在万道盟约上一盖,法旨之上立刻骤现光华。 金阳主细细一看,上面不知何时多了几枚大印。 “什么时候?” 金阳主想起刚刚往这边流淌的姜水,不由回头一看,月华人影已踏姜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法旨此时光华已至鼎盛,化成一道流星划破长空,落入地玄大陆。 大陆上空,从法旨中响起一道道淡漠的声音,仿佛天地之音,响彻在大陆每个角落。 “十年內,大陆各势力虚境以上者不得踏入百朝域,若有违背者,將受古族、天朝、圣地共击之!” 此话落下,那一个个古老世家、宗门中,刚刚甦醒的底蕴一个个捶胸顿足,眼中满是不甘。 要知道大势开始前,虚空中会有上一个大势中落败宗门的洞天坠落,洞天中有无数年积攒的灵气。 到时候洞天坠落处为中心,四周相近的洞天才会陆续显现,十年內,那里会是整个大陆上灵萃最丰厚之地。 但这道法旨之下,整个大陆最强的三波势力已经联手封锁復甦中心,他们若是强闯的话,恐怕將迎来三方势力共击。 “唉,虚境以下弟子比武,半年內决出最强者,入百朝域!” 相同的命令在各宗之中传开,一个个得到消息者摩拳擦掌,意图直指百朝域。 …… 湖州城內,夏辰自然也是听到虚空中传来的那道声音。 夏辰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唤来身边几大肱骨前来商议。 张三丰分阴阳而来,见夏辰眉头紧锁,轻笑道:“殿下可是为刚刚虚空中消息烦恼?” “道长,这百朝域孤王还有所了解,想必说的是咱们大夏周边王朝,但这虚境嘛,还请道长解惑。” 对张三丰这等人物,夏辰哪怕是知道这是绝对忠诚於自己的手下,也不敢怠慢。 抬头见这位道长胸有成竹,夏辰还是忍不住执弟子礼请教。 张三丰袍袖一甩,两个蒲团出现在堂中,张三丰伸手一引,夏辰便盘膝而坐,生像个听课的道童。 “虚境,是灵境之上的境界,殿下已知我们灵觉之后身体就开始蕴神,灵识可照周身三尺。” “到了灵神之后,神念融合,这时候一般修者便会修一条大道,大道修成后,便是蕴道之境。” “这个境界的修者与一条大道相合,便可挥挥手打破虚空,而真正能掌握虚空者,便是虚境了。” 闻言,夏辰有些疑惑的问:“道长,李百室与伯虎…” 张三丰抚须笑笑:“殿下莫要將我们与他人相比,我们多活出一世,天生与一条大道相合。” “初期我们还看不出太多差异,但灵神后差异会越来越明显。” “原来是这样啊。” 夏辰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张三丰见状也是笑笑不说话,自顾盘膝於此。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二人沉静的氛围。 “殿下,这两日湖州治下山村中,不断有猛兽出来袭击村民,张將军带队清剿两次后,判断会有兽潮从山中杀出。” “嗯?” 夏辰神色一紧,起身抓住那前来报信的锦衣卫问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说张文弼手下几十万大军,那牟斌手下锦衣卫也得上万了吧?连一些山精野怪也看不住?” 那锦衣卫被夏辰这么一问,哭丧著脸说道:“殿下,不是我等瀆职,而是山中野兽是一日一个样啊!” “昨日衝出来的兽王也就是七品实力,今日衝出来的已是四品了,兄弟们没有军阵根本压制不住他们啊!” 张三丰见夏辰暴怒也是出声提醒道:“殿下,洞天落地,其中灵气四散,寒山之中山精野草也是得了好处。” “那些畜牲怕是吞服了山中灵草生了灵智,才有了聚兽之能。” “原来是这样…” 夏辰鬆开那锦衣卫,有些为难的说:“道长可有办法解决?张文弼大军还要支援南荒,可山中黔首又不能不管。” 张三丰打了个稽首,开口道:“若是殿下信任老道,倒不如让我武当弟子入山斩妖!” 夏辰眼睛一亮,而后又有些遗憾的说:“可这山脉绵延数千里,光凭道长手下弟子,怕是力有未逮吧!” 张三丰呵呵一笑,朝著夏辰挤眉弄眼道:“殿下,你莫不是忘了那些水寒宫弟子了?” 夏辰大笑一声,似是有些懊恼般开口:“好啊!好啊!道长原来在这里等著我呢!” “哈哈哈,老道就多谢殿下垂怜了。” 第4章镇南关 大夏南疆,十万大山匍匐在此,瘴气终年不散,成一天然屏障。 山脉之间,唯有一道裂天峡谷横贯南北,两侧绝壁高逾万丈,峡谷中有一雄关矗立。 雄关城墙漆黑如玄铁浇筑,上面还刻画著种种符文,那是大夏钦天监十年呕心沥血之功。 这便是大夏第一关--镇南关! 此关乃是大夏耗尽南荒州民力十年修筑而成,其后驻扎在此的百万大军一点一点完善下来的。 如今关外南陈大军绵延数百里,头顶血气化作阴云,天空上都下著淅淅沥沥的血雨。 但就是如此凶悍的南陈大军,在面对这雄关时,也一时被缚住了手脚般,前后为难。 一片连营大帐中,一血色大帐立於大军中心,外有血甲將士戍卫。 帐中主座上,有一襦袍老者高坐其上,正是这千万大军总帅,长海省总督刘庶。 南陈虽与大夏毗邻,但朝中风气与大夏尽不相同,大夏是文武皆重,南陈却是以文御武。 南陈疆域辽阔,国力强盛,早过了 拓土开疆的阶段。 二十年前武將集团联合宗门暴乱,更是將南陈武將的地位压到最低,如今堂上之將,除了灵神,地位皆同於家奴。 帐中,刘庶落座后,稀稀拉拉帐內武將跪下八成,现在前面那群灵神武將耳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待刘庶抬手后,帐中武將才齐齐站了起来,分列两旁。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刘庶自是看到那些军中灵神动作,心中虽有些羞恼,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毕竟,作为一地总督,军政大权皆在手中,归根结底下,还是不如这些边疆將门的。 但这不代表刘庶对他们毫无办法。 “诸位,陛下有令,儘快收復失地,但几位在镇南关前盘桓不前,是对陛下的命令有异议吗?” 刘庶开口就是发难,意思直指那些边將世家。 刘庶话落后,果真有將门后辈按耐不住想要出来解释,但却被那些年长者给摁了回去。 刘庶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开口问道:“几位,默不作声是何意啊?” 站在首位的老將瞥了刘庶一眼,刚刚刘庶手下的小动作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底下人眼疾手快,早被刘庶手下拿人头立威了。 老者轻笑一声,开口道:“总督大人这是何意?若是怀疑我们畏战不前的话,总督大人大可让手下人带兵攻一攻镇南关!” 一听这话,刘庶心中“咯噔”一声,坏了,自己手下做事没做好,让这老將军发现了。 刘庶连忙赔笑道:“秋老將军误会了,还不是朝堂之上那些大员催的有些急了,不然本督也不会这般发问啊!” “是吗?” 秋宵对此不置可否,反而目光灼灼的盯著刘庶手下,意图让他给个解释。 顺著秋宵视线看去,只见自己几个手下已经冷汗淋淋了,显然是被秋宵气势所迫。 见状,刘庶见状也顾不得端著钦差架子了,这般下去与其让秋宵拿捏,倒不如双方做个协定。 到时就算朝堂上那些同僚挖苦,他也有话可说。 “秋老將军,你也知道朝堂上如何,若是本督指挥不当的话,陛下可是会將本督撤掉的。” “到时,若是换个好说话的还好,若是换一个不好说话的,秋老將军也知这般人遗害。” 听著刘庶半威胁半商量的语气,秋宵也知若是这般僵持下去,双方都得不了好。 倒不如半推半就,为將门多摄取些利益。 “唉,总督大人有什么想法,说说吧。”秋宵轻嘆一声,一拱手,代表自己服软了。 刘庶闻言眼睛一眯,抚了抚嘴角山羊鬍后,淡笑著开口道:“秋老將军,你这么说的话就见外了。” “这不是朝堂上催的急嘛,不如老將军带兵与大夏斗上一阵,不管胜负,本將都好交代嘛!” 秋宵嘆气道:“大夏守將夏无羈虽能力不强的,但此人善守,如今双方悬殊过大,对方怕是不接招啊!” “那攻对方城墙呢?” “这镇南关可是连著两侧山中地气,强攻不过是徒劳罢了。” 秋宵话虽这般讲,但脸上微微有些意动。 刘庶见秋宵已鬆口,连忙蛊惑道:“今天將军攻城,明日破关地捷报定会出现在陈都,到时候陛下封赏可少不了。” 秋宵闻言惊讶的看了刘庶一眼,而后故作为难道:“既然总督大人这般说,那本將也只能领命了。” “好!” …… 镇南关中,夏无羈正给常遇春接风洗尘。 元阳院一別后,夏无羈就开始调动江南州卫与镇南军。 寒山之下,夏无羈將镇南军中精锐三標营都换了过去,如今一直缩在关內避而不战,也是缺少主力的原因。 常遇春到了之后,形势可算是扭转了。 就常遇春带来的那些精锐,那些南陈蛮子军阵之法本就不算嫻熟,若是常遇春拖住南陈军中灵神,夏无羈都有把握带兵在南陈阵中杀个来回。 这不,酒足饭饱之际,夏无羈就借著酒意开口了。 “常將军,这些日子你是不知道,那些南陈蛮子就像是苍蝇一般在噁心我,若不是他们军中有灵神威慑,本將早就把他们给击溃了!” “哦?是吗?”常遇春端起酒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似是没想到常遇春会怀疑自己,夏无羈差点跳起来解释。 “若是南陈有三百万大军,那本將可以说打不过,但千万军士,不说能不能匯聚军阵,就算匯聚起军阵,光是协调军阵就能累死那些南陈將军。” 似是不愿见族中兄弟这么掉像,九江王一把將夏无羈摁在桌子上,才开口向常遇春解释。 “常將军,这南陈国內,文武割裂的厉害,昔年南陈肆虐依仗的不过是那些训练有素的边军。” “但现在却有大不同,如今城外那些南陈军士,都是南城各城调动的,其中鱼龙混杂,我们只要一激,对方怕是要內乱的。” 闻言,常遇春来了兴趣,刚要开口,就感觉关內一阵摇晃。 “不好,南陈叩关了!” 第5章前军溃散 镇南关下,旌旗招展,战鼓如雷,关內关外被一片肃杀之气笼罩。 常遇春等人落到关墙上后,只见关外有一条血龙盘踞,龙神蜿蜒数百里,龙目如血,正对关墙虎视眈眈。 血龙气势一压,顿时关墙上眾將体內气血一阵翻涌。 “不好!” 见那血龙盘旋数百里,其上匯聚气势正蓄势待发,夏无羈大叫一声。 不怪夏无羈反应这么大,实在是目光所及处,那血龙周边空间都被那磅礴的气血之力震得粉碎。 “不急!” 常遇春拉住激动的夏无羈,冷笑一声:“强行匯聚这么厚重的气血,他们能支撑住吗?” 夏无羈著急道:“镇南关依仗只有两山之间地气,若是对方强攻的话,恐怕地气短时间內没法恢復。” “那就不让他攻!” 言罢,常遇春飞身而起,伸手一招,一桿令旗出现在手中。 “大夏將士,听我號令,聚!” 轰! 镇南关內一阵激盪,军士们听到常遇春声音后,不自觉的將自身气血匯聚在头顶。 霎时间,关內血气如潮,常遇春手中令旗如同虹吸,將关內血气引入旗中。 常遇春手中令旗迎风见长,渐渐將关內血气吸纳。 待气血之力到达一个界限,常遇春眼中精光一闪,將这磅礴气血凝成一弓。 “空有数量,如此虚浮,不过是虚幻而已!” 常遇春张弓拉箭,一道蕴含磅礴血气的箭矢从关內射出,直衝血龙而去。 “著!” 常遇春大喝一声,箭矢如流星般从血龙逆鳞中射入,南陈军阵中,秋宵脸色顿时一白。 “噗……” 一口鲜血喷出,秋宵气势萎靡了几分,虚空中,血龙层层断裂,最后一声哀鸣,消散於虚空中。 南陈各军中不断有將领从虚空中坠落,像是下起了一场人雨。 “呼…” 见血龙消失,常遇春轻吐一口气,散阵化气。 “蓝玉!” “末將在!” “带军杀他们一阵!” “诺!” 蓝玉兴奋地大叫一声,隨即召令眾將。 “常茂、常升、常森你们三个小子衝散对方中军!” “末將得令!” 常家三子一拱手,带著十万精锐从镇南关上跃下。 “朱能、马芳,你二人率部在左右游曳,抓住机会,重伤敌军!” “诺!” 这两人都是顶级勇將,各带著一部精兵从关中杀出,一下子就杀得南陈前军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这些南陈军士被常遇春破军阵之后,便受到重伤,如今突然被两部大军一衝,一下子就被杀散了。 常家三兄弟一看敌军溃散,兄弟三人联手聚阵,一血色帷幕自这中军身上升起,突入南陈大军中。 这下子,整个南陈前军更是崩溃,那些修为高的百主、千將更是挥洒罡气,將前方拦路的军士击倒,好让自己逃命。 但人力再快,哪能比得上军阵给骑兵提速呢? 只见两侧两道血红旋风席捲,中央更是血色帷幕过去后,血流成河,留下一地断臂残肢。 那些夺路而逃的南陈军官,连自家军阵都没突出去呢,就被三座军阵追上围杀了。 镇南关上,夏无羈目瞪口呆的看著困扰他几日的南陈前军就这么被衝散,便急匆匆的要带镇南军压出去。 可惜,有常遇春这大將在,夏无羈想法还未落实,就被九江王给镇压了。 九江王御空至常遇春一侧,摇头轻嘆道:“常將军,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常遇春目光紧盯著南陈中军,不急不慢地开口:“无碍,我知夏將军是想扩大战果,但南陈最精锐的中军未动,我们只有衝杀一波的机会。” 常遇春声音未落,就见南陈中军处传来阵阵野兽嘶吼,只见一座座军阵升腾,正气势汹汹地朝前军杀来。 “鸣金收兵!” “呜……” 镇南关下,蓝玉听到鸣金声后,自身腾空而起,见有数座军阵气势汹汹地杀来,冷笑一声。 “来!” 三军之上,军阵煞气逐渐匯聚到蓝玉体內。 蓝玉只觉体內一阵充盈,接著朝虚空一握,自身大道显化在手中。 大道入手后,蓝玉一阵揉搓,大道化刀,直直朝南陈中军斩去。 斩出这刀后,蓝玉只觉体內一阵空虚,身子一晃,从虚空中坠落。 常茂眼疾手快,接住蓝玉坠落地身体,便带兵往镇南关回返。 南陈军中,那些军阵主军之將,见那刀光,纷纷凝神抵挡。 可刀光拂过后,眾將只觉军魂一阵激盪,而后平静下来。 顿时一个个想要出言嘲讽,但虚空中军魂传来一阵阵哀鸣,抬头一看,军魂早就被斩碎了。 “坏了!” 此刻南陈眾將也顾不得查看前军情况了,若是他们这些精锐军魂有损的话,怕是这场两国之战,要早早落下帷幕了。 恰逢此时,南陈中军中传来一阵哀乐,这几尊灵神对视一眼,可见对方眼中惊骇。 “秋帅陨落了……” “怎么会,不过是军阵,秋帅他……” “秋帅本就年老,策动百万大军,怕是早已油尽灯枯,再加上受此重击,唉!” 几名將领短暂交谈,也不管还陷入混乱的前军了,飞身回了中军方向。 南陈中军大帐中,气氛有些凝滯,刘庶脸色铁青的看著秋宵尸体。 这可是他的替罪羊,怎么能死在这里呢? 南陈新皇暴戾,若是让他知晓这件事,恐怕他这个长海总督也是坐不了多久。 不多时,眾將回返中军大帐,刘庶脸色一变,眼中流出几滴热泪。 “秋將军啊!都怪老夫,都怪老夫啊!若不是老夫脑袋昏了,怎么能让秋將军被大夏鼠辈偷袭啊!” “秋將军啊!你就放心去吧,老夫,老夫定为你復仇!” 刚进大帐的诸將听到刘庶哭嚎,也是一个个的脸上变了顏色。 秋家累世將门,秋宵此人也是在军中威望不浅,在座眾將不少都受过他的恩惠,可现在却是天人永隔。 “復仇!” “对,刘总督,秋帅去了后,您便是这关前大军总帅,您说怎么办?” “唉,诸位將军,实在是军中损失过大,本督有心驱赶蛮族冲阵,又怕有伤天和。” 第6章阵前斗將 “天和?总督大人说笑了,一群蛮人罢了,能为大陈付出,那是他们的荣幸!” 听闻刘庶所说,帐中诸將脸上顿露血腥之色。 蛮人?天和? 在他们这些边军边將眼中,蛮族就是依附他们所生的虫蛀。 当年大陈溃败时,是秋帅心善,才將那些蛮人给收容了起来,如今秋帅去了,这些蛮人也该为秋帅效死了。 作为秋宵之下將门第二號人物,佟轩摸了摸自己溜光的脑袋,意味深长的说:“总督大人,如今我们边军受了重创,驱赶蛮人怕是力有未逮啊!” 闻言,刘庶心中暗骂几句。 这些军头想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无外乎是想把军队握在自己手中,好增加自己实力。 不过,空有军力而没有顶尖战力,他们也翻不起多少风浪,刘庶索性就隨了他们的意。 “佟將军所说有理,既然这样的话,铁鸦、白狼两军就调拨给佟將军驱使吧!” 佟轩一听有这好事,也顾不得自身形象了,全然不顾其余大將讽刺的眼神,叩首道:“多谢总督大人!” 见其动作,刘庶还算满意,如今这群骄兵悍將算是安稳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到时就算是陈都责罚,自己也能搪塞过去了。 心情大好的刘庶脸上勾起一抹笑,淡淡道:“几位,此战过错在本督,但为秋帅復仇之战,还请几位上心!” “诺!” …… 镇南关上,夏无羈见南陈营中縞素,隱隱传来有低泣声,不由露出一抹惊讶。 “不过是衝散了对面前军,用不著做这般姿態吧?” 常遇春嗤笑一声,玩味道:“前军?你当那遮天云气是那么好匯集的?” 想起昨日常遇春那惊天一箭,夏无羈心中一惊,机械性的转头,愕然问道:“不会对方折了一尊大將吧?” 常遇春頷首一笑:“对方大將调动遮天云气已是竭尽全力,本將那一箭射的可不是龙,而是射他灵神!” “刚刚锦衣卫来报,南陈后方拒北关中全程縞素,应是对方秋家大將陨落了。” “呼…” 夏无羈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惊骇之色不减,喃喃道:“若是这样的话,陨落的应是秋宵了,秋家累世將门,除家主战死外,秋家子弟绝不发丧。” 话落,夏无羈似是想起了什么般,一脸激动的说:“常將军,如今对方主將陨落,营中怕是混乱的紧,要不要咱们....” 常遇春抬抬手,淡笑道:“斗將即可,无须踏营!” “常將军?” 夏无羈有些不解,如今困扰他们的不过是关外千万大军,不该趁对方主將陨落,组织混乱时削减对方人数吗,怎么想起来斗將呢? 南陈毕竟比大夏富裕,这南陈边军中灵神级数的大將可是为数不少,斗將大夏怕是要吃亏的。 正当夏无羈刚要开口再劝时,镇南关大门缓缓打开,马芳单骑出关,枪指南陈大营。 夏辰手下诸將中,统帅不少,勇战派不多,马芳就是其中佼佼者。 昔日威震漠南三十载,令韃虏闻风丧胆的“马太师“马芳! 前世马芳在西北却是威名远扬,哪怕夏辰穿越前还有当地人家给马芳立牌位供奉。 而且马芳出来便是二变的灵觉,几次大战也未尽全力,有时间夯实自身底蕴,昨日踏营后便踏入了灵神。 有这勇战派大將,常遇春不会弃之不用,今晨马芳与他一说,便决定了今日由他吸引南陈主力注意,为一侧偏军创造机会。 “久闻南陈边军中素有勇將,不知何人敢跟我一战!” 马芳大喝一声,声震如雷,响彻南陈大营。 中军大帐中,佟轩还未享受升做主帅的荣耀,就听马芳挑衅之声,不由暴怒,一把將面前案几拍成碎块。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昨日他们不过小胜一场,今日便敢阵前叫阵,不知有哪位虎賁,压压夏朝气势?” 阵中大將你看我我看你,如今帐中勇將不少,但是服佟轩的人却不多,最能打的那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默不作声起来。 见状,佟轩心中暗恨,却面露轻笑,直接开口点將了。 “佟林,你去!” 被点名的是佟轩同族兄弟,闻言一愣,本想开口拒绝,抬头见佟轩脸色不好,只好拱手领命。 佟轩也是有些懊恼,自家实力本就不如秋家,若是再折损一尊灵神,那自己这个位置还坐得稳吗? 佟轩仔细想了想,见底下秋宵派系一个个看戏状,心中一恼,也顾不得麵皮了。 “肖鸿、陆勇,不知二位可有心思去见见这夏朝猛將?” 二將一听,便知这是佟轩找人掠阵,又因佟轩此为总帅,拒绝还是不好,二將拱拱手算是答应了。 三將同出中军大帐,踏空落至前军后,肖鸿、陆勇落在寨墙上,佟林跨马走出前军大寨。 刚至镇南关前,佟林就见一阵恶风袭过。 抬头一看,对面一將身披赤鳞连环鎧,头顶狮蛮吞天盔,手持亮银枪,胯下落月踏雪。 生的虎背熊腰,豹头环眼,额间一云纹天眼泛起神光。 佟林瞳孔一缩,这人一看就不好对付,刚要张口说几句狠话,就觉眼前银光一闪,一罡气附著罡气而来,一击將其钉在地上。 “不好!” “救人!” 肖鸿、陆勇见状,连忙飞出大营想捞佟林离开,谁知马芳策动胯下骏马朝二將袭杀而来。 二將见状还想要抵挡,可马芳衝到身前后,二將只觉身躯不受使唤,刚想还手,陆勇便被马芳手中马槊劈成两半。 肖鸿见状,转头就想夺路狂奔,但马芳从地上拔出银枪,朝肖鸿一掷。 肖鸿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被钉到大营寨墙上。 这时,镇南关上恰时传来一阵鼓声,马芳立於营前长啸一声。 “本將马芳是也?谁敢出来一战?” 关墙上那些九边精锐齐齐隨声附和,声音直传至南陈军中。 南陈大营中,佟轩脸色铁青,视线扫过帐中诸將,目光所至,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颅。 佟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质问道:“我大陈人才济济,到此时,却无一人是男儿?” 第 7章 踏营 大帐中,哪怕是佟轩这般讽刺,却仍是寂静无声。 刚刚两军阵前的战斗,他们不是没有看到,马芳实力著实是恐怖。 佟林不说只是初入灵神,就被马芳一枪钉死,可肖鸿、陆勇两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边將了,他们都只维持了短短几合,却落得如此下场。 眾將一时心有戚戚,生怕自己便是下一个二將。 佟轩扫视一圈,见眾人脸上仍有惊骇之色,暗自一嘆。 知道他们是被马芳嚇去了心气,索性便不用他们了。 正巧这时,刘庶一脸阴沉的走进大帐,见眾將默不作声,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们还是大陈之將吗?” “你们就这么看著小小一个夏朝武將,就这么的在阵前耀武扬威?” “你们作为军人的胆气呢!” 刘庶一连三问,这些原本桀驁的大將一个个头沉了下来,几乎要把脑袋塞到地底下去。 见状,刘庶脸又黑了几分。 “佟轩,这就是你带的將?” 佟轩尷尬一笑,连忙走到刘庶近身,低声说道:“总督大人,属下这帮弟兄带兵习惯了,昨日那夏將最后一击,这些弟兄灵神都受了伤,这不是暂时动不了全力嘛!” 听这解释,刘庶脸色缓了几分。 昨日纳全军之力,他也知这些將领损耗不小,尤其是阵势被破,都受到不小的反噬。 今日敌军前来叫阵,他们畏战还算是情有可原。 刘庶这般想著,低头又见佟轩对自己的奉承,心中一阵愉悦,淡然道:“既然你们主帅求情,此事暂且略过。” “不过今日对方在阵前叫阵,也不好听,本督就让军中供奉將他们给挡下去,日后尔等若是再敢避战,定斩不饶!” “是!” “多谢总督大人!” “嗯。” 刘庶頷首离开帐中,佟轩算是鬆了一口气,转头刚要提醒几句,就见眾將面上喜笑顏开。 佟轩脸色一黑,开口质问道:“尔等就愿让那些文官这般看咱们?” “佟帅不也是对总督大人卑躬屈膝吗?” 有將领不忿嘟囔出声,可这帐中都是灵神,哪怕声音再小一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佟轩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既然你们这般想,那本帅就不管尔等了!” 佟轩冷笑一声,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大帐。 ..... 镇南关上,常遇春负手而立,独自为马芳掠阵。 两军阵前,马芳持枪逞威,地上虽有数十具尸体,但仍有南陈將领不信邪,从大营中走出挑战。 马芳自然是来者不拒,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那些堪堪只是灵觉的將领哪个能挡住马芳之威,各个魂断亮银枪下。 突然,风势一急,关上常遇春踏空而起,与南陈大营摇摇对立。 南陈大营中,有人察觉到常遇春视线,心中一紧。 强!太强了! 王中阳心中嘆息,刚刚他不过稍微露出一抹杀意,常遇春的视线接著就锁定了自己。 刚刚两者不过短暂交匯,王中阳直觉自己灵神一阵摇曳。 神意还是神脉? 王中阳不清楚,但此刻自己师弟已出阵,自己若是插手,恐怕会迎来常遇春狂风骤雨般攻击。 王中阳轻嘆一声,將自身气息压到最低,视线落入两军阵前。 ..... 南陈前军营门缓缓打开,一道士打扮的侏儒从中走出。 马芳见那道人面庞稚嫩之极,身上气息也有所不稳,不由嗤笑一声:“两国交战派出来你这个小娃娃,是你们南陈没男人了是吗?” 那道人闻言,稚嫩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变得凶厉无比。 “呔!那蛮子不要扯口舌之利,看法宝!” 说著,那道人祭出一白骨法剑,直衝马芳杀来。 那白骨法剑周身灰濛濛的,似有冤魂縈绕哭泣,马芳见状,脸色大变。 “竟以活人生魂铸剑,该死!” 话落,马芳额间天眼顿放神光,朝著白骨法剑一照,法剑如阳春白雪般烟消云散。 “不好!” 见法剑消融,那道人惊叫一声后,其周身气势开始萎缩,接著道人身躯开始缓缓溶解。 王中阳见状也顾不得虎视眈眈的常遇春了,悍然出手,想要解救。 可马芳也不是善类,见一大手射来,提枪跨马衝杀过去,一枪洞穿王中阳掌心。 “嘶...” 受创后,王中阳身形显现,脸色一白,有些忌惮的看了马芳一眼。 刚刚那一枪,不光伤到了他的躯体,连鎏法天宫中灵神,也有炙热之感,显然是被连带了。 “啊!” 又听到一声惨叫,只见那道人身上之皮开始融化,渐渐崩裂,王中阳心中大急。 自己这师弟,一身修为全系在那白骨法剑上,如今白骨法剑毁了,没修为维持,自己师弟恐有殞命之危。 可马芳气势汹汹杀来,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王中阳无奈只得捏碎腰间玉珏。 轰隆! 一阵强横至极的气势压来,在场眾人只觉心中一阵压抑,抬头一看,一道人影显现两军之间。 “这是蕴道?” 虚空中,常遇春眼睛一眯,手虚空一握,虎头湛金枪现於手中。 那人影刚想开口质问,虎头湛金枪带著风声杀来,那人影抬手一挡,显现出身形,竟是一瘦若骷髏的老道士。 “装神弄鬼!” 常遇春冷哼一声,手中长枪几度刺出,扎的老道士连连后退。 “桀桀桀,万鬼蚀天!” 突然一阵阴风闪过,常遇春下意识一闪,只见一老道一脸凶厉的看著自己。 老道似是没想到常遇春能躲过,讶然道:“神意、神脉都已成形,没想到夏朝还有你这般英才!” “將自身大道寄託於弟子身上,本尊藏在军中吗?” 只是瞬息,常遇春就摸清老道根脚,手中钢枪神光更浓。 “马芳,带军踏营!” “不好!” 老道却没想到常遇春反应如此快,竟然这就找到自己藏身地,脸上惊色一闪,手中鬼掌打出。 “不够!” 常遇春狂笑一声,一枪挡住老道攻击,同时枪尖现芒,將虚空打破,把老道推了进去。 第8章山中相遇 “聚!” 阵前,马芳大喝一声,九边精锐从镇南关中鱼贯而出,同时还有一部偏军策应。 “呜...!” 狼形军魂长啸一声,道道血光落入九边精锐体內,为其附上一层血气纱衣。 见其后无虞,马芳冷笑一声:“隨我踏营!” “诺!” 九边精锐一声应和,一血色大阵径直衝入南陈大营中。 刚刚双方斗將,南陈一方根本不会想到马芳会带军冲阵,加上营中武將损失颇大,一时根本没组织好防守。 这下子,整个大营乱作一团,根本顾不上关上营门,就被马芳大军突了进来。 九边精骑可不是说笑的,马芳一部突入之后见人就砍,根本不给南陈军士留活路。 王中军刚开始还想借修为挡一波,可怜他本就跟马芳实力伯仲间,再加上马芳背后有精骑支持,王中军被军阵击落后,无奈退去。 这么一下,南陈前军中再无抵挡马芳之人,骑兵冲阵的优势发挥起来,连破南陈两道寨墙。 等衝到內围后,九边精骑见敌军叛乱,就分成几股游骑,开始在內围中游曳,屠杀起来。 …… 十万大山內,常家三兄弟正带著十万精锐在山中游曳。 昨夜李善长夜观天象,见游星东移,判断今日必有南陈大军进山。 於是常遇春便派出三子,带著一干精锐在山中游曳。 这常家三兄弟本来就都是桀驁不驯的人物,如今没了父亲与舅舅在前头镇压,进了山以后就开始了撒欢。 本来这十万大山中便有亘古不散的瘴气作为天然屏障,三兄弟仗著手下修为高,便想在这里改改地势。 於是三兄弟入山后,除了老大常茂带军在山中探索,老二常升回镇南关绑了邵元节一个弟子,老三常森则去糊弄了一个锦衣卫前来。 三兄弟再聚首后,便联手威胁起那道童起来。 那道童哪里见过这般凶人,哪怕是已经是灵觉境界,但三位小將军哪个不是灵神大宗师,要是不从肯定会挨一顿打。 那小道童仔细盘算了片刻后,便水灵灵的投敌了。 於是便尽心尽力的为三人推算起了下风口在哪,从哪边开始凿山砍树才能开一条风道散到南陈大营中。 至於那锦衣卫,纯纯的替罪羊,在被问出南陈大营方位后,常森就拍著他胸脯保证破南陈之功他占首位。 这不,那道童不愧是邵元节的弟子,风水堪舆之术算是一流,在山中盘桓几步后,便判断出来哪里位置最佳。 於是这十万精锐就顺著道童安排的路开始斩树凿山。 可就这么凿著凿著的功夫,常家三兄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深山之中,竟隱隱有火光浮现。 要知道,在这十万大山浓厚的瘴气下,山火难存,更別说一丝丝火星了。 见情况不对,兄弟三人收敛自身气息后,悄默摸的朝火光处摸去。 走到近前,兄弟三人发现此处是一个蛮人部落,部落中央还有南陈军士在。 常升见状想要出手,却被常茂抬手摁住。 常升虽然不解,但也知此处非善地,灵神传音道:“大哥?” 常茂眼中闪过一丝血腥,传音道:“先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老三,你去集合大军,將他们围了。” “好!” 常森应了一句便匿形消失,朝林间去了。 部落中,一身披战甲,脸上戴著铁鸦面罩的灵神立在部落中,对面看形象应是部落祭司、头人。 只是,这些部落头人的脸色,却不是那么的好。 “铁將军,非得我们部落出人吗?” “金熊部落已战死十万子弟了,如今听大陈召令,又集结了五万子弟。你们金莽部不比金熊部弱,怎堪出三万?” 金莽部大祭司闻言,苦笑著解释:“使者,不是我们部落不愿出人,实在是不知何时山中出现了一群屠夫,若是部落中战士少了,部落老小安危堪忧啊!” “屠夫?” 铁鸦军主开口似问,但从声音中已听出情绪不是太好了。 金蟒部头人撕开身上的兽皮衣,露出胸口上一道剑痕。 铁鸦军主伸手拂过剑痕,剑痕似有察觉,一道剑气射出,射的铁鸦军主一激灵。 “好厉害的剑!” 金莽部头人苦笑道:“若是一般凶人,小民自是不敢违抗使者命令,可这屠夫实在是太凶悍了,山中部落不是被收復就是被屠灭,如今对方更是盯上我们金莽部了。” 铁鸦军主一默,知道若是逼得急了,这金莽部若是反抗也不好,只得遗憾道:“三万就三万吧,望金头人选取精锐。” “应当的!”金蟒部头人一拱手,刚要离开,却觉头顶一暗,铺天盖地的箭矢往下落。 “敌袭!” 铁鸦军主刚想聚气成阵,却觉一阵冷风袭过,刚想闪躲,一把大刀抵在后心。 面甲下,掩盖了铁鸦军主惊骇的表情,但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將他的惊骇暴露。 “你是谁,你不知我们是大陈军士吗?怎敢袭击的!” 常茂轻笑一声,慢慢將刀递进铁鸦军主体內,声音如恶鬼索命。 “杀你者,大夏主帅之子,常茂是也。” 铁鸦军主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渐渐失去声息,只是双手却还抓著常茂双手不放。 感受著铁鸦军主体內极速攀升的气息,眼珠子一跳,双手罡气爆发,將铁鸦军主胳膊震碎,踏空而起。 “散开,灵神自爆!” 铁鸦军主落地后,身躯猛然炸开,在原地形成一巨大灵气涡流,从原地向四周席捲而去。 金莽部大祭司、头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这灵气涡流波及,意识消失前,依稀听到一句“灭寨!”。 …… 湖州 天地间不断有灵鸽落下,落入城主府中。 府中锦衣卫將灵鸽上的信息归纳,收集,而后匯聚成册,然后呈现於夏辰案前。 曹正淳这个顶级秘书的作用这时便呈现出来了,这些繁杂的信息由轻重缓急排序。 今日夏辰拿起奏章扫了一眼,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北疆、西域都先去了战火?幽王求援?” 第9章 欲平乱世 幽王求援,这是夏辰没有想到的。 大夏这些亲王,不同於刚开始发展的他,一个个的手握重兵,手里的势力强的令人心悸。 先前夏辰灭云门天府时,虽说诸王派来的都是一品罡气境,来者实力却不弱。 那时夏辰手下跟这些王府供奉閒聊时,这些供奉虽然言语不详,其中有所掩饰,但这边还是能推断出各王府不弱於东宫。 那东宫出来一个三供奉便是灵神,藉此推断的话,各王府供奉中应该也是有灵神的。 而且大夏皇室功法不凡,这一个个王爷的修为也不弱,加上北疆有镇北將军府,可以说上守得固若金汤,那到底是如何可怕的敌人,才能让幽王求援? 见夏辰皱眉沉思,曹正淳大致猜出他的想法,今日来的邸报他也看过,自然知道上面消息有多么惊人。 “殿下,邸报上说北狄尽起草原之兵,其背后定有草原极北处小国增援,不然也不会绊住幽王殿下。” “邸报上还说,幽王带军突杀三千里,衝散了几路草原联军,但那些蛮子似是杀不尽一般,牵扯了北疆大部兵力。” “幽王还是为了求稳,才开口向夏邑求援的。” 夏辰放下手中邸报,眼中还是挥散不去的迷惘。 如今大夏因洞天落地,在百朝域几乎是眾矢之的,被周遭势力联合攻伐,夏辰並不意外。 只是夏辰介意地是,暗中还有敌人在潜伏。 “北狄不过乌合之眾,西羌也不过芥蘚之疾,南边有南陈叩关,那东边呢?” 闻言,曹正淳一惊,脱口道:“殿下担心青州?” 夏辰頷首,起身走入堂中,肯定道:“百朝域承平已久,各家各朝之间不攻伐,不过是忌惮各自在外域的靠山。” “那日天上法旨一落,各朝之间都有攻伐,其目的不言而喻,便是我大夏了。” “我大夏立朝虽久,但在百朝域不过算新起势的势力之一,可作为眾矢之的的我们,接下来面对的绝对是一个乱世。” “我在想,与其让这个世道继续乱下去,不如主动出击,平乱世!” 夏辰话落,堂中响起一阵讚赏。 “不经歷风雨,怎么见彩虹,古来帝皇哪个不是平乱世而尊皇,如今大势如此,殿下何不顺势而为呢?” “张前辈说的有理!” “却是如此,昨夜老道夜观天象,见星海间群星移位,定有气运之人转世,这方天地將入大势,殿下有平乱世之心,我等定將勉励!” 一道道声音传来,张三丰、孙玄清、陶仲文联袂现身,一个个脸上皆是激励之色。 “道长?” 夏辰见这三人,脸上闪过一丝尷尬,刚刚一番肺腑之言说的是激动不已,但让旁人听去,还是有些让人脸红的。 “孤王不过是舒一舒心中鬱气,却没想被几位道长听去了。” 张三丰揶揄道:“殿下一番话说的老道都有些激动了,怕是想了不是一时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孙玄清脸上含笑:“陶仲文修的扶龙庭之法,倒不如让他与殿下分说。” “你们啊!”见二人都往自己身上推,陶仲文无奈的摇头一笑,又转头看向夏辰,正色道: “殿下,这百朝域不大不小,正有三百六十州,卡在一皇朝节点,大夏独占二十七州,正是以莽吞龙之象。 若殿下平百朝域乱世,全域气机將聚在殿下身上,届时,殿下可趁机昭告天地,立一气运皇朝,那时,便是殿下龙腾九天之机!” 闻言,夏辰心中一阵激盪,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夏邑,跟夏皇摊牌。 可夏辰毕竟两世为人,快速將这情绪压了下去,说起现在最该防备之事。 “几位道长所言,便是孤王心中所想,可那些毕竟是未来。” “如今当下之急,便是围绕在大夏四周的敌人,如果不解决他们,又何谈戡平乱世呢?” “殿下是说那些海域门派?” 夏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那些海域门派多以自身武力呈威,且他们登陆第一站便是青州。” “青州虽有平东將军府在,但海域之长,孤王怕有遗漏,与其让秦良玉巡防,倒不如调一高手回去镇压。” 闻言,三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夏辰所说高手便是自己了。 如今也就三道不受军阵拖累,可压制本土灵神大宗师,將三人之一派回去调换秦良玉是最適合的。 三道灵神交匯后,最终还是孙玄清无奈一笑,站了出来。 “殿下,陶仲文扶龙庭,要长伴殿下身旁,张前辈修为最强,要镇压洞天异动,倒是老道我,道与青州合,不如让老道在青州立一道场,隨时镇压海域高手。” 夏辰眼睛一亮,上前抓住孙玄清的手,嘱託道:“青州安危,全繫於道长身上了。” “定不负殿下所託!” …… 镇南关,顶上虚空中常遇春与白骨老道战斗已成白热化。 常遇春气势越打越强,神意、神脉在战斗中逐渐融合,往蕴道境界走了几步。 反观白骨老道,是越打越心惊,常遇春之强,完全超脱了他的想像。 自己那白骨化身都有蕴道之能,可在常遇春枪下像是纸糊的一般,根本挡不住常遇春一枪之威。 白骨老道心中暗道不妙,知道这般打下去,自己的白骨化身迟早撑不住常遇春嚯嚯,倒不如提早抽身。 心下一定,白骨老道伸手一引。 “白骨天牢!” 虚空中,白骨凝牢,试图困住常遇春空间,可常遇春只是朝著白骨牢笼一撞,牢笼化成齏粉。 “不好!” 白骨老道脱身不及,见常遇春又杀来,大叫一声后,身躯猛然发光竟是要自爆灵神,与常遇春同归於尽! 常遇春大喝一声,体內血气流动,隱隱泛金,虎头湛金枪上玄光轮闪,接著虚空塌陷,试图將白骨老道打入其中。 “想自爆,没那么容易!” 见枪式如虹,直逼自己而来,白骨老道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刚要还手,就感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身躯不由自主的涌入虚空中。 第10章 镇南洞天 白骨老道身躯落入虚空裂缝中,猛然膨胀,像个气球般轰然炸开。 狂暴的灵气涡流席捲四周,虚空为之震颤,裂缝在狂暴灵气的衝击下逐渐扩大,似是一张巨口缓缓挣开。 常遇春见状,刚要抽身而退,却感觉虚空中有巨物將要衝出,不由眉头一皱,飞撤的身形一缓。 “那是?” 常遇春心神一动,神意护著灵神探出,穿过狂暴的灵气涡流,探入虚空之中,灵神这么一探,常遇春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一块完整的大陆?洞天吗?” 常遇春不敢耽搁,撤回灵神探查了一下缝隙扩大的速度,简单推算了一下后,迅速从虚空中衝出,落入镇南关上。 此刻,关前南陈大营中,马芳还在肆虐。 南陈大军本来人数就多,前军大营与中军大营之间本就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南陈的军魂部队或多或少有损,一下子便让南陈前军成了弃子。 刚刚斗將之时,折损的大多是前军將领,导致了南陈前军之中,连军魂都匯聚不起来。 这下马芳杀的就欢了,往往南陈军阵一起,血气刚刚瀰漫虚空,就被苍狼军魂吸乾,剩下的军士也无多少再战之力了。 毕竟有军阵打无军阵,比全甲打无甲的还要简单。 要想破军阵,就得先击破匯聚的血气之力,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这不,马芳又屠灭了一个小营后,有军士来报了。 “马將军,大帅有令,打穿南陈前军,直逼他中军大寨!” 马芳一听还有这般好事,浑身血气更浓郁了几分,连前来报信的军士都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 “哈哈哈哈,好!既然大帅有令,二郎们就跟我闯一闯!” “诺!” 九边精骑齐喝一声,化作一血色颶风,朝著南陈中军席捲了过去,只留下报信的军士目瞪口呆。 “將...將军,我还没说完呢,大帅说城內会有十卫出来帮忙收俘虏啊!” 可马芳早已走远,哪里还听得见? ...... 关內,常遇春落地后,便唤来夏无羈与九江王二人商议。 二人进入城主府后,见常遇春气息平稳,皆露出惊讶之色。 刚刚在关上他们可都听说了,那可是蕴道境啊,虽然只是一个残缺的,怎么看你架势,好像打的很轻鬆一般呢? 不过九江王还是浪荡惯了,也不管常遇春会不会反感,上去揽住常遇春肩膀,笑吟吟的说:“常大帅,不知那蕴道境怎么样了?” 常遇春也不恼,淡然道:“那老怪物化身不敌本帅,无奈自爆了。” 听到这消息,九江王收回胳膊,下意识的看了夏无羈一眼,见他脸上也是惊骇之色,也算是放心了。 “常...常大帅修为高深,我们佩服!”九江王尬笑两声,开口恭维了一句。 常遇春却淡然摆手,仿佛这是件小事一般。 “对方邪道出身,战力也就是一般,不说他了,其实我找两位来是有要事相商。” 夏无羈如今是对常遇春心服口服了,一听有要事,连忙正色问:“常大帅,不知是什么要事?” 常遇春一指头顶虚空,轻嘆一声:“那白骨老道不自爆还好,他自爆时我把他打进虚空,没想到镇南关上却有一洞天存在,白骨老道这么一自爆,暴乱的灵气將那洞天引动了。” “什么?” 九江王惊叫一声,脸色霎时白了几分。 他是见过洞天落地的场景的,当时若不是夏辰手下几位道门大宗师出手接引,寒山洞天会把附近抽成一片虚空的。 如今关內关外高手虽多,可能一锤定音者少之又少,若是洞天突然窜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常大帅,不知这洞天还有多久落地,若是时间长的话,本王传信夏邑,让钦天监派人前来。”九江王急切道。 常遇春缓缓摇头:“来不及了,这洞天七日內落地已是板上钉钉的了,从夏邑过来根本没时间布阵,本帅准备知会殿下一声,让殿下派几位高手前来。” 话虽然这般说,但常遇春一想起那洞天所在位置,头就有些疼了。 那洞天就在镇南关之上,若是坠落,自己灵神所探那洞天大小正好能堵死镇南关下峡谷,那以后,大夏南荒便与南陈互相隔绝了。 可那样的话,两国就一人占据洞天入口一边,总是要做过一场的,何不如镇南关前推三百里,將南陈之兵驱赶离开呢? 心下念头一起,常遇春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目光灼灼的看向夏无羈。 “夏將军,素闻贵部镇南军乃天下强军,不知战力?” 夏无羈答道:“將军说笑了,说起来强军镇南军是不如將军手下的,但是质量上,却是压南陈大军一筹。” “好!这般,镇南军动一动,配合我麾下两路大军突出关,將南陈营寨拔了!” 闻言,夏无羈激动的拱手:“固所愿也!” ........ 咚咚咚! 镇南关上战鼓声响,镇南军如同一道黑色洪流从关口涌出。 军中各级主將手持一道道令旗,引导著大军移动。 南陈中军中,佟轩得到消息后,脸色变了又变。 本来一个马芳在前军大营衝杀就让人够头疼的了,如今又收到镇南军全军出击的消息。 这消息往日听来是个好事,如今一听倒像是他们夺命的丧钟。 佟轩也自称跟夏无羈是老对手了,当初秋霄为帅,佟轩为將压得夏无羈抬不起头。 这才过了多少时日,双方竟然攻守易型了。 长长嘆息一声,佟轩抬头看了眼帐上地图,眼中闪过一丝颓然。 “大军后撤一百里,陈州军动,接引前军转移。” “大帅!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帐中,有武將起身,似是对佟轩安排很不解。 佟轩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一战之力?说得好听,若是尔等有胆魄拦住在前营中肆虐之军,本帅立刻安排反攻,將镇南军留在关外,可是,你们没有勇气!” “大帅...” “报.......报告大帅,陈州营前,被瘴气拦路!” 第11章摧枯拉朽 见著军士浑身浴血,佟轩脸上大惊失色。 “怎么了?怎会这般?为何陈州军营之外会出现瘴气?” 那军士哭丧著脸说:“佟帅,我们也不知啊。刚刚只听外面一声巨响,然后一条瘴气长龙便从林中探出,那瘴气不同以往,酷烈如火,弟兄们被困在里面了。” “那要你们何用?” 不愿相信,不愿相信自己的底牌就这么被掀了,佟轩一阵暴怒,恨不得將案台上所有东西一股脑砸到这个士兵身上。 陈州军可是他手中最后的精锐! 虽说前军大营那二百万乌合之眾难堪大用,但此刻却如鯁在喉。 救还是不救? 就在佟轩左右为难之际,刘庶黑著脸从帐外走来,看著帐中乱象,刘庶只觉一股怒火直衝心头。 “你们……你们还算是大陈的军人吗?告诉我!”刘庶虽是文人,这时也是动了真火,一身灵神气势勃发,嚇得帐中眾將一颤。 这南陈以文御武,不光是权力上,实力上也是如此,毕竟南陈有附近几朝最大的书院,有完整的灵神培养体系。 刘庶身为总督,更是帐中修为最高者,帐中诸將表情一览无余。 见他们脸上有惧怕之意,刘庶更是恼怒。 “如今將前军大营暴露在敌人的攻势之下,你们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非要坐视前军被屠灭了吗?” 被刘庶这么一吼,帐中的南陈將领一个个低下脑袋,垂头丧气。 他们也想跟外面夏朝军队斗一斗,可是呢,他们也不是傻子。 外面夏朝將领凶悍的很,刘庶身边蕴道大能出手都没拿下,他们这些小小灵神去凑什么热闹。 可佟轩只是名义上的主帅,这南陈大营中能做主的也只有刘庶了。 这一眾將领生怕恶了刘庶让他挥起屠刀,只得一个个把头转向主位上的佟轩。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大帅,我们……” 被这么一喊,佟轩有些疲惫地挥手打断,转头看向刘庶苦笑著说:“刘总督,不是我们不想救援,实在是陈州营被拖住,铁鸦、白狼两军还未回返,这中军中实在是独木难支啊!” 刘庶眼睛一眯,扫过帐中眾將,冷笑道:“独木难支?我看你们就是畏战不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自己那一点得失,你们手下那几万人的部队能比得上前军大营两百万部队吗?” 闻言,佟轩有些为难地说:“督督,如今陈州军与前军大营被分开,对方这是让我们二选一啊,我们哪个也割捨不了。” 刘庶不愿听他们的託词,冷笑道:“一个陈州营抵得上二百万大军吗?” 说完,视线扫过帐內,意有所指的说:“二十多个灵神总能拦住对方几千人吧,快去!” “是。” 佟轩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无奈应下。转头扫过帐中诸將,冷喝道:“跟我走!” 眾人无奈齐应一声,纷纷跟上佟轩。 …… 陈州军大营外,常家三兄弟见无人支援,一个个脸色得意起来。 常茂笑著说:“我刚看他们中军大帐中飞出几十道朝前军去了,看来这里他们顾不上了。” 常升跃跃欲试道:“大哥,就让我去吧,看我干掉他们。” 常茂拦住他,笑著说:“老二,不用著急,等他们飞远一点,这瘴气散发还是需要时间的。” 常升道:“好吧好吧,大哥,听你的,看来这次立功就得咱们了!” “父帅跟舅舅真的是多日耗费心力才击破对方军营,还不如我们这,一看就是精锐所在之地。 等咱们兄弟斩了这些南陈大军,回去看看父帅他们脸色如何。” “好好好,我看大哥是要挨舅舅的大耳光了吧。” “没错没错,二哥说的没错,大哥厉害。” …… 南陈前军营,马芳见飞来二十多个將领,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喜色。 在这他们早就杀得倦了,都是些修为低下的军士,像是鸡肋一般,留之无用,杀之可惜。 而且镇南军一动,也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了,让他们接手南陈前军,自己这一部找些乐子。 这不,一眾南陈將领刚落地就遭到了马方的致命一击。 “来!” 军阵匯聚,苍狼现世。 苍狼军魂长啸一声,便朝著佟轩他们扑杀过去。 佟轩见状,脸上一惊,刚想招呼同伴联手抵抗,却骤然发现身前虚空已被切割。 “不好,他们的蕴道大能出手了!” “佟帅,该怎么办?” 佟轩脸色铁青,看著虎视眈眈的九边精骑,自己站了出来。 “呔!马芳你不是说要斗將吗?敢跟我斗一斗吗?” “斗將?我看你是没睡醒吧,要想跟我斗將,你要问问我手下这帮兄弟们答应不答应。”马芳冷哼一声。 那九边精锐本就是马芳的心腹,一听这话纷纷起鬨起来:“我们自成一体,既然想跟我们將军斗,那就跟我们也斗一斗吧!” 话落,九边精锐身上血气一激,苍狼变得更加凶猛,虎视眈眈地看了佟轩一眼,张著血盆大口就扑杀过去。 佟轩脸色一沉,心中暗道不妙,刚刚自己只是想拖延时间,却没想到对方当真了! “马芳,拿命来!” 见不接阵只有等死,佟轩大吼一声,持著两把钢刀就杀向马方。 马方一拍胯下骏马,手中亮银枪上罡气一闪,煞气毕露。 “南陈小儿,拿命来!” 平地一声吼,马方手中一枪猛刺,直击佟轩,佟轩下意识一挡,却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被马方挑落了马背。 落地后佟轩还想飞身起来,却见马方手中亮银枪已换成马槊,已高高扬起,重重往下一劈。 佟轩举刀还想抵挡,却驀然察觉一阵巨力袭来,接著佟轩的世界就失去了光彩。 “大帅呀!” “佟帅!” 接连几声嘶吼,那些南陈將领目眥欲裂。 两天两战都是主帅陨落,再这样下去,朝中眾臣该怎么看他们这些边军? 有將领燃血,想要拼命,可那军阵是他们怎么也突破不了的屏障。 “有胆子跟我们斗一斗啊!躲在军阵后算什么好汉!” 马方不屑一笑:“跟你们斗浪费时间,在我面前,你们犹如螻蚁。” “你……” 南陈眾將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已经看到镇南军衝杀过来。 “势不可为,走!” 有几名落后半步的裨將见马芳杀来,脚步一顿,转身就逃。 原地只留下几名冲在前的偏將,见走不脱,无奈跟马芳等人斗了起来。 几个突刺將这些拦路者杀完以后,马方转头朝夏无羈大吼一声:“那些军士又交给你们了,我来追上他们大將!”话落,便带著九边精锐追了上去。 第12章断尾逃生 战场上夺路而逃的南陈將领,回头一看,见马芳气势汹汹的追来,顿时亡魂大冒。 “总督救我!” 落在最后的那偏將脸色一白,声嘶力竭的高喊一声。 南陈中军营,刘庶本来还在指挥中军撤退,一见这般场景,不由得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夏朝小儿,放肆!” 刘庶一声怒喝,一身紫色长袍无风自动,抬手就是一掌拍出,一只银色大手扰乱天地之力直衝马芳而去。 马芳抬头见到这只银色大手,嗤笑一声,纳军阵之力匯聚在亮银枪上,举枪猛然射出。 “轰隆!” 两者在空中相击,银色大手碎裂,亮银枪去势不减,直衝刘庶而来。 见一击未建功,刘庶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却没想到马芳实力这么强。 但攻击近身,刘庶顾不得惊讶,收敛心神,抬手运气画出两道银色锁链,將那杆银枪牢牢捆在空中。 “不过如此!” 刘庶抚须一笑,接连挥出几掌,打向马芳军阵。 军阵之上,苍狼向前欲要撕破这轮攻击,双方却僵持起来。 双方在虚空中缠斗一番,四溢的罡气將地面炸的烟尘四起,待烟尘散尽后,地面出现几个幽深的大坑。 “好强!” 马芳勒马止住衝锋之势,看向刘庶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刘庶冷哼一声,將那些落荒而逃的败將纳入营寨后,便负手站在那里。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夏朝人,不要太贪婪了,一个前军营已经够你们吃的了,若是再敢进犯,休怪老夫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跟我们不客气!” 一声大喝,常遇春踏空而来,冷冷看著刘庶。 大恐怖! 刘庶这一刻只感觉浑身发软,体內鎏法天宫內的灵神也是摇摇欲坠。 什么时候出手的? 这还是神意吗? 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神意散发,刘庶只感觉一阵纯粹至极的杀意锁定著自己。 还未出招,刘庶便知自己不是常遇春之敌,本来还算张狂的脸也变得有些阴沉。 为自身安危,刘庶灵神潜入一座帐篷,把正在修养的白骨老道唤醒。 “白骨,帮忙!” 在床上的白骨老道睁开双眼,眉头一皱,沙哑的声音响起:“老夫身受重伤,恐怕一时不好出手。” 见常遇春有所动作,刘庶灵神催促道:“若是你不出手,本督恐怕活不成了!” 听到这话,白骨老道无奈一嘆,鼓起全身气势,踏出营帐。 “我看是谁如此猖狂,敢伤我南陈总督?” “是我!” 常遇春的声音响起,白骨老道亡魂大冒,声音不由磕磕巴巴起来:“原……原来是你啊!” 常遇春冷哼一声:“怎么,还想过上几招?” “过几招?” 虚空中,白骨老道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刚刚没交手之前,自己还以为领先常遇春一个境界,那时自己可能还敢出手。 可刚刚只是粗略交手,白骨老道自衬自身实力与常遇春是天差地別了。 蕴道之强,强在大道化身不弱於本体。 可常遇春这种怪胎,不光灵神境界就同时淬炼了神意、神脉,其对自身大道掌控也是白骨老道望尘莫及的。 自己这可是本体,若是被常遇春击杀,自己可就真死了。 逃! 快逃! 赶快逃! 白骨老道意识一阵清明,也不跟刘庶打招呼,转身就跑。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道统传承,他都不想了,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再说了,刘庶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自己堂堂一尊蕴道大能,那些南陈朝官起码要给自己几分薄面。 见白骨老道一溜烟就要跑,常遇春眼中讶色一闪,便开始张弓搭箭。 要知道常遇春可是有小李广的外號,他本人射术自是没的说。 箭出! 箭矢带著凛冽的劲风,追著白骨老道的身影而去。 箭头上的劲气撕裂了空间,射入了白骨老道的后心,紧接著白骨老道血洒长空。 “常遇春,我与你没完!” 空中传来白骨老道一声淒寒的怒吼,接著那具身躯在半空中爆炸了,炸塌了附近南陈几座大营。 “这!” 刘庶一看,整个人都蒙了,这哪是自己的帮手,这不完全是自己的克星吗? 本身丟了一个前军营,自己损失就很大,可前军营毕竟是三州青壮组成,不过是些添头。 现在中军大营中,这些可全是精锐,刚刚白骨老道那么一自爆,起码有二十万大军受此波及。 刘庶刚想开口怒骂几句,就感觉那杀意越发纯粹了,机械性地转头,便看到常遇春张弓搭箭。 “我……” 刘庶惊叫一声,刚想求饶,但见那箭已直面门而来。 刘庶索性就不反抗了,刚想闭眼等死,这时就听“哐啷”一声,刘庶体內竟悬浮出一层金色护罩,挡住了那支夺命之箭。 睁眼见那金色护罩,刘庶心中一喜。 对啊!自己可是南陈总督,在这南陈三洲之地自有气运护身,还不是那么惧怕这常遇春。 常遇春一击不成,便再来一箭,可竟有南陈裨將用身体挡箭。 常遇春只当是刘庶死士,手中箭矢射的越来越快,可那些裨將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一般,一个个飞奔到刘庶身前替他挡箭。 见后背无忧,刘庶趁机逃窜,也不管中军大营了。 待常遇春射杀完那些裨將后,一箭射出,竟不知白骨老道怎么的从虚空中坠落出来,挡在了箭前。 “这是哪里?我*,常遇春!怎么哪里都能遇到你?” 白骨老道起初还有些迷惘,但看到一支箭矢混合著罡气在他眼中越来越近时,白骨老道终於忍不住骂出了声。 “轰隆!” 一阵巨响过后,白骨老道这道应身便被常遇春射成了齏粉。 不知何地一处白骨洞中,盘膝在骨床上的白骨老道睁开眼,喷出一口鲜血。 “刘庶,我与你没完!” 两军阵前,又是一箭射死三十多个灵觉,常遇春一下子对自己的射术產生了怀疑。 这挡在刘庶后心的还是人吗?怎么一个个爭先恐后地挡箭呢? 常遇春不解之时,重新衝锋的马芳也打破了南陈中军大寨。 马芳跃进寨內,却发现营中空无一人,连忙回到阵前稟报。 “大帅,这南陈军营中已无多少军士,刚刚我手下清点,大约也只有五万余人。” “那边还有受白骨自爆影响的几座大营,其中重伤员极多,已无反抗之力。” “你的意思是他们撤到后寨了?” 第13章 王守仁 “没错,” 马芳点头应和,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往前一步,便是陈州军精锐,陈州营外有一团瘴气笼罩,里面的人出不来,咱们的人进不去。” “越过陈州营之后,道路一马平川,官道上皆是南陈大军撤退留下的輜重。” 闻言,常遇春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 “既然这样,那就前推二百里!让他们跑!他们能跑得了吗?” “越过这中军大营三百里,不就是他们的大营吗?镇南关內现在不安全,咱们先前推二百里扎营。” “是!” 见九边精锐气势有些萎靡,常遇春也怕连日爆发,时日久了有伤根基,开口嘱咐道: “南陈军中连败两场胆气已失,等镇南军消耗完这些南陈俘虏后,咱们的实力还会更强一波。” “皆是你部还需休整几日,该突破的突破,该养伤的养伤,待最终决战之时,还需你军作为先锋。” “末將领命!” 二人谈话间,蓝玉踏空而来,身形如电,落在常遇春身旁,脸上带著几分激动之色:“姐夫,张文弼带援军来了!” “快请!” …… 湖州城中, 夏辰正笔走龙蛇,伏案书写著什么。 忽然,一只信鸽扑棱著翅膀,落在案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夏辰放下笔,伸手抚了抚信鸽的羽毛,摇头调笑道:“本来这一万字马上就练好了,却没想被你这么个小傢伙给打搅了,你得陪孤王?” 话虽这般说,但夏辰还是轻轻摸了摸灵鸽,示意一旁隨侍的曹正淳取下它腿上的情报。 等將情报展开一看,夏辰的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快將几位道长请来!”夏辰沉声吩咐。 曹正淳领命而走,急匆匆的前往张三丰几人宅院。 不多时,张三丰、邵元节等人匆匆赶来。 刚进屋內,见夏辰在堂中来回踱步,神色隱隱有些焦急。 张三丰开口问道:“殿下,发生何事了?” 夏辰一见张三丰,急忙上前。 “非是本王愿意打扰道长清修,实在是第二座洞天马上就要坠地了。” “什么?” 张三丰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下意识脱口道:“这怎么会呢!寒山洞天不过影响周围几十里地,那附近空间稳固得很,怎会有洞天坠地?” 夏辰无奈一嘆,苦笑道:“这里是不会,可镇南关那边出事了!” “常遇春来信说,他將南陈一尊蕴道大能打入虚空中,那大能临死自爆,將那虚空裂缝扩大了。” “那虚空裂缝好死不死地连接著一座洞天,受此刺激,那洞天开始往虚空外挤了。” “信上还说,不消七日,那洞天门户大开,將要坠地,这不是让孤王给他们派支援吗?” “殿下莫急!” 张三丰抚须沉思,半晌后,开口规劝道:“常伯仁修为並不比老道弱,尤其是他手握十万大军,其整合军阵之力比老道实力还要强。” “连他都压制不住那座洞天,若只派老道一人过去,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也不能就这么干看著!”夏辰眉头紧锁,显然对此事处置还有疑虑。 见状,张三丰也大致猜出夏辰几番心思,淡然一笑道: “殿下莫慌,老道先亲自去走一遭,看看这镇南洞天是什么情况。” “不过殿下莫要忘了,明日便是新月了,届时或许会有转机。” 夏辰闻言,眼睛一亮,頷首道:“那就先麻烦道长走一走了。届时若是来者实力足够,本宫会让他追上道长的脚步。” “好,殿下,就此別过。”张三丰拱手一礼,隨即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书房中。 须臾,天地间阴阳涌动,化出一条虚空隧道。张三丰凭虚御风,踏空而行,身影渐渐消失在湖州城的上空。 …… 夜色深沉,落月低垂,眾星高掛於星海之上,熠熠生辉。 曹正淳捧著一盏油灯,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 见夏辰仍在奋笔疾书,不由心疼道:“殿下,夜深了,先歇歇吧。” 夏辰这才放下笔,抬头看向曹正淳,伸了个懒腰,问道:“曹伴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殿下,现在是子丑交集之时,正是新的一天了。” “好。”夏辰点头,挥手屏退曹正淳,心中默念系统。 “系统,新的一月了,我的召唤奖励呢?”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系统召唤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王守仁。” “来的真及时!”夏辰惊嘆一声,连忙对系统道:“赶快召唤!” “人物已现世。” 系统声音落下后,湖州城中忽然升起一道正气长河,盘旋於天际之间。 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来,步伐沉稳,气息如渊。 一道声音如黄钟大吕,在城中眾人心中响起:“无善无噁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灵台方寸藏真玄,知行一念破万卷。” 一道轻喝声响起,那人已踏空而来,落在夏辰身前,拱手一礼:“殿下,王守仁有礼了。” “伯安,请起。” 夏辰慌忙搀扶起王守仁,脸上带著欣喜之色,“先前伯虎跟我说,將他这同窗好友召来,困住元阳院。” “孤王当初还遗憾不见伯安,如今得见伯安,孤王心中甚喜!” “殿下说笑了,王守仁不过俗人,哪有殿下说的这般神。”王守仁淡然一笑。 夏辰心中好感顿生,直言道:“伯安,实不相瞒,此次你前来,是有要事要託付於你。” 王守仁闻言,神色肃然,拱手道:“殿下请讲。” 夏辰沉声道:“这往南八千里便是南陈国,南陈国与大夏之间,双方两军对峙在镇南关前。” “镇南关大將常遇春发现头顶虚空有洞天將要坠落。” “洞天坠地之前必定汲取天地灵机,將周围吸成一片虚空。” “此事关乎我国朝与南陈之间的战爭,不能掉以轻心,还望伯安走一遭,让那洞天平缓落地。” “殿下放心,王守仁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第13章 纳陈州 陈州军营外瘴气瀰漫,將整个大营牢牢笼罩。 被困在里面的士兵,依稀能从瘴气外看到站在两侧峡谷上的军士手持弓箭,正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 “射!” 一声令下,两侧峡谷上的军士一齐刷刷拉开弓弦,箭矢如雨,铺天盖地射向陈州军营。 箭雨破空袭来,带著浓厚的罡气呼啸而来,陈州营內顿时传来阵阵哀嚎。 这时,常森开口道:“大哥,二哥,这南陈大营中已没多少反抗之力,为何我们要先用弓箭压制?” 常茂淡淡道:“不过是先让他们绝望,再带给他们希望罢了。” “再者说了,殿下胸怀四海,这些军队也算是精锐,为何不收编了他们,为殿下所用呢?” 常茂一字一顿,视线紧盯著陈州军大营,突然营中惨叫声一顿,血气翻涌间隱隱都煞气升腾,这下常茂篤定是陈州军主出手了。 “合!” 常茂冷喝一声,散乱的血煞气凝在一起,朝对方军阵射去。 可怜陈州军拼死一搏,那军阵煞气只是將瘴气衝散一瞬,便被箭雨压了下去,显然已是后继无力了。 如今,正是破局之时! “常升,带著家將们衝下去,打散他们!” “明白!” 常升得令,大喝一声:“常家军,隨我上!” 隨著常升一声令下,常家精锐如猛虎下山,从两侧山崖衝杀了下来。 而且有家將在军中串联,大军的血气爆发的异常凶猛,一击破开瘴气,迷雾中露出正在苦苦抵挡的陈州军。 “射!” 见对方还在支撑,常升决定添一把火,一声大喝,军魂化箭,射穿陈州军阵。 陈州军主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一个踉蹌,几欲倒地。 常茂踏空而来,冷喝道:“投降免死!” 见周遭军士隱隱有意动之色,陈州军主擦去嘴角血跡,冷喝道:“我看谁敢!” 常茂眼神一凛,手中钢枪射出,將陈州军主钉在原地。 “哼,有不服者,与他同罪!”言罢,指著陈州军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那些陈州军看了一眼陈州军主的悽惨模样,手中武器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这时,常家精锐早已衝进陈州营,见营中但凡有手持武器抵抗者,手起刀落,头颅滚地。 营中哀嚎声又响起,宛如一人间地狱之景。 见自己手下被这般屠戮,陈州军主面如死灰,已知无力回天,轻嘆道:“兄弟们,降了吧。” 有亲卫不解,护住陈州军主,低声问:“將军……为何如此?我们还有一拼之力!” 陈州军主感受著体內气力被抽离,苦笑道:“如今我们如此,抵抗又有何用?不过是白白耗费兄弟们性命,降了也好。” 言罢,陈州军主头颅缓缓垂下,细细看来,已是自断心脉而死。 见状,常茂轻嘆一声,朝著陈州军招呼道:“来,给你们將军收殮尸体,厚葬。” 一听这话,那些原本还有反抗之心的军士,纷纷扔下手中武器,垂头丧气地排成一排,跟著前来押解俘虏的军士走了。 那些陈州军中之將,也是无奈一嘆,纷纷扑到陈州军主尸身旁痛哭,有几个刚烈的,也是选择自断心脉,隨陈州军主去了。 常家兄弟三人见大局已定,刚想回返去攻打南陈大军,就见到蓝玉立於虚空,似是在指挥著什么。 兄弟三人无奈对视一眼,也是猜到这里战斗已经结束。 不过看到蓝玉,常升脸上闪过一丝揶揄。 一把將常茂推出去,朝著天空中的蓝玉大声叫道:“舅舅,大哥昨日说了,要让你们这些老古董看看,什么是我们新一代將领的脑子。” 蓝玉闻言,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问道:“常茂,你真是这样说的?” 常茂嘿嘿一笑:“怎么会。” 说完,转头恶狠狠地看向常升:“老二,你给我等著!” 常升见势不好,转头就跑,常茂在后面边追边喊:“老二,你別跑,別跑!” 看著这两个外甥一溜烟跑没影,蓝玉无奈一笑,转头看向常森。 “你们不是在山中围剿?” 常森嘿嘿一笑:“舅舅,这不是见山中瘴气过於危险,所以就放弃了。正好碰上南陈部队拉拢山中部落,意图从后方偷袭我们,所以就……嘿嘿。” 听著事情大概,蓝玉本想夸讚几句,但见常森这副模样,蓝玉两眼一瞪,一脚踹到他屁股上:“没个正形!” 常森不以为耻,挠头笑了笑,眼中满是得意。 …… 镇南关之上,阴阳二气交织,化作一条通道。 张三丰的身影从通道中踏出,见虚空之上確有一道裂缝,正在缓缓吸收天地间灵机。 用神识探入,见其中確有一座洞天正缓缓復甦。 这时,关中留守的常遇春也感觉到头顶有一股磅礴气势涌起,飞身出现在这里。 常遇春见到张三丰,拱手一笑:“原来是道长,不知道长探查得如何了?” 张三丰扶须道:“我看不用探查,是里面的东西在探查我们才是。” 常遇春疑惑道:“道长,这洞天里难道还有活物?” 张三丰打了个稽首:“活物倒是有,但具体情况还不好判定。不过老道在此,定保大军无虞。” 常遇春鬆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隨后常遇春又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道长,不知这洞天何时坠落?” 张三丰一眼就明白常遇春心中意图,知道他这是要趁机掩杀南陈大军。 不过这洞天高悬,张三丰也不敢好判断,只得开口提醒道:“常將军,你是军中宿將,也知兵分两路是军中大忌。 这个洞天不同於寒山洞天,老道一人无法打穿洞天阵法,到时候可要借將军军阵之力,助老道一臂之力。 若是將军现在奔袭,怕是到时底下军士血气供应不足。” 常遇春自信一笑:“这不是张文弼带人来了吗?那可是百万精锐,足够將那些毫无胆气的南陈军队打个措手不及了。” 张三丰一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这般吧。” …… 南陈大营中。 刘庶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供奉们,质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如今这拒北关边军精锐已失,我们如何是好?” 有刘家供奉提醒:“总督大人,咱们不是有私军吗?” 闻言,刘庶眼中一亮:“对呀,我怎么忘了?” 私军可是刘家这种豪门世家才有的底蕴。 刘家坐拥三州,底下私军百万,而且这些私军有刘家供养,战力肯定要高出那些边军边將一筹。 到时以这私军为箭头,打夏朝军队一个措手不及,收復失地,或许能免去自己將要遭受的惩罚。 刘庶想著想著,忍不住兴奋的笑了起来,直到听到几声轻咳,才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只得轻咳一声,神色一正,传令道:“来,传信家族,將私军派来。” 话落,刘庶眼睛一眯,似是想起了什么:“秋家不是也有私军吗?告诉秋家家主,秋老將军为国战死,他们身为秋家子孙,也需要继承老將军遗志。” 第14章步步紧逼 “都督,这秋家……” “怎么?”刘庶转头看向开口的那供奉,心中满是怒火,呵斥道:“我刘家出的人,他秋家出不得吗?” 那供奉苦笑一声,无奈道:“都督,秋家灵神以上之人,全都折在刚刚那场战斗中了。” “刚刚回营时,连秋家私军军主也陨落了,若是再让秋家出兵,恐怕秋家底蕴不会答应。” 闻言,刘庶眉头紧锁,心中有了几分盘算,秋家在拒北关固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且秋家…… 虽然那供奉没有明说,但刘庶还是明白他的意思,无外乎是怕刘家遭受到世家联盟的反对。 说起这世家联盟,其实是为了遏制南陈皇权的一种秘密结社。 百年前,南陈出了一位法家大宗师,这位大宗师在南陈地界几乎堪称无敌。 各家大宗师在其面前似是芻狗般,被其肆意支配。 为了抵抗南陈皇室,其后世家联盟应运而生。 起初这世家联盟是以南陈书院同窗关係为枢纽,將眾人串联起来,之后陆续有各方势力加入。 最后那些抱团取暖的小世家加入以后,才让世家联盟成了一庞然大物。 其后南陈平內乱后,世家联盟更是联手逼迫南陈皇帝做出让步,让南陈世家都有豢养私军的权利。 当时南陈新皇自然是不愿的。 可世家联盟有破釜一战的决心,南陈小皇帝却无再次戡乱的勇气,也是无奈应了下来。 只不过现在南陈皇帝日渐长大,手中势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隱隱有反过来压制世家联盟之意。 刘庶这次作为一省总督,將下三州青壮抽调大半攻打夏朝,也是为了应对南陈皇帝越发强大的威胁。 南陈皇室中蕴道大能为数不少,陈都中的世家也不是吃素的,压製得那些大能根本无法出陈都。 可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南陈皇室位格在那,近些年又冒出几尊蕴道大能。 刘家这次落子,也是为了趁此机会夺下洞天,借洞天散发之灵韵强行推生出几位蕴道大能,再重新將南陈皇室压下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却没想到在镇南关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不光是损兵折將,连自己手下三州之地都要受夏朝威胁。 秋与刘共长海,这话不是乱说的。 秋家虽然权力不强,但自身实力不弱,灵神更是两位数以上。 只是如今却落得除了陈都朝堂上那些之外,恐怕只剩下秋家那位老祖宗了。 若强调私军,恐怕秋家也不会愿意。 刘庶无奈一嘆:“你们做好防御,本督亲自去。本督亲自去接洽一下秋家老祖。” 眾將无奈,只得领命。 …… 原南陈大军中军帐里,常遇春、夏无羈、九江王、张辅、蓝玉、朱能几人围坐於此。 常遇春坐在主位,笑眯眯地看向夏无羈:“夏將军,这下你们镇南军可是强了不少啊。” 夏无羈苦笑著说:“再强也得先消化一下。那些军士大帅又不是不知,南陈人跋扈,向来不將咱们夏朝人放在眼里。” 张辅冷哼一声:“既然他们张狂,倒不如先让他们去挖几天矿,磨磨他们心中锐气。” 闻言,夏无羈看向张辅,却不曾想这看起来儒雅的书生,手段竟如此酷烈。 但这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日连破两座大营,俘虏的南陈军士何止百万,就將他们放在那,吃喝拉撒都是个大问题。 將他们派去挖矿,一能消磨他们心中傲气,二也是免了暴动之危。 “那就依你所言。” 说完,夏无羈兴冲冲的离开了。 常遇春转头看向张辅:“文弼,你带来的那百万精锐可有一战之力?” 张辅轻嘆一声,向眾人抱怨道:“大帅可是不知,你们带兵离开后,湖州城外靠近寒山的山林中出现了一些恐怖凶兽。 正巧是那时,我正带人在湖州练兵,见凶兽伤人,只得杀进山林跟那些凶兽搏斗一场。 刚开始还好,兽王顶多是灵觉一二变,后来兽群中竟掺杂了灵神阶级的。 这兽潮极为恐怖,若非我带兵衝杀,镇压几次,將落月山脉中灵神凶兽全部屠光,才能抽身来支援镇南关。” 虽然张辅这话说得像是抱怨,但眾人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能搏杀灵神,这不算精锐,还什么是精锐? 见万事俱备,常遇春轻笑道:“今日镇南洞天时有异动,我与蓝玉二人要带军镇压镇南洞天。” “文弼,既然你到了,就趁南陈大军立足未稳,给他们来个雷霆一击,再让他们退二百里。” 张辅闻言,一拱手道:“定不负大帅所託。” 咚咚咚咚咚,三通鼓响。 无数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南陈寨前。 这次,那些观望的南陈將领中,竟意外发现这次大夏出的兵不再是那恐怖的红甲兵,而是代表城卫的青甲军。 那些南陈將领可算是鬆了口气,那红甲军给人的压迫太强了。 若是那红甲兵出战的话,他们怕是连接战的勇气都没有。 张辅拍马向前,看著这些军士,真不枉费他当日费尽心力训练这些军士。 更不枉当日他带军搏杀灵神,让精锐之象初显。 张辅手中令旗挥动,这百万大军开始变阵,分出二十万,向前一步,身上血气勃发,已有军魂雏形之象。 张辅声中混杂罡气,传到中军耳中:“今日本將教你们一招如何扩大军魂!起!” 这二十万军士头顶,军魂初现光芒,化作一只鹿,踏空而行,直奔南陈军中攻去。 南陈军中將领见状,大喝一声,接著有两头猛虎从南陈军营中窜出,与那只鹿形军魂缠斗在一起。 张辅抬头见状,冷笑道:“虎为山中之君,確实能压住鹿的天性,但你可別忘了,我这不是一般的鹿。” 说著,天空那只鹿形军魂头上两角放光,逐渐扩大,摄取天地之力,身影逐渐凝实,化作一头白须七彩之鹿,踏虹光而行,竟將两只猛虎压制在那里。 地上,两支南陈部队强催军阵要给军魂助力,可七色鹿鹿角七色虹光一闪,將那两只老虎军魂定在了那里。 第15章军魂吞噬 见军魂被制,南陈军中几声不好响起。 便有其余军队想要凝阵,援驰那两只虎形军魂。 见状,张辅冷哼一声:“困兽挣扎罢了!” 言罢,手中令旗一挥,將一道血光打入七色鹿体內。 得到军阵支持的七色鹿张开大口,一口將老虎军魂吸入腹中。 另一只军魂还想跑,可七色鹿长吼,以七色天光压制住猛虎,同样一口炼化。 炼化后,那七色鹿在空中长鸣几声,显然异常兴奋。 而南陈大营中,主持那两道军魂的將领,却是脸色一白,直接摔倒在地。 旁人还想扶起,却见其中一人惊呼:“快,快去看看我们手下军士。” 旁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派身边亲卫下去探查一番。 回来后,亲卫哭丧著脸说:“黑虎军、白虎军两军之中,军士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全都提不起力气,还有不少人七窍流血而死。” 白虎军主口喷一口鲜血,怒目圆睁:“夏朝小儿欺我太甚,竟將我白虎军当成他饲养军魂的补品了!” 这时,留在这里的掌权者,名叫刘豪,也是刘家的家生子,算是刘庶的亲族,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白虎军主无奈道:“高掛免战牌。” “白虎这免战牌要是真掛了,那陈都那边咱们战败之事可就瞒不住了!” 白虎军主苦笑一声,抬头看了刘福一眼,质问道:“你真以为陈都那边是瞎子?啥都看不清?” 刘福被问的一愣,嘴里喃喃道:“可是,可是…” “不过是他们不愿说罢了!”白虎军主开口打断。 刘福咬咬牙,一脸阴沉道:“如今夏朝大军若是压境,若你我避战,恐怕会被问责的!” “问责也比丟了大寨好!”白虎军主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叮噹作响。 见刘福脸上不忿,白虎军主指著帐外隱约可见的七色鹿军魂,声音嘶哑道: “那军魂吞噬之术,你我都见识过了。现在出战,就是送死!” “如今总督大人回去搬救兵,我们要是丟了这方大寨,之后再与夏朝军队对峙,就只能是在拒北关了。” 刘福说:“那该怎么办?” 白虎军主一摊手:“你,你问我,我问谁?” 刘福脸上恼怒之色一闪,可也对白虎军主无可奈何。 白虎军主也不惧他,对方將领那一手军魂吞噬之术,这营中大將,哪个不是一脸悻悻。 一个个的生怕派自己出战,属下军魂被吞噬了吗? 不过这话白虎军主也不敢明说,生怕说了恶了其他將领。 尤其是现在,他们黑白双虎军魂被吞噬,正是虚弱之时。 见白虎不做声,刘福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思忖了片刻后还是没说话。 同是刘家人,这些靠在刘庶身边的將领,其实身份要比他们这些供奉高一点。 毕竟南辰辽阔,灵神高手不少,但是能带兵的灵神却少之又少。 这边还在爭吵之际,墙外的张辅见对方一掛免战牌,嗤笑一声:“还想避战,想得倒美。” “来!” 百万大军压到寨前,血气冲天而起,化作一片血色云海。 七色鹿军魂在云海中若隱若现,每一次踏蹄都震得南陈军士气血翻涌。 “轰!” 一道血色光柱突然轰击在寨墙上,护罩剧烈摇晃。 白虎军主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快!加固阵法!“ 刘福却呆立原地,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行,必须出战!” 刘福猛地抽出佩剑,一身灵神气势若隱若现,冷喝道:“我亲自带队!” 白虎军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疯了?!那军魂专克我等,你这是......“ 轰隆!轰隆! 帐中又是一阵摇晃,白虎军主手一松,刘福已冲天而起。 白虎军主无奈摇头,对著其他將领使了个眼色,便一个个不愿的匯聚军阵去了。 南陈诸將这么一挡,营寨中衝出一团血麒麟形煞气,挡住张辅攻击。 见那血气浓厚如墨,张辅眼前一亮。 “这寨中起码五百万大军,不然这么厚的血煞气,是那么简单凝聚的?” “不过也只有如此了!” 张辅心中冷笑,趁著对方在寨墙上立足未稳之际,再匯军阵。 空中一阵烈焰席捲而过,一只神骏的鹰从天而来,对著镇南陈寨墙翅膀一挥。 呼! 轰隆!轰隆! 两声爆炸,南陈寨墙外的护罩接连破碎,接著一抹烈火出现在寨墙上。 “不好!” 守寨的南陈大將虎目一瞪,欲要派兵压制这烈焰,但这军魂玄火岂是那么容易扑灭的? 轰! 寨墙开始燃烧,张辅瞅准机会踏寨而进。 …… 拒北关中,一队精骑快马前来。 从前线离开的刘庶到了拒北关,刘庶直奔城主府。 此刻城主秋昕侯在府门前,见到刘庶,拱手行礼。 “秋兄。” “刘兄。” 两人略一拱手算是见礼。 见刘庶行色匆匆,秋昕好奇问道:“刘兄在前线,怎么撤回来了?” 刘庶苦笑一声:“这不是军中无大將,我回来求援了吗?” “怎么会?”秋昕惊叫一声,“我兄长就算是陨落,刘兄的麾下不是还有佟轩吗?佟轩的实力我是晓得的。” 刘庶脸上一苦,无奈道:“佟轩实力不弱,可夏朝那几个將领太过恐怖了。” “仅以五十万破千万,佟轩去抵挡对方大將时,被对方一位接近蕴道的大能射杀了。” “哎!” 秋昕轻嘆一声,也是明白了刘庶想法。 自己身为秋霄之后拒北关的城主,还继承了一层身份,那就是秋家家主,如今刘庶直接来找自己,那恐怕就是为了秋家之兵。 秋昕无奈一嘆:“刘兄来意,我大致已知晓,可如今,这秋家之事全由我爷爷做主。” 刘庶暗道一声,果然。 秋霄战死后,秋家无扛鼎之人,连秋昕都从陈都调回来了,但家中诸事,只能让秋慈这位蕴道大能亲自出场了。 心中虽对秋慈有些暗惧,但刘庶还是强笑道:“秋兄,不知秋老现在何处?我这做晚辈的也去拜见一下。” 秋昕见刘庶心中已有决断,无奈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跟我来吧。” 第16章 青州!青州! 拒北关,秋府。 这座占地数百亩的宅邸,在这战爭要塞中显得极为醒目。 朱红色的府门前,站著几十甲士,由此可见秋家权势之盛。 二人越过八道门,才进了秋家后院。 后院中,一棵古槐树下静坐一名老者。 老者身形有些佝僂,却像是只蛰伏的臥虎般,给人一种如同山岳的压迫感。 见二人进来,老者无奈一嘆。 “拜见前辈!”刘庶躬身一礼,给足了秋慈这位蕴道大能面子。 这位可是早年在长海省闯出偌大名声的翻天手! 如今看起来虽然衰老了,但他宽阔的骨架中绝对藏著一座隱藏的火山,再出手,恐怕要震惊世人。 “秋老,如今夏朝攻势正猛,前锋大军已难以抵挡,若夏朝大军攻过来,我们……” 秋慈抬手打断道:“我不过一老朽罢了。刘总督何必来问我?” 刘庶闻言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不上鉤!” 但面上还是恭谨道:“秋老为秋家前辈,我自然要问一下秋老意见。” “我的意见,我的意见有用吗?我儿我孙儿皆为大陈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你这般逼我,是想让我秋家绝嗣吗?” 秋慈脸上一冷,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散发出一阵阵威势,头顶那可古槐更是漱漱发抖,枯黄的树叶如雨落下。 “老祖!”秋昕轻声提醒,挡在刘庶身前。 “这……”刘庶尷尬一笑,不做声了。 秋慈轻嘆一声,转身一踏,消失在后院中。 刘庶见状有些无措,不由转头看向秋昕。 秋昕无奈道:“我秋家这些年战死之人太多了,后辈中已无可用之人。老祖宗做过决定,不愿再牵扯大陈之事。” “今日老祖这般回復刘兄,想来是做好决定,离开大陈了。” “秋兄真捨得秋家这无数年积攒下来的权势?” 刘庶很是疑惑秋家的选择,若是离了大陈,在这百朝域中秋家不过是一个二流家族罢了。 家中虽有蕴道坐镇,但家族的中坚灵神却没有几尊了,根本无法与其他国朝的世家爭锋。 而且秋家上下几万口人,若是离了长海省的供奉,连维持温饱也难。 秋昕摆摆手,淡然道:“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我知刘兄此行是为了我家私军,既然离开大陈,这私军就留给刘兄吧!” 刘庶一时语塞,收回自己还想再劝的话,看向秋昕古井无波的面庞。 自己看来是小看了此人了,刚刚秋家老祖明显动怒,却被此人襠下。 恐怕,这秋家中,秋昕这个家主才是藏的极深的一人。 …… 南陈大营,火光冲天。 刘福凌空而立,手中长剑吞吐著三尺青芒,厉喝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杀向张辅。 张辅见一灵神只身杀来,面露不屑之色:“谁去给本帅杀了这狂悖之徒?” “我来!” 朱能大喝一声,手中长枪一甩,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紧接著拔地而起,直衝刘福而去。 刘福见未能引走对方主帅,心中遗憾,但能斩夏朝一大將,也不枉他付出了。 想到这,刘福双眼一凛,手中剑器顿放豪光,直衝向朱能。 几招过后,刘福被击退数十米,嘴角渗出一丝血跡,手中虎口崩裂,一脸惊骇的看著朱能。 “神力?” 朱能狂放一笑,又一把关刀出现在手中。 关刀入手,朱能一手持刀,一手持枪遥指刘福:“哈哈哈,你是个令人敬佩的对手,可惜了!” 说著,朱能便迎了上去。 张辅抬头一看,觉得这方战斗已无悬念。 便趁著南陈大军各自为战之际,想要多击破几座小寨。 手中令旗开始挥舞,那百万青甲军逐渐变阵,三千张家精锐混插於轻甲军中为其引导。 烈焰冲天而起,一只神骏的火鹰军魂俯衝而下,双翼展开足有百丈,所过之处寨墙纷纷崩塌。 “军主,夏军连破两道寨门!”一名亲卫跌跌撞撞衝进大帐,身上还有伤口渗出丝丝血渍。 白虎军主面如死灰,颓然坐回椅子上,望著帐外冲天的火光,嘴里喃喃道:“完了......“ …… 登州府,镇东军正在围杀不断从海岸上衝上来的海外宗门弟子。 可这些弟子人数太多,单体实力又强,镇东军很快陷入颓势。 不远处,镇东將军站在点將台上,观察著这番战斗。 虽然军魂不断从岸上浮现,將天上的海外灵神击入海中,但终是杯水车薪。 不断有灵神从虚空中出现,拦住底下肆虐的军魂。 一名副將苦笑著说:“將军,莱州府那边也出现了一些海外宗门弟子,但人数较少,平东军刚刚镇压。” “如今只有四卫正急速赶来,不过还需半个时辰左右才能到这儿。” 镇东將军轻嘆一声:“半个时辰,黄菜都凉了。” 作为沙场宿將,场中局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別看那些海外灵神一个个只是压著出手,不过是为了拖住岸上军魂,给他们那些弟子提供登陆的机会。 可若是让那些海外弟子登了岸,不说清一色的灵觉,其中混杂的罡气也不少。 若是让这些人近了军士的身,那简直是一场屠杀。 镇东將军轻嘆一声,知晓这般下去只能被拖入对方的节奏,损失会变得很大。 “请灭神弩派灭神军出战。” “將军?”副將不解道:“对方大能还未出手,便早早请出灭神弩,万一其中掺杂有大能,那镇东军岂不危险了?” 镇东將军目露凝重,看著海岸线上不断出现的船只,轻嘆道:“对方几路混搭,想来是吃定我们了。不过也得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把他们压下去,不然的话……” “属下这就去將灭神弩请来。” 两人正商谈著,只听海上一声大喝,一道水柱轰然炸开,一尊巨人踏浪而来,手中巨斧横扫,击垮了一方镇东军阵。 “不好!” 副將惊呼一声,刚要出手,就听虚空中传来一声威嚇,紧接著阴阳开道,一道金光拦住肆虐的巨人。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六阳玄火!” 一声轻喝,一道金色火柱从天而降,將那巨人笼罩其中。 巨人顿时发出惨烈的嘶吼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海岸上,虚空中不断有灵神搜索,似是想找出出手之人是谁。 却听一声轻笑,一位老道拂须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 那些海外灵神刚想开口,孙玄清已悍然出手。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真极刚焰!” 孙玄清一声冷喝,手中玄火顿现,趁海外灵神一时不察,將几尊灵神烧成灰。 “怎么会?” “这么恐怖之火,怎是这灵荒之地可以发出的?” 那些坐镇虚空的海外长老面露凝重之色,这道人哪怕不是神意,也相差不远了。 几名海外高手眼神交流一番,终有一老者轻嘆一声,拔剑出手,剑光乍起。 孙玄清心中一紧,指点虚空,一道阴阳八卦图护住自身,试图挡住那道剑光。 可那剑光锋锐无比,无物不斩,竟斩破了孙玄清的护身之气。 “天地诸神·听吾敕令·玄阳真火!” 孙玄清轻喝一声,手中玄火燃起,將那道剑光融成虚无,看向那片虚空,冷喝道:“什么人?” “海华宗,宫汜!” “今日取你性命!” 来人不屑一笑,手中剑华涌现,斩向孙玄清! 第17章东海大战 剑影凌空,直衝孙玄清而来,孙玄清手中拂尘一甩,一道烈焰朝宫汜席捲而去。 “哼!”宫汜冷哼一声,手中剑气顿放。 “寒月剑轮!” 宫汜冷喝一声,手中长剑绽放清冷寒光,一轮皎月虚影在剑锋凝聚。 剑气与火龙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气浪將方圆百丈內的礁石尽数碾为齏粉。 “轰!”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宫汜连退七步才稳住身形。 他藏在背后的右手微微颤抖,掌心赫然一道焦黑痕跡,隱约可见金色火苗在血肉中跳动。 “神焰,怎会如此?!”宫汜瞳孔骤缩,灵神探查之下,骇然发现那火焰竟在焚烧他的元神! 他急忙运转玄功,剑身泛起幽蓝光芒,如临大敌地注视著对面那道飘然若仙的身影。 见其动作,孙玄清淡笑一声,身形一晃,出现在眾多灵神身前,一股无形的斥力四散开来,將衝上来的海外灵神全部推开。 那些虚空中自持身份的大能见状有些咋舌,孙玄清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可那些海外灵神却是看不清,有赤发灵神被孙玄清一击打的连连后退,不由气急道:“宫汜,这就是你拦的人?” 宫汜朝虚空中瞪了一眼,淡淡道:“若你们可以,你们来,我自觉退出。” 虚空中,那群灵神噤声了。 宫汜在他们之中虽修为不算最高,但是战力在他们之中是最强的,尤其是那一手剑法,无物不斩。 这也是最先就发现孙玄清强悍,眾人一致推举宫汜的原因。 如今连宫汜都吃了暗亏,其他人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天冥子,別看戏了,快出手!”突然,宫汜冷喝一声,天冥子虽不解,但抬手就是一爪打向孙玄清。 可虚空中驀然出现一道玄火,將天冥子笼罩其中。 “宫汜,我……” “我什么我!” 宫汜正好奇,只见身后金光大盛,接著一道火柱从天而降,朝他席捲而来。 “什么时候?” “当然是刚刚。”一道调笑的声音从宫汜身后响起,突然感觉后背汗毛倒竖。 紧接著宫汜就感觉一道炽热至极的手掌贴在自己后心,掌心微微一吐。 宫汜只感觉心中有把火烧得越来越旺,接著开始嘶吼起来。 一老者出手,意图从宫汜身上將这无形之火抽离,可手中灵力接触那无形之火后,竟然烧起来了。 老者惊讶一声:“心火焚神?” 老者本欲控住张玄清,可见孙玄清那超然模样,那老者也怕他术法玄妙,於是催动体內神意包裹著那无形之火,將其从宫汜体內抽离。 宫汜无法承受这割肉之痛,嘶吼几声后,径直昏倒在这里。 老者轻嘆一声,正欲带宫汜离开,只听一道声音传来,让老者顿住脚步。 “大长老,给我杀了他!”一个青年出声催促老者对孙玄清动手。 虚空中,孙玄清朝著声音传来方向一瞥,只见一青年立在船头。 隨著战船靠岸越近,孙玄清也看清楚青年模样。 青年脚踩云纹长靴,头戴束髮玉冠,双眉如墨,背上还插著一把宝剑。 那青年样貌极为俊美,一身青袍简单合体,宛如一个翩翩贵公子,浑身散发著一股阳刚之气。 “这傢伙……” 孙玄清刚想开口,驀地一皱眉,只觉一股威胁从那青年身后若有若无地传来。 知晓那青年身份不凡,身边必有高手庇佑,孙玄清无奈一嘆,还是得去借地利了。 可那海华宗大长老一行人哪能让孙玄清过得舒服,孙玄清一动,虚空中便不断有招式袭来。 “聒噪!” 孙玄清冷喝一声,身边玄火映照,將来袭之招式全部燃尽。 正想乘胜追击时,孙玄清只觉一股危险之意涌上心头,轻咬舌尖,虚空生电。 “奼!” 一女子从虚空中被击落,见孙玄清模样,捂嘴轻笑。 “道长,你非常人,何苦抵挡呢?不如与我共修奼女大法!” “妖人,放肆!” 孙玄清更美冷对,指尖金光乍现,直衝虚空中几人。 “哼!敬酒不吃!”被六阳玄火烧到重伤的天冥子冷哼一声,手中寒气凝聚,直衝孙玄清杀来。 孙玄清抬头一击,將天冥子打退,紧接著,虚空中两道乍现,孙玄清身影一闪,开始化阵。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气震阴阳!” “天地诸神·听吾敕令·神火听斩!” “操天道·化两仪·转阴阳·动乾坤·应敕令·十方禁绝!” 三道攻击同时向宫汜袭来,那大长老咆哮一声,甩袖將三道攻击挡下。 正欲再出手攻击孙玄清时,只感觉自身周遭气场一变,紧接著一把天地之剑朝他斩来。 “什么时候……” “一群邪狞,安敢犯我海疆,真是不把我张白圭看在眼里!” 张居正轻喝一声,手中正气长河涌动,衝散虚空。 孙玄清抓住机会,本体两道分身布阵,本体身上道袍一转,变成法衣,开布十方禁诀。 三光匯聚,虚空中有上百灵神被孙玄清困在阵中。 紧接著虚空生焰,十方禁诀中传来阵阵嘶吼声。 “救人!” 那华贵公子见状眉头一皱,策动身后高手救人。 一老者一出手便是蕴道之威,孙玄清不愿硬抗,嘶吼道:“张百圭,要快,我顶不住了。” “看我的。” 言罢,张居正青衫鼓盪,足尖轻点虚空,指尖绽放金色纹路。 剎那间天地变色,东海之水倒悬成柱,十二道星辰虚影自他身后浮现。 “烽火照幽都,心中自不平!” 张居正话落之后,天地之间,异象顿生,十二条幽色锁链顺著虚空探入,將一个个海外灵神全部捆绑起来。 那战船上,华贵公子身后的老者惊嘆一声:“法家大宗师!” “还请您出手。”那青年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躬身说道:“此地身处於夏朝地域,法家大宗师实力更胜一筹,还请师老出手。” 被称为师老的老者冷哼一声,虚空震动,遥遥朝张居正攻来。 张居正手中判官笔画出一“斩”字,那字起初不过尺许,转瞬间化作百丈金光,携带著煌煌天威斩向老者。 师老轻笑道:“徒劳。” 老者嗤笑,袖袍一挥就要击碎金字。 谁知那“斩”字突然分化万千,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不好,你誆我!” 第18章压制 “誆你?自作多情!“ 张居正冷喝一声,手中金笔骤然绽放刺目神芒,笔锋划破虚空,留下一道道金色轨跡,宛如天书降世。 剎那间,天地间雷云翻涌,电蛇狂舞,一股无形的法则之力笼罩而下,仿佛要將整片海域都纳入樊笼之中! “不好!樊笼之术!” 虚空中,数位蕴道大能脸色骤变,只觉体內大道震颤,灵力运转竟隱隱迟滯,仿佛被某种法则压制。 “此子竟能借天地之力,封禁大道?!”有人失声惊呼。 师老更是面如死灰,他周身虚空早已被张居正先前那一“斩”字割裂,此刻又被樊笼之术笼罩,整个人如同陷入泥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师老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神竟在逐渐沉寂,仿佛要被放逐至永恆的虚无之中! “公子!救我……!” 师老悽厉的嘶吼响彻云霄,声音中透著前所未有的恐惧。 战船之上,那俊逸公子见状不由暗骂一声。 什么蕴道大能,这才几招,就仓惶求救,这不是废物吗? 不过一尊蕴道,对他来说作用过於大了,不能丟弃,只得无奈一嘆。 “救人!” 战船上,不断有灵神飞出,直衝张居正而去。 不过,一眾人刚刚飞身出来,便被张居正身侧的锁链控制住,一个个从虚空坠落。 “小心,那是法家大宗师,在方寸之间,他堪称无敌!” “那该怎么办?”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正面破他,诸位联手!” 一眾灵神慌乱一阵后,手中武器顿时绽放豪光,直射张居正而去。 “化!” 张居正一声长啸,周身浩然正气如江河奔涌,化作一道无形屏障。 那些袭来的攻击撞在屏障上,竟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弭於无形! “小辈无知!” 虚空中,一声冷哼如惊雷炸响。一名绿袍老者踏空而出,枯瘦的手掌泛著幽绿毒光,悄无声息地拍向张居正后心! “嗯?” 张居正心生警兆,身形微侧,以罡气硬接这一掌。然而,那绿袍老者真正的目標却是被困的师老! “声东击西?雕虫小技!” 张居正冷笑,手中金笔凌空一划,一道凌厉剑气斩向绿袍老者。老者仓促抵挡,被剑气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不老实。” 张居正眼中寒芒一闪,金笔如闪电般点在师老眉心。 师老浑身剧颤,眼中神采迅速消散,整个人如木偶般僵立原地,灵神已被彻底封禁! “什么?!” 绿袍老者瞳孔骤缩,他竟完全感应不到师老的灵神波动! “好,好得很!”绿袍老者怒极反笑,“夏朝倒是出了个人物!” 话音未落,他袖袍猛然鼓盪,漫天毒雾如潮水般涌出,所过之处,连海水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嗯?” 张居正感受著漫天毒雾,嗤笑一声:“孙玄清,看你的了!” “可!” 两人在虚空中身形一换,孙玄清落地,六阳玄火焚起,將绿袍老者一身毒雾给焚烧乾净。 另一边,张居正掌中罡气扫出,將刚刚困在十方禁绝中的那些灵神一掌拍成齏粉。 虚空中,隱有冷哼之声,显然是对二人行动不爽。 绿袍老者更是癲狂,飞身扑上孙玄清后,袍袖翻飞间隱有鬼风哭嚎。 孙玄清也非善类,明玥、白虹双双出鞘,剑锋上附著六阳玄火。 双剑贯穿绿袍老者胸膛,火焰瞬间蔓延全身! “怎么会......”老者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著胸口透出的剑锋。 虚空中,那些观战的蕴道大能尽皆沉默。短短片刻,已有三位蕴道折损,一重伤、一封禁、一濒死! “吾以灵血为祭,唤九幽之力!” 绿袍老者突然狞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血雾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符文,霎时间阴风怒號,天地变色! “黑炎破土,冥河横陈!阴魂哭嚎,鬼狱现形!” 隨著咒语响起,海面突然裂开一道深渊,无数苍白鬼手从中探出,仿佛要拖拽生灵坠入九幽! “不好!他在召唤幽冥!”孙玄清脸色大变,三道化身同时掐诀,欲打断献祭。 “周天星斗落,生死线中横!” 孙玄清全力施展封禁之术,可那绿袍老者周身浮现一层血色光罩,竟將攻击尽数抵挡! “好后生!但你终究不是......” 老者狂笑,正要完成最后一步献祭,虚空中却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聒噪。” 这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下一瞬,绿袍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如同冰雪遇阳,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化为飞灰! “什么?!” “百朝域中,虚境不得出手!这是谁?!” 那些蕴道见绿袍老者就这么消失了,一个个的惊叫出声。 太恐怖了,连外域献祭阵法都能打断,他们的话。 那些蕴道不敢想,也不敢做,只是一个个转头看向正气长河方向。 虚空中,浩然正气升,正气长河现,有人驾著马车而来,震得整片虚空晃动。 “那是……” “灵神方寸藏真玄,知行一念破万卷。” “诸位,王守仁有礼了。” 一道清朗声音传来,那些蕴道灵神顺著声音朝著王守仁探去,只觉似是探索到了一轮大日,將眾人灵神烧的阵阵发痛。 “这般大恐怖,除了各大教主,恐怕无人是对手啊!” “可有这大恐怖在,我们怎么办!” “撤!无教主级数镇压,我们不过去芻狗,保存性命要紧!” 虚空中,那些海外蕴道商议间,已萌生退意。 可重伤的海华宗之人,不愿就此退去。 “夏朝的高手,放掉我海华宗大长老,不怕……” “聒噪!” 孙玄清冷喝一声,收回两道化身,纳天地之力横亘在双方之间。 “明玥!白虹!” 明玥、白虹双剑在孙玄清身边盘桓,纳天地之力化出万道剑光,直衝这些海外之人射去。 “万象天枢剑引归宗!” 海域上,被孙玄清发出剑光笼罩,那海外宗门之人,被剑光射成齏粉,方才撤退。 …… 扑腾腾 灵鸽落入湖州城主府內,落到曹正淳身侧。 这时,恰有一小廝路过曹正淳身旁。 “站住!” 骤闻此言,小廝一脸紧张,哆哆嗦嗦回过头去,开口道:“公公…您这是……” 曹正淳轻捏兰指,淡笑道:“你这傢伙胆子倒是大,这时候了还敢在这里装傻。” 第19章南朝倾轧 曹正淳眯起狭长的眼睛,指尖在小廝脖颈处缓缓摩挲,如同毒蛇吐信:“你这奴才,胆子倒是不小。” 说著,曹正淳缓步逼近,身上蟒袍无风自动,一股阴冷气息笼罩四周。 庭院中似是受曹正淳气势所迫,树上落叶突然静止,连虫鸣都戛然而止。 “真当咱家看不穿你这易容术么?” 小廝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公...公公,属下...” 曹正淳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下辈子学聪明点,这府中下人,都称本督督主。” “咔!” 骨裂声清脆响起。小廝瞳孔骤然扩散,身体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来人!” “督主!”数名黑衣侍卫如鬼魅般现身。 曹正淳掏出一方雪白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拖出去,掛到城门示眾。” “诺!” 侍卫拖走尸体时,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曹正淳望著血跡,忽然轻笑:“这世上,总是不缺找死的人的。” 言罢,曹正淳转身走向书房,靴底踏过血跡,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猩红的脚印。 书房中,夏辰正在奋笔疾书,听到门扉响动,头都没抬,问道:“曹伴伴,有何事?” 曹正淳拱手道:“殿下,近日湖州內有些不安分,您一定要小心。” 夏辰摆摆手,淡笑一声:“无妨,有陶道长在侧,我想这湖州城內也无人能伤得了孤王。” 曹正淳点点头,从袖中掏出刚刚拿到的情报,“殿下,东宫六率,还有越王七府都已抵达镇南关。” “如今镇南关之战胜负已明,在张公带领下,太子六率正在猛攻南陈最后一座大营。” “太子六率……这是父王安排的?”夏辰惊讶道:“这可是我父王压箱底的东西啊!他怎么就捨得了?” 曹正淳頷首笑道:“这是夏邑中哦,那几位为了保护您的安危,所以才动了太子六率!” “嗯,曹伴伴,国朝之中,大军可有异动?” 曹正淳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殿下,国朝如今四面树敌,除了那日夏邑有两卫到了兗州,其余各部皆没动静。” 闻言,夏辰心中有了几分猜想,恐怕如今还没到夏朝正式认真的地步。 说起这大夏,虽说已经四面树敌。 但国朝东有平东、镇东两军,情况还算尚可。 夏邑有精锐的十二卫,一直没调动。 西域那边,羌族叛乱,皇室指派了平西、镇西两军,加上秦晋两王麾下城卫军前去平叛,如今已卓见成效。 幽王那边,淮王原本要调动王卫主力北上,被太子拦下,改由秦王、晋王联合幽王三王共御北疆。 夏邑动两卫前往兗州,恐怕是怕平东、镇东两军一时与那些海外宗门分不了胜负,將那两卫作为后备军用。 不过,自己手下有王守仁出手,那两卫没发挥什么作用,东边之危便解。 “看来我皇祖、皇叔还有父王,是想借我这个孙辈的力啊。” 想明白事情经过,夏辰轻笑一声,无奈地摇头,这么一看,形势已经很明朗了。 虽说大夏处於四战之地,但镇南关又多了太子六率和越王七府这样的生力军,一个长海省哪是对手? 对了…… 夏辰像是想起什么,转头问曹正淳,“曹伴伴,太子六率那边情况如何?” 曹正淳脸色一凝,低声道:“一蕴道,六名灵神。” 闻言,夏辰恨不得现在就回去,问问自己父王:“好玩吗?” “殿下,殿下!” 见夏辰一时没了动静,曹正淳连声呼唤。 “行了……” 夏辰心中一时有些鬱闷,下令道:“曹伴伴,传令下去。东厂、西厂、锦衣卫一定要確保山中野人全部驱散!” “诺!” …… 陈都 朝堂之上,年轻的南陈皇帝坐在高位上,看著底下噤声的朝臣,冷声质问: “谁能告诉我?一省三州之地,竟敌不过敌国小小百万军?” “刘家!刘家!刘家!” 一连三声,朝堂中有几人脸上露出苦涩之意。 终於,一位锦袍老者向前一步,重重叩在殿上:“臣刘嫡有失陛下所託,望陛下责罚。” 见刘嫡身形,南陈皇帝眼中寒光一闪,恨不得藉机杀掉眼前之人,可看其他重臣看戏的样子,只得將心思收回。 “责罚?若事事都要寡人责罚的话,要尔等何用?” “陛下!”刘嫡起身,淡然道:“夏朝气势汹汹,我刘家为了保三州之地也是损失……” “碰!” 一只玉圭袭来,將还在侃侃而谈的刘嫡击倒。 “陛下,刘大人失心疯犯了,请您见谅……” 南陈新皇藏在袍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因为用力指甲都刺破了掌心。 强忍著疼痛,南陈皇帝冷笑道:“刘嫡,你刘家所犯之事,本皇也知晓。传朕令,陈六七將军,全权具备前线指挥权限,接替刘舒总督之位。” “陛下!”朝中重臣中有两人齐齐出列,开口劝阻,“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陈六七將军……” 另一朝臣更是一头叩地:“陛下,六七殿下乃陛下胞弟,可不能……” 皇帝冷哼一声:“既然身为皇室,总要为皇室效力。两位大人著相了,不然你们问问六七是不是?” 那两位朝臣朝皇族方向一看,一位英武小將正不屑地看著他俩。 陈六七其人,他们自是知道,年过十六,已是灵觉修为,乃南陈天骄。 如今皇室將其派入前线,无外乎是藉助前线血煞之气,磨炼他的真意,为灵神境做铺垫。 如今皇室手中似有秘宝,蕴道一尊尊地冒出来,这已让世家联盟不安。 如果再让这年轻亲王突破灵神境,那他们只能成为南陈皇室的簇拥。 那两名朝臣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刘庶总督为国朝尽心尽力,如果这般就撤了刘庶总督之位,恐怕会让前线將士寒心。” “对呀,前线全军之败,不怪刘总督。前线战败於秋、佟二將,陛下倒不如派出监天卫,將二人家眷都提来陈都……” 第20章震慑 “嘶…” 朝堂之上,顿起一阵阵倒吸凉气之声。 这建议,实在是太过於无情了。 不说这两家还有蕴道大能在世,就说这两家在边军中耕耘多年,不知亲族故旧有多少。 若是这两家出事,那陈国之內,肯定会陷入一片动盪。 这种事,不说上面那位会不会答应,就连底下这些世家也不会同意。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场战爭短时间內不会结束,其他家族也不无战败的风险,若是都战败了的话,那家族何辜? 果然,那些本来神游天外的朝中重臣,听到这些话后,视线一个个的落到了陈皇身上。 骤然被眾臣盯著,陈皇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不过是想让皇室掌一方边军罢了,谁知底下朝臣反应会如此大。 至於刚刚那两人提的建议,陈皇根本就不会想。 他虽然年轻,但不是傻子,若是动了这两个家族,那影响恐怕是一连串的大陈世族。 “够了!” 陈皇出声训斥一句,视线落到了刚刚开口的大臣身上。 “吴工部,朕想问问你,若是一將战败,拖累全族,那十將!百將呢!” “朕可不能一个一个將国中家族抄了,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吴成海头上冷汗流下来了,刚刚只是想著逼陈皇一把,却是忘了朝中其他家族的想法了。 “臣知罪!” “知罪?哼!” 陈皇冷哼一声,视线落到武將之首,那个苍髯老人身上。 “既然边关战事尔等都有想法,那就现在擬个章程吧!太尉,由你负责!” 言罢,陈皇便靠到了王座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驀然被喊到,被称为太尉的老人也是一愣。 多少年了,自现任陈皇平乱之后,他这个太尉就像是个泥塑的菩萨一般,毫无作用。 大陈防武將之甚,重过防天。 哪怕当初国內大乱时,他作为统军大將镇压了十二州的叛乱,可陈皇依旧不认可他。 既使是局势平稳,他身侧仍有监天卫晃悠。 如今將他推举出来,不过是看他身后无人支持,想让他跟那些文官打打擂台。 可这擂台,又岂是那么好打的? 那些文臣身后那个牵扯著无数家族,他这个孑然一身的老傢伙,哪里是他们对手。 不过既然陈皇用他,他这把老骨头也要发挥一下最后的余温了。 太尉苦笑一声,转头看向相邻的几个老对手。 “既然陛下都开口了,请诸位说说心中想法。”太尉艰涩地开口,说出短短一句话,竟感觉重如千斤。 被点到的文相轻咳一声,瞥了一眼太尉苍老的面庞,心中冷笑。 这老匹夫当年何等风光,如今竟求到自己头上了。 文相正准备拿捏一番,可灵神突有预警,睁眼一看,只见太尉眼中绽放神光,一副你不开口,那就打一架的样子。 文相苦笑一声,这老匹夫,都什么时候了! 不过想起將话题引到这件事上的工部、户部两人,文相心中也暗恨。 他们那番话倒说得轻巧! 明明有那么多种办法可以把陈皇的话题给噎回去,这两人却选了最蠢的一种。 文相不愿再多生事端,既然要开口,也不愿在此事上做更多文章。 “太尉,莫要忘了尹家,尹家就那么一位小姐,如今又折在了夏朝齐王身上……” “对对对!”太尉恍然道,“也是,那婺江剑庐之中也该出几位了,毕竟落霞剑也落在了夏朝手中。” 文相眼皮子一抬,淡然道:“不止落霞剑,青云剑主也是陨落於夏朝齐王之手。” 听两人三言两句间说出心中人选,右相也不愿做什么透明人。 右相向前一步,朝著陈皇微微一躬:“陛下,倒不如起婺江州之兵增援聚北关,到时主將就以 后军都督尹建忠担任。婺江周边的兵府,也一併听令。” 文相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就听朝中响起了几道应和声。 “可!” “这个选择妙啊!” “兵部同意!” 陈皇一听人选,心中有了几分盘算,隨即頷首:“准!” …… 散朝后,文相拦住了右相,质问道:“你明知尹建忠与皇室走得近,为何还推举他?” 右相苦笑著说:“除他之外,还有谁可选?如今大陈勛贵还剩几个?” 文相被问得一愣,才恍然,这已不是二十年前的大陈朝堂了。 那时朝堂之上还活跃著开国那批勛贵,可现在,那批勛贵大多陨落在內乱中了。 文相苦笑一声:“既然你有这般选择,那就做好被皇室掣肘的准备吧。尹家不靠著皇室,哪能发展至此!” 言罢,文相也不理会愣在那里的右相,脚步一踏,消失在虚空之中。 …… 青州镇东將军府 “若非先生,恐怕会被那海外宗门冲入青州。” 镇东將军坐於台上,向张居正拱手道谢。 张居正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身旁赵青州在搀扶著他。 “將军客气了。” 见张居正虚弱模样,镇东將军关心到:“先生身体?” 张居正摆摆手道,“无碍,只是一时不好出手了。” “那……那位大贤呢?” 听张居正一时无法出手,镇东將军连忙开口。 他可是留意到,那架青铜马车开进了东海深处,想来是去震慑那海外宗派了。 张居正听人提起王守仁,苦笑道:“我这位老师可是个率性之人,若出手,必然是犁庭扫穴,寸草不生。” “可他今日並未全力出手,只是微微震慑,想必是有所顾虑,无法下狠手,短时间內,恐怕那海外宗派定会捲土重来。” “那本將定会加紧部署。到时朝中应有精锐前来助阵吧?” “好,好。”张居正轻咳一声,手帕上带著丝丝血跡,抬头苦笑道:“我这一身根基受损,孙道长也是消耗过大万,有朝中精锐来援,我等也算是放心了。” 话音未落,千里外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整座將军府剧烈摇晃,樑柱咯吱作响! “这是...?” 几人踏入虚空,只见东海方向升起一道通天光柱,將夜幕照得亮如白昼! 张居正却闭上眼,嘴角泛起苦笑:“老师...还是出手了。” 光柱中,隱约可见一座岛屿的轮廓正在...缓缓下沉! 第21章海域失声 东海之上,虚空一阵静寂。 无数灵神意识悬浮虚空,却在触及那辆青铜马车的剎那如遭雷击,仓皇退散。 整片海域陷入死寂,连浪涛都诡异地静止。 “咔咔…” 一道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海华宗护岛大阵的光幕上,突然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 “怎么会!” 海华宗宗主元盛目眥欲裂。 他亲眼看见那个马车上的青衫儒生只是抬了抬手指,传承千年的护宗大阵就... “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整座岛屿开始倾斜。 无数亭台楼阁滑入海中,激起百米巨浪。弟子们尖叫著从崩塌的山门逃出,却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在半空。 “不好,快出手!” 虚空中看戏的那些教主级人物也顾不得隱藏了,若是海华宗內门折於此,那海华宗百年內可算是断了传承了。 一道道大手將那些海华宗弟子长老捞走以后,有教主级人物现身,与王守仁遥遥相立。 一教主趁机与王守仁对了一招,一招过后,那紫髯教主脸上惊骇之色不减。 恐怖! 绝对是大恐怖! 这海域中,哪怕是教主级人物也非此人对手。 刚刚被摧毁的岛屿,可是海华宗的內门。 海华宗在海域实力不算弱,但仅仅一击,护宗大阵破碎,海岛沉沦。 看看那些浮在虚空中那些瘫倒的弟子、长老,便知那一击来得有多突然。 “大夏的强者,你找死!” 有长老还想出手,马车上的王守仁仅是看了他一眼,那位长老便捂住喉咙,呜咽两声便失去了气息。 这下,眾人再度陷入沉静。 这般人物,哪是他们能抗衡的? 那紫髯教主步步生莲,身后有浪潮袭天,挡住王守仁。 “至强者,你可知再出手,我等就要將你驱赶出百朝域!” 王守仁立在马车上,如老僧坐定,默不出声。 那些教主级人物一时摸不清王守仁的底细,也不敢靠近。 只是海华宗宗主和长老们忍不住了,仗著有眾多教主级在此,纷纷出手。 可是玄光涌现间,又悄然寂灭。 剎那间,海天之中,有一方虚空被定住。 “画地为牢之术!” 元盛目眥欲裂,大道从虚空中浮现,一副要与王守仁拼命的架势。 “你这是要將我海华宗赶尽杀绝吗?” “不过略施惩戒。”王守仁终於开口,声音温润如玉,“海华宗屡犯大夏疆界,当受此罚。” 此话一出,眾人顿时不知如何开口。 若海华宗没犯事,他们还可从中斡旋一下,可如今对方都这么说了,显然是篤定他们无法插手。 有教主级人物还想开口周旋一下,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被挪移出几百里。 “至强者,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心之所想罢了。”王守仁淡笑道。 那紫髯教主打量了一番王守仁后,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神意修炼到如此地步!你竟还未蕴道?” “怎么会?”元盛闻言,惊讶的看了王守仁一眼。 这海域上,能被称为教主级的人物,定是在蕴道境连斩自身大道三次,將其中杂念斩去。可王守仁连蕴道都不是,为何…… 见眾人疑惑,王守仁淡笑一声:“不过是神意九转罢了。” 海域上眾人一阵惊愕。 灵神与蕴道间,神意每转化一次,就会变得精纯许多,更能与大道合。 可神意九转,听著简单,做起来就有些难了。 九为数之极,神意转化到这个地步,早就与大道相合了。 那紫髯教主端详良久,发现王守仁神意、神脉均为极数,惊讶出声。 “怎么会?如今的你若不进蕴道,肯定会被大道吸引,平日里应全力镇压大道,怎能挥手间还有这般威能?” “不过是心中不愿罢了!” 王守仁抬手一招,虚空中一条璀璨星河垂落。 那是由纯粹大道凝聚的长河,甫一出现,所有教主级人物都感觉自身道基开始震颤! “退!” 这下,那些教主级人物也不自持艺高人胆大了,一个个退后几千里远,生怕惹得王守仁出手。 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些教主级人物中,有驻世过千年的,从未见这种能压抑大道的人物。 元盛也知大势已去,苦笑道:“大夏的强者,我等不踏入大夏一步,可否收了这画地为牢的神通?” 王守仁微微摇头:“两月內,尔等不前进一步,这神通自解。若还想踏入大夏,那就要看看本座的戒尺够不够硬了。” 言罢,王守仁不理眾人反应,驾著战车回返。 一眾海域教主面面相覷,这大夏是去不得了。 一女教主脸上怜悯之色一闪,苦笑道:“先联手將海华宗的岛屿打捞起来,不然的话,海华宗怕是要埋怨死我等。” “对,本以为洞天落地,大夏这边肯定护不住,却没想到冒出这般人物。” “天命不在我辈,能有什么办法?” “將大夏中的弟子遣回吧,看看能否借他们之力合法登陆大夏吧,不然这般人物我们也惹不起!” 眾人连声应是,本以为大夏这孱弱之国护不住洞天,却未曾想出现这么恐怖之人。 一眾教主默不作声,联手將沉落的岛屿打捞上来。 看著满岛狼藉,那紫髯教主冷哼一声:“自己先惹事,招来如此恐怖对手,活该!” 元盛站在废墟中,惨笑道:“诸位倒是撇得乾净。” 元盛恨死这一眾教主了,先前攻打大夏时为何不说,现在说有何用? 那女教主见元盛模样,轻嘆一声。 “谁能想到大夏藏著这样的怪物,神意九转,等他踏足蕴道那日,怕是能硬悍虚境了。” 言罢,也不理元盛反应,莲步轻移,消失在岛上。 那些教主也是有样学样,一时间岛上只剩海华宗眾人,看著岛上那一片狼藉,一脸哭笑不得。 合著就他们吃亏了是吧? …… 拒北关 刘庶站於城墙上,与秋昕依依惜別。 “秋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秋昕淡然一笑:“天涯路远,好友莫要再送了。” “兄赠我私军,我……” “说这些无甚用了,这私军建立本就是为了安置秋家不得志的旁系,交给刘兄,也是物得其所了。” 第22章叩关 “既然秋兄这么说,刘庶也不做这小儿女姿態了。秋兄一路慢走!” 秋昕踏步而去,身形飘飘,消失在刘庶视线中。 刘庶立於城墙之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突然,他感到一丝凉意,抬头一看,天际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就如大夏铁蹄南侵一般,带来了丝丝凉意。 一声长呼,有军士浴血而来,哭丧著脸说:“总督大人,大营告破!我军被夏朝铁骑追得溃不成军 ,已呈溃散之势!” “什么?” 刘庶身子一个踉蹌,差点稳不住身形,从城墙上跌落。 半响后,刘庶稳住气息后,抓住那军士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们固守营寨吗?怎么会这样?” 那军士哭丧著脸说:“总督,大夏一刻都未停歇,派数百万大军轮战进攻,击溃了我方军阵,打穿了我方营寨。” “黑虎军主带我军几支精锐联手抵挡,却挡不住大夏铁骑。” 闻言,刘庶一把將这军士甩开,冷喝一声:“既如此,你还回来做甚?” 抬手一掌將这军士拍死。 刘庶立於城墙上,冷冷道:“擂鼓聚军!” “咚咚咚!” 拒北关上,鼓声顿响。 刘庶站於关前,冷声喝问:“大夏主將何在?何不现身一敘?” 远处张辅闻言踏空飘然而至:“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手下败將!怎么,都退到这儿了,你们皇帝还信你?” “放肆!” 虚空中传来一声厉喝,一道掌印拍下,直击张辅。 可两军阵前哪是那么好偷袭的? 大夏军中有一老者出手,一改春日盈盈之天象,虚空中顿现鹅毛大雪。 “是你!” 刘庶惊声叫道,看向那出手老者。 好傢伙,本以为是大夏铁骑带来的风雪,却没想是这老人。 被老者一击,尹建忠闷哼一声,从虚空中跌落,看向那老人,惊讶道:“十七年前,你未死!” 那老者淡然一笑,沙哑著嗓子开口:“未灭你南陈,本侯哪会死?” 刘庶扶住尹建忠,低声问:“尹兄,此人是?” 可声音再低哪能瞒得住蕴道,那老者冷哼一声:“老夫,天武侯赫连昭!” 听闻此名,关內关外,顿时传来一阵譁然之声。 天武侯,这可是当初南陈勛贵之首。 当初国內勛贵叛乱,天武侯带兵镇压。 平乱后,朝中只知天武侯参与勛贵之乱,被国朝镇压,其余,他们一概不知。 天武侯脸上刀疤愈发狰狞,冷笑道:“尹建忠,当初我助你们尹家平乱婺江,却不曾想你家老祖偷袭我。” “你们老祖想不到吧?他虽修为尚可,但心中底气不足,却不曾想我还活著吧!” 尹建忠脸色苍白,有些不敢看天武侯那张疯狂的脸。 奉命偷袭天武侯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那时皇室与勛贵之间早就势如水火。 皇室忌惮天武侯在军中威望,所以才派尹家老祖出手。 之后天武侯消失,眾人还以为天武侯陨落在婺江了,却不曾想…… 天武侯还能再出现,不光修为突破蕴道,身份竟然还是夏太子六率。 尹建忠喏喏不敢回话,只低著头立於城关。 刘庶刚想开口,只见对方军阵之中,一道身影冲天而起。 天武侯立於虚空,一脸悲愴地看向拒北关:“秋慈,我知你在关里,何不现身一见?” 秋慈身影浮现,无奈地看著眼前一幕:“你这又是何苦?我本想置身事外,可你既已叫我,我若不现身,反倒说不过去。可我一旦现身,便再无退缩之理。” 秋慈伸手一招,从秋家大宅中遁出一枪,割裂虚空,直指天武侯。 天武侯冷笑一声:“閒言少敘,你我虚空一战!”说著,升上虚空。 秋慈无奈,也持枪跟上。 两道身影没入云层,剎那间电闪雷鸣。 关內外数十万大军仰头观望,只见云海中时而冰封千里,时而烈焰焚天。 “轰隆!” 一道身影如陨石般砸在关墙上。秋慈拄著枪起身,袖口已被冻成冰晶。 另一边赫连昭踉蹌落地,胸前有个焦黑的枪洞。 关墙上,秋慈被扶起来后,轻嘆一声,对尹建忠嘱咐道:“天武侯与我两败俱伤,我已无牵掛,就此別过了。” 说完,起身將长枪往身后一背,踏空而去。 刘庶、尹建忠两人面面相覷,这是什么情况? 可秋慈已离开,二人也不好说什么。 本来这两人就对这位蕴道大能出不出手不抱希望,却不曾想此人出手前还为南陈尽了最后一番力。 见秋慈瀟洒离去的背影,尹建忠刚想夸讚两句,脸色突然一变,低声道:“朝中之事,这位可曾知晓?” 刘庶一愣,但脸上却没有太多变化,疑惑道:“这位若动怒,也只会朝工部、户部身上撒气,绝不会牵连我等。” “那就好,那就好。”尹建忠拍拍胸膛,暂时舒了口气,然后似是想到什么,低声道: “婺江剑庐会出两尊蕴道大能前来助阵,可他们出关之前需要祭剑,还需一段时日,你说,你我两人……” 刘庶疑惑道:“你不是从五军都督府中带来一卫吗?到时以此卫为根基,抵挡对方不就行了吗?” “那一卫连军魂都没有,谈何助力?我现在倚仗的不过是婺江府军罢了。” “那怎么办?大夏之中,军阵强横者多不胜数。光凭你我手中掌控之军,恐怕难以抵挡。” “只能先凭拒北关上大阵抵挡片刻了,能撑几日是几日,不然连你我都危险了。” “朝堂之上变化竟如此之大……”尹建忠刚想开口,就只觉关內一阵摇晃,抬头一看,关外夏军已成军阵,开始攻城。 张辅大喝一声:“来!” 底下军士身上血气升腾,落入张辅手中化作血刃。 “斩!” 百丈刀芒劈在关墙上,竟被一层淡青色光幕挡住。 光幕上涟漪阵阵,隱约可见万里江河虚影。 两者碰撞一声,张辅身上军阵之力一散,口吐鲜血。 太子六率中有数位蕴道高手出手接住张辅下落。 张辅无奈道:“这关墙之上不知连接何处,我一刀斩去,只觉对方有滔滔江水衝击之势,不可力敌。” 第23章鹰啼 拒北关前,血气颯颯。 张辅负手立於虚空,紫金战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方才那一击反震之力,让他虎口至今仍在微微发麻。 城墙上淡青色的光幕如水波荡漾,隱约可见两条大江虚影在其中奔腾流转。 天武侯上前道:“张帅,之前忘跟您说了,拒北关后有两条大江穿过,您所说的浪涛之势,可能就是那大江之势。” 张辅一怔,这样的话便说得通了。 拒北关周遭无山域,若借地气之力强化护城阵法不会坚持许久。 若是其后依仗几条大江,张辅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与地气不同的是,借大江之势防御,要防备对方截江断流,对方这般有恃无恐的话,那大江上游必有驻军。 想到这,张辅转头问道:“天武侯,这北关附近,可有南陈重兵?” 天武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意。 半响后,天武侯指尖凝气,在虚空中勾勒出拒北关附近地势图。 “这南陈国中,论士兵精髓可数各家私军,当初南陈勛贵乱时,各家私军修为奇高,还有军魂依仗。” 天武侯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之色:“当初陈都中那些精锐卫军被那些世家勛贵的私军打的七零八散,若不是老夫……” 知道挑起天武侯伤心事了,张辅轻声安抚:“这都是昨日之事了,来日天武侯也有机会到陈都,问问王座上那小儿,后悔当初选择吗?” “张帅……”天武侯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脸上刀疤如蜈蚣般扭动。 “当初婺江尹家私军之中,有一支便极擅长玄水军魂,这条江便与婺江相连!” 言罢,天武侯枯长的手指往地形图上一点。 纵观地形图,张辅剑眉微蹙,心中也化成婺江全貌。 这三江成掎角之势匯流,恐怕这拒北关护城大阵也没那么简单。 “如天武侯所说,私军驻扎於上游,也有可能如此,不过就这般退去,本帅心有不甘吶!” 天武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张帅,要不要……” 张辅轻轻摁下天武侯的胳膊,感受老侯爷微微颤抖的手臂,张辅规劝道:“侯爷,这事不急…” “现在你我就算打破了这拒北关,后续没有兵源补给,也站不住脚跟。” “倒不如先让他们得意一阵,消耗消耗他们的锐气。” “那好,那就看他们还能在这乌龟壳中得意几时!” 天武侯军中宿將,哪怕心有不甘,也知此时不是破关的好时候,无奈一嘆,转身就要去会合东宫六率。 “不急!” 张辅拦住赫连昭,沉声道:“將东宫六率的血气全给我。” “是!” 赫连昭一声应喝,將六率军主唤至身前,低声嘱咐。 六率军主领命后,张辅踏空而起,手中令旗在须臾间凝成一血色大弓。 弓如满月,张辅搭箭疾射,箭矢在护罩上爆裂开,巨大的衝击力弄得拒北关內一阵地动山摇。 站在城关上的刘庶、尹建忠脸色脸色苍白,生怕这城中阵法扛不住张辅那一击。 见二人面上仓惶,张辅將血气化去,嗤笑一声:“今日就先给你们一个教训。待来日,定让你们破关纳降!” 尹建忠见张辅攻击不奏效,忍不住讥讽道:“休要逞口舌之利!” “是吗?来!” 张辅双眉一凝,东宫六率全力催动自身气血。 血气贯天灵而出,凝成百丈刀光。 张辅伸手一招,刀光未至,刺骨杀意已越过护城大阵,让城头守军七窍流血。 刀光与护城大阵碰撞后,拒北关上的光幕剧烈扭曲。 刘庶死死抓住垛口,看著城墙倾塌,水脉倒灌,將关內淹成一片泽国。 “尹都督!” 见城中卫军被水脉衝散,刘庶想出手驰援,却被尹建忠抬手摁住。 “不急!” 刘庶转头一看,却发觉不知何时尹建忠面若金纸,身躯抖若筛糠,掌心之中还有血渍渗下。 “尹都督,你的伤?” “匆忙间,本督主阵挡了一手,不然这护城大阵,可撑不住对方夏將肆虐。” 尹建忠强咽下喉头腥甜,目光死死落在张辅身上,预防他接下来再出手。 一击过后,见关內悽惨模样,张辅冷嗤道:“三日!只需三日,本帅就能让尔等出关乞降!” “大话谁不会说!你…噗…” 尹建忠还想呛声,可张辅视线落下,让其心中一紧,不由一口鲜血喷出,悽惨无比。 “呵…” 张辅刚想开口讥讽几句,就听九天之上传来一声鹰啼。 眾人抬头一看,一缕金光激射而下,直直落入张辅手中。 再观来,只见那鹰双翼一展,长约一丈有余,爪似金鉤,散发著阵阵寒光。 “这鹰,好生神骏!”眾人一阵目眩。 却见张辅伸手一招,从鹰遂中取出一金书,展开一观,脸色一变。 “唳~!” 金鹰振翅而起,流光一闪,消失在云层中。 张辅沉声开口:“撤军!” “撤军?” 天武侯长枪落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张辅。 虽说叩关时两人已交流过,可总要装一下样子,让南陈不敢追击吧。 可现在,这般撤退,岂不是让南陈看出他们实力空虚? “张帅……” 张辅转头轻嘆声:“走!” 天武侯无奈,朝著拒北关上南城兵將恨恨一句:“算你们走运!” “鸣金!” “鐺!鐺!鐺!” 金铁交击声响彻关內关外。 东宫六率阵型一转,铁甲碰撞间如洪流般消失在关上眾人视线中。 “刘…刘兄,他们撤.撤了吗?” “尹都督,他们確实已走。” 刘庶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尹建忠,伸手一摸,发现尹建忠身上甲冑早已被汗水浸透。 “退了好!咳咳…” 尹建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声就喷出一口带著血炎的鲜血。 “快…快组织人救援,传…传讯婺江,拒北关顶不住了。” “我明白!” 刘庶应了一声,尹建忠脸上闪过一丝释然,双眼一闭,晕倒过去。 “尹都督!” …… 三十里外,天武侯几次斟酌,终还是开口问道:“张帅,我们……” “镇南洞天有变,常帅要聚全军之力打穿镇南洞天法阵。” 第24章怪物 “什么?” 天武侯惊叫一声。他虽想復仇,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如今镇南洞天有异变,事情恐怕就不一样了。 “我这就让东宫六率加速!” “老侯爷。”张辅喊住天武侯。 “如今镇南洞天外有大能坐镇,我们缓慢行军即可。” 闻言,天武侯才止住动作。 可行进间,又见大军行进间,各有策应。 天武侯几番斟酌,才准备又开口,询问一下张辅为何行军如此之缓。 行军缓慢不是不好,只是镇南洞天有下落之危,如今不该轻装简从,疾行回镇南关吗? “张帅…” 见老侯爷面露犹豫之色,张辅也大致猜到他心中想法,淡笑道: “大帅召我等回防,不是需要我等助力,而是驻守在镇南洞天前的两尊蕴道二人不善攻伐,才將我等调回,以备不时之需。” “那就好,那就好。”老侯爷轻拍胸膛。 “既然如此,我们不急,正常回返就行。” 张辅頷首,朝拒北关方向看了一眼后,冷笑道: “我已调两卫二十万大军,埋伏在我方撤退的必经之路上。若南陈部队出来追击,定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这便好……” …… 镇南关上,洞天裂缝之外,此刻一道阴阳道印在虚空中盘旋,托举著整个洞天,不让它坠落。 常遇春身后数百万大军列阵严整,眾多大將下沉到各方军阵中,將军阵串联。 虚空中悠悠传来一声轻嘆,虚空颤动。 紧接著,眾人只觉一股吸力从裂缝中传来。 几人脸色一凝。 “来了!” 虚空裂缝有动静之后,整个镇南关上的天地之力像是被强行摄取了一般,缓缓灌入虚空阵法中。 空中几尊大能只觉一阵虚弱,有坠地之势。 “好傢伙!”常遇春惊嘆一声,眯著眼朝缝隙里探去,除一片星河以外,什么都没看到。 “这是……”就在这时,张三丰突然开口,一脸惊诧地看著虚空缝隙內,身后顿现金色阴阳大道,將虚空缝隙堵住。 “这虚空中有活物,快抵挡!”惊叫一声后,张三丰纳气匯入掌中,一道阴阳桥立於虚空中。 张三丰站在金桥上,一掌拍出。 轰隆!轰隆! 只听虚空中几声震颤,那充斥天地间的吸力消散了几分。 可只是一瞬,虚空中一阵异动。 只见那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仿佛一张贪婪的巨口,疯狂吞噬著方圆千里的天地灵机。 “不好,激怒其中之物了!” 王守仁冷喝一声,青铜马车突然绽放万丈青光。 他手中戒尺凌空一划,一条浩然正气长河奔腾而出,如锁链般缠绕在裂缝边缘。 可那吸力太过恐怖,正气长河竟被扯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放肆!” “先等等。” 张三丰喝住要出手的王守仁,沉声道:“你护住镇南关,我出手打穿这方洞天!” “你不炼精了?”王守仁讶然开口,视线落在张三丰身上。 他们神意、神脉皆已九转,可神元是个水磨功夫,张三丰明明还未圆满,如今强行突破,终是不圆满。 张三丰淡笑一声:“如你一般,隨心即可。” 言罢,九天风云动,天地灵萃尽显。 张三丰白须飞扬,脚下金桥骤然暴涨,渐渐与那虚空缝隙平齐。 阴阳二气在桥身流转,每一次旋转都让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希望我这一掌,能印证我心中想法!” 话落,张三丰纳天地阴阳之精华,周身凝结一股无比恐怖之罡气。 那罡气似是没有尽头般,源源匯聚,直至將周遭虚空都镇的泯灭。 张三丰周身三光乍现,三朵金莲自天灵升起。 莲瓣绽放时,整片天地的阴阳之气都为之沸腾。 他每一步踏在金桥上,都有大道之声迴荡。 老道士双眼一睁,一道神光贯穿整座虚空。 “太极玄天!” 一掌拍出,一道黑白交织的洪流贯穿天地,所过之处虚空寸寸湮灭,漂泊在虚空中的镇南洞天,顿时传来阵阵动静。 “喝,妄想!” 虚空中,伸出一只巨爪,朝张三丰抓来。 一戒尺横亘其中,千丈正气如瀑布垂落,护住张三丰周身。 “不用!” “张疯子,你不要命了?” “哈哈,今日老道就要看看这畜生,是什么跟脚!” 张三丰狂笑一声,迎著巨爪杀去,周身阴阳二气化作实质的太极图。 当巨爪与太极图相撞的瞬间,一道刺目的光柱贯通天地,將万里云层撕得粉碎! “好畜生!” 张三丰大笑一声,似是觉得这般不过癮,那金桥更是贯虚空而入,將洞天中那怪物重新压入洞天之中。 “来!” 张三丰周身气势猛涨,道道洪流吹的道破猎猎作响。 “一气化三清!” “真武盪魔!” “万物归元!” 张三丰一人三化,持真武剑杀入虚空缝隙中。 …… 八百里外,张辅猛然勒马。 “张帅?” 有亲卫疑惑抬头,却见张辅立步虚空,正一脸凝重的看向远方。 远处天际,一道黑白交织的光柱接天连地。 即使相隔数百里,眾人仍能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威压。 虚空一颤,威压席捲而来,战马被气势所迫,嚇得惊恐嘶鸣,不少士卒都是耳鼻溢血。 天武侯看著光柱方向,老脸变得煞白:“那里…是镇南关!不好,洞天有变!” “不止!” 张辅突然拔剑出鞘,剑锋直指虚空中。 “老侯爷没有发觉吗?这虚空中多出不少蕴道气息!” 天武侯神贯虚空,发现確实有不少晦涩气息在极速穿行,所行位置直指镇南关。 “张帅意思是?” “东宫六率与本將围杀这些蕴道,轻骑隨我先行!其余人……” 张辅转头看了眼拒北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有想法,咱们不如来个请君入瓮。” 马蹄声如雷,道道血气贯穿虚空,竟生成一道血色屏障。 虚空中那些蕴道感受到这股气息,一个个的眉头微皱,想要出手打破。 可一击后,竟跌入一血色空间。 “既然尔等动了,那就死来!” 第25章 上一纪的怪物 “砰!” 血色空间內,灰袍老者踉蹌跌出,身上甲冑碎裂。 他惊骇抬头,正对上张辅那双冷漠的眼睛。 “南陈的狗,也配覬覦我大夏洞天?” 剑光如血月横空,老者仓皇祭出的三面护心镜接连爆碎,最后一剑贯穿胸膛时,他浑浊的瞳孔里还映著远处那道贯通天地的光柱…… 那是他延寿的希望,可惜再也触碰不到了。 “好胆!” 这时,那些被困入军阵空间中的蕴道境强者反应过来,见灰袍老者已然陨落,一个个怒髮衝冠,厉喝出声。 有人抬手,就要將张辅毙於掌心。 但张辅在这军阵空间內堪称无敌,“哼,尔等试试!” 张辅持枪,一枪朝著一名黑袍老者刺去。 黑袍老者仓皇迎击,掌心中一道灵气凝聚,化出莲印。 张辅手中钢枪与老者掌心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黑袍老者连退七步,每退一步都在虚空中踩出蛛网般的裂痕。 张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怜生教!” 老者一脸惊骇,没想到张辅这般看穿了他的底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再转头一看,周围几人默默远离他几步。 “你们这时候了,还在乎我是不是怜生教的?”老者苦笑,心中暗骂几人愚不可及,。 这时候感应不到天地之力吗?不该联手先打破这诡异空间吗?” 可那几人似是厌恶怜生教名声,纷纷作壁上观。 老者无奈,还想开口求援,只听一道破空声,脸色骤变,急忙掐诀抵挡。 灵气莲与张辅手中燃著血气之焰的钢枪相撞,如烈火烹油,莲印瞬间气化! “诸位还不出手?”老者仓惶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可那些蕴道境强者像是没看到老者求救般,立在那里。 老者无法,手腕莲绽放,还想拼死一搏,可张辅手中之枪已透体而出。 “唔…你们弃我,也会遭天弃……” 老者狠声说完最后一句,恨恨地看著眾人,失去了声息。 见状,那些蕴道境强者都有兔死狐悲之感。 这老者实力几乎不弱於教主,就这般陨落了,那自己这些人呢? 一群蕴道境强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一锦袍中年拱手道:“將军,我非怜生教之人,也非南陈之人,可否放我离去?” 张辅眼神一凝,手中钢枪疾射而出,將这锦袍中年钉死於虚空:“外朝之人,还来趟这趟浑水,自寻死路!” 霎时,军阵空间內安静了。 “你!”有蕴道境强者不忿,浑身气势勃发,直衝张辅而来。 “呵,困兽犹斗!”张辅身上战袍猎猎作响,每踏出一步,眾蕴道境强者头顶上那血云就收缩一分,压迫得剩余几人骨骼“咯咯”作响。 一老嫗见状,大喊道:“此人就没想放过我们,快出手!” “来!” …… 与此同时,洞天虚空中,张三丰真武化身,引真武剑贯穿巨兽手掌。 真武剑贯穿巨爪的剎那,一股带著异香的血液喷涌而出。 张三丰身前阴阳之气交匯,挡住飞溅而来的异兽血。 可那血液溅在金桥上,竟腐蚀得桥身滋滋冒烟! “孽畜!” 张三丰鬚髮飞扬,手中剑诀一变,真武剑上阴阳二气流转。剑锋所过之处,虚空如布帛般撕裂。 虚空震颤,密密麻麻窜出一堆复眼,从阴阳化身身后攻来。 张三丰脚下金桥往前延伸,將那一堆复眼之物挡住。 可那巨爪又朝张三丰袭来。 “斩!” 真武剑斩向袭来之物,將巨兽半截手掌斩下。 就在此时,一只全新的巨爪撕开虚空,五指张开足有山岳大小!爪心处裂开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一口將阴阳化身吞入! “收!” 阴阳化身化作一缕青烟,落入张三丰体內。 老道士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精血。 “老道的阴阳道果竟然动了?”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张三丰刚想还手,只觉一阵巨力袭来,只得抬手抵挡。 …… 镇南关上,天地变色。 虚空缝隙中倒飞出一人影,几人定睛一看,见是张三丰,一个个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张三丰身上的道袍早已被鲜血浸透,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嚇人。 金桥另一端深入虚空,桥身每寸都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张疯子,你要撑到几时?”王守仁架青铜战车到张三丰身旁,顺著那金桥透过虚空,看那狰狞巨兽。 “痛快!痛快!”张三丰大笑一声,头顶三座莲灯若隱若现,手掌轻引,天地之力在手中匯聚。 “道爷今日就要看看,这畜生能不能吞下老夫的阴阳道果!”言罢,抬手又是一击。 虚空裂缝中突然传出非人嘶吼。 那只巨爪再次探出时,表面已布满焦黑灼痕。 爪心处赫然插著半截真武剑,剑身没入处正不断渗出粘稠的血液! “再来!”张三丰大吼一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脚下金桥上。 阴阳二气疯狂旋转,金桥上裂缝被修补,隨风而涨,竟在虚空撕开更大的裂口。 透过裂缝,隱约可见无数星辰般的眼珠正怨毒凝视人间...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常遇春一脸凝重地看著虚空裂缝,似是想从中看出什么。 王守仁苦笑一声:“本以为是活死人,这般看,恐怕是上一纪碾灭这洞天的罪魁祸首了。” 常遇春手中令旗轻挥,缝隙外血气更浓了几分。“张文弼挡不了多久了……” …… 八百里外,东宫六率齐齐喷出一口浊血。 天际上,那血色空间隨风消散。一具具散发著蕴道境威势的尸体从虚空跌落。 六率各军主抬头一看,见天空上最后只剩一老嫗跟一刀客仓惶抵挡。 张辅钢枪突然分化万千,每一道枪影都裹挟著浓厚的军阵煞气杀向老嫗。 军阵空间一散,老嫗顿觉天地一宽,正要破空逃走,可一把钢杖透虚空而来,打穿她的胸膛。 老嫗艰难回头,却见老侯爷古井无波的面庞。 刚想张张嘴,却发现自己已被冻成冰雕了。 老侯爷拐杖轻点,冰雕“砰”地炸成齏粉。 那刀客见状,还想逃走,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著便从虚空跌落。 天武侯的化身从张辅身后窜出,淡笑一声:“大帅,第七个了。” 张辅頷首,视线转向拒北关,那方向突然衝出三道血色狼烟! 第26章一石二鸟 “终於,你忍不住了吗?” 张辅冷哼一声,等了这么久,终於等到他们了。 见那三道气血狼烟撕裂长空,极速往前。 张辅手中令旗挥动,二十万铁骑缓缓现身。 青盔青甲,加上全副武装的战马,那面罩下,可是一个个从青州带来的良家子。 现在,也是让他们衝杀的时刻了。 “天武侯!”张辅沉声下令。 “在!” “你领东宫六率回镇南关,速速驰援常帅!这里,我带兵拦住他们!” “是!” 天武侯领令后飞身而起,东宫六率重新匯聚。 “聚气,回镇南关!” “诺!” 血气凝阵,儘管血气稀薄了些,但好歹维持住了军阵,一个转向朝著镇南关疾驰而去。 这边,张辅手中令旗一挥,底下骑兵血气瀰漫,气血狼烟升腾,匯聚成海。 紧接著一声鹰啼,军魂显化,在天上盘旋。 鹰眸之中,冷冷映照出一干人脸上的狂笑。 “呵,不自量力!” 张辅令旗一引,鹰眸神光洞开,虚空赤电闪耀,紧接著轰隆一声,一个大坑出现,將那三道气血狼烟阻隔开来。 带头之將一个不察,被那雷轰入地底。 尹建忠脸色一变:“有陷阱!” 可无人回答他,只有天际上高高劈下的刀光。 “坏了!”尹建忠心中有些绝望, 可预想中的雷霆猛击並没有迎头落下,而是一击將他们的阵型击散。 “不好!” 尹建忠心中一凛,对方恐怕是想趁他们立足未稳,衝散阵型,不给他们凝聚军魂的机会。 尹建忠现在率领的是尹家、秋家、刘家三家私兵。 虽说秋家私兵中不少秋家子弟军魂凝练度欠佳,但也是一支铁军,昔日在镇南关也曾硬抗过镇南军。 尹建忠脸上闪过一丝狠色,他可不信,这样的强军会比不上夏朝那疲惫之师。 “撞上去!” 三十万私军铁卒与张辅麾下二十万骑兵兵撞到一起,双方瞬间陷入混战。 北朝善养马,尤其是青州有一块天然养马地。 这些青州骑兵胯下之马,本就有个八九品实力,寒山洞天坠落后,这些马儿可是修为暴涨,大多都是六七品的马。 能一个响鼻哼出一条真气匹练了。 刚开始,那二十万骑兵阵型被衝散,与南陈士兵撞在一起时,有一瞬慌乱。 之后,南陈那些私军就被骑兵给衝散了。 虽说这南陈私兵都是精锐,几百人就能引军阵之力助力。 可架不住有三千精骑在阵中串联衝击,击溃好几波南陈大部队。 场中形势就此逆转,铁甲碰撞声不断响起,双方廝杀渐渐进入白热化。 那些南陈士兵还想凭藉人数优势,將骑兵拖下马。 但那三千精骑太过恐怖,將南陈大军拦腰截断,直接困住一部分。 尹建忠见形势不妙,手中兵符绽放星光,落入军阵之中。 气血狼烟升腾,有一巨人雏形在天际凝现。 可惜,这支部队被连续击溃后太过萎靡,凝聚出的军魂残缺不全。 此时,尹建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玄水巨人虚影朝著地上骑兵踩去。 但天上那神鹰军魂早已等候多时,飞扑而下,抓住玄水巨人就拉向虚空。 地面上,南陈形势急转直下…… …… 镇南关上 张三丰踉蹌跌出虚空裂缝时,真武剑上还滴落著诡异的星辉血液,落在玄铁城墙上灼出一个个冒著青烟的小坑。 “他娘的...” 常遇春一把扶住老道,虎口被反震得鲜血淋漓。 这位沙场悍將惊讶的压下体內血气震盪,眯眼看向虚空裂缝:“里头到底养了什么鬼东西?” 张三丰的白须被血黏成綹,道袍更是破烂如絮。 他隨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將真武剑横在常遇春鼻尖前:“闻闻。” 剑身上那蓝紫色的血液竟散发著异香,闻之让人精神一震。 常遇春瞳孔骤缩:“此物之血能滋养灵神?” “何止?”张三丰冷笑道:“我在虚空中连斩七八尊巨兽,每尊都有蕴道极境的实力。” “可虚空似是个牢笼,让它们难以寸进。不过,这镇南洞天中的灵萃,恐怕都已经被这些畜生吸收完了。” 说罢,张三丰轻笑一声,伸手一招,將剑身上紫蓝血珠弹入一军士体內。 那军士一身气势迎风而涨,渐渐突破灵觉大关。 张三丰眯眼看著那军士逐渐稳定下来的气息,淡笑道: “这恐怕是一处宗门的养兽地,估计是这处洞天封闭太久,无人压制,才让这些畜生占据了此处洞天。” “不过这些畜生吸收了那些灵萃,无法炼化,將自己吃成了一株株宝药。” “那还等什么?击溃这处洞天之上的阵法,將那些怪物围杀了,將这宝血献给殿下!”常遇春急道。 夏朝本就处灵荒之地,能辅助修炼的宝物少之又少。 这些华夏英才倒是不缺,可夏辰若无这些宝药协助,恐怕突破灵神可是要费一番功夫。 这下,连王守仁都不能免俗:“洞天养蛊,以星空为樊笼,可惜便宜了我们。” 见二人脸上雀跃,张三丰沉声道:“之前我一掌试图打穿这处洞天,可这处洞天中有一物挡住了我那一掌。” “我断定其中定有接近虚境之物,那东西才是我们的大敌。” “你是说……” “这般养蛊,怎么可能养不出蛊王呢?”王守仁戒尺轻动,一道正气长河贯入虚空缝隙中。 不多时,裂缝深处传来震天咆哮。 几人一愣,似是听出那道兽吼意思。 “王守仁,那畜生似是怕了你了!”常遇春冷笑一声。 “怕就对了!”张三丰眼睛一亮:“我去斩了那老畜生的后辈子孙,常將军破了它洞天屏障,王守仁你……” “我会伺机斩了那畜生。” “好,劳烦你为我们开路了。” “理应如此!” 青铜马车上,王守仁轻轻頷首,戒尺化弓,张弓搭箭, 箭矢如流星,在虚空中撕开一条正气长河,直直没入那被气泡包裹的洞天之內。 紧接著,洞天之中有王座升腾。 “看来这畜生真是成精了。”常遇春冷笑一声,准备匯聚军阵打破那屏障。 张三丰说:“那就来吧。” 说著,脚下金桥分化,落到常遇春、王守仁脚下。 三人齐齐出手。 “太极玄天!” “正气长河!” “破军七杀!” 第27章升级 虚空中一阵震颤,三道洪流杀入其中。 常遇春脚踏金桥,率先出手。 军魂之力灌注於长枪內,顺著刚刚王守仁探到的位置,掷出长枪。 虎头湛金枪撕裂虚空,轰隆一声,撞在护罩上。 那水泡般的护罩应声而碎。 洞天大陆中,有一只赤红之手,抓著虎头湛金枪,正戏謔的看著常遇春。 常遇春灵神中一阵颤动,视线一凝,冷喝一声:“抓住你了!” “斩!斩!斩!” 血气化刀,常遇春连打出三击,那洞天周遭符文应声而碎,开始往虚空外延伸。 洞天之中,那诡异之物也露了出来,竟是一只赤猴。 这畜生浑身毛髮如燃烧的火焰,眉心第三只眼泛著妖异紫光。 见三人袭来,打出一击,虚空如同镜面般寸寸破碎。 太极图一转,阴阳二气匯聚,挡住袭来的赤爪。 “这畜生蜕变几次了,全力出手!” 张三丰大喝一声,幻化出三道化身,將衝杀出来的那些巨兽全部拖住。 “王守仁,看你的了!” 王守仁青铜马车跨金桥而出,落入洞天之中。 轰隆! 洞天一阵震颤,紧接著就往外急速坠落。 “不好!” 那赤猴口吐人言,脸上还浮现出人性化的惊恐。 王守仁冷哼一声,手中弓箭连连射出,將赤猴四肢射穿,钉在洞天大陆上。 “怎么会?你明明还没踏入蕴道!” 赤猴子惊讶的看向王守仁,体型开始膨胀,想要挣脱束缚。 可那四道玄光有浩然正气加持,岂是这一个赤猴能抵抗得住的? 吼吼! 赤猴狂吼几声,可那四道玄光不动如山。 “还想反抗?”王守仁手中戒尺连连击在赤猴脑壳上,打得它连声求饶。 “不要!” “太疼了,饶过我吧!” “吼吼!你再不住手,我就引爆凌云谷!” 见状,王守仁口中念念有词:“你我该出现於虚空之外。” 紧接著,浩然正气席捲而过。 一人一猴再出现时,已是镇南关上的虚空中。 赤猴骤然发现身边环境变化,惊骇出声:“你是儒家之人!可你算错了一点,本王不是灵境。” 言罢,赤猴大张开血盆大口,吸纳虚空中灵机,身上气息也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啪!” 戒尺敲在赤猴脑门的声音清脆悦耳。 赤猿狰狞的表情突然凝固。 王守仁不知何时已站在它鼻尖,手中戒尺泛起教化圣光。 每敲一下,赤猿眼中的暴虐就消退一分。 紧接著,镇南关中眾军就看到一只如同烈焰般的猴子,从虚空跌落。 再起来时,那赤猴像被拉上岸的鱼,身体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塌,眼睛都泛白了。 这时,天空中传来常遇春的疾喝:“眾军后撤三百里,洞天下坠了!” 轰隆一声,天地变色,一股强烈至极的能量从镇南关上席捲而来。 那十万大山中本来浓密的树木又开始恢復生机,山林中又传来阵阵兽吼。 “不好,还是没拦住,眾將带军杀入林中,將那些异兽清除!” …… 与此同时,湖州城中。 夏辰脑中系统声响起:“恭喜宿主,手下斩杀一尊虚境!系统充能完毕,开始自动升级。” 夏辰写字的手一顿:“不对,这才不过五州,怎么就升级了?” 可系统却无应答,静默半晌后,系统机械音再响起,已有了几分灵动。 “叮,恭喜宿主,系统升级,发放之前未发放奖励。”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李时珍。”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徐达。”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戚继光。”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卢象升。” 轰隆! 一道道气息从湖州城中乍现 。 曹正淳飞身而起,挡在夏辰身前,连久不现身的邵元节都出现在了堂中。 “殿下?” 邵元节声音轻颤,他发现不过一瞬,夏辰体內龙气匯聚速度提升了不止一成。 “叮,系统升级,开放唐宋时期歷史文臣武將召唤。” 夏辰手中毛笔“咔嚓“折断,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嗯?虚境?” 夏辰久久才回神,视线透过窗户,看向城外。 “眾卿进来吧!” “拜见殿下!” 四道身影落入屋內,几人气息各不相同。 “殿下!” 为首的那將领一身紫金战袍,微微拱手,正是徐达。 “天德,你们来的正是时猴!” 夏辰眼中精光一闪,一下子就想好了怎么安排这几人。 “如今西域有羌族作乱,孤王本想让平西、镇西两军去戡乱的,但既然天德你来了,那便让秦將军去支援两军。” “天德,你带军去扬州,从扬州上船转移至北疆,支援幽王。” “末將领命!” “元敬带兵回青州,接管平东、镇东两军,同时接洽在青州的左右武卫。” “象升带军去徽州,接管此州!” “至於李先生……” 夏辰一脸为难,不知如何安排是好。 李时珍不是弱者,把他锁在自己身边炼丹怕是一种浪费,可放出去吧,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好。 “不如让李先生去寒山,殿下,莫要忘了寒山上,那洞天遗泽我们还未收取。” 邵元节適时出声提醒,夏辰恍然道:“也是,就劳烦李先生走一遭了。” “诺!” …… 拒北关墙上,刘庶一脸担忧地看著那越来越近的气血狼烟。 那有些溃散的玄水巨人,明显是南陈尹家的拿牌军魂。 被追的如此狼狈,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快!快开城门,后军卫,出门接应!” 刘庶一声大喝,从城门中稀稀拉拉跑出来一卫军士,这些军士身上水渍还未去,明显是清理废墟的普通部队。 可现在,刘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了,这三支私军丟了以后,拒北关肯定是没法守了。 只能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成果了。 仓惶逃窜的尹建忠见关口有人接应,也管不管强行爆发后军士的身体了,直接强催军阵。 玄水巨人身上绽放一阵蓝光,速度陡然提升一大截。 “困兽之斗,军魂岂是你这般用的?” 张辅刚要出手,却见虚空中有几道剑光杀来。 第28章天衣无缝 “特殊剑器,又是那些人吗?” 虚空中剑气绽开,斩出几道黑色裂缝。 有三人持剑杀出。 张辅聚军阵之力抵挡。 將那三道剑光扫灭后,张辅纳气一击而下。 三人匆忙抵挡,“轰隆”一声,退了七八步。 “怎么可能!” 一持剑者脸上面具崩碎,露出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这么轻易將他们击退了? 脚下,尹建忠眼神微动,觅得机会。 虽说天上那几位强者是自己的帮手,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底下士卒的性命也得保住。 刚刚那波逃窜,底下私军全靠腿脚之力,长途跋涉下来,各个气息萎靡。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这边想著,尹建忠给底下军主打了个手势,悄然而退。 “想走?” 张辅自是发现了尹建忠心中想法,刚要指挥大军前压,可天上那三位蕴道大能可不是吃素的。 三人又斩出三道剑光,这次张辅有了防备,军魂化剑斩下,其中一人惨叫一声,狼狈坠地。 尹建忠见状,自知不出手已是不能了,飞身而起接住那人。 落地后观之,见其灵神黯淡,有殞命之危。 尹建忠也顾不的两军阵前了,连忙大声吼道:“九华剑!莫云剑!快退,莫问剑主重伤了!” “退!” “退!”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想法。 “九华耀世!” “云海听涛!” 两名剑主突然合剑一起,斩出一招。 青白二色剑气交织成遮天剑网,袭向张辅。 “想跑!” 如此猛烈之剑势,张辅自然是判断出他们想法的。 手中令旗挥舞,血色苍鹰突然俯衝而下,双爪撕碎剑网。 同时,张辅猛然提速,一指点在九华剑主灵台。 “啊!” 九华剑主惨叫著坠落。 莫云剑主一把揽过同伴,只见其眉心一道血痕贯穿灵台,周身经脉尽碎。 “不好!” 张辅还要继续出手,这时天地有玄光落下,惊涛拍岸间拦住张辅动作。 张辅神色一凛,悄然后撤两步。 果然,那碧蓝护罩如滔滔江水般衝击而来,冲向张辅所在虚空,那片空间被激流搅碎。 张辅一脸忌惮地看著那护罩,这护关大阵果然有江涛衝击之力。 “可別小瞧了我!” 张辅身上光华涌现,与那护城大阵对轰了一招,接著轻慢两步。 那护关大阵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捲起一江之水衝击而来。 “退!” 二十万青州骑抽身而走,那江水落地,巨浪拍击的轰鸣震得地动山摇? 待水雾散尽,拒北关前已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见其锋芒,张辅策动手中令旗,带著骑兵如风一般消失。 …… 镇南关上,王守仁驾青铜马车,望著脚下那片原始之景,心中掀起了波涛。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才能铸就这一方胜境? 可无人回答。 心中存疑,王守仁从马车上轻踏而下,在乱石堆里找到一块石碑,周遭有不少污痕,想来是那赤猴在此宣泄被关押之苦。 上面却有三个大字,周遭洁净如玉。 凌云谷。 王守仁心中一清,想起之前赤猴的威胁,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这畜生。” 无奈轻笑一声,王守仁顺著山路一直往內,发现其中竟还有一处被阵法笼罩。 伸手探去,只觉似无他物,王守仁抬脚就走了进去。 “咦?看来此处是认人的。” “你说得不错。” 一道声音响起,王守仁凝神,戒尺出现在手中,戒备地看向四周。 “呵呵。” “不用害怕!” 一老者从虚空浮现,从其透明身影判断,此人应是灵神一类。 “你是何人?” 那老者轻抚鬍鬚,淡笑道:“老夫乃是凌云阁守关阵灵。” 可王守仁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见其神情,老者心中一阵悲愴,追问道:“你没听说过吗?那可是东州第一宗门啊!” “我都不知东州是何处,我只知此地是百朝域。” “看来,那场战斗是东洲输了……” 王守仁似是没有听清,连忙追问:“什么?” 那老者似乎不想多言,话锋一变:“后来者,你无需知晓那么多。待来日探索更多洞天,你就明白了。” 说著,老者伸手一引,王守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换了一个方位。 此处流水潺潺,仙雾笼罩,似是人间仙境一般。 “这里是……” 老者自得一笑:“此处乃凌云阁圣兽山,是凌云阁真传弟子豢养身旁灵兽之地。” “灵兽?是那赤猴吗?” 闻言,老者似是陷入追忆:“你说那小猴……那是几千年前了!” 说著,他袖袍一挥,光幕中浮现景象:漫山遍野的珍稀灵药间,一只红毛小猴正贼头贼脑地偷吃朱果。 “这小猴本来是阁中真传徐苍灵宠诞下的幼兽,后来阁主见它生的乖巧,就让它在这圣兽山看守灵草园。” “千年以来,当初那场大战,凌云阁输了,这小猴那时遁入圣兽山的吧……” “千年?那小猴明明不过刚刚破入虚境。” 骤闻王守仁此言,老者定睛一看,见王守仁身上玄光闪烁,有正气护持。 “精气神三宝全都无暇,这个时代怎么会出现!” 老者惊呼一声,看王守仁似是看稀世珍宝一般。 “来!” 老者伸手一招,王守仁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云海之巔。 脚下是绵延万里的仙山福地,九条灵气长河环绕著一座擎天玉楼。 匾额上“凌云阁”三个大字熠熠生辉,每一笔都蕴含著无量正气! “这里是?” 王守仁心中疑惑,转头看去,只见老者身形一阵虚幻,如同风中残烛般。 “你这是怎么了?” 老者张嘴一笑,身形逐渐虚幻起来。 “这里是凌云阁全盛时景象,后来者,你与凌云阁有缘,希望来日你能探索更多洞天,將凌云阁之名……” 老者声音逐渐飘远,连王守仁都听不出他所讲是何。 可阵中悠悠飘来一物,落入王守仁手中。 王守仁伸手摩挲,低声喃喃:“教化之弓,天衣无缝吗?” …… 姜水之中,一抚琴之手一顿。 “寒山洞天岐天剑,南荒洞天天衣无缝,怎么都失去了位置?” 第29章寒山玉简 “錚——” 琴弦骤断。 姜姒素手悬在半空,一滴殷红血珠顺著指尖滑落。 她黛眉微蹙,望向突然出现在亭外的红袍男子:“兄长,今日怎有閒情来小妹这里?” 姜翊袖中手指不自觉蜷缩。 他这位小妹自幼天赋卓绝,如今更是族中唯一能与太阴星共鸣的天骄。 只是这性子...著实让人头疼。 本以为化凡一段时日,能让她身上多一丝人气。 却不曾想,化凡而归后,其性子更清冷了几分。 尤其是那问题,姜翊脸上浮现一丝尷尬。 见其动作,姜姒也猜出他的想法,无奈道:“大兄,我与澹臺明镜之间无可能,大兄为何非要撮合我俩呢?” “小妹,你可知澹臺兄对你一往情深,等了你这些年啊!” 姜姒一手轻拍琴弦,身后青丝舞动,冷喝道:“姜翊!” 琴弦崩断,气劲勃发,虚空寸寸被割裂,可见姜姒动了真火。 姜翊伸手將虚空抚平,轻嘆道:“既然你不愿,那为兄也不逼你。” “只是你也知澹臺明镜,此人甚是高傲。他听说你在百朝域吃了亏,就让他门下童子去找对方麻烦了。” “姜翊!”姜姒眸中月华暴涨,飘散的青丝已泛蓝,“谁允许他插手我的事的?” 姜翊苦笑著抵挡,虚空中那些寒霜悄然消散。 这位名震东洲的姜家嫡长子,在自己妹妹面前竟显得有些侷促:“澹臺兄也是关心则乱,这百朝域……” “滚。” 一字出,天地寂。 “好了,我知道了。”姜翊再嘆一声,身形缓缓消失。 姜翊离开后,姜姒脸上没来由的闪过些许担心。 澹臺明镜其人虽在她眼中是块牛皮,但不否认他的实力。 九嶷书院,最不缺的便是少年英才。 那些少年若是入了百朝域,很可能会將百朝域的水搅浑,坏了她的谋划。 姜姒越想心中越焦急,抬头看了眼高悬星海的太阴,玉手在一旁水潭上拂过,一道影子出现在水潭之中。 姜姒刚想要看看百朝域中情况,一道煌煌龙气突然自水底冲天而起! “不好!” “噗……” 姜姒猝不及防喷出一口鲜血。眉心月纹裂开细缝,一缕金丝被强行逼出。 她怔怔看著指尖缠绕的龙气,忽然轻笑出声:“澹臺明镜,看来天都不帮你。” …… 湖州別院中,唐寅、李善长、邵元节、陶仲文一一现身,出现在夏辰的书房外。 邵元节打了个稽首,看向眾人,见他们脸上也有惊骇之色,开口问道:“你们也感受到了?” 李善长抚须点头,凝重道:“我自身大道横跨湖州,若有人窥探,我自有察觉。” 唐寅也是抚著手中画道:“我的画告诉我,刚刚太阴星似有异动。” 邵元节轻嘆一声:“刚刚我觉龙殿下身上龙气一阵不稳,怕有强人出手。” “既然你们都察觉到了,那么那股窥探之意,应是真的了。” 此话一出,几人一阵静默。 太阴在华夏神话中有极高的地位,那人既然能借太阴观察百朝域,怕是实力也是本界中至强者。 而那等人物的关注,对夏辰来说,是祸非福。 见眾人脸上皆有担忧之色,李善长轻嘆声:“无碍,那日横贯天地虚空的法旨,你们可有注意?” “那法旨上面之道与我法家之道相近,我曾有推算,若真有人违背其上那道法旨,签订法旨之人的道意,会化为最猛烈的一击落下。 不然签订法旨之人会接受反噬,有那等大能人物背书,我等该无忧便是。 这百朝域中,不过是蕴道为尊,哪怕蕴道九劫,也非我等对手。若是其中英才人物,老夫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他拼死。” 说著,李善长身上气势攀升,渐渐摸到蕴道门槛。 邵元节恭喜道:“不愧是李先生如此看来,李先生神元也快九转了。” 李善长抚须頷首:“这原本就是个水磨功夫,慢慢来。” 恰在此时,曹正淳打开房门,看著门外诸位,无奈道:“几位,殿下有请。” 四人入屋后,见李时珍站在夏晨身侧,纷纷笑道:“原来是李药圣啊。” 李时珍拱手回礼,淡笑道:“几位可是为刚刚那道窥视而来?” 眾人点头,李时珍轻笑道:“那道目光只不过是借水中月而观,殿下有龙气护身,她看不出什么的。” 说到这,李时珍微微一顿“不过,我从寒山洞天发现之物,却是有些让我不解。” 几人视线一下落到李时珍身上,李时珍转头看向夏晨,见夏晨点头后,才施施然从袖中掏出一物。 眾人观之,玉简上刻有“凌云”二字。 再看李时珍,这玉简明明没破开,为何…… 李时珍瞬间老脸一红,尷尬道:“老夫曾经尝试过。此物中含有巨量浩然气,得一修文道之人才能打开。” “文道?这屋內不就有两位吗?”邵元节轻笑道。 若说文道,屋中几人都有涉猎,但要说强,也就唐寅与李善长了。 唐寅是有名的吴中才子,一身文气贯天灵而出,惶惶惹人注目。 李善长更是更是开国之相,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身儒道几乎走到了极致。 唐寅是其后辈,不可能与他抢,在三请三让后,悄然身退。 再抬头,李善长见眾人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尷尬一笑:“既然你们都找老夫,那老夫就看看吧。” 言罢,李善长手中浩然气涌现,玉简竟自动飞入他掌心。 当指尖触及玉简的剎那,这位法家大贤突然闷哼一声,鬚髮皆张! 玉简爆发出刺目白光,无数古老文字浮现在半空。 在正气的灌注下,每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压得虚空“咔咔”作响。 《凌云阁外门实录》 《东洲录》 《浩然正气-凌云阁外门密传》 《地玄大陆纪》 《星空坐標》 “这…这似乎是一派藏书阁!” “应是外门!” 几人討论间,李善长却望向屋內,夏辰的身影在白光中若隱若现。 少年王者指尖缠绕著那缕自太阴星夺来的金丝,嘴角闪过一丝玩味…… 第30章 千牛,怀英 “殿下,殿下!”李善长连声呼唤,才让夏辰回神。 夏辰瞳孔中的金色龙影缓缓褪去,指尖缠绕的那缕太阴星辉嗤地一声,没入掌心。 抬头,见眾人都看著自己,夏辰轻笑道:“诸位,这般看孤王,可曾看出什么?” “臣惶恐!” 眾人齐齐躬身。 夏辰略一抬手,笑道:“玩笑之言,几位可莫要当真!” “谢殿下!” 待眾人起身后,李善长拱手道:“这玉简中似是一宗门记录,但其中具体信息过於繁杂,我们还未看分析透。” “既然这般,那眾卿就拿回去研究吧!” 几人何等精明,也知夏辰现在必有要事,便纷纷拱手道:“殿下,臣告退。” 待几人离开后,曹正淳识趣地退到一旁,夏辰专心跟脑海中系统聊了起来。 “系统,刚刚那龙气……” “宿主身为五州之主,自身本就有气运加身。” “待气运化龙之日,便是宿主黄袍加身之时。” 听那略显激昂的机械音响起,夏辰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失望。 “这样吗……那升级后你有什么变化?” “宿主,系统升级为2.0后,您可以召唤唐以后的人物。同时,系统每月会给您提供两次召唤次数。” 夏辰眉眼一挑,笑问道:“那本月孤王只召唤了一次,系统,你是不是要给孤王补上?”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次召唤机会。是否召唤?” “召唤。” “叮!恭喜宿主完成系统召唤!获得人物狄仁杰,並携带人物李元芳,三千千牛卫。” 夏辰脸色一喜,这下,自己的贴身卫队有著落了。 “叮!宿主,您召唤的人物已出现在府外,因千牛卫人数过多,被系统放置在城外。” “叮!检测到宿主有平定乱世之心。系统特发布任务:戡百朝乱世,定万世之基。 在百朝域中,宿主每占领一州之地,將会获得一次召唤次数;每攻破一国,將会按照敌国国力强弱,奖励召唤次数。” “好!朕倦了,系统,退下。” 喝退系统后,夏辰刚想休憩,但眼前虚空顿现波纹,曹正淳瞬时护到夏辰身前。 “殿下,小心!” 话音未落,一位紫袍玉带的微胖老者踏月而来,腰间鱼袋隨著步伐轻轻晃动。 老者身后还跟著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正警惕地环顾四周。 “属下狄仁杰,惊扰殿下了,还请殿下责罚!” “怀英客气了,曹伴伴,赐座!” “谢殿下!” 狄仁杰又是一躬。 曹正淳正要动,狄仁杰身形一闪,止住了其动作。 “这位大监,殿下不坐,我这等做臣的怎敢坐呢!” 曹正淳一听,转头望向夏辰。 “曹伴伴,你先退下吧,孤王要与怀英彻夜长谈,明日卯时,让眾卿来大堂议事!” “诺!” …… 大堂中,见夏辰与狄仁杰相谈甚欢。 李善长拱手笑道:“看来狄先生给了殿下不少启发。” 见李善长前来,夏辰也很是开心,连忙招手:“百室快,你与怀英同属法家,怀英有个想法,让他说给你听听。” 闻言,李善长眉头一挑,向狄仁杰拱手一礼,笑问道:“不知迪先生有何想法?” 要说李善长,也不是狂妄之人,但是对狄仁杰,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服的。 这也许是法家通病,无私情,却只认己身之道。 狄仁杰老奸巨滑,见李善长如此,腹誹一笑,挺起那圆滚滚的肚子,走到了李善长身前。 “高见倒是没有,不过拙见,老夫倒是有一点。” 说著,从影壁上取下那份夏朝地图,在案几上铺开。 “李先生请看。青兗徐扬再加上如今湖州往南的南荒州,连成一条线。我们来回运转,颇为麻烦。” 狄仁杰圆润的指尖划过舆图,每一处关隘要道都亮起微光。 李善长瞳孔微缩,那些光点连成的轨跡,赫然是一道他极为熟悉的大阵雏形。 至此,李善长才了解狄仁杰心中想法,可那大阵…… 李善长心中有担忧,双手拢在袖中,准备听一听这大名鼎鼎的狄仁杰有什么高见。 “如今我们兵力全都压在南荒洲,一旁的汴州,还有卢象升辖下的徽州,中间还隔了一个淮州。这些飞地,我们掌控不及。” “但李先生可莫要忘了,当日血屠江南时,那些宗门弟子身后的亲族可有些还是想復仇的。” 骤闻此由,李善长冷笑道:“他们若是想叛变,也得看看锦衣卫的刀够不够利。” “强弓易折啊……” 狄仁杰抚须的手一顿,悵然一嘆。 经过昨夜交谈,他知道锦衣卫的存在,如同武周时期的梅內卫一般,锦衣卫也是特务机构。 对於这种机构,狄仁杰下意识的还是有些不喜,但他也非迂腐之人。 “锦衣卫的存在,更多还是刺探他国情报,国內之事,还是放一放的好。” “强压之下,难免人心有失。倒不如画一大阵,镇压那些不臣之人。” 李善长冷哼一声:“狄先生可知,照你刚刚勾连之处,画一座大阵,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吗?” 狄仁杰道:“老夫自是知道,可如今天地灵机正缓慢恢復,此时不布阵,来日布阵所耗费会更加巨大。” “殿下数月间破门无数,缴获不少奇珍灵粹,倒不如此时用上,来日也免得消耗过大。” 狄仁杰笑笑不说话,转头看向邵元节。 邵元节有些坐蜡了,这两位一位是大明之相,一方是大唐之相,哪个不是好惹的。 可邵元节作为明人,他应偏向李善长这边,但两者之间分歧並非大事。 狄仁杰所说方法,在他心中也是可行的。 邵元节苦笑著向李善长一拱手:“李相,这段时日,天地间灵机確有提升。春江水暖鸭先知,那些妖兽之辈最先感受到。” “李相难道未曾发现,如今这湖州城中不光是异兽多了,灵觉也多起来了吗?” 话落,愣在那里的李善长半晌才缓过神来,而后又朝狄仁杰深深一躬。 “是李百室狭隘了,望狄先生恕罪。” 狄仁杰上前扶起李善长,轻笑道:“並非李先生狭隘,而是李先生身在局中,有些事看不清罢了。” “李先生是不是想,殿下如今不过是一郡王,若贸然布阵,那夏邑那几位会怎么想?” “李先生就不曾想想,殿下到了如今这等地步,不也是先前那些人推动的吗?想必那两位也是乐见其成的。” 李善长一愣,隨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只缘身在此山中,竟被这一时態势迷了眼,李百室不如先生多也。” 说罢,又深深一躬,“那就请狄先生说说,这天规地法大阵该怎么布?” 说到正事上,狄仁杰收起轻鬆嬉笑之意,正色道:“你看,此方世界辽阔,倒不如从青州辐射开来,往南拉网。” “北面海域漫长,布阵后,自有大阵防海。而且殿下终是要入主夏邑的,不是吗?” “也对!” 第31章拔营 李善长恍然大悟。 想想也对,现在夏辰势力可以说威压诸王,虽无太子之名,行的却是一朝储君之事。 像是越藩、淮藩早就被齐藩吞併。 加上夏朝西南这些蛮荒域,无诸王镇压,但其中势力也无法反抗他们。 西南世家,都是昔日太子带兵南下时,那些勛贵在此跑马圈地所分化的分家。 夏辰以齐王身份行事,想必他们也无话可说。 到时若想反叛,那也得看锦衣卫的刀厉不厉。 想到此处,李善长狂笑一声。 “既然殿下无虞,那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好,怀英会在两日后回青州。届时,孤王也要回齐藩一趟,到时这江南诸事,也要拜託卿了!” 闻言,李善长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之色,又是深深一拜。 “老臣…老臣定竭尽全力!” 夏辰扶起李善长,嘱咐道:“孤王能有今日之威势,其后多有百室、叔大在后方串联。” “孤王信任你等的能力,所以这江南诸州,百室可莫要让孤王失望!” “臣定效死,以报殿下之恩!” “好!” 夏辰拍了拍李善长肩膀,负手道: “百室,你给张文弼、常伯仁传令,即日起,东宫六帅由张文弼管辖。” “其他的,孤王不想说太多。只要告诉张文弼,这南陈尹家著实有些碍眼了。” “诺!” “这次孤王回返青州,邵道长李药圣同行。其他的,还听百室调度。” “诺!” …… …… 湖州城头 李善长与夏辰依依惜別。 “百室,这江南诸事全在你身上的,多保重!” “殿下,老臣省的!” “好!起驾!” 夏辰最后看了湖州城一眼,輦车上珠帘垂落,两侧千牛卫齐齐上马,缓缓朝青州行去。 李善长目送夏辰离开后,刚想回返,只觉体內一阵动盪。 夏辰此时已有龙气在身,加上其皇室身份,每道命令都有几分神异。 李善长受令驻守江南,夏辰车驾动后,自有江南气运灌注其体內。 这位法家大贤眼中神光乍现,道道《大夏律》虚影在其身后显化。 …… 拒北关前,一道金色流光落入张辅帅帐中。 见那鹰儿落下,张辅招来亲卫,让其去取鲜肉来。 张辅紧绷的眉头,总算是舒缓了几分。 这几日,南陈那边来了不少好手,个个都想趁张辅立足未稳之际前来溺战,挫一挫夏朝军队的锐气。 但张辅身为沙场宿將,哪能被这些手段干扰? 这几日一番连削带打,击退了不少南陈高手。 但镇南关中迟迟未有援兵到来,张辅心中不免担忧。 不多时,有亲卫抬著一大桶肉走了进来。 那鹰儿见这桶肉后,晃了晃脑袋,从口中吐出一份文书,便扑到肉上开始撕咬。 张辅见状,笑骂一声“这畜生”,隨后从地上捡起那份情报,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展开一观。 见文书上信息,张辅脸上喜色一闪。 “人来!” “大帅!” “传令!大军后撤百二十里,速派飞鸽传书镇南关,命东宫六率及援军速来!” “诺!” …… 镇南洞天落下后,三尊蕴道大能踏入其中探索,其余诸將带各卫深入两侧大山,意图打通一条道路。 可镇南洞天却是像与两侧山脉长在一起一样,紧紧连在一起。 尤其是洞天下落后,地形相改变,山中地气浓厚了许多,道路极难打通。 还有镇南洞天灵机外泄,使得两侧山脉中异兽修为提升不少,不少异兽都能口吐罡气,这让各军很是头疼。 最后无奈,还是选择伐树斩兽,开闢出几条可供大军通行的道路。 这几日来,原镇南关前后堆满木材。 原本这些木材被瘴气浸染,不会生火,本可用来建一座木城。 但古木吸收天地灵气后大幅扩大,树中瘴气消散,失了防火之神异。 不过这些古木本就参天,如今更是体型暴涨,废物利用,凭藉其搭建一座桥,也足够百万大军通行了。 朱能正吐槽著,天上有灵鸽落下。 朱能抬头一观,灵鸽似是记仇般,在朱能头上盘旋两圈,便又朝关內方向飞去。n 朱能见状笑骂一声“这畜生”,但也不敢怠慢,起身朝灵鸽飞去。 如今关內情况可不比以前,天上飞禽中都有修为,这灵鸽万一被不长眼的畜生吞食了,那朱能可没地哭。 不多时,朱能护著灵鸽进入镇南洞天。 三尊大能此刻正在里面参悟洞天威能,见灵鸽落下,常遇春双眼一睁,神光內敛,显然在这洞天中得了好处。 他伸手接过灵鸽,从其腿上取下情报,展开一看,呵呵大笑:“这张文弼果然按捺不住了!” 朱能一听是好友消息,连忙问道:“大帅,张文弼又在前线……” 常遇春哪能猜不出朱能心思,这两日无仗可打,朱能光盯著异兽,让这军中驍將憋坏了。 不过常遇春留著朱能另有他用,张辅要的不过是带兵之將,军中数千將领哪个不行? 常遇春故作深沉道:“这张文弼连战连败,本將极为不满……” “大帅!张文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必……” 常遇春似笑非笑地看了满脸焦急的朱能一眼,然后把情报塞进他怀里。 似是没好气地说:“別再说了,快去传令,让天武侯带东宫六率先行,马芳带九边精骑跟上。今日,就让张文弼带兵破南陈!” 朱能喜色一闪,而后又有些低沉的问:“大帅,末將呢?” “你…你好好修你的桥吧!” …… 拒北关中,一眾南陈高手围成一团,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尹建忠坐於主位,吊著半根胳膊,无奈的看著一群人。 这几日,尹家、刘家、佟家加上婺江剑庐中的高手都往拒北关赶。 尤其是剑庐,接连几位剑主折在大夏手中,又有昔日吴王妃胞兄施压。 这婺江剑庐中,当代的蕴道高手几乎都落在拒北关了。 可连日来,张辅借军阵之力逐个击败他们,一下子打的他们灰头土脸。 他们也有心围杀张辅,可也怕夏朝来援,將他们反围杀了。 正当眾人爭吵不休时,有军士来报。 “大夏大军拔营了!” 第 32章 碰撞 “唰!” 屋內眾人齐齐转头,看向一侧一黑甲小將。 这黑甲小將面容稚嫩,但给人的压力却不小。 一眾人哪怕是刚刚吵的再凶,也没敢惊扰此人。 无他,只因这小將是吴王妃的侄子,南陈玉王世子,陈闕。 这位这次前来,可是带著南陈皇室府兵,白玉骑来的。 作为皇室手下直属部队,白玉骑的战力尤在各家私军之上,可白玉骑几乎不出陈都。 今日来,也是为给他姑姑报仇。 见眾人落在自己身上,陈闕起身沉声道:“既然他们退了,那就追上去!” 一言既出,满堂皆静。 追击?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拒北关中前前后后几百万大军,可都是精锐。 不像镇南关前那些各州青壮,损失了也就损失了。 这可是各家精心供养的私军,不管到了哪里,都能用作立足之本的! 到时,有了损失算谁的呢? 见眾人不搭话,陈闕也算是看出他们的心思。 想到这时他们还在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在扯皮。 陈闕环视一圈,冷哼一声:“怎么?不敢?” 这下,眾人坐不住了,他们敬陈闕,敬的是其身后玉王与皇室,而不是陈闕本身。 陈闕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黄口竖子,怎敢开口威胁? 尹建忠猛的一拍桌子,冷哼道:“这话说的容易!玉世子怎么不想想,如果这几百万大军损失了,北七州將再无可战之兵!” “届时,大夏越过拒北关,一马平川,北七州將在大夏铁蹄下哀鸣,玉世子就不想想那些黎庶吗?” “黎庶?” 陈闕不屑一笑,扫了眾人一眼:“你们眼中有黎庶吗?你们眼中只有自己家族传承!” “城外左右不过二十万夏朝军队,本世子不用你们,白玉骑就够了!” “狂妄!” 一声怒喝,將陈闕视线吸引。 细细观之,发现是佟家老祖佟抿,陈闕脸上更是不屑。 “外面那夏將不过一灵神,尔等数十蕴道聚集於此,竟不曾想过斩了他,还在这说本世子狂妄?” “我看啊,大陈为何抵不过一小小夏朝,全因朝中皆是尔等酒囊饭袋!” “尹总督,开关门,本世子要將那耀武扬威的夏將给斩了去!” 说罢,陈闕也不管眾人反应,转身就走。 尹建忠隱隱有些异动,但因为其出身,也不能看著陈闕折在这里。 “建华,你带玄水轻骑去护著世子!” “大兄,重骑不过万人,万一夏朝大军强攻婺江寨,到时护关大阵……”尹建华有些欲言又止。 “唉……” 尹建忠轻嘆一声,他不知道护城大阵全系在玄水骑身上吗,可北七州丟就丟了,这死一个亲王世子,不是给皇室削世家私兵的理由吗? 尹家虽紧靠皇室,但毕竟也是世家之一,他们可不愿自身实力受损,哪怕丟了家族封州。 “去!” “等等!” 刘庶突然出声,打断兄弟两人之间谈话。 “两位,与其在这里纠结,倒不如全军压上儘量杀伤夏朝军队。” “我们几日里打不出战果,无外乎是夏军军阵太强,可夏军强,白玉骑也不是说说的。” “到时有白玉骑凿阵,我们不难將这支夏军击溃,到时许有反攻的可能。” 此话一出,堂中不少蕴道脸上都有异动之色。 他们不少都是被接连坠落的两座洞天吸引来的,可是张辅带军驻扎於此,他们躲不过张辅灵觉,闯不过去。 可拒北关也怕出事,一直不出兵,他们心里像是被猫挠一样,痒得很。 如今有刘庶这话,他们再也忍不住了。 一苍髯老者起身,朝刘庶一拱手:“刘总督,若是玉世子遇险,老夫拼上这条命也会护玉世子周全!” “原上老人!” 刘庶眼睛一眯,出声这蕴道在长海省中可不是泛泛之辈,神脉六转破蕴道,当初也是个风流人物。 如今又在蕴道境中浸淫多年,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前几日若不是周围有其他蕴道,原上老人怕是就要强闯了。 如今有他的保证,刘庶也算將心放下来了。 正欲开口,却听堂中其他蕴道也同时开口。 “总督放心,此次我等定当勠力同心,协助大军凿阵!” “好!既然有诸位保证,本督也就依诸位所言!” 刘庶一顿,转头看向尹建忠,將几枚兵符递过:“尹兄,这是刘、秋两家兵符,就由尹兄坐镇中军,镇压军魂了!” “好!” 尹建忠伸手接过,有些意气风发的起身:“擂鼓!出军!” …… 咚咚咚! 鼓声顿时,拒北关大门缓缓打开。 白! 映目可见一片雪白。 作为南陈皇室府军之一,白玉骑无疑是被倾注许多心血的。 不说旁的,像是南陈这种七成水泽之国,光是凑齐三十万匹白马都要耗费一番功夫。 更別说,三十万罡气境的军士了。 白色洪流一现,关前那平原便传来阵阵颤动。 气血狼烟。 不对! 罡气化龙才是! 还未撑起军阵,这支白玉骑速度陡然提升,朝镇南关方向追去。 …… 军阵之中,张辅似是有所感应,转头一眼,见那罡气长龙席捲而来,冷笑一声。 “钓到了吗?” 张辅飞身立於虚空,身上紫金战袍被这阵罡风吹的猎猎作响。 远远一观,见一支骑兵如雪崩般倾泻而出,將地面染成一片雪白。 “想来这便是那南陈底蕴了吗?” 恰逢此时,灵鸽衔信而来,张辅观后,手中令旗一转。 “聚!” 远处,白玉军主见前面一道气血之河席捲,便知身前夏朝军队驻步了,脸上喜色一闪。 “举枪!” 冲在最前方那一万重骑,从马身取下长枪,罡气匯聚。 “掷!” 万支长枪激射而出,罡气在上流转,在虚空中如同一只罡气长龙般,铺天盖地下落。 “御!” 军阵上空一现玄武虚影,硬接住那条罡气长龙。 见对面血气长河消散了几层,白玉军主大喜过望。 “追上去,他们不行了!” 白马白甲席捲而来,碰上那青州重骑,大战一触即发! 第33章自爆 “张辅,可敢与本世子一战!” 一声暴喝震散浮云,陈闕踏空而来。 原上老人等十余位蕴道大能脸色铁青,如影隨形般跟在陈闕身后。 果然听到陈闕出声,只觉对面张辅身上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袭来,一个个头上冒汗,脸露痛苦之色。 这玉王世子没跟张辅交过手,自然不知道张辅的恐怖,这张辅岂是那么好拿捏的? 见张辅脸上浮现笑意,原上老人眼角抽搐,手掌以按在袖中武器上,道印在周身若隱若现。 那些蕴道一个个也有了动作,隱隱將陈闕护在身后。 “初生牛犊不怕虎!” 见他们如此动向,张辅这边突然笑了,他们越是这样,他越能確定这陈闕身份不一般。 心中定计,张辅慢条斯理的整了整手中马鞭,嗤笑道:“本帅纵横沙场时,你爹还在吃奶呢!” 陈闕俊脸通红,他毕竟年轻,哪能受得了这刺激? 直接攥紧手中银枪,枪身一抖,便刺出三道罡气匹连。 “张辅,死来!” 见张辅挥手抹平那几道罡气,陈闕更是生气,大喝一声,持枪杀了上去。 那些蕴道大能怎敢让陈闕独自出手,纷纷升空,想要攻向张辅。 张辅也知道陈闕身边有如此多护卫,定非等閒,其身份必定不凡,但此时也顾不上擒贼擒王了。 拿下陈闕虽有可能让对方投鼠忌器,但脚下那三十万骑兵才是最大的威胁。 罡气为兵,灵神为將,真要让他们把军阵运用纯熟了,那会是极为恐怖的敌人。 到时灭了这支铁骑,如何炮製陈闕不也是他说了算吗? “来人,擂鼓!” 张辅一声轻喝。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那二十万青州骑气势一变,天上血气长河凝魂化作一只苍鹰。 陈闕见张辅出招,嗤笑道:“白玉骑,冲!” 白玉军主大喝一声,三十万白玉骑身上血气匯聚成河,与罡气相凝,一尊白玉巨人应声而出,朝著那苍鹰抓去。 那鹰属军魂作为张辅家传之物,自是不凡。 苍鹰扑下来,鹰爪抓住那白玉巨人,,在空中一个翻腾,往天上一掷,便將白玉巨人掷上九霄,只听天空几道爆炸声响起,两道军魂便消失了。 军魂陨灭,军阵也受影响,白玉骑闷哼一声,身上血气逸散了几分。 可对面青州骑像是没事人一般,开始反衝白玉骑了。 “冲阵?真是不怕死?” 白玉军主嗤笑一声,手中长枪一扬,下令:“跟我冲,凿穿他们!” 一声令下,一万重骑作为箭头,白玉骑气势一震。 可双方碰撞后,那些白衣白甲的骑士纷纷落地。 白玉军主这才发现,青州重骑中央竟有一道锁链。“地覆阵,真是阴险!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什么用。” “抬枪!掷!” 又是一轮飞枪,可枪中纵使灌满罡气,落到青州骑身上却如泥牛入海般,激不出半点涟漪。 白玉军主正色一观,见青州重骑身上有一层血色纱衣笼罩,惊骇出声:“这血衣有问题,你这军阵……” “谁说这是军阵了?”张辅手中令旗一招,斗转星移,白玉骑出现在一片血色空间中。 刚进血色空间,白玉军主就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串联之法失效了。 “怎么会?若是这样失效,那这军阵几乎就成了摆设,还怎么对付这如狼似虎的二十万重骑?” 可双方已碰撞在一起,白玉军主也別无他法,咬咬牙,大喝一声:“灵神匯合,灵觉凿阵,隨我围杀对方大將!” “诺!” 军中飞出二十余人,在白玉军主面前匯合,虎视眈眈地围著张辅。 剩余各军中窜出几百人,冲在最前,组成锋矢阵! “可笑!” 张辅一声冷呵,手中令旗再变。三十万白玉骑顿时只觉身上盔甲发烫,好容易才用罡气压下。 刚欲再衝锋,那二十万青州骑便进行了一波反衝,將好不容易刚有衝锋之势的白玉骑再次逼停。 “跟我围杀对方主將!” 白玉军主眼见一直被张辅牵著鼻子走,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喝一声,带著军中灵神围了上去。 张辅也不是吃素的,大喝一句“杀!”手中令旗一摇变成一桿长枪。 手中长枪一挥,匯合军阵之力朝著白玉军主杀来。 底下军士见张辅如此衝锋,士气更猛,血气也更浓厚了一分,屠杀开始了。 青州铁骑身上血色纱衣,每杀一名白衣骑卫,威势便重一分。 白玉军主眼睁睁看著自己手下千將百將被杀乾净,只剩下一群各自为战的骑士。 “你怎么敢?怎么敢的……” 白玉军主与张辅对了一掌,双眼一瞪,感觉这股力量不知源自何方。 白玉军主撤下,让其他灵神上去围杀,他则是观察张辅身上诡异。 观望了一会,白玉军主发现一条血丝线从不远处传来,直贯张辅体內。 “这是陷阱!” 白玉军主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此刻也顾不得围杀张辅了,提醒外面陈闕重要。 心念一动,白玉军主手中兵符华光一变,与自己亲卫传递消息。 那亲卫收到消息后,亲便有数人从军阵中衝出来,朝青州骑衝去,试图自爆。 可这血色空间內,哪有天地之力? “轰隆!” 军士自爆威势不大,但也击散了几分青州骑的阵型。 见修为底下者自爆无用, 那些灵觉境的千將百將见状也顾不得眼前的青州骑兵了。 作为皇室的军士,他们任务不同於边军,最该保护的肯定是身边皇室子弟的性命。 如今,若是让陈闕落入陷阱,他们百死都难以赎罪。 “这个陷阱就以我们的生命来警示眾人。” 那些灵觉想著,冲了上去,轰隆一声,他们自爆了,血色空间一阵激盪,竟裂出几分缝隙。 见自爆有用,可灵觉自爆威力太小,白玉军主咬牙冷哼,便有一名灵神自爆了。 轰隆! 军阵空间又撕裂出一个缺口,却还未破碎。 接著是第二声、第三声…那群灵神將领化作人肉炸弹,用生命撕裂这片血色空间。 到了最后一位灵神自爆,纵使这片血色空间中布满裂纹,可却还未破碎。 白玉军主见只剩自己,忍不住大笑一声。 “那就用我的命,通知世子殿下!” 言罢,白玉军主周身罡气逆流,开始绽放光华。 第34章九嶷书院 张辅眼神一凝,见空间层层裂纹,已知这军阵空间已维持不下去。 若是真被自爆击破,来援的东宫六率无军阵加持,恐怕会有损伤… 张辅不愿做这种豪赌,手中令旗一挥,散去了军阵空间。 军阵破碎剎那,青州骑转身狂奔,拉开与白玉军主的距离。 “殿下快逃!是陷阱!” 白玉军主说出最后之言,紧接著一声巨响,衝击波从起爆炸方向扩散,將不少退避不及的青州骑吹得闷哼一声。 青州骑再也无法维持军阵,喷出一口血,气势萎靡下来。 这本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可白玉骑也在这场自爆中损失巨大,已无追击之能。 陈闕涨得通红,他未曾想会造成如此后果,但机会不等人,他也只能眼睁睁看青州骑逃离。 可白玉骑后,尹建忠大喝一声:“追!” 百万私军开始急速奔行,尤其是冲在最前的玄水重骑,手中弯刀更是泛著阵阵寒光。 被蕴道自爆衝击,加上张辅骤然被抽离大量血气,身形一晃,闷哼一声,有些虚弱的站在那。 空中蕴道被衝击得立足不稳,可把陈闕护的稳稳噹噹。 陈闕看出张辅虚弱,银枪直指张辅,怒喝道:“围杀了他!” 原上老人等人也知此事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纷纷冲了过去。 可说时迟那时快,一马槊破空拦住几人进攻方向。 抬头一看,只见一將头上云纹天眼放著神光,正气势汹汹地杀来。 几人心中一颤,赶忙防御。 可那云纹天眼中一道神光激射而出,將几人钉在虚空中。 紧接著,一旁令旗席捲而来,將一蕴道困在其中,焰气煅烧! 一阵嘶吼声响起:“陷阱!” 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从地面传来。 冲在最前的尹建忠,本来狰狞的笑僵在脸上。 发现地面微微颤抖,抬头一看,天际线上已有万余重骑衝杀过来。 尹建忠冷声嗤道:“不自量力!” 或许人数相差不多时,尹建忠不敢妄动,但如此几百比一的人数,给了尹建忠衝锋的勇气。 “杀了他们!” 尹建忠狰狞一笑,刚要带军压上,可只听天空一声:“撤!这是陷阱!” 抬头一看,是原上老人,他被马芳杀得左支右絀,手臂上血跡斑斑,白骨可见。 可惜为时已晚,九边重骑之后突然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东宫六率终於赶到,为首的天武侯张弓搭箭,引领东宫六帅射声部:“射!” 箭矢一出,整片天空都暗了下来,数以十万计的破甲箭落下。 玄水重骑的惨叫声传来。 尹建忠疯狂催动手中兵符,一道血气长河浮现。 可那穿甲箭几乎是各国底蕴了,专破军阵煞气,那些玄水重骑被穿甲箭射穿头顶的血色长河,被死死地钉在地上。 虚空中的张辅此时也调息过来,將手中染血的令旗举起,看著还在箭雨中挣扎的玄水重骑,杀机顿现。 “伤我青州骑,那就拿你这精锐来偿命!” “马芳,结锋矢阵!” 九边精骑锐化作箭头,身后东宫六帅紧紧跟隨,冲入南陈大军中,衝散了他们的军阵,双方士兵开始廝杀。 天上,天武侯见陈闕面容有些眼熟,冷喝道:“那小子,报上名来!” 陈闕被嚇得脸色苍白,但身为皇室的气度不能丟,呛声回道:“本世子乃大陈玉王之子!” 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一根铁杖破空而来:“死来!” 天武侯鬚髮皆张,老脸上的纹路如同活过来般,裹挟著熊熊烈焰。 “赫连昭?” 有蕴道认出天武侯身份,惊声问道:“听闻你已身死,怎还活著?” 婺江剑庐有两尊蕴道剑主对视一眼,知道不能让天武侯再开口。 二人齐齐出手,剑气化作流光,朝剑天武侯激射而来。 同时,也有婺江剑庐蕴道大能朝天空打出一道剑气。 远处剑光乍起,有更多蕴道持剑器而来,试图在此围杀天武侯。 “咦?” 一声清吟,虚空意境將那铺天盖地的剑气消融。 眾人惊骇抬头,一白袍青年踏空而来,袖口云纹流转生辉。 “夏朝在什么地方?” 有南陈蕴道见那青年身上白袍云纹有神异,这青年身份定然不凡,连忙討好道:“前辈,不知尊姓大名?” “哼!灵荒之地就是灵荒之地,哪怕得到洞天这天大造化,也不知东洲辽阔!告诉你,吾乃九嶷书院苏逸辰!” “九嶷书院?” 一眾大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他们还真没听过九嶷书院是哪方势力。 见他们久不搭话,苏逸辰有些不耐烦了。 “你无需知晓那么多,告诉我,夏朝在哪?” 那蕴道见苏逸辰脸上带著一股杀意,便知他是来夏朝寻仇的。 连忙一指张辅方向,大声道:“此人便是夏朝之將!” 苏逸辰转头一看见张辅身上血煞气十足,便知他此时是绝世凶將,面上不禁露出一丝厌恶。 “粗鄙武夫!” 说著,袖口闪过一道寒光,一道剑气朝张辅射去。 张辅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开!”手中令旗迎风而涨,化作一铁桿大旗。 张辅挥舞大旗,破开虚空封锁,將那道剑光击碎。 见状,苏逸辰眉头一挑,不曾想灵荒之地还有这般强人,竟能挡住他的攻击,不禁生出一丝兴趣。 要知九嶷书院多是少年英才,他本以为来这百朝域歷练进行入门测试完全是浪费时间,却不曾想还有这般收穫。 “看你还未突破蕴道!” “那本公子也不以大欺小,来战!” 说著,苏逸辰虚空一踏,身后青色法衣飘扬,周边虚空有被割裂跡象。 张辅知道,若被其拖住,今日便无法把握歼灭南陈大军的机会,於是手中令旗一分,一桿落入马芳手中。 另一桿化作长枪,张辅持之朝那苏逸辰刺去。 见手中令旗,马芳也知此事耽误不得,便率军对那南陈司军展开围杀。 虚空中,苏逸辰见张辅举动,詰问道:“你就不怕死於我手吗?” 张辅手中长枪绽放寒芒,刺向虚空,封住那少年周身几处大穴,怒喝:“妄自尊大,拿命来!” 苏逸辰见状,无奈嘆道:“本来这粗鄙武夫还算有几分天资,本公子还想收你做个亲隨,可你这般……本公子只能取你性命了。” 说著抬手便是一掌,伴隨一道浩然气劲而来。 张辅抽枪对抗,两者对轰,张辅倒退数十里,口中喷出一丝鲜血,惊骇的看著苏逸辰。 这少年实力太过恐怖,比这百朝域中蕴道大能不知强过多少。 张辅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只有败亡一途,决计不再隱藏。 张辅神脉泛光,强纳军阵云气,一身威势更胜几分。 大量青州骑的血气被抽离,齐齐喷了一口血。 可虚空中,张辅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血气化作一战车虚影,张辅踏上马车,身后出现一群血色虚影,朝苏逸辰杀去。 “夫兵者,杀伐之道也!” “斩!” 杀招袭来,苏逸辰见那招势汹汹,也不敢轻视,运起护体玄功试图挡下。 可张辅搏命之招岂是那么好挡的,苏逸辰肩头血乍现,一身护体罡气已化作齏粉。 张辅见一击建功,又是一道剑气,趁苏逸辰无防备,想要快攻拿下。 受伤后,苏逸辰俊脸含怒,袖中宝剑挡住攻击,一掌將张辅击飞。 张辅像断线风箏一般落地,三千骑上前护住张辅。 可苏逸辰含怒出手,哪是那么好挡的? 眼见剑气临头,天际只听一马蹄声,一道正气长河浮现,化掉那剑气。 “剑在中庸,所以君子锋芒需內敛。可惜少年你心中有执念,耽误这把剑了。” 第35 章 朝堂 一声轻嘆,虚空如镜面般碎裂,一道正气长河涌出。 眾人抬头望去,只见王守仁驾著一辆古朴的青铜马车踏空而来,车轮碾过之处,云气翻涌如浪。 苏逸辰俊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讶异,隨即周身剑气暴涨,衣袂无风自动,髮丝间隱隱有电光流转。 “灵荒之人,你是怎么敢的?” 苏逸辰哪怕知王守仁实力恐怖,依旧是那么傲慢,手中剑器轻抬,分化万千剑气朝王守仁激射而来。 见剑气来势汹汹,王守仁神色淡然,手中毛笔轻轻一点,苏逸辰周身的浩然正气顿时如冰雪消融。 “王先生!” “张帅客气了。” 王守仁抬手放在张辅后心,吸取在他体內肆虐的浩然气,然后助其平復气血。 “也是张道长平日不卜卦,今日卜了一卦,竟算出张將军有性命之危。这不,我便赶来救了张將军一命。” 张辅面露恍然之色,顺便也压下心中疑惑。 王守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要知镇南洞天异变后,这些军中大能便镇守在镇南洞天,生怕再出现什么隱秘阵法,从中跑出诡异东西衝进南荒州。 待听王守仁解释后,张辅便清楚了。 张辅轻咳出一口血,將手中令旗递向王守仁,嘱託道:“王先生,请將此物传给马芳,我已重伤,已无力再战!” 王守仁含笑頷首,朝虚空一踏,令旗顺著正气长河落入马芳手中。 马芳接过令旗,浑身气势一震,本来在体內有些晦涩的血气又开始喷涌起来。 “杀!杀!杀!” 三声呼喝,东宫六率在马芳带领下接阵,阵成啸月天狼。 天色骤变,变得一片乌黑。 王守仁抬手虚引,数支羽箭破空而出,箭尾缠绕的浩然气在空中划出耀眼的轨跡,將那些蕴道牢牢钉在虚空。 这下,那些蕴道放弃抵抗了。 一个个的脸色灰败,也是认命了。 本以为有白玉骑开路,还能杀伤张辅,却不曾想半路冒出个马芳与九边精骑。 好不容易来了个外援前辈来找大夏晦气,可又冒出个王守仁。 与其在这里看对方套娃,搞得心情一上一下,倒不如死了痛快。 如今他们低头等死,也没人顺些什么了。 死就死吧,认栽了! 一旁,天武侯杀气腾腾地看著陈闕,却转头朝王守仁深深一躬,问道:“先生,此人可否交予我处置?” 王守仁也知天武侯与南陈之间的齷齪,似笑非笑地说:“侯爷可是想將他放归?” 天武侯一愣,不曾想王守仁竟看出他心中想法,苦笑一声:“是!” “伐其宗,灭其庙,师出有名。本侯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种背国求荣之名,还是由本侯背负。” 王守仁頷首:“隨你。” 底下,尹建忠也是欲哭无泪,这次会战受损失最重的便是他。 尹家玄水重骑全出,加上刚收纳的刘、秋两家私军,还有婺江剑庐中的高手,全折在这了。 不说陈都那边会如何处置尹家,就说越过拒北关后,南陈再无可抵抗之军,如何面对这大夏百万铁蹄肆虐?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见无力回天,尹建忠直接拔剑自刎。 军主陨落,军中一阵悲泣,连抵抗都不尽心力了。 马芳见对方几乎放弃抵抗,大笑道:“围猎!” …… 夏邑。紫薇殿上。 这番时日,夏辰四路攻伐,朝中自是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不光是因为夏辰手下占著两处洞天,还有就是秦良玉开始经略西南了。 这一支罡气为兵,灵神为將的部队,在夏朝西南可称无敌。 除去边关几州,其他几州都没抵抗之力。 尤其是今日,一份战报从北疆传来。 镇北將军府告徐达深入北疆后,竟屠灭了几处小国,將大夏国碑立在那里。 如今草原北疆战线极其漫长,哪怕大夏几百万大军铺开,也翻不起多少风浪。 徐达此次举措,无疑是將自身破绽露出。 底下几方朝臣一下子就找到了理由,开始吵了起来。 说起来可笑,这些朝臣是太子党,但却不是齐王党。 在他们心中,哪怕齐王如今威势最甚,但上面还有两位顶著,一时上不了位。 像徐达这种驍將,就不该效命齐王府,更该归入东宫之內。 要知夏辰这段时日在南方占据了十几州,几乎是大夏半壁江山。 若这徐达在北疆收服诸军,將秦藩、晋藩纳入齐王府囊中。 那之后,夏邑就会被牢牢包裹在齐王府的地盘內,连消息都传不出。 对同族之王都这样,那他们这些世家的分家,恐怕夏辰也不会饶恕。 这不,吵著吵著局面变得激烈起来。竟有人拿起手中笏板,將一三品將军打晕。 夏皇两侧的两位大监按捺不住,纷纷出声呵斥:“放肆!尔等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徐瑞禎也是带著內卫从廷柱后走出,冷冷地注视著那位出手的侍郎:“带走!” 哪怕夏朝武风再盛,这种御前失仪之事也是不能容忍的。 那侍郎看了看左右,见眾人纷纷后撤一步,脸上欲哭无泪,乖乖跟著离开了。 朝堂也这场闹剧,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坐在诸王之首的太子依旧一副虚弱之象,轻声笑著看向淮王问道:“承玦,这堂下眾臣,有说辰儿侵吞你藩地之事,你可了解?” 本来在闭目养神的淮王,突然感觉腰间一痛,转头一看,越王正不怀好意地看著他。 淮王一脸疑惑,自己招谁惹谁了? 可太子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得拱手:“啥?大哥你说啥?臣弟没听清。” “哦?那还用我重复一遍吗?” 淮王一看太子这般,感觉自己屁股又开始隱隱作痛了,不由朝越王递了个威胁的眼神,顺便用灵神传音。 “你若不帮我,我就说说越藩之事了!” 越王呆滯了一下,却不曾想淮王竟这么没脸皮,便灵神给淮王传音道:“大哥是对底下那些文官不爽了,要个理由,你快说!” 第36章乞骸骨 “我该说什么?” 淮王欲哭无泪,谁知道太子要的是什么? 可也不能这么愣著,要是不说,下朝之后,太子手中的戒尺,就会打到屁股上了。 要说这大夏诸王,虽长时间处於太子的阴影中,但一个个的心思玲瓏。 知道空说还不行,淮王索性扫视了一圈朝中重臣。 吏部? 还真不行,这吏部天官昨日还跟他在还珠阁饮酒作乐呢。 户部,这也不行! 户部不光是国朝的钱袋子,诸王还有生意掛靠在户部。 靠著他们户部的关係网,每年诸王还能拿到一大笔分红。 想了想以后自己去寻欢的销,这户部也不能动。 礼部… 工部…… 淮王想了一圈,这六部皆有重用,还是不搞他们了。 突然,淮王想起太子跟他说的事,太尉和文相,他们两家可都是坑了自己大侄子的。 不过,太子让自己动文官,那就动动这文官之首吧! 这文相之弟,安排到自己大侄子身边,这本来是多大的殊荣? 就大夏这形势,不出意外,太子殯天以后,登基的也只能是自己这大侄子。 可这文其峰,竟然在自己大侄子昏迷时,做了恶奴欺主之事,就算是时候殞命,也不能让他活的这么轻鬆。 “文相,这齐王侵占本王藩地之事,连本王都不知道,文相是如何知道的?” “若是文相不给本王一个交代,那离间天家,文相不妨想想是多么大的罪责!” 驀然被淮王点到,文相猛的睁开眼,也不在那里装木头了。 朝堂上,那些重臣一个个不敢出声,屏气等著他回应。 可文相此时也是欲哭无泪,解释?怎么解释? 现在这情况,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的话,淮王一反驳,就能將此事定成一桩铁案,不说的话,那自己也只能告老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文官之首,如此重的权利,文相不想捨弃。 可现在这情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要搏一搏! “殿下……”文相刚要开口却又止住,令一眾朝臣有些失望。 淮王冷笑一声:“怎么?不敢承认?” “老臣…老臣真的没说!” 文相深深一拜。 淮王自然不会给文相还嘴的机会。 “没说?那怎么会有流言?文相可知,你获得的这份殊荣来之不易,可你是怎么对待的?” 那些刚刚还激烈爭吵的大臣,见现在这情况,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刚刚那些话是他们说的,可太子只是一句话便改变了局势。 淮王更是欲將此事办成铁案,那还能吵吗? 到底什么意图? 不过是皇室为新储君谋划布局。 文相那边,也知文其峰行事恶劣,堂堂王卫副统领竟趁主人昏迷做出这等过分之事。 可事已至此,哪里还有转机。 文相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朝夏皇深深一拜。 “老臣,乞骸骨!” “准!” 永嘉帝终於开口:“徐瑞禎!” “臣在!” “文相之事,你负责处理!” “哗…” 朝堂一片譁然之声,老臣们也按捺不住了。 像是文相这等重臣乞骸骨,该由吏部、礼部两部之间拿出个章程,而不是交给內卫。 永嘉帝將此事交予徐瑞禎后,这性质就不同了。 “陛下,这不合乎国法!”有朝臣出声。 “拿下!” 徐瑞禎一挥手,便有几名执金吾上来將这朝臣架了下去。 见状,眾臣一个个畏缩不敢出声。 转眼间,眾臣纷纷声討文相起来。 文相立於殿中,整个人显得格外无助。 看著往日门人弟子一个个背过身去的身影,又看到那些武勛脸上的讥讽。 文相独自立在殿中,忽然注意到自己官袍袖口已经有些脱线。 想起老妻前日还说要给他换新朝服,他当时笑著说还能再穿三年。 如今看来,倒是他太过贪心了。 感受到文相身上气质一变,太子袍袖中的手缩了缩。 止住还想朝太尉开火的淮王、越王,静静等待夏皇开口。 皇座上,哪怕永嘉帝御极已久,也有些无奈朝臣的选择。 新君与储君之间並无矛盾,可就是那些朝臣,將新储君堆积成了怪物。 “朕乏了…退朝吧!” …… 战船上,有灵鸽破空而来,落入夏辰肩膀。 曹正淳伸手將灵鸽捧下,从它身上取下情报,展开一看,便向夏辰报导:“殿下,朝堂上,太子、淮王联手逼文相乞骸骨。” 夏辰默默点头,目光幽深,望向远方海面。 此前,他一直没搞懂自己的王卫的统领与副统领为何背叛自己。 可自己掌权后便了解了,会出现这种情况,无外乎是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博弈。 邵元节见夏辰兴致不高,也大致猜测到他心中所想,轻笑道: “殿下,没必要想这么多的!” “走运朝之路,国朝之力加诸己身,太子殿下亢龙有悔的命格承担不起。” “这大夏皇室中,唯有殿下有龙气加身,天命所归!” “所谓天命所归,不过是笑话罢了。” 悵然一嘆,夏辰有些倦了,摆摆手,便回到船舱,联繫脑海中的系统。 “统子,结算最近几天获得的奖励。” “叮!恭喜宿主,手下收服灕江州、婺江州、海州、儋州、怀中、滁州、原州、夜州、丰州、林州、江州,共获得召唤次数11次,是否召唤?” “系统,全部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张叔夜、卢俊义、柳永、公孙大娘、宗泽、罗艺、关汉卿、秦明、侯君集、高仙芝、房玄龄。” 夏辰心中阴霾一下就散开了:“嚯,真是大爆!” 这些人物可不是什么庸碌之辈。 张叔夜可为一州刺史,房玄龄可为相。 侯君集、宗泽、罗艺可为帅。 卢俊义、高仙芝、秦明可为將。 柳永才气冲霄是文气高手。 公孙大娘更是剑舞双绝。 关汉卿更是不得了,曲圣,更是不弱於王守仁的人物。 夏辰心中不快一扫而光,连忙呼唤系统:“统子,召唤!” 此时夏辰身边全是他召唤出的人物,也不怕被人发现。 “宿主,人数过多,战船无法承载!” “怎么会?这战船空间这么大,不过才十一人?” “宿主,房玄龄、张叔夜各带来了五百文士,卢俊义更是带了一万梁山精锐。” “柳永虽未带人,公孙大娘却带了一万秀坊弟子,宗泽带了五万大宋禁军,罗毅带著燕云十八骑,秦明也带了一万梁山部眾。” “侯君集带了十万右卫,高仙芝带了五万御林军,人数眾多,战船承载不了。 “那可否將人物先召唤出来?” “可。” 第37章遭遇 “统子,召唤!” 隨著夏辰心念一动,方圆百里的海面突然静止。 无数星光自九天垂落,在惊涛骇浪中凝成十一尊伟岸身影。 有一白袍文士手中散发一道正气,將脚下惊涛抚平。 “柳永,见过殿下!” 十一道散发著恐怖威势的身影,加上刚刚白衣卿相柳三变出手之威,让夏辰对他们实力有了几分考量。 恐怕是徐达、常遇春那个级数的。 他们本就是各个时代的天骄,自身战力更胜修为一筹。 夏辰清了清嗓,看向眾人,开口问道:“哪位是卢俊义卢员外?” 一名身著麒麟鎧的魁梧將领上前,抱拳道:“末將卢俊义,率梁山儿郎听候殿下调遣!” 夏辰大手一挥:“卿平身吧!” “谢殿下!” 夏辰摆摆手,开口又问:“侯君集何在?” 一名麻衣將领向前一步,脸上带著难以掩饰的憔悴之色。 夏辰见其脸上颓废之色,问道:“孤王派卢俊义、秦明、高仙芝三人辅助你!可有信心踏破南陈?” “臣万死不负殿下重託!” “好!你们几人不必跟孤王回青州,直接带人去南荒州,受常遇春调度。” “侯君集,你接替张辅前锋主帅之职,破南陈之事就託付给你了。” “臣领旨!” 见侯君集应答得爽快,夏辰来了兴致:“这南陈可不是普通小国,乃是百朝域中的佼佼王朝之一,实力不容小覷。” “孤王虽然相信卿之实力,可却要提前提醒你一下,南陈国中怕是有半步虚境的老妖怪参战,你可有信心?” 侯君集重重一叩首:“殿下!哪怕是虚境强者,只要殿下下令,臣定斩其头颅!” “好!”夏辰赞掌道:“既然如此,孤王不会吝嗇。以宗泽为辅,前线的东宫六率、九边精骑任你调配!” “殿下,至多两月,百朝域中便再无南陈!” 侯君集领命后踏空而去,卢俊义、秦明、高仙芝等人紧隨其后。 几人离开后,夏辰一摆手:“眾卿来船上敘话!” “谢殿下!” 关汉卿最为活跃,凑到夏辰身边:“殿下,听闻大夏江南烟粉气浓,不如让老夫永镇江南?” “你这老东西!” 夏辰笑骂一声。他熟读史书,自然知道关汉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个流连青楼教坊的“老铜豌豆”。 可如今海外宗门虎视眈眈,哪怕王守仁之前战车威压海域,海面上仍有老怪物未现身,怎会善罢甘休? 夏辰拍了拍关汉卿的肩膀:“待大夏平定百朝域之乱后,孤王定给你在教坊司谋划个职位。 只是现在孤王身边缺不了你,无法满足你的心愿了。” “多谢殿下!” 听夏辰许诺,关汉卿哈哈一笑,掏出二胡便拉了起来。 战船无风自动,速度加快了几分,夏辰惊嘆一声,却没想到这曲子竟还有这等奇效。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夏辰转过头看向此行中唯一的女子。 公孙大娘! 夏辰轻笑道:“听闻七秀坊技艺碾压盛唐,公孙大娘剑舞更是其中一绝。可惜孤王没时间欣赏了。” “如今江南需人镇守,孤王此行北归,身边无需这么多高手。不如公孙大娘在扬州择一处重建七秀坊,防备儋州外海来犯。” “诺。” 公孙大娘盈盈一礼,含笑而去。 “张叔夜!” “属下在!” “你能力出眾,如今新战在即。卿若有意,可在大夏新州中择一州,为州刺史。” 张叔夜拱手道:“属下虽是文人,亦可带兵衝杀。愿领婺江州、灕江州,为大军提供后盾。” “好!既然你有想法,孤王不会阻拦。” “罗艺!” “属下在!” “如今大夏北疆与草原蛮族战火不断,徐达身边缺兵少將。你手下燕云十八骑,个个武艺高强,能独成军阵,可去北疆打一番草谷,让那些蛮人知道我大夏的厉害!” “遵命!”罗艺从曹正淳手中拿了份地图,朝著北疆方向极速而去。 此时,场中只剩房玄龄、柳永和关汉卿。 三人皆是文人,柳永面色悽苦,许久未听候安排。 他本就是个风流才子,与关汉卿臭味相投,两人渐渐聚到一起,忘了跟夏辰討令。 房玄龄更显沉稳,似是知道夏辰定有要事嘱託,便一直立在一旁,未发一言。 过了半晌,夏辰抬手示意,曹正淳这才出来传房玄龄进了船舱。 …… 荒漠中,一支骑兵急速穿行。 徐达位於骑兵最前方,极目远眺,却久久不见人烟。 不多时,四散侦查的斥候夜不收回来,可他们身后,显然是有人追杀的。 徐达眼神一凝,从身旁亲卫手中接过弓,连射几箭,將追来的外族骑士射下马,策马迎向那些夜不收行去。 “前面情况如何?怎么会碰上这些畜生?” “大帅!” “前面有埋伏!”夜不收队长一身伤痕,脸色惨白地看著徐达。 “人数?” “二十万!” “好!”徐达大喝一声,“看来他们是吃定我们了。但他们也不想想,二十万没有军阵的骑士,怎能是我们的对手?儿郎们!” “在!” “衝上去,杀光他们!” “诺!” 徐达身后七万多骑兵兴奋地吼了一声。 这其中不少人是从北疆军队中自愿加入徐达麾下的,各个脸上浮现兴奋之色。 要知道,北疆人与这些草原蛮族深仇血海。 由於防线太长,大夏一直採取防御反击的战斗方式,这让不少人不满。 但有徐达这等人物带兵到处打草谷,许多心中有仇恨的士卒纷纷加入徐达麾下。 徐达也乐得如此,他麾下军队出征时,还在关內招收青壮,扩大队伍。 如今经过几轮战斗,这些新加入的骑士逐渐有了磨合。 七万骑兵奔腾起来,不用主將牵引,血气自动化作云海,朝著草原蛮族压去。 蛮族群中,一名枯瘦老者手拿骷髏,看著血云压来的方向,面露惊恐之色:“大族长,这等凶人,哪怕是长生天也……” 第38章碧原州 狂风呼啸,捲起碧原洲上枯黄的草屑。 阿穆尔代立於高岗之上,羊皮大氅猎猎作响,露出內里精壮的青铜身躯。 骤闻大祭司之言,阿穆尔代眯起鹰隼般的眸子,盯著大祭司。 “长生天?大祭司,你可莫要誆我!” “我的海东青告诉我,敌人只有几万人,我们有八十万人!八十万对七万,优势在我们!” 作为碧原洲的新王,阿穆尔代自认为是草原上的骏鹰,就该翱翔天际,对部落里的老古董早就看不惯了。 如今得知大夏空虚,觉得这是从大夏手中爭抢地盘的好机会,所以不顾大祭司阻拦,执意带著部落里的青壮出兵。 看著年轻的王,大祭司浑浊的眼睛中闪著不安。 “王啊!大夏太过於恐怖了,他们有看不见边际的地盘,我们碧原王朝不过刚刚兴起……” “够了!”阿穆尔代呵斥一声,双手高高举起,眼中闪著狂热。 “你们这些老古董,只知道念叨长生天!” “可你们知道吗?南边的夏如今正四面受敌,这正是苍狼子孙开疆拓土的好机会!” 后方传来战马的嘶鸣。 八十万骑兵如潮水般在草原上涌动,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阿穆尔代眯著眼,似是很享受这万马奔腾的场面。 高举著双手,呼和道:“苍狼的子孙们啊!上南边去,那里有数不清的食物,美酒,女人!” “那些孱弱的南人不配拥有那些东西!” “去征服!” “去掠夺!” “噢!噢!噢!” “阿穆尔代!” “阿穆尔代!” “王!王!王!” 一群草原骑兵挥舞著手中弯刀,嘴里呼和著阿穆尔代的名字,眼中燃烧著对於掠夺的渴望! 阿木尔代举起斧头,嘴里大喝道:“儿郎们!隨我去斩去那些夏人的头颅,让他们的女人在我们怀中哭泣!” “呜!” 草原骑兵在阿穆尔代的带领下,开始了衝锋。 大祭司见状,也知道是不可逆了。 只能捧著骷髏喃喃:“长生天啊!保护你的子民吧!” …… 云海深处,马蹄声奔腾! 有夜不收跑到徐达马前匯报。 “大帅,草原骑兵先动了,已越过黑水河!” 徐达勒马,观察著远处动向。 徐达缓缓抬手,整个军阵为之一静,连战马都停止了喷鼻。 麾下骑兵沉默不语,面罩下一双双眸子闪著寒光,手中马槊也高高扬起! “隨我杀!” “锋矢阵!” 一声厉喝,七万铁骑同时动作,甲冑摩擦声如同巨兽甦醒时的鳞片响动。 最前排的重骑兵放下面甲,马槊平举,槊尖泛起诡异的青芒。 中军战鼓突然擂响,声浪震得云层四散。 前方的重骑兵陡然加速,直衝著草原蛮子撞去。 阿穆尔代还妄图以人数优势围杀徐达的七万骑兵,可双方差距太大了。 可徐达看著这些草原骑兵,既无甲冑,又无军阵,面露不屑:“碾碎他们!” 衝锋在前的锋矢阵裹挟著血气,军阵外围浮现一层血色光罩,所过之处草皮翻卷,土石崩裂。 两股洪流碰撞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轰隆!轰隆! 草原人的阵型像是豆腐般,顿时被碾碎。 这锋矢阵就像钢刀切豆腐一般,將草原骑兵从中间切成两半。 阿穆尔代实力还算强,艰难从锋矢阵下存活,身上血肉模糊,显得极为狼狈。 这位年轻的王者终於露出惊恐之色,他看见自己的亲卫队被马槊串成血葫芦,看见族人的头颅在铁蹄下被踩成肉泥。 “不!” 阿穆尔代狂叫一声,身体微微一动,身上破碎的羊皮袄散去,浑身血气勃发,手中石斧朝著那血气护罩砍去。 轰轰轰! 儘管接连劈砍,那护罩上除了泛起几道涟漪,別无其他动静。 反而是,这位年轻王者被反震之力衝击出去,一脸惊骇的看著眼前马蹄高高扬起。 黑水河畔,大祭司见八十万骑兵连个水也没泛起,就被碾成了齏粉。 又见阿穆尔代遇险,连忙招呼身边几名祭司出手。 “伟大的长生天,听从我的呼唤,保佑你虔诚的子民。” 几人念起咒语,身上冒起阵阵黑烟。 接著,碧原洲上的水草疯长,开始缠绕徐达麾下骑兵的马蹄。 徐达眉头一拧,感受著这诡异气息,嗤笑一声:“邪术,可笑!” 军阵化刀席捲而去。 徐达本就是打草原出身的高手。如今这些草原蛮子,跟他们前世所面对的相比,实力差了何止一筹。 刀光过处,黑烟溃散。大祭司的头颅高高飞起,浑浊的眼中还凝固著难以置信。 那些疯长的野草瞬间枯萎,化为灰烬。 半响后,战爭结束,被军阵碾过的阿木尔代因有灵神修为,还勉强存活。 不过现在的他,被几名夜不收用锁链缠绕,在马尾后被拖行。 不多时,被拖到徐达面前。 阿穆尔代嘴中吐出几块內臟碎片,惊恐的看著徐达。 “你…你到底…” 徐达掀开面罩,冷笑一声:“大夏,徐达!” 说完,手中一道寒光闪过,这草原上的新王人头落地。 草原新王的尸体被钉在王旗旗杆上,隨风摇晃。 残阳如血,照在遍地尸骸上,给这场不对等的战爭画上句號。 远处倖存的部落民跪倒在地,朝著王旗方向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徐达望著这水草丰美的碧原州,轻声道:“埋锅造饭,明日兵临碧原金帐!” “诺!” …… 镇南洞天 侯君集身上有夏辰旨意,身形刚至关前,就听袖中一道龙吟声响起,法旨落入常遇春手中。 常遇春破空出现在关外,看著这位玄武门功臣,久久不能言语。 但侯君集重来一世,整个人身上带了几分洒脱之意,也不管常遇春出生在其后了,微微拱手。 “常兄!” “侯帅!” 有时候,人际交往就是这么简单,无须太多言语。 “侯帅,百万青甲兵已在朱能带领下南下了,兵贵神速,南陈之中也有大军匯聚,请侯帅多保重!” “请!” 第39章车轮放平 风萧萧烈,捲起一团血腥气。 徐达策马,率军抵达碧原金帐。 看著金帐中脸色苍白的草原之民,再看看那些带著杀意的士兵。 作为夏辰的万里长城,之前那场大胜,诸將对徐达奉之如神明。 徐达心中自是有底气压下眾將心中杀意的。 可碧原州临近大夏北疆,这里的民眾与大夏北疆之民有著血海深仇。 尤其是碧原部创立后,多次南下劫掠,前任首领阿穆尔代他爹,就死在大夏幽王麾下。 到了碧原军帐,徐达勒马下令:“除妇孺外,青壮过车轮者,斩!” 军中响起阵阵应和声。 接著,那些北疆健儿一个个跃马而出,抽出腰间长剑,朝著碧原金帐杀去。 这草原本就辽阔,即便碧原部收服了其他部落,金帐之中能抵抗的人也不多,哪里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士兵? 尤其是,这些军士还跟他们有血海深仇。 杀得兴起,有个老兵甚至咬破了嘴唇,鲜血顺著白鬍鬚滴落,嘴里还喃喃著。 “翠,二牛,我终於为你们报仇了!” 鲜血逐渐迷濛了將士们的双眼,手里的剑挥舞的更快了。 剎那间,整个碧原军帐陷入杀戮,喊杀声、求饶声阵阵响起。 徐达不愿看这幅场景,踏步向前,对照手中地图,与身旁副將商討:“前面,就是苍澜州了。” 副將应道:“是。”这苍澜州已是大夏所探知的极北之地。传言越过碧原州后,再前行五百里进入苍澜州。” “入苍澜州直行三千七百里,不见州界,故而得名苍澜。古籍更有人传,苍澜州天地相连。 “住手!你怎么把车轮放平了?”徐达一声厉喝,闪身出去。 惊的那副將一愣,转头看去,只见一年轻小將已將手中车轮放平,连斩不少妇孺。 “混帐!” 徐达冷哼一声,隨手打出一道罡气將小將手中长剑击成碎片? 那小將见徐达,眼眶瞬间红了:“大帅,他们还在反抗啊!” 顺著染血的手指望去,一个约莫六七岁的草原孩童,正將一柄幽蓝匕首刺入骑兵咽喉。 那骑兵浑身笼罩在护体真气中,却被匕首如切腐竹般轻易贯穿。 孩童黝黑的小脸上溅满鲜血,眼神却冷静得可怕,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 徐达瞳孔骤缩,一步跨出便是三丈距离。他五指成爪凌空一抓,那孩童全身骨骼传出“噼啦”脆响,接著就摊成了肉泥。 那匕首也噹啷落地, 徐达伸手一招,取过匕首,发现这匕首倒像是用大夏军中破甲箭上的箭头材质强行熔炼而成。 “阴煞铁…”感受著指腹传来阵阵涩意,徐达一下判断出此物跟脚。 这种铁各朝都有发现,但存量不多,此物可破修者护体真气与军人煞气,是各国违禁售卖之物。 这孩子手中持有掺杂箭头材质的匕首,定是碧原军帐中的贵族。 徐达眼神一冷,喝道:“既然你们不老实,那就別怪本將无情!” “传令,彻查所有人,若有草原王族、贵族藏匿,皆斩!” “诺!” 那群北疆军士得令以后,杀得更加起劲了,整个金帐中血腥气更浓厚了几分。 连天上都有禿鷲盘旋,等夏军离开后,进行一场饕餮盛宴。 日上中天,金帐燃起了大火。 待军士们发泄完心中怒火,一个个像血人般从帐中走出。 徐达轻嘆一声:“去黑水河洗个乾净,然后出发前往苍澜州!” “诺!” …… 南陈王座之上,陈五五眼中怒火毫不掩饰,站在朝臣最前面的两名宰相垂著头,不敢说话。 见他们这副模样,陈五五嗤笑道:“诸位,怎么不说了?如今听澜城下,有数百万大夏大军匯聚,若不是玉王叔及时救援,听澜城早就被攻破了。” “到时候北地七州尽失,我南陈北部屏障全无,难道要凭长江天险与大夏对峙?你们告诉我!” 朝臣们默不作声,纷纷看向右相。 感受到眾人视线,右相苦笑一声,只怪自己上次太过心急,不愿做透明人。 这下子,拒北关丟失,全成了自己责任了。 可这口锅他也背不起,这陈五五为人狠厉,若是他认了,恐怕家族有危险。 但是不认… 右相斟酌片刻,算是明白了陈五五想法,这是想给玉王笼络几部兵马。 “陛下…” 这时,文相开口打断:“陛下,可派前军都督沈怀玉北上,將大夏击垮。” “沈怀玉弓马嫻熟,熟读兵书,个人能力在朝中诸將中也算上上,之前在帝国南疆也多次击败大炎。” “如今大夏洞天为重,与其与大炎廝杀,倒不如派一守城之將代替沈將军,让沈將军回师去击破大夏!” 南陈太尉一听,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恨不得骂这文相几句。 你清高! 你大局为重! 你怎么不把你儿子派去前线呢? 尹建忠虽为五军后都督,但能力实力皆是最强,只因与皇室关係密切才被文臣集团压制。 可就连他都败亡了,自己儿子去除了送死,又有什么用? “陛下,怀玉年轻,不够沉稳,与大夏……” “够了!”陈五五冷喝一声,转头看向文相。 “朕听说你那兄弟在大夏已被免职,这是不是大夏放出的烟雾弹?” 文相喉头动了动,有些艰涩地开口:“臣不知…” 听陈五五问起这件事,文相地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 若说谁是让大陈面临这般局面著,那大夏文相,便是罪魁祸首了。 当初若不是这叛逆,带著半部文家人入夏,南陈內乱之时,哪有大夏乘势而起啊。 可惜,一切皆成定局。 昔日的属国,如今陈兵大陈北域,正磨刀霍霍呢。 “陛下,具体事务臣也不知,不过臣已派杜蘅北上……” “这样吗?” 陈五五手指叩击著鎏金扶手,那噠噠声整殿都能听到显然是对文相所言不满意。 “右相,对於前线之事,你有何说法?” 文相如蒙大赦,听到这一句,脸色又僵了几分。 “陛下…” 第40章围杀玉王 “陛下,臣思考良久,还是认为中军都督商戟掛帅最为適合!” 右相这话可是迎著陈五五说的,果然这人选一出,王座上的叩击声果然停了。 听闻此言,殿中更是一片譁然。 不少人视线纷纷转向武勛那边,太尉身后一將正有些惊讶地看著右相。 右相也知这话说出之后,自己就没有挽回之法了,只能硬著头皮躲避那些不理解的目光。 文相见右相动作,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本来朝中三老,文相限制皇权,太尉忠於皇权,只剩一右相左右摇摆不定。 可右相连著两次遂了陈五五心意,这下朝堂中形势就会变了。 文相一咬牙,还是不想让陈五五如愿,正要开口驳斥,就听一旁太尉出声了。 “陛下,老臣也认为商戟將军是最佳人选,玄虎骑是国朝精锐,定能压一压夏朝锐气。” “可!” 王座上,传来陈五五冷漠的声音。 文相脸色灰白,不愿再看这殿中场面。 这两人就不想想,商戟能担任中军都督,依靠的是什么? 武力? 朝中虽重文轻武,但蕴道级数的武將朝中起码能找出双手之数。 中军都督可是肩负保卫都城,护卫皇室安全的重任。 能被安排到这个位置,那不是皇室的心腹还是啥? 可那两人,怎么就看不清呢? “文相!” “文相?” 连声呼唤让文相回神,抬头一看,商戟已到自己面前,国字脸上满是担忧。 一点也看不出,双方立场不同的讽刺。 看著眼前这铁塔般的汉子,文相感觉有些恍若隔世了。 犹记当初,此子还是自己麾下一郡兵五百主,今日却已在大陈皇朝军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文相轻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商將军,莫要自误!” …… 听澜城主府的青玉地砖上,陈闕的额头紧贴冰冷地面。 背后十二道鞭痕仍在渗血,將陈闕身上素白中衣染成赤红。 主座上的玉王陈三八指节发白,蟒袍袖口金线绣的蛟龙在真气激盪下竟似要破空而出。 “作为大陈皇族……” 玉王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案几上的茶盏突然炸裂,茶水混著瓷片溅在陈闕手背上。 “吾儿,你该做的是死在镇南关,而不是狼狈的逃回来!” 陈闕脑袋埋在地上,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 “儿臣也想就此一死了之,可赫连昭那人狠毒异常,说…说若是儿臣自刎,就將白玉骑屠灭…” 玉王唰的一下站起身,一脸愤怒的看著陈闕。 “白玉骑灵觉以上將领都死完了,你带回那些残军都不如一些新兵有意义。” “可你就是这般蠢笨如猪,被赫连昭的狠话威慑,做出这般事!” “你…” “唉…” 玉王轻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有些疲惫地说:“今日后,你就被开革出玉王府了,此后做个庶人吧!” “父王!” 骤闻此安排,陈闕有些不可置信般看向玉王。 只是玉王原本挺拔的身躯微微佝僂,显得老了几十岁般。 陈闕也知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如今留的性命,也是大幸。 “是!” “唉!” 又是悵然一嘆,玉王踉蹌著走了几步,身上蟒袍被罡风吹的烈烈。 “你自去吧!” 说完,玉王腾空而起,朝城关方向飞去。 不多时,陈闕只听到一声:“赫连昭,拿命来!” 紧接著天际上不断传来轰隆之声,一听就知有人在上方大战。 陈闕眼中泪无声流下,知道玉王这般,是为自己赎罪。 驻足在那里想了想,还是取了武器朝城关方向而去。 …… 虚空之中 玉王正与天武侯激战。 天武侯虽然老迈了些,可是因与南陈皇室有生死之仇,每招每式都是搏命之招。 玉王现在也是有些后悔,他含怒出手虽是想为自己儿子出气,却不曾想赫连昭有这么难缠。 不过匆匆过手几招,自己已有几处伤口。 自知这般下去,最好结果也就是与天武侯两败俱伤,玉王眼中狠色一闪,厉声开口。 “赫连昭,你可知当初灭你天武侯府,是谁提的主意?” 天武侯人老成精,自然也知这是玉王想要影响自己。 可这件事,一直是自己切肤之痛,天武侯哪能放下。 “陈三八,与其在这里跟本侯嚼舌根,倒不如先去给你们南陈皇室选座大墓的好!” “逞口舌之利,无意义!” 玉王大喝一声,手中宝剑一挥,一蛟形道印激射而出。 “就你有绝技不成?” “断玉!” 赫连昭的白髮如毒蛇狂舞,拳风过处,那道龙形道印消融。 玉王一时不察,竟被天武侯攻到近身,刚想抬手將他解决,玉王只觉胸口一痛。 低头一看,只见天武侯右拳已穿胸而出。 “你…” 玉王脸上突然诡异之色一闪,肉身化作血气流,將天武侯缠绕。 “赫连昭,你跟你家那群武夫一般痴傻!” 剑气透体而出,天武侯转头,有些疑惑地看著玉王。 “你刚刚面对的不过是本王化身,赫连昭,跟天武侯府一起下地狱吧!” “是吗?” 有箭矢破空而来,將玉王射退。 玉王转头一看,一俊美地不像话的小將正一脸嘲讽的看著他, “你是何人?你怎敢的!” 自觉占了上风,可绝杀之招被这小將毁掉,玉王心中怒气大涨。 这天武侯没存活一日,那南陈皇族心中就有一根刺。 朝中武將本就不稳,若再有赫连昭上下串联,那他们大陈就完了。 “在下,高仙芝,现在嘛,忝为大夏灭陈军前锋。” “南陈的王爷,你死来!” 高仙芝眼中杀气一闪,长枪洞穿虚空朝玉王激射而去。 玉王心下一狠,想要硬抗高仙芝一招,先杀天武侯。 可这时,天武侯心中也是恨意大增,燃烧体內神脉,抬手一拳挥出,將玉王击飞。 玉王在虚空中还未稳住身形,高仙芝的攻击又来了,玉王慌忙招架,可高仙芝实力堪比教主级。 玉王不过一普通蕴道,怎能阻挡。 知自己这般下去,唯有等死一途,玉王大喝道:“暗卫,出手!” 第41章大江之势 虚空中,有数道各种各样的道气从各方位出现。 高仙芝手中那杆蟠龙吞日枪轻轻一震,虚空如镜面般炸裂,蛛网状的裂痕中落出一道道人影。 七名从虚空中掉落的蕴道暗卫如遭雷殛,护体罡气像蛋壳般破碎,口含鲜血,惊骇地看著高仙芝。 “不好!” 玉王身形一闪,后移数十里,惊讶的看著这一幕。 高仙芝实力之强,堪称他见过之最了,那些暗卫可是大陈皇室多年积攒下来的。 可在高仙芝手中,那些蕴道暗卫连出手都不能,就被高仙芝震成了重伤。 “呼赫……” 玉王喘了一口粗气,只觉胸口一热。 低头一观,自己胸口上出现一道血洞,其上还有罡气縈绕。 “不应该!” “明明还相差甚远,什么时候接触的?” 玉王只觉自己鎏法天宫中,灵神道种正在枯萎,本来清晰的天地变得那么陌生。 失去了天地法则加持,玉王只觉自身大道一阵沸腾,刚想强压下去,就觉体內一阵虚弱,再无知觉。 “殿下!” 那些暗卫见玉王从高空坠落,一个个的也顾不上高仙芝了,飞身就要去追。 可高仙芝怎会让他们如愿,长枪一掷,拦住一蕴道动作,接著一指点在一暗卫眉心。 “轰隆。” 那暗卫身形碎裂,在虚空中炸出一团血雨。 可这暗卫死后,另一暗卫直接抓住高仙芝长枪,身上道韵逆流,一副要自爆的架势。 “真难缠!” 高仙芝暗骂一声,自己不发威,这些人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 “来!” 血气长河席捲而来,匯入高仙芝体內,高仙芝气势猛增几分。 虚空开始寸寸崩碎,显然是承受不住高仙芝气势。 “天山回龙枪!” 煞气破罡,那名拦路暗卫连反应都不及,就在空中化成血雾。 “呵!” 见玉王身影几乎落入听澜城中,高仙芝不屑一笑。 “烽火连珠!”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张弓搭箭,箭如流星追著玉王射去。 那几支箭矢射的又快又急,像是流星一般接近玉王身体。 沿途暗卫纷纷出手,试图阻拦。 可他们虽是蕴道,但终究有缺,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些箭矢离玉王越来越近。 “不!” 一声长喝,一道白衣身影从听澜城衝出,直奔那些箭矢而来。 那些暗卫见那道身影,纷纷出声。 “世子,危险!” “快躲!” 陈闕接住玉王身体,见其灵神黯淡,气势微弱,一咬牙將其甩入听澜城中。 自己身上气势节节攀升,朝那些箭矢衝去。 “世子!” 那些暗卫大致猜到了陈闕想法,眼中闪过一丝悲戚。 可高仙芝可不想看他们这种无用的感情,自己踏虚空而去,身形急闪。 再出现在夏军上空后,听澜城方向传来几道爆炸声。 显然,那些暗卫自爆了。 轰隆! 轰隆! 听澜城后陈江中传来几声怒號,紧接著天地间水汽浓郁了几分。 高仙芝灵神察觉到那股衝击之力,冷喝道:“后撤三十七里!” 马芳从军营中飞射而出,见高仙芝身上明光鎧,已对其身份了解几分。 但,为了求稳,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不知是哪位將军来了?” “右羽林大將军,高仙芝!” “原来是大唐帝国双璧!”马芳一拱手,便转头指引军阵。 “退!三十七里!” 马芳说完,便飞身到了高仙芝身旁。 见那滔滔江水席捲而来,马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南陈国中,水脉丰富,重城、雄关皆是像此处一般,借大江之势作为护城大阵。” “当初在拒北关前,张帅將南陈北境精锐吸引屠杀了一个遍,本以为能长驱直入,却没想被拦在了这里。” 高仙芝闻言,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似是很享受这种被同僚全盘托出的感觉。 “长驱直入嘛…不用急,等侯帅来了,灭国也不过反掌。” “也是…” 马芳有些失去聊下去的兴趣了。 虽说大明前期武风算盛吧,但中后期文官起势之后,武將的作用大多是维稳了。 哪怕当初他打的草原那边不敢出声,但也无灭国之功。 可大唐时,不灭几个国,怎么称自己是名將。 更別说自己身边这人,可是灭了不止一国。 马芳沉思间,只听高仙芝声音响起, “来了!” 马芳抬头一看,有一浪潮铺天盖地而来,直衝两人衝击而来。 马芳下意识一闪,只觉脚下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抬眼看去,陈江之水倒卷而起,千丈浪涛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水神虚影,头戴十二旒冠冕,手中玉圭轻轻一挥—— “轰隆!” 高仙芝出手与那水神虚影对了一招。 高仙芝喷出一口血雾,气势萎靡了几分。 而那水神虚影开始淡化,化作符文落入陈江之中。 听澜城外,那道虚幻护罩,像是增添了几分神异般,每当马芳想要前踏一步后,那护城大阵上就有一道激流喷涌而来。 “难搞!” 马芳暗骂一声,只觉这三十七里位置如天堑横亘,让他们无法前进一步。 高仙芝也是调息好了,冷笑一声:“那水神军魂怕是南陈皇室秘传了,竟散了自身一丝气运,加强了几番这护城大阵。” “那咱们……” 马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南陈水网密布,不適合骑兵长途奔袭。 可南陈水军也不强,索性也没拓宽河道,大夏水军战船根本过不去。 这下,大夏只能顺著他们国內泽地行军,而这听澜城,背靠陈江天险,不破城,只能困顿在这里。 “无碍,待侯帅大军至,咱们联手打破这龟壳。” “大江之势,那得看看咱们投鞭断流了!” “也好……” ……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徐达大军进入苍澜州后,一路行军几百里,沿途连一个草原部落都没见到。 只是见到了青天交匯,一望无际的草原。 “大帅,大军强行军了数千里,也该让他们歇歇了。” “不急,这苍澜州中只有草原一部,兵贵神速,灭了这一部以后,再休息也来得及。” 第42章苍澜州 “休息?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徐达意识到长时间不见敌人,手下將士已有些疲惫。 可灭国大事不容有失,一旦让对方有机可乘,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浮於檯面上的碧原州不过是芥蘚之疾,不显山不露水的苍澜州,才是他们此行主要目標。 这苍澜州实在是太神秘了些,除了传记中记载此州辽阔,找不著边际。 那徐达北进时,也曾洒出锦衣卫探寻,得到的消息也是相同。 一个相同,两个相同,三个再相同,除了是真事的话,其他的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毕竟夏辰目的是戡平百朝域乱世,最开始比起覆灭那些跨地几十州的大国,先拿下这些只有一州之地的小国,更能积累实力。 更別说,有这神秘的苍澜州在侧,夏辰还要分心这里,倒不如早平了地好。 尤其是,徐达现在神意、神脉、神元都已磨礪至圆满,急需一场大战来促成他突破蕴道。 这苍澜州,一时就成为徐达最好的目標了。 正想著,眾人突然感觉地面一阵鬆软,前锋竟有陷入地底之势。 “全军戒备!” 徐达大喝一声。 手中令旗一展,一股血煞之气將眾军包裹。 有军阵加持,骑兵猛地提速,越过那处沼泽,带领眾人抵达安全地带。 勒马后,徐达抬头凝望著天空,不对! 天际上,有禿鷲在盘旋。 徐达自认做事谨慎,沿途风景都在他掌控之中,可这禿鷲何时出现的,徐达也不清楚。 正思索间,徐达发现身边偏將身上有一丝猩红丝线连接著地面。 徐达眼中寒芒暴涨。 令旗一挥,血煞之气如瀑布倒卷,在军阵外围形成血色光罩。 那些丝线被灼烧得吱吱作响,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邪术?” 轰隆一声,四周天地骤变,原本水草丰美的草原,变成了一片荒芜之地,周遭天地也从青涩变得阴森。 徐达朝碧原州方向打出一道血色光影。 待光影破空而去后,徐达心中心中一定。 “破!” 徐达手中令旗一卷,化作刀形,吸纳漫天血色云海之力,接著挥出一刀。 轰轰轰轰! 虚空中几声爆炸响起,不少黑色身影从虚空中坠落。 徐达定睛看去,那些身穿黑袍、面容如骷髏的老者,跟碧原部大祭司没什么区別。 看来,这苍澜州並非如传记记载的那般简单,恐怕传记上那般描述,只怕这整个州都笼罩在一片幻阵之中。 “你们应该就是草原的萨满了吧!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等手段。” “桀桀桀,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见识!”一老者森然一笑,“自我介绍下,苍澜王庭萨满阿木尔!” “王庭?不过一州之地,妄称王庭!”徐达不屑一笑。 “愚蠢的南人,你们不过占据了几处灵荒州,就目空一切了!” “区区南人,怎知我王庭辽阔!” 说著,阿木尔眼中森然之色一闪,手中骷髏绽放出幽幽蓝光,口中念念有词: “黯心摇曳,失魂之劫。触手索魄,万念俱灭。” 隨著口诀念诵,整片鬼域中似有鬼魂冒出。 “黯星噬魂!” 紧接著,鬼蜮中鬼魂暴动,呼啸著朝徐达这边衝来! 徐达目光一凛,挥舞令旗,血煞之气在军阵中升腾。 “雁翼破敌!” 骑兵们快速变阵,两侧如雁翼展开,身上浮现阵阵血光。 这些將士本就一路杀伐而来,身上血腥气浓重,加上军阵本就能吸纳血煞气为他们提升实力。 再有徐达令旗牵引,威势更盛几分。 罡气化龙,衝破虚空,层层阴魂被衝散几分。 徐达长枪一横,眼中神光一闪。 “奔雷!” 徐达藉助兵法加持,骑兵速度陡然提升。 骑兵如奔雷之势,一个衝锋便在诡异之地中衝出一片空白。 地面上,不断有血雾逸散,想来是將那些布阵弟子踏成了血雾。 骑兵朝著祭司们衝击而去,阿木尔脸上闪过一丝惊骇,连忙招呼身边同伴应敌,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 …… 碧原州,有十九骑在极速奔腾。 一道血光从天际落下,落入这十九骑。 为首之人正是罗艺,见那血色光影伸手一招,其中徐达所传递信息正好在罗艺脑中响起。 “苍澜州有埋伏,我会將其击溃一路横推过去,你带兵押后。” 罗艺勒马,思量片刻后,开口问:“幽州铁骑到哪个位置了?” 燕一开口道:“距我们三百里!” “那就等等他们。” 说起这幽州卫,罗艺似是天生与幽州有缘一般。 之前徐达与幽王借兵,幽王虽然看在夏辰面子上答应了,但是响应者寥寥。 可罗艺到了幽州以后,只是淡淡的一句:“幽州將士们,这草原之仇,我们该报了!” 那些幽州卫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纷纷跟隨著罗艺出关。 这不,二十万精锐幽州铁骑,又来到了他们最忠诚的草原。 …… 苍澜州內,大战已至白热化。 阿木尔身上黑袍已经碎了成一片一片的了,手中骷髏也有了道道裂纹。 那些蕴道级数的祭司,也有几个倒在地上,身上依稀有不少马蹄印。 “杀!” 又是一声暴喝,七万铁骑在徐达的带领下衝锋,將阿木尔嚇得亡魂大冒,不知该怎么抵挡。 恐怖,太过於恐怖了。 苍澜州这鬼蜮,是草原上无数萨满、祭司组成的。 如今都快被徐达麾下推成白地了,可他们气势连衰败一分都没有。 这下子,若是就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那苍澜王庭就有些危险了。 “哈克巴特尔,还不出手?” 阿木尔一边躲避著徐达等人的追杀,一边朝高空大喊了一声。 “唉…” 一声轻嘆,一支弯刀挡住了徐达手中大刀。 一不羈的汉子,出现在徐达面前。 “南人,离开吧!不然王庭的狼骑,会把你们撕碎的。” “呵!” 徐达不屑一笑,眼中闪过熊熊战意。 好久! 真是好久没有遇到过让他如此兴奋的对手了。 “允恭,带兵將那些狼崽子吃了,为父要会一会这草原上的高手!” 第43章大战 “明白!父亲小心!” 徐允恭大喝一声。 作为开平王长子,第二代魏国公。 徐允恭明显是不幸的,但在此方世界,他有了重新来过的可能。 这位二代魏国公实力並没有差他父亲许多。 神意、神元、神脉皆在六转火候上。 在这方战场中也是超绝的存在。 尤其是这苍澜王庭的狼骑兵里,其中大將已经被他父亲拖住。 剩下的就只是那些偏將、万主、千主、百主了。 徐允恭眼中血色一闪,从徐达手中接过那令旗,隨风招展,化作一血色大旗。 將手中大旗一挥,天际变色,军魂乍现。 “军魂·万里长城!” 隨著令旗挥落,天穹骤然暗沉。 一座横亘百里的血色长城虚影轰然砸落,城砖上每一道纹路都是军阵血气所化。 冲在最前的三千狼骑根本来不及反应,连人带狼被碾成肉泥。 哈克巴塔尔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狼骑就这么的被分割了,其中先锋部队还在遭遇徐允恭带人围杀。 哈克巴特尔的眼接著红了。 “南人,闪开!” “可笑!” 徐达冷哼一声,手中长枪点出,將哈克巴特尔挑飞出去。 见哈克巴特尔借力想飞去狼骑那里,徐达飞身挡住,大笑道: “与本帅一战,不然你的狼骑就只能就此败亡!” “找死!” 哈克巴特尔手中弯刀闪过一丝银月。 虚空如镜面破碎,一道刀光从虚空各处斩向徐达周身。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徐达嗤笑一声:“这种方式也就欺负欺负那种普通蕴道,对我来说,无用!” 说著手一挥,虚空恢復,那道道刀光皆被化为虚无。 见徐达这一手哈克巴特尔如此才正视起来。 他本以为这夏朝將领,不过灵神,估计连他一击都挡不住。 却不曾想他竟藏著如此手段,但这些对他来说並不够! 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是沧澜王庭的狼骑军大將,同样是苍澜王庭可汗之下二十七部首领中最强者。 岂能被这这一將领拦住? “破空击!” 弯刀一闪,哈克巴特尔又出招,刀气临身,轰隆一声,二人身侧虚空层层破碎。 哈克巴特尔正欲补上一击,却不料徐达左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桿乌金马槊。 槊尖一点寒芒乍现,恰似银河倾泻。 哈克巴特尔脸色大变,什么时候? “鐺——!” 匆忙挡住徐达一击,哈克巴特尔只觉一股巨力,挡招的手虎口崩裂。 知到这般僵持,双方短时间分不出胜负,哈克巴特尔又吹了一个口哨,一只神俊的海东青朝徐达飞扑过来。 徐达嗤笑声,张弓搭箭朝那海东青射去,却不曾想那海东青双翼一展躲了过去。 不光如此,那畜生转向抓住那只箭矢,在虚空中一折,箭矢应声而断。 徐达眉毛一挑,见这扁毛畜生双翼边缘泛著空间波纹,显然已近虚境了。 ”好畜生,快接近虚境了。” 哈克博尔特不语,伸手一招,海东青飞扑而来。 他跳上海冬青后背,手中刀光连连斩出。试图拉开与徐达之间距离,回到狼骑兵身边去。 草原上的汉子从小就接触骑马,马儿跟他们是像是生长在一起的。 可能作为王庭护庭部队,那狼骑兵肯定是其中佼佼者。 尤其是他们能在哈克巴特尔的带领下,能凝结军阵,可一旦离开哈克巴特尔,他们也只能各自为战。 底下徐允恭已带骑兵將狼骑前锋部队围杀的差不多了。 那后面十几万狼骑还在看著那从天而降的长城,摸不著头脑。 哈克巴特尔知道这般下去狼骑就会被短时间被抹去。 急切的想跟徐达分开,决定不带隱藏,手中弯刀一闪。 “狼牙破空!” 徐达一提枪挡住身侧袭来那炳弯刀,转头看向脸上还带惊骇之色的哈克巴特尔。 “虚空挪移確实是对付普通武者的好招数,但是对於我来说无用!” 说著,徐达一拳打向哈克巴特尔心窝。 他抬手还想抵挡,却未曾想徐达拳上聚力,只是一拳,哈克巴特尔像断线风箏般被击飞。 “噗……!” 一口鲜血喷出,他又是吹了声口哨。 海东青虽然在虚空中接住了哈克巴特尔。 可他脸上苍白之色一闪,气息已有些萎靡,身后大道已浮现而出。 “既然如此,那这样!” “天狼啸日!” 大道化身为狼,狼首高高扬起。 “呜——” 一道狼嚎声响起,紧接著草原之上日月轮换。 一无缺之月映在虚空,月华如锁,试图困住徐达行动。 徐达眼中神意不断闪现,一条大道也似要破虚空而出! 哈克巴特尔知道这等机会稍纵即逝,也不顾自身伤势了,强推浑身道韵,纳天地之力打出一掌。 “虚空劫灭!” 见无数拳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徐达轻嘆一声,身后虚空踏出两道身影联手打出一击。 “奔雷!” “镇岳!” 双重极招合流,竟在虚空犁出百丈沟壑。 哈克巴特尔拼尽全力的搏命之招被硬生生轰散,余波震得海东青哀鸣坠落。 海东青落地后,双方一下陷入了僵持。 哈克巴特尔抬眼一看,其中一人与徐达面容相似,另一人虽与徐达穿著同样盔甲,可看起来粗狂了些。 “二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汉!” “兵者,诡道也!” “为將者,在乎的只有胜利,而不是单打独斗!” 说著,徐达往前一踏,又是一枪挥出,將哈克巴特尔击飞。 “你招式强横,但对化身运用实在太差了。” 话落,徐达反手將长枪洞穿虚空,一道身影被从虚空中挑了出来。 哈克巴特尔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差点喷出。 因为徐达那一招挑穿之人,正是自己化身。 “你……” 徐达將其化身打至他身边,淡笑一声:”自我介绍一下曾经的帝国双壁,大夏的万里长城,齐王府参將徐达。” 哈克巴特尔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帝国双璧,想来他是你的好友了?” “呵,可惜我那好友总督破陈战事,不然你们面对的就是我俩了!” 第44章陈水 “呵呵…同时交战,还有你这等人物灭我苍澜,看来天命真不在我们……” 哈克巴特尔轻咳一声,咳出几块內臟碎片。 显然,刚刚徐达那一击不是那么好接的。 不过,就算如此局势,哈克巴特尔也未曾想放弃。 因为那些祭祀布置的幻阵是第一道防线的话,那他手下这狼骑就是苍澜王庭最后一道防线了。 苍澜洲虽辽阔无际,但其中部族大多逐水而居,只有王庭金帐屹立在那。 这次他出手,也是想將威慑一番徐达,让其知难而退。 不然被他们发现王庭金帐,后果不堪设想。 却未曾想只是一时出手,却將自己也折在了这里。 “啊!” 一声惨叫,虚空中有大道崩裂! 哈克巴特尔转头一看,阿木尔 身上冒起阵阵黑烟,其鎏法天宫中已有大道崩碎之象。 “那是阿木尔?他陨落了!” 哈克巴特尔惊诧抬头看向徐达,见其眼中也有迷惘之色,不由惊奇。 如此这战斗中,双方能有实力斩下阿木尔头颅的,除了徐达,也再无他人。 如今阿木尔陨落,怕是有外部势力插手了。 巴特尔弯刀撑地,强撑著让自己起身。 出手將海东青身上伤口抚平,然后送它展翼而走,转头看向徐达,拳头捶了一下胸口。 “南人,你我何不联手御敌?待將敌斩灭后,你我再决一死战!” 说到这,哈克巴特尔顿了顿,一指阿木尔陨落方向,有些蛊惑的说:”不然的话,像是阿木尔一样,被其他人捡了果子,你也是……” “够了!” 徐达伸手打断他的话,冷喝道:“斩了你再去斩了他们,也不碍事!” “你这般许诺,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让你那狼骑存活。” 说到这,徐达眼中也满是可惜之色:“可惜你已强弩之末,那狼骑更是梦中之鱉,何苦在为此谋划呢?” “你不懂。” 哈克巴特尔脸上似哭似笑,身上道韵流转,一副要自爆的样子。 “我哈克巴特尔本来就是一奴隶,是大王相中了我,才有了我今日。” “南人,哈克敬重你的勇猛,可为了大王,我只问你,你退不退?” 徐达眼睛微微眯起,身上气势越发恐怖起来。 “退,又如何?不退,又如何?” “退的话,哈克自刎当场!你若不退的话,我就自爆!” “你就这般自信,在我面前,有自爆的机会?”徐达似是不信,手中已渐渐匯聚天地之力。 “南人!不要挑战哈克的耐心,我自爆你拦不住我!” “是吗?” 一道冷喝声响起,一支长枪从哈特巴特尔鎏法天宫处穿出,將其脑中正酝酿的灵神给钉住。 哈克巴特尔艰难转头一看,罗艺正一脸冷漠的盯著他。 “你的鸟儿已经为我们指引了方向,你的存在已无意义了。” 哈克巴特尔眼中闪过一丝后悔,紧接著只觉自己的神开始萎靡,草原加注在他身上的力量急速消失。 终於,苍狼陨灭的反噬开始在他身上显化。 哈克巴特尔的灵神化作一头挣扎的苍狼虚影,开始渐渐消融,哈克巴特尔最后看了一眼远去的海东青,身体轰然炸裂。 徐达轻嘆一声:“此人也算是个勇士,可惜了!” 罗艺抖落枪尖血滴,不屑的看了那一摊碎肉一眼。 “这种人草原上多了,能出头的却寥寥几个,此人今日不除,来日必是心腹大患!我想徐帅应该不会连这点道理不知道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点道理本帅还是知晓的,不知罗帅此行带来多少人?” 知道罗艺不满自己跟这人纠缠已久,徐达话题一转,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十八人!” “嗯?” 徐达转头看向罗艺,眼中有不解之色,他知罗艺所说十八人定是燕云十八骑。 可他曾托信与罗艺让提带兵压后,以罗艺性格,应该不会耽搁才对。 罗艺轻笑一声,解释道:”幽州铁骑距我们只有一百多里,待这场战斗结束后,他们也差不多该来了。” “我的燕云十八骑追著那海东青去了,待大帅休整一番,我们即刻出发!” “好!允恭,解决狼骑后,大军休息一刻!” “诺!” 另一边,徐允恭手中令旗一引,血气长城倒塌,將剩余狼骑压在了下边。 看著脸上都是慌乱之色的狼骑残部,徐允恭脸上闪过一丝血腥。 “屠灭他们!” …… 听澜城下,侯君集麾下大军集结,看著那三十七里天堑。 见那地域內,隱隱有江水衝击之势,侯君集冷笑一声。 “这就是最后对方的倚仗吗?” 高仙芝拱手道:“侯帅,前日对方曾化陈江之水,映照出水神虚影,与我对了一招,非是属下对手!” “可那虚影。似是有灵性般,竟自爆了,自爆后还纳天地间水汽加持了这护城大阵威能。” “这几日属下测试过了,若是非南陈之人踏入这三十七里范围內。將会遭大江之势衝击!” “天武侯曾说,这陈江乃是南陈源远流长之江,南陈皇室兴於陈江,此处应与南朝皇室有几分联结。” “哦?”侯君集一愣,连忙问:“天武侯何在?” 听到呼唤,重伤的天武侯拖著病体走到侯君集身前,深深一躬。 “在下赫连昭,东宫六率之军主,见过大帅!” 侯君集眼都不抬,他知赫连釗身份。 说起来侯俊杰对储君实在是不太感冒,上一世经歷过李承乾那种事,这一世那夏承稷恐怕也要復李承乾旧事。 侯俊杰看著天武侯的虚弱模样,都一时有阴暗想法,想將这东宫六率埋葬於此。 可想起临行前常遇春嘱託。自知这东宫六率以后也是夏辰的贴身近侍,並將这想法压下。 “原来是天武侯,本帅侯君集。奉殿下之命,前来灭国南陈!” “今日有这陈江拦路,还请天武侯为本帅讲解一下,这陈江与南陈到底有何联繫?” “大帅,这南陈陈家,起源於这陈江之畔,有史记载,昔年陈江水患,是陈家一位老祖献祭了自己,平息了水神之怒。” “后陈家发跡,立国南陈,当时陈江两岸奉祀陈家老祖,陈家皇室趁此机会为其老祖封了个从五品的水神。” “这之后,陈江就多有神异,而且南陈歷代帝皇,或多或少都有个陈江水神、水君之位。” “十几年前我带兵平南陈內乱时,这陈江中就有高手杀出,斩了叛军中几尊蕴道。” “原来是这样,若是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这条江也可以被称为陈水了。” 第45章攻城 “只是可惜,这小小陈朝位格不够。” 侯君集眼中闪过日月轮转,神意如潮水般涌出,神合天地,试图探查这护城大阵。 可是灵神刚融合天地,侯君集就听鐺的一声。 侯君集伸手试探,只觉一道屏障横亘於前方。 侯君集无奈,收回灵神,面色阴沉如水。 “如果不攻破这听澜城,这南陈一时还灭不了,是吗?” “这陆上通道,只有听澜城后……” “哼!我倒要看看,这乌龟壳有多硬!” 侯君集冷哼一声,拍了拍甲上浮沉,纵马走进那护城大阵范围內。 果然,一进阵就觉天地之势衝击而来,有慑人之威。 侯君集脸色一变,手中令旗散发神光,这大夏军队体內血气被那令旗牵引,血气化海,军魂凝形! “哈!” 一声巨响,虚空中有搬山巨人显化。 那巨人伸手一招,有巨石从虚空凝形,落入陈江之中。 骤然受此威胁,陈江中水神虚影也同时显化,朝搬山巨人而来。 吼! 吼! 虚空中搬山巨人一声怪叫,一山形从虚空招来,朝那水神虚影砸下。 轰隆!轰隆!轰隆! 两者连连碰撞几招,纷纷后撤几步。 大夏军队血气一顿,虚空中搬山巨人身形越来越虚幻。 听澜城下,那水神虚影也是像元气大伤般,本来延伸出三十七里的阵壁渐渐收缩。 侯君集策动令旗,数百万大军前压,血气再次充盈搬山巨人,逐渐朝听澜城方向压迫过去。 “大帅!” “对方……” 高仙芝、马方二人怕这般强压之下,陈江下一波反击会变得更激烈。 可侯君集就是眼中神光一闪,那血气之海凝练成弓,一箭射入陈江之內。 陈江开始翻腾起来,江水往两岸倒灌。 那护城大阵受此影响,逐渐收缩,二十里、十里,最后似是难以支撑,直接收缩到了听澜城內。 见状,侯君集声音响起:“大军休息一日,明日破关!” …… 大军扎营以后,一群將领匯聚在中军大帐之中。 几人落座后,高仙芝朝著负手在看地图的侯君集一拱手。 “侯帅,这陈江阵中明明还有余力,为何…” 马芳道:“侯帅,这南陈大阵靠降势而立,今日陈江虽已收缩,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积蓄实力!” “你们当本帅看不清吗?” 一句话,將二將给问住了,侯君集战绩他们都清楚,也曾千里奔袭,也曾灭国。 后还是高仙芝恍然大悟般看向侯君集,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我说不见宗帅,想来侯帅是派宗帅去寻陈江源头了吧!” 侯君集頷首,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 “与其这样压制陈江威势,倒不如投鞭断流,將陈江威势压制一瞬,我们再出手將这护城大阵击破。” 二將对视一眼,齐齐拱手道:“末將尊令!” …… 听澜城,城主府中 烛火摇曳,照尽府中南陈將领脸上铁青之色。 尤其是最上首的商戟,刚將手从玉王手腕上拿下,脸上凝重之色不减。 “商大都督,我们殿下情况怎么样?”一紫袍老者焦急问道。 商戟一脸凝重地摇摇头,看著老者苦笑道:“你我都是蕴道,玉王体內情况你又不是不知。” 老者颤抖著手,抬了抬,最后还是无奈一嘆。 “老夫…老夫是看著殿下长大的,不敢看啊!” “唉……” 商戟悵然一嘆,无奈道:“殿下鎏法天宫內灵神已经开始萎缩,过段时间恐怕大道就要被剥离了。” 玉王府的老管家脸上露出悔恨之色,双手捂著脸,痛苦的蹲下,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真是不该让世子出来,如今世子他也……连殿下都……” 听著这痛彻心扉的哀泣声,屋內住之人唏嘘一嘆。 这般状况,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日玉王破城而出,欲怒杀天武侯时,他们也知前因后果,是天武侯毁了玉王世子。 可这是两军阵前,还是两国兵交之时,玉王如此不智,他们也无话可说。 又是一嘆,商戟负手走到屋外,抬头一观,只见头顶那虚幻的护照若隱若现,阻挡著外面之人窥视。 商戟这时心中不由有些迷茫了。 陈皇让他来此,是想藉此战时机,收拢各家来援的兵马。 可如今玉王躺在床上,若商戟將此事掩过去的话,恐怕回陈都之时,就是他商家满门抄斩之日。 想到这,商戟心中不由得烦闷了几分。 若说治疗玉王,商戟心中也是有所想法,只要將伤玉王那夏將被抓住,让其抽离在玉王流法天宫內肆虐的灵力,届时便可让玉王甦醒。 可那夏將又岂是那么好抓的? 尤其是今日那番场景,他们也看了。 对方显然来了一尊恐怖人物。 以军阵之力硬撼陈江之势,让江河倒灌,著实是让他们看的目瞪口呆。 那可是陈江啊,一条串联大陈十三州二十二关城之阵基,就那么被其阻断了一瞬。 今日若对方攻势再强一些,怕是这陈江天险也护不住他们了。 “大都督。” 就在商戟胡思乱想之际,有人轻轻在他身边呼唤。 商戟回神,抬眼见是皇室私军沧澜军主。 “有事?” “大都督,看对方这般动作,恐怕明日便是对方攻城之时,这听澜城如今守不守都可以,倒不如……” 话未说尽,但商戟也明白了他的意图。 “你是说將听澜城拱手让人,然后我们换取玉王安康?” 沧澜军主点点头,左右探视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这边,低声在商戟耳边说道: “大都督,玉王是最支持陛下的亲王,您说要是玉王殿下折在这里,那陛下怎么看您?” “还有,这听澜城无天险可守,玉王殿下来此也是为皇室聚拢人马,我出发时陛下曾讲过,若是真抵挡不住,可以弃城而去。” 闻言,商戟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一顿,脸上闪过一抹僵硬的笑容。 他不曾想,自己为了守城熬尽了心力,可陈都那边却…… “呼…” 商戟努力调整了下呼吸,有些痛苦的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第46章投江断流 咚咚咚! 听澜城下,旌旗招展,战鼓如雷。 商戟双眼乌黑,显然昨夜没睡好。 但被城外动向惊扰,商戟立於城墙上,看著城外那一抹红。 红,不是一般的红,而是如血般红。 血云盖天,带著铺天盖地的威势碾压而来。 侯君集立於虚空,见听澜城中能管事的都出现在城墙后,缓缓开口。 “南陈小儿,如今大夏天军已至,尔等何不速速投降?” “唰——” 城墙上,眾人將视线落在商戟身上。 如今玉王重伤,这听澜城中能做主的也只有他了。 可商戟察觉眾人视线,嘴唇紧绷,一句话都不说。 苍澜军主见状,心中有些焦急,灵神传音道:“商兄,还请快做决定!” 可他们想要和谈的机会,侯君集也不会给。 见一问之下听澜城中没有反应,侯君集直接就引血气匯聚了。 “来!” 右卫齐向前一步,那片血气云带著铺天盖地的威势压来。 听澜城城墙上,那群文武看著那血气云脸色有些发白。 昨日,侯君集已出手遏制过护城大阵一次,今日这阵势比昨日强了太多,难免一击之下,听澜城护城大阵陨灭。 城中文武再也按耐不住,一个个朝著商戟开口施压了。 “將军,早做打算!” “大都督…” “商兄,想想王爷!” 听著这一句句,商戟心乱如麻。 他昨日枯坐一夜,沧澜军主之言,可信又不可信。 若今日以城换玉王,那陈皇交代的事情他做不了,回去之后还能保全家族吗? 反之,同理! 如今商戟才是进退维据。 大夏、陈皇、世家,三方都要他死。 “大都督!” 沧澜军主见商戟一直没有动作,也是有些著急了,连忙呼唤一声。 商戟闻言,悵然一嘆。 “好吧,我……” 最后一个降字还未说出口,那道斧光已经落下了。 轰隆! 江水滔滔,携带衝锋之势朝侯君集席捲而来。 而侯君集眼中神光一闪,身形在虚空中消失,再出现,已在陈江之上。 侯君集踏浪而行,脚下逐渐匯聚一血煞大旗。 “给你脸了!” 依旧是搬山巨人携大旗而来,水神虚影刚一露头,就遭到了蓄力一击。 这下,那水神虚影脸上闪现人性化的恼怒,陈江之水脱离河道,朝搬山巨人衝击过去。 “有点意思!” 侯君集冷笑一声,昨日高仙芝说这虚影有灵性,侯君集就做好准备了,现在等的就是他恼怒。 如今陈江之水朝虚空激射,下游河道中水位顿时落下。 听澜城中观战的南陈之人暗道一声不好,那稳如泰山的护城大阵已经开始碎裂了。 “大都督,快操控大阵,不然我们无物可挡!” “来不及了……”商戟绝望的说了一声。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侯君集手中令旗燃烧,化作三根锁链將水神虚影捆绑。 另一头,落入逃窜的搬山巨人手中,水神虚影猝不及防,被带入虚空之中。 …… 与此同时,陈江上游。 宗泽、朱能带著接近二百万骑立於陈江源流之地。 一个个军士手中都有一根马鞭。 宗泽立於虚空,纳军阵之力朝陈江一划,军士们手中马鞭纷纷落入沸腾的陈江源流之中。 “投江断流!” 一声喝,陈江源流顿时一空,河道中水位也在飞速下降,渐渐露出河底累累白骨。 正在维持军阵的宗泽见那些白骨,脸色一变。 “不好,这江中果然有脏东西,朱將军了,戒备!” “明白!” …… 听澜城 护城大阵如同镜面般寸寸龟裂,虚空中本来还呈威的水神虚影变得虚幻起来。 侯君集找准机会,一击便將水神虚影打的溃散。 水神虚影刚想召陈江之水助力,却连一个水都没泛起。 底下,军阵前,高仙芝与马芳二人气势汹汹的看著听澜城。 “果然跟侯帅预想的不错,这陈江之中果然各有各的地盘,一番上游源流停水,那各段都会爭抢水脉。” “护城大阵已破,本將终於可以撒欢一番了。” 马芳扭了扭脖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意。 “九边精骑,来!” 一把招来大刀,马芳纵马朝听澜城衝杀过去。 九边精骑跟隨在他身后,逐渐形成一锋矢阵。 “轰隆!” 一声巨响,听澜城城门连阻隔作用都没起到什么,就被马芳给冲烂了。 刚衝进城中,就迎面撞上了城內那数百万大军。 这城防,说实话在马芳眼中多少有些变態了。 谁家数百万人的大城不分內城外城,而是在城门后修建一座兵营。 而且这兵营中,起码有几百万军士,几乎占满半座城。 不过,马芳久经沙场,在一番打量后,他还是確定这些军士差不多已经失了胆气。 这样的话,马芳胆子就大了许多。 “斩!” 一道血光斩过,將最靠近城门的兵营斩成一片白地。 马芳朝空中一跃,大喝一声:“杀!” 便带著大军衝杀进来了。 “轰隆!” “轰隆!” 城门口几次对轰,震得城墙都抖了几抖。 商戟也知现在何谈无可能了,也多少恢復了几分大都督的风范。 “苍澜军主、神元军主,你二军务必拦住对方,本都督要重启护城大阵,希望两位能为国朝著想。” 二者无奈,虽然他们连与侯君集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但阻拦一下马芳,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得令之后,二人直接从城墙一跃而下,直衝马芳过去。 不多时,城门口就传来了激斗声。 商戟担忧的抬头,如今听澜城安危全系在水神虚影之上,哪怕短暂的失利,也无伤大雅。 …… 可惜,天意似乎不站在南陈那边。 虚空中侯君集越战越勇,又是一击將水神虚影击碎,侯君集身上气势节节攀升。 当气势增强到一个节点时,侯君集身后出现九道虚影,那是他大道上恶念。 商戟一下子就搞清楚了侯君集这一招,明显是想要趁机踏入蕴道,再將自己杂念斩出污染水神虚影。 “休想得逞!” 商戟大喝一声还想打断,就听有亲卫匆匆进来。 “大都督,城门失守了!” 第47章也是衝来一世了 “不管了!” 商戟心一横,死就死吧。 听澜城告破最多也就影响几州,可若陈水出了问题,陈朝都会受影响。 那时別说是夏了,恐怕大陈周边国朝都会来攻伐大陈。 “去!本帅会让玄虎骑给你们打开一条通道,一定要拦住陈江上那人!” “大都督!” 商戟拉住沧澜军主,一脸郑重道:“若是陈江被污,大陈就真的没了!” 沧澜军主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一听是这,脸上煞气顿现。 “大都督,我明白了!” 说著,转头环视了一周,见一群將领脸上都有惴惴不安之像,不由冷哼一声。 “如今不是你我存亡之事,而是国朝存亡之事,我想诸位此刻也该摒弃自身齷齪,该为国朝效力了。” “若是有人这时还想与夏朝卖好……” 沧澜军主一顿,隨后杀气凌然的说:“那我就让尔等先死在我沧澜军下!” 说罢,也不管眾人反应,飞身於天际,伸手一招,一沧澜巨人踏水而来,直衝侯君集! “敢尔!” 城门处高仙芝也是发觉有沧澜军魂动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伸手一招,一羽林骑虚影在军阵上空浮现,朝沧澜军魂杀去。 可一黑虎军魂从斜楞里杀出,拦住了高仙芝去路。 商戟踏空而来,气势汹汹道:“今日,谁都过不去!” “斩了你,那就能过去了!” 见商戟持戟杀来,高仙芝纳军魂之力,气势暴增,与商戟斗在了一起。 …… 陈江之上,沧澜巨人踏水而行,逐渐逼近侯君集。 可反观侯君集,似是没有感受到巨人威胁一样,脸上痛苦、纠结、意气风发、颓废、贪婪各种表情变幻,自身气息也是起伏不定。 沧澜军主见状,大致猜出是侯君集蕴道之前將自己道基磨礪的太过无暇,紧要关头却过不了心中那一关。 知道此时是侯君集最虚弱之时,沧澜军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斩了侯君集,不光听澜城能守住,自己也能受陈皇封赏。 一想到这,沧澜军主便开始操纵军魂开始蓄力。 那边,侯君集气息已经降落到最低点,身后九道虚影也逐渐凝实。 沧澜军主知此刻侯君集是最关键之时,策动沧澜巨人就要偷袭。 “惊涛裂空!” 滚滚洪流朝侯君集席捲过去,试图解救水神虚影同时,顺便重创他。 惊涛之力临身,侯君集身上神光大放,神意如刀,已將一道虚影斩落。 虚影斩落后,侯君集体內气势逐渐回升,接著开口低吟: “烽烟散尽鬢先秋,犹记当年血泪流。 玄武门开惊宿梦,玉门关外冷吴鉤。” “浮沉已悟身前事,宠辱何惊水上沤。 若许重来风又起,且將杯酒酹江头。” 每一句诗落下,就有一道虚影被斩落,侯君集气势逐渐圆润。 “不好!” 看侯君集气势一步一增,沧澜军主大惊失色。 这都是什么人啊,刚刚明明他已经沉沦在心障中了,连灵神都沦陷,怎么现在却势如破竹,眼见就要功成了呢? 可无人回答沧澜军主,迎接他的只有侯君集抬手一击,沧澜军魂像是玻璃般碎裂。 “不好!” 沧澜军军主刚要抽身而退,只觉自己四周虚空像是被冻结般,无法移动。 对面,侯君集身后那九道虚影落入水神虚影中,自身气势开始平稳。 “完了!”沧澜军主心如死灰。 侯君集眸中日月轮转,整个人气势已大不相同。 “这是,踏入蕴道了……?” 一击逼退高仙芝后,感受到那股威胁,商戟有些艰涩地开口。 可迎上来的高仙芝让其无心再关注这里,只能奋力抵挡高仙芝动作。 “咔噠……” 虚空传来碎裂声,商戟循著声音回头,只见沧澜军主身上大道崩裂,侯君集一只手抓著他的脖子。 “这怕是虚境了吧…你就不怕万道盟约吗?” 看商戟歇斯底里的模样,侯君集颯然一笑。 “可笑!” 说著,一击將商戟击退,手中令旗迎风而展。 “恰好,本帅昔日有个封號为陈国公,今日,本帅就先破尔等一城。” “今日尔等若有侥倖存活者,回去告诉你们小皇帝,本帅来了!” …… 就只有这些了吗? 商戟只觉抬手都难,刚刚侯君集那一击虽然隨意,可双方差距实在太大,附在自己身上的玄虎军魂都要被打散了。 可,商戟咬了咬牙:“大陈的將士们,逃吧!” “贯天!” 天上,侯君集意气风发,似是回到了陈国公时期。 那军魂匯聚之巨人锋芒毕露,一击而下,將陈江打的倾覆,整座听澜城似乎都要被江水衝垮般,摇摇欲坠。 “马芳,带人將城中南陈残军击杀!” “诺!” “高仙芝,越过听澜城,突袭星门关!” “诺!” …… 苍澜州 又是一处王庭金帐,只是徐达率军到了此处后,竟与苍澜王庭对峙起来。 幻阵被打破后,锦衣卫当即就发挥了他们的作用,不过两日,就將整座苍澜州的情报打探清楚了。 知道这苍澜王庭是二十七个大部落匯聚而成的,若只平了苍澜王庭,之后苍澜州敌人还是多。 索性徐达到了苍澜王庭后,就带大军扎营,与苍澜王庭对峙。 对峙期间,顺便还让罗艺去挑衅了几阵,斩了苍澜王庭几尊蕴道大能。 后来王庭中有教主级隔空出手,被徐达引军阵给逼退,后来就从王庭中飞出不少海东青。 这下,对方遂了徐达的意愿了,徐达索性就在寨墙前高掛免战牌。 这几日,不断有部落的高手来营前挑衅,但大多都被燕云十八骑给惊走了。 中军大帐中,久不露面的骆安朝徐达一礼。 “大帅,如今这苍澜王庭二十七部主力已至王庭,可对方四大王者修为太高,锦衣卫抓不住对方形跡。” “嗯…” 徐达頷首,想了想这几日得来的消息,问道:“对方那些大祭司来了没?” “九十九祭司中,兄弟们已探得七十多位,剩下的皆是教主级,弟兄们不敢靠近!” “那就再等一日,明日开始破王庭!” 第48章斩王 第二日,朝阳初升,草原上却不见一点暖意。 这天本是初夏,可草原上寒光闪烁,肃杀之气升腾。 “吱呀——” 久封的夏军寨门已缓缓打开,有无数精骑如潮水般从寨门中涌出。 徐达身披紫金战袍,见那草原王帐上外聚满了苍澜骑兵,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徐帅,等了这么久,感觉如何?” 罗艺一身黑袍被晨风吹的猎猎作响,玩味的看向远方。 “差不多了。” 徐达调笑道:“罗將军,世人素知你麾下勇武。不知罗將军可有心思去衝杀一阵?” 罗艺闻言,目光如电扫过对面军阵。只见苍澜王帐外骑兵如云,旌旗蔽空。 更令人心惊的是,虚空中四道巍峨身影凌空而立,气势滔天。 罗艺伸手一指,淡笑道:“那四人交给我是没问题,可那两道晦涩气息,徐帅有没有心思吃下?” “轻而易举!”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罗艺轻喝一声,飞身而起。“燕云十八骑隨我上!” “噠噠…” 十九匹战马踏空而行,马蹄声在寂静的草原上格外清晰。 对面苍澜军中,一名魁梧勇士见状大怒,挥舞著弯刀策马迎上。 “夏狗休得猖狂!”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芒闪过。那勇士还保持著衝锋的姿势。 可转瞬间,他浑身血肉如雪般飘散,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哗啦”一声跌落马下。 静! 整片草原都静了下来,只有几道马蹄声响。 那可是蕴道,就算草原修炼之法偏於肉身,但有灵神之力,感知並不会差。 可就这么… 连一道嘶吼声都没响起就被斩杀,可见燕云十八骑之凶悍。 那空中四道虚影见状,也一时忍不住了。 有人出手,抬手就是一个巨掌压下,想要將燕云十八骑与罗艺拍死在这里。 “雕虫小技!” “喝!” 罗艺冷哼一声,身后突然腾起一道血色狼烟。 十八骑同时长啸,十九道血气在空中交织成网。 战马嘶鸣间,他们竟踏破虚空,直上九霄! 枪芒如龙,罗艺一枪刺出,虚空顿时裂开一道漆黑缝隙。 那草原王者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捲入虚空战场。 “不好!” 见几人消失,双方大能都想探灵神入虚空观望。 可没一会,虚空中一声哀嚎,一道骨架落下,看到骨架之上布满刀痕。 “这是?” 刚开始双方还不能確定骨架身份,虽说刚刚燕云十八骑已做过这种事。 可草原王者也都是刀法高强之人,刚见燕云十八骑凶悍,也有可能是还施彼身。 但有虚影瞥到骨架微微泛金,便知那是刚刚被吸走人走的草原王者。 “烈风?” “混蛋!敢杀我草原王者!?” “哗——” 草原中,一片唏嘘声响起。 有人不置信道:“这才多久?” 刚刚那草原王者,他们也知道实力。 一尊教主级高手。 可就这么一高手,没做出多大反应,就这样陨落! 这下,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草原骑兵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那其余三道虚影也是坐不住了,还没开始真刀真枪的打,就损失了一尊王者。 而且,部落里儿郎士气也降了下来,在这么拖下去,別说消灭对方了,连有没有勇气衝锋都是个问题。 三尊虚影灵神勾连,商议了一番,决计消灭燕云十八骑。 “单枪匹马不行!” “烈风实力不弱,可撑了没多久!” “一起!” 三人对视一眼,知道单枪匹马並不是这十九人对手,只得联手打入虚空,试图將罗艺逼出。 “轰隆!” “轰隆!” 虚空一阵激盪声响,双方都紧紧地观察著虚空动向。 可这草原三王冲入虚空之后,再无动静传来。 双方看起来皆是紧张,不过徐达紧绷的眼中却是闪著平静之色,显然是相信罗艺实力。 可苍澜王庭坐不住了。 之前已经折了一个哈克巴特尔,如今又折了一尊教主级王者。 其余三王再出事的话,那这苍澜州边界他们可就守不了了。 王帐中,坐落座於主位上那魁梧男人终还是出声。 “大祭司,动手吧!” 一老者闻言悵然一嘆,缓缓点头。 王帐中打出一道讯息,围绕著王庭的那几百万草原骑兵开始呼啸著朝夏军方向衝杀过来。 …… “咚咚咚!” 夏军寨中也传来鼓声。 徐达见草原骑兵倾巢而出,知诱敌之计已成,將手中令旗递给了徐允恭。 “我儿,屠灭他们!” “诺!” 徐允恭一拱手,手中令旗迎风而长,整个夏军营墙中不断有骑兵涌出。 最早出寨的大夏骑兵早就按捺不住了,冲了出去,与草原的骑兵撞在一起。 轰隆! 轰隆! 数百万骑兵在此交击,地面一阵轻颤,可从高空俯瞰下来,却只见蒙古草原骑兵一直后退。 而夏军骑兵却稳步向前推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 本来这草原上只有徐达本部几万骑是红甲,可战到现在却已全然是红甲。 那不是染的甲,那是草原王庭那些贵族之血染就的甲。 双方越战,血煞之气越浓。 徐允恭见止住对方衝锋之势,伸手一招。 “军魂·万里长城!” 又是万里长城压下,这帮草原骑兵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对那血色长城没有一点办法。 可惜,后出寨的那些幽州铁骑,可不是说笑的。 在无大將带领的情况下,他们组成一简易军阵,朝那草原骑兵衝杀过去。 一轮突击,草原骑兵只凭个人勇武怎能对抗数十万人之力呢? 幽州铁骑一路横推,很快就杀出一块白地。 徐允恭见已围杀一部,令旗一展,血色长城便放开一条通道,让幽州铁骑转向,去围杀其余王庭卫队。 而徐允恭的本部精骑则匯聚在一起,气势汹汹地看向不远处。 那里有二十七道气血狼烟升腾,据锦衣卫情报推算,那边应是对方王庭二十七部落。 徐允恭將自身气势攀升至顶峰,意图所指昭然若揭。 显然是想连挑二十七將! 这少將军手中长枪泛著阵阵寒光,军阵之力已垂落,精骑速度陡然提升! 第49章溺杀 气血狼烟带杀势衝来。 草原上,苍澜王庭二十七部部主已然察觉徐允恭的意图。 其中一名身著靛蓝长袍的魁梧男子怒目圆睁,周身缠绕著青色罡气,手中弯刀发出刺耳的嗡鸣。 “放肆!” 那不轮主大喝一声,就要衝杀过去。 “等等!” 一道酥媚入骨的女声突然响起。 出声那女部主面容艷丽,头戴红色珊瑚头饰,身穿红色绸缎长袍,看起来像是正在燃烧的烈焰。 “图门乌力吉你忍不住了吗?” 见图门乌力吉眼中疑惑,这女子部主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骤闻此言,图门乌力吉手中弯刀寒光闪烁著,脸上怒色不减,脖子上那骨头项炼隨他暴怒也被罡气吹的飘扬。 “乌兰齐格,你莫不是看那夏將长得俊,不捨得动手了?” 乌兰齐格咯咯一笑,手中长弓已经拉满。 “我倒是怕那小將不够我打的!” 言罢,箭矢脱手而出,直衝徐允恭。 然而徐允恭麾下铁骑衝锋之势已成,军阵上方隱隱浮现一尊血色战神虚影。 箭矢距离军阵尚有十丈,便被无形的杀伐之气绞成齏粉。 乌兰齐齐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好强的军势! “面对夏將废话什么!” 一道炸雷般的吼声响起。只见一名身高九尺的巨汉踏空而来,“我们是长生天的子孙,是苍狼般的勇士,围了他?” “孟克巴特尔,你!” “哼!” 孟克巴特尔冷哼一声,手中骨枪激射而出,带著浓厚罡气,连虚空都似要洞穿一般。 可是那骨枪似是撞向无形护罩般,被挤成齏粉。 几名部落酋长目瞪口呆间,徐允恭已杀到近前。 见此处有部落族长匯聚,徐允恭手中银枪寒光一闪,枪直挑孟克巴特尔脖颈而来。 孟克巴特尔反应不及,面露绝望之时,一弯刀伸出挡住徐允恭进攻。 那枪尖上罡气只离孟克巴特尔寸许,枪尖罡气都已刺破他眉心。 可就是这么一挡,孟克巴特尔才存活了下来。 见出之人,孟克巴特尔惊骇之际还不忘感谢。 “吉日嘎拉,多谢你了!”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出手!” 虽然挡住徐允恭这一击,可吉日嘎拉並不好受,起码持刀的手他能明显感觉出虎口似是崩裂。 可这时候,也不能在乎那么多了,感觉枪上力道越来越大,吉日嘎拉又是咬牙斩出一刀,试图將徐允恭逼退。 可少年將军哪是他们这么好欺负的,腰间拔出腰间宝剑,剑光一闪,吉日嘎拉连反应都不及,就捂著脖颈不甘的坠地。 ”怎么会!?” “吉日嘎拉!” 孟克巴特尔大吼一声,手中弯刀斩下,就要跟徐允恭拼命。 “困兽犹斗罢了!” 可少年將军似要重操旧事,持枪抵住弯刀,手中剑器斩出。 孟克巴特尔见剑光袭来,眼中满是绝望。 恰在此时,一只玉手朝徐允恭小腹打来,徐允恭抬脚將孟克巴特尔踢飞,身形后仰,顺势倒在马上,接著长枪一横,挡住那只玉手。 乌兰齐格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幽蓝箭矢,箭头闪烁著妖异的光芒。 “小將军反应倒是快!” 她红唇微勾,箭矢朝著徐允恭心口狠狠刺下。 “小心!” 恰逢此时,一道清喝声响起,一只玉手拉住乌兰齐格,带她后撤几步。 “萨仁高娃?”乌兰齐格眼中有不解之色,可她刚刚所处位置,虚空轰然塌陷。 “什么时候?”乌兰齐格眼中突有劫后余生之感,若非萨仁高娃出手,恐怕自己早已…… “那里他用枪意布下陷阱,你们都被他骗了!” 说话的萨仁高娃面容皎洁,宛如明月,一头长髮如瀑布垂下,像是月光从月光下活出的精灵。 此刻,这美丽女子眼中含煞,盯著徐允恭身后,只见那军阵中又躥出一似徐允恭之人。 “呵,此人虽不是蕴道,但此人大道已在他体內扎根,其实力可比我们强多了。” “竟然被发现了,还以为能阴死你们一两个的。” 徐允恭那道化身面上有些无奈,似是对刚刚那一击没干掉乌兰齐格有些遗憾。 可乌兰齐格哪能受得了这种侮辱,抓住长鞭就要杀向徐允恭那化身。 可长枪一横,徐允恭本体挡在那里,乌兰齐格无奈,持鞭打了过去。 二人交击之时,徐允恭化身直衝孟克巴特尔而去,似是想斩杀此地最强者。 可一个个部落酋长出手,硬生生拦住了化身前进的空间。 轰隆! 轰隆! 两声巨响,化身倒退三四步,那边已经有一身形魁梧肥胖之酋长立在那里,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之色。 轰然倒下。 眾部落酋长低头一看,那酋长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更可怕的是,他的眉心也有一道细如髮丝的剑痕,灵神已被彻底绞碎。 嘶…… 这才一击! 可这时,徐允恭哪里给他们喘息之机?持枪欲要再溺杀一个。 破风声袭来,一对金鐧落下,试图击伤徐允恭本体,可化身实在矫捷,长枪一挑,將那出手之人挡住。 徐允恭微微眯眼,见那出手之人黑色长袍中似是衬著金色鎧甲,头戴王冠,应是草原王族。 想到其身份,眼中杀气一闪,不能放他离开了。 徐允恭手中剑枪齐出,试图斩了那人。 “想杀我伊德尔,你还嫩些!” 伊德尔大喝一声,浑身气势猛然增强,双鐧如巨锤般砸下。 可出手之將不止徐允恭一人,一把铜锤袭来,將伊德尔给击飞。 伊德尔捂著胸口,转头看向铜锤袭来方向。 “你……” 一持锤小將跃马而出,见伊德尔脸色难看,轻笑道:“大夏主帅二子徐添福,特来取你性命!” “姓徐?看来你们定是兄弟了!” 伊德尔强硬压下体內奔腾血气,见两人面容相似,冷冷开口:“是了,那就让你们兄弟同时死在这。” 伊德尔气势猛增,那些围过来的部落酋长也是齐齐出手。 一魁梧的部落酋长出手,石锤打下,意图来与徐天寿角力。 可远处一道箭矢袭来,將那酋长挡住,那酋长下意识抬锤一挡,那箭矢上携带巨力,將那酋长震退七八步。 “朝鲁巴特尔!” “我没事!” 朝鲁巴特尔稳住身形后,惊骇看著弓箭袭来方向,那里有一小將正將手中长弓落下,换刀杀来。 朝鲁巴特尔將石锤放在地上,將用气血滋润了一下微微发抖的手掌,脸上闪过一丝血腥。 “千狼影!” 第50章开阵將军 “嗷呜——!” 朝鲁巴特尔仰天长啸,周身罡气沸腾,竟在虚空中凝结出上百头苍狼虚影。 那些狼影眼眸猩红,獠牙森白,每一头都散发著堪比灵神修士的气息。 狼群奔腾间,虚空都被踏出细密的裂纹。 可那白袍小將抬手一刀斩出,一股雄浑无匹的罡气斩出,將那狼影击散。 朝鲁巴特尔举锤硬接,却见那石锤锤表面突然浮现无数细密裂纹。 朝鲁巴特尔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在地上犁出一道数十丈长的沟壑。 好强! 刚稳住身形,朝鲁巴塔尔眼中惊骇之色一闪,想要平稳一下体內汹涌的气血。 可那小將拍马杀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大喝。 “吾乃徐增寿是也!蛮子死来!” “鐺——” 刀锤相撞,那雄浑无匹的巨力直接將朝鲁巴特尔挑飞出去,还未落地,那边徐增寿拉弓又是跟上一箭。 朝鲁巴特尔两手挣扎,想要挪动身躯。 可刚刚徐增寿那一击实在是太强了,朝鲁巴特尔只觉体內血气根本无法匯聚,只能绝望的瘫在那里。 箭矢怒啸而来,生死攸关之时,有一只手伸出,抓住了那支箭矢。 “嗯?” 听到一声闷哼,朝鲁巴图尔有些萎靡的起身,看著出现那人,激动道: “吉日木图,赫希格呢?” “他马上就来!” 被称为吉日木图之人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转头看向后方一烟尘之处,那边同样有一道蕴道气势朝这里急速接近。 徐增寿见二人一副至交好友的样子,嗤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敘旧,你二人死后有的是时间敘旧!” “什么时候?杀你的时候!”吉日木图將那支箭矢丟在地上,改用不擅长的左手持剑朝徐增寿杀去。 朝鲁巴特尔明显看出吉日木图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显然接下那支箭他並不好受。 可吉日木图早以离弦之箭杀出,又如断线风箏般坠回。 朝鲁巴特尔一把接住吉日木图,还想要抵挡来袭的徐增寿, 可银光一闪,朝鲁巴特尔只觉手腕一凉。 再睁眼,自己持锤的双手已经落到地上。 “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显然失去双手,著实是让朝鲁巴特尔这种天生神力者难以承受。 另一边,就当徐增寿想要乘胜追击时,当一支银枪又从斜楞里杀出,直挑徐增寿肩窝。 “呵,鼠辈!” 徐增寿不屑一笑,伸手抓著那支银枪,使劲一拉,想要夺枪。 可对方像是有使不完的蛮力一般,长枪一挑,就將徐增寿挑下马,举了起来。 远处,徐膺绪见自己三哥危险,一拍胯下骏马迅速杀来。 “鐺——” 又是一击,持枪之人反应迅速,往后一撤,任凭胯下骏马被徐英旭斩杀,自己则撤到朝鲁巴特尔身前。 “特希格,我……” 吉日木图眼中愧色一闪,有些羞愤地低下头。 特希格巴特尔看向朝鲁巴特尔被斩掉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但见吉日木图模样,轻嘆一声:“这也是朝鲁之命,我不怪你,只是可惜朝鲁失去双手后实力下降的厉害。” “杀掉他就不可惜!” 朝鲁巴特尔凶戾一喝,体內罡气爆发而出,化作一血腥巨人,朝徐家兄弟二人扑杀过去。 可这时徐增寿已调息完,眼中顿现寒光。 见那血腥巨人,兄弟二人联手应敌,一刀一枪,连连斩出两道雄浑罡气,將那虚影击碎。 击碎巨人后,兄弟两人感觉不解渴,又朝吉日木图身前斩去。 特希格巴特尔持枪挡住一击,可兄弟二人联手过於凶悍,体內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喷出,气势顿时萎靡下来。 “呵呵,你们是不错,但还是不够强!”徐增寿嗤笑声,手中大刀高高扬起。 “强?你又有多强?” 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喝,转头看去,一赤甲女子纵马而来,手中宝剑顿放寒光。 “奔雷!” 剑罡混合雷光激射而来,徐增寿兄弟二人见是一女子,准备硬接这一招。 可极招临身,只听轰隆一声,兄弟二人一下被击飞出去。 “教主级!” “不好!” “与大哥匯合!” “不能这样退!” “逼退她!” 兄弟二人一人打出一击,趁著机会急行而撤。 可那女子紧追不捨,一击打碎两道罡气,又持剑杀来。 待撤到军阵范围內,见那女子还紧追不捨,兄弟二人又联手打出一击。 “军魂·定风波!” 一把扇子浮现,一股剧烈狂风將那些部主吹退十几步。 兄弟四人匯合在一起,徐允恭见两位弟弟身上似有伤痕,冷声道:“是谁?是谁伤了你们?” 此话落下后,这位徐家长子脸上已经隱有怒色了。 作为家中长子,徐允恭向来爱护自己弟弟的,如今有人伤自己弟弟,不怪徐允恭暴怒。 话落,徐宗寿吐出一口混杂著异种罡气的浊血后,一指那女子方向。 “大哥,那是个教主级!” “教主级吗?” 徐允恭眼中寒光一闪,怕是这二十七部主中的佼佼者了。 “正好,將他们埋葬於此!” “结阵!” 徐允恭手中钢枪一转,又化为血色战旗。 那些围杀二十七部精锐的徐家精骑旌旗一转,又聚在兄弟几人周围。 “来!” “雁翼翱翔!” 徐允恭大喝一声,精骑头顶血色云海匯聚,军阵速度陡然提升。 精骑组成雁翼阵,兄弟四人借军阵之力齐冲在前。 將那二十七部部主参与者裹挟在大阵之中。 刚刚出手那女子其木格巴特尔眼中也是煞气顿生。 “孱弱的夏人,就以为只有你们会军阵吗?” “聚气。” 一个个部落之主身上杀气升腾,各种道韵匯聚於头顶,化作一天狼虚影。 徐允恭见状,手中令旗一变,將头顶血气云海化作一血色空间,將这些部落之主席捲而席捲进来。 紧接著,兄弟四人各带精骑,將那些部族精锐衝垮之后,消失在那片血色空间內。 这边二十七部部主气息消失,苍兰王帐內,阿史那拓跋也有所察觉。 视线落入帐外,见还在虚空中乍现的血色空间,皱眉问道:“大祭司,刚刚三王恐怕也是被这空间给吸纳走了。” “是啊,可我们无法判定这空间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51章反吃 “可我们却不能这么看著了!” “轰!” 阿史那拓跋猛然起身,周身腾起滔天气血。 “取我刀来!” 有侍卫匆匆离开,大祭司起身,面上有些担忧。 “大汗,王庭中还有我们祭司,您身份尊贵,没必要……” “王庭总是要延续的,大祭司,我不能没有你们。” “是,可是王上,你我出手的话,倒不如我让其他实力较强的祭司將虚空打破,搜寻一下那血色空间。” 阿史那拓跋轻嘆一声,幽幽道:“那血色空间恐怕是大夏军阵的变种。大祭司,你也应该知道,大夏人由擅长布阵。” “如今对方主將未动,就是防备著本王,那本王也不能让他看轻了!” 恰好这时,刚刚离开的侍卫也把刀取来了。 “再者说,大祭司,你可见过有退缩的狼王!?” 阿史那拓拔拿起大刀,眼中神光透穿虚空,直射徐达身上。 紧接著脚步朝前一踏,碎虚空而出,大刀迎头斩下,直劈徐达! “早防著你!“ “鐺——!” 徐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长枪,抵住突然出现的大刀,身上紫金战袍被刀气吹得猎猎作响,与阿史那拓拔对峙。 不过一瞬,徐达身上气势一震,气浪竟將阿史那拓拔掀飞出去。 阿史那拓跋身躯透过层层虚空才勉强稳住身形,见徐达气势汹汹袭来,手中一运极招。 “虚空劫灭!” 这招吗? 见眼前虚空被洞穿,徐达顿时想起昨日与他交战那人。 手中钢枪绽放点点寒光。 “鐺——!” 刀枪交击,阿史那拓跋又退两步。 徐达枪上燃起金色烈焰,朝阿史那拓拔胸口衝击而去。 可阿史那拓拔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左手一招,一只狼牙棒突然显现,持刀架住徐达手中之枪,一棒抡下。 徐达身上军阵之力浮现,一道血色屏障挡住了这一击,可徐达也是被阿史那拓拔巨力打入地面。 阿斯纳得势不饶人,又是一狼牙棒抡下。 “找死!”徐达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像是金色雨点般刺向其周身,惨叫声响彻战场。 “阿——!” 阿史那拓跋从虚空坠落。 “大汗!” 王帐中,大祭司见状暗道一声不好,手中权杖甩出,挡住徐达追魂夺命一击。 见另一位半步虚境杀出,徐达眼中一亮,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大祭司咽喉。 大祭司推出手中骷髏,骷髏张嘴喷出幽冥鬼火,朝徐达衝去。 徐达身后披风一卷,將那鬼火卷灭后。 大祭司这个间隙,拖著阿史那拓拔身躯消失,再出现时,已在王帐中。 两位半步虚境面露惊骇之色子未曾想,徐达身上气息明明是刚刚踏入蕴道,还不算稳定。 这个人实力竟有这么般强,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史那拓跋又斩出一刀。 轰隆! 这一刀斩出后,阿斯纳托娃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低头一看,自己周身不知何时被徐达扎成了筛子。 他满眼不置信道:“怎么会?” 大祭司上手封住阿史那拓拔身上伤口,知道一直在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事情会往不敢想像的地步走。 “大汗,將他逼退吧!” “嗯!” 大祭司一抬骷髏就想再出招,可徐达却不愿再这般缠斗下去了,匯聚军阵之力,准备全力出手了。 “来!” 地面上,幽州铁骑身上血气落入徐达手中令旗,紧接著又是那血色空间现世。 阿史那拓拔与大祭司二人见是这一招,脸色大变。 “大汗,走吧!” “好,联手!” “走不了!” 二人正打算联手打破虚空而逃,可那血色空间蔓延太快,一下將整个王庭吞噬其中。 接著,虚空颤动,三道骷髏落下,罗艺杀气腾腾从虚空走出,看向地面,见地面上只留一群面带惊恐之色的草原骑兵。 罗艺不由冷哼一声:“这么慢吗?” “也差不多了!”徐达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却是精神奕奕的。 另一边,一时骷髏如雨落下,徐家四子是也是浑身染血,从血色空间走出。 不过四人面上都不好看,见徐达在,齐齐来徐达身前一躬:“父帅!” 见他们有些虚弱,徐达关心道:“你们如何了?” 徐允恭拱手道:“父帅,二弟三弟受了些伤,不过无伤大雅。” “好!休息一阵,明日入阵將他们磨灭!” “诺!” …… 江南 汴州,西湖 此刻西湖周遭,宗门匯聚,气势汹汹地看著在湖中游弋的那艘画舫。 说起来,夏辰並未对荻芦洲宗门做什么事,不过只派了公孙大娘在江南建宗。 公孙大娘在汴州立足后,这荻芦洲宗门就一个个坐不住了。 这些宗门或多或少都与海外关係密切,可前些日子,他们东门中那些在海外宗门修炼的弟子,一个个的都被送了回来。 那些宗门长老去海域问那边情况,才知大夏那日,有一超绝高手闯入东海,打沉了海华宗,藉此威慑他们,勿要干涉大夏之事。 这下子,这些荻芦洲宗门就坐不住了,他们费尽心力將宗门那些积累送到海外,让海外宗门教授弟子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大夏虽武风极盛,但天地间灵萃有缺,越过灵神大关后再往运道走,几乎绝了路。 而那些弟子一个个的三十多岁突破灵神。 是他们各个宗门的精华了,送去海外培养后,其中若有一两位能突破蕴道,就能守护宗门千载。 而且说不准,万一其中有幸运之辈突破虚境。 便能护佑他们宗门搬离此处,到更繁华的地方去了。 可大夏此举,无疑是断了他们宗门百年来传承的路。 这下那些宗人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想要上表今上討一个说法。 可又听那些弟子说了,海外宗门对寒山洞天跟镇南洞天极为感兴趣。 这下,荻芦洲宗门那些宗主长老的心,一个个的都活泛了起来。 上表今上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水寒宫不是一个例子吗? 还有那些江南宗门,可不比他们弱多少,如今不也是连宗门传承都断了吗? 第52 章 江南风雨 可是宗门传承再重,寒山洞天之前要让他们去探是不敢的。 那水寒宫驻足於寒山千年,威势过重,压的荻芦洲宗门喘不过气来。 虽然水寒宫內没有蕴道级数大能驻足。 可这一代水寒宫主太强了。 当时姜姒刚出道时,一把寒魄。打遍江南宗门无敌手。 那时的荻芦洲,全都笼罩在寒魄的阴影下,姜姒剑锋所指,各派天骄道心崩裂,道统传承几乎断绝。 昔日姜姒逞威时,荻芦洲宗门不是没有遇到老怪,想要对她下死手。 可那些出手的蕴道一个个的落得那般下场,竟无人存活。 这下寒山可就成了禁区。 尤其是姜姒还收追隨者组成一支冰卫,在各家蕴道老怪不出的情况下,这冰卫就能横扫荻芦州宗门无人可挡。 前段时日,大夏破水寒宫。 他们也收到这个消息,当时只是惊骇,大夏的实力果然是深不可测。 可如今,事关宗门传承,他们也决心要捋一捋大夏虎鬚了。 恰好如今大夏四面交战,南荒洲、信云州还有幽州皆处在战火之中,各路大军被分的脱不出手。 这下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可谁知齐王北归,却在扬州留下一处宗门。 当初他们以为,还以为这宗门被齐王看重,其中多是什么超绝的高手。 但仔细打听,竟是一收留女子的绣坊,教的也不是什么武艺舞技,而是教那些女子跳舞。 这下,那一个个宗门宗主不由看轻夏辰几分,暗地里嗤笑夏辰荒淫无度。 现在,荻芦洲最大宗门玉剑门召集各宗长老议事后,决定闯上寒山洞天,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边其余各家宗派也是为了自身传承,应下了这个差事。 决计以那些在海外求学的生面孔弟子作为箭头,联手衝击一番寒山洞天。 谁知,人是召集好了,可情况急转直下。 他们刚到扬州方向,就被那画舫拦在了那里。 一眾宗门大才驻足於此,一脸凝重的看著那画舫。 虽然他们心中大多猜测那画舫中都是夏辰游戏江湖中收的绝色,可现在还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他们为的不过是获得一些信息,让那些海外宗门再接洽他们,而不是惹到夏辰,给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几人驻足良久,终是有一女子开口了。 “愣在这里有用?让一人上去问一句就行了!”女子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让眾人心中云雾尽散。 顺著声音看去,见一女子身披烟霞,外罩一鎏金纱衣,正踏浪而来。 有人惊讶出声:“是你,流苏晚照·岑昭雪,连你也回来了?” “嘶——!” 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这岑昭雪当初可是能与姜姒爭雄之人,只是落败后枯坐几年。 之后她破而后立,一路高歌猛进破入灵神,被送到海外修炼。 在海外多年,已是海外有名的女修,更是杀出了一个暮雪仙子的名號。 如今连岑昭雪都回来了,那怕是海外宗门真的等不及了。 “唰——” 一群人又是转头,看向一旁那白衣男子,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这下,这群人也不急著去寒山洞天了,寒山洞天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可能像现在这样看好戏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寒江独钓·洛云舟可是跟岑昭雪二十年前那场师徒恋可是惊天动地,如今两主角都在这,他们可是好奇的很。 好奇这两师徒,如今再见面会是什么情境。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洛云舟一句话都未说,身上月白长衫无风自动,头上冰蓝髮带高高扬起。 连眸子眼色都渐渐转蓝,显然是洛云舟功法水月心经催动到极致的模样。 这下一群人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了。 生怕出声惊扰了这位大能。 洛云舟身形一闪,已至西湖之上,手中水月剑绽放毫光,冷冷看向那座画舫。 “久闻齐王麾下高手眾多,今日镜湖山庄洛云舟前来请剑!” “大胆!” 画舫中,传来道道呵斥声。 洛云舟俊朗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惊鸿照影!” 湖面突然炸开! 洛云舟化作一道残影掠向画舫,剑锋拖出十丈长的月华 “赵客縵胡缨!” 清冷女声响起时,第一剑已刺到洛云舟咽喉。 “鐺——!” 洛云舟持剑一挡,虚空中有剑器杀出。 出手之人眼中惊诧之色一闪,却不曾想洛云舟能反应过来,其眼中又闪过一丝讥讽,出手之人何止是他呢? “吴鉤霜月明!” 第二剑自下而上撩来,洛云舟试图抽离身形,可第三剑已从虚空刺出。 “银鞍照白马!” 洛云舟咬牙將水月剑在身后一横,可那剑锋却从他俊朗的脸颊擦过,流下一串血珠。 “颯沓如流星!” 第四剑快到肉眼难辨,洛云舟胸前爆开血。他踉蹌后退,每一步都在水面踏出猩红涟漪。 杀机消失后,洛云舟脸上除了惊骇还是惊骇。 出手这几人,各个都不弱於他,而且剑中含有巨力,震得他手臂发麻。 “这是....?” 底下观战的眾人也是惊骇,他们眼中只有一道道粉色剑罡闪过,洛云舟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好!” 岑昭雪感觉虚空中杀意涌动,连天地间都蕴含著一股浓浓的剑气,只怕对方要出杀招了。 昔年虽然她与洛云舟闹得很不愉快,但她也不愿洛云舟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腰间残阳出鞘,就要驰援洛云舟。 “小妹妹,不要这么担心你的情郎啊!” 虚空中,传来一声调笑,接著剑气乍现!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剑器不断从虚空中探出,在洛云舟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待岑昭雪飞扑到洛云舟身侧时,洛云舟已被斩成一道血人。 “师尊!” “噗……” 洛云舟跪倒在水面,七窍流血。他试图抬头,却看见画舫珠帘后,隱约坐著个抱琴的身影。 “你们…到底……”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洛云舟气息近似乎消失。 岑昭雪封住洛云舟身上大穴,手中残阳剑罡明灭。 “你们有胆子出来啊,躲躲藏藏算什么?” “小妹妹,你的剑…似乎在抖呢?” 第53章喝退 “你让我出来,那我就出手了。” 慵懒的女声自虚空传来,似远似近,縹緲如烟。 下一刻,天地骤然一暗,湖面泛起涟漪,仿佛整座西湖都在这一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 “西河剑气!” 一道剑气长河自虚空垂落,如九天银河倾泻,浩浩荡荡,直衝洛云舟与岑昭雪而来! 剑气未至,湖面已掀起滔天巨浪,水炸裂,化作漫天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芒。 岑昭雪瞳孔骤缩,察觉怀中洛云舟气息微弱,她银牙一咬,残阳剑錚然出鞘! “残阳!” “暮雪千山!” 岑昭雪一把抱起洛云舟,双足轻点水面,借力腾空旋转。 残阳软剑化作千百道残影,如黄昏时分飞扬的叶片,將那些扑射而来的剑气挡下。 “鐺!鐺!鐺!” 金铁交击之声不绝於耳,剑气碰撞的余波在湖面上炸开一道道深达数丈的水柱。 虚空中,出手之人眼中是眉头一挑,似乎惊讶岑昭雪剑式惊奇,竟能挡住西河剑气。 “那这一招你试试!” “剑心通明·剑气长江!” 又是一道剑气长河涌来。 岑昭雪本就旧力未收,又见这剑气长河汹涌无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怀中洛云舟微微睁开眼,强忍著身上伤口虚弱,催动手中水月,与岑昭雪手中残阳合璧。 “星河倒转!” 双剑合璧,剑气震盪,湖面骤然掀起一道巨大的水幕旋涡,如星河倒悬,硬生生將那道剑气长河吞噬! 只不过,打出这一击后,洛云舟又是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的气势越发明灭不定了。 “师尊!” “雪儿……走……” 岑昭雪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知道这样拖下去,洛云舟恐会出事,决定不再恋战。 “月上柳梢!” 天象骤变! 原本晴朗的天空,竟在剎那间浮现一轮血月,月光如瀑,倾泻而下,尽数匯入岑昭雪的剑身! 她浑身燃起金色烈焰,气势节节攀升,鎏金纱衣猎猎作响,如神女临尘! “斩!” 剑气裹挟月光,凝成血色弯刃,从四面八方斩向画舫。 “后发先至?有趣,有趣!” 虚空中,那女子轻笑一声,隨即剑招骤变! “羿射九日!” “帝驂龙翔!” “江海凝光!” 三剑连出,天地失色! 第一剑,如九日坠落,炽烈剑气焚尽漫天月刃! 第二剑,剑气化龙,咆哮著撕裂虚空,直逼岑昭雪心口! 第三剑,湖面瞬间凝结成冰,万千剑气如江海倒卷,將师徒二人彻底淹没! “噗……” 剑气临身,岑昭雪如断线风箏般坠落,身上鲜血浸透鎏金轻纱,在冰面上绽开一朵淒艷的血莲。 洛云舟勉强抬手,想要抓住她,却终究无力支撑,重重摔落在她身旁。 “师尊…” 岑昭雪强拖著伤体,艰难地伸出手,指尖触碰洛云舟的衣袖,眼中泪光闪烁。 “师尊…你动一动啊!” “你出来,你出来啊!” “唉……” 一声轻嘆响起,虚空如水波荡漾,一道倩影踏空而来。 赤足如雪,纤尘不染。 公孙盈一袭素白长裙,腰间繫著一条赤红丝带,如凤凰尾羽般轻轻摇曳。 虽面纱遮住半边脸,依稀看得出她眉目如画,带著几分慵懒与淡漠。 公孙盈落在岑昭雪身旁,低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我本想渡你入道,可你……唉!” 公孙盈指尖轻点,一缕剑气探入岑昭雪体內,隨即摇头,又是一声轻嘆。 只见岑昭雪灵神之上有一细微裂细密裂痕,显然是刚刚搏命之招,已伤透了根基。 “灵神已裂,道基破碎,大道已断。” “你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舍了自身大道,值得吗?” 岑昭雪嘴角溢血,却倔强地抬起头,眼中毫无悔意。 “弟子不悔!” 公孙盈见岑昭雪脸上坚持之色,又是一声轻嘆。 “世间万物,唯有情字……最伤人。” 岸边,那些观战之人,见公孙盈现身,还想出手偷袭。 可公孙盈似是背后长眼一般,剑气激盪將他们都给击退几步。 “噗……” 一时间,湖边吐血者不知凡几。 “尔等也要寻死吗?”公孙盈冷哼一声,喝退了还想出手之人。 有人出面,朝公孙盈一拱手。 “在下是瀟湘阁柳烟萝,见过前辈。” “云溪剑派风砚秋,见过前辈。” 公孙盈抬眼一看,见二人一娇俏可爱,一青衫磊落,活脱脱一对璧人像。 便知,这二人也有剑器合璧之能。 公孙盈一抬手中羲和凰羽,眼中冷色一闪,似笑非笑般问: “怎么,你们也要试试我手中剑器?” 风砚秋脸色一变,连忙挡在柳烟萝身前。 柳烟萝一把將风砚秋拉开,嚅喏道:“前辈,我二人非是如此想法,不过洛庄主与岑姐姐已经落败,前辈何必……” “我如何行事,何须他人置喙!” 公孙盈冷喝一声,羲和凰羽之上流光一闪,洛云舟、岑昭雪身上气息顿时消失。 “尔敢!” “你!” 一道道厉喝声响起,岸边那些江湖人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有一白髮老朽颤声质问道:“不过切磋,你为何取他们性命啊!?” “怎么?你有意见?” 公孙盈冷笑一声,一剑斩出。 剑气破空,直斩老朽! 风砚秋腰间松木出鞘,与柳烟萝手中湘妃交相呼应。 “山居剑意!” “九歌剑意!” 双剑合璧,勉强挡住这一击,但二人也被震退数步,嘴角溢血。 正欲呼唤人联手迎敌,转头却见那些江湖人一个个將头垂了下来。 两人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们俩还不如岑昭雪,刚刚出手不过是想引那些江南名宿出手。 可他们一个个背过身去,將两人就这么卖了。 “诸位前辈,你们就…这般看著?” 风砚秋苦笑一声:“烟萝,算了!他们……不敢!” 柳烟萝见情郎面上已有绝意,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越过风砚秋,將他挡在身后。 柳烟萝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看向公孙盈:“前辈,刚刚出手全系我一人,您若是责罚就责罚我吧!” 见那些江南宗派之人齷齪之样,公孙盈似是失去了兴趣一般。 “你们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那我们呢?”柳烟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你们也去吧,我非嗜杀之人!” 柳烟萝大喜过望,连连躬身。 “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嗯。” 公孙盈頷首,也不管他们表情如何,轻身一踏,便回到了画舫中。 见公孙盈离去,风砚秋也鬆了一口气,拉著柳烟萝迅速退去。 岸边那群宗门之人,各个都如蒙大赦般,鬆了一口气。 恐怖! 实在是太恐怖了! 岑昭雪再怎么说也算一方教主了,可在公孙盈手中,连几招都没接下。 枫桥砚影,兰亭萝月。 二人联手实力也不差,不说媲美教主吧,但也差不多。 可二人联手也没討得了好,不过公孙盈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嗜杀之人,也是让他们著实庆幸。 不然,这荻芦洲宗派恐怕就要復水寒宫旧事了。 不过事情已了,眾人也不愿在此停留。 刚刚已有教主级追著风砚秋二人离开了,剩下这些灵神更是怕公孙盈反悔。 见那座画舫一时没有反应,飞身离去。 不过片刻,整座西湖,只剩下师徒二人的尸身,静静躺在湖心石上。 流苏坠雪,暮色凝霜骨。 剑走残阳惊鸿瞥,剎那芳华尽灭。 江湖夜雨十年,孤舟冷月谁怜? 若问归期何处,一片冰心在天。 一首清平乐,道不尽二人之间心酸。 第54章各时期的帝国双璧 青州城郭渐近,夏辰透著幕帘缝隙看著那熟悉的风景。 夏辰輦车缓缓驶入临淄城中。 齐王府的朱漆大门在斜阳下泛著暗红光泽,恍如隔世。 再见这座王府,夏辰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昔日离开时,是为了去尹轻舞面前,问一问她那般对自己出手所意为何。 可谁知斩了尹轻舞后,竟发生洞天坠落之事,夏辰一时被南荒战事绊住了手脚,回不来青州。 今狄仁杰说,要以青州为阵心,布置天规地法大阵,夏辰才回返。 只是走时还是春季,现在已是初夏了。 几许蝉鸣搅动了夏辰思绪。 “来!” “殿下!” 春桃款款从一旁走来。 “是春桃啊!”夏辰恍然一笑,下意识从春桃手中接过温热的巾帕,擦拭了一下手上污浊。 隨后一整衣袍,夏辰跨步进入齐王府中。 王府作为夏辰立身之基,府內龙气翻涌。 夏辰每行一步,青石板上便绽开一朵金莲。 待行至中院时,忽闻天际龙吟清越,云层中隱隱有龙影乍现。 一道龙气从夏辰丹田中顺著脊骨朝上喷涌,直入夏辰鎏法天宫。 他闭目凝神,但觉百骸如沐温泉,原是灵神將成的徵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昂!” 又是一声龙吟,夏辰浑身暴动的气势渐渐归於平静。 长舒一口气,夏辰缓缓睁眼,眼中隱隱有龙形真气乍现。 “这便是灵神吗?不对,总是差了些东西。” 夏辰眉头微微蹙起,想要找手下问询一下,灵神这个境界其中神异之处。 可一想,如今自己手下等候已久,也该召见了。 不过见他们之前,还是將人一下子给召集齐,不然一个一个见,有些浪费时间了。 “系统领取我这段时间奖励。” “叮,宿主麾下收服碧原州、苍澜州、林州、芦州共获得四次召唤机会,是否召唤?” “召唤!” “叮,检测到宿主麾下有常遇春、徐达、高仙芝、戚继光,符合帝国双璧连携召唤,宿主可召唤出与已有人物相关之人。是否召唤?” “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封常清。” “叮,恭喜宿主获得俞大猷。” “叮,检测到宿主麾下有侯君集、徐达、常遇春、李善长等开国之臣。系统推出连携召唤,此次召唤加成为开国六王,是否召唤?” “统子,別墨跡!”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李文忠。”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沐英。” “统子,让四人来见我!” “叮,召唤中……” “宿主,封常清已召唤人物携带五万羽林卫。” “俞大猷已召唤,人物携带五万俞家军。” “叮,李文忠已召唤,人物携带大明京营。” “叮,沐英已召唤。人物携带沐王府三卫。” “叮四人所带军士皆已放置於临淄城外,宿主可隨时支用。” “知道了,统子,跪安吧!” “曹伴伴!” 挥退系统后,夏辰朝门口轻喝一声。 “殿下?” 曹正淳推门进来,略略一拱手。 “请府外诸將来见!” “诺!” …… “臣张居正、狄仁杰、封常清、李文忠、沐英、戚继光、俞大猷见过殿下。” “诸位请起!” “谢殿下!” 待诸將落座以后,夏辰將曹正淳招呼过来。 示意他擬旨。 “俞卿,与戚將军共守青州海域边界,务必不让任何敌人来犯,可有信心?” 俞大猷侧身看了一眼戚继光,见他眼中满是自信,一下心中有底了。 “殿下,俞龙戚虎不会让您失望!” “那好!”夏辰轻笑一声,又转头看向那白衣小將。 “沐卿,信云州羌乱,孤王先前派秦良玉秦將军去了,可一直不见成效,不知沐卿可有心思去走一遭?” “属下定不辜负殿下期望!” 夏辰赞掌一笑,示意道:“好!曹伴伴,给沐卿擬旨!” “老奴醒的!”曹正淳一躬身,便开始在旁落笔。 安顿完沐英以后,夏辰有些头疼怎么安排李文忠了。 这位大明初代战神之父,无论是武力、统帅、权谋全都是上上之选。 自己对內九州耕耘不深,派李文忠过去还是浪费。 如今苍澜州都在系统中显示收服了,而且徐达也用鸿雁托书,说在探明北方边界了。 若將李文忠派过去,无疑有些浪费了。 不过,夏辰知从南荒州再往南,是陈,陈朝之南还有炎。 可过了苍澜州往北,却是一片迷濛。 如今与其在唾手可得的內九州上费心思,倒不如往北开拓,看看其中有何东西。 一番思量下,夏辰道:“文忠,让你驰援草原,將徐达替换下来,隨时准备开拓,你怎么想?” “殿下说什么,臣做什么便是。” “嗯。” 夏辰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封常清。 “高仙芝作为灭陈先锋,实力有些不足,封卿恰好带羽林卫来了,倒不如去帮一帮高卿?” “是!属下遵命!” 封常清一听还跟高仙芝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慌忙的出列叩首。 “对了,封卿到了镇南关后通知常卿,让他准备与徐达匯合在一起,到时孤王会给他们寻一个不错的对手的。” “诺!” 待安排完诸將后,夏辰转头看向狄仁杰:“狄卿这天规地法大阵?” “殿下!有张大人在旁协助,只需飞鸽通知李大人,我们三人便可从青州辐射而出,借殿下之龙气,串联殿下手下所有封州!” “好!那就通知一下诸卿,让他们准备准备!” “诺!” …… 陈都之中,暗流涌动。 自那候姓將领打穿听澜城后,整个大陈腹地就暴露在对方眼中。 后来,芦州、林州又相继告破,北七州全部丟失,陈朝中部二十三州尽在侯君集马蹄下颤颤。 可幸好中部第一道门扉,玉山关拦住了长驱直下的夏骑。 这下,让陈皇有了喘息之机,疯了般在国朝之中要兵要將。 如今除去陨落的中军、后军都督,前军、左军、右军三位都督皆被召回。 而且,大陈监天卫的刀这段时日也一直没有停下,杀得整个陈都內人心惶惶。 第 55章 天规地法 玉州,乃是玉王封地。 之前听澜城破,有蕴道捨生冒死从听澜城將玉王给带了回来。 那时,当玉王府中人见玉王昏迷不醒,隨时要死的样子。 整个玉王府都炸了! 当时又听说伤玉王者带兵来犯玉山关,玉王妃暴怒,直接起玉州青壮填入玉山关。 如今,玉山关能挡住侯君集部,完全是在拿人命填。 陈皇暴怒也或多如此。 玉州是南陈皇室最紧要之州。 南陈中部二十三州,皇室独得十四州,这玉州就是皇室逃脱的一个出口,也是堵住外部势力入中域的一个重要关口。 玉州不同於南陈其他各州水脉丰富,泽地过多。 而玉州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州內山地过多,盛產石玉,也一直是南陈皇室比较看重的地方。 如今玉王妃拿一州之青壮来挡住大夏,陈皇心中感动之际,也不愿將这一州给拼乾净了。 毕竟是皇室的封州,里面不管人或者物都是皇室的私產。 而且这南陈也不是皇室陈家的南陈,而是这大大小小上百个世家的南陈。 陈家,不过是一大世家罢了。 这不陈皇想將大夏南侵的压力嫁接於各世家,但各世家也不愿接招。 可朝会一开始,作为世家领头羊的文相一直默不作声,像是个木头人般站在那里。 朝中不少世家家主也知两次前线徵召,文相已被伤透了心。 世家联盟的背弃,亲密战友的倒戈,让他已无心再压制皇权。 这不,陈皇再次开口要支援时,文相头也不抬地答应了,还出声赞同说陈皇英明。 这下右相、太尉二人都傻眼了。 太尉本以为文相压制皇室,肯定不会让五军都督接手军权,可文相就是答应了。 太尉就有些坐蜡了,五军都督虽说都是皇室一派,可不说旁人,就说自己儿子沈怀玉。 沈怀玉身为前军都督被召回,那决计是要上战场的。 再加上那左军都督、右军都督又是自己的门下,这三人要若全部折在里面,那自己恐怕在这朝中更孤立无援了。 更別说沈怀玉无后,他若是陨落,那沈家真是断根了。 可文相哪给太尉说话的机会? 每次太尉想开口,文相就应和陈皇一句,打断太尉开口。 几番下来,太尉也清楚了,知道文相这么做纯属是噁心自己,但他也是无可奈何。 “文相!” 无奈,太尉只得灵神联繫文相。 可文相本就修文道,灵神强横无匹,冷哼一声震碎太尉这道念头。 接著不屑的声音在太尉脑中响起。 “你们当初噁心老夫时不想想,老夫所做之事可曾有对你们不利?” “文兄,是执墨之错,可如今事关国朝存亡,还请文兄兼顾大局!” 右相的声音突然插入,虽是灵神传音,但二人也能听出他话中哀求。 右相也是无奈,可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为他家的封州就在玉州不远处,若大夏军队真踏破玉州,那他们家封州也保不住。 等他家封州一失,在这朝堂上更是无法立足了。 文相也猜出右相想法,不屑一笑,冷冷开口,预报两次背刺之仇。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军入玉州,拿人命填!” “怀仁兄,你所说当然可以,可十几州大军同入玉州,那后勤补给如何?” 文相面无表情的传信:“还要什么补给?就前线那种打法,打几日你就会知道缺的是人,而非什么补给了!” “几位还没看出吗?现在玉山关能拦住夏,无非是拿人命来消耗了!” “哎!” 右相正想传音再劝一下,只听头顶陈皇开口了。 “三位商討了这么久,可曾討论出来了什么章程?” 三人之灵神传音一事早被陈皇看在眼里。 只是这个话题,说实话三人哪个说都不合適。 有伤天和啊! 可朝中世家之人一个个期盼的看向文相,试图让他出一个主意。 文相,自然是心中早就打好底稿了。 “陛下,夏军所依仗者不过是他们铁骑强劲,玉州多山,我们借地势与对方在山间缠斗,定能將对方给拖垮。” “而且,中部有二十三州,一次打不垮他们两次,两次打不垮他们三次,一直打到对方退兵即可!” 陈皇闻言一静,斟酌良久后又转头髮问。 “可,右相呢?” 右相一听文相解释,心中有了几分盘算,灵神朝各家家主传音后,才施施然出列。 “陛下,如今大夏来势汹汹,我世家身为大臣一份子,自然对抵抗大夏之事责无旁贷。” “所以我们有封州之世家,准备各家各出两尊蕴道大能,十尊灵神来助玉山关!” 太尉也是一嘆,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不止。 “陛下,老夫久未进战场,如今也是想动一动了。” 其余各级官员也是纷纷应和。 陈五五高坐於殿上,听著他们开出的价码,满心欢喜。 “有诸位戮力同心,这大夏能掀起几分风浪?” “退朝,发兵!” …… 玉州 群山如剑,直插云霄。 玉山关前,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整片峡谷。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將整个战场映照得如同炼狱。 “报——!玉山关大阵损失惨重,兄弟们的尸身,快要把关口填平了!” 传令兵浑身浴血,跌跌撞撞冲入玉王府中。 玉王妃一袭白衣早已染成血色,纤细的手指紧握玉璽,指节发白。 “再调二十万青壮,去玉山关!” 玉王妃声音嘶哑,眼中满是疯狂之色。 “本宫倒要看看,这一州之人,能不能耗死侯君集!” …… 青州, 狄仁杰与张居正联袂落到州府。 进入州府后,狄仁杰看著案台上掛著那幅青州地脉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恐怕张大人心中,早就有这天规地法想法了吧?” 张居正拱拱手:“我一心图变,自是有这想法,只是这般耗费太大,我一时狠不下心来。” 狄仁杰抚了抚鬍鬚,淡笑道:“现在看起来是耗费大,但如今殿下封州之中不知隱藏多少洞天。” “天规地法大建立后,可护城邦安全,届时洞天坠地,天地肯定会疯涨一波,那时耗费才算大。” “也对。” 张居正略一思索,便预测到狄仁杰所说情况,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閒言少敘!”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张居正,眼中满是郑重:“请大人助狄某一臂之力!” “理应如此!” 张居正重重一喝,取出官印。 紧接著,狄仁杰朝临淄城方向一拜:“请殿下出手?” 齐王府中,夏辰似有所感,从腰间解赤霄,朝虚空掷出。 赤霄化龙洞穿虚空,落入狄仁杰手中,如金色龙气从赤霄剑身中散出。 狄仁杰双手托举,將赤霄剑推到天空之上。 顿时九天风云变,青州上空匯聚大量金色洪流,逐渐凝成气运龙形。 张居正一脸肃穆,將手中地脉图托举而出,地图上还有齐王府长史官印。 至於虚空之上,二人连声齐喝。 “法立如山,令行似箭” “刑赏为刃,权术作弦” “天地无亲,唯法是天” “逆者必摧,触者成烟” 隨著口诀被二人吟吟唱,那天上真龙眼中似有灵动之感。 一道龙吟声响起,龙气灌注那份地脉图中与张居正官印紧紧联合。 同时分被分派到各州的文士腰间,出自齐王府的官印大放豪光,牵引著龙气四散开来。 隨著气运之龙不断演化,刺眼的金光甚至连千里之外的夏邑都能看到。 鏗鏘! “昂!” 九天之中,龙吟声若隱若现。若有人从地面抬头看去,只见有一金色真龙在云层中若隱若现,同时真龙周身金光大放。 无数条锁链从虚空中探出,横贯八方。 锁链之上铭刻著《大夏律》符文,自虚空延伸青州、徐州、兗州、扬州、湖州,无数夏辰手下封州上空皆被金色云气笼罩。 紧接著,海域之上也隱有压迫。 “这是何物?” 地面上黔首黎庶,还有海域那些宗门目瞪口呆的看著虚空演化,不敢相信那是人力可以推动的。 可那锁链之上,威压甚重,竟往东海方向探出三千余里。 虚空中有蕴道高手想要试图阻挡云气扩张,可锁链横扫一过去,就听虚空中悲鸣一声,无数血肉从虚空中掉落。 有人惊骇发现,那些蕴道高手连反应都没有反应,就在虚空中被挤压成齏粉,化作朵朵血雾在天间飘散。 “那到底是什么?” 海域之中,有教主级想要窥探一下。 灵神刚接触那金色云气,却只觉灵神一热,整个人鎏法天宫似是燃烧。 最后还是有海域中半步虚境的巨擘出手,將那段灵神斩去。 试著窥探那云气的教主才气息萎靡的存活下来,只是身上大道不全,显然是掉出教主级数,成为最弱的一种蕴道。 湖州上空,李善长袖中同样飞出一尊大印,与青州逸散来地龙气相连。 紧接著李善长咬破指尖,在虚空凝符。 “天规!” “地法!” 天规赫赫,地法堂堂。行杀如电,权术为纲,日月为证,星辰作章,敢违天条,化作飞霜。 在天规地法大阵之下,笼罩夏朝之民心中突然响起一声音,若是违反大夏令,不用告官,天空之上自有大阵落下刑罚。 紧接著,大阵越过寒山洞天,从中抽取灵机。 之后,更是在气运金龙身上凝成一鳞片,那鳞片竟能自主吸纳天地之力,维持大阵。 轰隆!轰隆!轰隆! 无数锁链定住虚空,將虚空壁垒增强何止一倍? 紧接著,灵气如雨落,夏辰封州內不管是黔首黎庶还是宗门修者,都只觉天地一宽,修炼似是更容易了。 第56章玉山关前 “轰——!” 一道赤色流光划破长空,常遇春伟岸身躯踏碎虚空而来,周身缠绕著血色煞气,震得虚空发颤。 “可是常帅?” 封常清勒马而立,胯下龙血战马不安地刨动著蹄子,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火星。 常遇春扫过封常清,见他身上明光鎧与高仙芝穿的无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本帅常遇春。” “常帅,殿下密信!”封常清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后递给常遇春,接著一拱手。 “常帅,属下军务繁忙。望常帅打开关口,放我等去支援侯帅。” 常遇春伸手一指不远处落月山脉,轻笑道:“这镇南洞天坠落后,原镇南关口已被堵死,只是后来吾儿率军在此处伐树搭桥,建一高空通道,可將军麾下骑兵眾多,倒不如从山道中急速穿行。” “谢常帅提醒!” 又一拱手,封常清大手一挥:“隨我去走!” 紧接著,那五万羽林卫像是插上羽翼一般,速度陡然一提。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踩著开闢出来的山路如履平地,快速通过这道阻碍。 这些羽林卫是昔年盛唐时取西河六郡良家子组成的,各个修为不凡,强於一般军队。 常遇春见其动作,也是讚嘆一声。 “不差!” 待羽林卫的背影消失以后,常遇春才取出那封上有龙气的密信,展开一看,眼角一跳。 “果然某家猜的不错,殿下是要让我跟徐天德做支援部队了。” …… 咚!咚!咚! 玉山关外,战鼓声震得天崩地裂,侯君集立於虚空,看著又被从城墙上拋下来的尸骸,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有多少青壮能用来消耗?” “斩!” 侯君集手中令旗一挥,带起滔天血浪。 右卫、羽林两卫將士结成的军阵上空,凝聚出一柄横贯天地的血色战斧。 玉山关一阵 震颤。 可见玉山关之上,护城大阵只是略一摇晃,侯君集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这四周地气早就几乎被抽乾净了,玉山关两侧山上,那连那些古树都有些枯萎了。 可见地气被消磨的厉害。 只是这玉王妃丧心病狂,竟以军阵血气维持护城大阵,同时还用那青壮尸体反哺地气,让这大阵变得有些邪异。 这下,破不了玉山关护城大阵,连两侧山中都有阵壁拦路,让侯君集跨山而过的想法泡汤了。 而且,多日来山中吸纳尸体血气,到了晚上隱隱有阴风怒號。 侯君集也不敢轻动。 轰隆!轰隆! 又是一阵交击,侯君集无功而返。 侯君集轻咳一声,手心中有了一丝血跡,想来那反震之力並不好受。 “侯帅,要不让我等试试?” 宗泽、朱能、马芳几人联袂想让侯君集歇息一下。 虽然每次攻城都气势汹汹,但每次军阵与对方护城大阵对冲,反震之地都是由侯君集一人扛下了。 哪怕他修为精深,但这种反震之力太过恐怖,一群大將生怕他扛不住。 “诸位好心领了,可破关之后还要诸位带兵围杀,就不耗费兵力了。” 侯君集轻笑一声,正要再聚气,忽然勒马。 突然,天地为之一静。 所有將士都感到心头一沉,仿佛被无形大手攥住心臟。 侯君集猛然抬头,只见苍穹之上金云翻涌,无数道则锁链正朝此地蔓延。 “那是天规地法大阵的气息?” 侯君集眼中金光爆射,冷喝一声:“传令下去,大军后撤三十里!” 宗泽不解:“侯帅?” “闭嘴!” 侯君集冷声打断,抬手遥遥一指天上往这席捲而来的龙气: “你们察觉到吗?那是殿下身上的气息,恐怕是之前所说天规地法大阵,正在往此处蔓延。” “此时,我等若与大阵抢占天地之力,很可能会引大阵反击,到时我等是抵抗不了这天地之威的。” “撤!” 几乎同时,玉山关內,玉王妃也感到天象异变,她踉蹌著走出王府,看著关外金色苍穹,忽然泪流满面。 完了! 全完了! 那股气息浩大之势,让人不禁心生震颤。 哪怕这玉山关能抽取千万人之血气而抵挡,可哪能挡得住天地之势? “夫君,我对不住你……” 玉王妃喃喃自语,手中王印啪的一声摔到地上,上面浮现一丝裂纹,显然是大阵有损。 “王妃!太……” 这时有玉王府家將匆匆而来,见玉王妃跌落在地,眼中难免眼中脸上喜色转忧。 “王妃,你怎么了?” 玉王妃无生气般起身,摆摆手:“让儿郎们撤吧,这般下去,咱们挡不住的。” 那家將不解道:“王妃,可太尉已率军来支援了?” “什么?”玉王妃苍白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抬眼一看,果然有一道身影正踏空而来。 极目远眺下,那人银髮金瞳,一身玄色蟒袍,袖口绣著五爪玄龙控水纹。 而南陈国朝中,有此打扮的,也只有大陈太尉沈雁冰了。 玉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连忙嘱咐道:“快!快摆香案,去迎接老师!” “诺!” …… 吱嘎! 吱嘎! 天规地法大阵往玉山关方向蔓延,锁链洞破虚空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玉王妃说是有太尉来相助,心中不慌,那是假的。 在手下摆香案的功夫,玉王妃视线死死盯著破空而来的锁链。 只是那金色大阵蔓延到夏军军营上空似是就停止了扩张,玉王妃刚要鬆口气。 却只听一声清越剑鸣声响起,接著一道剑罡划破虚空,朝夏军营激射而去。 “不好!” 玉王妃心中一沉,转头看去有一道大日正极速往这边飞纵,身上光芒照的人瞳孔发痛。 “那是……大日剑主?” 虽未確定那大日身份,但玉王妃还是將大阵敞开,生怕那夏军没破了的护城大阵,让自己人破了。 夏营之中,侯君集见护城大阵消散,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若那大阵一直维持,天规地法稳定后,定会恼怒护城大阵吸收大夏地气,接著会將那护城大阵搅碎。 可惜了,让玉王妃偷了个鸡。 不过,那杀来的那尊半步虚境,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第57章战端起 咔嚓!咔嚓! 金色锁链碾碎虚空的声音在眾人耳边响起,整片虚空都在震颤。 玉王妃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鲜血顺著白袍滴落在白玉砖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血雪梅。 “太尉到!” 隨著家將高呼,沈雁冰踏空而至,每一步落下,虚空中有冰莲现,生出一股冰冽刺骨的寒意,让四周温度骤降。 玉王妃刚要开口,突然听关外一声震盪。 “錚——!” 一道横贯天宇的剑罡自南方破空而来,剑锋所过之处,云层如裂帛般一分为二,露出其后灼灼烈日。 剑气未至,地面已轰然开裂,百丈沟壑中喷涌出炽热的地火。 “大日剑主!?” 沈雁冰身上蟒袍无风自动,袍袖一甩,长戟落入手中,想要出手援护。 可玉王妃却移步拦在身前。 “师傅,不要!” 看到玉王妃脸上坚决的样子,沈雁冰刚想问为何。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停滯的天规大阵突然暴动。 无数金色锁链化作怒龙绞杀而出,虚空被撕开一道横贯千里的裂痕。 裂痕深处,一道身影如断线风箏般坠落,周身缠绕的烈日真火正在急速熄灭。 “那是大日殿主?” 沈雁冰怔然看向那人影坠落之处,瞳孔一缩。 玉王妃苦笑道:“师傅您刚来,不知那大阵扩散之时,连虚空都被其搅得震盪。” “徒儿也怕护城大阵扛不住那大阵威力,所以都做好以身殉城准备了,谁知大日剑主如此不智。可惜了一尊半步虚境,就这么折了。” “不,他或许还能拼一拼!” 话音未落,深坑中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 大日剑主竟再度腾空,九轮烈日虚影在身后浮现,手中金剑燃烧著焚天煮海的烈焰。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夏贼,为我婺江剑庐偿命来!” 大日剑主全力催动烈阳剑诀,连虚空都被炙烧融化了。 “半步虚境就是半步虚境,確实生命力顽强,但硬撼天规地法,完全是找死!” 侯君集立在夏军大营前,朱紫色的披风在狂暴灵的灵气乱流中被吹得猎猎作响。 著那缓缓升起的大日,忍不住冷笑道:“不知所谓!” 果然天规地法大阵一击没將大日剑主给磨灭,也似是狂暴了一般,虚空中天网乍现,將大日剑主拢在其中。 “不好!” 大日剑主还想逃跑,可一道道锁链牵扯而下,將大日剑主牢牢的捆住。 紧接著,一道道雷霆落下,硬生生將大日剑主劈成飞灰。 咣啷一声,一把金剑落下。 沈雁冰站在观墙,眼见那金剑,瞳孔一缩:“九阳剑?坏了!没想到大日剑主连此剑都带出来了!” 沈雁冰这时不出手也不行了。 这九阳剑是婺江剑庐镇宗之宝。 之前婺江剑庐被灭时,大日大剑主正持此剑在外域游歷,骤然听闻南陈生乱,恰好大日见主也未曾突破虚境,所以便越界域而回百朝域。 回南陈后,正巧碰到沈雁冰率军驰援玉山关,大日剑主就先来一步。 可不知谁走漏了消息,让大日剑主得知了夏军之將就是灭婺江剑庐之將。 大日剑主再也忍不住了,自衬在外域时,曾持九阳剑与虚境对峙,杀一个蕴道不是简简单单。 可谁能想,大日剑主正巧遇到天规地法大阵,竟如此悽惨陨落。 “霜儿,出手!九阳剑不能落到夏朝手中!” 沈雁冰突然暴喝一声,手中浮现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从关墙上高高跃下。 作为南陈名宿,沈雁冰是知晓九阳剑神异的,现在这把剑如果能落在皇室手中,丟了玉山关也不亏。 玉王妃也知此剑重要,双手颤抖著结印,王印缓缓升空,绽放出妖冶的血光。 “以我精血,奉为牺牲!” 玉王妃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王印裂纹处,那裂纹中渗出丝丝黑血,化成血线,疯狂吞噬著关內飘扬的生灵血气。 刚刚消散的护城大阵,竟以更狰狞的邪异姿態重现,阵壁上浮现出许多血腥阴煞之物。 侯君集冷笑一声:“血祭大阵?安敢在天规下如此?!” 话音未落,天穹突然降下一道水桶粗的金色雷霆,精准劈在护城大阵中央,那方王印应声而裂,飞溅的碎片在半空中就气化成雾。 “不——!” 玉王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七窍中同时渗出黑血,伸手想要够那王印,可那飞溅的碎片早已融化成雾,却怎么也够不到。 果然,阵法反噬,玉王妃长发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灰白,娇艷的面容瞬间爬满皱纹。 沈雁冰也被那雷霆波及,踉蹌著倒退两三步,每步都在地面留下深达尺许的冰坑。 抬头望向大阵处,只见其上大夏律法熠熠生辉,那是什么阵法? 天规地法大阵停了,侯君集手下旌旗未停,这玉山关护城大阵已碎,正好趁此机会破关。 “夏將休要逞威,沈怀玉来也!” 沈雁冰刚想以身阻挡夏军前进,就听一声厉喝,转头一看,一银袍小將持枪而来,直衝侯君集而去。 沈雁冰脸上最先一丝愕然:”怀玉,谁让你来的?” 可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了,手中长戟又是挥出一道血光,將沈怀玉扫下马,自己接替沈怀玉位置。 “铁壁!” 身穿玉甲的铁壁军一顿,血气云海匯聚,在面前浮现一座血墙。 轰隆!轰隆! 双方撞击在一起,羽林骑衝锋之势一顿,但高仙芝已抓住沈雁冰破绽,趁他还在卸力之际,长枪刺出,直衝沈雁冰咽喉。 “死来!” 高仙芝厉喝一声,长枪绽放寒光。 沈雁冰身子一矮,意图躲避。 可高仙芝將军魂化作双翼,羽林卫速度一增,衝散了铁壁军。 沈雁冰只觉一阵虚弱感袭来,抬眼一看,军魂上有碎裂模样。 “不好!” 沈雁冰心中大惊,正想率军回关,这时右卫也掩杀上来,击穿了从玉山关中涌出的卫队,拦住了铁壁军回城的路线。 “死就死了,还要拖累我们!” 沈雁冰心中暗骂大日剑主脑子不好使,可自己一点没閒著。 一身半步虚境的修为提升至巔峰,手中血色大旗挥击而下,震退了杀上来的高仙芝。 沈雁冰趁此机会飞身欲退。 远处,侯君集眼睛一眯,张弓搭箭,一箭射出,正踏虚空而逃的人影。 沈雁冰只觉后心一痛,自己身体就不受控制般朝玉山关墙撞去。 咔嚓一声,沈雁冰被钉在关墙之上。 第58章 削弱 “哗——!” 两军之间一阵静寂,那些来援的南陈军队见夏军如此凶猛,士气竟渐渐低落下来。 “不好!坏事了!” 沈雁冰知道这是夏军的攻心之计,咬牙拔下那支箭,同时脚下生力破碎虚空,再出现已是关墙之上。 此时沈雁冰袍服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层甲,冷冷喝道:“夏將伤我化身!老夫定要让你知晓我的厉害。” “呵,疑兵之计罢了。” 侯君集不屑一笑,虽然沈雁冰强撑。 但其脸上的苍白之色却无法掩饰,而且一个神射手是不会射空的。 不过,当下一个半残的半步虚境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倒是那支铁壁军,在侯君集眼中看来,还是有点意思的。 “高仙芝,剿灭他们!” “诺!” 高仙芝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大唐之將,哪个没灭过几个国,心中的骄傲是无法抹去的。 可一个小小南陈,已经拦住了他们好几次了,这让高仙芝如何接受。 “羽林!?” “在!” “凿阵!” “诺!” 军阵一衝,如天地衝击之势而来。 哗啦! 咔嚓! 鎧甲碰撞间,铁壁军就像是稻草人一般,不间断落马。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眨眼间,玉山关前只剩这些西河六郡的银甲生辉,再无铁壁军踪跡。 “好狠!” 关墙上,沈雁冰將城墙砖攥成齏粉,冷冷看著铁壁军落马后被那些银甲军围杀。 他何尝不知道刚刚铁壁军出击是一场臭棋,可九阳剑事关重大,他持剑能暂时爆发虚境之力。 只要不去碰触对方那恐怖的大阵,沈雁冰自信能挡住夏军第一次破关。 现在不光九阳剑丟了,连铁壁军都没了,沈雁冰只觉胸口一阵抽搐,差点就此仰倒。 可此时,关前又传来一声大喝。 “斩!” 又是斧光开天闢地而来,直衝玉山关。 斩出这一击,侯君集喘息有些急促,冷眼看著沈雁冰方向。 他倒要看看,这重伤之人怎么抵挡这一击。 关墙上,沈雁冰也有些绝望,护城大阵阵眼之物刚刚已被玉王妃血祭毁了,玉山关此时空门大开。 城中的城卫都是被裹挟来的青壮,根本匯集不成军阵。 就当沈雁冰想要抽身而退之时,只听一声暴喝从身后响起,接著有一道枪影破空而来。 “九曲迴肠!” 枪影与斧影碰撞,轰隆一声,余波飘散,衝击之力四散。 沈雁冰转头一看,一支身著玄甲的军团正极速而来,从未散去的血气便可得知,刚刚那一枪是他们打出的。 “陈江铁卫?” 沈雁冰大喜过望,皇室这是把底蕴都给掏出来了。 陈江铁卫不同於其他军团,是皇室护陵卫的后代。 他们祖祖辈辈歷代都是受皇室供养,对南陈皇室的忠心,还有自身实力极强。 当初南陈內乱时,还是陈江铁卫中几位供奉出手,才斩灭了叛乱勛贵之后的蕴道。 想起刚刚陈江铁卫出手威势,沈雁冰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了,连忙飞身过去。 “不知是哪位军主来了?” “嗯哼!” 在前方带队的那军主刚想搭话,可似是牵动了刚刚所受伤势般,闷哼一声,直直坠马。 沈雁冰这才发觉,陈江铁卫整军气势萎靡,似是受了重创。 “不好!” 沈雁冰心中一惊,转头看向关外。 幸好,有一支白袍白甲的军队出现,挡住了欲要破门的羽林卫。 “鮫人也来了!” 沈雁冰心下一松,也压不住自身伤势了,两眼一白,昏了过去。 “父帅!” 沈怀玉飞纵而来,接住沈雁冰身体。 …… 城门处,高仙芝所带羽林卫硬生生被那支白甲军给推了出来。 看著那支迥同於人族的面庞,高仙芝心下一惊,暗嘆其中高手过多。 可抢门夺城之时,哪容半刻停顿,那支鮫人军团又爆发一波,將城门抢了下来。 “鐺——!” 高仙芝刚想再凝聚一波军魂,將这支鮫人军团击溃,可大营中传来鸣金声。 转头一看,原来侯君集所处位置,不知何时换成了宗泽在那。 高仙芝纵然心中不甘,也是轻嘆一声,带羽林卫撤了回去。 …… 刚撤到大营,高仙芝就看到玉山关中,无数道气血狼烟升腾,绵延几百里,將天际染成一层血色。 “那是,对方援军到了?” “入帐一敘!” 侯君集地声音从中军大帐中传出,安排好羽林卫后,高仙芝踏步而去。 刚进帐,就看到一黑衣番子跪在帐中。 侯君集见识高仙芝,抬手示意那番子起身。 “侯帅,消息已送到,我先离去了!” 那番子起身一礼后,快步离开了大帐。 高仙芝虽然不解,但还是落座后才开口。 “大帅,这人?” “这是专门刺探消息的厂卫,刚刚他来传信,说南陈內部大军都被调动了。” “可玉山关护城大阵已碎,我们可以拒关而杀,对方来多少杀多少!” 高仙芝声音猛的一提,本来被鮫人逼退他就一肚子火,如今眼见玉山关將要告破。 这大好时机却驻步不前,这驍將再也抑制不住自身火气,有些激动地起身了。 “放肆!” 恰好,这时宗泽从帐外进来,见高仙芝模样,冷声斥喝。 “无碍!” 侯君集摆摆手,似笑非笑道:“封常清马上到了,本帅想让你两人合兵一处……” 侯君集话还没说完,高仙芝“扑腾”一声低下了身子。 “末將无状,望大帅恕罪!” 侯君集上前扶住高仙芝,笑著说道: “高將军军中驍將,本帅也知刚刚突然鸣金有伤士气,可那种情况本帅也无奈,高將军理解就好!” “末將知大帅心思,是末將的错!” “那明日封常清一至,你二人联手凿阵,可莫要辜负了本帅!” “末將定效死!” 看著眼前这齣將帅和,宗泽苦笑道:“你们啊,可是让本帅做了这个恶人!” 高仙芝又拱手:“末將鲁莽,让宗帅误会了。” “无碍无碍,是某家脾气不好!” “轰隆!” 宗泽话还未落,只觉地面一阵震颤。 “不好!地龙翻身!” “不对,是对方进军了!” 第59章 胆大包天 “什么?” 大帐中几將面上有惊疑之色,侯君集率身出大帐,一指玉山关方向,那里有几道气血狼烟升腾,正急速往夏军大营衝来。 “呵,不智之举!” 侯君集远远瞥了一眼之后便没了兴趣,反身回到帐中。 落座以后,侯君集看向高仙芝。 “封常清那边先头快马已经来了消息,四五个时辰之后就能与咱们匯合。” “届时你与他会合一处,商量好明日怎么做就行。” 高仙芝頷首,又有些迟疑的问:“大帅,那外面那些敌军……?” “我们头顶上有天规地法大阵,他们冲不进来的。” 侯君集指了指头顶,言语中满是自信。 “若是他们胆子太大想要踏营的话,那就让他们尝尝天规地法的大阵的威力。” 见眾將脸上戒备之色未消,侯君集继续道:“再者说了,马芳、朱能二人麾下部队未动,右卫也未散,宗帅手下禁军也以逸待劳。” “只要对方有不智之举,天规地法大阵就会给他们一个顏色看看的,到时候你们再掩杀出去就可。” “诺!” “末將领命!” …… 似是侯君集未卜先知,又似是侯君集太了解南陈將领之脾性。 后来的那几支军团,多是出身世家,见沈雁冰惨状都不屑一笑,甚至有人不顾三位都督联手规劝,想要踏营。 关墙上,陈玄礼轻嘆一声:“既然他们找死,又何须规劝?” 沈怀玉面露不忍:“毕竟都是大陈部队,我怎能看他们去犯险?” 萧承业不屑一笑:“他们竟然敢笑老师,那就让他们死去再说。这些世家终究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 沈怀玉还想再说,却被陈玄礼给摁住。 “怀玉,为將者,不要有妇人之仁!” “唉……” 沈怀远轻嘆一声,不忍地转过头去。 关外,南陈先头部队已几乎衝到大夏军营门前。 有带军大將见夏营不设防,面带惊喜之色,大笑一声,一指夏军大营。 “你们看!这夏朝军队不过尔尔,哪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先前不过依仗那些大將之威!” 说著,兵符一展,大声道:“来!儿郎们,隨我踏营!” “玄天分水戟!” 这將领身后蓝甲部队催动自身血气匯聚成河,又凝成一巨人军魂。 这巨人伸手一招,一水蓝色双刃戟现。 这玉山关本来就群山环绕,鲜有水气,可这军魂现世,虚空中似有水雾凝聚,渐渐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那巨人一挥手中双刃戟,竟有破浪之势,直衝大夏军营而来。 可天际上本来平静的天规地法大阵,似是被这一举激怒。 顶上那气运龙影轻吟一声,紧接著虚空生电。 一道水桶粗的雷霆挥击而下,將那领军之將,直接给劈成了齏粉。 军阵强行被破,那一营蓝甲兵齐齐吐了一口鲜血,军阵中气势也渐渐低落。 夏营中,宗泽站在帅台上,令旗一挥,右卫从营门杀出,衝击那蓝甲部队,后方还有世家部队想要接敌。 一支长鞭军魂挥击过来,亦是带著些许水汽,將本来土地化成一滩泥沼。 “鮫人?没用!” 宗泽冷哼一声,右卫体表血气乍现,踏在在泽地上如履平地,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將那一营蓝甲卫给围住。 接著双方碰撞一声,那蓝甲卫应声而碎,开始在铁蹄下哀嚎。 “不好!快救人!” 后面有世家私军將领想要再出手,可朱能、马芳一人率一部从左右杀出,架住那大將。 二人联手一击,那大將竟是连反应都没有,就被斩成两半。 接著两部骑兵又开始衝击那鮫人军阵。 后方陆陆续续有南陈世家私军衝上来,想要解救那鮫人部队,可两支骑兵拼命阻挡。 轰隆! 轰隆! 军魂对撞,两支骑兵身上军阵隱有碎裂之势,可南陈军魂,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好,不能管他们了,快退!” 有一支私军逃跑,带的一群私军阵型开始溃散。 朱能、马芳可不惯著对方,直接带著两支精骑开始衔尾追杀。 场面一下变了,变成了一场屠杀。 关墙上,三位都督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 陈玄礼沉声道:“我们双方虽有齷齪,但此时坐视不理,双方再无合作可能了。” “师兄,快做决定吧,不然救不回来了!”沈怀玉催促道。 “我去!”萧承业沉声道。 陈玄礼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隨后拒绝道:“你挡不住,我去!” “师兄!” “还是我来吧!” 一道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三人转头一看,是刚刚昏迷的铁卫军主。 现在他脸上虽有苍白之色,但身上已有血气在升腾,再看关口下,陈江铁卫已蓄势待发。 “聚!” 不给三人开口的机会,陈铁大喝一声,军魂再现。 “九曲迴肠!” 枪影激射而来,欲要洞穿朱能这边军阵。 朱能、马芳二人直接匯聚一火鸦,一苍狼。 “日月同天!” 轰隆!轰隆! 两者相撞,气浪掀飞那些来不及逃走的私军。 可也是让两支精骑衝锋之势一顿。 那些南陈私军如蒙大赦,护著那鮫人就往玉山关逃去。 朱能、马芳还想追,但陈江铁卫已出关,双方对撞一阵,两人发觉陈江铁卫太硬,只能无奈迴转。 宗泽站在帅台上,纵观战场全景,轻笑一声。 “没戏看了,不过吃掉一卫精锐也够了!” …… 残阳如血,眾將所期盼的银甲军终於到了。 封常清见到高仙芝以后不由热泪盈眶。 二人前世是最好的搭档,再见高仙,跳下马后,二人紧紧抱了一下。 “你我再相见,定不负昔日旧事!”高仙芝眼中隱有热泪。 “將军!” 二人齐齐捶了自己胸甲一下,紧紧相拥。 …… 夜幕低垂,玉山关中,气氛很是凝重。 这先前本身玉王重伤垂死后,这玉藩之中那些家將就很不满郭朝之將。 尤其是玉山关本来双方相持,却在沈雁冰指使下,玉王妃拼死打出一击。 那一击不光赔上了玉王妃,还被对方破了阵势。 那些玉州家將是更看不上沈彦兵了。 可如今玉王长子为救玉王而死,玉王昏迷不醒,这玉州一下无了主事之人,不由也有些底气不足。 第60章先破一军 现在朝廷三大都督为首,正在与那些世家之人对峙,这些玉州家將隱隱有向世家靠拢之势。 沈雁冰人老成精,也是看出下面几方不睦,但还是准备拉拢一下玉藩之中这些家將。 玉藩是南陈少有的外放王爷,这些家將实力一个个的也都不弱。 如今皇室私军与世家私军之间气势剑拔弩张,这玉藩无论加入哪一方,都能为哪一方助力。 本来有玉王在,肯定是加入皇室这一边了,但偏偏现在玉王昏迷不醒。 沈雁冰又是轻嘆一声,这种国朝爭斗之事,是他一个武將尤为不喜的。 见自己太尉身份镇不住他们,强行散了这场会议,带上自己儿子与两个徒弟,朝玉王別府走去。 刚进別府,就见到了玉王府老管家。 沈雁冰开口道:“王爷如何了?” 玉王府老管家眼中已无几分生气,漠然道:“还是那番样子,太尉大人,殿下灵神几乎已燃尽。还让还是让我等为准备一番棺槨,待殿下去了之后,將他玉王妃二人合葬。” “可为何这般?说不定殿下还有救!” 沈雁冰很是惊讶,如今玉藩中无世子,这般草草定下玉王丧事,玉藩就会就此消亡了。 老管家惨然一笑:“太尉大人说这话有谁信?早不出手,如今殿下灵神几乎燃尽,就算救活了也是一个废人,殿下会接受不了的!” “还是让我看看吧!” 沈雁冰大步上前,安慰道:“不破不立,万一殿下经此劫会得些好处呢!” 老管家却惨笑著摇头,枯瘦的手指指向內室。 透过半开的门扉,可见玉王静静躺在寒玉床上,身周縈绕著即將消散的灵光,宛如风中残烛。 “这是…这是玉王殿下?” 沈雁冰眼中有些震惊,陈家皇室中皆是美男子,其中玉王更是佼佼者,不然也不会得一个玉的封號。 可眼前这形容枯槁之人,让沈雁冰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是那个名闻陈都的美男子。 转头还想再確认一下,但见老管家眼中生气越来越弱,知晓他不会在这件事上誆骗自己。 沈雁冰又是一嘆,快步行至寒玉床前,灵神探入玉王体內。 不过沈雁冰灵神刚刚往玉王鎏法天宫探去,只觉灵神一阵刺痛,有一枪影激射而来。 “不好!” 沈雁冰刚想调动灵神之力消磨掉那道枪意,却想到如今玉王身躯作为战场,恐承受不住。 无奈一嘆,沈雁冰撤出灵神,从怀中掏出一玉瓶。 那玉瓶刚打开,一股异香在屋中散开,让人闻后,只觉精神一震。 连心有死志的老管家,看到那玉瓶后都惊奇出声:“那是冰心护脉丹?!” 沈雁冰无奈点头,这本是沈家祖上在外域求到的,沈雁冰本想突破虚境时用。 但此时玉王身份至关重要,他也无奈用到玉王身上了。 果然,玉王服下后,枯槁的身躯復发生机,沈雁冰灵神探入其中,將高仙芝那无根枪意磨灭了。 …… 夏军营中,正在与封常清秉烛夜谈的高仙芝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高兄,怎么了?”封常清见他转头看向玉山关方向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没什么……只是明天会很有意思!” …… 咚!咚!咚! 玉山关上,有力士击鼓。 同样的,夏军营前,也有数十大鼓摆著,一群赤膊力士候在鼓前。 这一战,决定双方王朝存亡。 这一战,决定无数人生死。 双方都知道此战无法避免,索性都是想一战定胜负。 本来南陈那边还是想炸一炸大夏的,可谁知侯君集毫不相让,一副要进攻的样子。 这下,就给了沈雁冰布阵的时机,在玉山关外布了十几座军阵。 作为南陈太尉,沈雁冰对军阵之道还是研究颇深的。 这十几座军阵大阵套小阵,各军之间呈犄角之势,活脱脱的像个刺蝟。 谁知,这却遂了侯君集的意。 十万羽林,便是他手中最强的王牌。 高仙芝、封常清这对帝国双璧,如今正是绽放獠牙的时候。 “击鼓!” “羽林卫出!” 咚咚咚! 鼓声震天,天地变色。 高仙芝长枪划破晨雾,枪尖竟带起百丈血芒。 见对方血气匯聚成海,隱隱有相连之势。 高仙芝眼中不屑之色一闪。 沈雁冰是通军阵之道,可对军魂之道,他还是过於外行了。 这般布阵虽然能凝聚更厚实的血气,可却影响军魂威能。 “大帅!” 侯君集闻言,手中令旗一挥。 “凿阵!” “羽林卫,凿阵!” “呜呼!” “呜呼!” 喊杀声震天,高仙芝提枪一引,羽林卫身上像是插了对翅膀一样,速度猛然提升几倍。 南陈军中,站在最前的自然是陈江铁卫。 虽被羽林卫身上银甲照的眯眼,但陈铁眼中不屑之色不减。 “譁眾取宠!” 可羽林卫行至中界后,齐声一喝:“杀!” 整个羽林卫的气势一变,这些良家子身上,初现崢嶸。 “最精锐的挡在前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陈铁能看到羽林卫,高仙芝自然是能看到陈江铁卫。 这铁卫虽然是长枪巨盾,颇为克制骑兵。 但羽林卫不同,他们有军阵空间。 血气汪洋碰撞,双方一顿,但羽林卫衝锋之势不减。 双方將要接触时,陈铁刚想凝聚军魂,可血气太杂,军魂凝聚速度慢了一瞬。 就这一瞬间,羽林卫直接撑开军阵空间,將陈江铁卫席捲了进去。 再出现,便是天上下起了人雨,这些铁卫连反应都没反应,就被骑兵踏了过去。 原地,陈铁瞪大眼睛看著胸口的血洞,不知什么时候,那里被高仙芝捅穿了! “化泽!” 又是鮫人出手,可羽林卫却如履平地般越过,而后齐齐打出一击。 “轰隆!轰隆!” 爆炸声不断响起,那些世家私军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阻拦羽林卫,为铁卫爭取时间调息。 高仙芝枪出如龙,一道血色枪芒贯穿十里,沿途敌军尽数爆成血雾。 又有世家蕴道大將联袂袭来,试图阻拦羽林卫脚步。 但凿阵之势怎能抵挡,高仙芝、封常清两人一错身,一將领被挑飞。 而后,杀戮开始了。 第61开凿! 凿阵! 凿阵! 十万羽林卫化作银色洪流,铁蹄踏碎山河。 高仙芝枪尖所指,虚空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每一道裂缝中都迸发出刺目银芒。 被衝散的私军残肢如雨坠落,哭爹喊娘般逃窜。 城墙上,玉王身侧有太尉与三大都督护持。 玉王脸色苍白难掩病体,目露忧愁之色。 “老师,这些私军能挡住如狼似虎的大夏吗?” 沈雁冰脸色沉凝似水,抿了抿唇。 “挡得住!这些私军可是朝中世家拿出的最后底蕴了,若这些都挡不住,那大陈也无法了!” “老师……” “殿下,你看看,这不那些私军精锐不马上就要出手了吗?” 玉王闻言,顺著沈雁冰手指方向看过去。 鮫人军阵之前,有一个魁梧大汉矗立。 不多时,大汉身后出现了一群甲士。 那些甲士身上有明显鮫人特徵,而且每人手中都有一大盾。 “那是……申屠猛?”看著那魁梧大汉,玉王眼中有些迟疑。 萧承业笑道:“殿下,如今夏朝入侵大陈,若不让这些鮫出一下力,那我大陈为了护佑他们,与炎朝拼了那么多年,不就是白费吗?” …… 战场中,高仙芝见这些身披鮫鳞甲的军士向前一步,大盾立地生根,竟形成层层血幕,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终於来了点像样的对手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说著,高仙芝整个人化作枪头,带著一股银色洪流,朝那盾阵之上衝击了过去。 轰隆!轰隆! 这盾阵虽然巍然不动,但其后持盾的那些鮫人口中却喷出鲜血,显然这反震之力不好受。 申屠猛手中令旗挥舞,换了一批鮫人持盾,同时,这各军阵之间串联的血气更厚重了起来。 “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人马可以用!” 高仙芝眼中不屑之色一闪,带队往两侧迂迴。 后方封常清所在骑兵冲了上来,轰隆一声,盾阵应声破碎。 盾阵中,申屠猛见大阵破碎,想要再强行凝聚军魂。 可这阵中穿插的军阵实在太多了,虽然增强了军阵威力,但血气过於驳杂,军魂一时难以凝现。 就趁此时,迂迴到两侧的骑兵也露出他们的獠牙。 羽林卫手中一道道锁链互相连接,血气在锁链上蔓延。 一卫一组,將锁链拉的紧绷,便一路横推过去。 鮫人堵在最前方的盾兵身上没了气血护身,皆被铁链给扫成了肉泥。 申屠猛见状怒喝一声:“夏將安敢,何不与我申屠猛斗一斗?!” 说著,手持鱼叉,朝高仙芝杀了过去。 高仙芝军中驍將,怎怕斗阵? 手中长枪一提,纵马化作一道银光穿梭过去。 接著二者相交,申屠猛眼中闪过一丝不置信。身躯轰然倒塌。 失了主阵之將,这鮫人盾卫中一片慌乱,急忙想护著那些鮫人司祭后撤。 封常清哪会放虎归山,纵马掩杀过去,可斜楞里杀出一支骑兵朝羽林卫衝来。 蓝甲,又是蓝甲! 这南城中水脉眾多,所以这当地特色部队军魂皆与水有关! 果然,那只蓝色骑兵头顶著一层水色天幕,浩浩荡荡衝击而来。 那些鮫人经过那军阵时,速度陡然提升,快速逃到他们后方。 那支铁骑越过鮫人,直衝高仙芝面前,为首陈將刚想开口,却见一支箭矢从远处射来。 那將领一把抓住那支箭矢,抬眼一看,出箭之人正是高仙芝。 “夏將,皆是鼠辈也!只敢暗箭伤人吗?敢不敢与你甘遮爷爷斗一斗吗?” 甘蔗? 高仙芝、封常清本来冷酷的脸上浮现一出笑意。 “叫甘蔗,那真是有些欠砍了!” 说著,二人眼神交匯,心有灵犀般。 纳军魂之力,落入底下军士体內,接著羽林卫像是生了双翼般,呼啸著扑了过去。 咔啦!咔啦! 几道交错声,那甘遮见对方衝来,也运军魂之力,想要抵挡。 “浪卷千军!” 说起来也算甘遮倒霉,这几日这玉山关下水系军魂出手太多,將天地之间水汽几乎消耗乾净了。 甘遮这一招虽然声势浩大,可仅仅是一涓涓细流朝封常清衝击而来。 可高、常二人也未大意。 轰! 封常清一枪轰碎那道细流,高仙芝趁机带队杀入这支骑兵中。 咔嚓!咔嚓! 又是一阵鎧甲碰撞声响起,高仙芝与封常清两人一个来回,甘遮所带来军队已被羽林卫围杀的差不多了。 咚咚咚咚! 玉山关上,战鼓声又响。 刚解决完一阵的羽林卫,正是杀意最盛之时。 听对面起战鼓声,绞杀完最后一个南陈军士后,羽林卫匯聚在一起,杀气腾腾的看向玉山关。 只见玉山关下,一桿王旗树立,两侧有万余骑护送著一辆輦车前行。 “出將了吗?”高仙芝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抬眼望去,只见那王旗金底龙纹,中央一个硕大的玉字。 高仙芝似是想到什么,大笑一声,声音中灌输罡气,响彻在两军阵前。 ““手下败將,你还敢来见本將,不怕死吗?” 撵车上,玉王脸色苍白,轻咳一声,隨后一丟手帕,大喝道:“谁给本王斩了他!” “末將萧摩柯!” “噠噠——!” 马蹄声顿响,一道刺目的红色身影就像燃烧的烈焰般越过王架。 红!映入眼帘的便是红色。 红甲、红盔,甚至连胯下骏马都是红的。 “那是…江楼飞骑!?” 玉王眼中惊疑不定,转头看向一旁沈雁冰,见他点头,玉王总算舒了一口气。 这太尉,果然没有背弃他! 江楼飞骑,是南陈萧家最精锐部队,其中灵神將领都有不少。 这次来玉山关是为了支撑萧承业右军大都督威势,所以萧家连这底蕴都拿出来了。 昨日沈雁冰救醒玉王后,为了拉拢玉王,亲口答应若战事不利,会拿出底蕴,为大陈死战! 昨日分开后,沈雁冰有些坐蜡。 玉王想报仇,他想的是如今玉山关中人太多了,还多是有修为的精锐,僵持下去,物资不够。 可沈怀玉带来的铁壁军已损耗殆尽,后续前来的军团还在途中。 无奈,只得用这江楼飞骑。 这支骑兵是陈朝少有的精锐铁骑,连他们胯下军马都是从炎国通商换来的烈焰马。 这烈焰马成年后,各个都有五六品的修为,战力非同寻常。 今日也是见高仙芝连凿三阵,玉王都要亲征了,所以才將这支军队给派了出来。 第62章 所向披靡 不过江楼飞骑就是江楼飞骑,在南陈中称为精锐,一点也不言过。 整军人手持一桿马槊,衝锋起来,有雷霆之势,又似一股烈焰席捲而来。 高仙芝见此军团未与其他南陈军团勾连,便知这带军之將是个知兵之人。 知道与其他军团串联,虽然能增强军阵威势,但也影响军魂纯粹性。 不过高仙芝却不怕,这种都是骑兵,他自信这世上很难有骑兵能胜他手下这西河儿郎。 “凿阵!” “呜呼!” “呜呼!” 凿阵又是凿阵! 他们是国之羽翼,他们是西河六郡最好的良家子。 羽林卫声浪如潮,齐声应和。 第二声吶喊时,天地间血煞之气骤然凝聚,化作一片血色汪洋。 那些被血煞气迷了眼的羽林卫双目赤红,浑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提起兵刃,胯下战马嘶鸣,开始缓缓提速。 高仙芝令旗一挥,血色汪洋顿时翻腾不休,化作一条狰狞云龙,鳞甲森然,龙鬚飞扬。 云龙仰天长吟,声震百里。 “轰隆——!” 两军对撞的剎那,天地为之一静,隨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军阵相衝,气浪翻滚,尘土飞扬,方圆百丈內的草木尽数化为齏粉。 江楼飞骑果然名不虚传,前锋重骑虽有人落马,却无一人退缩。 那些落马重骑撑起罡气护身,竟甘愿让同袍战马从自己身上踏过,鲜血从嘴角溢出,眼中战意不减。 “地火焚天!” 萧摩柯见羽林卫衝锋之势已至巔峰,难以勒马。 找准机会,扬起手中马槊,纳军魂之力,挥手打出一道赤焰。 可羽林卫军魂早现,只是萧摩柯没察觉到而已。 地火涌现,无数道地心炽焰从地底升腾,直衝羽林卫马腹。 可羽林卫脚下似有一层隔膜般,將地火阻隔,陡然提速,逼停江楼飞骑的衝锋势头。 见攻击被消弭,萧摩柯瞳孔骤缩,正欲再聚军魂,忽觉两侧寒意逼人。 高仙芝、封常清一左一右杀至,枪出如龙,直取两肋。 “鐺——!” 金铁交击声响起,萧摩柯倒退七八步。 “偷鸡摸狗!” 萧摩柯挥舞著马槊,脸上有疯魔之態。 可高仙芝、封常清两人联手已久,心中自有一股默契在。 一左一右攻的是密不透风,根本不给萧摩柯反应的机会。 萧摩柯也不是热血上头之辈,见对方有拖战之嫌,冷哼一声。 “只凭投机取巧,尔等休想!” “天火轮环!” 马槊上有火光浮现,烧的虚空摇摇欲坠。 萧摩柯眼中狠色一闪,竟然顶著高仙芝两人攻势將马槊摔到地上。 “轰隆!” 一声巨响,一股强横无匹的罡气横扫过来,试图逼退两人。 刚刚,高仙芝两人確有取巧之嫌,但不代表他们自身实力弱。 “想走,妄想!” 高仙芝大喝一声,封常清出手挡住这一击,高仙芝枪出如龙。 “噗……” 哪怕萧摩柯久经战阵,但这一击来的又奇又险,哪怕最后萧摩柯动了,也是差点被这一枪捅穿胸膛。 可就算是重伤,也给了萧摩柯抽身的机会。 这主將一退,江楼飞骑衝锋之势一顿,被羽林卫找准机会来了个反吃。 被左右偏將护著后退时,见江楼飞骑已被羽林卫慢慢蚕食,萧摩柯不愿承受这种失败。 萧摩柯甩开两侧偏將,不顾二人规劝,强纳血气之力入己身。 又匯聚气力,挥出一击想要击散掩杀上来的羽林卫生,救江楼飞骑离开。 可高、封两人掩杀上来,又欲围杀。 封常清持枪挡住萧摩柯这一击,顺势拦住萧摩柯身旁两个偏將, 高仙芝手中长枪一挑,趁萧摩柯空门大开之际,將其挑飞出去。 如今羽林卫已將江楼飞骑围困,高仙芝也露出自己獠牙。 为凿阵节省气力,高仙芝想趁江楼飞骑无主將策应,先屠灭军士。 心念一动,气血狼烟压的虚空震颤,天上云龙龙吟轻越,云龙自己撕裂虚空。 又是那血色军阵空间,似是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般,將江楼飞骑吞没。 萧摩柯在空中目眥欲裂,想要借一旁南陈军团血气击破这空间。 但是,萧摩柯艰难操纵气血后,血色空间乍现,天上开始下起了血雨。 “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萧摩柯状若疯魔,那可都是萧家的家生子,是萧家的驻世之基。 可就这般,化成了血雨。 王架一旁,萧承业攥紧拳头,也想跟高仙芝决一死战。 可是掌军多年,萧承业定力非比寻常,强压下心中杀意,朝玉王一拱手。 “殿下,恕属下无状!” “摩柯虽与属下不是一母同胞,但也差不了多少。” “属下不能看自己的弟弟就这般陨落,抱歉了殿下!老师!” 说著,萧承业飞身而起,一把长戟出现在手中。 “落月!” 戟尖凝聚湛蓝罡气,如流星坠地,直取高仙芝。 罡气划过,虚空被撕裂出一道百丈长的漆黑裂缝,试图阻挡高仙芝脚步。 “现在才出手,不觉得晚了些吗?” 萧承业身份在那里,修为也差不了,虽然坎坎越过蕴道大关,但实力不比江湖中那些老牌蕴道弱。 可面前最强阻碍一除,高仙芝也决计不再隱藏。 “破!” 封常清枪尖匯聚军阵之力,挡住萧承业攻击,接著高仙芝手中长枪洞穿虚空,捅穿萧摩柯鎏法天宫。 萧摩柯眼中渐渐失去神色,尸体如断线风箏般坠地。 “不——!小弟啊!” 萧承业悲痛欲绝,长戟一抬就朝高仙芝杀来,高仙芝也毫不相让,提枪就杀了上去。 二人一下陷入了僵持,封常清也知高仙芝用意,趁此机会带著羽林卫掩杀上去。 见前方私军被杀散,玉王皱眉道:“承业过於意气用事了。” 沈雁冰却脸色凝重,见封常清凿阵速度越来越快,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王爷,快退!对方是想一股气杀穿咱们,不要硬抗!” “什么?快拦住他们!” “来不及了!” 沈雁冰脸色灰白,差点瘫坐在地。 枉他一世聪明,却忘了大夏如今以军阵见长。 他阵中套阵虽然匯聚了无量血气,可如今全给他人做了嫁衣, 封常清每破一阵,气势便增强几分,显然是羽林卫头顶的军魂吸收了虚空中逸散的血气。 知晓再让封常清这般无节制的破阵下去,恐怕无法抵挡。 沈雁冰无奈道:“怀玉,带龙门近卫给他挡回去!” 第63章龙门近卫 “爹!?” 沈怀玉眼中有犹疑之色,若龙门近卫派出,那带来玉山关的家底就全压上去了。 此战若败,那沈家恐再无翻身机会。 “不要磨蹭,不然大势去矣!” 见自己儿子关键时刻小家子气了,沈雁冰也不惯著,连连催促。 闻言,沈怀玉一阵为难,救萧承业固然要紧,可与大事相比,沈怀远还是不愿自己父亲感情用事。 一旁,陈玄礼淡漠出声:“怀玉你不去我去!” 说著不理沈怀玉反应,飞身而起。 虚空中,陈玄礼负手而立,黑袍猎猎,眼中杀意凛然。 他抬手一挥,一枚古朴兵符绽放璀璨金光,剎那间,玉山关內衝出一支金袍银甲的军队。 这便是沈雁冰来玉山关支援时,陈皇託付的皇室底蕴。 本来沈雁冰是不想用到的,事已至此,也顾不得太多了。 这龙门近卫,人数虽然不多,但一个个都是灵觉修为,如今更是有了陈玄礼为將,更是气势大增。 龙门近卫匯聚后,飞身而起,跟著陈玄礼踏空而去,直衝封常清而来。 沈雁冰见龙门近卫人数不多,还是不放心。一咬牙,拉开手中信號弹。 “轰——!” 信號弹炸裂,天穹染血! 下一刻,玉山关內数百道身影冲天而起,每一位皆气息恐怖,周身道韵流转,竟全是蕴道境强者! “太尉!?” 见关外双方战地焦灼,这些高手面露不解之色。 这双方明明还在鏖战,为何让他们这些蕴道出手? 对方大將明显有大军护身,让他们上去不是找死吗? 可沈雁冰管不了这么多了,直言道:“如今我军抵挡不了对方多久,只能將尔等请出了!” “尔等人数眾多,带著你们各家的灵神去把敌將给围了,不然我们怕是再无力回天!” “太尉大人,我敬你是国中老前辈,可这明明双方在鏖战之中,那夏將也不见得是右都督对手?为何?” “別被他现在迷惑了,那夏將如今还在藏拙,当初玉王殿下就是被对方所伤!” “如今他与承业看似势均力敌,实则承业被他在戏耍,若真被他將承业给挑了去,那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玉王的招牌还是好用的,作为南陈皇室在外门面,这些名宿、宿老都知道玉王具体战力。 知道玉王都不是高仙芝对手,一个个的脸上都有了凝重之色。 又听沈雁冰说的有理,那些个名宿、宿老一个个不装了,纷纷抬手划破虚空,朝高仙芝身边杀去。 …… 夏军大营中,侯君集有所察觉,抬手道:“取我弓来!” 片刻后,有近卫取来一宝雕弓,侯君集张弓搭箭,瞄准虚空。 营中右卫身上气血狼烟升腾,渐渐匯入弓中。 “嗖——!” 箭矢划破虚空而去,逐渐消失,再出现时,虚空裂出一道缝隙,一紫发老者鎏发天宫上插著一支箭矢,正面带不甘的坠地。 “大帅!” 宗泽也来了兴致,取了一把宝雕弓来,笑道:“大帅,要不你我比一比谁射下来的敌人多?” 侯君集正拉弓呢,听闻此言,淡笑道:“既然宗帅有这兴致,那就看看谁射下来的运道多吧!” “来!” 宗泽身后,禁军也凝成一军阵,为宗泽提供血气。 宗泽也是一箭射落一人,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是个灵神。 宗泽有些懊恼地摇头后,又连连射出几箭。 “咻咻咻!” 虚空中不断有人落下,这箭矢射落对方同时,也將虚空给搅乱了。 正在戏弄萧承业的高仙芝也发现了不对,这虚空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道陌生气息。 而且一个个藏形匿跡,恐怕是朝自己而来。 高仙芝眸子一凝,大喝道:“常清!” “明白!” 又是凿穿了一方军阵,封常清纳军魂之力灌注长枪之中,朝虚空激射而去。 高仙芝伸手一招,那长枪落入手中,两把长枪一握,高仙芝左右开弓。 一瞬间,虚空涌现乱流。 不断有南陈蕴道被这乱流刮中,悽然坠地。 “既然来了,那就別想走了!” 封常清大喝一声,拔出大刀,聚全军血气,一刀一刀斩向虚空,那些呱呱坠地的蕴道连反应都没反应,就被这从下往上的恐怖刀钢给斩成了一片片碎肉。 恐怖! 这时,陈玄礼也带著龙门近卫杀到了,知道若让封常清这般杀下去,等他匯聚完血气之力后,那这南陈来的高手恐怕都不够此人尽杀性的。 陈玄礼也不磨嘰,直接就聚龙门近卫之力,挥出一击,挡住封常清斩出刀罡。 封常清转头一看,眼角一挑,嗤笑道:”刚斩了一些乌龟壳,又来了一堆更硬的,但看看是你的王八壳硬还是我的刀硬。” 说著,头顶血气云海斩出一道斧光,成开天闢地之势,轰击过去。 轰隆!轰隆! 龙门近卫纳气反攻,两者攻击在虚空中对撞,余波吹的底下军阵七摇八晃。 “陈玄礼,你……!” 那私军將领本就被封常清杀性嚇得心肝胆颤,如今他不敢吼封常清,但懟一懟陈玄礼他是敢的。 可这將领话没说完,那封常清的刀罡斩过,將其所部军阵斩得寸寸崩裂。 紧接著,封常清又是与陈玄礼对了一击,两者交击,那恐怖罡风將这本就濒临破碎的军阵给吹散。 那將领哪里不知,这是两人联手唱双簧,想要吃下他。 “你们……” 只是话没让说完,又是一道刀罡席捲而来,將这將领与其身边一干军士全部斩灭。 “呸!” 封常清吐了口唾沫:“像你这种臭鱼烂虾,怎敢在此大放厥词?” 说著,封常清將大刀扛在肩上,一指陈玄礼:“那汉子,我见你还有几分本事,不如就此纳降。跟在本將后面吃香的喝辣的!” 陈玄礼一身黑袍,被罡风吹得猎猎,淡笑道:“我陈家自八代之前就代代辅佐大陈,世代公卿。” “你这人,本身出自小国,又是个没品的王府参將,本督怎能屈居於你之下?” “我呸!” 冯长卿吐了口唾沫,纳聚魂之力融入己身,飞身向陈玄礼斩去。 “那就让你看看我这小门子小户的没品將军,是怎么收拾你的!” 第64章玄武雏形 “找死!” 封常清眼中凶光大盛,军魂之力爆发,一刀斩出,天地失色! 陈玄礼早有准备,纳龙门近卫之力,回了一击。 “轰——!” 两股力量碰撞,余波横扫千军,无数士兵被震飞,战场瞬间混乱! “就如此吗?” 见那些私军被吹散,但还算有点脑子,知道往关內逃,陈玄礼总算鬆了口气。 他不怕掏出底牌,而是怕掏出底牌尽无用功。 不过,那些世家之人还不算拖后腿,陈玄礼没了后顾之忧,决定趁此时干掉封常清。 陈玄礼手中凝气,渐渐凝成一桿冰戟,抬起一指封常清,眼中战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可敢决死一战?” “怕就不是我了!我倒要看看,你这王八壳能抗住我几刀!” “抗到你死!” …… 陈玄礼也不废话,长戟挥出,虚空渐渐被冻结般,朝封常清席捲。 接著,龙门近卫又是向前一推。 轰隆!轰隆! 两者相军阵撞,羽林卫有人数优势,气血灌注至封常清体內后,封常清如同落地生根,根本不动一动。 而陈玄礼这边人数偏少,血气也无那么多,他也不愿借阵外血气,怕影响龙门近卫匯聚军魂,所以哪怕是强撑著,也挨下了这一击。 不过,硬抗了一下后,陈玄礼脸色一会煞白,一会胀红,显然是憋得很难受。 但此时也容不他调息了,如今的他便是这支近卫的军魂,若他有了颓势,那这支近卫也会跟著受影响。 双方又是对轰几招,龙门近卫跟隨著陈玄礼的指挥行动。 打了片刻后,陈玄礼觉得龙门近卫开始如臂指使了。 “不错,起码能借军魂之力了!” 陈玄礼心中暗嘆一声,主將与军士默契度高,凝成的军魂威力便更强。 这龙门近卫往陈玄礼体內输送血气没了那股顿挫感,陈玄礼双眼一瞪,又是一戟迎头斩下。 封常清长枪一挡,咔嚓一声,脚下虚空碎裂,这股驀然巨力从陈玄礼身上传来,誓要將封常清压到地底去。 一击后,封常清落地,踉蹌著在地面上踏出一个深坑。 可这股巨力实在太大,封常清后撤一步,又引了一股巧劲,枪桿回弹,点在陈玄礼胸口。 陈玄礼一时不察,顿时被击飞出去。 封常清趁机调息一瞬,怒目圆睁! “对面的傢伙,看我打破你这乌龟壳,然后咱们再斗一斗。” 说著,封常清连连斩出七八刀,那龙门近卫自然是联手纳气阻挡。 轰隆!轰隆!轰隆! 这一击比一击威势大,龙门近卫哪怕是防,也防得极为难受。 渐渐地,在对撞后,龙门近卫古却开始后退了。 “不对?!”陈玄礼心里似是察觉自己一直在退,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之前他待在玉王身边纵览整个战场,对方什么战斗风格他是了解的。 对方行为明显是有诧异的,不管是高仙芝还是封常清,他们凿阵之时都是將整个军阵之力纳在枪尖。 以自身为枪头,以点破面。 可这一道道刀光斩出,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不过白费功夫,这龙门近卫血气护罩上,连一丝裂缝都未曾出现。 可退到这里,陈玄礼有些恍然了。 这哪里是破阵之法,这明明是缓兵之计! 这不,双方拉开距离后,封常清便指挥骑兵席捲那些溃兵。 发现自己被誆骗,陈玄礼大怒之下纳军阵之力去阻挡羽林卫。 全力衝到半途,池玄礼才持戟挡住长枪,將封常清一把给掀飞。 “你不错,可惜跟错了人!” 落地后,封常清擦了一口嘴角血渍,將那只用血气画出的长枪给吸入口中,打了个饱嗝,周身气势一增。 紧接著,他手中大刀又是一刀斩出。 陈玄礼还以为对方只是故技重施,想拉开安全距离,却不曾想这道攻击全凝於刀尖之上。 两者相撞,咔啦一声,龙门近卫那外层护罩生了道道裂纹。 “好强的掌控力!” 陈玄礼眼中惊骇之色一闪,但手中兵符灌注,龙门近卫身上血气升腾,渐渐凝成军魂之势。 “嗯。果然是王八!” 封常清见对方军魂有龟蛇盘绕,隱约猜出对方练的是个玄武雏形。 可如今对方军魂不过关,只练出个王八来。 封常清嗤笑一声:“说你是王八,你还真是王八,若平时本將还跟你玩玩,但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说著。虚空传来呼啸之声。 陈玄礼刚抬头,只见那个长枪之上血气压迫之威甚重,便指挥军魂挡下那一击。 轰隆! 龙门近卫又往地底下沉了几分。 陈玄礼抬头一看,高仙芝气正气势汹汹的从虚空中杀来,冷冷的看著自己。 “那些蕴道都是吃乾饭的吗?几百个打一个还杀不了?” 儘管陈玄礼心中暗骂,但手上动作可不慢,凝结双手结一印,匯聚了些许血气之力就朝高仙芝盖去。 趁高仙芝反应时机,陈玄礼手中长戟猛然长出一截,又冲向封常清。 可这时,虚空异变。 咻咻咻咻! 九星连珠,九道箭矢衔尾而来,挡住陈玄礼退路。 陈玄礼环顾一圈,才发现,如今这战场之中,属於大陈一方的,就只有自己还在奋战。 不对! 抬头一看,见脸色不好的萧承业还在那里。陈玄礼便知只认他们是难了。 “该死,关键时候,將我们给卖了。” 可如今,也没有陈玄礼反应的时间了,高仙芝气势汹汹,已带杀而来。 “鐺——!” 金铁交击声响,高仙芝一人挑南陈两位大都督。 三人皆不是弱者,出手间,双方每次对轰都能影响虚空碎裂。 …… 帅台上,宗泽淡笑一声:“看来还是某技不如人,侯帅这箭术堪称无双。” “宗帅可莫要誆骗本帅,本帅可会当真的!” 轻笑一声,侯君集脸上揶揄之色换做了郑重。 “自然是,一言既出,駟马难追咯?!” 宗泽收弓,淡淡一笑。 “如今两月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侯帅要早做打算了!” “无碍,如今万事俱备,就看看对方能被我吸引多少人了!” 第65章百变脸谱文彦博 “南陈国力可不弱,之前张辅他们破拒北关时就说过,南陈高手繁多。” “可是张辅为前锋,虽说不能说是横推吧,但每每至雄关之前,张辅大多选择对峙一段时间,再杀伤对方高手。” “可宗帅也应清楚,上次冒出一个自称九嶷书院之人,將张辅击伤,这才是本帅不敢一路横推过去的原因。” “张辅实力宗帅也应该清楚,可不是一般人可相比的。连张辅都受伤,若是前军出现颓势,本帅寧可也要稳扎稳打!” 听到侯君集提起张辅,宗泽脸上罕见露出了郑重之情。 这张辅实力,宗泽也是有见识的,如今百朝域中虚境不出,张辅已堪称是除王阳明等人之下实力最高的一档了。 上次那九嶷书院之人,意图很明显是大夏,就算是张辅那等人物,也是重伤而归。 而且相较於唾手可得的南陈来说,九嶷书院才是他们该重视的地方。 宗泽轻嘆一声:“看来这南陈占据了富裕之地,还是有几分底蕴的,不知这九嶷书院与他们之间……” “应是没有什么关係,不然那日张辅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侯君集淡笑一声,话题一转道:“这南陈几分底蕴都不止,且看好戏吧!” “南城內州太大,堪堪与大夏相比了,宗帅,这玉山关咱们还要僵持一段。” “侯帅,两月之期……” “足够了,现在先等他南陈中部那二十多州的人往这赶一赶吧!” 言罢,见玉山关中再无出人救援,侯君集轻笑一声,转身回营。 宗泽驻步,心中不断斟酌著刚刚侯君集的话,半晌后,才恍然。 南陈太大了,光一个中部区域就堪比大夏了。 与其一州一州的横推过去,倒不如將高手聚在一起屠灭,剩下的只需要大军横推就行了。 …… 大营之中,只听战场方向传来两道悽厉的惨叫声,侯君集淡然一笑,也知此次战斗双方分出了胜负。 不过片刻时间,有军士前来报信。 “大帅,两位將军生擒了对方双將!”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侯君集视线迴转落向下移,见这军士脸上还有未抹去的血渍,便知这是羽林卫中人。 如今回返,是来报功的。 侯君集一抬手:“很好,没给西河儿郎丟脸!” “大帅!”那军士眼中隱有激动之泪。 “將那二人掛在旗杆上,也该晾一晾他们了!” “是!” 军士离开后,侯君集转头望向青州方向,心中喃喃。 “殿下也该收到消息了吧!” 扑稜稜,有灵鸽飞纵而起,直破云霄。 …… 临淄城,王府一处密室中,夏辰眼中龙气一闪而过,渐渐將四溢的气势压入体內。 “叮!检测又是新月,宿主召唤次数加一,是否召唤?” “召唤!” “人物抽取中……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百变脸谱文彦博!” 文彦博?那不是宋朝的宰相吗? 一代贤相怎么会被称为百变脸谱? 心中有疑惑,系统也不是外人,夏辰直接问了:“统子,你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吧?” “宿主,系统是从宿主前世传记、古史还有游戏中召唤人物。” “先前左锋行出身,宿主可没问过那么多!” “左供奉出自华山,但华山歷经多代,书上也未有记载,孤王自是不会多问,这文彦博可史上有名之人。你这般糊弄,我可不认!” “文彦博已至,请宿主自己了解!” 机械音响起以后,系统很快就销声匿跡了。 夏辰一脸的无奈,没想到统子还来先斩后奏这一套。 不过,夏辰也不会亏待自己手下的召唤人物,起身走到正堂。 “来人,请文先生进来!” “殿下,文彦博来也!” 一声轻喝,一道人影缓缓踏入王府正堂。 夏辰抬眼一看,文彦博身穿紫袍,眉宇间从容沉静,显得气度极为不凡。 这就是大宋名士文彦博吗? 待夏辰反应过来之时,文彦博已跪伏在那,准备行礼了。 “卿不必多礼,快起来!” “谢殿下!”文彦博一拱手,立在一旁。 “卿坐下说!” “谢殿下!” 待文彦博落座后,夏辰才缓缓开口:“如今各方皆有战事,孤王也不知如何安顿卿。” “但孤王给卿两个选择,一呢,如今南域那边大军占了南陈北七州,只凭张叔夜一人力有未逮,卿要有意,可以亲身走一遭。” “二呢,就是北面草原上,有大军灭了两处草原王庭,这段时间跑马圈地,聚拢了不少草原之民。他们不通王化,卿若有教化之心,可以选择北上。” 说完,夏辰便端起茶杯,给文彦博考虑的时间。 “扑腾——!” 这时,灵鸽从窗外飞进,落入夏辰肩上。 夏辰伸手逗弄了一下灵鸽,从它腿上取下信件,展开一看。 脸上表情由疑惑转为轻笑:“化身潜入,有意思,有意思的很!” 夏辰呵呵一笑,便將灵鸽放飞,转头看向文彦博,期待他的选择。 而文彦博脸上也有挣扎之色,片刻后,才渐渐舒缓。 见夏辰盯著自己,文彦博老脸一红,尷尬道:“殿下,臣愿往草原一行,为殿下教化黎庶!” 夏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有想到文彦博会做此选择。 不过,还是不放心的补了一句:“卿可要知道,草原不比南陈富庶,卿若是去了,可不要反悔。” “殿下,臣既然做出选择,就不会反悔!” “好!那卿就修整一番,届时跟隨北上的军队去吧!” “诺!” 谈完安排后,夏辰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道:“文卿有百变脸谱之称號,不知可通这变化之术?” 闻言,这位鬢角染霜的大宋名士露出一抹苦涩之意。 “殿下,属下入世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百变脸谱之法,此法施展后,不光能改变人容貌气质,还能强行拔升一个境界!” “什么?!” 骤闻此言,夏辰脸上大惊大喜交替,连忙问道:“什么境界都可以?” 文彦博頷首道:“什么境界都可以!” 第66章藏形匿跡 骤闻此言。 夏辰再也坐不住了,这法子若是真的,那他手中就有批量生產高手的能力了。 这下子夏辰也顾不得形象了,开口道:“文卿,不知孤王能不能试一试你这百变之法?” 文彦博苦笑道:“殿下,此法每人一生中只能用一次,虽能拔升他一个境界,可这境界虚浮,哪怕那人根基深厚,都要凝练一段时间。” 听完这法子具体,夏辰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他一身实力本身就每时每刻都在提升,根基不稳的话,龙气一旦暴涨,控制不住修为,有爆体之危。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夏辰还不想拿自己安危冒险。 沉凝片刻后,又想到侯君集嘱託,夏辰开口道:“既然影响根基,孤王就不尝试了。” “但卿既然有此妙法,那也不能荒废,正好今有要事要劳烦卿了。” 说罢,夏辰转头看向堂外。 “人来!” “殿下!” 曹正淳从屋外走来,低眉頷首。 “曹伴伴,去將左供奉给喊来!” “诺!” …… 片刻后,左锋行踏步而来,进入堂中,朝夏辰一躬。 “殿下!” 夏辰抬眼看去,一段时间不见,左锋行身上锋锐之气更强了。 如今观之,眼睛隱隱有割裂之感,便知这左锋行一身剑术修至绝巔了。 “左卿,这前军大將侯君集来信,想让孤王派遣心腹人选潜入南陈江湖,搅动一番风雨,不知左卿……” “殿下,属下愿往!” 见左锋行答应的斩钉截铁,夏辰提醒道:“左卿,此去南陈可不是让卿去问剑,而是举义,卿可想好!” “殿下之令,属下拼死也会完成!” “好!”夏辰赞掌一笑,开口道:“为了保险,卿家离开前,还是让文卿给你提升一下修为,文卿!” 见夏辰视线转向自己,文彦博一捋长须,上下打量了左锋行一番,苦笑道: “殿下,这左供奉修为过高,若强行拔升他修为,恐……” 见文彦博脸上有迟疑之色,夏辰不悦道:“此处没有外人,卿不必遮遮掩掩!” “这……天上那道法旨,臣入世前曾有了解,因此就压制著境界,如今堪堪到了虚境门槛。” “可左供奉如今已入蕴道,若臣强行出手,不说有伤臣之根本,但左供奉还是会破灵入虚的!” “嗯……?” 这下,夏辰有些为难了,虽然他身边也不缺这一两个高级战力了,但左锋行是剑修,他不愿左锋行因为修为越线,离开百朝域。 可若不提升,南陈江湖中肯定有半步虚境的老怪物,左锋行蕴道修为不一定是他们对手。 可文彦博提升之法太过不可控,夏辰决定还是找几个大才商量一下。 “曹伴伴,关卿与柳卿何在?” 曹正淳闻言,面有迟疑之色,想说又不敢说。 “殿下,他们……” 见曹正淳面上似有隱瞒之色,夏辰脸一沉:“说。” 曹正淳见夏辰隱有怒色,眼一闭,心一横,无奈道:“这两位大人如今在飞阁。那边最近天天来府上诉苦,说两位大人再在飞阁待下去,那里的姑娘就都要自己赎身了。” 一听是飞阁,夏辰脸上无奈之色一闪,这两人都是绝世大才,各个实力能定鼎百朝域。 可就是这性格吗…… 白衣卿相柳三变,本就是风流才子,那关汉卿更是一颗老铜豌豆,也是混跡於勾栏之人。 这二人凑在一起,臭味相投。 本以为將他们放在临淄就没那么多是事,却不曾想那飞阁一艘画舫游弋在淄水之上,都能被他二人寻得。 而且听曹正淳所言,这两人恐怕在飞阁中一段时日了。 “曹伴伴,你走一趟將他们喊来吧!” …… 飞阁中,柳永抚琴,关汉卿开口低吟。 二人共唱一首牡丹亭,虚空中有道运连接,勾勒出杜丽娘与柳梦梅相恋之景。 一干青楼女子被这人鬼相恋之景感动的是热泪盈眶。 曹正淳踏入时,正见一群青楼女子围著二人。 “好傢伙!” 曹正淳惊嘆一声,这二人著实是回家了。 若不是那飞阁阁主的。大丫鬟天天去王府哭诉,恐这些女子真就掏钱给让这二人白嫖了。 曹正淳轻咳一声,有被打扰了兴致的姑娘,不满地说:“谁呀,没看到这里正在弹琴吗?” “就是,烦人!”有女子不满。 曹正淳也不恼,反而是脸上带著盈盈笑意,凑到柳永与关汉卿身前。 “两位先生,殿下有请!” 两人神色一凛,推散了身边一群姑娘,任凭她们再怎么矫揉造作,两人眼中也是再无刚才那沉溺之情。 “走著!” “请!” 三人齐齐撕裂虚空离开,只余下一干满是遗憾的风尘女子。 …… 三人再出现,已是在在王府中。 进了正堂后,看著两人身上的脂粉气,夏辰轻笑道:“两位先生这段日子可过得舒服?” “殿下说笑了,臣两人不过是消遣一下哦。” “哦?” 夏辰轻咦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那怎么解释飞阁的老板来孤王这里叫屈?说孤王再不將两位先生召回,那人家阁中的姑娘就要被两位先生给拐跑了。” “誹谤,那完全是誹谤!”柳永耍了个俏皮:“那明明是那姑娘仰慕我与关先生风采,所以才……” 正说著。关汉卿轻咳一声,止住了柳永话头,躬身问道:“殿下,不知將我等召回是?” 夏辰还未开口,一道声音响起,將二人注意力吸引。 “这不是奉旨填词柳三变吗?怎么到了这一界,还不收敛?” 文彦博轻喝一声,可脸上並无怒容,反而眼中含著笑意,显然是能见前世故人,也是颇为激动。 柳永见到文彦博后也是一笑:“紫袍玉带?你先我中进士,然后官运亨通,著实是……” “哎,不说这不说这,今日殿下將你二人唤来,是为了助我一臂之力的!” 柳永眉头一挑,脸上带著一丝揶揄:“还有什么事是你文大宰相做不了的?” 文彦博正色道:“这一世我重生后,身上多的一项能力是能强行將人拔升一个境界。” “揠苗助长,你应知这其中危害,可不敢在殿下身上用!”柳永脸色一变,低声提醒。 第67章璇璣玉衡 夏辰听敘旧的两人提起自己,淡笑道:“非是孤王,是孤王让文卿给左供奉提升。” 文彦博接话道:“可左供奉境界圆润,我要若强行將他拔升至虚境,恐会引天上那道法旨降下雷霆將其轰杀。这不是没办法,所以才请你二人来助阵吗?” 柳永闻言,脸色有些沉凝,一旁醉醺醺的关汉卿却满不在乎道:“这有何难?剑修吗?说是讲究一往无前,可你们应当知晓,过刚易折之理。” “让左供奉突破时自斩一刀就可了,正好挫其锋锐,使其剑意更加圆润。” “好好!” “对啊!” 文彦博击掌讚嘆,恍然道:“是啊!挫其锋,藏其势,才能一击必杀。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好办法呢?” 柳永也是一脸恍然:“到时我与关先生联手压制左供奉境界,让他自斩也可以!” 见三人已有定计,夏辰摆摆手,曹正淳转身去了正堂后,不多时捧著一柄剑走出。 眾人视线被那剑吸引,这柄剑远看如一块玉,隱隱散发著流光。 近看確实华贵异常,剑柄处嵌著七窍玉。剑身还篆刻著周天星宿纹。 夏辰拔剑后,隱隱有龙吟之声传出,只是眾人看到,此剑还未开封。 夏辰淡笑道:“此剑是前线侯卿所奉上战利品,孤王將此剑交给了诸位道长,重新祭炼了一番。” “诸位道长在其上嵌了一番玉饰,增强此剑威能。这不,既然左卿要入南陈江湖,那必要必然是好马配好鞍,此剑就给卿了。” “若卿心中对此剑有不满之处,可告知诸位道长,让他们重新修改。” 左锋行见此剑,视线也是移不开了,听说要赐给自己,激动道: “殿下,既然臣要自斩一刀挫自身锋锐之气,倒不如剑开单锋,臣就用一手单锋剑,以便掩饰身份。” “可!” 夏辰淡笑一声,將此剑递给左锋行。 “此剑,我为其赐名曰:璇璣玉衡。望卿莫要辜负这把剑!” “属下定不负殿下嘱託!” 左锋行重重应了一声,而后双手捧著玄机一横,深深一礼。 夏辰轻笑道:“好了,莫做这般姿態,就由文卿为你提升一番,起身去南陈吧! “诺!” ……… 別院中,柳永、关汉卿、文彦博三人站定,同时收到信息的李时珍邵元节等人也是前来看这提升之法到底是何。 待眾人站定以后,文彦博將手搭在左锋行鎏法天空之上,浑身道韵流转纳天地之力入掌。 “哈!” 一声轻喝。左锋行身上气势节节攀升,逸散的剑气在虚空中割裂出无数细纹。 只是气势越发厚重之时,左锋行灵神之中不断有杂念显现。 围观之人,眼神一凝。 这下,他们算是看清这提升之术弊端了。 文彦博这一手虽然看起来神异,但很多都是揠苗助长罢了。 左锋行修为虽逐渐逼近虚境大关,可蕴道境界该走的路却一步未走。 哪怕突破虚境,也是虚境最弱之人。 邵元节轻嘆一声:“与其这样,倒不如压制下去,让他只吸收灵气,省去几月苦修,不然这样下去的话,根基有损。” “倒不是不可!” 狄仁杰清朗的声音传来,眾人转头望去,见张居正脸色沉凝,正与狄仁杰並肩而来。 见眾人疑惑,狄仁杰一指虚空,笑著说道:“你们动静太大,瞒不住天上那道法旨。刚刚我与张叔大感觉天规地法大阵有异动,联手加固了一番,见异动之源出自王府,不放心,所以才看看。” “別说了,隨时准备出手!” 此时左锋行身上气势已至巔峰,可那些杂念却越涌越多。 柳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好,联手!” 几人虽都不是正统儒修,但各个都是博学经纶之人。 三人联手打出一条正气长河,灌入柳永体內。 柳永身上正气如剑,开始消磨那些恶念。 左锋行突然开口:“等等!柳先生与其你用正气消磨,倒不如让张大人斩我境界!” “你可確定?” 张居正如今知两州,在青州境內,他是夏辰之下能借调动天规地法大阵最多之人,若他借大阵之力出手,確实能削去左锋行那虚浮的境界。 “削去境界简单,只是这齣手之后是不可逆的,你再突破虚境,可比现在难了几倍!” 左锋行面无表情道:“与其假他人之手助我突破虚境,倒不如让我再磨礪一段时间,自行踏破。” 见其坚持,张局正大喝一声:“助我!” 柳永、关汉卿还有狄仁杰三人转向,將体內真气灌入张居正手中。 张居正心神勾连天规地法大阵,手中正气渐渐凝结成一剑。 “斩道!” 张局正一剑斩出,左锋行体內那逐渐与身躯融合的大道开始崩裂。 “机会!” 左锋行身上剑气一增,以剑气將那崩碎大道包裹,渐渐与身躯融合。 此时这突破之事算是功成,文彦博收手后,脸色苍白,踉蹌的倒退几步。 不过好歹邵元节帮忙,助其稳定了身形。 调息了片刻后,文彦博苦笑道:“本以为很简单,却不曾想作为一个中转站还会这么大体力。也幸好左供奉根基厚,不然老夫可就伤了根基了!” 正在调息的左锋行没说话,只是身形逐渐变换,本来一身一袭青衫,变成素白广袖长衫,上面缀著点点青纹。 腰间所悬宝剑却换成了一块玉玦。 璇璣玉衡从邵元节背后飞出,剑气一转,捲起一块剑囊。 將自身大道稳固后的左锋行如今模样大变,原本刚毅的脸变得苍白如寒玉,左眼下有朱红泪痣,显得邪异了几分。 狄仁杰摩挲著下巴打量了一番,从院中招来一把油纸伞,只朝柳永一示意。 “喏,大才子提一句词。” 柳永挠了挠头后轻笑道:“这有何难?” 说著,柳永提笔,在油纸伞上划过,天地正气灌注伞中,將其撑起。 “剑出惊鸿破寒玉,身似孤云踏雪泥。廿年恩怨归三尺,不斩春风只斩棋。” 左锋行念著油纸伞上这首诗,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將玉衡天璣掛在背上后,轻笑道:“既然柳先生为我题了这首诗,那我倒不如取个雅號叫玉单锋慕云騫吧!” “好好!这名字不错。” “君子如玉,叫玉单锋也算符合。” 几人还想夸讚一声,就见左锋行举著油纸伞欲踏步而去。 张居正拦住左锋行,沉声问:“你刚突破,就不修养一番?” “无妨,修剑者自当一往无前。如今某锐气已失,倒不如重走一段路,让某重拾剑意!” “如此,那便去吧,但切记藏锋。” “多谢!”一拱手,左锋行大踏步而去。 第68章 路遇 陈都,御灵殿中。 此刻未有旁人,殿中就只有两位宰辅。 陈皇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在王座上发出阵阵嘶吼。 “两位,这就是尔等给朕的答案吗?” 无数奏章被陈皇横扫下御案,两位宰辅扫视一眼,便知是哪里惹得这位年轻王者暴怒了。 右相自知前线又出事,可此时的他活脱脱像个鵪鶉,不敢出声。 可文相只是淡淡扫视了一眼,便开口道:“陛下,如今局势不清,不得以一时之失势而下定论。” 陈皇冷哼一声:“是吗?如今朝中五位都督尹建忠与商戟殞命。前线又传来消息,玉王虽醒,但玉王妃薨了!” “这还不够,又折了朕派出去的陈江铁卫,太尉又说陈玄礼、萧承业都重伤,那这国朝之中还有谁堪大用说?” “陛下,臣无话可说!”文相深深一躬。 就是这一下,將陈皇设想中的话,全部噎下。 如今不是文相在后拖后腿了,而是这大陈朝中再无可用之人。 陈江铁卫虽然悍勇,但派的不是全军。 陈五五本想借题发挥,趁机收权,可文相这一手以退为进,让他著实是吃了一个闷亏。 可將此事揭过,陈五五可不愿。 眼前这两人再无后手,可有些东西不拿过来,陈五五只觉如鯁在喉。 陈五五淡漠的开口:“文相出自青蘅世家,门下学生无数,其中不是有一支卿家学生组成的血墨卫吗?” “血墨书生可是在这大陈江湖中鼎鼎有名,那不知放到战场上,有何作为呢?” 文相知晓,再退下去就是与陈皇翻脸之时了。 这可不是他心中所愿。 同样的,他也知晓,陈皇也不愿与他翻脸,如今提起血墨卫,也不过是试探他的底线。 可如今,大陈若是战败,国將不存,一个血墨卫给就给了。 文相悵然一嘆:“既然陛下想要血墨书生,那老臣会传血墨卫速至玉山关的。” “嗯。” 陈皇虽然诧异文相选择,但拜文相所赐,多年来养成了一身城府。 “血墨卫之事算是了了,那如今各家私军迟迟不至,文相作为世家魁首,是不是要给朕一个交代呢?” 文相一拱手:“这各家私军,臣也在催促,不过此事臣牵扯不多,还是得看右相。” 话落,殿中两人视线落在右相身上。 察觉到两道淡漠的视线,右向有些麻爪了。 这世家如今跟他牵扯是极多的,但他一无大族撑腰,二无文相之能力,压不住世家那些眼高於顶之人。 让他去催促他们,恐怕只能事倍功半。 “陛下,怀仁兄,我……” 见右相这副样子,陈五五也失去了耐心。 “三日之內,若各家私军还不能全数至玉山关,其中所缺数额,我让你陆家顶上。” “这臣怎知……” 见陈五五脸色沉凝似水,右相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臣明白!” 右相无奈一嘆,领了这苦差事,可这又能怪谁呢? 右相只能將苦果往心中咽。 见重要的事说完,陈皇如今也是失去了与两位宰辅虚与委蛇的心,摆摆手道:“朕乏了!” “臣等告退!” …… 两位宰辅离开皇宫后,右相苦笑道:“怀仁兄,可有閒心摘星楼小酌一杯?“ “可!” …… 夜幕低垂,两位宰辅站在摘星楼上,看著这陈都的万家灯火,右相恭维道: “如今北地州已失,玉山关岌岌危可陈都如今还是这般平静,皆是怀仁兄的功劳。” 听到这声恭维,文相眼都不抬:“你要这么说,那咱们没有再说下去的理由了。” “怀仁兄!” 右相面露犹疑之色,不知是哪句话得罪了文相。 文相见他这副愚笨的样子,冷哼一声:“你可知陈家的护陵卫都分出几批投入玉山关,可那些大世家却一个个作壁上观。” “你认为,陛下刚刚在御灵殿中那番话是说笑的吗?若那些世家真的再墨跡下去,你想想你家老小吧!” “这……” 文相这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聵,右相哭丧著脸,才发现自己与文相的差距。 “怀仁兄,我这不是不知吗……” “不知?呵!” 文相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將血墨卫交给陛下时,你就该知道,此时你我已没有退缩的空间,只有跟陈家共存亡!” “请怀仁兄教我!”右相深深一躬。 “去!將陛下原话告诉他们就行!” 短短一句话,右相心中豁然开朗,大喜过望,一拱手:“怀仁兄,我去也!” 话落,右相也顾不得宰辅风范了,直接撕裂虚空而去。 底下一群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这还是那个一直端著架子的右相吗? 一群人也不敢出声,生怕惹的顶上那位尊贵无比的文相动怒。 文相一声轻嘆,举起酒杯,对月独酌。 “噠噠——” 摘星楼中传来轻微脚步声,一女子款款而来,坐到文相身旁。 “轩哥,夜深了,该回去休憩了!” 文相拿著酒杯,轻轻一嘆:“世人皆道宰辅威风,却不知每一次权衡都是千万人头落地的赌局。蘅妹,我太累了。” “累,那不如出去走走,换副心境。” “可这朝中离不开我……” “那就化身出行,你我也省了被人认出。” “可。” 二人相扶百年,感情甚篤。 江左文家代代嫡系皆是痴心种子。 南陈文相是,大夏文相也是。 …… 白髮青衫,仗剑独行,江湖何处不风波。 一笑看尽,恩怨情仇,是非成败转头空。 左锋行换上慕云騫这套马甲后,整个人似是年轻了起来,化作一青年侠客。 自海域登陆南陈后。一路不知挑落了多少匪寨,铸就了玉单锋这个名號。 今日行至渊汀州静寒潭,见此地侠客匆匆,竟有被驱赶之势。 慕云騫拦住一人,好奇问道:“兄台,这前方可有要何事,竟引得兄台如此慌张。” 那青年本来被慕云騫拦住下,胸中一肚子火气,可见到慕云騫打扮后目露怪异之色。 “诺,就在那静寒潭中,有一人与你打扮差不多,只是……” “兄台有话就说,不必遮遮掩掩!” “他那副打扮虽与你一般华丽,却……哎,怎么说呢!” 那青年一拍手,见周围无旁人,便低声道:“大逆不道!著实是大逆不道哇!” 说完也不理慕云騫反应,飞身就走。 “嗯? 慕云騫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刚刚他拦住那人修为也不弱,也是个灵觉一转左右的小高手了。 可他那般慌张。显然是见到了超脱他认知的事。 这下,慕云騫眼中兴致更深了。 顺著青年所指方向走去,只见寒潭中一男一女相拥,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二人。 只是这一男一女的打扮,慕云騫扫视,眼中现过一丝怪异。 那男子戴九玉遮天冠,身穿墨缎鎏金袞服,胸口绣有倒悬五爪金龙,脚下山河履上还隱有龙纹。 不说那山河履,光是那袞袍上的五爪金龙,在这陈国就慕云騫所知,那是陈皇的代表。 可此人竟大庭广眾穿在身上,著实是令人惧怕。 那女子相较来说还是正常,月白纱衣在那一身袞袍身旁,显得是楚楚动人。 扫视一眼,两人的容貌不说天人所有,但也是极上的。 可走近一看,那女子身穿衣物,不像陈国之物,那雪白纱衣上,绣著欲要展翅而飞的鸞鸟。 任谁看了这两人形象,都怕是认为这是帝后出巡吧。 二人似是正在交谈,慕云騫走到二人近前时,有听说那男子口中朝局皆交给秦珩。 那女子咯咯笑道:“珩儿,那確实承继你道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男子刚想与女子亲近,却察觉到慕云騫气息,腰间哪一只玉笔一挥,一道“杀”字虚空凝现,灌注浩然气,击嚮慕云騫。 慕云騫本来还以为这两人是陈国帝后,想要行刺杀之事,可那浩然之气袭来,让慕云騫压下背后蠢蠢欲动的璇璣玉衡。 並指为剑,划出一道剑气。 “轰隆——!” 两者交击,气浪四散,震起水波颤颤。 “嗯?” 两人同时轻咦一声,便都没了动作。 慕云騫惊骇对方修为之高,又察觉那浩然正气中隱隱有一丝龙气的味道,不由惊疑。 而那男子却是轻笑出声:“剑走偏锋,有趣!” 见对方一口道破自身跟脚,慕云騫便知此男子身份定有来头,想要上前攀谈。 正好对方开口,慕云騫直接打蛇上棍:“兄台好眼力,在下慕云騫,江湖人称某为玉单锋。” 男子眼皮微抬,似笑非笑问:“单锋?那不是刀吗?怎么到了兄台这里是剑?” “在下一颗剑心曾受损,所以习剑后只开单锋,只为时时警醒,勿要伤人伤己。” “这倒是新奇!”那男子轻笑一声,便欲带身旁女子离开。 慕云騫见两人要走,连忙追问道:“兄台。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兄台大名。” “世阀尊衡·文砚冰。” 一声落下,男子身形消失,只余慕云騫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好霸道的名號!” 第69章 重操旧业 清灩州,这几乎是南陈中部最靠近南陈南域之洲了。 其中州城,名曰太平城。 是千年前陈家还未立朝时,周遭各州征伐纷纷。 唯有此处,不光不经战乱,民眾还算安定,故得名太平。 如今这清灩州,也是青蘅世家族地所在。 一处山坳中。 秦明对著认识甲不离身的卢俊义抱怨道:“哥哥,我可是將军,那非要让我剪径吗?” 卢俊义眼都不抬,似是不愿搭理秦明。 说起来这梁山之中也有派系,像卢俊义这种赚上山的,跟秦明这种宋江派系关係並没有那么和睦。 不过同到此世,同出一地,二人自当相扶。 “谁让你亲自去剪径了,让底下嘍囉去做就行。你作为一方寨主,还是要试探出那两人深浅。” 卢俊义手中提著一桿麒麟棍,做出似是要出手的样子。 秦明疑惑道:“哥哥,不过两个怪人罢了,何须用到你出手?” 卢俊义面色不改,沉声道:“我若不出手,恐怕还探不出对方深浅。” 想起前几日锦衣卫传来的情报,卢俊义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们来南陈,是带著任务来的。 收到这个请求后,卢俊义本来不想答应。 可来传信的校尉却说,这一路上,锦衣卫、东厂,甚至汪直都曾出手,可那两人却如磐石一般。 將他们所部下的试探一一扫平。 而且每每他们离开后,就有当地城卫军前来剿匪。 如今卢俊义他们所行之事正是需要防备南陈官方关注的,卢俊义不愿与当地城卫会面。 也就是慕云騫说他身上有龙气,来歷必定非比寻常,所以才应下。 想到这,卢俊义身上气势愈发內敛了起来。 就像是一座火山,爆发时必定是石破天惊。 见卢俊义已经在蕴势了,秦明挠挠头,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卢俊义沉声一句。 “来了!” 秦明抬眼望去,远处山径小路中正有两道身影如神仙眷侣踏步而来。 只是让人诧异的是,这一对情侣每踏一步,身体在虚空中前进一大截。 秦明脸上神情一正,朝底下几个首领使了个眼神,那些首领接著从道路两侧冲了出来。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財。” 这几个头领前世全是梁山的山贼头子,如今操起老本行来,自然是活灵活现。 文砚冰见这些剪径小贼不是之前路上遇到那些明眼看旁人装扮的。 脸上讶色一闪,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哦?我要是不留財呢?”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老二,告诉他什么规矩!” 带头的头领眼中闪过一丝戒备,这些积年老贼一个个的一对招子练的是火眼金睛。 刚刚卢俊义两人之间谈话他们虽没听到,但这两人备战態势他们可是看到了。 能让这两位首领如此严阵以待,定不是凡人。 如今见文砚冰身上穿的华贵异常,而且路上还没有被人给截了,定不是好惹的。 更別说,身边还有一美若天仙的女子在侧。 这老贼给身旁一个一脸狰狞的头领使了个眼色,那头领也是一下心领神会了。 吐了一口唾沫,那一头领狰狞的脸扬著手中钢刀:“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杀不管埋!” 旁边一个首领也是插嘴:“看到这把刀了吗?这可是千锻刀,这一刀子捅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问你怕不怕?” “后生,你可別不信,吴老三可是有名的快刀手!你死了也罢,你身边的小娘子……” “可笑!不过今日遇到我,也算你们倒霉。” 见后来说话那头领一对招子落在灵蘅眼上,文砚冰脸色一沉,身上袞袍无风自动,被罡气吹得猎猎作响。 虽然口中不说,但文砚冰杀意已昭然若揭。 腰间玉笔出现在手中,文砚冰提笔轻挥,又是一个“杀”字带浩然之气轰击而来。 “不好!” 感受到这股气息,隱藏在两侧的秦明,卢俊义脸色一变。 秦明也知,此时自己该出手了,若被这一击中,那几个灵觉境的兄弟,恐怕神仙来也救不活了。 “呔!兀那小白脸,妄想伤我兄弟,且让我霹雳火秦明来会会你!” 说著,秦明手中狼牙棒如迅疾如烈火般轰击而下,挡住那道浩然之气。 轰隆一声,地面炸出一个大坑。秦明踉蹌著后退七八步,有些惊骇的看著文砚冰。 好强! 文砚冰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兴致,秦明实力不错,也能让他放鬆放鬆筋骨了。 之前他与灵蘅游歷各州时,也曾冒出些刺客装成剪径强盗来对付他。 只是那些除了刚开始几波像是真的外,其他的更像是试探自己的,尤其是自己身后不远处,还缀著一个人影走了三州还未甩开。 文砚冰也怕这其中有阴谋,所以上次与那明显是太监的高手过了几招后,文砚冰选择转道来太平湖看一看。 却未曾想在这里遇到了这么纯正的悍匪,而且修为在蕴道中不差了。 战力差不多在教主级,在南陈江湖都能开宗立派了,可如今在这里却当了一个土匪头领。 让文砚冰信,文砚冰也不敢信,这等高手要是做了土匪的话,那大臣还有什么未来? “这位头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但千万別伤我夫人,还有,將这败类交给我!” 文砚冰一指那头领,眼中有著毫不掩饰的杀意。 秦明也有些麻爪,派他出来是试探这文砚冰实力还有跟脚的,可文砚冰奸滑如狐,根本不沾身。 这下秦明有些难受了。 不过听文砚冰提起自己夫人,那杀意还锁定著自己手下兄弟。 秦明视线一下落在灵蘅身上,见其气质高雅,面容精致。 秦明心念一动,那副色狼相一下就出现了,搓了搓手:“嘿嘿,要钱要物,太过俗气了,看兄台这般华贵一点財物兄台肯定是不放在眼里了。” “但我们做匪的就是喜欢將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我看兄台夫人长得极为艷丽,是本大王喜欢的,倒不如让兄台夫人陪本大王消遣几日……” 第70章 探跟脚 “放肆!” 秦明话未说完,一道浩然气已经席捲而来了。 若说文砚冰久经世事,城府极深,不该此般动怒。 可灵蘅確实是他的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文砚冰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来试探自己的了,脸上眼中怒色一闪,抬手打出一击。 “宣帝篇·金册锁龙!” 一道鎏金书册从文砚冰袖中飞出,直射秦明而来。 秦明觉得那金册上有阵阵压抑之力,也不敢怠慢,手中狼牙棒灌注灵气,一击而下。 “轰隆——!” 两者在虚空中相撞,那金册上爆发出庞大的浩然正气,將秦明逼退。 “好诡异!” 秦明口吐出一口鲜血,惊讶的看著那金册,其中各种力量混杂,秦明因一时探不清根脚。 但有一点秦明可以確定,这东西邪异的很,刚刚袭来的能量,与文砚冰身上道韵截然不同。 文砚冰得势不饶人,手中道韵一闪,一道剑气从金册中激射而出。 秦明狼牙棒一抬,灵气笼罩周身,形成一层护盾,挡住那突袭而来的剑气。 “咔嚓——!” 一道碎裂声响起,那灵气护罩开始破碎。 秦明如遭雷击,脸色一白,又吐出一口鲜血。 见秦明挡下,文砚冰眼中讶色一闪。 这道剑气可不凡,是百年前自己刚称相时,就在那金鑾殿上封禁当时太尉叶青羽斩出的剑气。 当时大陈如日中天,叶青羽是半步虚境,这秦明竟能挡下,可见实力不弱了。 不过能挡住一剑,能挡住第二剑吗? 文砚冰提笔又写出一“困”字,试图拦住秦明,同时灵神道韵全数灌注入金册之中。 “又是正气?困不住我!” 秦明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文砚冰对手,可也受不了这般侮辱。 浑身罡气爆发,將縈绕周身的浩然气击散,同时身上浮现一股星光杀向文砚冰。 “不错,可惜晚了!” 文砚冰冷哼一声,將最后一丝灵神之力灌注金册之中。 金册张开,一鎧甲男子从中跃出。 男子双目无神,眉心有一朵诡异之,持剑就朝秦明杀了过来。 “鐺——!” 金铁交击之声响起,秦明倒飞出去。 压下体內汹涌的气血,见那男子收手,秦明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技不如人,秦明不说什么。 可这般蔑视自己,秦明接受不了。 “啊…!” 大吼一声,秦明杨起狼牙棒也朝男子打了过去。 “轰隆!” “咔嚓咔嚓——!” 两人纠缠了几招,秦明骤然发觉那人似是无痛觉般,被自己打了几狼牙棒,却一声未吭,还直接攻自己薄弱处。 以伤换命,很亏。 秦明这等人哪能做这吃亏的买卖,又是一棒將那男子顶出,秦明退到一旁,大喝道:“兄弟们,助我!” 顿时这两侧山道中有血光乍现,一道道血气从四面八方串联而来,落入秦明体內。 秦明气势一增,手中狼牙棒朝那男子额头打去。 咔咔咔。 这下有了军阵加持,秦明实力提升了何止七成,每一棒都打的那男子身上鎧甲破碎,逐渐那无神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痛苦之色。 远处,文砚冰见这一幕,眼中讶异更深了。 “军阵?还不是大陈军中所用之法,这就有意思了。” “不过,叶清羽可不能让你伤了!” 说著文砚冰手一招,那金册绽放一缕幽光,將那叶青羽笼罩。 叶青羽周身气势一增,挥出一剑,剑气將虚空震碎。 “半步虚境?” 秦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狼牙棒上顿现红光。 “军魂,来!” “轰隆——” 叶青羽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文砚冰见状,连忙催动金册。 一道幽光將叶青羽席捲,收入金册之內。 “敢跑?再跑,你夫人本將笑纳了!” “找死!” 见秦明又口,文砚冰抬手一挥,正气灌注金册。 天地色变,金册化雷。 这一击来到如雷霆般刚猛,將虚空搅成碎片,秦明眼中惧色一闪,想要抽身躲避。 可这一击似是有眼睛般追著秦明飞纵。 “鐺——!” 金铁交击声响起,秦明转头一看,一麒麟棍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脸凝重的卢俊义正替自己挡下了这夺命一击。 “卢哥哥!” “慎言!你先离开,我来对付他!” 说著,卢俊义手中麒麟棍一挥。 “定海!” 卢俊义蓄势已久,一击砸下,石破天惊。 文砚冰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抬手用金册抵挡。 “轰隆!” 两人交击,將除了將虚空震碎之外,却是平分秋色。 “好强!兄台这等实力,在大陈江湖中都可做武林盟主了,为何沦落於此?” 卢俊义何等高傲,嗤笑声:“武林盟主哪有这江湖匪类过得快活。” 说著,又是麒麟棍朝文砚冰头上打去,文砚冰也知在藏拙恐怕真有危险了。 文砚冰金册抵挡卢俊义,纳天地正气,又打出一击。 “景帝篇·血詔废天!” 卢俊义麒麟棍將金册击落后,文砚冰袖中滑落一道詔书,其中风雷掣电,朝卢俊义激射过去。 卢俊义顿感持棍的左臂突然不受使唤,眼神一凝。 “碎星!” “咔嚓——!” 全力一击,將那血詔击碎后,卢俊义才满脸惊讶的看著那血詔。 “你…你非帝皇,哪里来的龙气?” “你猜!” 说著,文砚冰又是打出一道詔书。 “死来!” 卢俊义浑身血光大放,將这一击击碎。 文砚冰也非常人,见一击不成又准备来一击。 可试探目的已达到,卢俊义灵神大放,星海之中有天罡星乍放,星芒落入卢俊义体內。 卢俊义浑身气势一升,眼中神光一闪,击碎虚空,又是一棒。 “天罡!” 文砚冰抬手一挡。 “咔嚓——!” 碎裂声响,那道詔书层层碎裂,文砚冰一时有些怔神。 卢俊义趁此机会抽身离去。 “好强,能一击毁坏詔书中龙煞,怕是有虚境之力了。” “不过这等强者也不该寂寂无名才对,他到底是谁呢?” “还有……” 文砚冰转头看去,慕云騫的身影逐渐现踪。 “此人,家族也没探清他的跟脚,但是……” 第71章 交接 “噗……” 林中,卢俊义落地后,脸色一白,吐出一口鲜血。 本来还在调息的秦明猛地睁开眼,一把扶住卢俊义哥哥。 卢俊义抬抬手:“无碍,只是那人,那道招数中掺杂龙煞之气,吾一时不察被煞气侵蚀。” 想起文砚冰手段,秦明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后怕。 “那人实力太过恐怖,那道金册中,起码还有七八道气息存在,只是有哥哥在一旁气势锁定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嗯,不过金册是小姐姐可那血色詔书是大,刚刚交手时,吾虽击碎了它,但那人在屠一条幼龙,还能將其復原。” “而且那人非是慕云騫所怀疑之帝后,倒像是一权倾天下的宰相。” 说就心中想法,卢俊义开口道:“秦明兄弟,等你调息之后將此人消息告诉慕云騫,我与侯帅联繫,看看我们何时举事。” “好!” …… 扑腾腾! 灵鸽落入夏军大营,侯君集放下手中图志,伸手抓住灵鸽,从其腿上取下情报。 看著情报上卢俊义所述,侯君集轻轻笑笑,意味深长地说:“专业的人就该做专业的事,时候也差不多了,也该收网了。” 这几日,由於南陈那边文相右相联手朝那些世家施压,所以他们也不敢再耽搁。 尤其是皇室,这次真的是將老底拿出来了。 连护陵卫都派出一支十万人左右的军团,加上又新来的陈江近卫。 若他们再作壁上观,有可能那位年轻的皇帝会调转枪头,第一个对付他们。 所以右相说清楚后,那些世家便卯足了劲往玉山关派兵。 尤其是见到血墨卫后,几个大世家像是比赛一般,你派一个蕴道大將,那我就派一支罡气精锐。 就这般你来我往,又將玉山关即將溃败的局势给稳住了。 而且,还將局势拖入了焦灼之態。 仗著人数眾多,高手也多,开始了疲兵之计。 不是没人提过正面拼杀,可是首先遭到了朝廷这边的拒绝,生怕再演旧事。 之后,来的人多了以后,陈国朝廷那边想要全压上,可世家倒不同意了。 双方中间齷齪极多,都怕冲阵以后,对方大军作壁上观。 所以,一个个的就在那跟高仙芝慢慢的磨。 搞得高仙芝现在每日都是连凿十几阵,可战果一日不如一日。 渐渐的,南陈阵营也熟悉了高仙芝战斗方式。 知道若摆大阵,不过是给羽林卫添加养料罢了。 所以,关键时刻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军团与高仙芝缠斗。 试图拖得高仙芝疲惫了,然后再一击必杀。 也巧了,夏军同样在等机会。 …… 不过现在,侯君集自觉等的差不多了,许多关键人物都已经落位,可以开始收网了。 大帐中,侯君集招来一近卫:”高將军还在战斗吗?” “是,大帅!” “今日高將军凿了三阵之后,对方有老不死想出手偷袭將军,可是封將军、马將军、朱將军早在一旁候著。” “三人齐出手,斩落了一尊老不死。如今高將军还在玉山关外叫阵呢!” 见自家亲卫都有激动表情,侯君集猜测这几日战果肯定不错。 “好!鸣金收兵!” “啊……大帅,鸣金的话……” “去做,再去將宗帅请来,本帅要升帐聚將!” “诺!” …… “鐺——!” “鐺——!” 鸣金声,声震四野。 玉山关前,高仙芝又是一枪,將藏匿在虚空中的一尊老不死的钉在玉山关墙上,而后大笑一声。 “今日如此,待明日本將踏破你这关城,將尔等捆缚在那旗杆上,让世人看看你南陈之朽態。” 关墙上。 大病初癒的玉王脸色极为不好,掌中罡气一闪,將眼前一块砖石拍秤的齏粉。 刚刚所说將陈將捆在旗杆上,是这段时日夏军中流行的一个羞辱方式。 那一个个被俘的南陈將领被打断手脚,掛在旗杆上,可是出尽了丑態。 哪怕是关內关外,都没有外朝之人。 可风声一旦走漏,那会让南陈被他朝唾弃。 而且如今颓势,可是让在前线的一乾重臣丟尽了脸。 …… 见久久无人搭话,玉王视线落到太尉身上,此时也没有之前那般尊敬了。 “老师,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太尉心中一苦,玉王这般开口,是將两人之间师徒情最后一丝情分也用尽了。 这段时日太尉也是发现,玉王虽然不说,但是对王妃之死一直耿耿於怀。 但玉王不是不分轻重之人,只是將那份恨意嫁接到夏朝诸將身上。 可连日来,陈国朝中来援的军队大將都不少,但无一人能是高仙芝敌手。 玉王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殿下,如今对方已然技穷,倒不如我们再拼一把。” 玉王冷哼一声,嗤笑道:“老师,先前的教训你还没有看清吗?我看你是老眼昏,糊涂了!” “我……” 太尉脸色一滯,却没想到玉王会说这话。 刚想开口辩解一番,可听到玉王淡漠的声音又响起。 “老师,明日宗人府会来一位曾带兵击退邻国的叔祖,明日会战由他主持。届时我们一报先前之仇。” …… 夏军营中,诸將匯集,侯君集坐在帅位上,轻笑一声。 “今日,有一位诸位的老熟人到了。” 话落,中军帐门被打开,张辅含笑走了进来。 “文弼,你无碍了?” 朱能面露惊喜,上前一把抱住了张辅。 张辅淡笑声:“先前我的伤势早就恢復,只不过这段时日与李成梁在后操练新兵,为尔等助力。所以才来的才有些迟了。 听到操练新兵,侯君集眼睛一亮。 “张將军这次带来多少人来?” 张辅脸色一正:“这段时日,不光是在我们大夏,哪怕是新占的几州,我们都招募到了足够的多的青壮。 “说起来可笑,那些青壮也是觉得自己上升无路,在得知我大夏可以军功提升官爵,便一个个的申请。” “张叔夜的后勤工作做的不错。从中摘选了二百万可用青壮,我又操练了一番,择中取优取了一百万。” “卢象升那边也是支援了我们五十万左右新標练的天雄军,加上大夏几州来的青壮,我这次足带来了五百万人。” “好好好!” 侯君集大喜过望,有这五百万支援,这眼前玉山关就不值一提了。 侯君集开口道:“明日,高仙芝,往常矫正,若对方出城,那明日就是破关之时。” “诺!” “明日,宗帅,你率朱能马芳为左翼,若敌军出关,你部需急速插入,阻断敌退路。” “张辅、李成梁为右翼,在宗帅拦住对方主力后,尔等迅速出手將那些閒散部队全部绞杀,而后破关!” “诺!” 第72章 初现端倪 乌云压顶,天地间一片肃杀。 玉山关上,一眾守关军士面色凝重,眉宇间隱现忧色,仿佛大劫將至。 关內关外数百万大军身上血气冲天而起,凝成实质般的血云,震得大地龟裂,山河震颤。 夏军营前,侯君集今日装束大异往常。 一身鎏金狻猊鎧在血色天光下泛著森冷寒芒,单手负剑立於阵前,猩红披风猎猎作响。 望著对面城墙上那面猎猎作响的陈字大旗,嘴角扯出一抹讥誚的弧度。 侯君集大手一挥! “咚!咚!咚!” 三通战鼓震天动地,声浪席捲八荒! 夏军大营中,百万雄师如潮水般倾巢而出。 十万羽林卫作为先锋,铁甲森森,杀气冲霄。 这几日一直隱於营中的各路精兵此刻尽显真容,青红甲士如洪流般涌出,在阵前匯聚成滔天血浪。 玉山关中一支响箭破空,无数甲士蜂拥而出。 只是这些军士阵型散乱,步履蹣跚,分明是送死的炮灰。 “高仙芝!” “属下在!” 侯君集一指对面那些歪瓜裂枣,冷笑道:“既然给对方脸面,对方不要的话,那就不用给了!” “属下明白!” 高仙芝一拱手,转身看向一个个精神勃发的羽林卫。 这些西河儿郎这几日连战连捷,都自身养出了一股傲气。 这不高仙芝手中令旗一展,这些西河儿郎便纵马而出,朝对方掩杀过去。 “呜呼!” “呜呼!” “杀!” 三声口號在不同时间响起。 第一道响起时,陈军还只是有些慌乱,但第二道响起时,陈军已经有军士承受不住压力,开始溃逃了。 这几日,这些甲士也是摸清了羽林卫的进攻节奏。 两声呜呼不过是协调军阵中的血气,那声“杀”才是攻击开始的信號。 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玉山关本就是陈国中部、北部分界线,此关存在的理由便是防备北七州作乱。 因有护关大阵存在,玉山关易守难攻,城关修的极小。 这些炮灰往外出的同时,关中还有精锐再往外涌,这下,这群混乱的炮灰竟把玉山关给堵死了。 这下,给了羽林卫机会,十万羽林卫手中的刀寒光烁烁,手起刀落间,关前只有绝望的嘶吼声。 …… 玉山关中,一身穿黑甲男子与沈雁冰相对而坐。 见沈雁冰今天身上非是袞服,而是一身战甲。 那男子笑问:“怎么?今日咱们这军魁,兵马大元帅要出手了吗?” 见男子虽问,但眼中笑意不减,沈雁冰无奈笑笑。 两人是同期,可让一个天生话癆去守歷代皇陵,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现在,他来的正好! “梦章,今日之战事关国朝生死,连你这护陵卫都统都来了,我再不出手。岂不是有负皇恩?” 说著,沈雁冰起身,身上大氅滑落,露出身上盔甲全貌。 听著盔甲可摩擦间咔嚓作响,刘梦章细细一观,有些色变。 “玄蟒吞日鎧!?” 刘梦章双眼一眯,没想到沈家连这东西都给拿出来了。 不过想起老友的战力,刘梦章也心中逐渐有了底气。 “那今日便由我打头阵!” “对方前锋可不好惹!” “那就看看这夏朝的最强之矛,能不能攻破我大陈的最强之盾!” 沈雁冰见其模样,心中有了几分底气,双手一拱:“那就望君马到功成了!” “共勉!” 二人正要动身,沈怀玉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父帅,刚刚前锋战败,夏朝军队在关前围杀一阵后,扬长而去了。” “嗯?走,去关墙看看!” …… 咚!咚!咚! 玉山关前,战鼓声震天。 刚刚前锋虽然是被搅成一堆残肢断臂,可玉山关中那些世家私军本就高傲,將羽林卫当成了笑话看。 而且,那一支银甲军掩杀一阵过后,便如潮水般散开了,这就更让他们有些瞧不起了。 沈雁冰与刘梦章联袂赶到关墙上时,入耳的便是那些世家高手的私语声。 刘梦章虽然话癆,但也是个出手果断的狠角色,听到那些世家子对那些阵亡军士的不屑,就忍不住出手了。 数道人影从关上飞出去,看得一眾世家高手异常激动。 可看到出手之人后,便一个个做了鵪鶉。 那可是玄甲万彻刘梦章啊,二十年前一人凿穿数万叛军的绝代高手。 他们可不认为,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能拧得过刘梦章。 见他们安静下来,刘梦章才抬眼朝关外望去。 只一眼,就刺目的血红。 再看去,一道青色洪流移动出来。 青红洪流缠绕,无数道大旗树立,逐渐將玉山关包围。 这时,沈怀玉几人护著玉王车架到了关墙上。 见玉王脸色不好,沈雁冰拱手道:“殿下,今日我等全力以赴,定不负殿下嘱託。” 果然,听到这番话,玉王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刚刚被屠的那些炮灰,可不少都是玉王的手下。 “嗯,太尉尽力即可,但也要护惜自身。”玉王抬手道。 “诺!” …… 玉山关中,关门再次打开。 这下,又开始往外涌出一些军士。 这些军士不同於之前稀稀拉拉,一看就是炮灰之属的军团。 此次出来的军团各个训练有素,相互之间因有连携之势,这便是最近不断涌入关內的各家精锐了。 这些精锐出城后,先將面前堆积成山的残肢断臂清除。 紧接著,一支支军团头顶开始匯聚血云,往关外突进。 夏军大营前,侯君集扫了一眼连绵不绝的血云,不屑一笑。 “这便是对方与我进行决战的依仗了。” “恐怕是了,这些军团之间互有连携,可比前些日子那些阵中阵高明多了。” 宗泽观察一阵,手中令旗忽闪忽闪,隱有出手之势。 “不急,今日一战功成,犯不著贸然出手引他们反击。” “好!” 宗泽想想也是,这久逼之下,最先绷不住的应是对方,己方以逸待劳即可。 …… 果然,大夏这边不出手,城墙上的沈雁冰脸上隱有憾色。 关墙下,从关中走出的南陈军团位置开始变动,一支精锐如离弦之箭,向著大营前疾驰而去! 第73章 侯君集出手 远远望去。 冲在最前的军团个个身穿黑色鳞甲,看起来不起眼,但从那头顶上浓郁到消散不开的血云来看,这定是精锐中的精锐。 侯君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果然对方想法太过稚嫩,竟想以少数精锐作为弃子,再由这王牌军团突然出手,杀自己个措手不及。 不过,大夏这些將帅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自然知晓一场歼灭战中,损失最大的往往是出手的一瞬。 不过,对方王牌既然出手了,那就来个王牌对王牌。 “高仙芝!” “末將在!” “凿穿他们!” “诺!” 一声应诺,前方军阵朝两侧匯聚,露出重新匯聚成阵的羽林卫。 咚!咚!咚! 战鼓如雷,大地崩裂。 高仙芝身披银甲,跨下马踏火云纹,枪尖挑起点点星火。 顿时,整个羽林卫齐齐举起手中兵刃,整片天地,被一股血煞之气笼罩。 高仙芝立於两军阵前,朝侯君集略一拱手:“末將当叫他们知道我大夏铁骑之下,无坚不摧!” 言罢,仰天大笑一声,手中长枪血气灌注,发出阵阵嗡鸣,像是渴望饮血了一般。 …… 玉山关上,沈雁冰看著来势汹汹的羽林卫,心中期盼刘孟昌不要让他失望。 心中虽然这般期许,但沈雁冰还是紧紧盯著双方出战的阵列。 那大夏那边这几日可是就那一支军团出战,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对面的夏军双壁高仙芝、封常清两人配合默契。这几日不知挑了南陈多少大將,多少军团。 可如今这一阵,对方主帅还是让他俩两人来,沈雁冰心中渐渐有些不好的预感。 护陵卫虽强,但与这种连战连胜的精锐来比,总是差点什么了。 可是双方已然出战,他也只能心中祈祷天地眷顾一下大陈了。 可护陵卫作为南陈皇室最后一道底蕴,实力自是不弱的。 双方同时衝锋,在战场中央交击。 “轰隆——!” 一阵巨响,天塌地陷。 两位主將周身虚空被击碎,地面上也被炸出一个个深坑,將两军衝锋之势阻拦。 刘梦章陨铁面具下眼中诧色一闪,没想到羽林卫军阵这般强,能与护陵卫对阵不落下风。 不过,刘梦章能杀出玄甲万彻这个名號,靠得可不是护陵卫,而是自身实力。 如今与高仙芝在阵前廝杀,刘梦章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一枪逼退高仙芝,强纳血气入体。 “玄甲贯日!” 地面上,羽林卫正与护陵卫廝杀。 作为主阵者,对方军阵之中血气被快速抽离,高仙芝自有察觉。 又见刘梦章枪上血煞之气逐渐浓厚,不由嗤笑声:“要趁我不备?真看清本將了!” 说著高仙芝朝手中长枪灌注军阵之力,军魂落入体內。 身上气势猛的一提,双枪交击,虚空颤慄。 二人各倒退几步,两人心中都有震惊之色,可这种生死廝杀之时,双方也不露怯,各自压下体內杂乱的气息,对峙起来。 后方,侯君集极目远眺,偶然察觉高仙芝手掌微微颤动,便知刘梦章那一击不是好接的。 “破限人物吗?有点意思?”侯君集轻笑一声,已看出对方虚实。 那刘梦章虽然是半步虚境,但那护陵卫不同於南陈其他军团,这军阵配合间,你竟將刘梦章实力推了上去。 这下,刘梦章有虚境之力,可未有虚境修为,確实是能避过虚空中那道法旨窥视。 但也不过如此。 侯君集转头朝宗泽低语一阵,抬手一招,从营中飞出一马槊落入侯君集手中。 接著侯君集拿底下右卫血气,踏空而去,直扑刘梦章。 “来,敌將可敢与本帅斗一斗?” 一声大喝,抬头望去,刘梦章知也知侯君集是夏军的大帅。 这下,刘梦章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若是斩了这夏帅,那局势会有大不同! 心中有想法,刘梦章自然不会拒绝。 “玄甲万彻怕你不成!?” 话落,刘梦章欲踏虚空而走,可侯君集却嗤笑一声:“还用虚空一战吗?” 说著,手中马槊挥下。 刘梦章直觉灵神颤颤,有殞命之危,连忙提枪抵挡。 可轰隆一声, 刘梦章只觉枪桿上驀然传来一股巨力,接著身体不由的倒飞出去。 “轰隆!” …… 关墙上,见侯君集一击將刘孟章打入地底。 “不好!” 有数道人影惊呼一声,这侯君集虽然看不出借了什么力,可那力道十成十是虚境的。 若刘梦章真被他这般斩杀,那这阵也枉费他们这段时日偷偷摸摸调兵了。 毕竟有著高端战力。 军阵是强,但也困不住他出手。 灵神几度交流,那一个个南陈高手也按捺不住,在沈雁冰的带领下,一个个飞身扑向侯君集。 “来!虚空来战!” 见对方高手围杀过来,侯君集大笑一声,手中马槊一挥,划开虚空。 接著就像是打球一般,一个一个的用马槊將他们拍入虚空中。 地上,刘梦章还想赖在地底躲藏,可侯君集手一挥,一道血气化为丝带从地心中拉出刘梦章,一把將其扔入虚空中。 见对面关墙上无人衝出,侯君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头朝高仙芝嘱咐道: “告诉宗帅,不用留手,直接將玉山关轰塌!” 说罢,侯君集便踏步入了虚空。 静謐! 这上千万人的战场中,呈现了一股诡异的静謐之势。 实在是刚刚侯君集展现的实力太强了。 那一个个被当成球打的可不是什么低境界的废物,而是一个个的蕴道大能,其中大多数都是半步虚境的老怪物。 可在侯君集手中,连反手都未有,就被打入虚空。 关墙上,玉王苍白的手攥紧,指甲刺穿掌心,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我大陈真就没机会了吗?” 不过玉王话虽是这样说,但眼中依旧是有一副期盼落在三大都督身上。 三都督对视一眼,也知这时他们再不拼命只有被绞杀一途。 三都督齐喝一声,殿下:“青蚨军已至,我会以青蚨军为箭头,掀翻大夏军势!” “那本王就盼诸位好消息了!” 第74章 添油 “定不负殿下嘱託!” 三大都督齐拱手,便朝关中走去,去匯聚青蚨军了。 事到如今,这世家之中高手再加上两大半步虚境的沈雁冰,还有刘梦章,都被打入了虚空之中。 这一下,阵前群龙无首,双方打成一匹,打成一团乱麻。 尤其是失了军主的护陵卫。 有军主跟无军主之间差距是巨大的,刘梦章可以说是这一卫的神灵一般,失了刘梦章后,这护陵卫竟连反抗都难做到了。 如今,这高仙芝在阵前逞威,护陵卫招架不及。 三大都督也是怕护陵卫被灭,所以才带青蚨军出击,想要代替护陵卫拦住高仙芝。 可场中不是没有军团想要从护陵卫手中接过高仙芝,可是实力太弱,撼动不了羽林卫军阵。 这下,打成了添油战术。 三大都督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带著青蚨军衝杀出来的。 毕竟那些世家私军虽连连出手。但实力实在是有所差距。 火力全开的羽林卫根本不是那些世家私军能面对的敌人。 加上这次不同於往日,两侧各有大军杀来,他们也是难以支著。 这世家私军跟世家子还是不同的,世家私军还是知道他们的救星是谁。 所以当高仙芝枪挑了一个世家私军头领之后,他身边的副將竟悍然自爆,试图將羽林卫掩杀之势打断。 可这次侯君集安排的太过周全了,四面八方不断有夏军涌来,那些出手救援的私军也渐渐被围住了。 …… 其实造成这副场面,也有些怪地势。 这玉山关南北狭长,可东西之间距离极短,所以关口並不是那般大。 这青蚨军刚出城。就被前面的私军给堵上了。 三大都督在后边急得差点想要杀出去。 沈怀玉见这般下去,那些挡在前面的世家私军,恐怕是难以延缓护陵卫被剿灭之事。 如今这战场上情况,若护陵卫失了,后果不堪设想。 沈怀玉见状,轻嘆道:“两位师兄,你们各带一部,收拢世家之军,我带青蚨军攻过去,拦住对方。” “怀玉,你……” 陈玄礼、萧承业两人面露不忍之色,他们也知,这次救援也是九死一生。 可沈怀玉毕竟是他们老师唯一的苗裔,万一沈怀玉交代了这里,他俩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恩师。 可沈怀玉见又有人自爆,想要阻拦肆虐的高仙芝,一咬牙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国朝之事重要,我是青蚨军少主,只有我能发挥出军阵实力来!” 言罢,沈怀玉纳军阵之力入身,一只蝉出现在青蚨军头顶,接著蝉翼一挥,风动了。 青蚨军一闪,已衝到护陵卫身后二十余里位置。 高仙芝自是也察觉到了那支急速上前的军团,挑杀一名偏將后,冷笑道:“常清,告诉马芳联手吃掉这支军团!” “好!” 封常清一枪挑下一世家军主后,接著灵神朝一侧的马芳传信。 马芳得令后从左翼一个轮转插入青蚨军后方。 接著,同属左翼的陈玄礼怒目圆睁。 “承业,快去救人!” 萧承业这边位置与马芳相近,也是看到前方敌人一个转向,直插青蚨军后方了。 萧承业心中一急,飞身到了那些被衝散的私军头顶。 手腕一转出现一水蓝色兵符,同时声音在那些私军头顶响起。 “我乃萧家大公子萧承业,你们快隨我去救人!” “是!” 底下被衝散的私军中分出不少队列,约莫有五十余万在萧承业身前匯聚。 萧承业手中兵符一转,自身气息一变,化成世家中军阵之法。 “聚!” 萧承业一声轻喝,血气从四面八方匯聚,不多时一玄水巨人浮现。 这玄水军魂在南陈世家中应用略广泛,这点好处就是军阵、功法运行脉络是一致的,各家私军混在一起也不影响军魂实力。 玄水巨人巨掌一扑,一股巨浪袭向马芳九边精骑。 可马芳身边有朱能,还有宗泽,手底下大军助力。 而且宗泽脚踏虚空,纵览全局,见这玄水巨人,手中令旗一卷,接著禁军头顶有血气匯聚。 化作一神臂弓,一百丈粗的箭矢从军魂中射出。 “神臂!” “轰隆——!” 一声巨响,两军魂攻击对撞,玄水巨人驀然承受著巨力。难以支撑,渐渐消散。 主阵的萧承业也口吐朱红,从虚空坠落。 接著马芳头顶军魂一闪,九边精骑速度猛然一增,已杀至青蚨军后方。 “高仙芝,我到了!” 马芳到了青蚨军身后瞬间,打出一击,接著声音在空中乍响。 “来!” 高仙芝见马芳已经开始,丑封常清使了个眼色,封常清从羽林卫中分出一万骑拦住护陵卫退路。 紧接著高仙芝率剩下羽林卫扑杀向沈怀玉。 “兀那小將,死来!” “轰隆——!” 几声巨响,沈怀玉如炮弹般被击飞。 眼见高仙芝凶猛,沈怀玉一咬牙,青蚨军头顶上那禪翅颤动,想要带军阵闪现。 可周遭早已围满了大夏军队。 沈怀玉几次移动,却难逃包围。 “完了!” 心下一沉,已知现在是绝境了。 青蚨军中,不少都是沈家家生子,沈怀玉不想让他们做无谓牺牲,刚想让他们逃离。 马芳、高仙芝攻击已然袭来。 沈怀玉刚想策动军魂离开,但刚刚几次闪现,消耗的血气太多,军魂一时有些生涩。 不得已,沈怀玉只得闭眼迎接自己的死期。 “轰隆——!” 一声巨响,沈怀玉猛的睁开眼,只见一青蚨军千將在自己面前自爆,挡住高仙芝一击。 接著又是几声巨响,不断有百將、千將飞身而起为沈怀玉挡刀。 看著一个个人死在自己眼前,沈怀玉眼流血泪,嘶哑道:“不要!不要为我做无谓牺牲啊!” 可那些沈家家生子,一个个沉默不语,见有攻击袭来就以自爆震散攻击。 只是百密一疏,抵挡护陵卫的封常清不知何时持枪杀来,沈怀玉只听一道破风声,虚空中伸出一桿枪挡住封常清攻击。 “开阳枪?裴照雪,你出来!” 第75章 一边倒 一枪挑飞一个袭杀过来的南陈將领之后,高仙芝皱眉看向虚空。 那处虚空明明都被打乱了,怎么还会有人? 可现在高仙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围杀沈怀玉要紧! “常清!” “好!” 高仙芝与封常清一换位置,接著手中长枪散发著破灭之力,朝沈怀玉刺去。 沈怀玉见眼前面前虚空层层破裂,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裴照雪,快出手!” “咯咯。” 虚空中突然响起银铃般的轻笑,一道云纱如天河倒卷,瞬间將沈怀玉缠绕,就要將其拖入虚空。 “尔敢!” 高仙芝怒喝震天,周身军阵血气翻涌,化作一条血色巨龙缠绕枪身。 他双臂肌肉虬结,一枪刺出,竟是直接打穿了整片虚空! “天齐冠日!” 本来破碎的虚空变得更加混乱了,虚空中再也无法藏匿人影。 两道身影笼罩罡气从虚空中闪现,高仙芝抬头望去,是两个女子。 一个面若寒霜,手提一把长枪,想来是她刚刚挡住封常清攻击。 另一女子手中抓著云纱,那头还捆著沈怀玉,想来暗地里出手的就是这二人。 远处,陈玄礼、萧承鄴见沈怀玉获救,都鬆了一口气。 也顾不得出手之人是大炎將领了,此时有人拉他们一把,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只是二人还没鬆一口气。 “咚!咚!咚!” 虚空深处传来震天战鼓,声浪所过之处,连破碎的空间都为之凝固。 紧接著烽烟四起,一道身披鳞甲的伟岸身影踏空而来。 那人枪挑日月,甲覆山河,身后异象纷呈,压的虚空现层层波澜。 “那是?” 两人面带惊骇之色,不可思议的看著那道身影。 “横枪断江潮,覆甲镇天牢。战鼓埋忠烈,不教山河摇。” “那是镇海沉舟田衍?” “怎么大胤王朝也插手了?” “现在我陈国四面楚歌,刚刚的大炎裴照雪,现在的田衍,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 陈玄礼飞身到了萧承业身旁,师兄弟二人凑到一起。 解释过后,见萧承业浑身气势萎靡。 陈玄礼也顾不得上其他两个王朝插手之事了,连忙道:“你快带人走,此地怕是守不成了!” “可是这场中还有上千万世家精锐。怎么不奋力一搏呢?” “师兄,给我爭取一炷香时间,待我调息后,我……” 见萧承业还想燃烧自己,陈玄礼悲愴出声。 “你看这些军士,他们还有再战之心吗?” “与其將他们葬送在这里,不如让我拼一次!” 萧承业抓住陈玄礼胳膊,面带哀求之色。 见他这般,陈玄礼轻嘆一声:“我去与田衍交涉,希望他能念旧情吧。” 陈玄礼正要破空而去,却见高仙芝与田衍不知因何廝杀到了一起。 “好机会,对方主將被拖住,师弟,你快调息!” “好!” “雁翎阵!” “破江河!” 两道爆炸声乍响,抬头一看,宗泽、张辅在上调兵遣將。 底下,有驍將带军衝杀。 这刚让陈玄礼看到一点曙光,就熄灭了。 只见两侧青红甲士像洪流一般席捲而来,洪流所过之处,那些精锐尽丧! “完了!” 陈玄礼无奈一嘆。 “诸位同僚莫慌,商戟来也!” …… 血色空间中,已是战至癲狂! 侯君集一手持枪,一手持剑,杀的一眾南陈高手是哭爹喊娘,找不到逃命之机。 “破军贯星!” 侯君集枪尖凝星辰之力激射而出,世家中一半步虚境的老怪物,一时不察,被那神枪贯穿灵鎏法天宫。 那老怪物眼中神光熄灭,接著无声息的倒在虚空乱流中。 与他同出一门的一尊老怪物见状,双目通红,掌心凝力,向侯君集打去。 “虚空破!” “龙战於野!” 侯君集见状枪剑齐出,这老怪物连反应都没反应就被挑杀了。 “你们要……” 这老怪物还想再说几句,侯君集手中长剑斩下,將其头颅就鎏华天宫搅成稀碎。 “来!” 沈雁冰手中出现一血色罗盘,试图打破这虚空界壁。 “术!” 可侯君集一身修为推到极致,这外面还有十万右卫为他助力。几乎將这片虚空包裹在军阵中。 空间中的沈雁冰手中罗盘虽然是诡异,可被军阵隔绝的天地,一时竟打不出什么效果。 “中计了!” 那边刘孟章又被击飞,踉蹌倒退到沈雁冰身侧后,苦笑一声:“对方恐怕早已在虚空中设下埋伏,就是为了掩杀我们,可惜我们一个个的竟成了瞎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刘梦章便如遭雷击,体內传来一道道炸响声。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侯君集打入他体內的罡气竟这边爆炸了。 眼见高端战力一个个或死或伤,沈雁冰已知不搏命,他们谁也跑不了了。 “蝉蜕三生!” 沈雁冰心一狠,咬破指尖,在自己鎏法天宫上一点,两道身影浮现出。 那两道身影像是青年与中年的沈雁冰,三者气势相连,猛然一增,震得虚空破碎。 侯君集自是发现一道虚静气息闪过,眉头一皱。 “嗯?蝉蜕之法?不过跟我来说无甚太大作用!” “穿云!” 侯君集手中长枪携挑日月之势杀出,直衝沈雁冰鎏法天宫。 可沈雁冰身上气势大增,竟一击撕碎一片虚空,想將侯君集打入虚空乱流中。 可这时,沈雁冰只驀然觉得心中一痛,眼中不知何时流下热泪。 侯君集找准机会,一枪射出。 “疾如风!” 两者交接,沈雁冰眼中逐渐失神,浑身气势外泄,化作一蝉影,破虚空而去。 …… 玉山关外,沈怀玉回首看著那人脸上逐渐变换形容。 “你不是商戟!你是?!” 那人轻笑一声,从伸手在脸上一抹:“自我介绍一下,齐王府学士文彦博!” 接著掌中浩然正气轰然爆发,直接將沈怀玉打得形神俱灭! 那只蝉从虚空中飞动而出后,正好看这一幕,呼啸著朝文彦博袭来。 文彦博却轻笑一声:“肉身已死,灵神已灭,將最后这点念头化作这道攻击,却连转世的机会都放弃了吗?可惜了!” 悵然一嘆,接著提笔一点。 “横渠气!” 天地正气化作长河,贯穿那残影,將其磨灭。 天地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不知是为那些南陈军士痛哭,还是在为大夏庆贺。 这段时日,南陈那边疯狂爆发军魂,天地间水汽早就被吸收了乾净,如今还能下这场雨,確实又是天地长嘆。 裴昭雪手中长枪一挑,直指文彦博:“你……好胆!” 文彦博看著这眼前这两教主级数的女子,轻喝一声:“好胆?本官胆子远比你们想的大!” 说完,接著手中御笔一抬,以笔代剑,笔尖凝聚文曲星力,凝成剑气撒射而出。 “饮川剑!” 两人见光是剑气就將虚空搅得粉碎,不敢大意,刚要联手抵挡,却只见一砚台破空而来,將二人镇压在下。 “呵,不知所谓!” 摇摇头,又见那边与高仙芝战至癲狂的田衍。 文彦博嗤笑一声:“这时还想插手,未免太晚了!” 说著又是抬手一扬,又有正气匯聚! 第76章 破灵化虚 “浩然圣印!” 正气化印,携开天之势袭向田衍后心。 正在与高仙芝缠斗的田衍也是察觉到了这股恐怖正气匯聚,连忙一枪逼退高仙芝,想要抽身离去。 他是自信,但他绝对不是自负。 文彦博出手之时,有余力的他便探明了文彦博底细,一个明晃晃的半步虚境,而且实力在半步虚境中也是尤为恐怖的。 作为大胤战神,与他交战过的半步虚境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可像文彦博这种能將自身虚境气势收发自如的,他还第一次见。 若是被那道正气圣印击中,田衍不敢想自己会落得如何下场。 为了保命,还是咬牙匯聚全身气力,逼退高仙芝。 “沉渊虬龙戟!” 田衍暴喝一声,浑身气势暴涨,手中长枪竟化作一柄狰狞战戟。 戟身缠绕著幽蓝水汽,隱隱有龙吟之声。 “怕你不成?” 高仙芝冷喝一声,军魂之力无限吸纳进体內,手中长枪携挑日月之势刺去。 “轰隆——!” 一声巨响,两人被那股衝击力被吹的倒飞出去。 田衍趁机拉开距离,想凑到裴照雪身边寻求一个帮手。 可刚到了她们所在位置,见裴照雪姊妹两人头顶那被那砚台压得死死的。 田衍无奈一嘆,这又是何苦呢? 可如今自己没来由的找大夏將领麻烦,被文彦博这人物盯上。 田衍感觉自己有些自寻死路了。 尤其是这玉山关前,水汽太少,根本发挥不出自己实力。 此时圣印也迎面而来,田衍知晓,再不出手,恐怕只能这般被磨灭了。 田衍轻嘆一声,身躯之中浮现虹吸之势,手中长戟一扬。 “怒涛崩山闕!” “镇海轩龙击!” 田衍手中枪戟同出,发出阵阵龙吟。 两者交击,浩然圣印烟消云散。 文彦博眉头一挑,又是一道小印挥出,正要磨灭田衍。 可虚空炸裂,悬浮在百朝域上那道法旨发出阵阵嘶吼声。 无数道雷霆匯聚,朝田衍轰击而去。 “这是,突破虚境了?” 感受到田衍方向一股恐怖至极的气势升起,文彦博抬头往天上看去。 那道法旨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只要突破虚境便会引起注视。 而田衍在半步虚境压抑许久,本身实力基本不弱於一般虚境,突破之势自然非同凡响。 这下,田衍身上气势越过虚境,周身虚空融成虚无。 这般动作无异是挑衅法旨,那雷霆轰击下来,意气风发的田衍顿时被压到地面上。 田衍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的得意忘形了。 见天上雷域越来越恐怖,田衍朝天大喝:“法旨,我这就撤出百朝域!” 果然,听到田衍呼唤,那雷霆似是有意识一般悬在空中。 接著一股浩然伟力拂过,將这片区域被搅乱的虚空抚平。 受法旨影响,虚空中交战的双方纷纷从虚空坠落,一个个落到地上。 紧接著接著一条通道显现,田衍也不管场中眾人如何想了,自己一脚踏了进去。 果然失去了田衍这道虚境气息,天上雷海如同泡沫般消散,虚空也恢復了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唉。” 侯君集落到文彦博身边,轻声问:“文兄,发生何事了?” 文彦博一脸烦闷,听侯君集问起,无奈一嘆:“此子真是不要麵皮,不敢与老夫接战,竟突破虚境离开百朝域了。” “哦?究竟是什么人,还跟文兄捉对?” 文彦博一抚长须:“那人实力不简单,几乎在百朝域立於顶点了,所以才有与本官动手的胆气。” “可那人离开的太过迅速,具体身份老夫是不知道,但底下想必有人知道。” 说著,文彦博一指陈玄礼、萧承业两人。 此时,这两人见虚空碎裂时,走出来的半步虚境中没有沈雁冰身影,正一脸焦急。 看到有世家高手护持著刘梦章过来,连忙抓住气息微弱的刘梦章问询。 “刘帅,老师呢?” 刘梦章本就身受重伤,被陈玄礼这么一抓,驀地吐出一口鲜血。 抬眼一看,是满脸焦急的陈玄礼,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沈兄,他……” 又是一声轻嘆,师兄弟两人似是接受不了,各持武器冲了出去。 一个带著青蚨军,一个带著世家精锐,想要衝上去报仇。 可这时,这玉山关前战斗已至尾声。 整片大地上,都是在哀嚎的南陈私军,师兄弟两人这般衝击出去,竟是连军阵都未曾匯集。 文彦博见二人困兽犹斗,提笔写下一个封字,两人便被封禁在那里。 “不知所谓!” 文彦博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侯君集:“侯帅,老夫这是替你挡刀了。” “麻烦文兄了!”侯君集也是哂然一笑。 二人都曾是潞国公,不算朝代差异,两人之间自有一份私交。 如今两人联手,不过是互相调笑。 而且有文彦博拖延时间,侯君集虽是酣战一场,但浑身气势不减,手中长枪泛著幽幽血光。 此时正是破关之时,侯君集气势一增。 “大夏精锐,匯!” “轰隆!轰隆!” 血气云海在虚空中匯聚,化作一道开天闢地之光。 撕裂虚空,从高空斩下! 玉山关,这道阻隔南陈中北的千年雄关,今日终是落下了帷幕。 “大陈,难道天命尽了嘛……” …… 西羌州 秦良玉战过一场,带著白杆兵退入营中。 看著两军阵前还未散尽的佛光,秦良玉转头看向自己儿子。 “祥麟,那些禿驴退了吗?” 马祥麟点头道:“母亲,您主持军阵时,两位舅舅以伤换伤,一人拼掉一个珈蓝。” “其中明王伽蓝与琉璃珈蓝恐怕是无力再出了。” “至於妙音……”马祥麟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母亲不知,那妙音珈蓝滑的像只泥鰍。见我们拉起军阵空间,她转身就跑,根本不顾他们同修之谊。 不过今日若非是妙音逃跑,恐怕也伤不了明王与琉璃。” 秦良玉无奈一嘆:“对方五人似是同出一地,招式连携间,有雷霆威势,先慢慢来,待除掉一个,剩下的跑不了。” “母亲,要不要求援?” “求援,不必了!” 第77章 禿驴 听到那道声音。 秦良玉抬头一看,牟斌与锦衣卫四大镇抚使联袂而来,不由眉头一挑。 她可是知道如今南线正在进行一场灭国之战,像是牟斌这种锦衣卫之主是应该在南方前线才对,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放心,本座知道轻重缓急,那里有东厂,西厂,还有其他几位指挥使在,离了本座无所谓。” “本座来西南也是为了即將坠落的洞天,却不曾想秦將军还未平定西南叛乱。” “本帅自是相信將军实力的,於是便派手下校尉去调查了一番。 但是这么一调查,真是让本座调查出大事来了。” 闻言,秦良玉眼中闪过一丝瞭然,像是牟斌这种大忙人,一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如今上门,恐怕是真查出什么东西了。 秦良玉抬手一引:“牟指挥使,先坐下再说。” 落座以后,牟斌指著天际还未散去的佛光,笑道:“秦將军,近日我手下校尉损失不小,总算调查出那些蛮族背后,是一处名叫西佛国的势力支撑。” “西佛国?那群禿驴著实让人噁心。”马祥麟少年將军,这月余跟那些珈蓝对阵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如今听牟斌说起幕后黑手,更是一激动拍案而起。 “指挥使大人,不知那些可恶禿驴在哪方位置,小將带兵平了他去!” 牟斌见马祥麟动作,讚扬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將军锐气可赞。” “小儿妄言罢了,指挥使不必当真。” 秦良玉一摆手,笑问:“不过这西佛国,究竟是什么东西。本將鏖战月余,也想了解了解是什么猛虎,在前头拦路。” 牟斌一听,哪里还不知道哪是马祥麟想要报復,恐怕这秦良玉心中也动了真火吧。 这些兵家之人,总讲究一个一往无前,被这些禿驴挫了底下军士锋锐,想必一个个的都心中憋火。 “这西羌州在往西,便是西佛国,那一国只占两州之地,在百朝域中並不起眼。” “可近日那一国中却来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物。本座前去探查了一番,却发现到了一些不比寻常的东西。” “嗯?” 秦良玉双眼一眯,质问道:“牟指挥使,可不要云里雾里了!” 牟斌这般拖沓,秦良玉也逐渐失了耐心。 近日来她可是被这些禿驴烦的不行。 杀,他们身上金身印的跟玄铁一样,极难对付。 而且还有五人联手,提心相连,几乎能发出虚境之能。 可是让人投鼠忌器。 牟斌一指天空:“秦將军莫急,据我们探查,那五名禿驴是外域一处佛门弟子的追隨者,共十八人,號称十八迦蓝。” “其中来的五人是那些追隨者中修为最弱者,都是半步虚境虚境实力,正好卡在法旨的修为界限。” “如今他们入百朝域,听说是为了怜生教主而来。” 闻言,秦良玉不解道:“怜生教主?他一个邪教头子能与这些外域之人牵扯上什么关係?” “那可就说不准了,不过秦將军也不必忧心。这几日,王守仁王先生,还有张三丰张道长,他二人会来处理西南坠落的这处洞天。” “到时他二人出手,不管是什么西佛国,还是那琉璃佛子,都由那两位处理。” 听到一位圣加上一位道家大宗师处理,秦良玉脸色稍缓。 刚欲开口,秦民屏捂著胸口,踉蹌的走了进来。 “大姐,不好了,对面那个鸟人不知发什么疯,竟想找我拼命!” “你是说那个净世珈蓝?” “没错!除了他。还有那个纹身男,他两人联手,没军阵加持,小弟真不是对手。” “哦?” 牟斌握住腰间绣春刀,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正好本座近来手痒,好久没碰到像样的对手了,那我便去看看这到底是何等人物!” 说著,牟斌便起身离去,再出现,已到了两军阵前。 阵虚空中盘坐著一道身影。 牟斌打眼一看,一和尚身著青灰袈裟,手持青铜降魔杵,额间刻著“卍”字金印,双目常闭,像是一尊雕像般盘坐在那里。 另一边,是个鸟头人身的怪物,背生六翼,颈绕蛇形佛珠,手持长柄金刀。 此时一身僧袍被风吹的烈烈,满脸狰狞,正在两军阵前叫阵。 听著这鸟人骂的越来越难听,牟斌双眼一凝,腰间绣春刀出鞘。 “放肆!” 一刀斩出,那鸟人手持金刀一挡,却被牟斌一刀砍出数十里。 其后六翼张开,滑翔几里后,才稳住身形。 接著六翼一震,鸟人速度陡然提升。 “找死!” “业火天行·迦楼罗舞·三灾净世劫!” “锦衣千变!” 见对方来势汹汹,牟斌一弹手中绣春刀,刀柄处分出千万条丝线纳入虚空之中。 接著牟斌身上气势暴增,斩出一刀。 刀光呼啸著朝净世珈蓝而去。 轰隆一声,净世珈蓝六翼崩裂,像断线风箏般从天际跌落。 旁边,那闭眼的和尚惊叫一声:“迦楼罗!” “我无碍!” 净世珈蓝在再次振翼而飞,只是此时脸上没了之前的桀驁,显得异常狼狈。 “好强,你这般人物不该籍籍无名,报上名来!” 牟斌握住腰间绣春刀,冷笑著开口:“齐王府,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好!牟斌是吧?你成功的惹怒迦楼罗了!” 净世珈蓝怪叫一声,身后六翼一合,將天地之力灌入金刀,撕裂虚空,想要將牟斌逼入虚空。 好重的煞气? 牟斌心下一惊,可手中绣春刀却不紧不慢的一提,挡住净世迦蓝进攻路线。 紧接著 提刀一震,將其斩飞出去。 “这么重的杀气,还是和尚?” 净世珈蓝哪怕如今异常悽惨,可还是嘴硬道:“你这人却不知昔年有沙弥以杀业证菩提!”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牟斌低声轻吟,可是眼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 “释迦摩尼杀生斩业,你不过心中带杀罢了!” “够了!” 须弥珈蓝冷喝一声,也顾不得再蕴势了。 再让牟斌说下去,恐怕迦楼罗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佛心都会消散了。 第77章 牟斌出手 “够了?本座觉得不够!” 牟斌冷哼一声,眼中寒芒乍现,手中绣春刀遥指须弥珈蓝,刀尖泛著幽幽血光。 “你们这些禿驴不事生產,整天將慈悲掛在嘴上!”牟斌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你们可知如今策动这些蛮子叛乱,造成多少黎庶无家可归,多少军士无辜而亡?” 须弥珈蓝双手合十,悲天悯人道:“大夏的强者,你们若是让我们进入你大夏地界,就不会出现这般流血之事!” “臥榻之际,岂容他人酣睡?”牟斌暴喝一声,身上飞鱼服被罡风吹的猎猎作响。 “道理讲不通了,那就相杀吧!”须弥珈蓝一提降魔杵,便欲杀向牟斌。 牟斌冷笑一声,绣春刀大放寒光,同样杀向须弥珈蓝。 双方交击瞬间,气浪炸开,將周遭虚空都震的扭曲破碎。 “绣春!” 牟斌见双方实力相差不大,想要率先出招,以快打猛。 绣春刀上縈绕血红丝线,一刀斩下,落到须弥珈蓝身上响起金铁交击之声,可须弥珈蓝体覆金光,挡住这一刀,同时降魔杵又打向牟斌天灵。 “外功不错,可锦衣卫招狱中不乏硬骨头,但他们最后都开口了。” 牟斌修长的手指抓住须弥珈蓝金刚杵,同时刀上浮现出丝丝血气,灌入须弥珈蓝体內。 “天刑!” “啊——!” 须弥珈蓝只觉体內被那股血气一衝,有血肉分离的割裂感,接著多年未感受的痛觉重新浮现於心,须弥珈蓝惨叫一声,从虚空中跌落! “噗通!” 须弥珈蓝像个破布麻袋般坠地,激起丈高尘土,牟斌持绣春刀掩杀上来。 “须弥!” 一声清叱划破长空。 净世珈蓝身后六翼一震,穿透虚空挡在须弥珈蓝身前。 “三灾净世劫·金翅吞龙炎!” 炽白色的火焰中夹杂著青色罡风,所过之处將虚空都烧的扭曲变形。 “那是?” 牟斌绣春刀斩过,可还是被那诡异风火沾到衣袖上。 牟斌还想感受一下这招威力,却只觉手腕一痛,低头一看,一宿瞬间化为灰烬,露出森森白骨。 牟斌眉头微皱,指尖罡气迸发,將那块血肉削去。 “这一招,竟有剥离护体罡气,焚烧血肉筋骨之能?” 牟斌眉头一锁,飞身离开了净世珈蓝身前,如今探出对方实力、底蕴,无须以伤换命。 毕竟修养也是要时间的,牟斌可没那个閒心。 “噗...” 牟斌回身之后,净世珈蓝七窍流血,同时身上气息萎靡了不少。 “迦楼罗!” 这时须弥珈蓝身上那股灵神割裂之感业已消失,抬手一掌盖在净世珈蓝后心,为他稳固心脉。 “我已无力再战了,只能先撤了。” “好!” “明王忿相!” 须弥珈蓝双手做明王印,一尊金色法相凭空出现,巨掌拍向牟斌。 趁此间隙,他抱起净世珈蓝化虹逃窜。 牟斌隨手將那道法相捏碎,视线落在虚空一侧。 “呵,出来吧。” 空间如水波荡漾,一道白衣身影缓缓浮现。 来人头戴十二瓣莲宝冠,手持玉板,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莲。 可是这高僧俊美的脸上,却闪过一丝遗憾。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你的灵识..” “我的灵神不如你吗?” 牟斌不屑一笑,扬了扬手中绣春刀,上有血红丝线连接在妙音珈蓝身上。 “灵识攻击之法不错,可本座岂会给你出手的机会?” 话未说完,血丝突然绷直,妙音珈蓝脸色骤变,身形急退,已出现在百丈开外。 “唉....” 妙音珈蓝轻嘆一声,一步一莲华消失在天际。 见其身影消失,马祥麟不解道:“指挥使大人,为何?” “不是本座不想留,是对方明显有备而来,真要下杀手,恐怕对方狂风骤雨般攻击也要来了。” “祥麟,听指挥使大人的,回营!” ........ 佛营之中,几道流光落下。 刚落地,须弥珈蓝就高喊一声:“药师,出来救人!” “嗯?” 佛光乍现,琉璃珈蓝出现在两人身侧,伸手往净世珈蓝身上一搭,眉头微蹙。 “用了搏命之招,如果不好好休息,恐怕有伤根基了。” “对方营中如莲华猜测的一般,果然来了高手,迦楼罗为了救我,才使出这一招的。” 闻言,琉璃珈蓝抬手纳气,指尖绽放琉璃光瓣,落入净世珈蓝体內,为其修补残破的身躯。 “哈!曼陀罗华·八叶疗世印!” 隨著光华渐渐涌入净世珈蓝体內,琉璃珈蓝额间闪过细密汗珠。 半晌后,见净世珈蓝体內气息平稳,琉璃珈蓝才收功。 正巧这时,妙音珈蓝业已回营,见他脸上还带著惊骇之色,便知此次计划失败了。 “进去说!” 四大珈蓝进帐,看到帐中多出来的那道身影,净世珈蓝惊骇出声。 “释罗耶?你不是虚境吗,怎敢来这里的?” 释罗耶冷哼一声:“尔等动作太慢,佛子非常不满,所以才让我来助拳。” “恰好我近来劫气迷心,自斩一刀,重新走一遍修行路!” “好,你来的正好,对方也来了一位绝世高手,就交由你解决了。” ........ 夏军大营 一行人进了大帐以后,牟斌脸色一白,显然是刚刚战斗时消耗过大。 “牟指挥使?”帐中眾人围了上来。 “我无碍!”牟斌略一抬手,而后吐出一口浊气。 “对面那些禿驴在灵境时,往往將三神之一修成九转,似是那净世珈蓝的神元、须弥珈蓝的神脉、妙音珈蓝的神意。” “我等三者齐头並进,进了蕴道后虽是一日千里,但终究不如对方底蕴深厚,今日这一战,我算是知道秦將军为何驻步不前了。” 秦良玉脸上苦涩之意一闪:“若是同境,老身一人就能將他几人抹灭,可惜...” “本座会求援的,看对方架势,哪怕咱们推到西佛国,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正好也该往西面走一走了。” 第78章 陈相 湖心画舫上,文砚冰正搂著灵蘅观日出,忽然间眉头一皱,朝虚空中轻喝一声。 “够了!跟了本座这么久,也该离开了吧!” “哦?发觉了吗?” 不远处慕云騫缓缓身形缓缓出现,俊美的脸上显露著一丝诧异。 这段时日,他藏形匿跡跟在文砚冰身后,就没有想过他发现自己。 而且,通过这段时日观察,慕云騫也是確定了文砚冰身份,乃是陈朝文相。 不过怎得今日刚要伺机刺杀,竟被他发现了行跡。 如今这些都不打紧了,既然发现了不如早早摊牌的好。 慕云騫身形飞纵上前,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兄台,我我只想.....” “只想?只想什么?”文砚冰冷哼一声,显然不给慕云騫解释的机会。 “当然是只想取你的命了!陈朝文相,拿命来!” 慕云騫脸色一变,背上璇璣玉衡出鞘,单锋斩出直衝文砚冰。 “呵,早就防备著你呢!”文砚冰袖中是飞出一道金册,挡住慕云騫单锋。 同时趁此间隙,慕云騫拉著灵蘅,身形急退。 剑气斩落,湖中掀起滔天巨浪,画舫在湖中摇曳不定。 灵蘅一个站不稳,倒落在文砚冰怀中。 “夫君...我没事。” 怕文砚冰担忧,灵蘅开口解释了一句。 可文砚冰还是担忧灵蘅有失,挥手催动金册挡住慕云騫,挽著灵蘅手腕飞身而去。 “此处不是作战的地方,到了二十里外那处山上,我与你决一死战!”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好,怕你不成?” ........ 云间的风割面如刀,慕云騫单锋剑刃泛著幽幽寒光,追著两人身形而去。 山巔上,文砚冰负手而立,身上一袞袍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显然是等候已久。 见慕云騫还还敢持剑追来,文砚冰眼底翻涌著雷云,显然已是极怒。 “扰我出游兴致,你找死!” 厉喝一声,文砚冰抬手一掌。 “宣帝篇·金册锁龙!” 依旧是那玉鉴金册,混杂著浩然正气飞出。 叶青羽持戟从金册中杀出,戟间带著血光,劈嚮慕云騫。 慕云騫见叶青羽长戟携开山之势斩下,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哦?以戟代剑了吗?可惜,文兄也曾听过,我是用剑的!” 说著,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之上寒光一闪,接著一道锋锐剑气从剑尖斩出,將叶青羽逼退。 “哦?他不行,那其他人呢?” 文砚冰说著朝金册中打入一道正气,金册中浩然正气汹涌成长河,朝慕云騫席捲而来。 “正气藏剑,是妙招,可惜对我无用!” 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一挑,剑气与那真气相长河相撞。 “轰隆——!” 一声巨响,將眾人视线淹没。 慕云騫再显形时,手中单锋剑刃已压在叶青羽脖颈处。 “还不束手就擒吗?” 文砚冰眼中冷色一闪:“你在说笑?” 说著,提笔朝虚空一点,叶青羽头上那道诡异符印消失不见,叶青羽体內沉积已久的气势宣泄而出。 手中长戟一个变相挥嚮慕云騫,慕云騫单锋一动,还想斩下叶叶青羽头颅,可叶青羽此时不再是那具木然的傀儡,而是完全之躯! “休想!” 叶青羽暴喝一声,手中长戟爆发出浓浓血杀之气,挥向叶青羽。 慕云騫下意识持剑一挡。 “鐺——!” 一道金铁交击声响起,慕云騫被叶青羽爆发的巨力给击飞出去。 金册中,那道正气也趁机席捲出来,追嚮慕云騫。 两者在虚空中交击几招,正气散尽,一鹤氅持扇青年踏步而出。 “这是军师?” 叶青羽看到那道身影,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转头看向那边沉默於渊的文砚冰眼中闪过一丝怒气:“文相,你欲何为?” 听到这声质问,文砚冰心中轻嘆一声:“哎,如今南陈多些帮手也是可以的。” 心念一动,抬笔一点,那鹤氅男子头上符咒消散。 隨著符咒消散,那鹤氅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灵动,身上长衫上的墨竹纹几乎活过来似的。 “军师!” “策帅!” 那鹤氅男子转头看到叶青羽,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你无恙吧?” “无恙!”叶青羽手一招,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甩给燕青怀。 “军师!” “好!” 燕青怀接剑以后,身上气质一变,变化的锋锐无匹。 眼见两人联手欲朝自己杀来,文砚冰轻嘆一声,周身被正气笼罩,金册也变得明灭不定起来。 “如今大陈风雨飘摇,尔等还在一时意气之爭而空耗时间吗?” “意气之爭?”叶青羽冷笑一声,长戟轻抬,指纹道:“讲我等困顿百年,你说这是意气之爭?” “我等当初只是政见不合,可陈国三代皇室都要救尔等,尔等要辜负皇恩吗?” 文砚冰一声厉喝,两人一下子沉默起来。 这件事说起来南陈皇室没有对不起他们,可歷代皇帝却为了他们一个个的被文砚冰压制。 这百年虽被文砚冰封印在金册中,但他们也是文砚冰政策的倾听者。 知道,这百年陈国有什么变化,还有就是歷代陈皇为了他们与文砚冰做了什么交换。 见二人隱有意动之色,文砚冰趁机一指慕云騫方向。 “如今大陈风雨飘摇,內部空虚,本想化身游歷江湖就是为了国朝安定。但此子在江湖中养望,意图带动江湖动,倒不如联手斩了他,先稳住国朝內部!” 叶青羽、燕青怀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了想法,接著联手斩出一击。 “龙驤天枢诀·破军式·贪狼吞月!” “文曲定江!” 见两道猛烈罡风朝自己袭来,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扬剑起势。 “玉鉴天光·初照!” 单峰之上,浮现万千玉华朝两人方向激射而出,对上两人招式。 轰轰轰! 无数玉屑在虚空爆炸,恐怖的气浪掀飞两人。 “好强!” 两人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惊骇的看著慕云騫方向。 他俩百年前就是半步虚境,虽在那金册中蹉跎百年,但根基深厚,非是一般人可比。 但眼前慕云騫气息,他们也知同样修为,但爆发起来太过强横,几乎有虚境之力了。 两人知道这般作对恐不是慕云騫对手,连忙开阵。 两人本就是最佳搭档,心念一动,便知对方想法。 联手打出一击后,两人身上气势同时爆发,血气与正气掺杂在一起,进化成一副庞然军阵。 “经纬玄图·天覆地载极神阵!” ........ 正气与血气匯合將纳天地之威,化做一庞然阵图,朝慕云騫笼罩过去。 天地间顿时被血煞之气笼罩,一道虚影浮现,將慕云騫击飞出去。 “呵,开阵嘛?玉单峰最不怕破阵!” 將体內激盪的血气平復,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剑势一转,天地间顿时响起一阵淑玉之声。 叶青羽与燕青怀两人只觉头一阵头昏脑胀,接著体內真气一顿,天覆地载极神阵浮现一丝漏洞。 “就是现在!“ 慕云騫找准机会,喷出一口精血,接著指尖在剑锋上一抿。 “劫光阴,玉走八荒!” 璇璣玉衡化作无数道光影落下,將布阵的两人困在其中。 紧接著两人只觉阵外失了天地,灵神无处寄藏,一时之间大阵难以维持,化作光影消弭。 大阵消失后,两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可慕云騫燃烧精血,可不是只为了破阵,璇璣玉衡携恐怖杀机朝二人衝去。 文砚冰见两人无法抵挡,轻嘆一声:“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 “世阀经天!“ 可事到临头又不能不管,文砚冰纳沛然正气化作掌力將慕云騫击飞出去,救下两人。 而后又分出一道正气,灌入玉鉴金册之內放出其中围困的身影。 叶青羽两人看著那些一个个熟悉人影,不由眼含热泪。 ”定涛伯、无胜侯,还有游相,齐...齐兄,那是那是禁卫军大头领商清风。“ 这一个个熟悉人影是大陈百年前最强班底,可如今却化作一个个傀儡。 哪怕刚刚文砚冰救两人一命,可如今大陈风雨飘摇,他著实是接受不了:”文砚冰,你害苦了大陈!“ 闻言,文砚冰沉默不语,只是手中玉笔轻抬,將几人额间咒印全部消除。 山巔上又爆发出几道半步虚境的气势,將云层击破。 几人在金册之中时,也是与文砚冰达成了交换,,知晓慕云騫是当前敌人。 所以这几人也未曾为难文砚冰,反而是转身杀嚮慕云騫。 ”死来!“ 第79章 以伤换伤 看著一道道裹挟著肃杀之气的身影疾驰而来,慕云騫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璇璣玉衡划出一道炽白剑芒,剑气如虹,將数名来者逼得连连后退。 “呵!临时抱佛脚,无甚作用!” 文砚冰见几人联手竟被慕云騫这般化解,轻嘆一声:“唉……你们护住蘅儿,我来!” 那几人面色涨红,眼中闪过不甘之色。 几人虽不愿被文砚冰看轻,但他们也知文砚冰实力恐怖,远非他们这些被困顿百年之人能相比的。 百年前,文砚冰只是教主级数,就能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如今百年匆匆,文砚冰虽未突破虚境,但其恐怕一身实力早已修的是浑源无匹,压无可压了。 果然,文砚冰正式出手后,形势一转。 那浑厚无比的罡气,每每与璇璣玉衡交击,都能將慕云騫击飞数十里。 “好强!不过这才是南陈的底蕴嘛?” 慕云騫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他这次带任务来南陈,本是为了搅动风云可谁知第一面就遇到了文砚冰。 本来他还以为文砚冰是哪国之帝,哪国之后。 可见到有文家下人为其传信之后,渐渐確定了身份。 慕云騫当时就做了决定,自己一身修为绝顶,与其搅动风云,倒不如將这些事交给卢俊义他们做。 斩陈皇一臂,远远比让南陈乱起来值当的。 心念所动,璇璣玉衡之上剑气猛地一增,天地之力灌注,虚空中逐渐下起了玉质雨滴。 文砚冰张开手,將那一块玉碎捏入手中,轻轻一抹。 “哦?借玉石增强剑势,果然不走正道!” 冷叱一声,接著袖中浮现一道血色詔书,可刚欲出手,文砚冰想起上次此物曾被卢俊义击毁。 自己是化身,久不在陈皇身边,无法从他身上汲取龙气修復。 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伸手一招,一把美玉铸成的宝剑落入文砚冰手中。 “你是玉剑,我亦是玉剑,那就看看谁的剑锋更利吧!” 话音未落,文砚冰持剑一斩。 “鐺——!” 双剑相击,火四溅。 慕云騫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袭来,五臟六腑都为之震盪,鲜血狂喷而出。 这还是半步虚境吗?恐怕真正的虚境都无这般恐怖! 每次交击,慕云騫都觉一条大道铺天盖地向自己压来,自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可慕云騫化体而来,心中自有傲气:“大不了!” 心有所念,慕云騫眼神一狠,一条大道浮现其身后。 “比拼大道?不知所谓!” 文砚冰嗤笑一声,手中君子玉令分化无数剑光,朝慕云騫疾射而去。 “轰隆!轰隆!轰隆!” 慕云騫虽有大道护身,可这剑气来得又急又猛,將其慢慢轰击到地面上,接著炸起无数尘土。 爆发过后,文砚冰收剑纳气,接著金册一展,一股风力从金册中奔腾而出,將山间烟尘吹散。 地面上,慕云騫身后,大道串联虚空为其源源不断提供灵气,其鎏法天宫处隱隱燃起道火。 “嗯?” 文砚冰灵识探去,只觉灵识被一股炽热无比的刚焰沾染,接著便被燃烧消融。 “这是?以虚境大道为资粮,你疯了不成!?” 可话虽如此,文砚冰不敢轻视,不断往君子玉令中灌注灵气。 君子玉令分化,又分出一柄子剑为兵,双剑一持斩出无数正气。 可慕云騫燃烧大道,实力增强了何止五成,文砚冰一时不察,被其击伤。 “果然是疯子!” 慕云騫冷笑不语,这虚境本就是被文彦博强行拔升的,如今燃烧的虚境是被张居正斩去的那段,倒不影响他以后之道。 “只是……” 慕云騫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这刺杀之事看来不能成了。 不过让这般恐怖之人还有出手余地,慕云騫是不愿的。 “玉碎九霄盪魔忿!” 隨著极招斩出,天际下的那场玉雨一变,轰然炸裂。 这虚空之中灵气不断被纳入璇璣玉衡,接著一道剑光铺天盖地朝文砚冰袭来。 “幼主篇·冕旒覆顶!” 文砚冰灵气一运,金册与头顶冕旒融合,形成一个护罩挡住那漫天剑光。 可那剑光就像无平无穷无尽一般,朝整座山巔覆盖。 叶青羽等人眼见这招式朝自己而来,也是惊骇出声。 “不好,联手!”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不断响起,文砚冰口中溢出一丝鲜血,身前护罩上浮现无数道裂纹,层层崩裂。 “噗——!” 剑雨中夹杂著全力一剑,来的又快又急,直衝文砚冰鎏法天宫。 文砚冰还想抵挡,可只此时旧力未去,新力也难以匯聚。 “咔嚓——!” 一道玉碎声在虚空中响起,文砚冰有些木然的回首,只见自己大道之上多了一道单锋斩痕。 “你……拼的將你虚境资粮燃烧就为了这一击?” “呵,能止住你出手就行了!” “那你也跑不了!” 文砚冰还想抬手挥击,可慕云騫已有了退意。 “浮化万千·周天万象!” 剑气一扫,挡住追击而来的文砚冰。 接著头也不回,抽身离去。 “噗!” 鲜血洒落长空,文砚冰踉蹌从虚空坠落。 被眾人护在中间的灵蘅眼中闪过一丝淒楚,抬手射出一道青丝拉住文砚冰躯体。 看著其满身伤痕,灵蘅指间浮现一道青木灵气,灌入文砚冰体內,为其修復残破身躯。 “夫君……” 文砚冰苍白的脸上艰难挤出一丝笑意。 “我…我无恙,只是只是不能陪你去看日出了。” 话落,文砚冰这道化身似是耗尽力气一般,无力垂落。 灵蘅本来淒婉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漠。 “尔等速回陈都!” 几人虽被金册困顿百年,但也知灵蘅是文砚冰夫人,也知这眼前文砚冰只是一道化身,其本体应还在陈都內。 而且灵蘅他们也惹不起,只得齐齐拱手一礼,护著文砚冰身躯化虹而去。 …… 西羌州,摩罗耶一至,那五大珈蓝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联手又朝白杆兵军营逼近。 秦良玉飞身而起,俏脸上闪过一丝怒色。 见那五大珈蓝个个气息萎靡,脸色苍白,不屑道:“尔等一个个拖著这病弱残躯,是想让本將將尔等全都抹杀吗?” “你……” 净世伽蓝想出手,可被妙音伽蓝给拦下了。 “她的气息不对!” 话音未落,斜楞里一道白杆杀出,刺穿妙音伽蓝肩膀。 秦良玉凤眸含煞,从虚空中杀出。 “昨日饶得尔等一命,今日你们还敢来,是觉得本將好欺吗?” 说著,两道秦良玉身影在空中联手,掌中白杆打得五大伽蓝抱头鼠窜。 只是佛营里一道血煞之气乍现,接著一道邪异刀光斩来,拦住秦良玉去路。 “有趣!” 第80章 佛魔双相 “有趣!” 见那道刀光带著恶风怒吼朝秦良玉斩来,牟斌嘴角一勾,修长的手指抓住那道刀光,轻轻一捏。 “嗯哼!” 只听佛营之中响起一道闷哼。 牟斌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头髮赤红,满脸凶悍的和尚正虎视眈眈的看向这里。 “身上佛气都不如魔气重,还是佛修吗?” 摩罗耶见有人刺破自己行跡,索性也不隱藏了,抬手斩出两刀,就想与牟斌捉对廝杀。 可牟斌身上昨日廝杀的血腥气还未散去,轻弹绣春刀,无数刀光从虚空中探出围剿摩罗耶。 “锦衣千幻!” 摩罗耶被困在刀光中,无法行动。 那五大珈蓝一看便知,恐怕摩罗耶也不是牟斌对手。 可作为曇华无梦的追隨者,摩罗耶心中还是有几分傲气的。 见那虚空中泛出的刀光越来越强,知道再突不出去,怕是迎接自己的便是千刀万剐了。 索性心一横,將自己斩去的那份虚境大道作为资粮燃烧。 “轰——!” 隨著摩罗耶身后那条虚幻的大道上燃起了道火,一道沙弥虚影显现,在其身后微微摇头。 接著一狰狞魔像现,將那沙弥虚影吞噬。 摩罗耶浑身魔气一涨,竟压住体內仅剩的那点佛性。 魔性攀升,摩罗耶双眼泛著赤红,將周身虚空震碎。 无了寄託之所,那些刀光便消於须臾。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牟斌眉眼一挑,不曾想此人还有这等实力,不过还不够! 牟斌气势一增,提刀杀了过去,昨日见过牟斌恐怖,五大珈蓝还想阻拦。 “四圣镇狱诛邪阵!” 可昨日里观战已久的锦衣卫四大镇抚使联手出击,一人拦住一个,只留下妙音迦蓝。 见无人应对自己,妙音珈蓝还想以灵识偷袭,可秦良玉两道身却不给他机会,两道白杆一前一后,夹击妙音。 妙音也不是愚痴之辈,知晓对方是想拖住其他人,先杀自己。 “不过,尔等真以为我我是好欺的吗?!” 妙音迦蓝轻叱一声,指尖浮现一道宝轮。 宝轮散发著阵阵佛光。 “若吾是这般好欺的,莲藏识,岂会被称为迦蓝?” 妙音迦蓝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怒,指尖宝轮大发异光。 “莲华天变!” 咚咚咚! 虚空中传来几道鼓声朝四方激盪。 秦良玉脸上闪过一丝迷濛,紧接著血气护住鎏法天宫,秦良玉意识回归,手中白杆朝妙音迦蓝身前挑去。 见秦良玉反应如此之快,还来势汹汹,妙音迦蓝踏虚空欲走。 “灵识攻击,可笑!” 秦良玉嗤笑一声,速度一增,出现在妙音珈蓝身后。 两者对撞,妙音迦蓝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等偏僻之地,怎会出尔等这般神意九转之人?” 可秦良玉怎会回答,双方灵神本就差不了多少,可秦良玉双世积累,哪是妙音迦蓝能抵挡的? 只是几次碰撞,妙音迦蓝只觉灵神昏昏沉沉,在虚空中摇摇欲坠。 “轰隆!” “噗……” 又是一次激烈碰撞,一道吐血声响起,妙音迦蓝嘴角流下一丝金色血液,显然是受了伤。 知道这般拼下去,也非对方对手。 又见秦良玉杀来,妙音迦蓝不知是被伤了灵神,还是为了什么。 也顾不得底下一眾佛兵心中如何想了,眉间莲印绽放,竟化成一座妖异血莲。 血莲现后,妙音珈蓝身上佛光渐渐收敛,头上宝冠轰然崩塌,由男相转女相。 “轰隆!” 魔气冲天而起,將妙音珈蓝身上月白僧袍全都染上了血红,化作一若隱若现的血红纱衣,泛著妖异之光。 “不男不女的东西!” 秦良玉冷哼一声,正欲挑了他。 可化作女相的妙音迦蓝咯咯一笑,秦良玉只觉一阵魔音灌耳,心中升起了不少烦躁之意。 “这人灵识竟能勾连情绪,好不简单!” “你不知道的还多了呢!” 妙音女相又是打出一击,可此时秦良玉已有准备。 “轰隆!” 妙音见打出的攻击被秦良玉灵神包裹,消弭。 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不应该啊!可事实既是如此。 “天魔引!” 见奈何不了秦良玉,妙音珈蓝又將心思落到白杆兵身上了。 可有秦良玉策动,白杆兵身上血气升腾,化作云海,挡住这一击。 而后,秦良玉双身一合,纳云海入手中白杆之中。 一击刺出,將妙音击成重伤。 妙音驀的脸色一白,如破布袋从虚空跌落。 “轰隆!轰隆——!” 其他方向几大迦蓝见妙音从天际坠落,也顾不得四位逐渐將他们合围的镇抚使了,纷纷现出魔相,意图突围。 可联手打了几波,这四圣镇狱诛邪阵实在太过恐怖,竟將周遭虚空锁定。 终还是琉璃迦蓝轻嘆一声,身上气势骤转,原本一脸慈悲的药师像开始变得邪异起来。 隨著琉璃珈蓝身上魔气攀升,颈间的琉璃佛珠也渐渐变成骷髏。 “现在你们该唤我百毒蛊尊!” 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四大镇抚使还想嗤笑他们装神弄鬼。 可百毒蛊尊抬手一甩,袖口飞出上百只血色飞蛾,所过之处,阵壁泛起滋滋青烟。 见四圣镇狱诛邪阵中泛起阵阵青烟,四大镇抚使还想联手加持。 可阵壁之上竟被腐蚀出一个洞口,其他三大珈蓝趁此机会,纷纷施展极招。 “明王三业破·怒相三味!” 明王珈蓝將九环锡杖插入阵中,身后浮现明王相。 可这时他眉心硃砂爆裂成血莲图,整个人气势一变,本身佛光也开始魔化。 “战火血莲·八苦斩业刀!” “明王嗔像·血海证菩提!” 明王珈蓝不愧是五大珈蓝之首,爆发起来惊天动地。 其身后明王发现佛魔轮转,在血海中借力,打向大阵! 阵中传出隆隆声响,四大镇抚使咬牙支撑。 这百毒蛊尊之毒太过恐怖,竟顺著阵壁往四大镇抚使身上蔓延。 “散阵!玄武对明王,朱雀对琉璃!” “白虎,你与我联手將须弥与净世斩了!” “好!” 大阵一散,从中衝出几个奇形怪状的生物,头上还顶著魔气腾腾的法相。 “青龙掠空!” 第81章 妙音化道 大明十四势斩出,数把刀刃化作一条青龙席捲而出,袭向破阵而出的明王法相。 “轰隆——!” 一声巨响,四大迦蓝衝锋之势一顿。 冲在最前的明王迦蓝硬扛这一击后,心中知晓,再不衝出,恐给对方再次起阵的机会。 强忍著体內魔气充盈的不適,明王法相化为血莲战尊,手中法刀一闪。 “战火红莲·八苦斩业刀!” 虚空中,燃起战魂怨火凝成霸道血色刀罡,伴隨佛门八苦生老病死等幻象袭向青龙。 就在此时,一道雪亮刀光斜刺里斩下! “白虎庚金诀!” 伴隨著震天虎啸,一柄绣春刀裹挟著凌厉杀气破空而来。 刀锋所过之处,那些哀嚎的战魂怨火如冰雪遇烈阳,顷刻间烟消云散。 明王迦蓝猛然转头,只见白虎不知何时已悄然逼近,正立於他身侧三丈之处。 白虎双目如电,嘴角噙著冷笑,手中绣春刀斜指地面,气息紧紧锁定著明王珈蓝。 “认定我了吗?那你可能选错了对手!” 话未落,明王珈蓝又一展怨火,朝白虎袭去。 “我说过,这些东西对我无用!” 白虎一声狂吼,声浪中蕴含著猛虎啸林之威,竟將縈绕周身的幻境震得支离破碎。 血莲战尊见状,魔气骤然內敛,转瞬间又化作庄严肃穆的不动明王像。 明王迦蓝双手合十,面上浮现出诡异的慈悲笑容:“比声音,我可不怕你!” “雷音狮子吼!” “嗷!” “吼!” 两道声浪如惊涛拍岸般对冲,虚空中盪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白虎余光瞥见远处激战的同僚被两者交击的声波影响,不由眉头一皱。 音波碰撞后不可控,白虎心念一动,猛地一踏地面,绣春刀如白虹贯日,直取明王迦蓝咽喉:“给我滚远点打!” “找死!” 明王迦蓝仓促闪避,仍被刀气扫中肩头,鲜血染红僧袍。 “不动明王像!” 白虎得势不饶人,周身血气翻涌,竟在背后凝聚出一头威风凛凛的血色猛虎,扑向不动明王相。 不动明王法相挥击而下,可白虎绣春刀一挑,直接击碎虚空,將明王珈蓝带走。 “曇摩迦叶,我来助你!” 琉璃迦蓝已恢復药师身,指尖浮现一道青木之气,正欲相助,忽然感到背后一阵灼热。 转头看去,不知何时,朱雀已化焰杀来。 见琉璃珈蓝周身浮现的木属灵气眼中真火一闪:“你的对手是我!” 朱雀玉手轻抬,掌心燃起一丝真火,虚空微微颤动,真火縈绕琉璃迦蓝周身,欲將他药王身给烧成灰烬! “是吗?”琉璃迦蓝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自己这药师身偏木属性多一些,这木生火,对方想来是以属性克制对付他。 可这些对他无用! 心念一动,法相又一转,又化成百毒蛊尊魔像,袭向朱雀。 “万古弒佛·七情腐心瘴!” 百毒蛊尊抬手一扬,袖中飞出七十二蛊王,围绕朱雀周身。 蛊王喷出七色毒雾,同时毒雾中还带著丝丝佛光,显得极为妖异。 佛光中混杂著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意境,意图使朱雀沉沦。 可朱雀身后浮现一道火翼,朝百毒蛊尊一卷。 朱雀真火將百毒蛊尊一缠,顺便將那七十二蛊王带上,也是往虚空中飞遁。 这些迦蓝魔身手段太过恐怖,最好还是捉对相杀,以免影响了他人。 不过,迦蓝之间亦有同袍之谊。 眼见百毒蛊尊要被朱雀裹挟而走,那七十二蛊王也在朱雀真火中哀嚎,须弥迦蓝忍受不住,抬手就是一掌。 “九幽破界爪!” 这一爪快若闪电,竟直接撕裂空间,越过熊熊真火,直取朱雀后心。 朱雀察觉身后寒意,却已来不及闪避。 “鐺——!” 千钧一髮之际,一面玄色盾牌凭空出现,稳稳挡住这致命一击。 玄武持刀而立,憨厚的圆脸上此刻布满肃杀之气。 “呵,刚刚被白虎哥哥抢去了明王,这白虎哥哥该对的须弥还是交给我吧!” 说著身后浮现一玄武虚影,接著龟蛇齐动,虚空叱电,將须弥迦蓝周身虚空击碎。 接著玄武振刀一砍,一股巨力將须弥迦蓝打入虚空之中。 净世珈蓝见自己同修接二连三被带走,便知那持大明十四势而立的青龙便是自己的对手了,不由冷笑一声。 “小瞧我!” 说著,净世珈蓝体內升起魔气覆盖体表佛光,变成了一六翼六首的诡异大雕,朝青龙席捲去。 见净世珈蓝魔像,青龙一抚大明十四势,冷笑道:“六翼六首?定住你这些翼首,我还能剩两刀!” 青龙一击抽出大明十四势,直衝净世琉璃魔身。 …… 虚空中,摩罗耶被牟斌劈得找不著北。 却见虚空一阵阵碎裂,四大迦蓝同时被打入此处。 摩罗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道:“联手!” “联手?联得了吗?” 牟斌轻弹绣春刀,刀柄处浮化万千血线,將摩罗耶周身缠绕,抬手一拉。 “鐺——!” 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 燃烧了自身虚境大道的摩罗耶实力暴涨,竟硬生生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见牟斌不依不饶,还持刀杀来,摩罗耶双目赤红,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突然双掌合十,周身爆发出骇人的气势。 “大悲摩罗印!” 轰轰轰! 虚空震盪,牟斌不曾想他这时爆发,竟然被击飞出去。 “咔嚓——!” 虚空中不知何时响起了一道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虚空中交战的双方突然察觉虚空中灵机不知何时活跃了许多。 “不好!” 摩罗耶惊叫一声,作为杀戮修罗,他不知造下多少血孽。 这种能让天地灵机活跃之事无外乎其他,要么有人反哺天地,要么有人化道了。 可虚空中双方十人没有陨落者,那大道崩碎之人到底是谁? 妙音,还是? 摩罗耶正要派一人出虚空一探究竟,可秦良玉已持白杆杀入虚空,这下,化道者也只能是妙音了。 “龙场夜雨涤尘垢,一念光明照大荒!” “来了吗?” 第82章 珈蓝断魂 虚空中溢出的灵机如潮水翻涌,整个虚空颤颤,不知何时已被正气填满。 四大珈蓝与摩罗耶身上魔气被这正气侵染,如烈火烹油,开始冒起了阵阵白烟。 “啊——!” 五大珈蓝同时发出悽厉嘶吼,那声音宛如困兽哀鸣,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凶煞气焰? 琉璃珈蓝反应最为迅捷,他双手合十,周身佛光暴涨,化作金色屏障將其他四人笼罩其中,总算暂时隔绝了正气灼身之苦。 “什么时候?” “什么人?” 几大珈蓝心神剧震,目光惊惶地扫视虚空。 然而那瀰漫天地的正气竟连佛光都隱隱压制,令他们胸口如压千钧巨石,只得死死盯著虚空波动处,想要看清究竟是何方神圣驾临。 “啵”的一声轻响,虚空如泡沫般碎裂,一道青白身影负手而立,踏空而出。 来人面容清癯,正是王守仁。 “你是何人?”琉璃珈蓝厉声问道。 “在下齐王府一个小小教习,王守仁。” 王守仁抬手一拱,手中竹简虽虽未展开,但五大珈蓝看见那竹简,就像被其天生克制一般,心中闪过一阵压抑。 摩罗耶身上魔气最重,只是轻轻看了王守仁一眼,便只觉自己体內魔气在燃烧。 “好恐怖!” 珈蓝们心中惧怕了,但牟斌面露喜色,朝王守仁伸手一拱:“王先生,您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早。” 王守仁淡淡一笑:“那处洞天已安然坠落,其中有几丝道韵与张老道天大道天生相合,他在其中参悟,我就不做那碍眼之人。” “於是收到你传信后,我就提前赶来了,不过这其中也不是没有收穫!” 说著,王守仁身上正气一盪,將虚空中本来肆虐的魔气涤盪出三尺清明。 “知行合一,破妄见真。” 话音未落,虚空巨震,五大珈蓝本就被正气克制,如今王守仁出招,几人只觉天地在朝他们倾轧而下。 摩罗耶瞳孔微缩,被这正气浇的滋滋作响。 不多时,破碎的僧袍內已隱隱见到森森白骨。 “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一阵嘶吼,眼见摩罗耶將在这一击之下彻底烟消云散,虚空中响起一声轻嘆声。 “唉……” “终於忍不住了吗?”王守仁轻笑一声,视线锁在那处虚空。 只见其中,一身披破损金红袈裟的僧侣踏步走出。 只是这近前一观,却发现这僧侣左脸脸如玉雕菩萨般悲悯,右脸却覆赤文魔的面具。 身上圣佛光与魔气交织,形成一座虚幻莲台。 在他踏步之时,虽是步步生莲,但却是一朵金莲,一朵血莲。 “哈!圣諦珈蓝,摩罗耶扛不住了,快出手!” 眼见来人,琉璃珈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声催促。 圣諦珈蓝手中佛光笼罩摩罗耶身躯,欲將其魔气度化,可不管怎么往摩罗耶体內灌注佛光,却如杯水车薪一般,不见效果。 最后一声痛苦的嘶吼,摩罗耶终究还是在一眾珈蓝身前化道而去。 又一条大道崩碎,这虚空中隱隱多了一些佛魔交织的意味。 王守仁手中竹简逐渐张开,正气激盪而出,將那些佛光魔气扫灭。 “既称珈蓝,又何是这般魔相?” 圣諦珈蓝双手合十,脸上闪过悲悯之色。 “佛说无间地狱,度不尽苍生罪业……今日便以吾魔身,行汝等所谓慈悲!” “驴唇不对马嘴!” 王守仁作为儒道之巔的人物,但修的是心学,讲究率性而为。 见圣諦珈蓝现在还在装模作样,忍不住斥责一声。 可圣諦珈蓝对这话充耳不闻,反而双手垂落,两只手中各出现一把弧形长刀,一金一黑,一者闪著佛光,一者縈绕著魔气。 “业罪明王!” 四大珈蓝见这双刀出现,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丝安慰。 同为十八珈蓝,他们互相知晓对方底牌,如今这双刀一出,也代表圣諦珈蓝动了真火。 只见圣諦珈蓝將双刀缓缓插入自身体內,平抑住体內佛光魔气,接著抬手就是一击。 “菩提天懺·九转明光印!” 圣諦珈蓝双手结印,身后出现一明王像,打出一卍字佛印。 天地间顿现梵音,隱隱有佛祖吟唱之势。 王守仁眉眼一挑:“《金刚经》嘛?可惜有魔气压制,发挥不了全力。” 摇头一嘆,抬手便是一击。 “明觉照大千!” 王守仁心念一动,引动天地正气,虚空中似是浮现致良知三字,紧接著圣諦珈蓝打出那道佛光圣印竟被消弭。 “哎,一颗圣心,可惜了这魔身了!” 王守仁腰中戒尺出现在手中,接著一点。 “咔嚓——!” 四大珈蓝听到这一道轻微的碎裂声,连忙担忧的看向圣諦珈蓝。 “曇华摩罗?” “我无碍!” 圣諦珈蓝嘴角溢出一丝金血,手微微一抬,止住四大伽蓝出手意图,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守仁。 “先生好手段,竟一击击碎我身上大道,可先生不知,这大道终是资粮,我以禪心定天心,先生该如何?” “呵,你且看好!” “先生,曇华摩罗请招!” “珈蓝渡厄·三千业火净!” 圣諦珈蓝身上破碎袈裟一展,露出身上纹刻的佛经,化成三千金色丝朝王守仁疾射而去。 同时身后虚幻的大道之上,也燃起金色道火。 有了燃烧大道加持,虚空之中顿时响起了《地藏本愿经》的吟唱声。 王守仁不躲不避,任由这三千金丝縈绕自己身上,感受其中笼罩的炽热之意,轻轻笑道: “我这一生无愧於心焚烧我的罪孽,真是有心了!” 说著手指朝那金丝一点,圣諦珈罗如遭雷击。 见对方这般了,虚空中再无人杀出,知晓圣諦珈蓝恐是最后援兵,王守仁也失去了与他们玩闹之心。 正气涌动,手中竹简逐渐张开化作一道长河將虚空笼罩。 “无善无噁心之体!” 虚空中正气落下將五大珈蓝笼罩。 瞬息之间,除了圣諦珈蓝之外,其他四大珈蓝身上闪起一股白炽火焰。 轰轰轰! 一阵阵爆裂声响起,四大珈蓝在惨叫一声后,一个个的消失於虚空。 至於燃烧了己身大道的圣諦珈蓝正悲天悯人地坐在那里。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可惜了!” 第83章 齷齪之事 一声可惜,为这场战爭画下了句號。 圣諦珈蓝虽然实力还算强,可王守仁堪称百朝域中最顶级的存在,自然不是圣諦珈蓝可比的。 虚空中,磨灭其他几位珈蓝后的浩然正气如天河倒悬,將整片虚空都染成白色。 “阿弥陀佛……” 圣諦珈蓝双手合十,面容悲悯。他的身躯在浩然正气中渐渐消融,化作点点金光,消散而去。 王守仁袍袖一挥,眾人眼前一,已被带至两军阵前。 地面上,形势已经一边倒。 在佛羌联军高手都被带走以后,白杆兵已在秦民屏、秦邦屏,还有马祥麟带领下,三路齐出。 眾人从虚空出来之时,佛羌联军已被杀散。 如今地面上更像是一场屠杀。 …… 牟斌见这边已无他发挥之处,绣春刀归鞘,杀气腾腾地说: “如此这般,秦將军面前已无威胁,便稳步推进吧。信云州中世家,本座已处理的差不了多少了,过段时日会有將带兵驰援將军。” 秦良玉也不是蠢人,见牟斌这般也大多猜出,恐怕是锦衣卫查到消息后,牟斌便向上求援了,不然王守仁也来不了这么快。 而且还有锦衣卫四大镇抚使,这可是锦衣卫的门面,若无牟斌召集,怎么会聚的这么齐。 秦良玉一拱手:“多谢牟指挥使千里驰援了,本將铭记於心。” 牟斌摆摆手:“秦將军不用多礼,本座就不多留了,这西南各州之中,还有世家需让本座去探查一番。” 说罢,牟斌身形一闪,带著四大镇抚使踏空而去。 “牟指挥使还真是面冷心热啊。” “呵呵,牟指挥使作为殿下心腹,自然是要做个孤臣的。” 王守仁看著几人背影轻笑一声,而后嘱咐道:“洞天坠落会有连携之势,如今此处七名半步虚境大道崩裂,天地间灵机有所回升,加上之前下坠的那座洞天,两者交加之下,我怕下一方洞天会在此处坠落。” “本座这段时日会在西羌州驻足,不过会往南动一动,教化此地土番,秦將军可往西往北打去,將土羌剿灭。” 秦良玉眼中闪过一丝瞭然,她可知心学最善於教化,征服黎庶可比战爭强多了。 “王先生隨意即可,这些佛羌联军交给我便是!” “嗯……” …… 陈都 一行人护著文砚冰进入了皇城,正在御灵殿中的文相心有所感,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坏了,怎么將无胜侯给放了出来!” 文相压下心中惊讶,转头看向朝堂之上那稀稀落落的几名武勛,心中不由焦急。 这无胜侯封世齐可是当年武勛之中的第一高手,可百年前被自己镇压。 这无胜侯封家在二十年前那场叛乱中,打的口號就是为前任无胜候报仇。 可以叛乱平定后,封家满门抄斩。 当时叛乱其实也有双方权衡的结果,意图就是去了武勛中诸侯,好巧不巧,让天武侯逃得一命。 如今从各地呈上来的情报可以看出,天武侯正在大陈搅风搅雨,还在串联他那些旧部亲人。 万一让封世齐知晓无胜侯封家已已被皇室覆灭,恐怕这陈都不会安寧。 “陛下!” 怕引起一场大战,文相列步而出,手中玉圭往下一压,朝中喧闹皆变得寂静。 殿上,陈五五此刻哪还有那副雄才伟略的少年帝王之相? 自玉山关失,护陵卫中损失了一尊强横军主,这可是皇室的底蕴。 宗人府中已经有不少皇室宿老对他不满了,只是有文相鼎力支撑,那些皇室宿老才不敢轻动。 如今见文相出列,陈五五,一抬手:“讲!” “陛下,恕臣僭越!” 说著,文相凝神给陈五五传音,陈五五脸色一变,视线扫向殿中正在装鵪鶉的定陶伯曲弘。 “退朝!文相与定陶伯留下。” “诺。” 文相给右相使了个眼色,右相頷首回应。 出了御灵殿后,右相就將眾臣拦住。 六部之中有人好奇问:“大人,退朝了……” 右相双手插在袖中,淡淡道:“等等陛下还会召集我们,与其离去倒不如在这一等。” 果然,右相话音未落,定陶伯曲弘从御灵殿中走了出来。 只是这曲弘脸上表情异常怪异,一会兴奋,一会为难。 可眾臣属还来不及问的什么,朝中,从殿中又走出一大监,面无表情道:“陛下有旨,上朝!” “哎……” 一眾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又进了御灵殿。 …… 文相府前,一群人立在这,门口的门子还想驱赶,但看到被几人护在中间一样的灵蘅,连忙回了府內。 不多时,府內就响起了一道道声音。 “打开正门!” “夫人回来了!” 一眾门子跪伏在地上,將眾人迎了进去。 眾人不过刚进府,曲弘就匆匆从城皇宫中赶到了此处。 “爹——!” 一声轻唤,曲正阳身形一顿,转头一看,自己记忆中那个幼子也变成一个皓首老人,只是这修为,怎看只是蕴道呢? “弘儿,你…你也老了……” 一声轻嘆,百年未见,这对父子紧紧相拥。 一旁的几人见这副父子重聚的场面,也一个个的静默无语。 他们也是有孩子的,只是百年匆匆,朋友亲人又能剩几何呢? 他们是半步虚境,寿数悠长,可朋友亲人中,总有连灵觉大关都未踏入的,寿命至多百五十岁。 “唉……” 几人见状动了动,也想各自归家看看。 可灵蘅也似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欲要制止。 这时,封世齐开口问了起来。 “徐家小子,我记得小时候你不是跟我家灵儿的跟屁虫吗?灵儿呢?嫁给谁了?是天武侯家的小子?还是玉灵侯家的小子?” “这……” 听著这一连串的问题,曲弘一滯,想起来时文相与陈皇的嘱託,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父亲。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是极难。 刚刚自己只顾著跟父亲百年未见,沉浸在重逢中的喜悦了,却忘了与父亲说百年间朝中发生之事。 无胜侯府可是没了的。 “父亲…” 曲弘正要灵神给曲正阳传音,却没想他瞪了一眼曲弘:“没听到你封世伯问你话呢?” “父…父亲,这怎么?” 封世齐脸色一变,连忙抓住曲弘领子:“可是灵儿出了什么事?” “灵儿姐……灵儿姐……” 记忆转回百年前,当时定涛伯府没了曲正阳后,也是一阵风雨飘摇。 还是当时小小年纪,承继无胜侯府的封灵儿护佑了他们。 可想起陈皇嘱託,又看了看父亲,曲弘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压力,哽咽著出声: “灵儿…灵儿姐二十年前被…被牵连了。当时武勛世家之中被皇室打压的紧,我只听说灵儿姐当时逃了出去,可不知……” “什么?”无胜侯双目血红,已將曲弘给举了起来,质问道:“我无胜侯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 曲弘正要开口诉说,可无胜侯双手却一松,低头一看,一只手从已从他胸膛穿出,转头望去,正是面无表情的灵蘅。 “倒是忘了,二十年前无胜侯府叛乱被灭,留下你確实是个危险。” 那只手微微用力,將无胜侯心臟捏碎。 无胜侯环视一圈,见几人回过头去,连自己好友曲正阳也未曾出手帮自己,不由惨笑一声。 “陈家如此待我们,你们竟还这般愚蠢,真是可笑!” 无胜侯爆发最后余力,身后大道齐崩,浑身气势一增,整个人像一个气球一般膨胀。 第84章 无耻无犹之徒 “不好,他要自爆!” 曲正阳惊呼一声,抬手就是一掌,直击封世齐天灵。 可封世齐百年前便是武勛之中最强者,在玉鉴金册中困顿百年,其根基也还是雄厚,哪是曲正阳这个跟屁虫所能媲美的? “滚开!” 无锋断岳落入手中,一刀斩下。 刀锋未至,凌厉的刀气已经將地面犁出一道深沟。 曲正阳如遭雷击,护体真气瞬间破碎,整个人像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撞塌了三道院墙才堪堪停下。 封世齐脚尖轻点,整个相府地面剧烈震颤,青石板寸寸龟裂。 那些与他同困玉鉴金册的同伴只觉眼前一,无锋断岳已经带著毁天灭地之势朝灵蘅当头劈下。 “不好!” 几人见状目眥欲裂,救援已是来不及。 幸好灵蘅身上纱衣自动护主,撑起一道护罩,挡住封世齐这一击。 但这一击毕竟是封世齐倾尽修为之招,纱衣抵挡一瞬后,轰然破碎。 灵蘅趁机抬手一掌盖在封世齐胸口,却不曾想那反震之力太强,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如落叶般倒飞出去。 “不好!夫君!” 眼见封世齐直衝文砚冰化身而去,灵蘅猜出他心中想法,双眼赤红,如杜鹃哀啼。 其他几人也怕文相会实力受损,连忙出手。 可这时无胜侯已杀至疯癲,哪能放过他们这些背弃过去的同道? “尔等今日背弃我,那我便让你们看看,我百年前我为何立於武勛之巔?!” “无胜兵法!” “同归无间!” 无胜侯周身不断溢出血气,化作一道道虚影挡住眾人脚步,接著又燃烧三成经脉,將那血气化成傀儡。 移星换斗间,军阵成。 血色煞气匯聚,將一眾人围在其中。 轰隆! 轰隆! 接连数声巨响,几位半步虚境强者被这搏命之招嚇破了胆。 他们疯狂攻击军阵,却见封世齐已经提著无锋断岳,刀锋直指文砚冰咽喉。 昏迷中的文砚冰双眼一睁,趁无胜侯不备,一掌击出,起身就要逃离。 虚空中却是射出一根锁链,將其牢牢缚住,文砚冰抬眼一看,另一头竟系在无胜侯腕上。 “想走?走得了吗!?” 这时其他几人也突破了无胜军阵,但看到无胜侯之后,几人默契逃离。 此时的无胜侯太过恐怖了,周身散发气势连虚空都搅碎了,显然是大道已燃烧的极致。 眾人知晓,此时再留在这里,只能被自爆波及,那恐怖威力他们可挡不住。 几人对视一眼,便默契著护著灵蘅欲往外逃。 可灵蘅怎能捨弃文砚冰而走呢。 “夫君…!” 这一声如朱雀泣血,灵蘅身上爆发出一股超越半步虚境的气势,想要解救文砚冰。 无胜侯见灵蘅过来送死,刀中现金光,铺天盖地朝眾人席捲过去。 “陨星极光!” “啊——!” 一声悽厉的惨叫,曲正阳转头一看,自己儿子不知何时已被射成筛子。 虽然百年不见,但这是自己的血脉,曲正阳双目赤红,有些颤抖的指著封世齐。 “你!” 封世齐冷笑一声:“曲正阳,当初为救你,本侯才被困顿,不然陈家幼子怎敢动我无胜侯封家!” 被封世齐这么一呛,曲正阳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但又想到自己儿子,曲正阳喏喏道:“那…那是你封家叛乱,怎能混为一提!” 封世齐冷哼一声:“灵儿生死不知,那就让尔等给她陪葬吧,死来!” 封世齐暴怒,又是一刀劈来。曲正阳仓促格挡,身上鎧甲应声碎裂,整个人如破麻袋般砸进废墟。 “你…” 齐蕴见状,一指封世齐,刚要开喷。 “我什么我?” 封世齐提刀又是一击! 轰轰轰! 刀光如虹,齐蕴狼狈闪避,却还是被余波震得口吐鲜血。 其他人见势不妙,纷纷抽身暴退。 可灵蘅这时已杀至无胜侯身前,眼见灵蘅身上气势越来越弱,封世齐杀心大起,扬刀斩去。 “鐺——!” 金铁交击声响起,一支长戟挡住无胜侯手中无锋断岳。 无胜侯抬头一看,出手者竟是叶青羽。 “蛇鼠一窝!” 手中无锋断岳之上的巨力压制那支长戟,叶青羽本就被震的虎口发麻,没法抵挡。 叶青羽只得一咬牙长戟向后横扫,將灵蘅给抽飞出去。 这时其他人见灵蘅已走,心下一松,接著一个个抽身退去。 可被击飞出去的灵蘅,平復了身上气血,又要再衝进相府救文砚冰。 商清风伸手拦住她,开口道:“他要自爆了!” “可我夫君还在里面!”说著不管不顾就要进去。 商清风无奈,拉住灵蘅,击破虚虚空,就欲往皇宫中去寻文相。 若是灵蘅死了,商清风不敢想像文相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里危险,快走!” 虚空中灵蘅还想挣脱商清风束缚,商清风无奈,一击將灵蘅打晕。 …… 御灵殿中,一眾朝臣再次开始议论起防备夏军之事。 如今夏军破了玉山关,虽未长驱直入,但先头部队已在玉州边境与陈朝各种地方豪强交战一段时日了。 若不再匯聚起强兵,那中域无兵,恐怕那些豪强尽灭之时,夏军一马平川,陈都危矣。 这时,商清风踉踉蹌蹌的从虚空中跌落,冲入御灵殿中。 陈五五怒上心头,一拍御案,大喝到:“好胆,左右金吾何在?將此人压下去!” “等等!” 文相出声止住陈五五,拱手道:”陛下,这是原中军大都督商戟之父,昔日禁军大头领商清风。” “这是忠臣啊!” 陈武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喜色,为何他那么倚仗商戟,不就是自己父皇临终前说了,商家永远不会背弃陈家? 可见商清风身上浑身是血,显得极为狼狈,陈武心中大急。 “快將商卿扶起来,太医!太医呢?快召!” “诺!” 几名金吾上前,抬著商清风欲朝太医院去,可这时商清风也勉强调息过来了。 睁眼便看到在殿中矗立的文相,连忙开口道:“封世齐要自爆!” “什么!?” 文相大惊失色,正欲飞身出去看看情况。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御灵殿中,眾人只觉一阵摇晃。 眾人还未平稳身形,就有执金吾前来匯报:“陛下,文相,刚刚您相府发生巨剧烈爆炸,楚水街被夷为平地!” “什么?” “楚水街?” 这下朝中眾人也坐不住了,楚水街是陈朝朝臣聚集之地,那一条街上皆是各部郎中与三品以上大员的聚集地。 若是楚水街被夷为白地,那他们家人呢? “陛下,臣有事要走!” “臣也是!” 第85章 逃窜的南陈诸臣 隨著一个个大臣出声朝陈五五请辞,陈五五也是轻嘆一声,知道他们的担忧。 见一个个朝臣脸上焦急之色。陈五五摆摆手道:“且都去吧!” “谢陛下!”眾朝臣齐齐下拜,又开口请罪: “臣等无状,望陛下恕罪!” “卿等心忧家人,朕也不是那种无情之人,诸卿自去即可!” “谢陛下!” 又是一拜,三拜之后,这些往日讲究礼数的文官们再也顾不得仪態。 兵部侍郎第一个跳起来,官靴在光滑的地面上打了个滑,险些摔倒。 他踉蹌几步后,身上泛起罡气,几个起落便衝出殿门。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殿內衣袂翻飞,玉佩叮噹作响。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南陈虽然文风极盛,但这些朝臣一个个都是有修为的,不消片刻,殿中已经无人。 待眾人散去后,文相走至商清风身旁,抬掌为其平復体內杂乱的经脉与血气。 待商清风气息平稳后,文相才皱眉头问道:“蘅儿呢?我记得你们是护著蘅儿回来的。” 商清风抬手一指殿外,虚弱道:“灵蘅…灵蘅在那里!” “嗯哼……” 文相頷首,正要踏步而出,可脚步一顿,闷哼一声如遭雷击。 殿中眾人只觉听到一道玉碎声。 “咔嚓——!” “噗……” 文相一口鲜血喷出。在陈皇惊骇的眼神中,一条虚幻大道浮现,其上有无数蜘蛛网般裂纹。 “咔嚓,咔嚓——” 那条大道开始节节崩碎,最后化作一玉鉴金册。 “这是?文相!” 陈五五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纵身来到文相身旁,欲要为他平復体內气血。 可文相抬抬手,轻声唤道:“陛下,老臣不要紧。” 闻言,殿中眾人惊骇的看向文相。 这可是大道崩碎啊! 若是这还不要紧的话,那哪里还有要紧之事了? 可文相只是轻轻笑笑,说道:“一条无关紧要的大道罢了,碎了就碎了!” 说著,浑身气势一震,又有两条不同的大道浮现,而后文相本来杂乱的气势一清。 见状,陈五五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文相无事的话,那朕就放心了。” “老臣让陛下记掛了。” 深深一礼,文相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地冲向殿外,刚出殿门,就看到倚在墙上的灵蘅。 文相上前抱住了灵蘅:“蘅儿,蘅儿,你怎么样?” 听到这声呼唤,灵蘅勉强睁开眼,当看清来人时,两行清泪顺著苍白的面颊滑落。 “夫君,你的化身……” “无碍!左右不过是一条废弃之道罢了,碎了就碎了,你不要紧就好!” “夫君——!”两人相拥而泣。 …… 楚水街上,一眾从宫中窜出的朝臣看著被炸成白地的自家欲哭无泪。 虚空中还残存著不少半步虚境,正脸色惊骇的看著底下这一幕。 他们是各家的底蕴老祖,本来正在修炼呢,却感觉一股锋锐无匹的气息逐渐凝聚。 他们也去探过,除了见了一堆百年之前的人物外,还听说百年前的无胜侯还要自爆。 无奈,他们只得拉起一两个自己近身之人,遁入虚空想要躲避。 可无胜侯自爆实在太过恐怖,他们只是勉强护住了自身,那些修为低下的后辈却堙灭在这场爆炸之中。 …… 废墟之旁,右相看著被夷平的相府,久久不能出声。 待清风拂过,那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縈绕在鼻尖,右相双目变得赤红,头上发冠跌落,竟像疯了一般破空而去。 “封家,我让你们断子绝孙!” 那一个个掩面哭泣的朝中重臣听到这声暴喝,也不哭了,有几个连忙飞身过去。 “相爷,节哀啊!” “相爷,封家早就没了啊!” “相爷,我隨您一起去!” 渐渐的,一个,两个,许多家族尽没的朝臣要么疯癲离去,要么追著身边同僚而去。 不多时,这楚水街上竟空无一人。 待到消息传回皇宫之后,陈五五高坐於殿上,看著余下不足五分之二的朝臣,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说他们竟捨弃了一切,仓皇逃命了?” 跪伏在殿中的吏部尚书哭丧著脸,无奈道:“陛下,先前臣还以为他们是想发泄发泄,可巡城御史匯报说他们一个个的都出了城,臣这才知道他们逃了。” “混帐!” 陈五五一拍御案,怒喝道:“陈都不让御空,城门令,还有兵马司的司主一个个是吃乾饭的吗?” “陛下,有城门令想要阻拦,却被暴怒的几位大人给拍成了一堆碎肉。至於兵马司司主……” 见吏部尚书吞吞吐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陈五五冷声道:“这时候了,你若为他们遮掩,与他们同罪论处!” 吏部尚书將头深深埋在地上:“陛下,今日兵马司司主没有上值,也陨落於这场爆炸之中了。” “噗……” “陛下!陛下!?” “快!传太医!” …… 渚州 夏军大营,中军大帐中。 侯君集放下手中军报,笑问道:“你是说,陈皇被一眾逃窜的朝臣气的吐了血?” “没错!” 天武侯难掩一脸喜色,眉飞色舞道:“百年前无胜侯自爆,將一眾南陈朝臣妻儿埋葬在余波中。” “那些文官大帅也该知道他们的秉性,没了亲人拖累,一个个的早都逃了。” “哦?” 侯君集起身,看著营外还在大战的双方,轻笑道:“那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如今失了这些文臣,本帅也怕陈皇狗急跳墙。” “天武侯,这渚州豪强之中,可有你相熟之人?” 天武侯挠挠头,有些尷尬地说:“大帅,这渚州豪强极为排外,七十二岛,七十二城中各有一蕴道坐镇,而且还有为数不少的水军,他们一直看不起外州人。” “有蕴道,有水军,確实实力不弱了。” 侯君集微微沉吟,开口道:“你先去串联你的旧友亲朋吧,能拉拢多少拉拢多少,这渚州拦不住我们!” “诺!” 待天武侯离去后,有东厂番子从桌案下现身。 “大帅!” “通知卢俊义,让他们儘快举事!” “诺!” 第86章 林灵素 “扑簌簌——” 灵鸽破空而来,落入卢俊义他们的水寨。 水寨中,重伤的慕云騫坐在一旁,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 “將军,让你担忧了。” 闻言,卢俊义轻嘆一声:“本来是想让你打出名號,聚集一波江湖人士打著推翻南陈暴政的名號,在江湖聚义。” “黑道上,我再联繫各路豪强,打著推翻世家的名號进行联繫,可惜你执迷不悟,耽误了这个好机会。” 慕云騫淡笑一声:“这有何难?” 这段时日,他虽与文砚冰攻伐两败俱伤,但那日山巔上的战斗也是被有心人传播。 如今南陈江湖中玉单锋·慕云騫的名號也是鼎鼎有名。 如今也有不少名宿宿老,前来拜謁他。 慕云騫自然是来者不拒,来南陈江湖就是为了养望的,他自然是来者不拒。 这几日听他们诉说昔日南陈对他们的种种不公 ,慕云騫也逐渐摸清了这些南陈宗门的脉络。 昔年南陈皇室有一尊法家大宗师,能压得他们不敢违背皇室的命令,那时皇室虽然颐指气使,但宗门日子还算好过。 可那位大宗师突破蕴道时受了道伤,虽实力强横,但寿数有有所削减。 二十年前那位大宗师坐化后,有宗门欲復仇,便投靠到了勛贵一侧,掀起叛乱。 可叛乱很快就被平定,可皇室不喜宗门养不熟,於是镇压他们的从皇室变成了世家。 比起皇室,世家行事更加恶劣。 南陈大世家之中可都是有蕴道坐镇的,更有一个世家联盟在其中串联,世家之间同气连枝。 那以后,世家不光是让他们当狗,还断了他们的晋升之基。 像是之前的婺江剑庐,实力並不比尹家弱,可剑庐中剑主大部出於尹家,直接断断普通弟子晋升蕴道之机。 而且这样的宗门在南陈五十多州中为数还不少,尤其是边域几州南陈疆土並不安稳。 东边江海匯集之处,是与大胤王朝交接之地,那里除了少数属於朝廷的军队之外,剩下全是世家掌控的。 那些世家怕自家子弟在战场上有所损耗,就將各宗高手调去前线。 这短短二十年,各家宗门损失可不在少数。 如今难得有了翻身之机,他们也不会不把握。 慕云騫意识回笼,轻笑道:“前些时日,你外出时,有海沙门的底蕴,带著昔年南陈法家大宗师麾下黑旗军副司主的头颅前来寻我。” “说可是向我狠狠的诉说了一番,南陈世家到底对他们多么苛责。 世家將宗门精锐往別国战场送,美其名曰歷练,实则是借外敌之手剪除异己。 短短二十年,单是东海三岛的剑修就折了七成,更遑论內陆那些依附世家的小门小派。” “哦?” 卢俊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黑旗军副司主的头颅?” 慕云騫袍袖一甩,一个楠木匣现入堂中。 卢俊义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楠木匣可不简单。 这段时日为了聚义之事师出有名,他可是將南陈研究了一个透彻。 这铜锁上刻著的双鲤纹可是皇室船队专用,旁边两侧拱卫的黑旗正是当年黑旗军輜重船队的標记。 卢俊义一脚將楠木匣踢翻,匣中滚出一颗染著海藻的头颅,左额三道刀疤斜贯眉骨,正是二十年前名震南陈的黑旗军副司主林缚。 “好好!” 卢俊义大笑一声,满意道:“昔年黑旗军解散后可是受那些宗门优待,如今这林缚都被杀了,可见南陈著实是不得人心了。” 慕云騫頷首:“自然,也就是有那些世家底蕴压制,不然这些宗门也早就反了。” “那好,那你便走一番东海,將那边南陈世家底蕴斩了。” “届时我会在南疆同时举旗。秦明也去了西部,在那也串联了不少当地豪强。我们三方联动,葬送这王朝。” “可。” …… 渚洲,玉州两州交界之处,战爭形势已成一面倒。 诸州豪强虽然纸面实力看起来强,但一个个的乾的都是走私生意。 门下供奉护院实力看起来不弱,但多少都是一群刀尖舔血的匪类罢了。 他们所倚仗的不过是个人实力强强横,一时的血勇。 可到了大夏军团面前,这一点倒成了软肋了。 尤其是现在双方在陆上交战,侯君集令下后,各部將歷练的新军撤回,直接让马芳带兵一衝。 血气军阵之下,那些世家豪强皆被碾成齏粉。 侯君集立於虚空,眼见那些代表渚州豪强的旗帜被拔出,冷喝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直衝陈都!” “诺。” …… 王府中,夏辰正看著一封密信皱眉不已。 上面是锦衣卫从夏邑传来的消息,说近期夏皇可能会招诸王入京。 可如今自己羽翼已丰,按理说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毕竟镇东平东、镇南平南,四平四镇中已经有一半在自己手中了。 还有平北镇北,也在与徐达他们交涉,那两大军主也有依附之心。 这国朝之中除了那精锐的皇城卫队以外,旁的军团都在自己手中,就算回了夏邑也无恙。 再者说了,虎毒尚不食子,太子也不会让夏皇对自己如何的。 这般想著,正欲招曹正淳进来,夏辰只觉脑中响过一阵机械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麾下攻占信云州、渚洲、玉州,获得三次召唤机会。” “唔,这么快吗?” 夏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侯君集也曾说过渚州豪强极为排外,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平定。 如今正是四战之时,若是召唤出二三高手,自己就能去威慑一下那些海域宗门了。 这段时日江南的公孙娘子来报,说是那些从海域宗门回归之人,一个个上躥下跳,让人心烦不已。 心念如此,夏辰沟通系统:“统子,召唤!” “人物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潘美。” “人物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人物王彦章。” “人物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林灵素。” 好好好!!! 虽然是三个五代后之人,但潘美在宋时算是第一梯队的武將统帅了,而且还带了个王彦章,亦是武力不凡。 而最后一个却是夏辰最感兴趣之人林灵素,元妙先生,金门羽客,天下第一高手,神霄派大宗师。 同时还是长生大帝应身,在此界实力必可恐无比,夏辰心念一动,召唤。 天象异变,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在响起阵阵雷鸣。 “袖纳河汉步罡斗,指叩天门敕五雷。 三十六宫春未老,紫霄谁解度人碑?” 清朗诗號声中,虚空如镜面般破碎。 一位银髮道人踏空而来,青碧鹤氅上的星纹与天上雷霆交相辉映。 他眉心雷罚天眼开合间,威压如渊似海。 “贫道林灵素,见过殿下!” 第87章 討文檄文 “末將潘美/王彦章,拜见殿下!” 从林灵素身后的虚空中,跃出两名魁梧身影,朝夏辰一拜。 “眾卿平身。”夏辰微微抬手。 夏辰抬手后,几人刚欲开口,就听到一声轻咦。 转头看去,不知何时,邵元节踏步进了堂中,正目光灼灼看著林灵素。 林灵素拂尘一甩,笑问:“贫道难道脸上有吗?” “敢问真人名號?” “贫道林灵素!” “原来是神霄教主!后进末学,邵元节有礼了!” 同邵元节一起来的陶仲文听到林灵素名號后,深深一辑:“后辈陶仲文见过林祖师!” 林灵素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当看到他们周身缠绕的紫气时,眼中精光暴涨 “扶龙庭之术,不错!” 他指尖突然迸发一道雷光,在二人头顶三尺处炸开,惊得二人冷汗涔涔。 邵元节打了个稽首:“让真人看笑话了。” “无碍。” 林灵素略一摆手,笑道:“尔等龙廷之术,虽然修成,但总是忘了一物。” 见邵元节几人脸上有疑惑之色,林灵素解释道:“新龙成型之时,必要用老龙精血洗刷,方能跃龙门得龙形,如今殿下身上龙气浓厚,终究是还未成形。” “多谢真人指点!”二道又是深深一躬。 邵元节转头看夏辰:“殿下,林真人是龙廷之道箇中好手,倒不如让林真人帮您梳理一下身上龙气。”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哦?” 夏辰轻笑道:“林真人快看看孤王这龙气,近日增长过快,已渐有渐渐渐压不住之势。” “这样吗?”林灵素眉头微皱,疑惑道:“殿下天命所归,贫道站在此处都能感觉,殿下一言一行能影响天时,怎会?” 夏辰摆摆手:“不过是天规地法大阵罢了。重要的还是这各种龙气全入孤王之身,孤王不知如何调用,还是林真人上手一观吧!” “殿下,恕贫道无礼!” …… 半晌后,林灵素灵识从龙气之中脱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殿下,这是天命与龙气,两方互相排斥罢了。” “待来日气运之龙成型时,这一点便能改善。贫道也无太好办法,不过若是能灭一国,那贫道可取他国运之龙逆鳞,为殿下改善一番。” 灭国? 夏辰心有意动,可想起前线宗泽为副帅。 上一世,这林灵素与宗泽不睦,而且…… 半晌后,夏辰还是忍不住此般诱惑,轻嘆道:“就由潘將军与王將军隨林先生同去吧。不过代孤王手书一封,尔等交与宗泽!” “宗汝霖也在?好好好!!!” 林灵素大笑一声,神采飞扬道:“殿下,上一世贫道被天数压制,无法展现神异,颇受宗汝霖詬病。今世,贫道就要让宗汝霖看看,什么叫神霄天威!” …… 是日天罡星动,南陈境內风雷激盪。 忽有雄声传遍四野: “某乃卢俊义!天命靡常,唯德是辅。人心向背,非威可劫。 今大陈世家累世受恩,踞中域膏腴之地,不思报国,反构萧墙之隙,怀豺狼之性,假礼法之名,荼毒生民。 ——其罪擢髮难数,当昭告天下: 其一罪曰欺天罔上,僭越神器,暗亏大宝。 其二,盘剥苍生,敲骨吸髓,苛税如虎。 其三,勾结外夷,祸乱纲常,引狼入室。 其四,残害忠良,闭塞天听。 贤良伏尸於闕下,奸佞高坐於朝堂! 今文氏罪证已具,天罚將至! 吾身为討逆元帅,当率忠义之师,清此妖氛! 四海受难之民,可执黄鉞以诛贼! 九州怀义之士,当裹甲以从王师! 檄文所至:献世家之主头颅者,赏万金、封侯爵。 若敢顽抗,必焚其宗庙、掘其祖塋、断其族嗣! 黄天后土,实鉴此心。 风雷鼓盪,正待此时! 大陈军民听令——隨本帅討逆! 大陈天罡討逆元帅卢俊义! …… 陈都 御灵殿上,气氛诡异。 虽说逃走了大量朝官,可文相门徒眾多,又重新擢升了一批。 可哪怕是这些文相之徒,视线也是诡异的落在文相身上。 现在大陈形势有许多人可是知晓,是文相一手所为。 不光是如今大夏自北攻来,这大陈境內,东有宗门造反,西有豪强闭锁,南有卢俊义揭竿而起。 如今四边都有大军朝陈都攻来,大陈风雨飘摇,而且各地豪强皆有串联。 一时之间,大陈竟被连破十几州,只余陈都被困在正中央。 陈五五脸色沉鬱地坐在殿上,之前虽说跑了一批朝臣,但百年前南陈最强底蕴归来,本是增强。 如今造成这般局面,陈五五也不知说甚。 如今宗陈氏皇族一方已派出二十余王带兵四处征討。 可那檄文之威实在太过恐怖,所过之处,各地也燃起战火。 诸王虽然实力强横,但不通兵法,更不懂人心。 对方天时地利之下,如今已有两路大败而归,只有南边一路还在与卢俊义所率义军僵持。 而北面大夏军队未至,如今隔在陈都之外,只有那一道关卡横亘其中。 那里,有陈家十四王在,眾人只是期盼此战能胜,延缓大夏的脚步,给大陈喘息之机。 “唉……” 殿中突然响起一声长嘆,文相出列,朝陈皇深深一躬:“陛下,这天罡討逆元帅卢俊义言,大陈之乱皆由老臣而起,那就由老臣会会他,看看他是什么成色!?” 陈五五闻言,连忙道:“老师!这朝中可离不得你!” “无碍!老臣只是化身而行!” 说著,文相一拍鎏法天宫。 “紫微垣上摘文曲,麒麟阁中定坤舆。 三朝星霜焚諫草,一脉春秋化天墟!” 御灵殿內云海翻涌,文气冲霄。但见一位面容仿若中年文相的身影踏云而出—— 那人身上鹤氅翻飞如雪,七梁进贤冠端正簪发,手中春秋尺流转青芒,周身縈绕浩浩天宪之威。 他朝殿上陈五五长揖及地,衣袂拂动间有清霜剑草虚影隨步而绽,恰似三朝文脉凝於一身。 “臣文怀仁叩见陛下!” “老师!?” “老臣就以这般姿態去见见那匪首!” 第88章 三朝帝师 “老师——!” 殿上的陈五五再出声,眼含热泪,隱隱透出不舍看著那中年文相身影。 这次不是因为敬重文相,而是敬重出现那人! 文相在位百年,压制陈朝三帝,靠的是什么?靠的不是眼前这中年就是三帝之师吗? 三朝帝师文怀仁! 哪怕是百年前那几人也是看到那道身影也是不发一言。 他们確实恨文相,但是不恨这道身影。 百年未见,不知是主脉暗弱的原因故,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皇族一脉未出多少顶尖高手,可前日只是宗人府便是飞出二十多半步虚境的双號王。 那恐怖实力,著实惊掉了他们的眼球。 可就是这么恐怖的支脉,百年间也没篡了主脉,显然是有这人压制缘故。 而且宗人府那些支脉,他们也看不上,志大才疏。 这才几日,就有两路溃败,两路与敌僵持。 尤其是溃败两路都有半步虚境陨落,让他们只觉沧海桑田,变化太快。 不光仅仅百余年,那个夏就以一个不知道哪里边陲小国,摇身一变成了威压半个百朝域的强横王朝。 尤其是商清风,自己儿子商戟文韜武略皆是一流。 虽说离了自己没突破半步虚境吧,但实力绝对不弱,可就这么折在大夏手中,商清风心中也有不忿。 “陛下,既然相爷去了南边,那老臣就走一遭北边吧!” “商將军……” 陈五五见这忠臣出列,心中隱有不舍之色,哪怕这几日看似与他们有了隔阂,但这商清风对自己恭敬依旧,实在是让陈五五难以捨弃。 “陛下,商家累受皇恩,如今老臣一朝脱出樊笼,就是为君王解忧! 如今夏朝在北气势汹汹,老臣实在是不愿见国土沦丧,还是陛下允老臣任性一次吧!” 见老臣跪伏在那里,陈五五也是无奈一嘆:“唉……商卿,一路顺风!” “谢陛下!” …… 兰泽州乃是陈州以北最后一州,与陈州交界之处有一巍峨天关,名曰凌波关。 此关位於两州交界,两侧各有山脉,关前还有一条波涛汹涌的凌波江,若是关上之人收了浮桥后,这凌波江变成了他们天然的屏障。 更何况凌波江中还有水府,是南陈最好的伙伴。 这几日,夏军营中几尊大將轮番出手,想破凌波关上吞虹闸放出浮桥。 可关中那十四王作为陈家底蕴,確实倾尽了所有,竟有人慾要以死换伤,都要阻挡大夏。 侯君集也是怕耽误了灭陈之事,所以没有下令强攻。 只是这一日,林灵素到了! 从鹤上落地后,视线落到凌波江中,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有趣!” 侯君集见这位道人道相隱隱有雷威蔓延,也知此人定不为不凡,便开口询问道:“林真人,这凌波江中可有问题?” 旁边宗泽冷叱道:“大帅莫要相信此人,此人不过一江湖骗子!” “哦?宗汝霖,你还是那般痴愚!” “你……” 林灵素一笑,身上道袍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开口道:“你且看好!” 说著,道袍翻卷如云,指尖缠绕北斗七星之芒。 “神霄玉枢·雷法·紫极天罗变!” 林灵素脚踏九宫步,引二十八宿星力垂落,掌心匯聚雷光,凝成雷篆,化作一方雷阵。 轰轰轰! 雷阵轰击而下,雷光虚空凝卦,震卦化夔牛鼓,离卦凝火鸦阵,坎卦结玄冰蛟,三灾同降,落入凌波水府中。 不多时,凌波江中一阵翻腾,“轰隆”一声巨响,爆炸掀起千层浪潮,朝凌波关席捲而去。 紧接著,水中飞出不少人影,面露惊骇之色。 好恐怖! 出声之人身上泛著雷芒,显然头髮倒竖而起,身上焦糊,还冒著丝丝黑烟,显然被刚才林灵素那雷法劈的不轻。 宗泽见这招恐怖,眼中不禁有些惻目。 又见林灵素视线扫过,冷哼一声,一指被炸出那人:“那是南陈河间王陈修远!” “呵,河间王嘛?那就让本將会会他!” 潘美手中金刀一现,劈出一道刀芒,撕裂虚空,出现在陈修远身边。 见陈修远想要反抗,接著一拳击在陈修远腹部。 “隨我来!” 陈修远被这一击打散体內气血,刚想凝力反击,可潘美不给他反应机会,一刀削首。 “咔嚓——!” 天际间开始下起丝丝小雨,侯君集抬手抹过,接触几道雨滴。 “又是水道,不能多次崩裂水道啊!” 可潘美已然出手,自然不会停止。 “兀那夏將,离我儿修远远一些,且与我沧王陈威斗一斗!” 失了儿子的陈威怒吼一声,一身肌肉化为岩层,呼啸著朝潘美袭去。 飞动间,陈威竟以肉身撕裂虚空。 见状,潘美眉眼一皱:“体修嘛?那可有趣了!” “鐺——!” 金铁交击声响起,终是半步虚境,潘美无法一刀斩之,只得一击將其击入虚空,自己纵身追进去。 其他几王见状,还想入虚空助拳,只听一声惨叫,视线全都转移到出声方向。 只见那里,一老者被王彦章铁枪贯穿鎏法天宫,钉在虚空嘶吼。 “覆盖王!夏將,找死!” 靠近王彦章的一老者手中燎原枪一抬,朝王彦章挥击过去。 可王彦章却冷笑一声:“玩枪你还差得远呢!” 王彦章从覆盖王鎏法天宫上拔出长枪,直衝焚野王。 两人战到一起,天间掀起阵阵水雾。 王彦章也是想起出手前侯君集嘱託,奋力一击,裹挟著焚野王冲入虚空。 …… “这……” “他们糊涂啊!” “不行,不能看他们就这般无端牺牲!” 有封王手中宝弓凝霜,射出一箭冻结虚空,朝林灵素而去。 林灵素眼中闪出一道雷光,劈碎了那道箭矢,隔著护城大阵都將那人劈成了齏粉。 “啊——!” “这是?虚境……” “大夏,你们不怕天上法旨降罪吗?” “降罪?我非虚境,该降何罪?” 林灵素轻笑一声,可那些陈氏之王见无惩戒落下,便知林灵素只是实力看起来恐怖,但刚刚可有取巧之色。 於是有四王对视一眼联袂杀出:“可敢与我虚空一战?” “哦?” 林灵素见四王气息隱隱有相连之势,眉眼一挑,腰中凝霜乍现。 “那战端便就开启了,雷来!” 轰! 神霄雷光闪下,撕裂虚空,將四王席捲进去。 一灵鹤从九天落下,林灵素踏步而上,朝宗泽调侃道:“宗汝霖,且看我是江湖骗子吗?” 第89章 雷落凌波 “林灵素,莫逞一时之威!” 宗泽回呛一句,接著张弓朝凌波关上射去,关上传来阵阵惨叫,可宗泽手中不断有箭光飞出,似是要以对面关上之人出气一般。 见宗泽这般模样,林灵素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顿时空间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现出一道幽深的门户。 脚下灵鹤轻啼几声,羽翅一震,飞入其中。 虚空如水纹般缓缓合拢,只余林灵素那带著几分戏謔的声音在空气中迴荡: “宗汝霖。你还是这般执拗……” …… 虚空之中,四王早已严阵以待。 四团浓郁的血气相互勾连,不光將整片虚空映照得暗沉如血,血气云海中还散发著令人窒息的威压,连空间都为之扭曲。 见林灵素现身,四王同时暴喝一声,周身血气轰然爆发。 那血气如潮水般翻涌,转瞬间化作一片血色云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座遮天蔽日的大阵。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大阵甫成,便带著毁天灭地之势碾压而来。 林灵素只觉灵台一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笼罩全身。 他眉头微蹙,周身雷光乍现,紫色电芒在肌肤表面游走,將那压迫感尽数驱散。 林灵素细细打量四人,似是发现了什么,轻笑一声。 “战阵之法吗?阵、算、刺、力联合起来確实是无匹的战阵之法!可我非常人,失了灵气,尔等也非吾之敌手!” “雷来!” 话音未落,虚空中骤然炸响震耳欲聋的雷鸣。 无数道水桶粗细的紫色雷霆凭空而生,如天罚般轰击在血色大阵之上。 电光肆虐间,那原本浓郁的血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 “噗……” 四王齐齐吐了一口血,一脸惊骇的看向林灵素。 明明…明明虚空都被封锁了,他怎么还能借力天地呢? 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四王大道齐现,试图压制林灵素。 “绞索连环阵!”陈承一声大喝,其余三王纷纷出手。 “血蝉刃·千山暮红血染尽!” 陈墨一运血蝉秘术,背生两只蝉翼,在虚空中变得若隱若现。 而且手中蝉翼刀上也放异彩,分裂出七十二道血色晶片朝林灵素袭杀过去。 “雷来!” 又是一声轻唤,虚空中雷光乍现,朝二人轰击而去。 “休想!” 陈破道手中降魔杵上隱有佛光显现,欲为二王拦住从天而降的雷光。 却不曾想,林灵素瞅见那佛光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 “禿驴?死来!” 林灵素袖中飞出无数雷篆,射入虚空中雷海。 霎时间,整片虚空被刺目的雷光照得如同白昼。 雷海翻腾,威压之强,竟让四王心神俱震,战意全消。 “逃!” 四王虽不解林灵素为何如此动作,但一个个也惧怕如此恐怖的威势。 一个个作势欲逃,可林灵素怎会允许。 又打出几道符篆,化作四灵,將四王困住。 “坎离震兑,四象锁天。” 四王被困阵中,只觉周身灵力凝滯,顿时面如死灰。 他们仰头望去,只见漫天雷海倾泻而下,刺目的电光將视野尽数吞没。 “完了!” 这是四王最后的念头。 在毁天灭地的雷光中,他们的身躯连同元神,尽数化为虚无。 …… 见眼前虚空中已空无一物,不知是因那佛光惹得林灵素不高兴了。 灭四王之后,林灵素脚步不停,袍袖一挥,化开虚空,脚下灵鹤载他在虚空中不断穿行。 “啊——!” “救命——!” 几声悽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凌波关上的南陈皇室诸王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突如其来的掌心雷轰中。 他们的身躯在刺目的雷光中扭曲、崩解,最终化作一团团飘散的飞灰。 “林灵素你怎么……?” 见林灵素突然爆发,宗泽面露疑惑之色。 他两人虽然关係不睦,但也互通对方性格,知林灵素不是这种杀心极盛之人。 “无甚,不不过是看见了一些禿驴的手段罢了!” 话虽然说的轻巧,但宗泽也是心中暗笑那些南陈王爷倒霉。 他可知林灵素最不喜的就是佛教,如今在他面前显现佛门手段,不是找死吗? 果然,屠尽诸王后,林灵素仍觉胸中鬱气未消。 飘然落在凌波江上,脚下踏出七星步罡。 江水隨著他的步伐泛起奇异的波纹,整条大江仿佛都活了过来。 “天章·紫府青雷裂九渊!” 林灵素手中拂尘当空一甩,身后骤然浮现一道巨大的虚影。 那虚影银髮飞扬,双目中雷霆迸射,宽大的鹤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隨著虚影显现,一方浩瀚雷海自九天垂落,將整座凌波关笼罩其中。 “九霄天雷亟!” …… 悬川州,悬关天险之上,风云变色。 卢俊义傲立於关隘前,头顶麒麟虚影吞吐天地灵气,却被两道交织的佛光死死压制,金色光晕在云层中不断扩散。 “阿弥陀佛,卢俊义,你莫要执迷不悟!” 梵唱声迴荡山间,南陈双王脚踏金莲凌空而立。 普寧王陈摩柯手持八部天龙杵,杵尖半枚佛骨舍利绽放刺目金芒。 广明王陈曇摩颈间一百零八颗菩提佛珠盘旋飞舞,每一颗都刻著细密梵文。 卢俊义见二人之间佛光相连,还想压制自己,冷哼一声:“莫要忘了,我也曾修过佛的!” 说著,手中麒麟棍一挥,麒麟虚影化作一道血煞气,朝联手出击的南陈双王挥击下去。 “鐺——!” 金铁交鸣,南陈双王倒飞出去。 卢俊义得势不饶人,抄著麒麟棍又追了上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由於是卢俊义是首发檄文起义之人,这南陈皇室对他极为关照,竟接连派了五六位封王前来。 可卢俊义实力实在强悍,早在滁霜州时,就有皇室之王陨落在卢俊义棍下。 如今这悬关天险,皇室不敢懈怠,便派出了压箱底的底蕴修佛的双王普寧王与广明王。 双王曾在西佛国修佛道,虽得的是些残缺底蕴,但两人佛性极佳,竟短短数年便突破半步虚境,如今联手更是威势极盛。 见卢俊义袭来,陈摩柯手中八部天龙杵抬起抵挡。 卢俊义麒麟冠上尽染血气,手中麒麟棍呈力劈华山之势落下。 驀然遭此重击,陈摩柯手中八步天龙杵上那半枚佛骨舍利竟有了碎裂之感。 “不好!不动明王印!” 陈摩柯身体中浮现出两只手臂,结密宗九字印,欲召唤明王虚影附体。 可这时卢俊义手中长棍又迎头挥下。 陈曇摩不得已摘下颈间佛珠挥击,欲为哥哥抵挡。 第90章 玄冕承天霜 “鐺——!” 金铁交鸣声震得悬关两侧山崖滚石坠落。 双王周身佛光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身形如同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在坚硬的山壁上撞出两个蛛网状的巨坑。 卢俊义战靴踏碎地面,麒麟棍拖出血色尾焰紧追不捨。 自滁霜州斩王以来,卢俊义身上威势越来越重。 如今哪怕是白日,星空中隱隱有天罡星力垂落,在他周身形成星环。 “明王降世!” 见卢俊义紧追不捨,陈摩柯突然从废墟中暴起,双手结印如飞,每一道手印都引得天地共鸣。 “临!兵!斗!者!” 九字真言化作实体金符盘旋,一尊三头六臂的明王虚影正在成型。 然而卢俊义的麒麟棍已至头顶,棍身缠绕的血煞竟凝成麒麟利爪之形。 “轰隆——!” “大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陈曇摩手中菩提子四散开来,化作降魔阵,欲为自己兄长抵挡这恐怖一击。 然而血麒麟一爪之下,佛阵如同纸糊般层层破碎,炸开的金光中隱约可见罗汉金身哀嚎消散。 待烟尘散尽后,才出现陈摩柯悽惨的身影。 只见他身僧袍已成血染的破布条,双臂血肉尽褪露出森森白骨,那两条佛光凝聚的金臂早已化作漫天光点。 “大哥!?” “此寮恐怖,我们出魔相!”陈摩柯大吼一声。 “金刚怒相!” 陈摩柯嘶吼著喷出金血,竟以残躯强行推动明王印。 八条黑龙自他七窍中钻出,在身后交织成三面六臂的忿怒明王相。 那原本庄严的法相此刻魔气森森,六只手掌分別握著骷髏碗、人骨念珠等邪器。 陈曇摩亦是身上散发魔气,在其身后化作一白骨菩萨相。 “八苦轮迴掌!” 陈摩柯掌中带眾生八苦气朝卢俊义袭去,掌风呼啸间,有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別离,求不得,五阴炽盛八重幻境縈绕。 卢俊义只觉灵识一顿,竟欲沉沦至幻境中。 可有天罡星力护身,卢俊义只是失神一瞬,就见几只手掌迎面而来。 “找死!” 卢俊义怒喝一声,竟弃棍不用,一记太祖长拳直捣黄龙。 拳锋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竟从明王相胸口透体而出,拳尖沾染著金黑交织的诡异血液。 陈摩柯闷哼一声,接著气息变得明灭不定。 “无间丝罗狱!” 见自己大哥有生命之危。陈曇摩腰间琉璃佛珠飞舞,化作血色丝罗,欲捆住卢俊义周身。 可卢俊义身形一崩,將那丝线层层崩裂。 又是麒麟棍呼啸,卢俊义欲將兄弟俩一击砸成肉泥。 “轰隆——!” 预想中的骨肉成泥並未出现。 卢俊义眯起眼睛,只见一道浩然正气如天瀑垂落,將麒麟棍稳稳托在半空。 那正气中隱约有青莲绽放,每一片瓣上都闪烁著儒家真言。 “有意思!” 卢俊义舔了舔嘴唇,眼中战意更盛。 悬关之上的云层突然裂开,露出其后璀璨的星河。 …… “啪啪——!” 虚空中传来一阵鼓掌声。 卢俊义猛然抬头,只见九天风云骤变,原本晴朗的天穹瞬间被翻滚的云海吞噬。 一道横贯天际的正气长河自云端倾泻而下,其势如银河倒悬,裹挟著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朝他当头砸来。 卢俊义瞳孔骤缩,手中麒麟棍仓促横挡。 两股巨力相撞的剎那,他脚下的山岩轰然崩塌,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倒飞而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数十里的血色轨跡,最终重重砸进一座山峰之中。 “何人?”卢俊义从碎石中跃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手中长棍发出嗡嗡颤鸣。 “三朝帝师文怀仁!” 话落,云海翻涌,文华冲霄。 悬关天险之前,渐渐被正气隱没。 文怀仁踏步而来,身上鹤氅二十八宿银纹大放光华,虚空中逐渐浮现儒门古籍之上篆文流转。 卢俊义见其实力恐怖,心中隱有猜测,袍袖一甩,长棍一指。 “在下请招!” “哦?不差!” 文怀仁手略微一抬,玉笔现,虚空生雷,笔走龙蛇。 “天宪三章·黜陟幽明!” “乱臣贼子,死来!” 一声轻喝,文怀仁抬手间笔尖迸发金光,虚空中凝现九道鎏金枷锁。 “克明俊德,以亲九族!” 言灵如敕,枷锁有正气加持,洞穿虚空朝卢俊义轰击过去。 见状,卢俊义不屑道:“徒有虚表!” 话落,竟徒手抓住一道枷锁,臂上肌肉虬结,欲將其生生扯断。 不料枷锁如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臂,锁链上篆文大亮,竟开始侵蚀他体內鎏法天宫。 文怀仁见卢俊义中招,轻笑一声:“天罡討逆元帅,我当是什么人物,却不曾想也是个徒有虚表之辈!” 说著,文怀仁正欲將卢俊义收拢,可这时有星光突破云层,卢俊义周身星环大放毫光,接著星环一涨竟將那枷锁给崩碎。 “咦……有意思!” 文怀仁轻咦一声,正欲再运文道功法,可那星环之力確实恐怖,竟將他手中玉笔崩碎。 “咔嚓——!” “唉……” 无奈一嘆,文怀仁腰间春秋尺化作丈长玉笔。 “灵台二十四諫!” “一諫君王远谗佞!” 春秋尺如刀,劈出扇形气刃。 卢俊义抬棍全力抵挡,却还被气刃推飞数十里。 见卢俊义阻挡艰难,文怀仁轻笑一声:“挡的这么辛苦,那接下来呢!?” “二諫刑赏贵分明!” 正气化网,欲封卢俊义六识。 “再来一次,你看我会中招吗?” “麒麟星动!” 见文怀仁故技重施,卢俊义暴喝一声,周身血气凝成麒麟虚影。 那麒麟仰天长啸,四蹄踏碎山河,带著腥风血雨扑向文怀仁。 文怀仁不慌不忙,春秋尺一引,引动间竟引出道道正气虚影:“你可见?本相墨中自有百万兵!” “百万兵?百万废物罢了!” 那血色麒麟威势一增,扑击过去,果然虚空中种种异象消散。 文怀仁知一时拿不下他,便轻嘆一声:“既如此,那请招!” 墨香翻卷,玉简崩鸣,儒门帝师,笔落惊风雨。 “焚稿渡劫·三朝赤枕!” 正气灌入文怀仁袖中,其身后浮现南陈三代帝皇虚影,这三皇虚影持剑朝卢俊义杀去。 “皇帝?又不是没有反过!” 卢俊义不屑一笑,麒麟棍又是挥击下去,一击將一酷似陈五五虚影搅散。 “唉……” 见三皇虚影竟敌不过卢俊义,文怀仁轻嘆一声,抬手洞穿自己胸膛,从中掰下三根肋骨,化作长矛落入三代帝皇手中。 “可惜了……” 卢俊义身上麒麟虚影还有天罡星力同震,紧接著一棍撕裂虚空。 “咔嚓!” 三道帝王虚影崩碎,文怀仁全力出击:“太初紫微垣·浩然星域!” 见文怀仁身上燃起道火,卢俊义惊讶道:“老东西,你真不想活了吗!?”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为臣者,不过是为陛下解忧罢了!” “可惜呀,可惜!” 虚空中卢俊义隱藏手段终於浮现,那梁山精锐血气灌入他体內。 卢俊义气势一增,实力竟迈过虚境大关。 “轰轰!” 察觉到虚境气息,天上那道法旨化作无数雷光落下,卢俊义接著將那血气往体內一敛。 虚境气息消失,那雷光找不著目標,直衝文怀仁的紫薇垣。 文怀仁如遭雷击,刚想抬手抵挡,不知长棍何时贯穿他身体。 “陛下,老臣无能!” 一声轻嘆,文怀仁身躯猛然膨胀。 见状,卢俊义划破虚空,带著手下精锐组成麒麟军阵就急速逃离。 轰隆! 爆炸声响起,气浪將卢俊义掀飞出去。 落地后,卢俊义脸色一白,气势竟从半步虚境退到普通蕴道。 “好狠,拼死也要斩我大道!” 可虚空中只有一道浩然之火还在燃烧,无人回应了。 第91章 凰鸣九垓 陈都之中,文相府 文相正在伏案长书,骤觉胸口一痛,动作一顿,笔尖洇开墨团,身后传来如断玉般脆响。 手中狼毫噹啷坠地,抚胸后退半步。 其后大道层层崩裂,春秋尺掉落,摔落在地上。 “夫君!?” 灵蘅见文相脸色苍白,浑身气势不定,不由出声。 “无碍!”文相抬手打断灵蘅,视线转向悬川州方向,轻嘆道:“我那道化身折了!” “夫君,是那道儒门化身…?” “自然。” 闻言,灵蘅急道:“夫君,我们离开此处回灵国吧。我是灵国公主,料那…” “走不了了!” 文相悵然一嘆,弯腰捡起那春秋尺,摩挲著其上裂纹,苦涩道: “代表忠的文怀仁已隨风逝去,代表野心的文砚冰业已陨落,此时也只剩下我这个南陈之相了。” “夫君…” 见灵蘅脸上是化不开的担忧,文相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蘅儿,不要为我担忧…我的理想,我的抱復…”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著咳出的金血,这挺拔了百年的脊樑,轰然倒塌。 “夫君…!” …… 扑簌簌 灵鸽落入侯君集行中军大帐中。 “唉…” 侯君集展开一看,上是卢俊义已逐渐逼近南陈皇都之事。 侯君集轻嘆一声,视线落在凌波江上,上面还隱有电弧。 昨日林灵素一招太过恐怖,不光一击將凌波关给轰成了白地,这凌波江也受其害。 这本来那道浮桥搭上,眾军便可踏步而过,可有这林灵素道韵影响,这凌波关一时竟成了天险绝壁。 “唉…” 宗泽恰好进帐,见侯君集长吁短嘆,轻笑道:“大帅不要急,林灵素已將他那已发出的道韵重新吸纳了!” 闻言,侯君集目露精光,有林灵素道韵影响,哪怕是玄铁锁链到了凌波江上,也会化作铁水。 如今道韵已失,这南陈皇都不就是掌中之物了嘛? “宗兄,通知张辅、高仙芝,他两人一左一右作为前锋,扫清南陈军队,封住陈都北门!” “诺!” …… 寢室內沉香裊裊,文相躺在榻上,素白中衣下隱约可见胸前崩裂的血痕。 “唔……” 文相悠悠转醒,抬眼便看到陈五五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老师……” 文相抬手打断,苦笑一声:“陛下,文怀仁已隨风逝去,陛下不必称老臣为老师了!” 闻言,陈五五大惊失色道:“老师,连您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文相视线扫过榻旁之剑:”老臣定会陪陛下走到最后!” “老师……” 陈五五正欲再开口,这时有金吾卫冲了进来。 “报——!” 陈五五起身怒道:”尔等不知我老师…” 那执金吾头深深埋下:“陛下,四方失守,各路叛军已至陈都城外。” “什么?怎么……” “陛下…” 陈五五还未反应,身后传来一道虚弱之声:“就让老臣为大陈顶住这第一阵吧!” “老师,您的身体……” “无碍!” …… 陈都之外,四路大军匯聚,旌旗猎猎,战马嘶鸣。 待大夏扎营以后,侯君集欲召三路南陈义军来自己中军大帐聊聊。 三路义军收到这命令后,聚到了南部义军那一方。 卢俊义因是第一个反南陈之人,其他两路大军对他多有尊敬。 又得知他斩了一尊皇室底蕴加五封號王,连宗门那边也无话可说。 於是徵求了他的意见以后,三路义军中高层匯聚到了侯君集帐中。 只是,进了中军大帐后,他们一个个的都傻眼了。 秦明、卢俊义、慕云騫竟称侯君集为大帅。 这下三路义军之中高层哪有傻子,一下就知道了掀起叛乱是夏朝军中谋划。 帐內顿时一片譁然。 一位白髮苍苍的老者颤声道:“这…这是…?” 话未落,又似是想到什么,闭嘴了。 有年轻將领手中茶盏落地,才反应过来:“原来…原来是这般,我说那军阵之法……” 东部宗门几位长老交换著眼色,其中一人低声道:“慕云騫的剑……” 此话一出,一眾宗门之人缄默不言了。 这东边宗门中,那些宗门底蕴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慕云騫对手。 而且慕云騫在东部广传单锋剑,隱隱有南陈东武林第一高手之势,他们就算心有不忿也只能將这份苦果將心中咽了。 南部將领们则沉默不语,有人暗暗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就算心中不忿,他们也没人敢跳出来,悬关天险一战,卢俊义压下一切。 若是离了卢俊义,他们不过一群匪罢了。 只是西部义军吧,还是有豪强想要退出。 要说西路军中第一高手秦明虽然算不上,但也是前几的人物了,那些豪强可没自信会是秦明对手。 但他们想的只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若不是受了秦明蛊惑,他们也不会出军。 如今得知只是大夏阴谋,一个个的就想退出了。 灵神交流后,西部豪强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突然拍案而起:“老子不干了!” 侯君集坐在主位上,手指轻叩案几,眯著眼问:“尔等是想退出?” “自然…啊——!” 有人出声,只是话未说完,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那汉子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帐內地毯。 “保护首领!” 帐中那些豪强拔出武器,围成一圈,满脸戒备的看著侯君集问:“你们要做什么?” 侯君集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本帅再问一句,还有人想要退出吗?” “我……” “玉碎昆岗!” 那些豪强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他们惨叫一声,纷纷倒在地上。 帐中人惊骇看嚮慕云騫,只见他手中璇璣玉衡已经出鞘,刚刚出手之人不言而喻。 “玉单锋,你做什么?” 有东海宿老开口问询,慕云騫璇璣玉衡一转,剑锋抵在那宿老脖领。 “做什么?你不是看到了?” “你……” 那宿老脸被气得涨红,想要开口,但也怕玉单锋威势。 眼前这柄璇璣玉衡,短时间內可是连斩南陈三王,而且世家中那些半步虚境也少有在这柄剑下存活的。 开口那人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怪自己为什么嘴这么快。 可剑锋已在自己脖领,江湖人寧折不弯,让他求饶他做不到,只是……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有江湖宿老开口了。 “玉单锋,瀚海剑性格你又不是不知,他没脑子的。” 慕云騫璇璣玉衡不动,眯著眼问:“哦?你待如何?” 他转向侯君集,深深一揖:“我等愿听大夏指挥。” “好!云騫,放下剑!” 侯君集开口,慕云騫收剑一礼。 “诺!” “恩。” 侯君集点点头,视线扫过帐中眾人。 见他们脸上或忌惮,或惧怕,或隱有不服之色,侯君集只是淡然一笑。 不服,只是没见过大夏实力,真见了大夏实力,他们也没有勇气反抗了。 “明日,同攻四门,陈都中高手由我大夏解决,你们可有疑议?” “尊大帅令!” “诺……” “谨遵均令!” …… 这一日,陈都外旌旗招展,鼓声震天。 陈都四门血火滔天,到处都是军魂对撞掀起的余波。 而在大夏主攻方向,城关上,有一老者独立城楼,手中三尺青锋映照著寒光。 衣袂翻飞间,恍若凤凰振翼,欲破九霄。 “夏军將领,可敢与老夫一战?” 一声大喝,声震苍穹,惊起鸦群飞掠。 城外,侯君集微微皱眉,压下了手下一干跃跃欲试的大將。 “那垂垂老朽,明显心存死志,你们若与他廝杀,还要防备他自爆,不可轻举妄动。” “侯帅,慕云騫请战!” “嗯?玉单锋,你可得想好,南陈文相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请侯帅放心!云騫省得!” 说罢,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大放寒光,转身朝著夏军阵后的南陈义军大喝一声: “诸位,哪怕今日我等战死,也是为大陈的黎民百姓谋一线生机!掀翻那些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世家!” “玉单锋高义!” “不好!” 城楼上,又听闻这般话语,文相不由一颤。 敌军实在手段厉害,杀人还不诛心呢,对方这般言论,这是要把大陈逼上绝路啊。 可即便知晓对方意图,文相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大陈哪还有回天之机? “城下之將,可敢一战!” 又是一声大喝,文相腰间龙章云佩骤然燃起青光,拔剑之际,气势破云。 “老前辈,慕云騫请剑!” 慕云騫单锋剑出,消弭文相挥出剑罡,又斩出凌厉一击,直逼文相。 “是你!?” 看著这熟悉的单锋剑,文相惊讶出声。 “老前辈,又见面了,不过今日慕云騫还想看看你是不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慕云騫手指轻弹璇璣玉衡,周身顿现玉华,朝文相激射而去。 “又是这招,找死!” 文相已为南陈燃尽一切,自然是不会在这时自己暴露破绽,说分身已毁。 而且慕云騫实力恐怖,文相自然想斩了他的,心念一动,无数剑气激射而出,將虚空中玉芒斩碎。 慕云騫自然不甘人后,璇璣玉衡飞射,两人身影在空中交错,剑光织成密网,气劲將四周云层撕得粉碎。 “你我,虚空一战!” 怕有人干扰,文相大喝一声,击碎那破空而来的剑势后,飞身破入虚空。 慕云騫也持剑紧跟。 虚空中,二人交锋。 文相越打越心惊:不对,慕云騫的修为有异! 就在双方剑刃相交之时,文相明显感觉到对方剑上有一股热意袭来。 而且那股热意他还有熟悉之感。 “那是——九阳剑!?” 文相愈发心惊,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异样,惊呼出声。 “被发现了吗?”虚空中传来一声轻嘆。 文相眼皮直跳,打破虚空就想逃走。 然而,虚空像是被提前布下了牢笼般,异常坚固,他用尽全身力气,却依然无法突破。 能作为世家之首压制南陈皇室百余年,文相又怎会是平庸之辈? 他陡然一嘆:“罢了,出手吧!” “啪啪!” 虚空中传来赞掌声,一位紫袍道人现身,来人正是林灵素。 “忠心可嘉,你我虽为敌人,可惜了!” 话落,虚空生雷,將文相淹没在雷光之中。 “不对!” 一击后,林灵素眉头一皱,看向被雷光笼罩的方位,那里有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缓缓升起。 “咔嚓!” 虚空中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正气蔓延,逐渐將这一空间填满。 “这是,自毁大道了?” 林灵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袖中飞出两道符籙,护住他与慕云騫。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虚空如镜面般破碎,文相趁机逃离。 林灵素怎敢让他直面陆上大军,燃烧大道后的文相有虚境实力,打出一击,都不能让灭陈大军接受。 林灵素不敢迟疑,连忙追了上去。 “休走!” 见林灵素化雷光袭来,文相周身燃烧的大道之力涌动,二人你来我往。 可文相哪能是这金门羽客对手,对方虽同是半步虚境,可那是对方压著不突破。 文相这燃烧大道借来之力虽然恐怖,但不能完全发挥。 文相边战边逃,终落入两军阵前。 自知难以脱身,文相回头望了一眼皇宫方向,眼神中满是无奈:“陛下,老臣只能做到这了!” “天越凰鸣” 文相化作凤凰振翅之姿,周身燃起熊熊道火,朝著夏军方向飞扑而去。 “不好!” 林灵素看出文相意图,想要阻拦。 可文相燃命之击,林灵素拦不住,只得斩出一剑。 剑气划落,將交战双方隔开,夏军阵前立时升起一道屏障。 “轰隆!” 地震山摇,可文相却打不破眼前这道屏障。 无奈一嘆,文相身上道火燃烧的更加凶猛了。 凤凰哀鸣,声震四野。 剑锋所指,寒芒乍现,如凤凰浴火,將最后的烬光燃遍九垓。 剑气散尽后,才发现这老人,竟以身为城,以毕生儒道之力,施展最后一剑,將敌军拦在城外。 同时,陈都护城大阵重现,上有凤凰游曳。 到最后一刻,这老人还在为南陈奉献。 第92章 陈灭 “夫君——!” 一声唤,如杜鹃啼血,带著化不开的悲慟。 “那是?” 林灵素驀然回首,但见一道素白身影踏云而来。 那女子青丝高綰星月冠,眉间一点硃砂绘就三清神纹,素纱广袖上缀著的千年冰蚕丝在风中流转如银河倾泻。 她每一步都似有云雾托举,恍若九天玄女临凡。 可转瞬间,那袭素白纱衣竟化作银甲战袍,甲片上密布的符纹泛起青光,宛如青鸞振翅。 “有意思!” 林灵素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指尖倏忽跃起一道紫电。 那雷光不过髮丝粗细,却將沿途空气灼烧出焦糊气息,眨眼间已袭至少女面门。 千钧一髮之际,一声清越凤鸣响彻云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赤色虚影自护城大阵中飞出,双翼展开足有十丈,堪堪拦住那道致命雷光。 灵蘅见状怕文相灵神受损,急忙掐诀,浮生綺罗伞“唰”地张开,伞面上凤凰纹路再次亮起,在二人之间筑起一道火墙。 那伞通体赤红如浴火而生,似是由无数凤凰之羽编织而成, 伞面转动间,隱约可见万千火羽飘落。 这时,护城大阵上,凤凰之灵发出哀戚长鸣,灵蘅咬破指尖在伞柄画下一道血符,將濒临消散的凤灵收入伞中。 这时,灵蘅不经意间泄露的气息似是惹怒了九天之上那道法旨,天际间竟隱隱有法旨之力匯聚。 灵蘅抬头一看,发觉那法旨之力竟死死的锁定著自己。 轻嘆一声,將浮生綺罗伞收起接著那灵蘅伸手划开虚空,在法旨天雷即將落下时,朝林灵素冷哼一声: “待我夫君回归,必灭你大夏!” 林灵素眸中寒光乍现,九霄雷袍无风自动,袍上绣著的雷纹仿若浮生般散发著神光。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神霄起雷破幽冥,青城御剑斩妖氛。” 林灵素冷冷冷喝一声,九霄雷袍现,一运雷祖宝誥,顿时虚空中天雷涌动,竟有盖顶之势。 “五雷正法,天雷殛!” 一道水桶粗细的紫金雷霆劈落,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变形。 这已非寻常雷法,而是蕴含雷道刑罚之力的灭世神雷。 “不好!” 宫墙中,商清风等人见那雷光朝灵蘅席捲而去,一个个惊呼出声。 灵蘅什么身份,他们也大致知晓其身份。 文相最开始与宣帝翻脸,多少也是为了迎娶灵蘅。 可如今文相虽陨,难保不能復生,文相给他们压力实在太大了。 “唉……” 商清风无奈一嘆:“之前凌波关时,我差时未至,本该殞命於关上。可我却侥倖逃得一命运如今也该是我死命之时了!” 说著商清风伸手一扬,龙牙戟现,朝著天上激射下的雷光而去。 灵蘅腰间玉佩泛光渐渐凝成一层护罩,天上法旨降下,竟与林灵素降下雷法碰撞在一起。 轰隆! 两者交击,近乎消弭。 只是林灵素眉头一皱,看向天空空那法旨:“盯上我了吗?不过一个道相,你却怎么寻踪觅跡呢?” 说著,虚空中又踏出一林灵素,其身上鹤氅二十八宿星纹一闪,隔绝天地,虚空中隱隱欲动的法旨霎时安静下来。 可林灵素皱眉瞅著灵蘅消失方向,轻轻笑一声:”天命嘛,也对!” 似是自问自答道:“此界似是要復甦,这种时候,那天命之子绝对是层出不穷的。不过这般也不过是饮鴆止渴罢了。现在要的是破了这方大阵,灭了这国,取其龙气!” 话落,林灵素盯著护城大阵上那凤凰虚影,虽还在其中游曳,但远没之前灵动了。 “可惜,可敬!可嘆,可笑!你殞命至此,却不想你心爱之人,却破了你以命铸就的防线。” 说著,林灵素道剑指天,大喊道:”神霄法旨,雷落!” 神霄五雷一击,护城大阵之上散发著如蛛网般细纹,接著层层碎裂。 那等候已久的各军哗啦一声,涌进陈都內,灭国之战开始了。 …… 文相其人似是南陈最后的脊樑,在其陨落之后,这南陈皇都內反抗的军士顿时士气一降。 四门外还在抵抗的陈军军团,竟齐刷刷的扔下了手中武器。 负责攻城的军团自然不会捨弃这纳降的机会,一个个开始收拢南陈溃军。 而且四门没了抵抗后,各军杀入陈都。 率先入城的军团,竟发现本来戒备森严的陈都,除了兵马司的人马还在街道上奋力抵抗外,竟无人再出手。 “抢占街道!” …… 宫墙之上,陈五五看著这份局面,冷声质问朝臣:“尔等就是这般报效国家的吗?如今这皇城皆將灭,竟不见私军来援?” 如今哪怕是大厦將倾,陈五五亦是陈朝之皇,这般一问,旁边呼啦啦跪倒一片。 “陛下……” 齐蕴拉了拉陈五五的袍袖,在其耳边低声说:“前些日子,那无胜侯自爆,將楚水街夷为平地。” “这陈都之中已无多少高手,剩下的只能看宗人府了。” 但齐蕴话还未落,已经有小黄门从宗人府那边过来传信了。 “陛下…恆王、禘王、璋王全被夏军杀了。” “什么?” 陈五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原地。 这小黄门所说三王是宗人府最强三王,这三人若死,那宗人府之王,恐怕…… 陈五五心下一沉,刚想派人去救援。 接著又有宗人府宗卫负伤前来,哭诉道:“陛下,崇明王陈玉出手阻拦,却被一將钉死在朱雀门前!” “什么?” “陛下修木王陈轩也陨了!” “陛下,灵阳王……” “灵寿王……” “江陵王……” “昭寧王……” 一个个噩耗接踵而至,陈五五仰天长嘆:“眾卿散去吧!” “陛下!?” “来!著甲!朕要战到最后一刻!” 可陈五五话还未落,轰隆一声巨响,皇宫一震,接著无数披甲锐士衝击了进来。 侯君集走在最前,见陈五五披头散髮狼狈模样,嗤笑道:“哪个是陈皇?” “朕是!” “来人,缚起来!” 有甲士上前,陈五五身边叶青羽等人还想出手阻拦。 可高仙芝、封常清二人杀出,將那几名百年底蕴尽皆挑飞。 只有一个陈五五站在那里,那两名甲士还想上前,陈五五身上罡气一闪,挣脱那两甲士。 “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怎可刀剑加身?” “哦?想学煬帝?也看不看本帅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第93章 裴九皋 “来人,將其捆了!带回临淄献与殿下!” 侯君集指尖激射出一道血气,封住陈五五周身。 在其悲愤欲绝的眼神中,冷冷下令。 “诺!” 那俩甲士身上闪起罡气,朝陈五五压去。 陈五五抬手还想反击,可觉身上灵气竟然有些晦涩,难以调动。 他不由环顾四周,伺机想要旁人来救援。 可这宫墙四周除了些许还在抵抗的文臣武將外,哪还有人能腾出手来? 两名军士已至陈五五身前,手中长枪一挥,欲將陈五五武身上罡气打散。 可这时,宗泽却轻笑一声,张弓搭箭朝虚空一射。 噗嗤。 一道人影从虚空中跌落,又是一半步虚境的老太监。 侯君集转头,讶然地看向宗泽,刚刚他射出这一箭,修为有些不对,这怕是半步虚境了吧? “大帅,某不过是拜託文相出手,帮我拔升了一番修为罢了。” “文彦博吗?那確实是好手段,为你省了一年之功。” 侯君集頷首,视线幽幽落在那些禁军身上:“而且,灵觉为兵,让人想都不敢想啊!” “不得一提!不得一提!” 宗泽訕笑一声,又看向陈五五:“这南陈之中確实臥虎藏龙,这一路杀来得有二十多半步虚境陨落了吧?却不曾想这南陈皇宫之中还有这么多蕴道。” “是啊,死了二十多水属大道之人,也幸亏不是雨季,不然的话恐怕祸事了。” “而且,这陈皇也不简单!” 侯君集转头看向那俩出手的甲士,竟被陈五五身上罡气给掀飞。 而且其身侧,虚空蔓延开来,有一道身影浮现。 来人头戴十二旒冠冕,身著与陈五五同款龙袍。 只是那龙袍下摆沾著斑驳血跡,冠冕玉串也断了三两根,不知是哪位南陈之帝了。 “龙袍?就不知道是文砚冰斗下去的哪个皇帝了!” 侯君集一时技痒,持枪杀了过去。 “疾如风!” 枪尖泛起青芒,侯君集速度陡然提升,竟隱有撕裂虚空之势。 景帝枯瘦的手掌將陈五五推向后方,自己却迎向那夺命枪芒。 “父皇……”陈五五焦急道。 景帝不语,而是有些悵然地看向文相陨落方位,喃喃道:“或许该称我为海阳王。” 话落,景帝身上气势暴增,佝僂的身躯陡然挺直。苍老皮肤下泛起鎏金光芒,右手並指如剑,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跡。 “吾儿,你可看好,我们陈家传承之式,皇极星陨决。” “钟离折戟!” 景帝一掌祭出,化作一金色掌印袭向侯君集。 金色掌印凭空凝成,掌纹竟化作山川脉络。 侯君集枪势不减,青芒与金掌相撞,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气浪掀飞方圆几里的残砖碎瓦,有些实力稍弱的南陈执金吾亦被掀飞出去。 金色掌印破碎瞬间,又有一把剑从掌印后杀来。 “呵,偷鸡摸狗!” 侯君集不屑一笑,枪剑齐出,逼退景帝。 “天策军势·照夜白!” 侯君集周身浮现无数血煞虚影,有身后军阵支援,竟有万军奔腾之势。 景帝还未平稳体內血气,驀然察觉这一击,刚想还手,只觉一阵劲风袭来。 “金鳞踏江步!” 也亏得如今陈氏宗族半步虚境死的不少,陈都內水汽够浓郁。 景帝足尖急点,身形化作金色流光,每踏一步脚下便浮现龙鳞状波纹。 景帝全力催动,竟在虚空中留下九道残影,堪堪躲过这次攻击。 “轰隆——!” 军势煞气將地面轰出三丈深坑,景帝虽避过正面衝击,右臂衣袖仍被余波撕得粉碎。 他借势跃上御灵殿残垣,手中南陈至宝天枢镇国突然发出龙吟之声。 “天市垣·万邦朝闕!” 景帝剑指苍天,陈都千年积淀的龙气自地脉涌出。 空中浮现昔年南陈鼎盛时的幻象,万国使节跪拜,九重宫闕巍峨,更有五爪金龙盘踞云端。 幻境中传来威严喝问:“夏朝小儿,既见上国,为何不拜?” “不惧罢了!” “碎星七劫!” 灭国之战便用灭国之招。 昔日侯君集此招镇西域,今日亦用来破南陈! 侯君集引天上星光隔断景帝与龙气交融之处,接著一枪打碎景帝身上护体罡气。 景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像是破布袋一般被击飞,枪势余威穿透其胸膛,带出一蓬血雨。 侯君集还想接上一击,却听一声哀鸣,心中闪过一丝哀戚之色。 就趁这一瞬,陈五五身上驀然多了一分力,速度陡然提升,一把抓住重伤的景帝便离开了。 那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侯君集心中不由起疑,看向陈五五与景帝消失之处。 那里矗立著一片巍峨建筑群,朱红宫墙內古柏森森,即使隔著数里也能感受到其中沉淀的千年香火气。 “那里是……?” “陈家宗庙!” 林灵素踏步而出,手中雷光一闪,朝陈氏皇族宗庙处一挥,紧接著天上乌云滚滚竟一副风雨欲来的態势。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林灵素狂笑一声,束髮的玉冠应声碎裂,披散的黑髮间,跃动著浓郁雷光,整个人如同雷神降世一般,散发著恐怖威势。 见那乌云盖顶而来,林灵素张开双臂,袖袍鼓盪间引动天地异象:“神霄天枢!” 一道紫金神雷劈开云层,紧接著竟落下倾盆血雨。 同时南陈皇都之外,四条护城河竟如活水一般汹涌起来,从中爬出四道玄水军魂。 “这便是陈朝最后的底蕴了吗?” 看著那四道玄水巨人,林灵素掐指一算,见其胸膛处龙形纹络,顿时眉开眼笑。 “我道怎么不见这陈朝的国运之龙的呢?原来一半竟被熔炼成了这四尊巨人。” 说著,又推算了一番,颇有些遗憾地看向灵蘅消失之处:“那另一半怕是在那死去的文相手中了,不过也够了!” 说著,林灵素抬手画出几道雷篆,雷篆刚要压向巨人头顶,林灵素突然寒毛倒竖。 修道者的灵觉疯狂预警,他毫不犹豫地撕开面前空间遁入虚空。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桿玄铁长戟破空而来,戟刃上缠绕的煞气將空间裂隙搅得粉碎! “轰隆——!” 林灵素从三里外虚空中踉蹌跌出,道袍下摆被空间乱流撕去半截,显得极为狼狈。 待身上气息平稳后,林灵素阴沉著脸看向袭击者。 那是个戴著云纹铁面的玄甲將领,手中开阳刀吞吐著赤芒。 最令人在意的是其周身气息忽高忽低,竟像是自斩了修为境界。 “自斩了虚境修为,还敢挑衅本座?”林灵素指尖雷光大放,冷斥道:“你想找死吗?” 铁面人沉默不语,突然暴起发难。 刀光如血月横空,在血雨中撕开一条裂缝。 林灵素拂袖震碎刀气,却见对方借势突进,第二刀已至面门! “找死!” “找不找死你说了不算!” 金铁交鸣声中,林灵素手中神霄天枢架住其手中长戟。 远处侯君集、宗泽两人已飞身前来,见这铁面人身上甲冑非陈朝之物,林灵素问道: “不知名的人物,你应该不是陈朝人吧?何必趟这趟浑水?” 闻言,那人余光扫到带杀而来的侯君集,动作一滯,收戟飞身而退。 待撤到他认为安全的位置后,连忙拱手一礼:“吾乃裴九皋,今日只为小女之事叨扰,若交出小女,我自当退去,不然这陈皇你们別想带走!” “裴九皋……那是?” 林灵素眉头一皱,灵神传音给侯君集。 “先生,那是大炎之人,他女儿如今还在张叔夜那边。” 闻言,林灵素心中有了几分数了。 张叔夜,文彦博两人作为这次灭陈之战的后勤总管,文彦博隨军,张叔夜在后调动物资兵源补给。 而前线部队中,从灭陈之战开始抓到的俘虏,大多交於了张叔夜。 而在张叔夜手中的话,那就是阶下之囚了。 林灵素手上雷光闪闪,意味不明地说:“既然是大炎之人,来了就別想走了!正好这南陈龙气不成形,借你大炎真龙试试!” 说著,又是雷光笼笼袭来,那裴九皋久经战阵,自知林灵素虽是隨手一击,但威力极为恐怖,连忙拿起开阳战刀,试图抵挡。 “断岳!” 刀气如泰山压顶,朝那雷光袭去,轰隆一声,两者在空中消弭。 可林灵素又是隨手打出一击,裴九皋眼皮子直跳,想要抽刀抵挡,趁机拉近与林灵素的距离。 可雷光来的又快又急,一下將裴九皋给淹没。 轰轰!! 两道爆炸声,一道人影倒飞出去。 裴九皋平復好胸中气血后,轻嘆一声:“这大夏,果然不是好惹的!” “玄甲猎云势,千击锁山河!” 手中开阳长刀化戟,斩出两道恐怖罡风,朝林灵素俯衝过去。 “放肆!” 一声冷喝,林灵素道相浮现,一头银髮飞舞间,虚空中不断有雷光破空。 神霄玉令出,林灵素道相威势更盛。 “应元敕令·九劫天刑!” 九道雷霆如天罚降世,將方圆百丈照得惨白。 “止戈赋!” 裴九皋身上燃起道火,周身气势节节攀升,逐渐形成一青铜护罩。 第94章 召唤!召唤 “將斩去的虚境作为资粮强行拔升实力吗?有意思!” 林灵素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讥誚。 他宽大的道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身后那尊通天彻地的道相骤然光芒大盛,与九天之上的雷云遥相呼应。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掐诀变幻,漫天雷光顿时如银蛇乱舞,威势又增三分。 “且让尔等瞧瞧,贫道这个玉真教主,神霄演化天尊是不是好惹的!” 一声喝,林灵素道相双目猛然睁开,两道刺目雷光自瞳孔迸射而出,剎那间照亮了整个陈都上空。 “九宸万法归一炁,先天一炁化神电!” “不好!” 天上威势一增,底下还在绞杀皇宫残余的侯君集等人一个个脸色大变。 这神霄天雷可是敌我不分的,他们再自衬修为高强,但也没有底气在这神霄天雷下倖免。 侯君集厉喝一声:“眾人撤出皇宫范围!” “好!” 高仙芝等人想要划破虚空,可发觉这虚空不知何时如同铁壁了。 “不好,林先生將虚空都镇压了!” …… “千里快哉风!” 这危急之时,一声轻喝,一道浩然正气从虚空中涌现,落入眾將脚下。 诸將顿觉身体一阵轻盈,接著速度陡然提升,闪出神霄天雷笼罩范围。 “好险!好险!” “轰隆——!”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响,眾人回头望去,只见整座陈朝皇宫在刺目雷光中土崩瓦解。 巍峨的宫墙如纸糊般坍塌,雕樑画栋转瞬化作飞灰,地面被轰出数十丈深的巨坑,炽热的雷火在其中熊熊燃烧。 “这就是……神霄教主真正的实力吗?”侯君集喉结微动,握刀的手不由得收紧。 突然,废墟中传来窸窣响动。眾將凝神望去,但见焦土之中,一道漆黑的人影正艰难蠕动。 更令人心惊的是,不远处陈家宗庙上空,一尊菩萨虚影若隱若现,佛光与雷火交织,正散发著阵阵气浪。 林灵素眉头稍皱,嘴中喃喃:“我道是什么东西让我这般烦闷呢?原来是这些令人噁心的禿驴!” 轰轰轰! 他大袖一挥,九天雷云再起变化。 无数道紫电如暴雨倾泻,精准轰向陈氏宗庙。 雷光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咔嚓——” 玉碎声响,那菩萨虚影发出悽厉哀嚎,在雷光中寸寸崩解。 宗庙外围的防护大阵如琉璃般破碎,百年香火供奉的殿宇轰然倒塌。 冥冥中,似有龙吟悲鸣迴荡天地。 “南陈国运金龙陨落了!”眾人心中冒出这个想法,视线死死盯著宗庙方向。 这时,宗庙废墟中,一三品金莲冉冉升起,底下还护佑了陈氏父子。 陈五五虽然脸上惊骇之色未消,但仗著有三品金莲护身,还是嗤笑一声:“待我纳了我皇朝龙气,我看你……” “哦?” 没等陈五五把话说完,林灵素手一招,那四尊玄水巨人头上雷篆,轰然爆裂,化成江水。 江水落地,冲刷了陈都之中的血腥。 而那父子两人大惊,还想驾三品金莲逃走,但林灵素岂会给他们机会? “玉真教主降尘寰,帝命敕封掌雷垣!” 林灵素振袖凌风,只见雷光流转,身后浮现九霄雷云幻象。 而他身后雷相脚踏七星罡步,袖中浮现金纹道印。 “叱!” 天穹骤然裂开,一道水桶粗细的紫雷如天罚降世,瞬间將金莲连同其上人影吞没。 待雷光散去,原地只余焦土。 林灵素伸手將那残破三品金莲招来,顺著里面气息推算一番,半晌后轻笑一声:”那令人噁心的人竟在西面!” “真人!” 侯君集等人凑上来,见林灵素麵露篤定之色,好奇轻唤。 林灵素一指西方问道:”那是何处?” 侯君集开口道:“从此处去往西便是陈朝西部各州,再往西的话,秦明何在?” “属下在!” “你掌西部义军,这陈朝往西是何处?” 秦明挠挠头,有些不敢看林灵素:“那…那西部以西南部是佛漠,往北便是西羌州,再往西便是西佛国了。” “好,那本座往西佛国去一趟,这南陈诸事交给尔等了!” “真人慢行!” “嗯。” 林灵素手一招,灵鹤破空而来,托他冉冉升起。 玄门紫綬奉天敕,焚尽人间野狐祠。 铁拂扫落金刚相,雷印劈开释迦碑。 丹火烧穿三界障,玄功踏碎九莲基。 休言因果欺千古,且看道锋诛魍魎。 …… 待林灵素身影消失,秦明才挠头问:“卢哥哥,我是不是……?” “哎,不用扰心!” 宗泽开口止住秦明话头:“这林道人此生最討厌佛教了,若是他往西而去,定是发现了这南陈之中与佛教牵连。” “那西佛国只有二州,待林道人灭了,也是省了西边压力。” 侯君集开口:“好好,佛门终是小事,当务之急是处理南陈善后……” 文彦博一抖儒袍,笑著出声:“那这南陈之事,交於本相吧。尔等还是將南陈平定,莫要给本相留下一个烂摊子!” “那就多请文先生多费心了,我等……” 话未说完,有令史来报:“大帅,这南部炎国不知为何扰南陈边境,这南军得知皇城陷落,竟打开关门放炎国进来,如今正在南部各州肆虐!” “什么?”卢俊义一提麒麟棍,冷叱道:“那南军不是降了吗?怎么会!” 宗泽冷哼一声:“降旗易竖,忠心难测。为何不留一支部队驻守边关?” 卢俊义尷尬一笑:”大帅,这炎国只有七州之地,而且若不是人人尚武,早就被南陈吞併了。属下…属下……” “七州之地?浅水可养不出真龙!仅以七州之地就推出裴九皋这般恐怖人物,你还……” 侯君集本想呵斥一番,想了想还是下令: “罢了!宗泽你带潘美,王彦章,卢俊义,秦明,走一走南域,將那炎国灭了!“ “诺!” 这话未落,又有飞剑传书而来,落入慕云騫袖中。 慕云騫灵识扫过飞剑后,脸色惊变:“大帅,这东部胤朝也犯东海。” “东南同时攻击,这两朝之间定有串联,这样吧,张辅、朱能、马芳、李成梁,尔等去东部將那胤朝灭了!” “胤朝同炎一般,也只有七州交给你们了!” “诺!” …… 千里之外的临淄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突然被金色龙气笼罩。 闭关室內,夏辰周身真气激盪,虚空中隱隱有大道显现。 “殿下,凝神!引龙气凝练神元!” 关汉卿不知何时出现在夏辰身后,抬手压住夏辰体內汹涌的龙气,开口提醒。 夏辰顺著关汉卿指引,將体內龙气压入经脉中后,才缓缓舒一口气。 刚欲开口,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机械音。 “叮!恭喜宿主属下灭南陈,获得全史二流人物召唤二。” “宿主手下占二十一州,获得召唤次数二十一。” “召唤!” “人物抽取中……” “恭喜宿主获得锦衣卫指挥使毛镶,锦衣卫十万。”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唐赛儿……”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孟拱,加边军十万。” “恭喜宿主获得左右龙武卫。”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秦琼、程知节,二人各携带玄甲军一万人。”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陈玄礼、郭子仪,二人携带左武卫、禁军各一万人。”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公孙胜……” “恭喜宿主获得左右鹰扬卫……”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朱武、段景柱,二人携带梁山精锐五万。”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刘海蟾、白玉蟾,二人携带全真弟子三千。” “恭喜宿主获得势力纯阳宫……”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来俊臣。” “恭喜宿主获得皇城司。” “恭喜宿主……” “这是,卡壳了?”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左右金吾卫。” “恭喜宿主获得人物铁玹、郑和,二人携带大明精锐各一万。” “系统,使用全史二流人物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踏星神將·公孙瓚!並携带白马义从!”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贾復!” “等等!” 看到最后召唤的两位人物,夏辰虽然嘴都笑的合不拢了,但还是唤住了系统。 “统子,公孙瓚全史二流我不说什么,全当是你给我送福利吧,可贾復呢?这可是东汉初第一高手!” “宿主,贾復是標准的勇战派武將,武力全史超一流,可战绩並不突出,还有就是……” “我懂!统子哥,將人物召唤到淄水大营吧!” “召唤中……” …… “轰隆——!” 天规地法大阵无限往外扩张,临淄城中灵气变得越发浓郁,可天上的那道法旨,却不知为何,没有注视著临淄城。 淄水之畔,这里早就被一团团血气云海笼罩,各种样式的甲冑,各种顏色的大军,在此处交相呼应。 其中威势最盛的便是一抹白,白甲,白马,罡气飞舞间,白马义从身上浮现著道道灵觉之力,军阵之中,气势甚至压下人数更多的玄甲军。 “这便是,东汉末年威震异族的公孙伯圭吗?” 第95章 过渡章 “二哥,这公孙伯圭的白马义从果然名不虚传!” 程知节摩挲著虬髯嘖嘖称奇:“哪怕一个普通的骑卒,在此界都是灵觉二变了。” “呵呵,你说白马义从,玄甲军何尝不是灵觉二变。” 秦琼收拢金鐧,视线落到不远处。 “而且,比起公孙伯圭,我更好奇那人是谁?” 那里一人白袍银甲,手中方天画戟轻轻挥动间,虚空尽碎。 闻言,程知节转头看去,咋舌道:“二哥,那人实力不弱於你了吧?而且方天画戟,莫不是吕布?” 秦琼无奈的摇摇头,同为勇战派,那人光是站在那里,其身上气势便不能让人忽视。 而且,吕布桀驁,哪会有这儒將之態? “不是吕布!” 见秦琼应得斩钉截铁,程知节有些好奇了:“不是吕布吗?那手持方天画戟者,会是……?” “有这么一位人物,我隱隱有所猜测。” “谁?” “东汉初年第一高手,云台二十八將第三,银戟太岁雪天王贾復!” “什么?” 程知节惊讶出声,视线落在贾復身上挪不开了,想要看看这东汉初年第一人到底有何神异之处。 “一身白袍只有贾復吗?为何不是薛仁贵呢?” 这时,一道阴柔声音响起,插入秦琼、程知节两人话头。 两人转身一看,见其一身飞鱼服绣春刀,脸虽坚毅,但隱有阴柔之色,让人看著就不太舒服。 “你是哪个?可认得咱老程?”程知节不由好奇发问。 “在下毛驤,见过两位前辈!” 虽然毛驤名字他俩没听过,但出现在这里,以后定然是同僚了,程知节也乐的作答。 “他若是薛仁贵,那老夫肯定是见过他的。可惜,他不是!所以我与二哥才猜测其身份。” “此处,能与我二哥相比者,唯有此人。而其手中画戟,又是一身白袍银甲,也只有当年昆阳城下盘肠血战的贾復贾君文了!” “原来如此,多谢解惑!”毛驤朝两人一拱手,撤回锦衣卫范围內,刚回来,就有人发问了。 “毛老大,那俩人!?” 毛驤点了点头,確认道:“那壮汉姓程,也见过薛仁贵,应是程知节无疑了。” “而且他身边那位,更是好辨认,手中一对金鐧,加上程知节唤他二哥,定然是那位马踏黄河两岸,鐧打三州六府,威震山东半边天,神拳太保秦琼秦叔宝无疑了。” “嘶……” “那银甲男子呢?可是薛仁贵?” 毛驤微微摇头,低声道:“是贾復。” “都是前辈啊……” 一眾指挥使缄默不语,作为搞情报的,他们还是第一时间选择搞清楚自己周身这些同僚身份。 铁鉉、郑和有与他们同期的锦衣卫指挥使认出,但是其他人,除了公孙瓚外还真不好让人辨认。 这时,赛哈智突然开口:“那…那是!?” “怎么了?” 赛哈智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信道:“那人好像是白莲圣母?” “什么!?” 一眾指挥使顺著赛哈智手指方向看去,那有一女子,面露慈悲之色,身上似放著圣光,且其眉心之间还有一朵白莲旋转。 一眾锦衣卫指挥使如临大敌,白莲圣母阿,实力该多么恐怖!? “到了此界,稍安勿躁!”毛襄沉声道:“她出现在此,定是我们的朋友,而非对手!” ……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程知节视线从一眾锦衣卫身上收起,转头一指陈玄礼与郭子仪。 “二哥,你看那俩小子,身后的军队好像是左武卫!” 秦琼顺著方向看去,那里战旗上果然是熟悉的火焰纹,还有龙纹,“確实是!” “二哥,不止左武卫,左右龙武卫,左右鹰扬卫,左右金吾卫好像都在!” 看著那一个个熟悉旗帜,秦琼轻笑一声:“呵,將他们匯聚在一起!” 说著,秦琼手中金鐧一扬,大喝道:“我乃秦琼秦叔宝是也!” 声如雷霆,震盪淄水之畔。 剎那间,那些出自大唐的將士纷纷侧目看来,军阵之中传来阵阵骚动。 很快,一支支铁甲精锐开始转向,朝著秦琼所在之处匯聚而来。 “后辈末学陈玄礼、郭子仪拜见两位大都督的!” “不必多礼!” …… 这边大唐军队聚在一起,那边锦衣卫一眾指挥使也是往唐赛儿身边靠拢。 加上后续围过来的铁鉉跟郑和,大明集团也似是形成了一个圈。 见状,那边公孙胜、朱武、段景柱三人匯聚在一起。 皇城司渐渐移动到孟拱身旁,这各朝军队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 除了那些道人,南北全真两位老祖神贯天地,清气逸散,挡住一眾武將的血煞之气。 其后全真弟子气息相连,后有纯阳弟子剑气冲霄。 几方势力匯聚在一起,这淄水大营也难以承受。 说实话,这般体量的召唤,隱隱有搅动一方风云之势,也幸的有天规地法大阵束缚。 近期临淄城中灵机又活跃几分,整个虚空也越发坚固了。 不然,光是这帮人,不由自主散发的气势,都能將整个临淄附近虚空倾覆。 …… “咔嚓——!” 虚空碎裂,曹正淳持旨意,裂虚空而来。 见底下眾人还在摸不著头脑,便尖细著嗓子出声:“殿下有旨!” 轰! 大营中,旋即安静下来。 各军齐齐跪下。 “我等拜见殿下!” 曹正淳高举著旨意唤人。 “贾復、公孙瓚、秦琼、程知节、陈玄礼、郭子仪、孟拱、铁鉉、郑和入王府覲见!” “诺!” 几名大將领命后,便飞身朝临淄城去了。 “左右金吾卫即刻进驻临淄,拱卫王府!左右龙武卫驻守淄水大营!” “左右鹰扬卫调至秦琼麾下听用!” 三卫开始变动后,曹正淳转向其他人:“来俊臣何在?” 一脸色惨白,阴柔俊逸男子飞身而起:“属下来俊臣!” 曹正淳頷首:“殿下有令,来先生即刻启程,前往原陈朝陈州,那里有要事请先生去做!” “是!” “白玉蟾、刘海蟾两位道长何在?” “老道在!” 金蟾声响,南北全真两位道祖轻轻打了个稽首,曹正淳被这威势嚇得冷汗淋漓。 两位道人只是略一拱手,他只觉天地向他压来,若非有夏辰旨意护身…… 咽了咽唾沫,曹正淳朝两位道长回了一礼:“殿下有令,近日来这洞天坠落过於频繁,道院的道长们已忙不过来,还是请两位……” 话未说完,两位道长轻笑一声:“我们省的。” 二人袍袖一卷,將纯阳宫与那些全真弟子带走,仿佛那处地方像是无人出现一般。 “嘶……” 曹正淳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锦衣卫。 “锦衣卫何在?” “毛驤、纪纲、赛哈智……” 曹正淳从袖口取出一方虎符,置於毛驤手中。 “殿下有旨,此后锦衣卫毛驤指挥使负责,尔等需速与锦衣卫各大指挥使接洽,將锦衣卫全都洒出去!” “诺!” “皇城司,不知是哪位大监在?” “雷允恭、刘承规、李宪、杨怀敏、李彦在。” “各位带属下皇城使速速开赴西北境,看看那里世家到底安不安分!” 第96章 佛域拦路 “公孙胜、朱武、段景柱何在?” “我等在!” “殿下有令,尔等可自选去处! 一是隨卢俊义、秦明一起南下。二呢,便是……” 话未说完,公孙胜等人便有了打算,两条路第一条绝对是夏辰亲自安排的,他们绝不会拒绝。 “我等愿隨卢哥哥一起行动!” “这是殿下手签旨意,尔等自去吧!” 曹正淳说完,甩出一道令旨交交与三人。 也不管三人反应了,破空而去。 …… 王府大殿中,夏辰高坐其上,底下九人分坐两旁。 “如今形势如此,几位有何想法?” 夏辰一指正堂中悬掛著那那处百朝域地图,视线落在九人身上。 如今,苍澜州地形徐达等人已渐渐摸清,再往北仍是百朝域地界,不过仅有三州之地了。 那里临近雪域,有雪域势力长生殿助力,草原蛮子实力略强一点。 如今那边几名战將,已厉兵秣马,隨时准备出击了。 公孙赞瞥到那处標记,眼中闪过一丝战意,自信道:“殿下,公孙伯圭愿往北域一行,愿做先锋,为殿下开疆拓土!” “伯圭威震异族,孤王自是信任伯圭实力的!” 夏辰见率先出阵之人,並不惊讶,白马义从本就是最適合对付异族的军团了。 又见公孙瓚脸上战意涌动,夏辰轻笑道:“既然伯圭有心动一动,那便去吧!” “诺!” 公孙瓚拱手后,回了自己位置。 贾復见状,隱有意动,只是刚想起身,夏辰已开口了。 “君文。” “属下在!”贾復起身,看向夏辰的视线中,隱隱有些期待。 “汝麾下兵马甚少,倒不如先留於王府之中,待孤王亲征时,再做先锋?” 闻言,贾复眼中虽然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拱手道:“属下听从殿下指派!” 夏辰頷首,看向其他人:“秦琼、程知节、陈玄礼、郭子仪,尔四人呢?可有想法?” “殿下,我等……” 四人交换一下眼神后,郭子仪轻咳一声:“殿下,陈朝之南,是百朝域中心腹地,那里侯帅所率各位將军虽强,但人数上可能是捉襟见肘。” “倒不如…倒不如我等齐去,为殿下开疆!” “可!”夏辰满意的点点头,这四將放在哪边都是有用的。 东边,有了郑和以后,夏辰有心去海域一行,將位置在百朝域中的宗门收服或者驱赶。 南边,那是百朝域中心腹地,大军破了炎国与胤国后,接手的土地是一大片四战之地。 这些勇將往南,是更容易平定百朝域乱世。 而且公孙瓚已选择往北,他们自是不会选择这般的。 至於西边,夏辰心中早有了人选。 心念所动,夏辰看向移动长城,孟拱。 “孟拱何在?” “属下在!” “你与铁弦都善守,倒不如去西疆行事,那里与佛域接壤,地界狭长,正是尔等发挥的好地方!” “诺!” “郑和,你率麾下水军载上戚继光,俞大猷往东海之中一行,那些宗门实在是太过聒噪了。” “属下明白!” “好好!魏伴伴,將各方令旨交与眾位將军!” “诺!” …… 百兽漠,亦称佛漠。 中心地界乃是百朝域与佛域交界之处。 相传此处千年前也是个强盛王朝,只是两域大战之时,有至强者在此大战,將此处虚空绞得粉碎。 大战之后,无人梳理此处虚空,平日里常有虚空乱流激射而出,渐渐地变成了荒漠。 今日这处两域连接之处,佛光与军阵血气分数半边天。 这西佛国本就孱弱,能占二州之地全靠国中高级战力,加上有佛域来援。 可秦良玉推进謁提州后,沐英也处理完国內那些碍事的世家,飞速驰援而来。 这西佛国国民孱弱,在西羌州失了佛兵与国中高手后,其佛国之中甚少有阻拦者,这两路大军一路横推,不知毁了多少佛寺。 那听禪州中,听闻两路大军杀来,西佛国皇室竟丟下社稷,夺路而窜。 两军极速追击,就在这百兽漠中抓住了佛皇尾巴,一路掩杀。 那佛皇夺命而窜,一直窜著这佛域与百朝域交界。 这佛皇的援兵才至,救出了佛皇。 二將曾带兵杀至佛域,可那边佛子曇华无梦麾下伽蓝虎视眈眈,只要二將踏出百朝域范围,那虚境之力便铺天盖地而来。 二將也知这百朝域未定,不是突破虚境最好时机,便压下破境想法,就在这两域交界之处,带军围杀那些涌进来的佛域之敌。 双方交战三日许。两將联手不知斩了多少佛域教主与大能。 最后守在佛域那些伽蓝也无法,便压住心思,要与夏军大营对峙。 …… 中军大帐中 沐英高坐主位,与秦良玉相谈甚欢。 秦良玉多在西南,与沐王府中合作多次,两方相熟。 加上有沐英后辈子孙在其中为双方搭桥,两方在其中合作起来没有任何迟滯。 “倒不如秦將军先回国朝之中復命,我沐家军在此就能压制对方那些废物了。” 闻言,秦良玉担忧道:“穆帅!可这是一域之地,万一……” 沐英淡笑一声:“无妨!我沐家儿郎,从不怕外域之人威胁,大不了一死罢了!” “可这外域实力…”秦良玉有些担忧,迟疑道:“倒不如请王先生来!?” “唉……” 沐英抬手止住秦良玉话头,苦笑道:“西羌州中有洞天坠落,王先生刚刚將那洞天天击穿,还在其中探查。” “而且这西羌州形势稳定,还要靠王先生教化的那些弟子与那些土番僵持,若王先生离了西羌州,恐怕你我侧翼要受这土番侵扰了。” 秦良玉也是有些头疼,这西羌州地形太过狭长。 两军推进之前,不曾想这西佛国竟如此孱弱,让二人一路平推。 如今那两州,后续上来的兵马正在稳定形势,加上佛皇未死,总算是有缺。 两將怕撤到听禪州后,又受这佛域侵扰,又怕佛域借佛皇煽动底下愚民叛乱。 而且两人撤了以后,佛域之敌很可能借道西羌州,绕至信云州范围侵扰腹地。 几方因素下,得有一支强军驻扎於此,不可轻动。 思考著这般形势,两人不禁有些头疼。 恰逢这时,天际一道雷光闪过。两人脑中同时闪过一道淡漠声音。 “我乃齐王座下林灵素。不知二位將军可是我齐王府之將?” 两人对视一眼,作为高级將领,他们自是通读史书,自知林灵素有佛敌之称。 两人不免大喜过望,沐英连忙传音过去。 “沐英,见过林前辈!” “嗯,既然是我齐王府將领,不知此处往西是何处地界?” “前辈,此处往西十三里后,便是佛域,我军驻扎於此,如今正与佛域之敌对峙呢!” “哦?佛域?” 一声轻疑,林灵素现身中军大帐之中,两將打眼一看,果然是神仙人物。 “林真人!” “大帅不必多礼,你我是同僚,何须做这些虚情假意?” 林灵素轻扬拂尘,笑问道:“听大帅说起这佛域,那对面……!?” 沐英苦笑道:“真人有所不知,对面原是灵华域。 可数千年之前,那小雷音寺中出了一名佛子修为盖世,竟將这一域之中其他修派全部驱出,將一域转化为佛域。 现在对方域中是万家生佛,所以才被称为佛域。” “哼!这些禿驴也只会如此!敢动我三清道统,且看我铲了那些禿驴!” 说著,林灵素冷哼一声,抬脚便踏入两域交接之地。 “不好!” 两人对视一眼,惊叫出声。 “林真人不知对方深浅,恐怕有危险,秦將军聚兵,咱们去驰援林真人!” 第97章 曇华无梦 二將点起兵马衝进佛域后,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心神俱震。 本来因佛域大军驻足,佛光在此处形成种种异象,此时铺满天际的璀璨佛光早已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雷云。 天地间雷声隆隆,不时有紫金色的闪电劈落,將本就残破的地面轰出一个个焦黑的深坑。 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混合著檀香灰烬的古怪气息,令人作呕。 这时,一道身影惨叫著从虚空坠落,像断了线的风箏般重重砸在地面,激起漫天尘土。 二將抬头一看,那道人影浑身焦黑,金色的袈裟虽然破烂不堪,但勉强还能辨认其身份。 “那是?不动尊!?”沐英惊讶道。 “没错,虽然其气息明灭不定,但对的上。” 秦良玉頷首,此人便是这几日率佛域联军抵挡二人的主军大將,却不曾想如此悽惨的从虚空坠落。 对方现在从虚空坠落,那林灵素呢? 两人对视一眼,灵神探入虚空,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灵神刚入虚空,两人就感觉灵神之上一阵酥麻。 二人大惊,赶忙护住己身,灵神。 可那道酥麻之意侵蚀的太快快速,两人只得退出,纳军阵之力入己身后,再强行涌入虚空。 两人灵神刚刚破入虚空,只见林灵素黑髮飞舞,无数雷篆在其周身縈绕,化为道道神雷,朝那虚空中的伽蓝劈去。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轰隆!轰隆! 雷光闪过,又是一伽蓝护身法器被击碎,惨叫著从虚空跌落。 “梵音主?” “这…这林先生,出手这般恐怖,究竟是?” 两人心中不解,但见林灵素閒庭信步间,一掌一个,一掌一个,將那些伽蓝身上佛光劈散。 雷光消散后,那些珈蓝被劈的身上冒出道道黑气,不知道是將那躯体劈熟了,还是劈现了本体。 “五雷亟!” 又是一击,一伽蓝法相崩裂,鎏法天宫碎裂。 虚空中同时响起一道玉碎声,其大道崩碎,化作佛光消散於天地间。 可林灵素抓住那道佛光,细细探查,而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好好,真是极好啊!” 林灵素虽然说的不动感情,但两將已知这是他暴怒。 “林先生!” 此刻,这虚空之中已无旁人,二將现身,凑到林灵素跟前。 沐英开口询问道:“林先生,究竟发生了何事,那百万佛兵呢?” 林灵素淡笑一声:“百万佛兵?皆在本座九霄天雷下化为灰灰了!” 闻言,两人目瞪口呆,眼巴巴的看向林灵素,期望他有个解释。 林灵素袍袖一翻,將虚空中雷海纳入袖中后,淡笑道:“本座踏入此域后,那群可恶的禿驴竟想要趁本座立足未稳,想要围杀本座!” “可本座岂是好惹的?三下五除二就將那些禿驴杀散。可谁知,他们见本座身上清气,竟污衊本座是邪魔!” 说到这,虚空中雷光顿现,可知林灵素已是极怒。 “本座习三清正法,承玉清大道,岂是他们这种外邦邪佞可污衊的?” “於是本座一怒之下,就將他那群口出狂言的禿驴劈成了齏粉!哼!真是!”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也大致有了猜测,恐怕是那群伽蓝见林灵素修为只有半步虚境,想要將其袭杀,却不曾想林灵素实力这般恐怖,竟连削带打,反灭了他们。 这下两將不由为对方默哀,正想劝说林灵素撤退时,却见林灵素道相已现,浑身紧绷,目光透过虚空看向不远处。 “那里?林先生……” “不碍事!”林灵素抬手止住两人言语,笑著说:“来了四道灵虚巔峰的气息。” 闻言,沐英、秦良玉浑身气势紧绷,隱隱欲突破之势。 这虚境第一境便是灵虚,而林灵素不过是半步踩入虚境门槛,距离还灵虚还有一段距离,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而且对方还不是一人,这林灵素就算实力再强,又能抵挡四名超过自己一个大境界之人吗? 两人慾要破境,为林灵素抵挡一二。 可林灵素却轻笑一声,止住二人突破动作。 “不过是些许禿驴罢了,灵虚也好,洞虚也罢,却不过如此!” 说著,林灵素道相眼中现五雷印,手持神霄玉书,透破虚空杀了出去。 “禿驴死来!” 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 但见林灵素並指成剑,九天之上忽现雷池。 紫白青三色雷霆交织成网,恰似天罗地网罩向佛光。 那四道金芒猝不及防,被劈得圣光溃散,如流星坠地般砸入荒漠。 烟尘散去时,露出四个身披金红袈裟的僧人。 他们周身佛光中竟夹杂著丝丝黑气,额间“卍”字印隱隱泛出血色。 “果然是!” 林灵素一击得手,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我说刚刚那禿驴大道崩碎之时,我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圣魔双相,先屠眾生,再放下屠刀,这与邪魔何异?” 这时,从荒漠中的珈蓝体內,升起一道圣印,破虚空,飞到林灵素麵前。 林灵素见那圣印旋转间,隱有一道灵神气息显现,嗤笑道:“装神弄鬼!” 圣印之上,神光一闪,有道浑厚声音响起。 “异域的修者,眾生皆愚笨,若不让他们受切肤之痛,他们哪知什么是救赎呢?” “亲手铸就无边业力,再普度眾生,这种佛,你还修它作甚?” 一声厉喝,林灵素道相之上,二十八宿星纹顿发神光,引周天星力垂落,接著一片雷海轰击在圣印之上。 可佛域中,蔓延天际的圣光无限落入圣印之中,为其挡住了这无尽神雷。 林灵素眼中闪过了一丝瞭然,这千年间,佛道几乎將这灵华域浸染,外道之力在这在此域中几乎难以都会受压制。 刚刚入此域,林灵素就发现这一点。 如今雷海降落竟有佛光拦路,林灵素心中更確定几分。 “林先生,这……”沐英手中一现令旗,已有出手之势。 “无碍,不过是一群邪魔歪道罢了!尔等撤军退出,我杀杀一阵便会回返!” 说著,林灵素身上道袍飞扬,本身与道相合连,化作一两仪伏魔阵,朝下压去。 轰隆!轰隆! 圣印之上,佛光形成一道护罩,挡住那恐怖雷光。 圣印涌动,其中那道人影还想嘲讽林灵素,却见林灵素道相朝下激射而去。 “尔敢!?” “怎么不敢?” 道相之上,雷篆化龙,朝底下四大珈蓝激射过去。 “千手千眼·无畏印!” 地面之上,有一珈蓝出手,化作千手千眼法相,结无畏狮子印,试图抵挡这恐怖雷光。 “玉清雷法!” 林灵素道相手中玉书哗啦啦翻动,每页都飞出一道雷篆,转眼化作三千雷龙。 “轰隆——!” “你找死!” 在圣印嘶吼声中,烟尘散尽,荒漠中,只余一个大坑,哪有四大珈蓝身影? “如何,忍不住了?” 那圣印明灭不定,显得极为震怒:“既然你想逼我现身,那恭喜你,成功了!” 霎时,远处佛域中,突然传来沉闷的钟声。 天际中,原本被雷光碾碎的佛光竟开始自行修復。 同时,一道声音伴著梵音响起。 “琉璃观世三千相,曇华照影证无常。” “拈露笑谈红尘劫,无梦方觉天地藏。” 一朵金莲自虚空绽放,莲台上端坐的身影宝相庄严,脑后功德金轮照耀十方。 “异域的修者,曇华无梦已至,死来!” 佛域大地突然震颤,无数庙宇中飞出金色愿力,化作佛光,朝林灵素压来。 “以道压人?我在佛域再开一道不就成了!” 林灵素负手而立,青玉道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脚下清气翻涌,头顶星辉垂落,硬生生撕裂虚空。 虚空中,清气上涌,星辉下沉,地水风火定,林灵素竟在这佛域之中硬生生辟出一方道门洞天。 第98章 佛域割地 惊疑!这幅场景著实是让曇华无梦惊疑! 漫天佛光中,一道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璀璨的星辉自裂缝中倾泻而下。 本该固若金汤的千年佛域,佛光竟在清气的驱赶下,露出一片空白。 “不该啊,怎么会?” 曇华无梦足踏金莲,法相庄严。虽有佛域之力加身,那完美无瑕的面容上仍浮现一丝难以掩饰的讶然。 这凝聚千年香火愿力的佛域,怎会这般轻易被林灵素开出一个洞天雏形? 那洞天中雷云翻涌,隱约可见亭台楼阁,分明已具雏形! 他不是只有半步虚境吗? 曇华无梦双眼一凝,却骤然发觉林灵素身上气息不知何时已攀升到灵虚之境! “你……什么时候!?” 林灵素拂尘一甩,掌中五五色雷霆盘旋,朝著曇华无梦淡笑一声!“心之所想,道之所成,这是你们这些禿驴不懂的!” “你……莫逞口舌之利!”曇无梦怒极反笑,手中佛珠大放神光。 “既然你逼我现世,那你我便真刀真枪的相杀吧!” “如你所愿!” 林灵素道相打出了一道雷篆,曇华无梦抵挡不及,胸前佛珠骤然崩裂,连他周身气息也变得极为不稳。 “哼!” 佛光一闪,將那雷光湮灭,曇华无梦身形飞退数十里。 那处地域,没了曇华无梦法相支撑,竟渐渐被林灵素身后洞天雏形侵占。 “咦?” 林灵素蕴法的动作一顿,有些惊疑看著曇华无梦法相。 有这这般多愿力在身,定是本体前来无疑,只是这实力嘛…… 虽然高出自己一境界,怎么这曇华无梦竟孱弱如斯? 林灵素心中不解,手中雷法更添几分威能。 “神霄落!” 九天风云忽变,有林灵素身后洞天驱散佛光,这雷法之威,种种神异也得以浮现。 似是被压制千年,这雷云落下,竟在佛域中,席捲出一场雷电风暴。 曇华无梦见状,终於不再保留。 双手合十,周身佛光如百川归海般没入体內。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金莲上的佛影褪去偽装,显露出晶莹剔透的琉璃法身。 “琉璃无垢体!” 那法身通体如水晶雕琢,內里似有金色液体流动。林灵素瞳孔微缩: “嗯?以琉璃渡劫数吗?” “但本座这道劫数,不知你能承受几分!神霄演化天尊!” 林灵素道相之上神光万现,雷祖宝誥自虚空浮现,落入道相手中。 甫一入手,天数一变,无数雷光劈落,化作一条条恐怖雷龙,將曇华无梦缠绕。 “咔嚓——!” 玉碎声响,曇华无梦身躯化作琉璃破碎,又有曇光一现,其琉璃躯在雷光中重组。 曇无梦躯体重组以后,身上气势竟然拔高了一层,见雷光来的凶猛,竟然想用手中琉璃佛珠抵挡。 可每落下一雷,神霄演化天尊身上天数便重了一分。 渐渐的,雷光將莲台淹没,其上只有雷光与曇光交织。 趁此机会,林灵素蕴力扩大洞天。 天上星辉垂落间,不断有地水风火被平定,只是一刻,洞天雏形拓地两百余里,將这些地域中佛光尽数驱灭。 见法身周遭佛光越来越稀薄,曇华无梦也大致猜出林灵素想法,轻嘆一声。 “菩提天懺·九转明光印!” 不知何时,佛域中,那些寺庙中,竟吟唱起了《华严经》,吟唱声伴著愿力朝交战之处袭来。 顿时,曇华无梦威势一震,接著一道由佛光圣气组成的莲华天路朝林灵素袭来,意图搅碎这道家洞天。 “这才发觉,真是蠢笨如斯!” “玉清大梵雷!” “咔嚓——!” 紫金神雷现,曇华无梦身躯被轰成齏粉,再无重组之力。 林灵素死死盯著那座金色莲台,半晌后,竟有一方洞天从莲台內现世。 “呵,果然猜测的不错!” “刚刚那具法身中的愿力,不过是他手中一百零八名高僧舍利所化!” 说著,林灵素朝虚空一招,神霄天枢现於手中。 剑身如引,纳天地之力灌注於洞天之中,脚下神霄升仙阵起,试图將这琉璃洞天磨灭的同时,將这处道家洞天由虚转实。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佛域之中有两道“卍”字圣印破空而来,挡住林灵素动作。 接著,有绝世高手透过虚空,將那琉璃洞天掠走,只留下一道淡漠声音。 “外域的修者,我佛域愿割三州,换佛子性命!” “哼!好好好!既如此,那本座便看你佛域有何手段!” 林灵素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一只由雷光组成的灵鹤,朝百朝域中飞纵而去。 …… 鹤皋九霄。 一道清越长鸣之声落入王府之中。 夏辰本来还在与唐赛儿攀谈,这位白莲圣母,夏辰还是想將她安排到域外,为大夏探路。 可这时,曹正淳却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殿下,林道长传回来的密报!” “哦?呈上来!” “诺!” 曹正淳从袖中取出一块通体莹白的玉简,双手奉上时,那玉简表面还跳跃著细微的雷纹。 夏辰修长的手指刚触及玉简,便听噼啪一声,一道雷光没入他的指尖。 夏辰闭目凝神,玉简中传来林灵素清冷的声音。 “有意思!” 夏辰睁开眼,转头看向唐赛儿。 “这百朝域以西有一域,原名灵华域,可被一群佛修占了,竟堂而皇之改名为佛域。如今那边眾生皆苦於佛门统治,你可有心去走一遭?” 闻言,唐赛儿身上圣气佛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开口道:“属下愿去!” “好,圣母可记住一句话,非我大夏疆域,皆可百无禁忌!” “诺!” 唐赛儿頷首,脚下升起一朵白莲,拖著她的身躯渐渐往西去了。 夏辰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笑,显得是极为兴奋。 有了三州之地为根基,那天规地法大阵就有了立足之地,若佛域来犯,恐怕遭受的便是夏辰身上地真龙天命反击了。 “曹伴伴,唤府中供奉前来议事!” “诺!” …… 半日后,齐王府中传来一声淡漠的声音。 “张居正、狄仁杰,何在?” “属下在!” “天规地法大阵,西扩!” 隨著这声令下,整座王府突然震动起来。 虚空中阵图光芒大盛,无数金色符文如游鱼般朝著西方涌去。 天空中风起云涌,大阵之上,隱约可见一条金龙虚影朝著西方腾跃而去。 第99章 地脉锁关 焚心关前,双方战至正酣。 焚心关中不断涌出身穿金炎之甲的军士,个个悍勇无比,想要衝击大夏军阵。 可大夏这边,战斗主力皆是卢俊义手下的梁山精锐,实力本就不差,再有军阵助力,如砍瓜切菜,將炎军衝锋之势逼退。 卢俊义身披麒麟宝鎧,手持丈二麒麟棍,在阵前来回衝杀。 双方就这般硬碰硬,战了半日。 可夏军大营上空,那金色云气猛的一震,隱隱有龙吟轻越之声在上响起。 夏军衝锋势头一顿,气势猛增了好几倍。 “这天规地法大阵,怎么……” 卢俊义抬头望天,见金色云气中隱隱有龙形翻涌,心中不解,按理说,这大阵应该映射不到这里才对啊! 但大阵中,驀然传渡给自己一丝星力,卢俊义手中麒麟棍猛然挥下,焚心关一震,大有崩裂之势。 那些金炎甲士,也架不住如狼似虎的夏军精锐了,竟放弃了防守,狼狈的撤入关中。 卢俊义想要趁机破关,却察觉地心之中,有一股恐怖热意朝上涌来,不由脸色一变,嘶吼声贯破长空。 “撤——!” 下令过后,卢俊义手上动作不停,纳血气云海化作麒麟军魂。 军魂长啸,包裹住夏军精锐,如风般撤离关前。 刚跑出不远,轰隆一声巨响,焚心关轰然崩塌。 这雄关的崩塌也引动地气,片刻间,地心中喷出无数岩浆,阻隔了大夏军队的前进之路。 卢俊义眯眼见又是一片赤红的岩浆海,狠狠朝一旁打出一击,而后颓然的回到中军大帐。 …… “宗帅!” 见卢俊义身上麒麟鎧上那地火灼烧痕跡,宗泽多少猜出几分情况,无奈嘆道:“又是那般?” 卢俊义无奈点头:“又是地脉锁关之术。” 这炎国之內,地脉之下多有火山沉积,卢俊义带兵一路攻伐过来,每有关卡被破,炎朝守军都会以地气引动火山,阻拦夏军前行之路。 而处理重新喷发的岩浆,又是一件麻烦事,每每破关之后,夏军都要重选新路。 此刻大帐中那幅行军地图上,已经画满了改道的標记,原本五日的路程,如今走了十日有余。 而且后续梳理火山也是件麻烦事,也亏得灭水寒宫时收拢了冰卫,有他们在天规地法大阵的引导下梳理,也省了灭炎军中不少麻烦。 想到沿途过来三州,那亿兆流民,卢俊义愤愤道:“宗帅,就不怕一州黎民失所吗?” “唉…就是因为他们这般,我们才被拖延脚步。 这一路行来,破了炎朝三州,可州州守將皆是那般,你我又能奈何?” “末將……末將只是不愤,这炎朝蛮子实在是没有人性啊!” “蛮夷之地罢了!” 宗泽冷笑一声,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这炎朝,膏腴之地皆在南部两州,这其余几州的黎庶要想生存,就要爭抢。” “而且炎国南两州虽然富足,但亦是四战之地。若是炎朝没有这般本事,早就被四周的豺狼给吞噬了!” “可与属下交战之军卫,也都是实力强横之部,可…可是……” “强又奈何?” 宗泽出声打断:“自我们进炎朝,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 “此处虽然地寡贫瘠,但不乏好勇斗狠之辈,这般风气下,也难免出一两个天资卓越之辈。” “而且哪怕有天规地法大阵束缚,这炎朝灵机也比大夏地界灵机浓厚上几分,能催生出这罡气之军也也是情理之中。” 闻言,卢俊义也是无奈一拱手,正要撤下,去寻追击路线。 恰逢此时,有令使前来稟报:“宗帅营,外来了一波援军,为首者好像是像叫什么公孙胜!” “哦……?” 宗泽眉目一挑,看向卢俊义,笑著说:“看来卢將军的兄弟来了,倒不如卢將军替本帅接待接待他们!?” “是!” …… 从中军大帐撤出后,卢俊义飞身到了营门之前。 大老远就见到了公孙胜、朱武、段景柱三人。 “几位兄弟!” 三人也笑盈盈地看著他,他乡遇故知,也是一件开心事。 “卢哥哥!” “公孙道长折煞我了!” 公孙胜轻抚鬍鬚,笑著说:“如今的玉麒麟,可没了前世那般意气!” “唉……到我帐中再说吧!” 卢俊义无奈一嘆,朝一侧一引,那处军营处掛著一麒麟旗。 几人入了大帐后,卢俊义坐在主位,苦笑道:“三位兄弟有所不知,因我一时之疏,竟让这南陈降军与炎朝勾搭上了。 侯帅震怒,让我毁其宗庙,灭其苗裔! 可谁知,这炎朝蛮子竟將各大城关与护城大阵与地气勾连。 每次守不住时,竟以地气勾连地心之火,引火山喷发,堵住我前行路线。 如此,十二日才破了三州,还要秦明兄弟在后边为我扫尾,兄弟心中实实在在是憋了一口气啊!” 见卢俊义这般颓然模样,三人难以拿他与那昔年意气风发的玉麒麟对应。 三人对视一眼后,公孙胜开口道:“卢兄莫急,此事兄弟自有解决之法!” 卢俊义大喜过望,一拱手,恳求到:“请公孙道长教我!” “卢兄,可还记得在下当年在登州时,我等如何以五雷天罡法破了史文恭的流星锤?”公孙胜捻须微笑。 卢俊义一拍大腿,恍然道:“我確是忘了公孙道长有呼风唤雨,封锁地脉之能了!” “既然那群蛮子惯以勾连地气,那明日兄弟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公孙胜法剑出鞘,指尖轻点,有一抹寒霜在剑锋之上凝结。 “让他们瞧瞧,我大夏的天罡气,既能承天,亦能裂地!” “哦,公孙兄弟,明日?明日会不会太急?”卢俊义略显迟疑。 “不急不急!” “公孙兄弟可有妙法?” “妙法倒无,只是卢兄只善勇斗,却忘了军阵之法是朱武兄弟在行之术,只需今夜午时三刻,贫道摆坛做法,以寒泉凝水,封了那火山岩浆!” “再让朱兄弟起军阵,带属下兄弟踏破岩浆,奇袭两座城池,破了他地脉之间的联繫。届时这地心引火之法,將无多余作用!” “好,我这就去差人准备!” 第100章 隔空斗法 是夜,天际澄明如许,星河倒悬於九霄之上。 子时三刻,北斗七星忽明忽暗,天罡星力似银练垂落,在夏营上空形成肉眼可见的青色光旋。 霎时间,飞沙走石,营帐旌旗猎猎作响,法坛四周的符幡无风自动,硃砂绘就的符咒在月光下泛著血色微光。 公孙胜身著玄色法袍立於坛前,衣袂翻飞间露出內衬的八卦云纹。 松纹古定剑横置膝上,剑身冰裂纹中隱有金芒流转。 天时一至,公孙胜抬手掐诀,坛前七盏星灯应声而亮,火光竟呈幽蓝之色。 “道长,星位动了!” 朱武灵神自虚空归位,鎏法天宫中泛著阵阵星力。 但见星穹之上,天枢、天璇二星大放光明,二十八宿方位骤变,星河竟似被无形之手搅动,青紫星屑如飞瀑倾泻。 公孙胜驀然睁眼,眸中似有星河倒映。 法剑凌空画圆,剑尖牵引的星力在空中凝成先天八卦虚影。 地面霜纹自他足下蔓延,方圆十丈內的草木顷刻掛满冰晶。 护法军士虽久经沙场,此刻也不禁屏息后退。 哪怕是有罡气护身,但军营中这温度,他们呼出的白气尚未消散,便在半空凝成细碎冰粒。 “玄冥锁,太阴开!” 公孙胜脚踏坎位,剑锋指北。 剑锋破空之声如裂帛,北方天际应声现出玄武星象。 松纹古定剑上的金纹渐次亮起,剑鸣声里夹杂著隱约龙吟。 公孙胜一步踏碎青石,坎位水汽瞬间凝结成冰莲状法阵。 法阵接引,地心中水脉涌动,地表突然龟裂。 九道幽蓝水脉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冰龙之形。 法坛四周温度骤降,炎热夏夜竟飘起鹅毛大雪,落在犹自冒著热气的熔岩上,发出“嗤嗤”的灼响。 公孙胜鬚眉尽染霜白,道袍上八卦图案逐一亮起。 隨著剑势陡转,身后浮现出三丈高的元始法相,左手托冰魄,右手持玉圭。 军士们恍惚看见有道祖虚影在雪幕中若隱若现,连忙俯首闭目,不敢直视。 “天罡炁,贯重溟!” 有了道祖法相贯天彻地,公孙胜身上威势猛的提升,剑尖所指之处,星力与寒脉轰然相撞。 有了寒气加持,落雪覆於岩浆表面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玄冰,將地火热意全都压下。 公孙胜趁机喷出一口精血,化作血符覆於玄冰表面,將地气锁住。 “抓住你了!” …… 坠日岭,烬魂台 一女子盘膝於此,赤红的长髮在风中飘扬。 她那双赤瞳紧盯著眼前的烬炎壶,壶身古朴,表面刻满凤凰纹路,此刻正吞吐著炽热的气息。 “凤鸣九转·炎练天罡!” 隨著她一声轻喝,周身道韵流转,天地间的火灵之气如百川归海般涌入她体內。 她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勾勒,每一道轨跡都留下燃烧的符文。 虚空中传来清越的凤鸣声,九道金红色的火焰从天而降,化作凤凰形状的符文,依次落入壶中。 隨著一道符文即將入壶之时,女子眉心突然一跳。 手中动作一顿,灵神探入,女子敏锐地察觉到壶中气息骤变。 原本炽热的壶心,竟透出一丝刺骨寒意! “不好!” 女子惊诧一声,抬手欲挡,可那道剑光之中寒气太甚,竟將女子周遭虚空冻结。 身躯受制,女子眼中露出一丝绝望,只能眼睁睁看著那道剑光朝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千钧一髮之时,一道清喝声响起。 “非烟,联手!” 一道刀光闪过,將女子周身寒屑清除。 “赤凰引!” 炎非烟指尖闪过一丝火光,落入烬炎壶中。 壶口寒霜尽没,从中飞出一些蛊虫,一沾满血渍的骰子,带著些许寒气掷出,与蛊虫相合。 冰火之力在虚空中扭曲,最后形成一青年虚影。 青年双目赤红如血,眼中火焰实质般喷涌而出,与袭来的剑光正面相撞。 “轰——!” 冰火相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余波將方圆十丈的地面都掀翻了一层,草木尽成齏粉。 威胁解除,炎非烟才放鬆下来,一口鲜血后,惊骇道:“观闕,出手那人发现我了!” 闻言,楼观闕腰间之刀已有出鞘之势,冷冷道:“非烟你莫慌,待我推算一番,找到他的位置,斩了他去!” 话落,楼观闕袖中飞出三十六枚铜钱,欲以六爻之术推算。 可身上刚有灵觉之力涌现,星海中天罡星动,封住月相反应,楼观闕脸色涨红,一口鲜血喷出。 炎非烟抬掌附在楼观闕后心,为其稳定体內汹涌的气血。 待楼观闕体內气势平稳后,抹了一把嘴角血渍,又要强算。 这时,炎非烟摇摇头,止住楼观闕动作。 “观闕,你这样做会伤到根基,还是算了吧!” 楼观闕强硬道:“哪怕没月相相助,我六爻之术……” 话未说完,炎非烟打断道:“行了!那人术法再强,也非我大兄对手,我们还是回炎都吧!” 楼观闕面露迟疑之色,不敢相信爱人所说之事。 炎非烟无奈到:“我大兄作为炎朝太宰,这炎朝天数是他强求来的,当不了真的!” “可总是占了几州之地,也算强横,我家族那边……” 楼观闕还想爭取,可炎非烟已经放弃了。 “你们不过是陪我探亲,才来这偏远小域,何必在此惹到那般恐怖人物呢?” “可是对方是夏朝之人……” “夏朝又如何?九嶷书院早就收下我们了,我们来此处不过是放鬆一下罢了!” 炎非烟一招手,烬炎壶落入腰间,淡淡道:“至於夏朝人,让那些外门弟子去应对就可。” 这时,苏悬翦插嘴道:“大哥、二姐说的对!这夏朝不好对付,我一手调控出来的军阵,接连被夏军凿穿。” 说著,苏悬翦眼中惊骇之色不减,自己可是南海军师世家之人,自认挑出来的金炎军也算是百朝域一霸了。 “大哥,没必要多生事端了” 楼观闕见爱人、兄弟全部支不支持自己,只得无奈一嘆。 “好,全听你们的!” 第101章 袁彬 “朱武,去追!” 阴神回归,公孙胜脸色面色沉凝,睁眼便是这一句。 朱武抬头看天,只见星海之中天罡星动,有无数星辉垂落,为其引路。 “兄弟们,追!” …… 有天閒星力在前,为大军引路。 朱武麾下樑山精锐,结成风扬阵后,如脚下生风一般,不到半刻,就追到了坠日岭。 然而岭上早已人去山空,唯余地上不少堆黑色灰烬,和尚未散尽的冰火之气。 “唉,错过了!” 朱武轻嘆一声,俯身从地上碾起一道灰烬,在手中捻了捻,发现似是蛊虫残骸,眼中闪过了一丝可惜。 刚刚公孙胜可是手段齐出,才觅得对方位置,可如今…… 卢俊义见朱武面上有低落神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已记住他的气息,待来日破炎之时,定跑不了他们!” “卢兄,我只是……” 两人正说著,天上有灵鸽破空而来,落入卢俊义手中。 “嘖嘖……” 卢俊义拆下上面情报,看的嘖嘖称奇。 “呵,我说近日这锦衣卫怎么低调如斯,原来是潜伏进了炎朝皇城啊!” 闻言,朱武脸上闪过讶然之色,却不曾想过锦衣卫有这般实力。 他从小通读兵书,又是领军布阵的一把好手,自然知晓灭国之战时,能提前探明对方布置,会有多么大的优势。 “卢兄,这锦衣卫……” 见他面上表情,卢俊义宽慰道:“锦衣卫负责刺探出炎都之中有多少高手,剩下的还是要看咱们。” “卢兄,如今敌军地火锁关之法已破,那我们何不当一支奇军,直捣黄龙呢?” “我们要的是灭国!” 卢俊义沉声道:“朱武兄弟,你速与秦明兄弟联繫,届时你二人合兵一处,朝炎都一路打过去。” “为兄要回大营稟告宗帅,发兵灭炎,希望兄弟你包围炎朝皇城,让其谁也跑不出去!” “哥哥慢行,兄弟不会让你失望!” …… 炎都,暮色西沉。 福来客栈前,一阴柔男子踏著青石板路缓步而来,行走时衣袂飘飘,却几乎不发出声响。 进了客栈后,男子轻咳一声。 柜檯后的掌柜正低头拨弄算盘,闻声抬头,浑浊的老眼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见是男子,老掌柜嘴唇微动。刚要搭话,却见那男子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右手食指在柜檯上轻轻一叩。 掌柜朝客栈外一观,见有行人视线飘忽,似往客栈中探查,心中已有几分计较。 他换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高声问道:“客官,您里边请!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开间上房!” 说著,那男子还掷了两锭金子到柜檯上。 那掌柜眼疾手快,將那金子收起,隨后便走出柜檯,引著男子上了二楼。 “天字三號房,清净雅致,適合您这样的贵客!” 二人一前一后上楼,掌柜一边高声介绍,一边灵神与男子联繫:“袁彬,怎样?” 袁彬摇摇头,灵神探出客栈之外,见暗地里隱藏著几道身影注视著这儿,只能收回灵识。 “卢忠,恐怕对方今晚就要来围杀我了,你们一定要忍住,不要出手!” “可你的安全!?” “无碍!” 见卢忠还要再说,袁彬沉声道:“卢忠,你要记住!咱们的任务是刺探炎朝虚实,而不是刺杀对方大员!” “我明白!”轻嘆一声,卢忠頷首。 见劝住同僚,袁彬快速开口安排。 “趁对方视线在我身上,今夜围杀我时,我会將他们引走,你趁机將消息传给赛哈智,让他將消息传回军中。” “卢忠,记住!这炎朝太宰炎九溟手段酷烈,善使阳谋,让大军一路平推过来啊,不要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还有,如今这炎朝之中,看似繁华似锦,实则如烈火烹油。这番场面全是由这位太宰造成的,让大军围城时,跑了谁都不要跑了他!” “其修为高强,隨时可破虚境。 此人甚好微服出行,我这几日不不经意间与他接触过几次,但两次之后我,身后就多了一群尾巴,也是这几日我如此低调的原因。” “还有这段时日,他的府中不断有外域人士进入,那些外域之人实力看起来不弱,这点你要注意,以防对对方高手过多,让我军破城之事有失。” “明白!” 嘱咐完卢忠重要之事后,袁彬就装模作样的將卢忠给呵斥出去。 “这房间也算上房?破破烂烂的,连蛛网都未洒扫乾净!” “客官息怒,要不要小老儿在给您换一间?” “不必,去给大爷打壶热水来!” “是是是!” 卢忠转身退出房间,只是刚到楼梯,就见到平日里没多少人进来的客栈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桌食客。 卢忠下楼时,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了过来。 “几位客官!”卢忠堆著笑脸问。 “滚!” 听到这一声呵斥,卢忠大致猜到了对方身份,便赔著笑脸回了柜檯之中。 待到黄昏落日,袁彬下楼吃饭,那两桌食客中,有一桌极速的离开。 袁彬与卢忠对视一眼后,双方不著痕跡的点头,便一个准备餐食,一个回了楼上。 半响后,卢忠端著餐食出来,正准备往楼上送呢,就有食客拦住他,从他手中夺过了餐食。 待在二楼客房中见到袁彬后,那两桌食客才全部离开。 …… 是夜,子时的更鼓刚刚敲过,客栈外的长街突然响起鎧甲碰撞声。 卢忠正在柜檯后假寐,耳朵突然一动,那是重靴踏在青石板上的闷响,至少二十人,正在快速逼近。 “咔咔。” 撬动门閂的声音响起,同时有几道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到了跟前时,卢忠只感觉有人在推搡自己。 “谁…唔唔……” 卢忠揉了揉眼睛,刚要开口训斥,只是刚说出一字,就有一只覆著铁手套的大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两名军士上前架住他的胳膊,拖著他朝客栈外走去。 当被拖到那名黑甲將领面前时,卢忠的瞳孔猛地收缩。 炎朝军制他烂熟於心:亲卫军著金甲,精锐著金炎甲,二品以上武將著玄铁炎纹甲。 此处是炎朝皇都,又是灵机富庶之地,二品以上的武將最低便已是蕴道之境。 如今只为了一个袁彬,就派出一二品之將,著实是大手笔。 两名军士一鬆手,卢忠便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 “大人饶命……” 第102章 太宰 “饶命?你又没违反炎国律法,为何求饶啊!?” “小人…小人也不知啊,这么多军爷,难道不是…?”卢忠指了指气势汹汹地金炎卫,一副惧怕样。 “只是让你协助调查!” 黑甲將领一挥手,亲卫唰地展开一幅画像。 宣纸上用硃砂勾勒的人像纤毫毕现,连袁彬眼角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卢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表情一下就被这黑甲將军捕捉到了。 “此人,你可曾见过?” 那黑甲將军抓住卢忠领子,一激动,声音中別无掩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卢忠也能猜到这黑甲面罩下,定是下午来客栈的几人之一。 想起袁彬的嘱託,卢忠忙不叠地回答道:“见过!见过!就在我家客栈天字三號房中!” “你很诚实!”黑甲男子讚许了一声,掀开了脸上面罩。 卢忠打眼一看,这黑甲將军却是下午呵斥自己滚的那名食客。 “原来下午是將军微服私访,我说这普通人哪有那么强的气场。” 看卢忠摇尾乞怜的样子,黑甲將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炎国之中,人人脾气火爆,往往一言不合便有大打出手之势,可卢忠这副样子,著实是不像炎朝男儿。 “別说这些没用的,本將问你,这人在哪?” “客栈中啊!”卢忠答道,而后又问道:“不知此人是何等逃犯,竟触怒了眾位军爷?” 那盔甲男子冷哼一声,不给卢忠好脸色:”不是逃犯,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只知道是太宰大人要他去问话就行了。” 闻言,卢忠暗讽一声,“这炎朝蛮子就是直性子,根本就不知道保密这俩字怎么写!” 不过,卢忠脸上掛上一幅憧憬之色:“原来是太宰大人!” “自然!” 卢忠自告奋勇道:“要不要小老儿,去为诸位军爷叫开房门,好让几位军爷……” “不用了!” “那祝各位军爷此行顺利,若有用到小老儿的地方,几位军爷不用客气,为太宰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那带头男子,讶然的瞥了卢忠一眼,心中怀疑略减轻,实在是他表演太完美了。 炎朝黎庶都知太宰手段酷烈,但对下层人来说,还是较好的。 所以在炎朝底层之中,太宰是是名声还算不错。 “可这种事用不得一个小老板插手!” 那男子心中轻嘆,但手一挥动,无数甲士,朝客栈中涌入。 客栈外也围了一圈持弓军士,月光映照下,箭尖泛著寒光。 见己方已准备好,男子一摆手,那些军士便气势一变,疯狂的朝袁彬所在客房衝击过去。 “咔嚓——!” 客房大门直接被砍成了碎木屑,一群军士挥舞著武器,进了袁彬所住房间。 只是房间內一片漆黑,那群军士还没找准方向,就见一道银光闪过,整座客栈的二楼便被掀飞出去。 “我的养老本啊——!” 一声悽厉的嘶吼,將眾人注意力吸引过去。 卢忠正瘫倒在地上,看著破烂不堪的客栈流泪。 带军的將军暗骂一声愚蠢之后,转头再看,袁彬已经踏空而走了。 “將他射下来!” 无数箭矢如暴风朝袁彬席捲过去,袁彬冷哼一声:“光凭你们,就想抓我?真是可笑!” 说著,他又是一刀斩下,將那些弓手所在位置击成齏粉后,踏虚空而走。 见状,黑甲將军腰中宝剑出鞘,飞身欲追。 “休走!” “找死!” 袁彬手中绣春刀一现,那男子从眉心之间陷了一条血线,整个人在天上炸开,化作一团血雨落下。 “你……” “啊!將军…將军陨落了!” “快追!” 一时间,寂静的炎都之中乱了起来,不断有各种喊叫声响起。 天上不断闪出信號弹,有无数高手从各家府邸飞身而出。 …… 夜风猎猎,袁彬凭虚御风,悠悠然在天际閒踏风而行,嘴角还带著一抹讥誚。 “这般蠢货还想阻我,真是可笑!” 话音未落,耳畔突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 袁彬瞳孔骤缩,绣春刀瞬间出鞘,刀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练。 “鐺——!” 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周围云气四散,一股炽热刚猛的罡劲顺著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袁彬借力在空中连退七步,足尖每点一下虚空就盪开一圈涟漪,待稳住身形时,发现前方云海已被染成橘红。 一团人形烈焰正踏火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那股热意灼烧到扭曲变形。 “炎朝太宰,炎九溟!?” “哦?认识我?” 虚空中,传来一道惊咦之声。 烈焰倏然收敛,露出个赤发飞扬的身影。 金鳞冠上的明珠映著月光,那双如熔金落日的眸子里,正有著一丝笑意。 “金鳞冠,烈焰气。挥手之间有龙形气劲打出,这炎朝之中,也只有你一人了。” 炎九溟轻笑一声,袖中飞出一缕火苗,在空中化作迷你火龙盘旋。 那火龙不过手指粗细,却將附近的云气蒸腾成白雾。 “知道便好!说说吧,跟踪我是为了什么?” “只是好奇!” 袁彬只觉一道炽热之意袭来,手中绣春刀化出道道丝线连接虚空,一幅蓄势待发之貌。 “哦——?” 炎九溟拉了个长音,眉眼一挑,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兴致,问道:“好奇什么?” 说著,那火龙在炎九溟靴底盘旋,拖著他朝一侧挪移一步。 只是这一步,袁彬便瞳孔一缩,唯一的生门就这般轻易被寻到了。 忽的收刀入鞘,袁彬一字一句地问 :“外界都传你手段酷烈,將朝臣作为薪柴。 可我那日与你初见,却见你对一街边乞儿施粥,从那日我便对你產生了兴趣。 想看看,这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炎朝太宰,究竟是何等人物。” “哈哈哈,现在你看到了!” 炎九溟身上袞袍翻飞,笑声震得云层翻涌:“可看出什么?” 见那火龙化作烈焰悬浮,袁彬不动声色:“当时我怀疑那乞儿有隱藏身份,可我几次试探,再无人出现,便知你与他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好!神秘人,你让炎九溟感到愉悦了,现在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炎九溟抚掌一笑,周身火焰化作漫天金蝶消散。 脸上收起那副玩世不恭之態,金瞳中浮现了一丝认真:“以朝臣为薪柴,不过是他们愚笨。 给那乞儿施粥,也不过是缘分到了,他遇上我,也算是天道为其留一线生机。” “说的轻巧!”袁彬清叱一声,手已经伸到刀柄处。 “呀呀呀!” 炎九溟儒雅的脸上,露出夸张的心痛之情,捂著胸口在虚空中倒退几步。 只是,这几步,竟走出数丈远,竟站在袁彬攻击最弱位置。 驻足后,炎九溟抬手指著袁彬,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原以为你与那些俗人不同,能看到我的闪光点,却不曾想你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闻言,袁彬手中绣春刀出鞘,刀锋直指对方眉心,笑问道:“那炎朝太宰,是否要同我相杀了?” “错了!错了!” 见袁彬刀势一起,炎九溟大袖一挥,那些火星突然炸成烟。 在绚烂的光影中,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再出现,已是百丈之外。 “好不容易才遇到你这么个有趣之人,我可不愿你如此之快便死在我手中。你走吧!” 袁彬指尖在刀身轻弹,笑问道:“太宰大人就这么自信,你我交手,能杀掉我!?” 炎九溟的身影渐渐虚化,最后的声音虽然縹緲,但难掩其中自信。 “不是自信,而是理所应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袁彬一嘆,踏空而走。 在走出两千余里以后,才转头看向后方虚空,见无人追来,袁彬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真是个奇怪的人!” …… 炎都,寂静的夜下,一团烈焰落入刚刚袁彬驻足的客栈。 此时,卢忠正跪在客栈之前,看著被打成废墟的客栈,欲哭无泪。 “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炎九溟身形在虚空中一转,换了一副打扮,踏步而来。 卢忠虽有所察觉,但不敢轻动,还是在抱著一块废墟哭泣。 不多时,炎九溟走到卢忠身旁,笑问:“兄台,这是?” 卢忠见有了旁观者,当即就开始了表演:“这是小老儿养老的客栈吶!可今夜,有太宰手下说来抓通缉要犯, 小老儿心慕太宰大人垂怜,所以才…… 可谁能想!谁能想啊!这百年积累。全都化成尘土了,呜呜呜……” 见卢忠这副样子,炎九溟眼中表情明灭不定,挣扎良久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炎金,递到卢忠面前。 “既然兄台如此可怜,那这锭炎金便交与兄台了,想必也够弥补兄台损失!” 卢忠看著那锭炎金,想收又不敢收,还是磕磕巴巴的开口拒绝了。 “可…可此事,是太宰手下,与你…你何干?” 炎九溟轻笑一声:“那就当我是个心慕太宰之人吧!” 说罢,將炎金置於卢忠面前,自己笑著踏歌而去。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卢忠抓住那锭炎金,低著头嘟囔:“真是有意思!” 第103章 九嶷弟子 “这炎朝太宰,可不算简单。” 赛哈智低沉的声音从一侧残垣断壁间传来。 卢忠抬头望去,见他斜倚在断裂的石柱旁,飞鱼服上赫然一道焦黑的裂痕,隱约可见內里泛著暗红的熔岩之气。 发现他气息不稳,卢忠惊讶道:“前辈,您与他交手了?” 赛哈智看向炎九溟消失方向,掌心浮现一抹寒气,將那股灼烧之意压下。 “刚刚只是不慎露出一道气息,就让此人发现了。” “他的灵觉竟如此敏锐!?”卢忠惊讶出声,这赛哈智这些老前辈实力可不是他们这些无能的后辈可以比擬的。 锦衣卫中有支黑骑军,就是赛哈智的麾下,来去如风,实力个个是灵觉灵神之属。 这次来炎都,也是有这支黑骑在,才给了他们敢孤身而来的底气。 这支黑骑军,加上赛哈智,结成军阵在虚境以下没有敌手,足够將这炎都搅个天翻地覆了。 “前辈那我们……” 赛哈智止住话头,凝重道:“这炎朝太宰,一身气势浑圆无铸,在半步虚境中已是走到极点。 如袁彬判断的一般,此人再走一步,便可开闢洞天,躋身虚境了。” “那此次灭炎……” “无碍,我们来此,主要还是为了灭炎之后,这周遭王朝对炎朝的覬覦。 首要任务,还是先摸清炎朝周遭有什么样的敌人,好不影响以后派军而来!” “前辈…那我们该怎么办?” “撤吧!既然那炎朝太宰发现了我,想必你也逃不掉。再不撤,来日会会有高手来围杀你,届时救援不及,你强行突破虚境去了外域也无其他作用。” “好!” 二人一撤,只留下一片风瑟瑟,吹搅动废墟。 …… 寅时,有几道身影化流光从太宰府中飞出,来到这片废墟。 为首之人紫袍玉带,落地时不染纤尘。 “搜!” 一声令下,其余几人四散开来。 其中一人躲在地上,手一招,从地底引出几分卢忠身上气息,入他鼻中,惊异道: ”好强的敛息之法,竟夹杂著多种气息!” 那紫袍人闻言,转身走了过来:“楚帅,可曾发觉什么?” 楚帅一拱手:“殿下,若非我家传秘法强劲,还真发现不了此人,只是这气息朝北,朝东方向走了,我分不清楚。” 鸿盛凰沉声道:“圣琴主已至胤朝,不日將攻伐夏朝,我们已经慢他一步。” “此人即是夏朝之人,定不让他跑了。” “楚帅隨我往北,黄云渊、苏挽月、谢悬舟你们三人去东!” “诺!” …… 炎都城外,残月荒林 三道身影毫不掩饰的化虹飞纵,一直沉默的黑骑踏出,拦住飞掠而过的三道虚影。 赛哈智倚在一棵树上,看著那三道身影,讥笑道:“老夫这鼻子果然没闻错,还是有狐狸跟来了。” 见对方早已等候良久,苏婉月三人脸色一变,四散开来。 黄云渊反应最快,脚下灵光一闪,瞬间浮现出虚幻的阵纹。 他双手掐诀,袖中七枚铜钱激射而出,在地面摆出北斗七星之形。 “斩生剑!” 一道璀璨剑气冲天而起,直取赛哈智咽喉。 “借北斗星力增强招式吗?雕虫小技!” 赛哈智嗤笑一声,伸手拂过那道剑气,轻轻一攥,剑气化作飞灰。 黄云渊瞳孔骤缩,额头渗出冷汗。 可赛哈智不给他反应机会,伸手点出一指,黄云渊周身阵纹竟寸寸崩碎。 黄云渊如遭雷击,惊骇之下,竟也不管同伴了,飞身逃离。 可是,其身躯刚入虚空,就听一声冷哼炸响耳畔。 “想走?” 虚空突然裂开,一柄金锤当头砸下。 “砰!” 黄云渊浑身骨骼自鎏法天宫开始粉碎,惨叫著从虚空中跌落。 “黄云渊!”苏婉月惊呼出声。 只是话未说完,就听一道碎裂声响,黄云渊身上大道崩碎了。 清风拂过,这炎都之外竟有了一丝凉意。 “好狠!” 苏婉月银牙紧咬,美目中燃起怒火,反手一拍背后的木箱,箱盖轰然洞开。 “千机变!” 无数道身影从箱中飞出,落地便化作栩栩如生的傀儡。 这些偃甲或持刀剑,或执弓弩,转眼间就结成战阵,將黑骑团团围住。 “偃术,有趣!”赛哈智眯起眼睛,玩味一笑:“可惜啊…” 黑骑头顶浮现一道黑云军魂,散发著阵阵血煞之气。 军魂席捲而过,那些精妙的偃甲顿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一息之间,就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砰!” 赛哈智一脚踢飞一节手臂,嗤笑道:“歪门邪道,也不问问老夫当初是做什么的?” “你……” “老匹夫!” 苏婉月怒喝一声,縴手在胸前结印。一套精致的银色偃甲瞬间覆盖全身,手中长枪泛起冷冽寒光。 谢悬舟拦住她低声道:“婉月,我们是全回不去了,你先走!” 说著,谢悬舟將苏婉月护在身后,拔出背后之剑,咬破指尖,在剑身上抹匀。 “悬舟!”苏婉月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发白。 谢悬舟轻笑一声:“只要你无恙就好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推开苏婉月,长剑指天。 “乾坤倒转!” 天地骤然变色,四周景物扭曲旋转,黑骑的铁蹄突然陷入泥沼般的空间。 见黑骑如无头苍蝇般乱冲,赛哈智冷笑一声:“这是奇门遁甲?可你却知这军道杀气最易破清气了!” 说著,黑骑身上血气一震,化作一条血气长龙,朝谢悬舟周遭虚空疾驰而去。 “轰隆——!” 一声巨响,谢悬舟身前浮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將谢悬舟大道所化阵界崩碎。 谢悬舟闷哼一声,七窍之中渗出鲜血。 “结束了!” 赛哈智长刀扬起,血龙化作惊天刀光,朝著谢悬舟当头劈下。 “悬舟!”苏挽月目眥欲裂,伸手想要为爱人抵挡。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剑鸣声响。 “錚——” 一柄剑器透虚空而来,挡住赛哈智攻击,剑身通体如玉,剑格处刻著十二星宿图案,正散发著煌煌天威。 “十二天都剑!?那是炎朝皇室大供奉!” 苏婉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抱住谢悬舟。 “还有找死之人?” 赛哈智抬头望去,远处,一道威严的身影正踏空而来…… 第104章 双生子 “赤霄贯九渊,燎世证皇天。 十二都天烬,一念定龙渊。” 清朗声音自远而近传来,十二都天剑上绽放萤光,形成一道火幕,挡住赛哈智眼前景象。 “投机取巧,不过如此!” 赛哈智冷嗤一声,右手高高扬起,身后黑骑同时激发血气,血气长龙灌入体內。 军魂之力在阵列上空凝聚,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刃,朝著剑气最盛处悍然斩落。 “咔嚓!” 十二都天剑一阵摇晃,浮现其上的道韵隱隱有碎裂之势。 “找死!” 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 只见远处赤芒暴涨,一道身影踏著星辉而来,身上宽大的祭袍被风吹的翻卷如云。 那人飞来的同时,双手结印,指尖牵引著天穹垂落的星光,打出一道赤色流光没入剑阵。 “星火炼魂·焚业祭!” “轰!” 十二都天剑骤然亮如烈日,剑锋上凝结的星力化作实质的火焰。 赛哈智瞳孔微缩,只见万千星火如陨石坠落,在触及地面的瞬间轰然炸裂。 气浪席捲之处,草木尽数燃起诡异的蓝色火焰,转眼间便將他困在火海中央。 “又是星属招式!” 赛哈智眉头微蹙,这段时日,他见过的星属招式太多了,从锦衣卫的情报中可以看出,不光是大夏、南陈、炎国,还有再往南的洛国皆有。 尤其是其中传承较久的宗派、世家,其传承密典中皆有星术秘式。 星属本就罕见,但这百朝域中竟如此普及,这是锦衣卫比较关注的。 就说眼前,这十二都天剑,亦是星属剑器,在这人手中,两者叠加,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么简单。 思绪辗转间,赛哈智尝试运功震散周身星焰。 可掌风过处,那些火焰竟如活物般缠绕而上,顺著真气逆流侵蚀经脉。 他闷哼一声,立即切断真气联繫,手背上已然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纹路。 “以焰为剑,那就比比你我,谁招式精深吧!” 这大供奉手段怪异,赛哈智想要逼出他本体,脚下生风,带领黑骑凝成军阵,欲要先解决苏婉月与谢悬舟。 可炎朝大供奉见状,速度陡然提升,杀至赛哈智身身前,掌中星力浑厚,一掌盖下。 赛哈智仓促横刀格挡,金铁交鸣之声震得耳膜生疼,趁机借著力道后撤三步,一扬手中绣春刀。 “锦衣千幻!” 刀光凝成,一分为千,朝远处站定二人袭去。 飞扑过来的大供奉冷哼一声:“尔敢!” “天罡星轨!” 说著,引星轨之力加身,身化星光,踏碎虚空,双掌之上,大放星焰之气,如天河倒悬,朝那万千刀光轰去。 星光所及之处,空间龟裂融化,轰隆一声巨响,气浪四溢,將二人吹飞出去。 借力倒退,赛哈智算是逃脱星焰笼罩范围內。 不过运功压下那丝星焰之气的他,眼中满是凝重。 著实是那星焰只要沾染上,便如附骨之蛆,蚀魂煅骨。 “好手段。只是你却看轻了赛哈智!” “哦?” 烟尘散尽,也现出炎朝大供奉身影,发如熔岩般垂落,眼中绽放著金芒。 手中之剑,引天地星河之力垂落,哪哪怕玉兔將坠,可那天上星海依旧是绽著光亮。 “天煅君玄烈,不知阁下是?” 赛哈智手中绣春刀,刀柄处伸出道道丝线与黑骑连接,其身上气势逐渐虚幻。 “大夏齐王府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 “大夏之人?” 玄烈轻弹十二都天剑,剑锋处响起阵阵轻鸣之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细作还是探子?” “你想是什么,便是什么!” 赛哈智冷嗤一声,刀锋一扬:“不过今日,你既来蹚此浑水,那就別想离开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 玄烈赤红长发无风自动,星纹大氅在澎湃气劲中猎猎作响。 “口气大不大,你试试就行了!” 见赛哈智隱隱有绪势的样子,玄烈一把扯下大氅,冷嗤道:“那看谁招式精深!?” “看谁武力雄厚了!” 赛哈智轻笑一声,绣春刀出,化作刀芒,斩破虚空,朝玄烈眉心斩去。 “都天引,星轨落!” 玄烈十二都天剑上,星轨相连,身上气势一增,抬掌挡住那道刀气,长剑指天。 “焚星天葬·碎穹垣!” 剑锋微动,引九霄星辰投影,於头顶处,凝成燃烧星图。 接著剑锋一引,星图如烈日坠地,化作万千陨石火雨潮。 “真是个疯子!距离皇都这么近,竟敢出此招!” 赛哈智暗骂一声,抬掌引动浑厚道韵,身后大道破虚空而出,与黑骑军相连。 “开天!” 刀光撕裂虚空,化作一虚幻洞天,將此招尽数吸走。 玄烈嘴角溢出金红色血沫,这招反噬远超预期,可还是嘴硬道:“我看你还能吸收多久!” 只是话还未落,只听身后一句:“小心——!” 玄烈只觉身后一阵破风声袭来,刚想回头,身躯猛然遭受重击。 “噗!” 一口鲜血喷出,玄烈如破布袋般被击飞。 待落地后,玄烈勉强睁眼一看,卢忠正持著金锤,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怎么样?我这招够不够劲?” 又是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將地面灼的如同结晶。 可玄烈口中硬气不减,怒斥道:“够劲是够劲,可是没什么用!” “哦,是吗?” 轻笑一声,卢忠转头朝虚空中猛然掷出手中金锤,接著一道惨叫声从虚空往下传来。 “啊——!” 伴隨著惨叫声,一道人影坠地。 玄烈目眥欲裂:“玄烬!” 刚刚坠地那道人影,他分明看得清楚,是自己二弟。 可自己二弟,敛息之术明明不同寻常,对方是怎样发现的。 “双生子啊!” 扫了玄烬一眼,卢忠笑盈盈地说:“我说你这人气势怎么不对,原来是个同等修为的兄弟,与你共修一条大道。 可你弟弟身上,那如老鼠般窃取的气运之味却无法掩盖!” “你……” 眼见卢忠话说一半,又是一锤砸下,玄烈无奈,引十二都天剑移动到玄禁身边形成一道护罩。 “赤心护界·焚世障!” 剑身之上,星环渐渐亮起,由玄烈火属灵气灌注,化成一道道火环,挡住那金锤落下。 咔嚓一声,护罩崩碎,玄烈满脸不置信的被崩退几丈。 “怎么会?我明明!!” 第105章 炎都破 “明明?两条半步虚境大道合起来,堪比真正虚境是吧?” 卢忠甩了甩金锤之上那星辉血液,嗤笑道:“可尔等追杀出来,却不曾想如今炎朝是什么態势了吗?” “什么?” 玄烈屏气凝神,灵觉朝大道探出,才发现自己弟弟身上那条大道竟在吸收自己大道维持。 想出个中缘由,玄烈惊诧的看向炎都方向:“炎国龙气,怎么会衰败的如此之快!” “呵呵,炎国七州,你们手中还有几州?”赛哈智刀锋轻轻扬起,嗤笑一声。 此时正值日夜轮替之时,玉兔西落,金乌东升,天空中有金色云彩从四面八方朝炎都席捲而来。 两位指挥使抬头一看,心有所感,“天规地法大阵已经蔓延於此,想来大军已至了。” “什么?” 玄烈还想问他们话中是什么意思,却只觉地面震颤,抬头一看,地平线上有无数黑影朝此处席捲而来。 “怎么会这么快?明明太宰说……” “地火锁关之术虽是玄妙,可也比不上我公孙兄弟术法精深!”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远处,卢俊义踏空而来,见玄家兄弟俩悽惨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开国元勛?不过是窃运之人罢了!”说著手中麒麟棍挥下,兄弟两人鎏法天宫崩碎,连同身躯都被这一击给敲成齏粉。 玄烬陨落后,炎都之上传来一阵哀鸣声,逐渐下起了阵阵血雨。 接著,城关一震,皇城之中竟塌了一座城墙。 …… 太宰府中 正在盘膝打坐的炎九溟抬眼一看,嗤笑一声:“看来皇室大供奉也陨落了,只是这气运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一道身影从后边走出,看其面容,赫然是炎九溟,只是今日的他,赤袍之上纹著九条赤龙,头上冠冕十二珠帘垂落,明明是一副帝皇打扮。 得到风声的炎非烟两人也在府中,正打算来询问发生何事,可刚进正堂,便见炎九溟这副打扮。 炎非烟失声道:“大兄!” “噤声!” 炎九溟一把揽过妹妹,食指摁住她嘴唇,淡金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漠。 见妹妹脸上还是惊骇之色,炎九溟开口解释道:“我炎家本就是这炎州皇族,可昔年支脉竟以主脉血脉不纯为理由將我主脉驱逐。” “今日,离了我主脉,我倒要看看这炎家还怎么做炎州之主?” “那你也不能……” “无碍。” 炎非烟一把甩开他的手,拉著他就要离开:”那夏朝手段那么诡异,你若留在此处,哪能逃得性命? 跟我回东域,我们是九嶷书院弟子,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莫急!我要看他支脉怎么窃据我主脉之位,怎么將这一朝社稷拱手他人!” 说著,怕妹妹担心,炎九溟一指另一道自己,冷笑道:“不过是化身替死,我总是要突破虚境吧!这天上那道法旨,横亘於百朝域上十年,在那之下,我无法突破虚境。 为兄,只恨晚了裴九皋一步,不然这炎朝社稷,本该就是我们家的!” “你想好了便好……” 见兄长无以身殉国的想法,炎非烟鬆了口气,刚来开口劝慰几句。 可兄妹俩话还没说完,便只觉一阵地动山摇,抬眼望去,一道极光铺天盖地斩来。 皇城一震,无数道身影飞出,可虚空中斩出几道刀光,將飞出那些高手全部拦腰斩断。 天上下起血雨,炎九溟抬眼看去,就见几道身影朝炎朝皇宫飞去,刚想嗤笑声,就感觉府中突然就多了一道气息。 循著气息看去,就见袁彬不知何时已出现太宰府中,正倚著庭间廊柱,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哦,朋友,你也是大夏之人?” “是!” 袁彬高手,绣春刀已经出鞘:”三个时辰前,你说你能杀我,我不信,所以特前来请招!” “独身前来,可见你的勇气。 但上次我不杀你,不过是你有刀势凝聚,我怕两败俱伤罢了。 可你这般不智,也不怪我不留你性命了!” 说著,炎九溟身上炎光一闪,並指为剑,一道剑气从虚空透出,朝袁彬激射而去。 袁彬身形一闪,持刀一挡。 “鐺——!” 金铁交鸣,袁彬被击飞七八丈远,身躯直直飞出太宰府。 “这一招,够劲!” 卸掉这股气息后,袁彬脚步轻踏,出现在炎九溟身侧,一刀斩下。 双指夹住刀锋,炎九溟单手负在身后,问道:“刚刚留你一命,还敢杀来,不怕死吗?” “不怕!” 感觉绣春刀上,袁彬越发用力,炎九溟眉头一皱:“烦人!” 话落,一掌击在袁彬小腹,击碎他护身罡气,见其还不撒手,问道:“你就不怕死吗?” 袁彬惨笑一声:“死不了的,来之前,林道长曾有嘱託,斩炎朝龙气之时,所有与炎朝气运相关者,皆不可逃出!” “但你拦得住我吗?” 炎九溟狂笑一声,赤发飞扬,渐渐的,这太宰府旁下起了火雨。 “不让我走,那我让你大夏之军陪葬!” “炎龙九劫,赤冕燎原!” 炎九溟以龙气御地火,挥袖间,地火成阵,烈焰化三千火龙,朝袁彬撕咬过去。 见招式恐怖,袁彬抽身即退,灵识扫过,见这炎都之中竟受地火困扰,詰问道:“你这般做,不怕遭受骂名吗?” “骂名?史书不过是胜利者蘸著骨灰写的帐本。尔等皆灭,那我便是炎州的救世主!” “是吗?” 松纹古定剑从虚空激射而来,拦住炎九溟之招。 公孙胜踏虚空而来,施施然一礼:“在下入云龙公孙胜,有礼了!” 见那炎龙被玄冰寒气所控,炎非烟惊诧道:“是你?是你破了我的地脉之法!?” 公孙胜轻笑道:”地脉之法?你该问问你这兄长!” 炎非烟转头看去,炎九溟负手而立站在那里,眼底闪过一丝不置信:”大哥,真是你?那可是你的民啊!” 炎九溟不屑一笑:“本太宰烧的不是城池,是人心中的腐草。待春风渐起,自有新芽诞生。 届时我加冕为王,他们也只记得到有这么一王,挽炎之天倾,成炎之霸业!” “想法很好,可你看看,这便是你的底气吗!?” 虚空打开,无数头颅落下,有大供奉兄弟二人的,也有谢悬舟五人的更是有炎朝重臣,各城城主,沿途將领。 这头颅堆积起来,竟在太宰府中形成了小型景观。 “你休要乱我道心!” 炎九溟袍袖一挥,化作烈焰將那头颅焚成灰灰,接著一掌盖在炎非烟后心。 “你……” 楼观闕见爱人受制,抬刀欲斩,可炎九溟身上气势一震,竟將他震晕出去。 炎非烟惨叫一声,身上闪过一声鸞啼,炎九溟见火候已成,轻笑道:“红綃,睡了这么久,也该醒醒了!” 第106章 圣琴主 “以火毒与龙气混合,豢养出来的一具躯体吗?” 天际云层翻涌,几道身影凌空而立,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的公孙胜银须飘拂,眼中星辉流转,俯视著太宰府內骇人的景象。 地面之上,炎九溟单膝跪地,掌心覆在炎非烟后心,周身缠绕著赤红龙气。 那龙气如活物般游走,顺著他的指尖源源不断注入炎非烟体內。 每渡入一缕龙气,炎非烟苍白的面容就红润一分,而炎九溟的脸色却愈发灰败。 “唳——!” 一声清越的鸞鸣突然响彻云霄,炎非烟背后隱约浮现青鸞虚影。 那虚影起初不过丈余,转眼间便膨胀至三丈有余,双翼展开时竟有遮天蔽日之势。 公孙胜见状瞳孔骤缩,手中拂尘急挥,引动周天星辉垂落。 银白光幕如天罗地网,將整个太宰府笼罩其中。然而即便有水脉玄冥锁天阵加持,府內温度仍在急剧攀升。 “不行,不能再让他这般下去了!” “劫火炼体,龙气筑骨!” 公孙胜掐指一算,眼中是金光爆闪,抬手便打出一击,试图阻拦炎九溟动作。 可暗室中那道化身飞纵而出,挡住公孙胜这一击。 “烬海无涯!” 龙气运邪火,邪火化幽魂。 这炎家主脉被赶下王位的百年怨气,化作一道道怨火赤潮,朝公孙胜袭杀而去。 可一道箭矢从皇宫方向飞射而来,定住那道怨气。 那炎九溟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打眼望去,不知何时,这太宰府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呵,尔等找死!” 这化身狂叫一声,咬破指尖,在虚空凝成血符,顿时炎都开始下沉,可这化体之上,气势越来越盛。 “强抽龙气吗?无天命在身,也不怕遭帝脉反噬!” 这时,潘美手中金刀斩落,將这炎九溟一分为二。 公孙胜打眼望去,果然这化身体內早就化成晶状。 可拖延这一瞬,那边炎九溟已將最后一丝龙气渡入炎非烟体內,炎非烟身上燃起烈焰,渐渐背后生出一对虚幻羽翅。 又是一声青鸞长啼,炎非烟飞身而起,双掌猛推,飞射出无数朱红火羽。 公孙胜执剑一斩,寒气袭来,拦住一片火羽。 可这火羽著实是太恐怖,竟然將虚空都给融了,公孙胜感受其中气息,大惊叫道:“不好!此物能燃烧灵神,莫要沾染上!” 眾人闻言,飞身而散,躲开这一击。 与此同时,朱武已带著精锐杀来,又是一道极光,將炎非烟身躯重重砸入坑內。 “不能让这般下去了,不然这炎都会沉陷至地底的!” “那就碎了他!” 王彦章长枪一推,射入炎九溟身体,接著猛地一挑,意图將他身躯撕裂。 可近前一看,这炎九溟身躯不知何时,早如瓷娃娃一般浮现道道裂纹。 王彦章一抽长枪,炎九溟身躯应声而碎。 见其化作碎片,咋舌道:“好狠!” “咔嚓——!” 又是一道碎裂声响,虚空碎裂炎九溟破空而出,虽气势已降至蕴道,可仅是一击,便將王彦章击退。 公孙胜见这炎九溟不同以往,上手探查一番,惊讶道:“以身躯蕴玄火,好深的底蕴,好狠的人!” “不对,他气息不稳,是个幌子!” 隨著灵神將炎九溟探明,公孙胜大叫一声,手中法剑一转,无数符篆飞射而出,將整个太宰府封困住。 见虚空被封锁,炎九溟身上苍玄劫焰飞射而出。 公孙胜一观,这道炎九溟化身分明是想融出一道洞口,助炎非烟逃脱。 可此时炎非烟神识已经恢復,脸上闪过一丝淡漠之色,双掌挥出。 “九转凤闕!” 烈焰將虚空焚尽,又要作势將眾將杀尽。 可能灭一朝者岂是弱者? 一个个大將聚军魂打出招式,將炎非烟又重新轰入地底。 炎九溟看不下去,身上苍玄劫焰一燃,將这符阵燃出一个大坑。 “红綃,快走!” “大兄!” “別管我,快走!” 此时的炎九溟虽强,但刚刚强行推动炎非烟变化,终是伤了根基。 一群大將如狼似虎的扑杀过去,不消三息,炎九溟就有些抵挡不住了。 炎非烟身后青鸞之翼一展,飞扑过去抱住炎九溟,嘴里喃喃:“劫火炼体,龙气铸骨,地脉铸魂大兄,你將自己的命换我,值得吗?” “人生在世,总要有些得失不是吗?我操纵炎国,不过是他们抢占我主脉时,伤了你的魂灵罢了!” 说著,炎九溟气势猛增,想要抽尽炎朝最后一次地气,与眾人交击。 可无数道血气交织下,军阵空间一成,將周遭天地灵机封锁。 兄妹两人被捲入军阵空间,无灵机支撑,炎九溟扑通一声坠落在地,惊骇的看著眾人。 “这是洞天之术,尔等不是虚境,怎么会?” “不是洞天胜似洞天,此乃军阵空间!” 宗泽淡淡解释,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幸好这主將越强,军阵空间越强,不然还困不住这一对兄妹。 亏的是,有法旨在眾人头顶悬浮,无人突破虚境。 眾將已卡在百朝域最后一道界线上,有军阵空间在,確实所向披靡。 可也因这主將修为太强,一起军阵,气势便容易超过虚境,容易引得法旨降罚。 所以近来灭国,眾將皆是以军魂破对方军阵,而不引军阵空间。 今日也是,这兄妹二人太过强悍了,不得已而为之。 “青鸞凝血,龙气铸脉,確实是好东西。所以將尔等困住两日,我方大能前来,你们便无再生还可能!” …… 胤朝,一艘海船上。 洛知弦抚琴的手一顿,淡漠地望向炎朝方向。 “鸿盛凰陨落了?” “圣琴主?” 一身著袞袍之人见洛知弦愣在那里,眼中闪过一丝祈求。 只是他刚想开口,便听到洛知弦空灵的声音响起。 “你所祈求之事,我已知晓。” “只是东域甚大,田衍被法旨给传送走,不知被传送到那方域界了,我会派人去寻的。” “多谢圣琴主了,我大胤王朝已起五州八岛之军,意图与夏朝决死一战。” 第107章 临淄有客来 “只是田洐之事……” 海风呜咽,捲起层层白浪拍打著船舷。 阳光透窗而入,洒在洛知弦侧脸,给她清冷如仙的容顏,敷上了一层金边。 “世有百世之君,却无百世王朝!” 清冷的声音响起,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惊的袞袍男子不由后退半步。 洛知弦指尖轻抚过琴弦,发出一声悠长的颤音。 “胤家昔日只占三州之地,是趁陈朝之乱,乘势而起,揽四州入怀。” “短短二十年间,出了田洐便已该满足,而不是还要强求田洐帮胤家什么。” 最后一字落下,船舷外的海浪突然炸开数丈高的水。 洛知弦转身直视袞袍男子,一字一顿地问道:“田牧王,本宫说的对吗?” 田牧王喉结滚动,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玉佩。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田洐再怎么说,也是我胤家血亲。有他在,我胤家能保王朝传承,可如今他……” “那你可曾想过,是田洐率先去惹夏朝的?” 洛知弦素手轻抬,一缕琴音化作实质的气劲,將田牧王鬢边一缕散发斩落。 那髮丝还未落地,便被无形的音波绞成齏粉。 “田洐之事,若是本宫指使,本宫自会为你胤朝保一传承。” 洛知弦声音突然转冷:“可此事与本宫无关,你强加於本宫,真当本宫是好欺的吗?” 田牧王只觉耳畔琴声大作,四周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浆,他下意识后退,可身上华贵的袞袍还是被无形的音刃割出数道裂口。 “圣琴主,我…我不是这般意思!” “呵,人心似鬼。本宫也不愿多讲,田牧王,请吧!” 言罢,洛知弦转过身去,莲步轻移,朝席间之琴走去。 “琴主……” 田牧王还要挽留一下,可一旁的玄音五曜使齐步而出,挡住田牧王视线。 其中一娇俏女子,见田牧王还不肯罢休,训斥道:“你这人,端的好生的无礼! 我家小姐都讲了,会帮你寻找那劳什子田洐的踪跡,那你听著便是了!” 田牧王脸色涨得通红,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可…可我胤朝传承!”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还在这扯什么王朝传承? 不过一占七州之地的小小王朝,都比不上我家小姐家中僕役组建的洛朝!” “你…你你……”田牧王被这话懟的哑口无言,只得颤抖著手指指著女子,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什么我?实话告诉你,別说那田洐失踪,就是你胤朝灭了,都无我家小姐抚琴的兴致重要!” “放肆!”田牧王被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已经浮现一丝青光。 商曜適时上前一步,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將那股凌厉气劲悄然化解。 田牧王见状,身上气势缓缓提升,商曜顺手按住田牧王的手腕,在其耳边温和道:“田牧王,海上风大,当心著凉。” 田牧王像泄了气一般,肩膀一夸,低声道:“多…多谢商曜使了。” “无碍!” “云纤!” 这时,洛知弦的声音从琴案处传来,明明不大却让所有人脊背一紧,“不要多话。” 云纤当即捂住小嘴,心中还不解气,狠狠地瞪了田牧王一眼。 商曜轻嘆一声,伸手一把將云纤拉至身后,转头看向田牧王,伸手一引。 “田牧王,我家小妹童言无忌,不要掛在心上,我家小姐著实是倦了,请隨我来!” 田牧王也知形势比人强,无奈一嘆:“既如此,我就不叨扰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云纤后,便转身隨商曜走出船舱。 二人行至船首处,海风一吹,田牧王也有些清醒了。 如今形势比人强,胤朝又失了护国大將,此时確实该伏地作小。 “商曜使,確实是我过於强求了!” 田牧王一嘆,满脸愧疚地朝商曜一拱手。 商曜淡笑道:“田牧王这就与我等生分了,我们两方合盟,自是想为胤朝爭取一番利益的。” “可这传来的消息来看,夏军越发的恐怖,我等也是怕难以兑现承诺,所以才未先夸下海口。” “不过田牧王放心,此事,我等会尽全力!” 田牧王拱手道:“那就多谢商曜使了,本王告辞!”说著破空而去。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在天边化成一个黑点,商曜才轻嘆一声:”这是个有趣的人。” 这时其他四使也从船舱中出来。云纤见商曜就这般放田牧王走了,上前抓住他的袖子道:“二哥,你为何对这种人这么客气?” 商曜脸一沉,轻点云纤额头,在上留下一道红痕,全然不顾小妹已经痛的发红的眼眶,训斥道: “此人修为不凡,在半步虚境中已沉淀不少年头了。若是真逼的此人爆起,为兄也没有勇气保下你!” “二哥……”云纤捂著额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其余三使默默围拢过来,聆雪见小妹这样,心疼的將其揽入怀中。 “你啊,就听二哥的吧,他可是为你好的。” “刚刚那人,琴主以琴音探查他,可他岿然不动,可见此人並没有这么简单。” “而且,这一个小小胤朝,田洐多年前就是半步虚境了,作为一方王者的田牧王,要放弃胤朝,破灵入虚的话……” “至少灵虚中期。” 商曜接过话头,看向远处破浪而行的战船,淡淡道:“这百朝域没有那么简单,夏朝大將更是一时雄杰。” “准备吧,九嶷书院的入门考验没有那么简单!” …… 官道之上,徐瑞禎勒马驻足,望著远处巍峨的临淄城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还是那个临淄吗?” 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韁绳。 记忆中的临淄虽为商贾云集之地,但武风凋零,何曾见过这般景象? 那时是他化身前来,护佑夏辰就藩,想想也就是半年前吧。 可如今的临淄,著实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但见城门处人流如织,往来行人中竟有半数以上气息沉稳,步伐间隱现罡气流转。 不说三步一罡气五步一灵觉吧! 但这人群之中罡气之属也著实是多了不少,全无了之前那武风凋敝之状。 这时,有內卫前来匯报。 “大统领,知客亭前有人等待!” 第108章 圣旨 “知客亭,那是何物?” 徐瑞禎好奇,顺著內卫指引望去,但见官道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处雅致亭廊。 飞檐翘角下,海棠瓣隨风飘落,在亭前水榭中打著旋儿,幽香阵阵。 待得走近,只见亭中两名男子正在对弈。 青衣者面容肃穆,白袍者神色慵懒。 徐瑞禎刚要开口,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棋盘。 剎那间天旋地转! 待他回过神来,已然置身浩瀚星空。 脚下是璀璨星河,头顶是无尽苍穹。 那对弈二人仍在原处,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青衣男子执黑落子,棋子坠下的瞬间,徐瑞禎只觉万钧压顶,呼吸都为之一滯。 那哪里是什么棋子?分明是裹挟著天地之威的陨星! 白袍男子轻笑执白,棋子化作一道璀璨的正气长河。 正气长河中可见圣贤讲学、才子赋诗,更有风流士子醉臥丛。 徐瑞禎看得目瞪口呆,这正气长河...怎生如此不正经? “砰!” 可黑白相杀之间,这方虚空崩裂,让回神的徐瑞禎不由惊呼出声。 “著实是可怕!” 可他这一出声,却打断了二人对弈,那执白男子眼珠一转,正气扫过棋盘之上,黑白皆消。 那青衣男子摇头轻嘆:“柳三变啊柳三变,想与你下一盘完整的棋,怎就这么难呢?” “张太岳!”柳永把玩著手中白玉棋子,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別以为我不知你是何等心思,想要占我柳永的便宜,你还不够格呢!” “你呀你呀!” 张居正哑然失笑,刚欲开口调侃几句,就见柳永朝徐瑞禎方向努努嘴:“客人来了,张兄还要与我纠缠吗?” “滑头!” 张居正笑骂一声,整了整衣冠转向徐瑞禎。 这一转身,方才对弈时的凌厉气势尽数收敛,又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王府长史。 “原来是徐大统领!” 张居正拱手作揖,声音温润如玉,让人一幅如沐春风之感。 “在下齐王府长史张居正,有礼了!” “张长史来迎徐某,真是折煞某了!” 徐瑞禎此刻后背已然湿透,但强自镇定地回礼,待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仍在微微颤抖。 显然,刚刚棋局之事,让这位大统领,难以平静。 “大统领说笑了。” 张居正自是看出徐瑞禎彆扭之处,转头朝柳永一笑,他们二人的下马威算是有了效果。 这段时日,因为天规地法大阵的事,他们生怕夏邑那边问责。 毕竟顺位承继跟逼长辈退位还是有区別的。 前段时日,夏邑中有召回夏辰的话题,在其中大行其道。 今日徐瑞禎来,他出了夏邑以后,行踪就传到了临淄。 所以怕其中有事的群臣,才退出两人来。 张居正威严,柳永不羈,原以为两人连削带打能从徐瑞禎口中问出什么。 只是没有想到,两人还是用力过猛了些,將徐瑞禎嚇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见徐瑞禎还是呆呆望著两人,柳永上前揽住其肩膀,笑问:“大统领,可是在想什么?” “啊…!” 徐瑞禎回神,苦笑道:“陛下有要事让殿下去做,两位还是让我去见殿下吧!” “咳咳。” 一声轻咳,张居正伸手一引:“大统领,请!” …… 王府正殿內,檀香裊裊。 夏辰坐於主位之上,手指轻轻扣动扶手,显得是很不冷静。 狄仁杰坐在下首,宽大的絳紫色官袍衬得他身形愈发圆润。 在这天规地法大阵笼罩下,作为主阵之人,夏辰麾下这几位法家大能,皆是能借夏辰龙气窥视阵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狄仁杰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徐大统领依仗已至城外官道,不过柳大人似乎与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夏辰闻言挑了挑眉,笑问道:“柳卿跳脱,不知发生了何事惹得卿这般开心?” 狄仁杰捋了捋鬍鬚,胖脸上笑意更深:“两位大人以文气开出一处洞天,在其中对弈,將徐大统领给嚇得不敢动弹。” “胡闹!”夏辰摇头失笑:“这徐大统领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尔等將其嚇坏了,该怎么办?” 不过想起徐瑞禎是代表夏皇来的,夏辰问道:“怀英,若是我那皇祖,真是叫孤王回夏邑的话,你说我该如何?” 殿內霎时间安静了几分,连茶水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狄仁杰目光扫过夏辰袖口,露出的信笺边角那暗纹龙鳞,那是东宫来的信件。 他心下瞭然,轻笑道:“殿下乃是太孙,继承皇位是名正言顺的,殿下又为此烦恼什么呢?” 夏辰抚了抚袖中那几封信,轻嘆道:“孤王终不是李二,没有那种胸襟能承受逼父禪位的骂名。” “可殿下如今大势已已成,夏朝天命也在您身上,您未曾注意吗?这夏邑之上也被天规地法大阵笼罩了!” 狄仁杰意有所指道:“想必只差一个契机,那两位怕是要有动作了!” “哦?” 夏辰眉眼一挑,调侃道:“怀英,没想到你除了精通法家、儒家还有医家之外,竟还精通道家占卜之术?” 狄仁杰捋著鬍鬚笑笑:“殿下,毕竟医卜不分家嘛!” “是吗?” 夏辰轻吟一声,君臣两人相视一眼后,大笑起来。 “哈哈——!” 恰逢此时,曹正淳弓著腰进了堂內。 “殿下,狄大人,徐大统领已经来了!” “哦?请吧!”夏辰隨意摆了摆手。 曹正淳退了出去,转身往大门处行去。 只是到了府门,曹正淳才知道为何传信的千牛卫为何脸色怪异了。 徐瑞禎正站在王府门前,竟连官帽歪了都未察觉。 这位素来以沉稳著称的內卫大统领,此刻面色青白交加,活似刚走过阎罗殿。 “徐大统领,殿下有请!” “哦?啊哦!” 徐瑞禎回过神来,官靴不慎踩到自己的佩剑綬带,踉蹌半步才站稳。 稳住身形后,理了理身上官袍,发现手心全是汗。 抬头一看,曹正淳已经走远,连忙跟著曹正淳进了王府內。 一路上,徐瑞禎都在暗暗叫苦。 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差,实在是这一路走来,看到的人或物著实是让他惊掉了眼球。 这不说旁的,就说进了临淄內城之后,那巡城的金吾身上哪个不是有罡气?带队的小队长都是灵觉修为。 光是这巡城金吾卫,徐瑞禎都怀疑这夏邑之中十三卫联手是否能对付? 可进了王府之后,不说那些戴著面具,身穿麒麟袍的龙骑禁军吧,就说把守王府各个关口的千牛卫,也是罡气灵觉混杂。 论实力,这一方王府都堪比这百朝域中一方小国了。 在进了正殿后,那坐在椅子上那那个胖子,徐瑞禎更是看不清,灵神探去,也只觉一阵刺痛。 再回神后,徐瑞禎就听到:“徐卿,徐卿!” 抬眼一看,夏辰正关切地看著自己。 “殿下,徐瑞禎失礼,请殿下降罪!” 哗的一下,徐瑞禎就跪在地上,夏辰连忙將他扶起:“徐卿脸色这般差,可是有心事?” 闻言,徐瑞禎苦笑一声,心中暗道:哪敢有心事啊?还不是被殿下您的手下给嚇到了吗? 可心中这般想,徐瑞禎无奈到:“殿下,臣家中妻子怀胎十月,马上要发动了,这不是心中记掛吗!” “哦?” 夏辰失笑,摆摆手道:“那徐卿来临淄有何事?若是常驻的话,孤王会请旨一封,调徐卿回夏邑的。毕竟孩子降世,徐卿还是要在身旁看著的。” “谢殿下关心!” 又是一礼后,徐瑞禎从袖中递出一份圣旨,嘱咐道:“殿下,这是陛下交给您的旨意,请您自行查看,微臣就不逾矩了。” 夏辰笑笑,张开圣旨一看,脸色一变,便合起来交给张居正。 “叔大,唤青州內各属臣回来!” “诺!” 徐瑞禎有些摸不著头脑,不知为何夏辰这般如临大敌。 但他的任务已完成,也不愿多生事端,这般想著,徐瑞禎一拱手:“殿下,家中妻子生產,属下著实是心急如焚,属下就不多留了。” “徐卿,你且去吧!” “谢殿下!” 行了个礼后,徐瑞禎跌跌撞撞退出殿外。 待人都离开后,狄仁杰淡笑道:“殿下,此行可是给这位徐大统领嚇唬的不轻啊!” 夏辰无奈到:“孤王倒是愿不整这些无用动作,可惜了。” 见夏辰兴致似是不高,狄仁杰忙问道:“殿下,那圣旨……” “皇祖三个月后大寿,让孤王三月后回夏邑一遭。” “这是好事啊,殿下!” “可回夏邑前,皇祖要孤王巡视夏藩封地。” 第109章 王架出行 “什么!?” 闻言,狄仁杰惊呼出声,却不曾想夏皇会下这种命令。 这段时日他在临淄,各方情报都瞭然於胸,要知现在的齐藩广阔,可非原来的夏朝可比。 先前林灵素打的佛域割地,齐藩多了三州之地,公孙瓚更是带白马义从突入了雪域,夏辰出行之时,齐藩的土地也是会越来越大的。 更別说,如今的齐藩是一个横跨三域的王朝了。 若是让夏辰以王架丈量,別说三月,哪怕一年都无法將齐藩调理清楚。 “殿下,三个月…九十天……” 狄仁杰来回踱步,“要您过接近九十州,陛下是想让您一步一个脚印,一天过一州,马不停蹄啊!” 夏辰沉声道:“一天过一州,孤王是能走下去,可不知皇祖这般下令是因为何?“ “让老臣想想,让老臣想想……” 狄仁杰脸上也无了轻鬆之意,反而沉凝地坐在那里,似是有些苦恼。 这时,张居正也带著柳永几人来了。 夏辰目光扫过眾人,惊讶道:“叔大,只有你们几个?道长们呢?” 张居正回稟道:“殿下,近段时日,天规地法大阵中不断有洞天坠落,虽有大阵束缚,但极为损耗天地灵机。 臣无法,只得请诸位道长出手,將那些洞天击穿,让其与大地合在一起。 可不知现在是怎的了,现世的洞天如同繁星般多,道长们力有未逮,向王府求援,现在连李先生都被叫走了。 先前,若非殿下说柳永与关先生无要事不得轻离,怕是也不得閒。” 闻言,夏辰一顿,却不曾想,自己只是闭关一段时间,竟发生这么多事 “叔大,你们有调查过为何有这么多洞天现世吗?” 张居正道:“殿下,还是天规地法大阵的问题,大阵笼罩下,齐藩之內天地灵机上升,那些洞天被灵机吸引,所以才现世的。” 闻言,夏辰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 这是个死循环,灵机上升,洞天坠落,坠落后,洞天之中的灵机也会牵动灵机上升。 撤掉天规地法大阵之后,或许可以缓解,可这般做也是无异於饮鴆止渴。 “唉……” “殿下,这些洞天之间,可不是没有联繫!” 关汉卿突然出声,身上虽带著脂粉气,但其双眸却是灼灼发光。 见夏辰转头看过了,关汉卿一拱手道:“臣酷爱写曲,那日想见一见齐藩山河,便唤出关大王遨游虚空。 可破入虚空后,便发现这临淄顶上亦是有一处洞天,若非此处龙气甚重,那洞天恐怕也要现世了。” “那处洞天,你……”夏辰有些迟疑,若是有此物在头顶,睡觉都不安稳。 “临淄洞天,老臣自然是击落了的。 可老臣也怕临淄周遭生变,便派关大王巡游四方,夜游三万里,在虚空中发现无数洞天,成一诡异阵势,將大夏包围。” “那这些洞天……” 关汉卿作为一道之圣,自然对於许多隱秘瞭然於胸,开口解释道: ”殿下,洞天成型,是虚境修者自身之道大成之后,將大道铭刻於自身开闢那处洞天雏形中,將其永固於虚空之中。” “可一般来说,虚境者就哪怕是陨落,体內大道所关联洞天也会因无余力支撑,被虚空气息侵蚀,消消散於虚空中。 可如今这百朝域中,密密麻麻分布著无数洞天,臣只能猜测,万年前,此处要么是一处战场,有无数至强者埋骨於此。 要么便是圣地旧址,有至强者將无数洞天牵引过来,可即使是哪一种可能,对百朝域来说也是不利的。 若无天上那道法旨,这百朝域怕是要成了一块香餑餑,仅凭我们能力,怕是守不住的。” 闻言,夏辰负手而立,指尖轻轻摩挲著腰间玉佩。 隨著暖玉被摩挲到温热,夏辰眼中却渐渐泛起灼灼光华,似有星辰流转。 “十年……” 夏辰低声呢喃,忽然展顏一笑,袖袍无风自动:“有法旨將外域高手隔绝,孤王起码还有九年半时间。 这有限的时间里,孤王有诸卿相助,相信会有大不同。” “此事倒是不难!” 狄仁杰上前半步,广袖垂落如云。 他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金色轨跡,渐渐勾勒出一道齐藩疆域图。 “届时只要殿下登基后,龙气勾连天规地法大阵,届时会成一方运朝。 那时龙气自生,大阵会將虚空中洞天牵引而出,来补足大夏疆土。” 张居正轻咳一声,指著府外临淄:“殿下虽久未出府,但没感觉这齐王府变大了许多吗? 夏辰闻言一怔,灵神发散而出,勾连天规地法大阵,视线扫过大地,细细观察,发现大陆確实在逐渐增长。 半响后,夏辰回神,惊讶道:“叔大,你是说此处大陆还在增长?” “是!” 张居正頷首,袖中取出一卷舆图徐徐展开:”殿下请看,之前臣去兗州时,两州州城不过相距两千七百里,如今却已距了四千一百里,足足长了一半。 而南边坠落洞天多的几州,面积扩大了何止一倍? 原来镇南关前古道狭长不过五百里,后南陈犯边时,已至八百里。可现在,镇南洞天坠落后,那条古径,已於两千三百里!” 听到这,夏辰心中隱有猜测。 “皇祖是想让孤丈量大夏土地?” “不无这种可能!” 张居正將舆图捲起,双手奉上。夏辰接过时,发现这捲轴竟比记忆中沉重许多。 这位年轻的王看著这幅舆图,苦笑道:“可原本的齐藩,孤王一天尚不能巡视一州,现在更別说,齐藩土地扩大了接近一倍!” 张居正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轻笑道:“殿下放心,徐大统领为您送来一架龙輦,是陛下亲赐的。 为您拉輦的天马,皆是异种,匹匹都有灵觉修为,日行万里不是问题,一日过一州,不过而已!” 夏辰指尖刚触及玉符,便觉一股温热气息流转全身。他忽然明白什么,抬眼看向眾人。 “你们,全赞同孤王出行?” 狄仁杰与张居正相视一笑。 张居正解释道:“殿下,虽有天规地法大阵笼罩各州,固若金汤,但您真正丈量过各州后,有龙气反补天规地法大阵,更易收取民心。” 狄仁杰也是頷首笑道:“殿下,此行有左右金吾卫与千牛卫隨行,安危不必担忧,同时带上贾將军更好!” 在一旁沉默已久的贾復闻言,出声道:“殿下,臣从不放大话,只是有臣在,哪怕是虚境,也伤不得您分毫!” 见群臣规劝,夏晨淡淡道:“好,既然眾卿家都这般说了,那准备一下,明日孤王王驾出游!” “至於目標吗,日前侯君集不是说大军正在圥州与胤朝交战吗?孤王要看看这胤朝是个什么东西,敢犯我大夏边境!” “诺!” 第110章 开端 圥州夏军大营 扑簌簌,一阵羽翼破空之声突然划破军营上空,灵鸽直接飞入中军大帐中。 “大帅,有王府传来的王令!” 有亲卫手捧灵鸽,从其腿上取下一卷锦帛。 “念!”侯君集淡淡道。 那亲卫张开锦帛,看了一眼后,便似没看清般,又揉了揉眼,才磕磕巴巴道:“殿下…” 只是刚起了个头,便念不下去了。 正在勘察舆图的侯君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抬头见那亲卫愣在了那里,冷声道:“愣著做什么?念!” 那亲卫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殿下王驾南行,目的地圥州!” “什么?!” 闻言,侯君集几乎控制不住脸上表情,再次確认道:“你確定是殿下要来?” 那令使將手中锦帛递上,侯君集摩挲著上面材质与淡淡的龙气,也能確定此物出自哪里。 只是看到上面情报后,侯君集也是有些站不稳了。 来圥州? 不说沿途多少曲折。 就说从青州一路过来,走直线也要过接近二十州,可有这二十多天时间,这灭胤之战早已早就结束了。 毕竟,炎朝已灭,独留太宰兄妹两人被困於军阵空间內。 等几位道长腾出手来,再將他俩磨灭,那炎朝就会尽此消失。 那边军队已经开始防备百朝域中央的洛朝了。 可胤朝这边更是简单。 本来陈朝与胤朝之战,都是陈朝东海宗门对付胤朝大军与三岛宗门。 可现在夏军到了之后,情况就变了许多。 一是胤朝陆上没了大將田洐的带领,那些军队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根本发挥不出几分实力。 二呢,便是夏朝大军太强了,这胤朝军队被大军一衝,往往是一触即碎,根本无甚作用。 另一边,东海那些宗门没了军队拖累,可以尽情出手,这段时日,都几乎將三岛宗门屠尽了。 可夏辰要来圥州,侯君集也不能拂了主上面子,心中思忖如何处理。 可这时,军中有令使进了大帐。 “大帅,玉单锋阵斩胤朝灵通王,胤朝大军后撤五十里!” 侯君集皱眉道:“就这么让他们撤了吗?大军没有压上吗!?” 那令使一拱手道:“大军虽然压上,可这胤朝军队之间训练有素,竟派出一支强军牺牲,挡住了大军进攻。 张帅虽带军掩杀,可是还是让大量胤朝军队逃了出去。” 闻言,侯君集暗暗思索,都这个时候了,胤朝军队还在保存实力,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可思来想去,终究不得其法,沉默片刻后,侯君集也似是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既然这般,那灭胤之战可会变得精彩许多。届时殿下也会看到他想要的。” 这般想著,侯君集转头看向那令使,开口道:“告诉张辅,这胤朝不比寻常,稳扎稳打即可。” “诺!” 令使离开后,侯君集远远看向炎朝方向,嘴中喃喃:“宗泽,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 惊涛拍岸,浊浪拍空。 一艘雕樑画栋的画舫在浪涛中纹丝不动,莹莹护罩泛著青玉般的光晕,將咸腥的海风与滔天巨浪尽数隔绝在外。 画舫之中,沉香木屏风上绘著九霄云鹤图。 玄音五曜使齐齐跪在屏风前。 “錚——” 屏风后传来琴弦颤动之声,玉手抚过焦尾琴的瞬间,几片海棠自案头飘落。 洛知弦广袖垂落如云,发间步摇纹丝未动,唯有琴案旁鎏金香炉升起的青烟,泄露了方才一瞬的凝滯。 商耀作为五曜使中脑袋,率先开口:“主人,是我等轻敌,才未救下灵通王,请主人责罚!” “哦——?” 琴声戛然而止。 洛知弦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灵通王被斩了?” “是!”商耀將头低的很低“小姐,夏朝那將领只是出了一剑,那灵通王从肉身到大道全部被斩碎,我等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著这一幕。” “那田牧王呢?他可有说什么?”洛知弦又问。 死了一个灵通王不要紧,可与胤朝合作出了问题也不好。 虽然灵通王陨落之事还是让洛知弦在意,但是现在她更在意的还是田牧王反应。 “小姐,田牧王虽然不悦,但也难为死人开口!” 洛知弦道:“商,本宫问你,对上那名剑客,你可有取胜把握?” “属下……”商曜有些为难,慕云騫出手威势他是见过的,恐怕不比屏风另一侧的小姐弱。 只是,这话让商曜说他是不敢的。 “小姐,云纤可以……” “闭嘴!” 商曜低喝一声,一掌呼在云纤脸上,又使了个眼神,让身后的弟妹上前治住云纤,自己转头朝跪在屏风前。 “小姐,云纤童言无忌,请您不要记掛心上!” “无妨,云纤毕竟年幼,你们不要对她过於苛责。” 洛知弦淡淡出声,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烟火气,只是商曜浑身汗毛倒竖,大气都不敢出。 “商,那名剑客呢?” 商曜鬆了口气,连忙道:“出手那名剑客,其身上气息诡异,似与我等见过的虚境差不多。 只是其像是道痕有缺,出手时不能尽全力,但实力在半步虚境中,亦是顶尖中的顶尖。 我等除非五人联手,恐怕在那人手中走下两招的机会都不太多。” “这样吗……” 屏风中,洛知弦沉默了一瞬,换了个话题问道:“那胤朝军队呢?” “更是不堪,他们人数虽多,可军纪散漫。 夏朝军队,军阵极为凝实,衝锋之势一起,那胤朝军队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碾碎了。” 听到这,洛知弦更是沉默良久。 商曜几人像一只只鵪鶉一般,跪在那里,连云纤,都没有那么跳脱了。 “商,夏朝军队与洛朝军队相比呢?” 玉磬相击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商曜几人如蒙大赦。 “相差无几,只是两者相比,夏朝军势更加凝练一些。” “是吗?”洛知弦轻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既然这般,这夏朝著实是个心腹大患了,不愧是九嶷书院的入门考验。” “而且无虚境出手,这军阵军势之强也非你我能撼动的,倒不如让洛朝军队来。” 第111章 中北霸主之战 “什么?” 商耀心中暗惊,微微抬头看向屏风后那道身影,他有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让洛朝军队出手对付夏朝军队。 灭夏,那这可是九嶷书院的入门考验啊! 如果让洛朝军队来可是会影响评级的,若是洛知弦评级不佳,还不如不入书院学习。 可商曜心中想法还未说出,就听屏风后,洛知弦声音再度响起:“商,去洛朝传令,让洛知轩派兵。 洛朝不是有四十四州吗?让他起 二十二州兵力从炎、胤、狭三方北上,本宫要这大夏,死在我洛家的铁蹄下!” “是!” 见洛知弦已下决定,商耀重应声。 “琴主,属下这就去!” “嗯,尔等散去吧,这夏胤之战,你们还需上心。” “诺!” 待退出画舫时,商曜才发现中衣已湿透。 海风裹著咸腥气扑面而来,他看见其他四位兄弟姐妹苍白如纸的脸。 五人默契地腾空而起,身后画舫忽然响起裂帛般的琴音,淡蓝色的结界如雾升起,载著那抹孤影渐渐消融在墨色海天之间。 见画舫逐渐走远,一直沉默的宫罄开口了:“二弟,你可要想好,若是洛朝牵扯进来,事情可就不同以往了!” 商耀苦笑道:“大哥,这事我自是知道的。可是这夏朝你也看到了,足有九十多州,非是我等几人可以撼动的,若刚刚拒绝琴主,恐怕……” “唉……” 知商曜说的事所实非虚,若是拒绝洛知弦的话,以她的脾气,会將几人给派到最前线的。 只是…… 宫罄长嘆一声,眼中还是有些迟疑。 洛知轩其人,他也是知晓的。 其祖上为洛家家生子,得赐名洛姓后,来百朝域中开闢了洛朝。 一族人,皆其野心勃勃之辈。 尤其是现任的洛皇,登基后,取了知轩此名,其意不言而喻。 如今这洛朝可不简单,在百朝域中与陈、乾共称三霸。 而且是三霸中最不显山最不露水的一朝。 如今陈朝一灭,这灭了陈朝的夏朝就是冉冉升起的新的北部霸主。 若是这洛朝,得了洛家支持,再灭了夏朝,加上洛朝附属的的那些小国,可是坐拥百朝域半壁江山。 而这百朝域,日后必定是风云之地,对洛家来说不是好事啊。 不过事已至此,宫罄也不愿多说什么,淡淡道:“我去吧!我与洛知轩幼时一起在洛家致之院中求学,算是有一份交情,我去他会卖我这个面子。” 商曜深深看了宫罄一眼,见往日云淡风轻的他身上气势中隱隱有了几分杀意,不由瞳孔一缩。 “老大慢行!” …… 陈州古道,无数军队在缓慢前行。 可从天上俯瞰,一支黑甲部队却是冲得飞快。 这陈朝被灭之后,国中各地原城卫,都被夏朝精锐接管。 尤其是带著东宫六率的天武侯,其本身就在陈朝军中有威望。 加上大夏不同於陈,文武地位相同,这一支支大军很快就接受了整编。 秦琼、程知节二人到了玉州之后,张叔夜请求二人將整备好的城卫带到陈州。 作为同僚,新来的二人便是欣然应允。 只是两人嫌弃大军速度太慢,於是便舍了大军,由左右鹰扬卫带领,自己则带玄甲军急速前行。 秦琼、程知节两人带著玄甲军到了陈州城外后,负责重建陈都的文彦博被这恐怖气势惊到,身形一闪,出现在城墙之上。 见外面领军之將身上甲冑样式与侯君集等人相仿,文彦博心中有所猜测,还是拱手问:“几位是?” “秦琼!” “程知节!” 闻言,文彦博脸上表情鬆了下来,轻笑道:“原来是两位凌烟阁重臣。” 听文彦博说起凌烟阁,程知节惊讶道:”哦?你识得我们?”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名谁人不知,后世之相文彦博见过两位!” “文相多礼了!请起!” 秦琼连忙上前,搀扶住文彦博下躬的身躯,轻笑道:“我等远道而来,尚不知此处是何番光景,还请文相解惑。” 文彦博淡笑一声:“这好叫二位前辈知晓,如今宗帅率领所部已灭炎朝,而侯帅所率部队正与胤朝交战,如今还未见分晓。” “侯帅?你说谁?” 这时程知节惊叫一声,目光灼灼地看向文彦博。 “你这老头所说的侯帅,莫不是侯君集那阴险小人?” “这……” 文彦博苦笑一声,他也知这几位在史上就不不算和睦,可没想到现在还是这般。 “侯帅领兵灭陈也是有功,如今……” “哎,你这老倌,说这废话做什么呢?” “义贞!” 秦琼出声,拦住程知节,转头朝文彦博报以歉意。 “义贞口无遮拦,请文相见谅!” 文彦博摆摆手:“秦將军说笑了,程將军混世魔王威名,后世敬仰,下官自然知晓。” “文相在下大大咧咧惯了,可別往心中去。” 程知节施施然一礼:“既然是侯君集这小子在率军灭胤,那我们就不去掺和了,这陈朝正南方向是哪国?” 文彦博一愣,顿时知晓了程知节想法,这是不想与侯君集同路啊。 不过,朝代不同,武將性格不同,他也不愿管这些將领私事。 这些领军大將一个个修为恐怖,他生怕惹得他们不高兴了,惹祸上身怎么办? “这陈朝正南方向是炎、胤,可两国之间有一条小径,有一国名曰狭,狭国地有三州,分別与陈、炎、胤、洛四朝接壤。 四朝匪类聚集於此,狭国皇室薄弱,无法管理,属於真正的三不管地带,那里也是名副其实的罪恶之城。” “如今陈朝已灭,大夏接管陈州,狭国私藏陈州匪类,我等灭国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这时,秦琼突然出声,將文彦博视线吸引。 这时,文彦博才发现,这位玉面孟尝,才是个真正的狠心人啊。 “秦將军,这狭朝之后有洛朝支持,若是灭狭,下官怕三线战场中会引来洛朝参与!” 秦琼淡淡道:“敢插手,灭了他就行了。” 文彦博开口道:“秦將军,百朝域有三霸,极南处名曰乾,中央处名曰洛,北部处名曰陈。 可陈朝已已灭,我夏如今便是这百朝域中北方霸主,可洛朝横亘於中央地区,实力不可小覷。 洛不光其国朝占地四十四州,这麾下属国也有几十州,足足占据了百朝域中央的精华部分。” “不管是四十四州,还是一百州,皆非我玄甲对手,文相放心便是。” 说著,秦琼朝文彦博一拱手:“那就劳烦文相为我们转运物资,我大军即刻南下,兴兵灭狭!” 第112章 关前 天规地法大阵之上,罡风猎猎,三位道门大宗师凌空而立,衣袂翻飞间似与天地共鸣。 张三丰宽大的道袍在虚空中舒展如云,他手掐太极印,望著眼前繁星般的洞天福地。 其中有些洞天正在缓缓相融,泛起阵阵涟漪。 “有趣,本以为是一次尝试,却不曾想效果真不错。” 张三丰白眉微扬,指尖一缕阴阳之气流转。 原本他只是想借恢復修为之机清閒些,便以金桥洞穿眾多洞天欲將其击落。 可这些洞天不知因何,竟產生了异变。 金桥將它们串通之后,便互相融合了起来。 “张真人可是发现了什么?”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张三丰转头一看,只见白玉蟾踏空而至,脚下青莲朵朵。 这位南宗祖师手持玉如意,眼中星辉流转,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那些交融的洞天。 张三丰还未答话,忽闻一声鹤唳。 另一旁,刘海蟾乘鹤而来,拂尘轻扫间带起道道霞光:“二位道友,久等了,这些洞天怎会起了这般变化?” “道友,我见这些洞天皆是星属,所以一击將其打穿,但似是引动了什么,让其渐渐融合了。” 张三丰话落,其余两位大宗师也明白了他心中想法。 对视一眼后,同时掐诀推算。剎那间,天机显化,星图铺展。 白玉蟾忽然轻咦一声,玉如意指向某处:“这些洞天皆是星属!连虚空中星力也比其他地方浑厚。” 虚空之中,万千洞天如星辰闪烁。 刘海蟾拂尘一摆,捲起一片星辉细观,忽然笑道:“老道明白了。这怕是某处圣地大能,以无上法力凝练的星海遗存。” 张三丰闻言大笑,袖中飞出阴阳鱼图:“既如此,何不借星位垂落位置,將其一一击落呢?” “善!” “可!” 三人齐齐出手,三道惊天法力同时迸发,道道清光洞穿洞天虚空,將其大阵击毁。 “轰隆——!” 当第一波洞天坠落时,九霄之上忽有璀璨星光垂落,透过洞天化作灵机,滋养百朝域山河。 “妙哉!”白玉蟾抚掌轻笑,玉如意上七颗明珠依次亮起,正要继续施为,忽见刘海蟾拂尘一顿。 “且慢。” 刘海蟾身上清光入体,转头目视南方,眼中精光闪烁:“破军星动,这是哪位大將忍不住了,想要向南攻伐?” “定是那玉面孟尝按捺不住了!” 白玉蟾莞尔,想起日前所见,开口道: “前日贫道在苍澜州击落雪横天时,曾见公孙伯圭的白马义从出手。 这白马义从以星光为引,箭雨所至,外域蛮子尽被成射刺蝟,如今想来是突入外域中了。” 说著,白玉蟾摇头失笑,“我倒是忘了,这佛域之中,还有咱们一位同道呢!” 张三丰与刘海蟾闻言,不由想起那位正在佛域纵横睥睨的神霄道主。 他倒是好了,借与佛子交战之机,不吭不响的突破到了虚境,倒是苦了他们这些还在费心处理朝中洞天的几人。 这时,洞天合拢,其中一道洞天如煌煌大日,渐渐升起。 白玉蟾手中玉如意一样,化作流光將其击穿。 “轰隆——!” 玉如意化作流光回到白玉蟾手中,轻轻颤动。 白玉蟾眉间拂过一丝笑意:“星陨天,想必当初此处那圣地宗门应是以星陨为名了。” 天地间灵机渐浓,罡风骤急,吹得张三丰鬚髮飞扬。 “洞天凝成星海,应是叫星陨海了。” 话落,张三丰並指为剑,一道阴阳之光直指星海:“多说无益。老道观这些洞天串联之势,若任其成型,以我等修为,恐怕难將其阵法击穿。” “张道友所虑极是。”刘海蟾拂尘一甩,化出三道清气:“不若遣化身入內,借力突破虚境,引天上法旨垂落。 届时里应外合之下,洞天阵法可破。” 白玉蟾眼中星芒大盛,玉如意当空画圆:“善!当务之急,是將散落星属洞天尽数引来。” 三位大宗师相视一笑,剎那间,虚空之中法相纷呈。 张三丰灵神踏阴阳桥朝西而去。 刘海蟾顶上三聚顶,化出三道虚影巡视四方。 白玉蟾脚下青莲绽放。 浩瀚法力激盪间,整片星海都为之震颤。 三位大宗师出手,虚空中不断有洞天如流星般划过,落入星陨海中。 …… 峡州陨势关 秦琼二人在陈州休息一日后,左右鹰扬卫便护著玉州大军至了陈州。 索性二人商议,便以玄甲军先破狭国北门,然后再由鹰扬卫压下,蚕食狭国全境。 可到了这陨势关后,兄弟两人才发现其中关壳。 “二哥,这关势崎嶇,而且依山依水而建,这护城河与关墙之上定有阵法,连接水气地气。 我玄甲军皆是骑兵,不好强行突破。” 秦琼手一压,淡笑道:“出发时我便想过,光凭你我二人率玄甲军与左右鹰扬卫,灭狭可,灭洛朝实力稍弱,所以出发前我已传信陈玄礼、郭子仪他们前来。” “到时,待左武卫前来,我凝势破了这护城大阵,你带玄甲军破城。” 程知节一扬手中马槊,淡笑道:“二哥放心,兄弟省的。” “好,扎营!” …… 朝阳初升,晨雾未散,陨势关外已是战云密布。 左武卫、玄甲军立於陨势关前,两军阵前旌旗猎猎,血气化云直压雄关。 “来!” 秦琼凌空而立,两卫头上血气云海如同川流匯聚般,涌入他体內。 顿时,风云突变,两卫头顶浮现一道秦琼虚影。 “落!” 秦琼一声暴喝,手中金鐧悍然砸下! “轰——!”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中,陨势关两侧山体崩裂,碎石飞溅。 秦琼目光如电,一眼看穿其中关壳,此关果然借两山地脉之气为阵,可惜,终究只是凡俗手段! 秦琼毫不犹豫,第二鐧紧隨而至! “咔嚓!” 护城大阵应声而碎,灵光溃散如雨。 然而,就在秦琼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关內骤然爆发出一声怒喝。 “兀那敌將,莫要猖狂!且与我洛行大战一番!” 一道长戟虚影破空而来,锋芒直指秦琼咽喉! 第113章 破!! “嗯?” 见那人气势汹汹杀来,秦琼眼中精光暴涨,虽气息未復,却丝毫不退。 他弃鐧不用,五指一攥,拳锋之上金焰燃烧,悍然迎击! “砰!” 拳戟相撞,气浪炸开! 洛行闷哼一声,身形暴退,可秦琼一拳哪里是那么好接的,洛行飞退时,身躯已开始崩裂。 “不好!” 眼中狠色一闪,洛行周身竟燃起熊熊道火,竟燃烧大道,挡下秦琼这一击。 “二哥!”程咬金见状,提槊便要上前。 可这时! “轰!轰!轰!” 陨势关內,数道恐怖气息骤然爆发,如渊似狱,赫然是虚境威压! 然而,这些气息诡异至极,不似真正的虚境强者。 反倒是像斩去大道,以折断的大道为薪,燃烧本源换来的短暂力量! 秦琼瞳孔一缩,猛然想起什么,厉声喝道:“这不是文相口中说的狭国,义贞,小心!” 程知节闻言,浑身肌肉骤然绷紧,马槊横握,眼中战意沸腾:“他娘的,玩阴的?!” 关內,数道燃烧著道火的身影踏空而出,杀机凛然! “发现了吗?” 一道阴惻惻的笑声传来,似问非问,在战场上迴荡。 秦琼抬眼望去,只见陨势关中不少军士蜂拥而出。 这支军团,军容齐整,军势如风,哪怕是以秦琼的眼光来看,也是一支精兵了。 全然不像先前文彦博所说,这狭国之內,各方势力混杂,一无可用之將,二无可战之兵。 而且,军阵上空,那气息! “那是!?” 秦琼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几道身影散发著恐怖威势,將周遭虚空都扭曲了。 秦琼见其身上衣袍相同,似是出自一方势力。 想起刚刚自报家门的小將,秦琼瞳孔一缩,金鐧入手:“你们是洛朝之人!?” “猜出来了吗?” 为首那老者轻笑一声,可声音中那阴翳、怨毒之感不消。 秦琼抬眼望去,见老者周身气息腐朽,血气隱隱有些倒退。 再加上他身上燃烧的道火,定然是將自身虚境大道削了去的。 秦琼猜测,此人定是不知哪家僕从,因再无突破之机,便被主家捨弃到了这百朝域中。 可这些又有何用呢? 秦琼冷笑一声:“洛朝敢插手大夏之事,不怕我大夏起全国之兵,灭尔国朝,去你宗庙吗?” “口出狂言谁不会?” 那老者嗤笑一声,贪婪的看向秦琼:“真是年轻的身躯啊,吃了你,会很补的吧!” “不过是一断脊之犬,哪怕在虚境浸淫多年,不还是如垃圾一般被捨弃了吗?” 回呛一句,秦琼金鐧一抬:“来战!” 被戳中心思,老者状若恶鬼,身上道火燃烧更汹涌了:“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这夏朝修士有何不同,竟让我华鄢君自斩大道!” 说著,便一击打出。 罡气如同煌煌大日,朝秦琼飞射过去。 “极阳之术?不对,差一些,看来是先天有缺!” 秦琼一击打散华鄢君攻击,细细感受其中道意。 睁眼一看,那华鄢君阴鷙的脸上变得发紫,想来是被自己说中了。 “呵,有残缺之人能突破虚境,確实是天地开一线了,不过也只有如此了!” 秦琼金鐧一挥,洞穿虚空,將那几道燃烧道火之人所蕴之势打破,而后打碎虚空一界,將几人扔了进去。 “来战!” “怕你不成?” 刚入虚空,华鄢君几人经过一阵慌乱后,也渐渐稳定下来。 秦琼实力他们也看到了,虽然恐怖,但刚刚有借军阵之嫌。 若是这虚空中,没了军阵支撑,那秦琼实力还剩几分? 几人想著身上道火燃烧,联手在虚空中开出一片洞天雏形。 秦琼刚衝进虚空,那片洞天雏形就挟天地之威压下,试图想要將秦琼重创。 可秦琼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哪会被此埋伏? 身上神力一催,手中金鐧洞穿虚空,秦琼藉机躲过洞天雏形,出现在华鄢君身旁。 这般突然袭击,哪是这些人能抵挡得了的? 秦琼仅是一拳,华鄢君便倒飞出去,身上大道就开始碎裂,道火变得暗淡,那片洞天也渐渐不稳了起来。 “什么时候?联手!” “联手?我会给你们机会吗!?” 秦琼手中金鐧一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看著身身边四名帮手,脑袋都是像被秦琼敲西瓜一样,一个个敲碎。 华鄢君终是承受不住,想要拖著那条碎裂的大道,与秦琼同归於尽。 感受到一旁气势疯长,秦琼冷哼一声。 “痴心妄想!” “与我同死吧!” 见华鄢君脸上满是疯狂之色,秦琼只是冷冷抬起手中金鐧。 “马踏六府!” 金鐧落下,整片虚空都被秦琼这一击崩灭了。 见虚空中再无华鄢君气息,秦琼冷哼一声,便划破虚空走了出来。 如今陨势关前,形势正呈一边倒。 攻城与短兵相接,对於秦琼等人来说是不同的。 这陨势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秦琼麾下大多是骑兵,不適合攻城。 也恰好,陨势关正前方有一片平原。 对方从关中杀出,正好撞到了玄甲军枪口上。 程知节带著玄甲军不过衝杀一波,陨势关前,洛狭联军便如鸟兽般散了。 “稳步推进!务必將城中敌军残部全部抹杀!” 秦琼刚落到程知节身旁,就听到这句话。 “义贞,情况如何?” “二哥,诺!” 程知节扬起手中马槊,努努嘴。 秦琼看过去,却见马槊上像穿葫芦一般,穿著一串头颅,最顶上那个,却是一脸惊骇的洛行。 “这是敌军將领?” “没错!二哥,这狭国可真不简单,光是半步虚境的主副偏將,就有七八个。” 秦琼冷嗤一声,眯眼看向正南方向。 “呵,狭?不过是洛罢了,义贞,飞鸽传书侯君集他们,问问他们遇到了洛朝人没有!” “二哥,问他……” 程知节还有些不愿,但看到秦琼表情后,连忙应到:“明白了,二哥!” “嗯。” 秦琼頷首,转身飞向陈玄礼。 “陈玄礼听令,带左右鹰扬卫作为前锋,將这狭朝之中,各国匪类找出,灭了他们!” “诺!” 第114章 齐头並进 螺洲界桥两侧,各有大军分列。 一侧赤红相间,乃是大夏各军组成的精锐。 另一侧,全军披白,远远看过去,似是一团白慕,乃是越螺洲侵炎州的洛军。 界桥之上,卢俊义一身麒麟甲,手持麒麟棍立於阵前,脚下已堆积十余具尸首。 “大夏卢俊义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声如雷震,震得界桥两侧江水翻涌。 洛军阵中一阵死寂,只有战马不安的打著响鼻。 不是他们无人出战,只是,出战之人皆化作了卢俊义棒下怨鬼。 洛军之中,有小將见不得卢俊义逞威,咬咬牙,就要持武器杀出。 可立於洛军之前那一將,身上白甲染红,抬手止住了身后跃跃欲试之人。 “不是对手,就不要浪费性命了。” 一声嘆,却將洛军军心说的下降了不只几成。 说起来,也是洛军先偷袭的,可眼前这麒麟將,著实是恐怖。 洛军不缺大將,可却无人能敌的过他。 两日三阵,洛军一直在退。 如今洛军再退,就要退到禾州了,那就真是洛朝北部腹地了。 “太尉!” 现在洛军之中,从军士到各级军官,一个个將视线看向中心那人。 场中,能做决定的也只有他了。 感受到一道道视线在自己身上驻留,洛知远也是苦笑一声。 他何尝不知,若是再无人出现挡住卢俊义,那洛朝失土,作为王主的皇兄饶不了他。 可因天上那道法旨,洛朝实力收缩的实在厉害,虚境之上全都去了外域主家,他二十六岁就当了一朝太尉。 虽然实力雄厚,但终是无领军之能。 可转头看到那些殷切、期盼的眼神,那些都是军中的洛家宗亲。 他不能辜负他们的期盼,至少,也不能让宗亲蒙受太大的损失。 “我来挡住他,你们撤!” “太尉!”眾將惊呼。 “別说这么多了!” 洛知远身上罡气爆发,一桿赤红繚焰的长戟出现在手中。 “夏朝小儿不要猖狂,可敢与我洛知远一战?”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有何不敢?” 卢俊义见还是之前接了自己三棍的小將,嗤笑一声:“手下败將罢了!” “麒麟踏天!” 血气爆发,压得虚空震震。 虚空中,无数麒麟虚影落下,直朝洛知远袭去。 “来得好!” 见卢俊义此招声势浩大,但只是试探之招。 洛知远一咬牙,身上燃起道火,手中长戟重重的往界桥上一拍。 “轰隆——!” 界桥崩裂,化作碎片飞溅四方。 可,修建之时,洛朝终究是下了大心血,这一击而下,只是崩裂了半边。 卢俊义也猜出洛知远想法,自是不给他再出手的机会了。 手中麒麟棍一扬,化作流光激射而去。 “穿风!” “鐺——!” 金铁交鸣,火四溅。 汹涌的气浪分开两人,洛知远得以喘息。 可持戟的手,微微颤动,不断有血从缝隙中流出,匯成涓涓细流。 “朱武!”卢俊义收招后,一声大喝。 “明白!” 朱武也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手中令旗一卷,梁山精锐一个个腾空而起,朝界桥对面杀去。 洛知远刚想持戟抵挡,却觉体內血气一阵翻涌。 “噗...” 鲜血染红了洛知远面庞,可透过血幕,见夏军如狼似虎般杀来,也不顾身上伤势了,强催劲气。 “分脉决...” “太尉!” 一声唤,將洛知远喝住。 他转头一看,见军中大部还未动弹,血气在头顶匯聚,意图给闯来的夏军迎头痛击! “你们...” 洛知远眼中流下血泪。 “太尉,洛家子弟,绝无后退之人!” 洛知远只觉一阵眩晕,自己这般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这时,梁山精锐已经化军阵而来,朱武手中长剑更是落下。 “轰隆!” 虎口早就崩裂,洛知远连力都用不上,就被朱武击飞。 身体无意识的后落,只能眼睁睁看著朱武带队绞杀属於洛朝的军队。 “啊......!” 洛知远身上泛起血光,仰天长啸一声。 “烽烟一笔烬千策,铁甲横槊笑儒冠。” 正剑挑洛军將领的朱武只觉一股罡风袭来,持剑一挡。 “鐺!” 剑戟交击,朱武抬眼便看到那个以鲜血將身上甲冑染红的身影。 见其身上燃起金色火焰,朱武问道:“落得这般下场,会不会后悔招惹我大夏?” “咳咳...” 鲜血从嘴中喷涌而出,洛知远结结巴巴道:“不..不悔!” “好一个不悔!” 朱武讚嘆一声,身上气势猛增几分。 作为地煞之首,多少天罡也不如朱武。 如今战场之上,尚有段景住在,其虽为地煞之末,但亦能为朱武增强几分实力。 “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勇气!” “地魁开天机,玄穹证我名!” “星罗布阵,神机无定!” ..... 红 映入眼帘的只有血红色。 洛知远持戟拄立,单膝跪在地上,强撑著身子。 犹记得,入这血红空间前,那夏军將领样貌一变,身上不知何时鎧甲变成了紫綬道袍。 明明是白日,天上却有无穷星光垂落,化作道道星轨,朝自己激射而来。 “这里是哪里?” “我为何这么累!” 这位年轻的太尉,听著耳边洛水涛涛,却找寻不到敌人的方向。 “洛水?” “洛水奔腾燃九野,岂容霜墨染江山!” ........ “嗯?” 领军將最后一名敌军斩杀,朱武似是有所察觉,转头看向界桥处。 那里,虚空崩裂,有一道身影,身上熊熊道火,正踏步而出。 “走出来了吗?可你这副残破身躯,还能战吗?” “咳..噗..咳...” 洛知远扬戟:“天意如刀....人世如炉...咳咳...终究融不断血脉界限...今日的洛朝,便是明日的夏朝!” 见其气势越发微弱,朱武似是失了警惕般,跨步来了洛知远身前。 “你却不知,今日灭你的,不过是天罡第二,地煞第一,可像我与卢哥哥这般的兄弟,我们还有一百零六个。” “可,尔等再强,也拦不住..拦不住薪火燃天!” 洛知远伸手插入自己胸膛,从中將自己大道给扯了出来,化作熊熊烈焰,吹向朱武。 “定!” ..... 残阳落,烽烟薄,终是新朝换旧墨。 第115章 海域大战! 螺洲,界桥。 大战落幕后,朱武站在桥头,望著以戟杵地,单膝跪在界桥之上的那道身影,轻嘆一声:“唉..忠勇之辈,可惜了!” “忠勇?他可算不上!” 卢俊义这时大步从后方走来,瞥了一眼洛知远的尸体后,冷嗤道:“某家刚刚问询过收降的俘虏,这人乃是洛朝太尉,也是出身皇族。 身为皇族之人受国朝恩养,当然是关键时需要战死於沙场的!” “卢哥哥...” 朱武还想再说,话却被卢俊义给打断了。 卢俊义看著洛朝方向,眉头紧锁,有些无奈的说:“朱武兄弟,你看这情况,咱们该如何? 这炎朝还未定,这洛朝又来瞎掺和,若非宗帅已消磨的那兄妹两人不成样,恐怕。唉...” 话音未落,卢俊义便目光灼灼的盯著朱武。 这梁山之上,人物良莠不齐。 朱武虽是地煞之属,但在卢俊义心中,朱武还是强於吴用的。 因此,这行军之事,卢俊义还是愿意听一下朱武的建议的。 闻言,朱武轻笑一声:“卢哥哥,你放心,我来时,那兄妹二人早就化为灰灰了!” “哦?既是这样,那便可放开手脚了!” 没了担心之事,卢俊义洒然一笑,眉间鬱结之气顿消,有了几分曾经玉麒麟的洒脱。 “朱武兄弟,给曾帅、侯帅飞鸽传书,就说这洛朝犯我疆域,我等无奈,只能被迫反击於他了,望他们双方做好准备!” “明白,卢哥哥,我...” 朱武正说著,有凌空鸽破啸而来,落在他肩上。 见状,朱武从灵鸽腿上取下锦帛,展开一看,挑眉道:“卢哥哥,怕是不用通知宗帅了,秦帅有令,兴兵灭洛!” “秦帅?”卢俊义一怔。 “秦琼,秦叔宝!” 卢俊义接过军令,见锦帛之上,龙飞凤舞写著灭洛二字,霎时大笑起来。 声震四野,连界桥下刚刚平静的江水都被这笑声震得激盪。 “朱武兄弟,三军戒备!” “令后方城卫速来界桥,收拢降军。” “让底下兄弟们买酒买肉,今夜军中解除禁酒令。” “明日辰时,兴兵灭洛!” ..... 圥州战场,九霄云海之上。 慕云騫衣袂翻飞,如謫仙般凌空而立,颇为慵懒的抬了抬眼皮,打量著对面那群不速之客。 见对面来的修士与往日不同,非是什么萨满之流的土著修士了,反而是一群锦衣玉袍,气度儼然贵气自生之人,倒让他提起了几分兴致。 “这是搬来了救兵?”慕云騫嘴角噙著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面为首的锦袍老者负手而立,身上罡风激盪,將其身后一眾半步虚境压得矮他半头。 见慕云騫竟如此托大,冷斥道:“洛家洛极,特来取你性命!” “哦?是吗?” 慕云騫轻笑一声,手微微一抬,璇璣玉衡发出一道清越龙吟之声,应声出鞘,稳稳落入手中。 慕云騫提剑一抬,剑锋遥指洛极咽喉,冷冷道:“慕云騫,请招!” “小辈无知!” 洛极怒极反笑,抬手掐诀,一古朴罗盘出现,引天上星光垂落,化作牢笼欲囚禁慕云騫。 可慕云騫见周遭星光,冷笑一声:“星属之术?论玩弄星象,我们可比你们高明多了!” 说著,他浑身气势一振,九霄云上风云变,周遭虚空中多出一些玉碎精魄,將九霄战场映得青白如霜。 慕云騫指尖摩挲剑柄,玄璣玉衡剑脊之上,由玉壳雕刻的二十八宿纹路骤然亮起,星芒顺著剑锋垂落,在足下勾勒出北斗天机阵。 洛极见自己初试之招被慕云騫这般轻易破除,脸色不变,可手中动作却快了几许,罗盘之上星属之气一转,又化作十二道赤红火蛇,盘绕著罗盘游走。 见慕云騫还是那副慵懒模样,洛极心中闪过一丝怒意,隨手打出一道流光,火蛇化作长龙斩出。 一道火龙剑光破虚空而来,直衝慕云騫! “火道?我也不差!” 单锋剑出,虚空生火。 璇璣玉衡乃是九阳剑重铸之剑,引火之时,將那罗盘星火尽数压制。 “六阳坤鸿!” 璇璣玉衡化作流光直衝洛极而去,洛极见虚空破碎,一运罗盘,还想抵挡。 可剑锋与罗盘相触,玉碎声响,洛极眼皮子直跳,想要抽身逃离。 可璇璣玉衡来的又快又稳,从洛极胸膛处透体而出。 “噗——!” 一口鲜血喷出,可洛极双手死死抓住剑柄,想要借重伤机会,利用身体困住璇璣玉衡,然后再引身后高手围杀。 慕云騫见状说並了个剑指,指尖剑气流转,朝几人激射过去。 “咔嚓!噗...咔嚓!” 九霄之上顿时响起一阵碎裂声与吐血声。 洛极见手下奈何不得慕云騫,强压体內伤势,抬手便是一掌:“五音劫力!” 慕云騫剑指扫过。 “玉碎昆钢!” 极招相撞,四散的气浪將云层震碎,那几名半步虚境被这气浪一吹,竟如折翅的鸟儿一般落地。 洛极见状,还想再纳气,可这时却发现自己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玉化,正欲想方法挣脱,可慕云騫攻击已来。 洛极无奈,只得舍了一臂,想要与慕云騫再拼几招。 但不知何时,洛极浑身经脉被慕云騫定住,只得绝望的看著剑气朝自己袭来。 就在这生死危机之时。 “云龙斩!” 九霄云气化龙,一道刀光从远处斩来。 慕云騫只觉一道气息锁定自己,无奈收手。 顺手將璇璣玉衡招回,单锋展出一道剑光,將那道刀气斩灭。 洛极趁此机会,身上燃起道火,气势猛地一增,想要反压慕云騫。 见洛极这般烦人,慕云騫剑势一起,一道流光洞穿洛极鎏法天宫的同时,也將其身后虚境大道斩断。 “爹——!” 一道云光袭来,慕云騫反手击碎。 烟云散尽时,一白衣刀客踏空而来,正目眥欲裂的看著慕云騫。 “哦?” 见其气势锁定自己的同时,还不时瞅一瞅洛极尸体,慕云騫眉头挑了挑。 “你爹?” “找死!” 第166章 调动 “斩我爹亲,辱我父亲,留你不得!” 那白衣男子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极。 尤其见慕云騫还是那般慵懒模样,更是癲狂,身上白衣猎猎,手中云龙刃震颤不已,刀锋上凝结的寒霜將周围空气都冻结成细碎的冰晶。 “哦?” 见对方强行运功,慕云騫轻咦一声,手中璇璣玉衡剑身清光大盛,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剑痕。 虚空中,剑气瀰漫,渐渐压下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刀势。 “陌生的强者,你的名字!”慕云騫淡漠的开口。 “云刀·洛玄金!”白衣刀客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哦?好名字!”慕云騫轻笑一声:“如玄如金,锋锐至极,可就不知道,你这人,能不能撑起你这名字!” 闻言,洛玄金不语,反而是手中云龙一提,九霄云层顿时翻涌如沸。 无数云气化作流光落入刀中,其身上气势猛然提升。 “功体多借云气?那就看看你的本事了!” 慕云騫双眼一眯,九霄之上燃起烈焰,將云气给吹散。 “九阳现踪!” 璇璣玉衡一转,剎那间,天穹之上九轮烈日同时显现,炽热的光焰將云海蒸发殆尽。 洛玄金见地利竟这般轻易被慕云騫夺过,手中云龙再转。 “云体风身!” 无数云气从云龙中灌入洛玄金体內,洛玄金身上气势节节攀升,逐渐越过了虚境大关。 这时,九霄之上显现一片洞天雏形,洛玄金手中云龙刃飞入洞天雏形中,纳洞天中云气,化作长龙出现。 “云龙斩天刃!” 一条百丈云龙破空而出,硬生生衝散了九阳大阵。 慕云騫眼睛一眯,算是明白了洛玄金的想法。 这明显是想从自己手中抢夺地利,然后强杀自己。 可,哪有这么简单? “玉穹九章!” 璇璣玉衡之上,青光大盛,化作无形剑气。 “玉穹无极!” 剑气蜂拥而来,如星河倒转,成大江之势朝洛玄金飞射而去。 洛玄金连忙操运云龙抵挡,可以往无往不利的云龙,却在这星河剑势下,哀鸣一声。 “不好!” 洛玄金还想收刀,可剑气如附骨之蛆般隨行,一时不慎,洞天雏形化作灰灰。 “噗...” 一口鲜血喷出,洛玄金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嚮慕云騫。 要说之前洛极死在慕云騫手中算作轻敌的话,那现在自己手段齐出,也不是慕云騫对手。 现在,他才看出慕云騫的恐怖。 这可是..这可是洞天雏形啊,就这般被搅成虚无,这实力,已经不弱於那些虚境了。 “你为何不突破虚境出走外域,看你年纪,看你修为,在东洲中,那些圣地与顶级宗门,他们的亲传也不一定如你,为何屈居於一个凡人皇主之下?” “你不也是吗?”慕云騫反问。 “我..” 洛玄金苦笑一声,自己能与慕云騫战斗这么久,靠的还是手中云龙加上自己曾入过虚境。 这些拿来与慕云騫的战力修为来比,不过是尔尔。 洛玄金心中斟酌,像慕云騫之流,若是到了东洲,那他成道之时,自己也能得一分好处,倒不如... “兄台,你这等天资,困顿在百朝域中如真龙戏浅滩,倒不如与我同去东洲,那里天地广阔,才是你发挥得地方。” “到了!”这时,慕云騫突然没头脑得来了一句。 “什么到了?”洛玄金一时摸不著头脑。 可这时,地面上突然一阵暴响。 洛玄金低头一看,只见代表洛朝的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猛然抬起头,惊讶道:“刚刚你与我缠斗,又与我交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自然!” “卑鄙!”洛玄金怒髮衝冠,手中云龙也被他体內散发出得杀意激得血红。 “兵不厌诈罢了!” 慕云騫嗤笑一声,手中璇璣玉衡已经划破虚空,直取洛玄金后心。 洛玄金仓促回防,却见九轮烈日突然从天坠落。 “轰隆——!” 炽热的阳炎贯穿他的身体,白衣瞬间焦黑,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坠落。 “完了!?” 洛玄金落地后,心中只有这种想法。 但终究是半步虚境,坠落时,还想在那里挣扎一番。 可这时,一道剑光自远处疾射而来,洛玄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从此再也看不到外面是何景象了。 慕云騫一击得手后,单手扶剑立在那里看向远方溃败的洛军,嗤笑道:“无胆鼠辈,还敢再来放肆吗? “怎么不敢?” 溃败的白甲中飞出几道身影,可往往飞至一半,就被几道流光射落。 待白甲完全消失后,慕云騫才单手扶剑,回到营中。 进了大帐后,见张辅脸上心情似是不悦,慕云騫好奇问道:“大帅为何?” “中路军秦帅之令,齐头並进,共灭洛朝!” 张辅负手而立,脸上闪过一丝悵然。 若是平日里灭国,他定然不会这么烦扰。 而是夏辰巡视齐藩,舍了沿途各州,直奔圥州而来,明显是想看看圥州如何。 可,这边洛胤联军不断增强,若是秦琼攻入洛朝,那夏辰不就走空了吗? “大帅...” 张辅抬手,看向远处:“给秦帅回信,说殿下已至陈州,让秦帅自己斟酌吧!” …… 原陈朝故地,夏辰王驾缓缓驶入都城。 天际金色云气如沸,翻涌不休。 忽闻一声清越龙吟响彻九霄,转瞬间,细密的雨丝便簌簌落下,打在王驾的金顶华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撵车之上,正在闭目调息的夏辰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金光一闪。 “这是?” 刚刚那声龙吟,夏辰听得清楚,显然是自己身上龙气引动的,可天规地法大阵笼罩下,这场雨.. 李善长策马近前,青色官袍已被雨水打湿大半,透过幕帘见夏辰面露沉凝之色,开口道:“殿下,此乃天地交感而已,您慢行!” 夏辰掀开车帘,望著这位昔日丞相眼下的青黑,不由轻嘆:“好,李卿家,忧心了!” 此等人物,又有修为加身,早就是强的摸不清深浅的一般人。 可如今他身上那疲惫之意,这就让夏辰有些心疼了。 李善长可是先前一朝丞相,可不能在自己手中將他累坏了。 “李卿,多歇歇休息!莫要,……” “殿下,臣……” 李善长几次欲言又止,见夏辰面上沉凝,便索性开口道:“殿下,不是臣熬夜处理政务,实在是这陈朝与夏朝差差太多了。 这段时日,我军接收陈朝,先前的武將与先前的文官矛盾,积怨已久,如今上面又无压制,竟起了衝突。” “是吗?” 听闻祸起萧墙,夏辰摩挲著下巴,心中想要不调一个擅长內政的过来? 想著想著,夏辰便联繫系统。 “统子,查询我的召唤次数!” “叮,恭喜宿主,手下占领十三州,共获得十三次召唤机会。请问宿主是否召唤?” 夏辰手一摁,冷冷道:“召唤!” “叮,人物召唤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尉迟恭、李君羡、刘弘基、张宝相、王忠嗣、裴行俭、韦皋、李晟、曹彬、杜如晦、李泌、吕夷简、辛弃疾。” “霍,盛唐大礼包?” 看著出现的人物,夏辰有些咋舌。 除了曹彬、吕夷简、辛弃疾以外,其他十人全是唐朝之人。 房谋杜断的杜如晦,加上自己手中房玄龄,这一个集合体。 尉迟恭就更別说了,与前线的秦琼是门神二人组。 剩下的唐朝將领也是一等一的。 差一点的如张宝相,也有活捉頡利可汗的功劳。 而吕夷简,更是个好用的人物,这故陈之中,文武矛盾有人调和。 加上,这十几名將军带来的大军,他倒要看看,这百朝域中,有几人称孤,有几人道寡。 “统子,召唤人物!” “召唤中...” “宿主,人物已经出现在陈州城不远处!” “轰隆——!” 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山中,突然浮现一朵可以压天地的血色云彩。 同时,地面一阵颤动,仿若有万千大军正朝这边奔来一般。 “哼!” 一道冷哼声响起,卫戍在撵车一旁的贾復冷哼一声,冲天而起。 远处飞来十几道流光,但碰到贾復后,一个个停下了脚步。 尉迟恭手提双鞭,正面对贾復跃跃欲试。 杜如晦眼中闪过一丝压抑,正要开口阻止。 这时,夏辰的声音响起。 “君文,放他们过来!” “诺!” 贾復朝輦车一拱手,便收敛了自身气势,隨意朝虚空一踏,便出现在了夏辰身旁。 “好深的修为!” 杜如晦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刚刚他身上浩然气瀰漫虚空,却没发觉眼前贾復怎么破的虚空。 不过,杜如晦毕竟是久经风雨的,只是惊讶一瞬,便整了整脸上表情,朝夏辰方向落了过去。 “属下杜如晦,拜见殿下!” “尉迟恭拜见殿下!” “李君羡...” “曹彬..” “拜见殿下!” “呵呵。”輦车中,夏辰轻笑一声,手透过幕帘伸出:“眾卿起来吧!” “谢殿下!” 眾人又是一礼后,才释然起身。 “眾卿远道而来,不如入陈州一敘?” “诺!” ...... 陈州城中 文彦博立於城门处,官袍下摆已沾满泥水。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强打精神迎接王驾。 夏辰掀帘而出,只见这位素来从容的丞相眼下青黑一片,连鬍鬚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看来这陈州之中,文武矛盾几乎难以调和了。” 夏辰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见文彦博如此,轻嘆道:“文卿,何必这般辛劳呢?” “殿下!” 文彦博苦笑一声,这侯君集走的时候说的好好地,不留烂摊子给自己。 可.. 什么叫烂摊子,那些追隨他们起兵灭陈的各地豪强,可是比原来的烂摊子更让人烦心。 这些个本地豪强,一个个起兵时说的自己受南陈之气,受了多少的委屈。 可,他们掌权以后呢?做的比之前那些陈朝官僚更甚。 这短短十几日,这些豪强已经有三分之一死在文彦博掌下了。 文彦博都害怕,害怕哪一日,自己这暴脾气再忍不住的话,这陈州之中,就要从齐王府中再调一些文士前来了。 “这些豪强...甚至不如一群匪类,老臣..老臣愧对殿下期许。”文彦博重重一嘆。 新灭之朝,人心难附。 任用这些豪强是侯君集、文彦博、李善长三方共识。 可北边各州,有张叔夜与李善长在,还算好些。 但这南陈中部,那些大世家大多逃离,那些个豪强头上没了掣肘,一个个便暴露了本性。 夏辰一路行来,天规地法大阵不知落下多少雷霆,灭了多少豪强。 可这件事,堵不如疏。 “卿家,与其这般劳累,不如以力御之。” 文彦博拱手道:“殿下,强压之下,这群豪强確实好几日,但一时不察,他们就故態復萌了。” “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一个清朗声音忽然插入。 李泌撑伞而来,伞面上绘著的山水在雨中若隱若现。 “这位是?”文彦博视线落在李泌身上。 “李泌!”李泌淡淡道。 “嘶....” 文彦博倒吸一口凉气,拱手便是一礼。 “原来是长源先生,文彦博有礼了!” 李泌摆摆手:“从这陈州一路走来,我已知你行事井井有条,可对付世家豪强的手段,还是过於温和了。” “请前辈教我!”文彦博深深一躬。 “唯杀即可!” 短短四字,让文彦博察觉到,李泌身上那浓浓杀意。 “前辈,灭陈之时,他们...” “你不过是怕有人说卸磨杀驴罢了!”李泌嗤笑一声:“卸磨杀驴?直说他们是乱臣贼子,我们出手平叛,效果不是更好吗?” “可..这不是莫须有吗?” “莫须有?孤王倒是不信,这些世家豪强的屁股乾净。” 夏辰冷哼一声,看著雨幕中的陈州城:“传令纪纲,让他来查查这陈州豪强!” “诺!” 心知夏辰是想掀起一场大案,將陈州虚浮的人心给稳下来,曹正淳领命以后,便招来灵鸽。 待灵鸽破雨幕而去后,文彦博这才反应过来,这世间还是讲武力的,在百朝域,他就是至强者,何必与那些豪强讲道理呢? “文宽夫啊,文宽夫!你什么时候这么痴傻了呢?”文彦博不由苦笑。 ...... 城主府內,夏辰坐於上位后,便感觉天地有了大不同。 自己坐於这里,灵神竟然能借龙气遨游陈州大地。 夏辰不由沉浸於此,借天规地法大阵的枝丫,夏辰看到林灵素在佛域逞威。 见到了宗泽带著手下,在禾州与洛军拉扯。 见到了极北之处,徐达带著大军与雪域精锐对峙的场景。 又见到郑和船队,在东海驱赶那些宗门。 待灵神归位后,夏辰喃喃道:“这攻伐雪域之军,人数还是少了些,哪怕有公孙伯圭在,也是有些力有未逮。” “这样的话...” 心中沉凝,夏辰又抬头看向一群武將。 唐明武將战斗之时,双方风格不同,让他们去支援,那怕是还有风险。 但.. 夏辰眼前一亮,开口道:“李君羡何在?” “臣在!” 夏辰抬眼看去,一银甲將领出列,其面上覆著面罩,但难掩他俊逸。 “百骑首领的话,就这样!” 心中定计,夏辰朗声道:“李君羡,去给侯君集传旨,可能做到?” “属下明白!” “嗯!” 夏辰頷首,朝曹正淳灵神传音。 曹正淳脸上讶色一闪,便连忙去製作旨意了。 一眾將领翘首以盼,想要了解了解夏辰到底说的什么,可他们等来的却是一份螭龙纹锦帛,上面还有龙气覆盖。 一行人熄了探究的心思,李君羡恭恭敬敬接过旨意后,便准备告辞。 可这时,尉迟恭开口道:“殿下,末將与侯君集乃是旧识,不如让末將隨李將军同去?” 见尉迟恭如黑炭般的脸上挤眉弄眼,夏辰失笑。 这尉迟恭! “尉迟敬德,孤王本来是想让你去秦琼帐下听令,你..” “殿下!属下愿去!” 尉迟恭一个滑跪,差点衝到夏辰身前,若不是贾復手中长戟已挑到他脖颈,恐怕。 “殿下,末將失礼,请殿下责罚!” “责罚便不必了,尉迟恭你隨李君羡去侯君集仗中传令后,再去秦琼中军!” “记得,告诉秦琼,孤王本来要去圥州看侯君集灭胤的,可他插了一手,要兴兵灭洛,那孤王想看的这齣戏,他得给孤王演好了才成!” “诺!” ...... 圥州 侯君集中军大帐中,眾將在此候命。 一身黑甲的侯君集黑著脸从大帐外走进,旁边一人,脸若黑炭,正笑嘻嘻的看著诸將。 那黑炭將领身后,还有一轻甲覆面的男子,虽不见其面容,但也知其是个绝代俊逸之人。 眾將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拱手道:“侯帅!” “嗯!” 侯君集隨意的摆摆手,似是心情不佳。 待他到了主位以后,朝身边黑炭头一指,介绍道:“这位是尉迟恭,尉迟將军。” “將军!” 眾將又是一礼,尉迟恭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都是同僚,这位是李君羡,特来传达殿下旨意。” 李君羡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螭龙纹锦帛。 “我等见过殿下!” “眾將军免礼!” 李君羡手一抬,张开锦帛念到:“张辅、朱能、马芳、李成梁尔等即刻从圥州拔军,前往国朝以北,参与谋划雪域之事。” “咔嚓——!”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眾將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侯君集手下扶手,化作了齏粉。 “灭胤、洛之战,將由刘弘基、张宝相、王忠嗣、裴行俭、韦皋接手。” “这..” 大明诸將对视一眼,对侯君集脸色为什么这么差隱隱有些猜测了。 大明將领虽然出自一方,但灭国之战没多少经验,侯君集还是指挥的顺手。 可换了一眾唐將的话,那情况就有大不同了。 这些唐將一个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灭国的战功,哪怕是侯君集,也难指挥这些桀驁不驯的唐將。 这无形中,就有些削弱了他的军权,难免他不乐意。 但夏辰之令已至,他们这些为將者也没有反对的机会。 “我等领命!” 张辅作为大明將帅之首,从李君羡手中接过锦帛。 “张將军,徐达元帅说此次北攻,事关重大,望將军速行!” “明白!” ..... 待张辅等人离开以后,中军大帐之中,只余下了尉迟恭、侯君集两人。 见侯君集面沉如水,已换了一身玄甲,显然是想入阵了。 尉迟恭挤眉弄眼道:“侯君集,莫不是不欢迎老朋友?怎么我一来,你这中军大帅,便迫不及待的上战场?” “哼!” 侯君集冷哼一声,手中浮现一柄大刀:“尉迟敬德,別说的咱们关係这般好,你这次前来,定是看本帅笑话的!” “唉...!” 尉迟恭压下心底笑意,沉声道:“殿下行程有变,来之前说要去秦二哥中军看灭洛之战,你这边虽成了偏师,也是放开了手脚,这岂不是好事!” “好事?那你怎么不做偏军呢?” “嘿嘿!” 尉迟恭偷笑一声,正色道:“我倒是愿做偏军元帅,可殿下信任你能力,將我扔到了秦二哥帐下做了先锋,你若不忿,咱俩换换?” “你...” 侯君集猛地一指尉迟恭,口中的话怎么也落不下来。 这尉迟恭还是这般討厌,字字句句往自己肺管子上捅。 秦琼那人他倒是不惧,可程知节那个老妖精,自己若是到了秦琼帐下,不得让那老妖精玩死。 “殿下钧命,你我怎敢违背!” “无趣!” 尉迟恭见侯君集不上套,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而后猛地转头,看向胤洛联军方向。 那里,刚刚驀然升起了一股恐怖气息。 “侯君集,你察觉到了吗?” 侯君集脸色也是略有些凝重,那道气息虽然与往常一般都是半步虚境,但明显其中掺杂这浓厚的洞天气息。 哪怕是虚境自斩,那也不是洞虚之境了。 “尉迟敬德,你我恐怕要联手了!” 第117章 洞虚 “哈哈哈,联手?我尉迟敬德还能怕了不成!” 尉迟恭手中钢鞭一抬,狂笑一声,浑身血气翻涌,筋骨爆鸣,周身气势节节攀升,竟隱隱与洛胤联军中那道恐怖气息分庭抗礼! “我先来!” 侯君集大喝一声,一提手中长刀,想要行动,可尉迟恭將他拦住,沉声道:“我来!” 话音未落,尉迟恭体內突然传出龙吟般的轰鸣,周身经络绽放赤金光芒。 “轰隆——!” 虚空破碎,尉迟恭打穿眼前樊龙,气势猛地一增。 “破虚?你疯了?!” 眼见尉迟恭身上气势不断攀升,隱隱有破灵入虚之势,侯君集忍不住惊叫一声。 如今那道法旨高悬,若是突破虚境,尉迟恭在百朝域中待不了三息,恐怕就要被法旨传送走。 而三息能又能杀多少高手呢? 本身尉迟恭的实力在那半步虚境中也不算弱的,可这般操作的话明显是那得不偿失。 “哈!侯君集,可莫要小看了我,我今日便让你看看,为什么我等比你强横这么多!” “开!” 一声暴喝,尉迟恭身上虬筋暴起,將眼前虚空砸砸出一片缝隙。 这时,无数灵机被吸纳,化作一洞天雏形,尉迟恭自身大道化作长龙衝进洞天雏形之中,將自身烙印其中。 这时,尉迟恭一直在提升的气势稳定了一下,堪堪卡在虚境之前那道关口。 洞天雏形之中,不断有灵机落入尉迟恭体內,加强著尉迟恭招式威势。 “你明明,怎么会?”侯君集还是搞不懂,明明大家实力都相差不大,为何尉迟恭就能稳定住自己大道,不去迈出那一步呢? 可侯君集话没出口,就见尉迟恭动了。 “哈哈,这就是咱们差距了!” “来战!” 洞天之力灌注,尉迟恭状若癲狂,手中钢鞭呼啸而出,化作两条黑色巨龙,朝那洛胤联军所在,破空袭去。 “轰隆——!” 一声巨响,洛胤联军被烟尘覆盖。 “噗……!” 只听一道喷血声响起,虚空中有两道人影落下。 “咔嚓——!” 虚空中大道崩解,天地间灵机缓缓上升,填补了刚刚尉迟恭强开洞天雏形的空缺。 可就这短短一息,就有两尊半步虚境陨落,著实是让侯君集诧异。 “这么快!” 侯君集惊骇之际,转头却见尉迟恭正神情戒备的看著对面,他心中闪过一丝猜测。 “尉迟敬德,难道?” 尉迟恭沉声道:“没错,对方那人手段极深,竟能牵引我的攻击,打向了別处!” “这……” 侯君集想要开口,却驀然发觉刚刚战斗自己除了被气势所惊以外,什么都没发觉。 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连他灵神都没有探清。 “不急!看我的!” 尉迟恭手一招,双鞭飞回。 接著,抬手一拳,打出一条虚空通道。 侯君集抬头望去,通道另一侧,有一身上燃烧著金色道火之人,正冷冷看向这里。 “这就是对面那个高手?”侯君集不知道何时,喉咙有些乾涩了。 本以为只是个普通自斩的灵虚,可那人身后亦是有洞天浮现,其中洞天中已成一片小天地。 这般景象,若是灵虚就太可笑了,这显然已是虚境第二关,洞虚了。 尉迟恭身上浮现一丝战意:“没错,刚刚就是此人以洞天困住我双鞭,不然刚刚那一击,不会只造成这点伤害。” 说著,因为战意上涌,尉迟恭身上气势越发逼人了。 见那男子已反应过来,尉迟恭身体衝进虚空,与那男子缠斗起来。 “来战!” “怕你不成?” 顿时钢鞭,长剑在一起混战起来。 尉迟恭与那男子你来我往,双方交战几何,但战场终是选择在洛胤联军头顶,两人交集的气余波直接將底下军势给衝垮。 “哈哈哈!” “痛快,真是痛快!” “不愧是洞虚,竟然能承受我数击而不倒!” “滚开!” 那男子哪里猜不到尉迟恭想法,这是想借两人交战的余波,將底下洛胤联军给毁了。 身为洞虚,他有骄傲,也有脾气。 若是让尉迟恭当著自己面把洛胤联军灭了,他还有什么面目可称洞虚? 男子越想脱离,尉迟恭就像个狗皮膏药一般,又黏了上去。 “怎么你怕了不成?” “找死!” “三招不能败你,我洛化怎有脸称洞虚!” “洞天落,神化生!” 洛化一运术法,洞天雏形携毁天灭地之势朝尉迟恭撞去。 “哈哈哈,够劲!” 尉迟恭同样也不甘示弱,如今两人修为对等,都有洞天雏形傍身。 相拼的,不过是对各自大道的掌控。 这一点,也恰巧是大夏將领擅长的。 只见尉迟恭身后的洞天显化,一道道身影从中跃出。 “这是,凌烟阁二十四臣?” 远处,侯君集看著那一道道面容相熟的人影,惊讶开口。 “凌烟阁,那是什么?”洛化眉头一皱,看向不断从尉迟恭洞天中出现的人影。 洞天是可以存人,但不是他们这个修为可以做到的。 只是,尉迟恭似乎是与那些人牵扯极深,如今人影一现,洛化只觉换了一个天地。 “我的道!?” 洛化大道与洞天雏形交接,自然是对於天地很敏感的。 刚刚尉迟恭招式一出,天地间隱隱將自己大道给剥离了。 那感觉就像,就像是虽然身在此处,但已经换了一个时空了。 “不好!” 洛化只觉不见天地,刚想纳气防备,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大道之上的道火熄灭了。 若刚刚还有猜测,那现在洛化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自己被尉迟恭给弄到另一个时空了。 “完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洛化再探查周遭,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片战场上。 战场对面,有几个威风凛凛的將军正带著一支玄甲骑兵左突右冲。 其中领军者,有刚刚那个黑炭头,也有那夏军之中的统帅。 只是他们现在也似失了战场上的神异一般,骑著几匹凡马朝自己衝来。 “找死!” 洛化刚想纳气將他们给拍死,就觉体內一阵空虚,而面对衝过来的他们。 第118章 斩洞虚 恐惧! 极致的恐惧! 这种浑身都在战慄的感觉,洛化说实话很多年没有过了。 就像是食物链最低端的生物,碰到了老虎这种顶级掠食者。 他可是洞虚境的修者。 踏入洞虚,需將自身大道铭刻於洞天之中,再以无上意志镇压虚空乱流,使洞天与天地相融。 能走到这一步的,无不是心志坚韧、天赋卓绝之辈。 可此刻...... 洛化的手在颤抖,连兵器都几乎握不住。 只要对方胯下骏马飞速前行,就只想转身逃离。 “不要!” “你们不要过来!” 眼见那黑炭张著血盆大口,手中钢鞭一击一个,自己的同袍兄弟个个丧生在那钢鞭之下。 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洛华终是忍不住了,狂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可这时那几名將军狂笑一声,像是围猎般,杀乾净了洛化身边之人,然后手持弓箭就追著洛化射去。 跑! 跑!跑! 洛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觉身体一阵空虚,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水坑,洛化刚想蹲下喝一口,一只利箭袭来,將其手中铜盔射落。 洛化转头一看,那几名將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正气势汹汹看著自己呢。 哪怕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现在洛华虽然处於“我很强!我很弱!”这种摇摆状態中,但是这生死危机之下,还是有几分血勇的。 “啊啊啊啊!” 洛化大叫著,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枪,就朝了一名身穿金甲,手拿金鐧的將领跑去。 那黑炭头一看他衝击方向,嗤笑一声:“竟然选了秦二哥,也算你倒霉!” 洛化还没搞清楚什么意思,只见那持鐧將领一催胯下骏马,直衝过来。 金鐧落下,洛化下意识持枪一挡。 “轰隆——!” 只觉一个世界朝自己压来,接著洛化就感觉体內一阵剧痛,就像个破布袋一般被击飞出去。 再睁开眼,洛化发现,此时自己的道火摇摇欲坠,身后大道也逐渐破碎,显然已是最后时刻了。 “刚刚那是幻境?” 尉迟恭出现在他身侧,淡淡道:“幻境倒不是,只是曾经有过的內容,將你换成了其中一名军士罢了!” “呵呵呵呵。” 洛华口中涌出鲜血,身体开始寸寸崩裂。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洛家惹到你们不知是福是祸!” “轰隆——!” 一阵剧烈爆炸声炸响,洛化最终还是不堪这般死去,选择了自爆。 洞虚强者的毁灭,让方圆百丈的灵机瞬间沸腾,天地间仿佛下了一场灵雨! “还是洞虚大道反补天地的多。” “噗……” 话音未落,尉迟恭也是口吐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刚刚那一招虽然看起来容易,但是对付洛化这种灵觉敏锐的洞虚大能,每一个动作都都要小心再小心。 刚刚操纵洞天,尉迟恭著实是费了一大部分心力。 如今洛华陨落,尉迟恭再也支撑不住了。 “尉迟敬德!” 侯君集惊叫一声,上前揽住尉迟恭身体,手中令旗一展。 “追!” 这明军换了唐军之后,那军阵运行是更加迅烈。 “风!风!风!” “轰!” 无数箭矢化作雨点落下。 这洛胤联军之间顿时有一大片被血红浸透。 接著,各军之中,有精骑出击,不消两刻,洛胤联军已不见踪影。 “各军,追击!” …… 画舫之中,玄音五曜使恭敬的候在屏风外。 “錚——!” 琴弦骤断,余音刺破静謐。洛知弦纤指悬停,玉雕般的侧影在屏风后微微颤动。 “商!”她的声音似秋水无波。 “属下在!”商曜跪在屏风前。 “本宫感觉一阵心神不寧,如今夏胤战场上,有谁在?” 洛知弦素手抚过断弦,冰蚕丝弦在她指尖渗出殷红,她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商曜还是听出其中的不適。 要知圣琴主洛知弦,天生伴琴而生,洛家的天之骄女。 可现在,她的琴音中竟然有了杂念。 商曜咽了咽口水,低声道:“琴主,如今前线之中,只有洛化上座在!” “洛化?” 屏风后,洛知弦的琴音已经有些变形,装作无意的问道:“洛化怎会在?他不是已经洞虚了吗?” 商曜看了看正闭目养神的宫弘,见他没有动作,咽了咽口水,一咬牙道:“琴主,这是洛朝皇主洛知轩向家族求的,说家族不来强援的话,这洛朝也不会出手。” “那也不用洛化啊!他是少有几个突破洞虚的!如今来了百朝域,不是自毁根基吗?” 不知怎的,洛知弦的声音有些羞怒,商曜低下了头,不知该怎么开口。 就这样,双方沉默片刻,又是一阵杂乱的琴音。 洛知弦一拍琴弦,冷声道:“本宫心中还是不安寧,尔等谁去前线看看,到底发生了何等情况?” 玄音五曜使对视了一眼,似是在在商议谁去。 这时,宫弘站了出来。 “我去吧,琴主!” 见是宫弘,洛知弦也有些惊讶:“宫,就拜託你了。” “是!”宫弘頷首,转身而去。 …… “叮——!” 金石琴声响,玄音五曜使其他四人似是沉醉在这美妙琴音中,眯著眼打著节拍。 “噠噠……”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这美妙氛围。 商曜抬眼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往日平静的宫老大,今日怎么变了脸色呢。 商曜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底一沉,轻声问道:“宫老大,前线……” “唉…”宫弘一抬手,止住商曜接下来的话,转身看向屏风之后。 “琴主,属下回来了!” “哦?情况如何呢?” 洛知弦哪怕极力掩饰,但声音中关切之意不减。 宫弘无奈一嘆:“琴主,洛化上座,陨落了!” “錚——!” 七根琴弦同时崩断,音波如刀削落半幅屏风。 洛知弦广袖翻飞间,露出猩红如血的眼底 “是谁?谁能杀了洛化!?” 宫弘只觉一阵气势铺天盖地而来,强忍著被罡气割的生疼的脸,哑声道: “琴主,是…是夏军中一个状若黑炭的將领,他虽未踏足虚境,却开闢了洞天雏形,硬生生將洛化上座给压死了。” “好!好!告诉洛知轩,尽起洛朝之军。若是无法为洛化报仇,那他的洛朝也不必在了!” “琴主……” 宫弘还想规劝一声,就听到洛知弦冷若冰霜的声音。 “去做!” “是。” 第119章 问罪 洛京,皇城之中。 一头戴九龙冠冕男子正脸色难看的望向宫弘。 “你我数十年交情,竟落得如此!你竟然怀疑我?” “洛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宫弘轻嘆一声,缓缓道:“洛化出现於两军战场之前,是你造成的,洛化陨落,你也有一份责任。” “而且琴主得知洛化陨落消息后,极为暴怒。若不想接受琴主的怒火,那你……” “够了!” 洛其突然像只发怒的狮子一般,朝宫弘吼道:“上次朕就说过了,我不叫洛,我现在叫洛知轩,是洛朝之主!” 见幼年好友如此,哪怕是沉稳如宫弘也是心中暗嘆一声:“权力是毒药啊!” 可哪怕是如此,他也不愿见幼年好友就这么走上邪路。 “洛皇,你要知,琴主万一迁怒於你,那你这洛朝怎么办?” “怎么办?她还能灭了我不成!?” 洛知轩冷笑一声,目光幽幽:“若是只为了一个嫡系子弟的陨落,洛家迁怒我们这些附属家族,那各家该怎么想?” 宫弘负手而立,淡淡道:“怎么想?洛家实力你又不是不知,你们这些附属家族在他们眼中如同螻蚁!” 洛知轩不愿听这贬低之语,冷冷道:“螻蚁?螻蚁尚有吞天之志!” “哦?若起三江洛家之兵,那你该如何抵挡?” “可这天上有法旨高悬,三江洛家再强,他入得了百朝域吗?” 宫弘一愣,深深地看了洛知轩一眼,却没有想到,他是打的这个主意。 不愿他越陷越深,宫弘问道:“那你就不想想,没了外域支持,你这洛朝真的立得住脚吗?” “呵,外域,他们能支持我什么?” 洛知轩嗤笑一声,不屑道:“之前也是外域洛家来人,却折了我皇弟知远,那你们就不想著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们是仆,他们是主,你还想要什么解释?” 见他竟说出这狂悖之言,宫弘只得冷声开口:“洛化是琴主倾心之人,如今这般陨落,琴主是不会罢休的!” “倾心之人,洛知弦应该是我的才对!” “放肆!” 宫弘冷喝一声,一身锦袍被罡风吹的猎猎作响。 “你就不怕我斩了你?” “你我多年好友,仅凭一句话,你就要斩我?”洛知轩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仿若被宫弘这般行为真的伤了心。 宫弘也知自己动作是大了点,只得规劝道:“小姐是天上仙,你我皆是堂下犬,又何苦呢?” “何苦?” 洛知轩反问一句,眼中的雄心几乎要冒出来了。 “如今天下大事,皆繫於百朝域,若洛朝此时乘势而起,平定百朝域! 届时这三江洛家,岂会有我洛朝洛家繁盛?” “你……” 看著洛知轩眼中的疯狂,宫弘心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想法,然后颇为忌惮的看了他一眼。 “洛皇,今日之话,你知我知便可,但是让旁人知道,谁也保不了你!” “好友……”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囉嗦了!你只要记住,近期你洛朝兵马参与灭夏之战,不然洛家真会放弃你!” 闻言,洛知轩袖子中的手紧紧攥起,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鬆开了。 面露狐疑的看向公弘,不知他为何语气这般软下来,但是终是年少时的情谊让他放弃了试探,轻嘆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好友,再会!” 宫弘也知如今洛京不是善地,頷首之后飞身而走。 看著宫弘像逃一样的背影,洛知轩淡淡问:“他看出来了?” “不一定,但此人年少时就以心思縝密闻名,只是……” 一黑袍老者从偏殿中走出,看向宫弘离开方向,眼中明灭不定。 “要不要干掉他?” 很难想到,这句话是从洛知轩口中说出的。 “不能动他!” 没想到一句话会引起这么大反应,洛知轩侧首,看向那老者。 “咳咳…” 老者轻咳一声,颇为忌惮的说道:“他是这一代的玄音五曜使,这是洛家世代奉为底蕴的家僕,若是折损一人,洛家不会干休的。” “还有这说法?”洛知轩心中杀意更盛了,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对洛知弦覬覦之事,若是传到她耳朵里。 “王叔,朕真的不想放他!” “成大事者,须有定力!” “可他知道,我覬覦洛知弦!” 那黑袍老者闻言,淡笑一声:“知道了又如何?三江洛家出绝色,覬覦洛家小姐之人又岂有你一人,以你身份,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真的?”洛知轩有些侧目,刚刚宫弘將他贬的一文不值,他都有想要搏一搏的想法了。 “当然,而且说不准会给你一个与其他家族嫡系一个同台竞技的机会!” 老者目光透过虚空,落到夏胤战场上。 “如今百朝域这形势你也看到了,那种自斩一刀的半步虚境根本不是顶尖,真正顶尖的却是我们百朝域土生土长的人。” “洛家对百朝域有所图谋,但法旨只有十年,他们只能依仗我们!” 洛知轩闻言,刚要激动的说些什么,而又有些伤感地说:“可惜了皇弟,不然这百朝域中,哪有人是皇弟对手!” 见他做这般小女儿態,那黑袍老者不悦道:“说这么多干什么!只要我洛家真的出了一位大神通者,到时遨游时间长河,將他捞出来不就行了吗?” “王叔……” “不用多说什么,去传令,集合四十四州军队,加上那二十附属王朝,北上灭夏!” “朕这就去传旨……” …… 出了洛京以后,宫弘几次破碎虚空,在其中穿行,终於在一处荒凉之州,才现了身形。 见后方无人追来,宫弘鬆了一口气,接著打出一道气息。 不多时,有数道黑衣身影浮现。 “宫令使!” “不必多礼!” 宫弘此时已恢復了往日的威严:“本令使想要知道,近段时日,洛朝之中,半步虚境动向,还有星河之中,那些洞天,可有落到洛朝的?” “令使大人,这洛朝之中,半步虚境繁多,如今倒是没有查到他们聚集的消息。” “只是……洞天吗?似是有一处,只是那里陨落了两位半步虚境,不知灵机变动做不做得准。” 第120章 灭狭 “为何不报?” 听闻属下左顾而言他,宫弘的脸瞬间黑了几分。 这般事,岂是他可以隱藏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百朝域有法旨笼罩,明显是有人保护百朝域中势力。 而且法旨落成后,古族、圣地共签之,百朝域超然世外,外域虚境以上的不得进入。 只待百朝域灵机缓缓恢復,其中容纳的上限越来越高,虚境才能进入。 而现在,外域各方势力最关注的还是百朝域中的洞天。 这些洞天,全都是中古、上古时期坐落於此地的圣地、世家所有,有些还是这些时期失落的。 在大势將起之时,才会有现世之机,其中有各方势力关注的,便是其中藏书。 其中圣道秘籍,是古族、圣地所垄断的,那些外域世家所需要的。 若是这洛朝接下的那个洞天,其中若是恰好有圣道秘籍,那三河洛家是不能接受的。 这般想著,宫弘身上气势更凌厉了几分。 “洛家养你们真是白费了资源!” “宫令使,洞天外围都有禁制在,属下以为,小小洛朝…” “你们认为?” 宫弘眼睛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身上溢散的气势將枯叶吹的四散。 “谁给你们这个胆子认为的?” 几名黑衣人虽然也是半步虚境,但被宫弘气势所慑,低头认罪道:“属下知罪!” “蠢货!” 一声厉喝震得方圆十丈落叶粉碎。 宫弘眼中寒光暴涨,身后隱约浮现三十六弦虚影,层层音波在虚空中蔓延。 “处在这节骨眼上,若是让外域世家得到圣道秘术,你们五音卫,一个也活不了!” 音波迴荡,宫弘眼神一变,冷冷道:“去查,一定要搞明白,这洛朝从那方洞天中搞到了什么!?” “是…” 那几名黑衣人缩了缩脖子,便一个个的散去了。 宫弘驻足片刻,见虚空中毫无动静,身躯化虹,朝胤朝方向飞去。 …… 半响后,虚空破裂,宫弘从其中踏出。 灵神飘散,扫视四野,见无其他人气息,宫弘才將气息收敛。 “怎么会没人,刚刚天音鉴形术下,我明明感觉到一股气息流露,怎么会没有呢?” 可几番探查之下,都未发现有別人气息,宫弘一下就失了耐心。 如今明显是洛朝洞天之事更引人在意。 宫弘也未久留,见无人再出,直接破虚空而走。 这般来回两次,宫弘才放心离去。 在他离去不久,虚空层层碎裂,赛哈智从中走出。 看向宫弘离开的方向,赛哈智忌惮道:“真是恐怖的灵觉,竟以神为弦,借琴声反震之力来探清周遭虚空,可惜了,遇到了我!” “不过也不怪本指挥使这般隱藏,得到的消息真的令本座满意,外域之人吗…” …… 狭都 作为狭国皇室唯一控制的城池,此地修的异常华贵。 虽然狭国皇室孱弱,但那些个法外狂徒也不敢轻易欺辱他们,这皇都之中,聚集著狭国大半之民。 所以,当秦琼麾下大军到狭都外时,看到的是一片连绵的城市群。 见这片城市无墙可依,郭子仪点评到:“呵,无城墙之险,真当以为自己是强秦了吗?” “秦虽强横,但有秦皇御极天下,压的上下不敢出声。” 程知节嗤笑一声:“可对面情景,倒像是生於忧患死於安乐!” “唰——!” 眾將齐刷刷的转头,视线落到程知节身上。 见几人看向自己,哪怕是程妖精,也坦然受之。 “难道我说错了吗?” 郭子仪淡笑道:“前辈说的不差,狭之皇室,国小气短,有四国匪类在此,也是以为可用他们当做屏障。” “可一路走来,那些匪类在鹰扬卫面前,像是破纸灯笼般,一戳就破,根本没有给这狭朝皇室反应的机会。” “现在,大军围城,灭狭,只在今日!” 秦琼此时策马走到最前,金鐧一扬:“左武卫入城,其余各部包围狭都,务必不放跑一人!” “诺!” 眾將领命后,左武卫大军结成军阵,在郭子仪的带领下衝进狭都之中。 可进了狭都之后,却只见整座都城之中,齐刷刷的跪著一片人。 “连反抗之心都没有吗?” 虽然猜出大致局面,可郭子仪也不敢鬆懈,左武卫大军一步一步推进,一直到皇城之前。 狭国皇宫之前,齐刷刷的跪著一群人。 为首者头戴十二毓冠冕,身穿龙袍,显然是一副帝皇打扮。 郭子仪眯眼看去,见其面上畏畏缩缩,无一丝帝王气,心中有所猜疑。 见如今左武卫差不多將整座皇城给控制住了,郭子仪伸手招来几名亲卫。 “去,抓几个舌头问问,这人是谁?” “诺!” 亲卫领命而去后,带著一队队人马在各个府邸提人。 半晌后,一群亲卫带著从各家府邸中提来的狭国世家之人,在皇宫之前开始一个个比对。 不过几息,就有亲卫队长苦著脸回来了。 “大將军!” 见其模样,郭子仪心中隱有猜测:“调查了吗?对面有谁?” “大將军,此人乃是狭国太子!” “哦?身穿龙袍,怎么会是太子?那皇帝去哪了?” 亲卫队长面露难色,低声道:“听说…听说是去了洛朝!” “哦?洛朝,真是搅屎棍!” 郭子仪暗骂一声,手一抬:“將这些狭国贵族收押,交给各位主事处置!” “诺!” 待亲卫们离开后,郭子仪像是想起什么,从贵族中提了几名紫袍玉带的大员离开。 到了狭都以外,秦琼见郭子仪身后囚车之上,少了该有的皇室之人,心中也有了几分明悟。 “跑了?” “跑了!” 秦琼笑问道:“去哪了?” “洛朝!” “那正好,名正言顺了。” 秦琼頷首,安排道:“左武卫负责控制狭都,我们继续南追了。” “是,大帅!” “嗯!” 秦琼頷首,转身离去。 郭子仪转头看向那紫袍老者:“狭朝礼部主事是吧?” “是,將军不是已经问过小人了吗?” “呵,一个半步虚境,当一个礼部主事,真是奢侈。” 第121章 中军 “半步虚境又如何?” 那紫袍老者嗤笑一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鷙。 眼前这郭子仪负手而立,周身气势浑源如一,竟似於天地融为一体。 老者眯起老眼,试图找出郭子仪气机流转间的破绽,可他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连一丝涟漪都寻不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知道越拖机会越渺茫,老者也顾不得双方实力差距了,身上金色道火“轰”的一声燃起三丈高。 气势节节攀升的同时,囚车“轰隆!”一声,被气势给撕裂成碎片。 “拿命来!” 老者破囚车而出后,狞笑一声,乾枯的手掌化做利爪,抓向看似毫无防备的郭子仪。 “咔嚓——!” 清澈的碎裂声响起,老者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正在寸寸崩解,从指尖开始化作齏粉簌簌飘落。 “啊——!” 悽厉的惨叫划破长空,惊起城外林中棲鸟。 老者踉蹌后退,断腕处鲜血喷涌,却在空中就被残留的道火蒸发成血雾。 “什么时候?” 老者眼珠中,突然倒映著一个铁塔般的汉子。 程知节正抓著他的左腕,不惧他身上道火浸染,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怎么会,道火之下,你的手该燃成白骨才对!”老者哪怕极痛,也是嘶哑著嗓子问询。 “呵,道火?隔绝了不就成了!”程知节嗤笑一声,手中马槊甩到老者嘴上,將其一口牙齿给打掉。 “啊——!我要杀了你!” 老者脸上布满了疯狂,天地间的灵机突然暴动,如百川归海般向他坍缩,衣袍瞬间被身躯撑得鼓胀如球。 “聒噪!” 程知节手中马槊一调,贯穿了老者喉咙,顺势还撕破虚空,將老者大道挑进虚空中。 “嗝……!” 虚空裂缝像是打了个饱嗝一样,扩张了一瞬。 纯净的灵机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程知节抽回马槊,在靴底蹭了蹭血跡,转头对郭子仪竖起大拇指:“郭小子,手段不差!” “前辈过誉了!”郭子仪靦腆一笑,“对方气息与我等不同,还想隱瞒,让谁都能看得出。” “哈哈哈,你小子不要太自谦,本將去也!” “前辈慢走!”郭子仪拱手相送。 待烟尘散尽后,郭子仪才捡起地上囚车碎片,上面符咒哪怕被老者大道侵蚀,也是从中觉察到那股诡异气息。 “似圣似魔,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 “二哥——!” 一声大喝,程知节身躯如同游龙,在官道上疾行。 前方正在前进的大军顿了一瞬,接著有数队玄甲亲卫从大军中衝出,牵引程知节前进的方向。 “大將军,大帅在这边!”为首的亲卫统领勒马抱拳,铁面罩下传出沉闷的指引声。 “哈哈!快领本將过去!” 程知节狂笑一声,引动胯下骏马,隨著亲卫的带领,朝前军行去。 沿途將士纷纷避让,铁甲碰撞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只是到了前军,却发现已经扎营。 程咬金眼中疑惑之色一闪,便默不作声地到了中军大帐中。 帐前亲卫刚要行礼,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二哥,天色尚早,为何现在就扎营?” 只是刚进大帐,见似是有客,程知节话还没问完,便闭上了嘴巴。 “二哥,有別人啊!” 见识程知节,秦琼笑道:“义贞,你看谁来了!” “哦?” 程知节眼珠子一转,见帐中那道身影有些熟悉,思绪渐渐飘远,不確定道:“五…五娘子!?” “咻——!” “鐺——!” 破风声袭来,程知节下意识提起马槊一挡,抬眼就看到熟悉的长戟正朝自己压来。 “五娘子,你做什么呢?老朋友见面就这般是吗?” 程知节齜牙咧嘴地揉著手腕,却见李君羡雪亮的长戟仍指著自己咽喉,戟尖微微发颤。 程知节將长戟给顶回去,有些悻悻地朝李君羡笑笑。 “程妖精,我有名字!” 哪怕李君羡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程知节这般调侃。 现在这中军大帐外地亲卫,一个个耳聪目明的,万一把这名字传出去,他李君羡还怎么带兵。 程知节也明白李君羡顾虑,狭促的笑了一声:“哈哈,这军中亲卫哪个不知你乳名,害羞什么?” “你…” 李君羡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却见这滚刀肉正冲自己挤眉弄眼,活像当年偷喝自己藏酒时的无赖模样。 故友重逢,秦琼也是开怀的笑了起来:“哈哈,义贞,你就別逗弄遵礼了,他是来传令的!” “嗯?” 程知节上下打量了李君羡一番,嘖嘖道:“不对啊,五娘子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將,怎么沦落到黄门这个位置了!” “程妖精,你是想跟我真刀真枪的来一场吗?”李君羡脸上面罩滑落,俊脸气得通红。 程知节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跟你打,还不如跟尉迟黑子打呢!” “咳咳…” 一道轻咳声响起,程知节这才注意靠在一旁的尉迟恭。 见他脸色苍白如纸,程知节的嘴,又开始了:“我说尉迟黑子,你啥时候变成白子了?” 尉迟恭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是帮侯君集斩了一尊洞虚!” “嘖嘖,厉害!”程知节一听这,竖了个大拇指,转身时却悄悄將一枚丹药塞进尉迟恭的甲缝。 “你这夯货!” 李君羡无奈一句,从袖中掏出锦帛。 “秦帅,殿下有令,你部为中军,调尉迟恭、李晟部入你麾下听令!” “哈哈,好!” 秦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了这两部补强,灭一个洛朝,可就轻易许多了。 “这般,手下就不至於捉襟见肘了,灭洛之事……” 秦琼沉吟之时,有灵鸽从帐外飞入,落在他面前案几上。 “是锦衣卫的灵鸽?” 秦琼从灵鸽腿上取下锦帛,展开一看,瞳孔猛的一缩。 “我说这洛朝之中,怎么这么多自斩一刀的半步虚境呢,合著是从外域来的啊!” “二哥!?” 第122章 圣曇明王 “没事!” 秦琼摆摆手,看向帐中诸將,笑著说道:“这锦衣卫的赛哈智指挥使,刚刚给本帅来信说,这洛朝之中,多有外域之人牵扯。 让咱们灭洛之时,需要注意。 而且,现在洛朝尽起四十四州大军,甚至將麾下数十王朝调动,合起来总共上百州。 这般恐怖军势,赛哈智嘱咐,灭洛之时多准备一手,以防南方乾朝插手。” 闻言,帐中眾將沉寂了一片。 这交战双方过於恐怖了,一个北方霸主,一个中央霸主,双方交战,足以引动百朝域大势。 程知节咋舌道:“好傢伙,两个百州之朝交战,恐怕整个百朝域也不得安稳了!” “我说程妖精,你是不是怕了?” 吃下程知节刚给的那颗丹药,尉迟恭气色好了几分,见程知节竟能开口说这番话,尉迟恭忍不住呛了一句。 程知节什么脾气,跟属狗的差不了多少,听尉迟恭这么说,他怎么能忍得了。 “嘿,我说尉迟黑炭,刚刚我还给你送丹药,现在你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见他得理不饶人,尉迟恭也是梗著脖子说:“翻脸不认人倒是没有,不过你这口中能说出要小心之话,著实是让我惊掉了眼球!” 程知节道:“这般事,一听就是绝对的大事,我岂能在这时说別的?” 见自己这俩兄弟,一个得势不饶人,一个骑虎难下,秦琼怕他们伤了和气,索性自己做和事佬。 “行了行了,遵礼还在这里呢,你们这般针锋相对,岂不是让他看笑话?” 闻言,程知节挠挠头,笑呵呵般开口: “嘿,二哥,你可別说,当初五娘子与尉迟黑炭两人联手,可真是黑白双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倒不如向殿下请命,將五娘子留在我们这边!” “也不是不行……” 秦琼摩挲著下巴,眼前一亮,嘴里喃喃:“殿下马上就要来中军,无论遵礼在哪,皆是一样。好,那就向殿下请命!” …… 佛域之中 林灵素的道相横贯三州之地,在天规地法大阵的加持下,气势愈发深不可测,如渊渟岳峙,镇压一方。 然而今日,三州边界处却隱隱传来佛音梵唱,声声入耳,如潮水般衝击著大阵的屏障。 洞天雏形內,林灵素缓缓睁开双眸,眼中神光流转,视线穿透虚空,望向远处。 只见外州天际天乱坠,金莲浮空,佛光普照,闹得沸反盈天。 林灵素冷笑一声:“装神弄鬼,那帮禿驴又忍不住了。” 话虽这么说,林灵素也不敢耽搁。 上次破了曇华无梦外相,其中因果颇多。 林灵素后来也调查过,当时无非是此人当时刚突破洞虚,不是动手的全盛时机。 而且当时林灵素来势汹汹,曇华无梦也是怕破了无敌金身,所以隱藏起来。 想的是以三州之地,换一个他调息之机。 不过当初对方割让三州时,也未曾想到,这天规地法大阵竟然这般酷烈。 笼罩过来后,直接將佛域千年来,在这三州之民精神中的思想钢印抹除,斩断了他们与佛教的联繫。 曇华无梦从洞天之中现世时,得知这消息就已坐不住了。 如果不趁夏羽翼未丰之际,將其赶出佛域,恐怕夏朝起势后,这佛域就要易主了。 …… 此刻,梵音阵阵,如潮水般透过虚空,向三州之地蔓延而来。 林灵素的道相缓缓起身,衣袍猎猎,周身道韵流转。 忽然,一阵异香袭来,林灵素心神一震,耳边竟响起黄钟大吕般的佛门禪唱,震得他鎏法天宫微微晃动。 “罪人,在佛祖面前,还不懺悔?” 灵识一扫,林灵素眸光骤冷。 不知何时,虚空中竟浮现一尊通天彻地的佛祖巨像,宝相庄严,周身菩萨珈蓝环绕,皆怒目而视,威压如狱! “佛祖?”林灵素嗤笑一声:“不过是尊者罢了,当初贫道灭佛之时,而这佛祖怎不显灵呢!” 说著,九霄云中雷光大盛,林灵素道相之中,神光凛凛,分化而出一道身影。 虚空中,隱隱裂开一道缝隙,雷海之中,神霄演化天尊踏步而出与那佛祖之影遥相对峙。 “既然是佛祖,那便看看你与贫道这神霄演化天尊,孰强孰弱吧!” 五雷贯顶,天威浩荡! 虚空中传来一声闷哼,那佛祖虚影竟轰然崩塌,漫天佛光如雪遇烈阳,寸寸消融。 不少佛兵见佛祖寂灭,道心崩塌,身上气势也渐渐损毁。 林灵素负手而立,道相威压再涨,一步踏出,三州之地佛光尽灭,化作虚无。 他抬头望向虚空,冷笑道:“怎么?还不现世吗?” “佛敌,你!”一道怒喝声响起,又是佛光浮现。 “装神弄鬼。” 听到那耳边阵阵梵音吟诵,林灵素眼中不悦之色一闪。 神霄演化天尊手中神剑轰然落下,轰隆一声,佛光尽散。 一银髮垂腰,身披金丝缀雪域袈裟,手持九环锡杖的佛修立足金莲之上,正朝这边怒目圆睁。 林灵素抬头望去,见其口中念念有词,竟在男女相之间转换。 “又是不男不女的东西!” “放肆!” 那佛修怒喝一声,宝相庄严:“吾乃佛域大日如来殿无垢佛印继承者,妙諦莲华圣曇明王,尔等还不跪伏?” 林灵素身上道袍二十八宿星纹大放神光,虚空中,雷声震震。 “跪伏?一个禿驴罢了,哪有资格,让本座向你垂首!?” “敬酒不吃,吃罚酒!” 圣曇明王怒喝一声,掌中顿现佛光,“莲华曼荼罗!” 只见圣曇明王两手结印,身后千手观音法相现世,掌风凝实,化作道道佛光,在虚空中凝成佛宗秘纹朝林灵素压下。 “五雷亟!” 林灵素袖袍一挥,神霄演化天尊雷法肆虐,將那佛印寸寸击碎! 紧接著,他抬手一记五雷印,五色雷霆纠缠如龙,直袭圣曇明王! 圣坛明王躲闪不及,只听轰隆一声,其身上法相破碎,金莲亦摇摇欲坠。 “怎么会?有佛域压制,还这么强?我们明明差了一个境界!” 圣曇明王眼中闪过一丝惧怕,脚下金莲开始朝血莲演变。 佛光骤然浓厚了几许,圣曇明王佛陀形象也开始变化。 “忿相吗?可惜了好久没见如此正统的佛修了!” 轻嘆一声,林灵素伸手朝虚空一握。 圣曇明王只觉佛域天地隱隱在排斥自己,不由惊讶出声。 “这是佛域之地,怎容外道肆虐?” 第123章 道涨佛消 “佛域?鳩占鹊巢之辈罢了!” 林灵素冷嗤一声,身后道相周身清气翻涌如海,一步踏出夏朝三州疆界。 圣曇明王顿觉呼吸凝滯,只见道相所过之处,佛光如雪遇骄阳,寸寸消融。 清气开始升腾,天规地法大阵开始涌动,金色云气开始凝结成锁链一点一点扩张,將周遭虚空定住。 “啊——!” 眼见佛域被侵占,圣曇明王作为佛域护法著实难以接受这一幕。 血莲之上,明王忿相重新凝结,朝高悬九霄的道相扑了过去。 “螻蚁!” 道相隨手一掌拍落,圣曇明王金身应声而碎。 此刻天地法则已改,再无佛光加持,那破碎的金身竟无法復原。 道道金色裂纹在其身躯蔓延,佛血如熔金流淌,显得极为妖异。 可就算这般,圣曇明王身上仍燃起佛焰,试图聚集佛光,將自身金身修復,拦住林灵素道相前进方向。 “愚不可及!” 林灵素双眸中星河涌现,透过圣曇明王身躯,落在他隱藏在洞天中那条大道上。 其上遍布裂纹,若非有佛光支撑,早就化为碎片了。 “拼到这个地步,好一个禪心澄明的修行者,可惜,这佛域中皆是鬼魅。” 话一顿,林灵素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那便让你看看,这佛域,是如何落下的吧!” 林灵素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沓符籙,往圣曇明王方向一掷,化作纷飞雪落下。 符籙在虚空中凝结成阵,渐渐將圣曇明王笼罩,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虚空化作牢笼將其束缚。 “佛敌!你……!” 圣曇明王目眥欲裂,想要催动自身大道,欲与林灵素同归於尽。 “你就好好在我袖中看看,你这心心念念的佛域,是如何灭亡的吧!” 话落,林灵素袍袖一甩,一片雷云將圣曇明王笼罩。 “轰隆——!” 雷云怒號见,圣曇明王的气息消失。 “好友!好友啊——!” “妙諦莲华啊——!” 一声悽厉的嘶吼,一阿修罗破虚空,极速而来。 林灵素望去,见其身上缠绕的经幡,与面具下那两道刺目的瞳孔,眉头不禁微皱。 他是没有想到,此界竟然有阿修罗这个种族存在,而且还被他修成了佛道。 阿修罗见佛域中再无圣曇明王气息,身上喷涌的血气猛的上了一层。 “杀我好友,灭我佛国,你这佛敌,真该死了!” 阿修罗伸手从肚中拆下一根肋骨,身上血气往里灌注,肋骨化长剑。 长剑斩出,六道轮迴虚影在阿修罗身后绽放,其中阿修罗道气息灌注在剑锋之上。 “六道轮迴剑!” 剑光裹挟著佛光斩出,只是佛光之中,掺杂著淡淡血气。 林灵素伸手將那道剑气抓在手中,轻轻將其碾碎,皱眉道:“地藏本愿经吗?那就说得通了!” 林灵素心念一动,道相掌中已劈落一道紫霄神雷。 那阿修罗仓促祭起一串念珠,一百零八颗舍利子当空结成“金刚伏魔阵”。 雷光与佛阵相撞,激盪出万千霞光,照得方圆百里亮如白昼。 “咔嚓——!” 念珠接连爆裂,每碎一颗,阿修罗狰狞的面容就褪去一分佛相。 待最后一颗舍利子化为齏粉,那青铜面具轰然炸裂,露出其下扭曲的魔相。 “阿修罗佛相,是由那些高僧舍利子製成的念珠而维持的吗?这佛域,叫做邪域或许更加恰当。” 大致摸清了阿修罗的根脚,林灵素也没了戏弄之心,道相忽的抬手结印,九霄雷池倾泻而下。 阿修罗还未来得及稳住本体,便被万丈雷光吞没。 雷霆中隱约可见其魔身融化,佛骨消弭,最终只剩一缕执念,在天地间发出不甘的嘶吼。 …… 阿修罗陨,大道破碎,无数灵机喷涌而出。 “唔……” 感受著纯净的天地灵机如春风拂面,林灵素不禁闭目深吸。 这佛域中的灵机素来掺杂著令人作呕的香火愿力,此刻难得清冽,让他道心都为之一畅。 不过林灵素因为要坐镇佛域,不得远离,难得有这般纯净的灵机而来,让他下意识鬆懈了一瞬。 可这一瞬,林灵素灵神归位后转头望向虚空:“连损两位大將也不现世,就不怕本座拓土吗?” 心中想著,林灵素动作不停,道相行动之间,已横扫一州之地。 天规地法大阵顺势蔓延,那金色锁链如活物般,所过之处佛寺崩塌,经幡自燃。 “轰隆!” 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道爆裂声。 林灵素抬头看去,那里有佛光凝聚,竟然想阻止天规地法大阵扩张。 可这,明显是螳臂挡车。 那处虚空中的佛光只是与大阵僵持一瞬,便轰然破碎。 佛光散尽后,露出虚空中潜藏的人影,个个头戴莲冠,做菩萨打扮,想来是佛域中的高修。 可此刻,他们也只能面露惊恐的看著天规地法大阵扩张,只要做出反击动作,大阵便匯灵机如雷霆,朝他们轰击而去。 “轰隆隆隆!” 雷光散尽后,几人身上散发著焦糊气息,狼狈落地。 林灵素才收回视线,转头望向那威胁极深处:“曇华无梦,而还不出手吗?” …… 十二品金莲绽放的洞天內,香火氤氳如海。 曇华无梦端坐莲台,身后千丈佛相顶天立地,佛掌中托著轮迴六道的虚影。 七十二位菩萨比丘环绕莲台,诵经声化作实质的金色梵文,在跪拜的黎民头顶结成往生极乐的光幕。 忽有清风拂过莲池,两朵六品金莲无声凋落。 曇华无梦有感垂眸,见那金莲坠入池水时竟燃起黑炎,將满池功德水灼出狰狞漩涡。 “妙諦莲华与地藏院使尽皆陨落,看来你是真想逼本座出手吗?那本座就让你瞧瞧,这佛域佛子,岂是你这种螻蚁可以看清的?” 佛音在洞天內震盪,七十二位菩萨的诵经声同时走调。 莲台突然迸发刺目佛光,照得那些跪拜的百姓皮肉透明,露出体內缠绕的因果黑线。 “轰!” 整座洞天剧烈震颤。 第124章 佛骨累累 那擎天佛相一步踏出,足下金莲竟是由无数愿力组成。 每落下一步,就有虚幻的百姓被抽离因果,落入金身之中,使得那金身愈发凝实。 七十二菩萨齐声惨叫,他们的金身化为点点佛光,在佛相脑袋后化作功德金轮。 隨著佛相身上气势越发沉凝,虚空中,被硬生生踏出一条金光大道,所过之处天乱坠,佛音梵唱。 …… 金光大道所过之处,山河皆染佛韵。 见九霄云层被染成金色,林灵素的道袍无风自动,二十八宿星纹接连亮起,在身前布下重重星幕。 “动真格的了?只是你这生魂铸就的金身,能不能够护佑住你!” 林灵素冷笑间,眉心迸发一道清光。 灵神与道相融合的剎那,那双眸中星河倒转,竟在佛光笼罩的天地间硬生生开闢出一方清净道域。 “轰隆!” 虚空破碎,佛相之上一道功德金轮落下,在手中化作一“卍”字佛印。 佛印迎风见长,化作遮天法印镇压而下。 “吒——!” 佛光普照,梵音灌耳。 佛光扫过之处,刚被清气洗涤的百姓眼中再现迷惘,木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香火愿力如毒雾般再度升腾。 “好,好狠的度化手段!” 林灵素冷嗤一声,眼中灵光闪烁,洞穿虚空,落在佛相身上。 “那就看看,你是度化的快,还是贫道驱的快!” 林灵素袖中燃尽三道黄符,天上那道相之上神威一闪,清气笼罩大地。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地面上顿时出现诡异之景。 百姓们时而清醒抱头,时而跪拜诵经,在佛道之间来回切换。 有个书生刚撕碎佛经,转眼又颤抖著捡起碎片拼接。 “啊…我这是…” “阿弥陀佛…” “啊…我这是…” “阿弥陀佛…” 见清气与佛光对冲,地上黎庶苦不堪言。 林灵素咬牙冷嗤道:“看你能度化多少!?” 林灵素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 那道相隨之变招,掌心雷纹化作八十一道剑影,结阵斩向佛相金身。 剑气过处,竟有被度化者的因果线寸寸断裂! …… 洞天之中,高悬於佛境中的曇华无梦终於变色。 若是没有了因果牵引,那那些黎庶便与他们没了联通的桥樑,届时哪怕重新皈依,也只是个普通信眾了。 “毁我成道之基,找死!” 曇华无梦宝相庄严的脸上闪过一丝慍怒,手中佛光轮转,透过虚空落入佛相鎏法天宫。 佛相突然双手合十,脑后金轮中浮现一尊闭目小佛。 小佛睁眼的剎那,整片佛域的时空都为之一滯。 “林灵素!” 佛音震得虚空龟裂,曇华无梦暴怒的声音在佛域中响起:“你斩的断因果联繫,可你能斩的断这芸芸眾生的杂思痴念吗?” “斩不断吗?” 林灵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中却是显化著另一种景色。 …… 曇华无梦藏身的地洞天之外,一道朦朧虚影正静静佇立,凝视著那层层叠叠的洞天禁制。 虚影周身縈绕著淡淡雷光,在虚空中盪起细微的涟漪。 那洞天禁制上,香火愿力如潮水般涌动,隱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其中沉浮,悽厉的哀嚎声穿透界壁,在虚空中迴荡。 神霄演化天尊负手而立,眼中雷光闪烁。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璀璨的神雷。 那雷光如活物般蠕动,渐渐化作一张巨大的雷网,將整个洞天雏形包裹其中。 “雷祖降旛,扫尽氛埃, 金光洞照,阴翳消埋。 五雷吐雾,三炁分裁, 妖氛退散,正炁周回。 秽炁不入,邪祟难挨, 神霄所至,万恶成灰!” 隨著法咒诵念,雷网骤然收紧。 耀眼的金光中,因果丝线寸寸断裂,愿力中的冤魂在雷火净化下化作缕缕青烟。 曇华无梦尚未来得及反应,洞天界壁已浮现蛛网般的裂纹,发出不堪重负之声。 “轰隆——!” 雷光漫世,洞天之中一片灭世之景。 那由香火愿力构筑的莲池,在雷火消磨之下,渐渐露出隱藏之物。 累累佛骨铸就的池基,也就此显现了原貌。 “好好好!本以为你是禿驴,却不曾是邪魔。” 神霄演化天尊立於洞天外,透过界壁,冷冷注视著曇华无梦。 看出这尊道相之中,似有林灵素灵觉灌注,曇华无梦也顾不得狼狈了,詰问道:“怎么会,你不是在佛域吗?” “古有道祖一气化三清,今日我林灵素亦可借神雷,灵识三分。” 曇华无梦身上佛光开始消退,血意渐渐瀰漫其面庞。 “毁我成道之基,死来!” 曇华无梦脚下金莲之中,飞出一琉璃杖,因其压抑不住的魔性,琉璃杖也渐渐转向血红,袭向神霄演化天尊。 “神雷亟!” 雷海从虚空中乍现,借道相打出的缝隙钻入洞天雏形中,消磨曇华无梦大道的同时,雷光也不断落下。 “咔嚓,咔嚓——!” 雷光如龙,在洞天內肆虐。 曇华无梦仓皇招架,金莲护体光华明灭不定。 “砰——!” 一声巨响,他被一道粗壮雷柱击中,如陨星般坠落,在地面砸出巨大深坑。 烟尘散尽,神霄演化天尊神念扫过,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突然升腾。 深坑中,纯净的佛光与污浊的魔气交织变幻。 曇华无梦缓缓升起,周身琉璃光华大盛,竟是將体內魔性尽数燃烧。此刻的他宝相庄严,恍若真佛临世。 知对方体质是无垢琉璃体,林灵素心中隱隱有些猜测:“这是,將其体內属於魔的那一面完全燃烧了?” “琉璃映大千,一念净魔障!” “净世琉璃光·三千梵唱!” 曇华无梦结莲华印,身后浮现巨型琉璃菩萨虚影,掌中射出万道琉璃光箭。 光箭触及神霄演化天尊后,即化为梵文锁链,试图禁錮其功体。 “难缠,却还不够!” 感受到身上枷锁还在逐渐收紧,天尊指尖雷光一闪,顺著锁链朝曇华无梦蔓延过去。 “啊!” 锁链层层崩裂,曇华无梦惨叫一声后,佛光又现。 “业火焚妄念,莲华证菩提!” 第125章 天时未至 “般若莲华印·因果轮迴!” 曇华无梦双掌合十,足下绽开琉璃莲台,莲瓣飞散形成轮迴法阵。 万千佛光化作锁链,试图將神霄演化天尊拖入法阵中。 林灵素也好奇这曇华无梦怎么只是一瞬就完成佛魔转化,见这佛印之中隱隱有业火的气味,索性卸去了全身防备,任由锁链將自己拖入。 …… 法阵之中,林灵素像只木头人一般,立在那里。 只是他鎏法天宫內,却浮现著前世种种。 只见宗泽指著他,开口怒斥:“林灵素,妖道只以戏法害人,还不知罪?” 林灵素轻笑一声:“我何罪之有?” “你毁坏佛寺,致使无数信眾流离,此乃弥天大罪!” 宗泽宝像庄严,歷叱道:“你伐山破庙,致使信眾无所依,还不自尽?” “是吗?” “呵……” 林灵素轻笑一声,袖袍一挥,鎏法天宫外的琉璃业火尚未燃起,便被他隨手拂散。 那幻象如泡影般破碎,法阵亦隨之崩解。 …… 阵外,神霄演化天尊缓缓睁眼,眼中雷光流转,威严的面容上浮现一丝讥誚。 “让人直面內心执念,所被执念所迷者,琉璃火燃神。” “可我道门,无执便无败,我无敌之人,怎会有执念!” “不可能…不可能啊!” 见林灵素未伤分毫,曇无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最终嘟囔著。 引琉璃火將自身魔性烧尽,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可他拼著两败俱伤,可到头来伤的只是自己。 “像你这般的大神通者,哪怕灵台澄明,心中也会有杂念的,怎么会?” 此刻的曇华无梦状若疯魔,再也无法维持那副悲悯的样子。 魔性已去,只余琉璃身。 单边属性偏衡,曇华无梦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我让你死!” “琉璃悲愿·捨身渡劫!” 曇华无梦理智不在,燃烧自身琉璃佛血,化为通天光柱直衝云霄。 他竟是要以自身为引,玉石俱焚! 林灵素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佛性占据优势,连决死之招奉献多於杀伐,可惜了。” 话音未尽,神霄演化天尊手指微微抬起,指尖闪过一丝雷光。 “神霄玉枢!” 剎那间,雷光化海,淹没佛光! “吾身即佛灯,照破眾生夜!” 在曇华无梦被雷光淹没前,犹有一声喝,响彻於天地间。 “还想涅槃吗?妄想!” 林灵素看出曇无梦想法,欲要加强雷光。 可虚空中,隱隱有佛光乍现,拦住林灵素动作。 “天时不对?那贫道便看看,你们还能拖延多久。” …… 东海之上,形势呈一边倒。 这唐军主持战场以后,形势又有大不同,不同於明军的慢慢蚕食,唐军战斗起来,却是一路横推。 这排山倒海的攻势下,洛胤联军难以阻挡,只能节节败退。 玄音五曜使立於云端,眼见联军溃败之势难挽,正欲出手相助,忽觉一股凌厉剑意锁住周身。 回首望去,但见九霄云间玉华璀璨,慕云騫负手而立,身后万道剑光吞吐不定,似有斩天裂地之威。 “放肆!”云纤年纪虽然最小,但是脾气却尤为刁蛮。 往日在外域,各方势力哪怕虚境尊者,因洛知弦身份,也对他们多有尊敬。 可像慕云騫这般,杀意没有一点隱藏的,还是第一次见。 云纤再忍不能,伸手一招,十三弦羽箏天河倾浮空而出。 “錚——!” “羽化天河!” 音波层层激盪,引大河之水,凝水龙捲,化作暴雨倾泻而下,雨滴如剑,柔中藏杀,直衝慕云騫! “早候著你呢!” 音功最擅群攻,这玄音五曜使上次现身之时,身边似有音符环绕,慕云騫早就注意到他们了。 这次放弃两朝高手,慕云騫也是防备他们下场。 这不,对方一动,慕云騫眼中闪过喜色,璇璣玉衡化虹而出。 “玉华!” 玉属之气瀰漫,袭向飞来暴雨。 两方剑气交织,玉气將雨滴包裹,失去灵机支撑,化作玉石从天而降。 “好强!” 见云纤招式被破,商曜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次云纤出手,他们没有阻拦,也是有心让云纤试探试探慕云騫根基。 可对方只是简单出手,就破了云纤之招,如此不显山不露水,著实让人忌惮。 “小妹,出绝招!” “好!” 云纤也知现在不是乱发脾气之时,玉指拂过天河倾,虚空中,温度骤降。 “幽渊凝冰!” 弦光飞出,將虚空冻结,无数冰晶浮现,將慕云騫包围。 云纤扫出一道音波,冰晶折射音刃,在虚空中几经变动,飞嚮慕云騫后心。 “无用!” 慕云騫冷喝一声,璇璣玉衡飞射而出,九阳现踪。 九道烈阳燃烧,將虚空中冰晶融化。 那音波失去了折跃之物,在虚空中消弭无踪。 只是这时,商曜发现那虚空中九阳发出恐怖热意,直衝云纤而来。 “不好,小妹小心!” 商曜手一招,七刃商剑出现在手中,商曜手指在剑弦上一勾,一道音波射出。 “商闕断金吟!” 音波剑气化做音刃,金属共鸣震盪,將虚空界壁震碎,化九阳以无踪。 “金属?火克金还不知吗?” 见商曜突然出手,慕云騫嗤笑一声,璇璣玉衡一转,又斩出一道剑气。 “六阳化玉!” “轰隆!” 虚空激盪,灼热的气浪將玄音五曜使给击飞。 商曜怕慕云騫乘胜追击,又是斩出一击。 “孤鸿掠影!” 金属锋锐,剑锋划破长空,音波凝为飞鸿残影,试图挡住慕云騫。 可六道玉阳剑气太过锋锐,只是简单接触,弦音消散,直衝几人后心。 宫弘见退无可退,手一招,一道罡气护住眾弟妹后心。 “黄庭镇岳!” 音波凝成山岳虚影,试图抵挡六阳剑气。 剑气与山岳虚影对冲,轰隆一声,消散无踪。 烟尘散尽。 海天之间,慕云騫衣袂翻飞,眼中战意更盛。 他指尖轻点,璇璣玉衡悬於身前,玉华流转间,隱隱有星河倒悬之象。 玄音五曜使稳住身形,看嚮慕云騫方向隱有惊骇,但天地间灵机变动,五人气息隱有融合態势。 第126章 胤朝虚王 “挡不住了,联手!” 宫弘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望著步步逼近的慕云騫,手中宫弦琴微微发颤。 对方剑势已成,那柄璇璣玉衡剑上流转的玉火之气,竟將五行生剋之理都顛覆了。 按理来说,云纤是最適合对付慕云騫的,可其水属之术竟被对方以玉破之。 商曜是金属,是他们五人中攻伐最强的,可面对慕云騫,隱隱被属性克制,发挥不出根本实力。 而宫弘善守大於善攻,至於其他两人,寒音同为火属,难以与慕云騫爭雄。 剩下的便只有木属的萧青崖了。 宫弘视线转过去,见其浑身道韵流转,已是做好出手的准备了。 “三弟,我知你向来不喜爭斗,可对方凶猛,若是让对方得逞了,咱们兄弟恐怕……” 萧青崖青衫飘动,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向来不喜爭斗,但此刻兄弟危难,岂能袖手? “大哥,我明白!” “角引青雷破幽冥,一笛苍生问死生!” 清朗声音响起,萧青崖走到眾兄弟之前,手一伸:“在下玄音五曜使,角,萧青崖,请招!” 说著,手中五弦角笛苍龙吟抬到嘴边,木龙缚天律悠悠响起,虚空之中无数木属灵机化作藤蔓,朝慕云騫掩杀过去。 见那藤蔓有莹玉之光,瑰丽的表面下,怕是其中有毒气蔓延,慕云騫冷哼一声:“我说过了,我是火属,尔等不是对手!” 话音未落,璇璣玉衡又引九阳冲霄,九道烈日飞落,將那藤蔓燃尽。 “九阳化虹!” 慕云騫手中剑势一转,九道烈阳又化剑光朝萧青崖杀去。 剑光割裂虚空,但萧青崖笛声未绝,反而愈发急促。 慕云騫突觉身后一凉,抬头一看,却见九霄云中隱隱有雷云匯集。 趁这时,萧青崖猛的睁开眼。 “角引天雷!” “咔嚓——!” 天雷落下,劈中璇璣玉衡,將其击退。 慕云騫眼中闪过一丝疼惜,紧接著身上剑势猛地一增,口中之言似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一样。 “你们,找死是吧?” 霎时间,受其气势影响,天河倒悬,九霄云中渐渐被剑光铺满。 无形的剑气割的他们脸颊生疼,玄音五曜使知道,再让对方这般下去,他们定是难以支撑。 “老三!” “好!” 知晓自己是跟慕云騫之间,属性生克影响最小者,萧青崖发了疯似的推动苍龙吟,试图以音波为眾兄弟开出一条路。 但这时,慕云騫身后,驀的出现一道人影,斩出一道剑光,將这周遭木气冻结。 剑光去势不减,直指萧青崖咽喉。 “三弟小心!”那剑光铺天盖地而来,宫弘脸色一变:“小妹!” “明白!” “錚——!” 云纤强撑著伤体,手指一勾羽箏,无数音波浮现,以羽化天河之势散出无数剑气,斩断萧青崖周身冰晶。 一招没了拖累,萧青崖趁机引雷,挡住那道剑光。 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尽起,两招交击的气浪將萧青崖吹飞,落到眾兄弟身前。 见兄妹两人伤势不浅,商曜提醒道:“大哥,结阵吧!” “恩!” “五音玄阵·五行归墟!” 霎时间,五道弦音剑气冲天而起。 五道弦音剑气交织成网,五行之力在虚空中轮转不休。 慕云騫凝视著玄音五曜使布下的音律大阵,眉头微蹙。 这五行轮转之阵看似寻常,却暗藏玄机,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就没有別的招式嘛?都说音修诡譎,可从尔等身上从未见过!” “你……” 云纤见慕云騫连试探都不敢,就在外口出狂言,自身暴脾气都不收敛,开口就想骂。 “小妹!” “先生剑术通神,我们兄妹非是对手!” 商曜沉声道,手指在七弦商刃一抚:“只是有这一阵,五音玄绝,还请先生品鑑!” “哦?那好,玉单锋,请招!” 话未说尽,慕云騫悄摸摸的在自己大道上探寻,看看之前被文彦博强行拔生的那段大道,还有几分可以作为资粮燃烧。 可这时,地面上传来一阵爆裂声让慕云騫一怔,这股气势他並不陌生,底下战场中,有人破灵入虚了。 地面上有一道大喝声响起:“慕云騫,帮忙!那是胤朝田合王!” 慕云騫隱有意动,可玄音五曜使可是心腹大患,一时脱不开身,只得看向地面:“可这里五人……” “我俩来接手!” 高仙芝、封常清,两人飞身而来,一人一枪打中对方大阵,接过玄音五曜使。 见这对帝国双璧身上伤痕,多似被反震之力伤到。 慕云騫心下瞭然,身上道火燃起,璇璣玉衡之上,二十八宿纹闪烁银光,天际星河倒悬而下,无数星宿灵力为其增强气势。 虚空中,他的虚空大道浮现,慕云騫持剑杀到將军阵前。 那里,有一红袍男子,浑身气势正在不断攀升,周身虚空都被其气势揉得粉碎。 慕云騫眼露金光,杀將过去。 可那田合王气势再上一个台阶,虚空明灭又生,慕云騫倒飞出去。 “不对!” 慕云騫心中一惊,他本身就有一条道突破虚境后自斩,加上单锋剑道,本身实力就不比一般虚境弱了。 可眼前这田合王,只是一招,就让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待稳住身形后,慕云騫看向田合王方向,惊讶出声:“你之前封锁修为了!” “呵,有点见识,但不多!” 田合王仰天长笑,身上赤色龙袍寸寸碎裂。五穀毓冕下,一双神目如电,手中神龙刈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威压。 “掌覆千畴稷,足镇万斛仓。” “一怒山河裂,九穗定天荒!” “九穗稷皇·田合王,请招!” 慕云騫紧了紧手中剑,突觉这虚空中,草木灵机多了些许,便知这是田合王隨身洞天开始发力了。 只是…… 慕云騫眯起眼,看向田合王身边不断破裂的虚空,加上天上隱隱匯聚的雷霆。 “法旨高悬,你又能出手几息呢?” “之前有三息,现在有五息,也是够了!” “那便试试吧!剑三·三生劫玉!” “地脉皇图诀,裂土分疆·黍稷悲风!” 第127章 跑路 “轰隆——!” 两道身影一击即分,只是两方想法並不相同。 田合王顺势压上,而慕云騫却在极速后退。 “刚刚大话说的那么响,怎么动起手来,却成了软脚虾?” 田合王得势不饶人,手中神农刈横扫,又將慕云騫给击退几步。 “噠噠……” 血顺著手腕流下。 玉单锋,只是两招,便受了几分伤势。 “呼…” 慕云騫长吐一口浊气,灼灼的看向田合王。 霸道之招,霸道之人,两者相合,无懈可击。 只是,慕云騫也非凡人,手中单锋一横,浑身气势一蕴,极招將出。 “剑五·五岳凝霜!” 虚空中,渐渐浮现寒气,向田合王周身压下。 可田合王不屑一笑,手中神农刈斩出,“仓廩龙啸·万谷朝宗!” 剎那间,玉色剑光与金色稻浪在半空相撞。虚空如镜面般碎裂,狂暴的能量將方圆百里的云层一扫而空。 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护在身前,挡住这排山倒海而来的气浪。 而战场各方,也是相互停手,挡住这恐怖余波。 烟尘散尽以后,慕云騫单膝跪地,身上道火明灭不定。 终究之前突破虚境只是一瞬,浑身修为有缺,无法与真正虚境强者相比。 这时,作为主军大將的裴行俭从远处而来,担忧出声:“慕云騫!” “大將军放心,我没事!” 简单的调息过后,慕云騫缓缓起身,身上道火重新燃起,只是这次,道火增强的灵机,却出现在慕云騫身后虚空。 感受到这股不同寻常的动静,田合王袍袖一甩,神农刈负在身后。 “未知的强者,你成功取悦本王了,本王赐你战死!” “大话谁不会!” 慕云騫虽然虚弱,但嘴上却不饶人,璇璣玉衡蕴势而起,天地间隱隱被玉焰填满。 “剑九·九寰归璞!” 剑光分化万千,伴著玉焰朝田合王飞射过去。 玉焰燃烧之间,虚空中稻属灵机迅速消弭,田合王眉眼一挑。 “好手段,无灵机加持,我实力確实弱了一筹,只是你不知道,虚境终究是不同的!” 田合王身上大道现世,横压虚空。 “天时地气·皇舆倾覆·荒神刈!” 玉焰与刈光相撞,发出剧烈光芒,接著一闪,两者皆失。 慕云騫收剑,负手而立,可是两道玉光,却追著田合王而去。 “咔嚓——!” 玉光在田合王手中破碎,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慕云騫突然发现田合王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他心头一动,正欲乘胜追击,却见田合王突然收势,神龙刈往地上一拄。 “未知的强者,你的姓名!” “玉单锋·慕云騫!” “今日到此为止。”田合王身形渐渐虚幻,“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们来日方长……”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自九天垂落,將田合王身形完全笼罩。 待光芒散去,原地已空无一人,只余几粒金灿灿的稻穀飘落。 慕云騫负剑而立,看向对方消失方向,面露复杂之色,有庆幸,有遗憾。 “咻——!” 裴行俭魁梧的身躯落下,见慕云騫站在这,上手一拍他肩膀。 可只是刚触碰到他,慕云騫身躯就轰然倒塌。 裴行俭脸色急色一闪,连忙搀扶住他,伸手在他体內一探,血气激盪,经脉隱有损伤。 “唉,亏了!” 裴行俭嘟嘟囔囔一句,伸手將灵机渡入慕云騫体內。 半响后,慕云騫悠悠转醒。 “唔……” “大將军……” 裴行俭摁住想要起身的他,为其再稳定了一番血气后,问道:“行了,別说话了,你感觉如何?” “还好,只是跑了田合王,是属下之罪!” “行了!”裴行俭没好气的回呛一句:“你能將他给逼走,已是大功一件。 本將虽然不惧他,但他有外域龙气在身,本將怕一时收不住手,突破虚境,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慕云騫会心一笑,自然清楚这位將军是后悔让自己受伤了。 “將军莫忧,天上还有五人不是?” “嗯?” 闻言,裴行俭抬头望去,见高仙芝两人与玄音五曜使正斗得如火如荼。 双方你来我往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裴行俭是什么人物?一代奇士,一代猛將。 见双方都得难分难捨,直接张弓搭箭。 这下,战场上整个唐军的血气都灌注在裴行俭手中箭矢中了。 一箭射出,虚空破碎。 玄音五曜使还想以五行之术抵挡,可箭矢中却有一阵,將五行轮转抵消。 “噗……” 玄音五曜使只觉体內气息一阵运转不顺,一口鲜血喷出,开始勉力维持阵法。 可那道箭矢太过恐怖,箭身阵法消失以后,其中血气轰然爆炸。 “轰隆——!” 五音玄阵层层龟裂,玄音五曜使脸色一白,朝向断线风箏般从九霄坠落。 “追!” 高仙芝两人心有灵犀,各朝著一人杀去,同时底下,裴行俭又射出一箭。 就在这紧要关头,虚空崩裂,几道膨胀的身影出现的,挡下三人,同时还有人暗中出手,將玄音五曜使带走。 “找死!” “破军击!” 知道出来阻拦者,隱有自爆的態势,高仙芝手中长枪划破虚空,封常清將两人横扫进去。 “轰隆——!” 虚空像是打了一个饱嗝一般,吐出不少纯净灵机。 “好狠!” 感受著那纯粹的灵机,高仙芝面露惊讶之色,“这等数量,几乎是三个灵虚巔峰了吧!” “不止!” 裴行俭负手而来,看向虚空之中。 “加上救那五人者,恐怕人数不少於十人。” “大將军!” “不要急,其他各路已破胤洛联军,你们儘快扫除眼前敌人,堵住胤州!” “诺!” …… 画舫之中 洛知弦抚琴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虚空之中。 刚刚,玄音五曜使与她之间的因果变得若隱若现,她心中担忧,便派了玄音卫而去。 只是,两炷香过去了,玄音卫还未有消息。 “人来!” “琴主!” “去洛朝传令,让其隨时准备灭夏之战,本宫要移驾洛朝督战!” “诺!” 第128章 单挑秦琼 苍砂州,洛国与狭国交接之处。 这一州,多是沙漠,在洛国属於蛮荒之地。 昔年洛国匪类。大多从此处逃至狭国。 可今日,这片沙漠之上,血云盖天,从两国交界之处一直蔓延数万里,皆是洛国军队。 为首者立於战车之上,乃是洛朝宗人令洛知兲。 “斥候何在,夏军到何处了?” 有大將跪在战车前:“大司祭,夏军距我还有二百余里!” “二百余里?再探!” 那大將颇有些志得意满,笑著说:“大司祭放心,这探子皆是砂族之人,每隔两里,都有明暗哨在!” “不错!” 洛知兲頷首,悠悠看向远处天际线,那里无数黑甲军士正在朝这边极速而行。 见夏军头顶之上,竟將血气化作军魂,洛知兲心惊之际,转头看向身边一眾洛朝高手。 见他们个个面上不甚在意,洛知兲似笑非笑问道:”听说,主家来的洛化死在对方將领手中,尔等可有所听闻?” 话落,一下便静默起来。 洛化那是谁? 洞虚至尊!是少有的高手,他们大多都是突破洞虚无望,才自斩下来为家族效力的。 可哪有胆子评价一洞虚至尊,哪怕他已死! 见眾人无声,洛知兲也知这话不適合阵前说,话题一转:“听说对方几路大將都未曾出手,可那偏將之中高手甚多,可有其事?” “有其事!” 这下,有人壮著胆子接话了:“大司祭,听说斩洛化至尊之將,就在对面军中!” 洛知兲笑问:“那真是一偏將?” “確有其事,一状若黑炭之人!” “呵呵,有趣有趣,既然对方大將战力不成,倒不如挑那大將试试?” 那將军闻言,低声劝阻:“大司祭,我人数眾多,何必……” 只是这人话没说完,便被洛知兲打断了。 “人数?蠢笨之辈!洛朝虽地广,可没一个人是多余的!” 那將领低声道:“大司祭,我洛朝毕竟是百宗之国,毕竟各朝精锐之兵还没上来,我军须先打出风光来。” 洛知兲马鞭一扬:“面子!面子!都是百州之朝,若与夏朝交战,先耗我洛朝之兵。 两方王朝实力相差不大,若是损失过多,战后我洛朝怎么压服其他王朝?” 那开口將军脸色苍白道:“属下愚笨!” “愚笨?简直是愚蠢!” 洛知兲训斥一句,见夏朝军队已经衝来,便催动马车到了阵前。 见夏军帅旗之下,是一金甲將领,看起来面如冠玉,英俊无比。 但气势嘛…洛知兲还是感觉他身后那俩壮汉其实更强一些。 心下有了定计,洛知兲准备上前喊话。 “喂!兀那金甲汉子,可有胆量与本司祭斗將一番?” 夏军之中,秦琼一怔,看向左右程知节、尉迟恭,还有憋笑的李君羡、郭子仪等人,不自信的问道: “他…他刚刚,是不是在叫本帅?” “是是是!二哥,这军中只有你穿金甲,当然是见你了!” 程知节强忍著笑意,看向开口的洛知兲。 他真想拉住他的脖领子说说,知不知道眼前这位金甲將领是谁? 这可是大唐第一双红棍,马踏黄河两岸,拳打三州六府,可以与关公爭第一的山东第一好汉,秦琼秦叔宝是也! 金装鐧黄驃马,打遍天下,无人可敌,隋唐第一单挑王,先登破阵,斩將夺旗,武將四大功拿到手软的人物。 不过既然对面选了最错误一条路,程知节也愿意推波助澜一番。 “就这等人还想跟秦二哥大战?要不尉迟黑炭你去?” 尉迟恭一提双鞭:“也不是不行,二哥要不我去?” “行了!” 秦琼脸上闪过一丝战意:“近日,为兄这一对金鐧,也未杀过多少敌將,倒不如让为兄去与他一战。” “那好,二哥,我为你叫阵!” 程知节话落,一拍胯下骏马走到阵前。 “你是什么东西?敢与我大帅挑战?有胆子跟你程爷爷斗一斗!” 那边洛知兲一听,便以为秦琼可能是怕了,连忙道:“兵对兵,將对將。本帅乃洛朝宗人令,尔等是什么身份?” “我…我,你程爷爷,齐王府一参將罢了!” 虽然这声音响彻战场之上,但是气势就没那么足了。 那边洛朝大军之中,传来一阵鬨笑声,还有將领出声讽刺。 “小小一个王府参將,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就是,小小参將,还不下马受敷!” “嗯?好胆!” “找死!” 尉迟恭、程知节一人怒喝一声,手中马槊一提,就要从左右杀出。 秦琼伸手拉住两位兄弟,一催胯下黄驃马,看向洛知兲:“既然你是帅,我也为帅,那你我不妨斗一斗?” 洛知兲脸上闪过一丝兴奋,连忙道:“有何不可!?” “在下秦琼秦叔宝,有礼了!” “永康王洛知兲!” 洛知兲大吼一声,驾战车而出,朝秦琼杀去。 可秦琼一提金鐧,胯下黄驃马陡然提速,竟將虚空撞碎,衝到洛知兲面前。 那洛家诸將见这,哪里不知,这是中了计,连忙出手救援洛知兲。 “血狼裂地斩!” 一赤发野人打出一击,秦琼金鐧拦住。 再转头,这野人已衝到近前。 秦琼见这野人身披兽骨重甲,手中血色战斧高高扬起,便是一鐧落下。 “鐺——!” 野人战斧牢牢嫁住金鐧,正要开口讥讽? 秦琼另一鐧落下,將这野人打成肉泥。 “知万!” 洛知兲双目赤红,手中长剑拔出,刺向秦琼。 可秦琼一拳过去,光是气劲就將洛知兲吹下战车。 秦琼也看出这洛知兲比较重要,並未赶斩尽杀绝,而是给其他几人来援留下时间。 就是这时,一道长鞭袭来,勾住秦琼双鐧。 秦琼转头看去,一个阴惻惻的男子正看著他。 “永康王麾下阴九烛,莫伤我主人!” “哦?” 秦琼轻笑一声,指尖闪过一道金光,点到那冒著幽火的长鞭之上。 金光顺著长鞭蔓延,阴九烛一时不察,被金光蔓延至手腕,接著一声巨响。 “轰隆——!” 阴九烛身躯化作血泥,溅在洛知兲脸上。 此刻这位宗人令再也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反而呆呆愣愣的看向秦琼。 “你……好狠!” 第129章 连斩狂客 “你也是一方大员,自该知道,这两军阵前,没有留手。” 秦琼慢条斯理的提起双鐧,转头看了过来。 感受到那道视线中的灼灼杀意,洛知兲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豆大的汗珠顺著他的鬢角滑落,浸湿了华丽的衣领。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似是忘了自己也有修为,反而高声喊了起来。 “救驾!快救驾!” 金鐧落下,上面附著的罡气將附近虚空搅得粉碎。 洛知兲眼睁睁看著那夺命的金光逼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正当他闭眼等死之际,一双別离勾出现,架住了双鐧。 “绝影!” 陈绝影双臂青筋暴起,虎口处已经崩裂,鲜血顺著勾身流淌而下。 他咬紧牙关,面色涨得通红,只觉得托著的不是兵器,而是整片塌陷的苍穹。 在他苦苦支撑间,见洛知兲还愣在原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司祭,快走!” “哦...” 洛知兲恍然大悟,隨手撕裂虚空就要离开。 可秦琼双鐧猛地加大力道,將陈绝影打成一摊肉泥的同时,隨手將这片虚空搅乱。 洛知兲碰了一鼻子灰,踉蹌著从虚空中掉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那些洛家子弟见状,速度猛地上了一层。 “知兲,你先走!”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白髮垂肩的青年飘然而至。 他身著鮫綃长袍,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长剑泛起蒙濛雾气。 “潮生幻雾剑!” 隨著清脆的铃鐺声响,漫天雾气升腾而起,转瞬间化作重重幻境將秦琼笼罩其中。 洛知兲刚想鬆一口气,却见出手那男子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潮红,七窍之中,不知何时淌下鲜血。 “无涯叔!” “快...走!” 洛无涯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持剑的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可是...” “你是国朝宗人令,不该死在这里。” 一驼背老者现身,抬掌附在洛无涯背上,身后大道催动间,这沙漠中,多了不少水汽。 “无虚叔!” “快走!” 又是一道冷喝声响起,一青纱覆面女子现身,抬手一掌甩到洛知兲脸上。 “你还看不出来吗?对方主將被困,可两名偏將像是看戏一般,就知此事必然有蹊蹺。” 洛知兲如梦方醒,捂著脸颊道:“姑姑...” “快走!” 颶风袭来,洛无青身上大道强行催动间,將洛知兲吹飞数十里远。 “咔嚓——!” 幻境开始层层崩裂,如同破碎的镜面。 秦琼的身影从中缓步走出,鐧尖滴落著鲜血。 看向还在勉力支撑的三人,加上已经远去的洛知兲。 “哎呀,你们知不知道,若是让主角跑掉了,这场戏就不好看了!” 话音未落,在洛知兲目眥欲裂的注视下,那双金鐧已经携著毁天灭地之势轰然落下。 鐧光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塌,出手那三人的身影,伴隨著虚空,化作虚无。 “你在找死,你懂吗?” 浓烈的血腥味在沙漠中瀰漫,三位长辈陨落时,喷溅的鲜血有几滴落在洛知兲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逐渐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是谁? 堂堂洛朝宗人令,麾下高手如云,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胸腔中的怒火被点燃,瞬间吞噬了洛知兲先前的恐惧。 “来啊!围了他!” “司祭大人莫慌,南蛊州蚩离珠来也!” “盘嵗来也!” “祭夜来也!” 三道身影带著无数蛊虫杀出,挡住了秦琼前进的方向。 一红裙女子舔了舔嘴唇,看向秦琼的眼中,满是狂热:“咯咯,真是强壮的身躯啊,来餵养我的蛊虫最好不过了。” “是吗?” 秦琼不置可否,手中双鐧挥动间,风云突变,这苍砂州的天,不知何时,裂了! “唔咕...” 蚩离珠咽了咽口水,看向眼前几乎刺目的金光,眼中闪过一丝惧怕,乾巴巴的开口:“祭夜,你可能惹怒他了。” “老娘岂会不知?” 祭夜厉喝一声,手中长鞭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紫红色的巨蟒缠绕在她身上。 她裸露的皮肤瞬间浮现出不自然的红紫色纹路,气息节节攀升,周围的沙粒被狂暴的气劲震得悬浮在空中。 “血曇葬魂鞭!” 说是鞭,其实是蛊。 无数蛊尸在祭夜身体中燃烧,化作无数银针,撕裂虚空,朝秦琼飞扑过去。 可秦琼不过冷哼一声,这蛊族三人,却化作无头尸体跌落。 静,诡异的安静!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无法理解,怎么秦琼连一分动作都没做,这几人就死了。 可事实便是如此,洛朝一方,再惊骇也无济於事。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那便是战。 这苍砂州,匯聚的可是数十州的军士,直接铺满一州。 在最前的精锐,连逃跑的空间都没有。 而且军阵一旦乱了,那他们覆灭,不过顷刻间。 “拖延时间,调精锐上来,挡住他们!” 不过几息,洛知兲心中便有了计较。 国朝存亡,高手虽然重要。 但是洛朝在外域还有一个本家与主家,到时候高手没了从外域调就行了,可这精锐军士。 不说旁的,就说比邻的几域,是不愿看到百朝域增强的。 做了决定,那安排人就更简单了。 洛知兲视线落到一方脸阔口,肌肉虬结的汉子身上。 “岳擎苍,你去!” “好!” 岳擎苍答应的爽快,双锤现於手中后,淡淡道:“今日以后,你我之间情分尽消!” 话音未落,岳擎苍已如炮弹般冲向战场中央。他所过之处,地面龟裂,沙石飞溅。 此刻,两军阵前,秦琼还在逞威,不知多少洛將与高手,陨落在他手中双鐧之下。 这时,一声暴喝,带著毁天灭地之势而来。 “五岳撼天锤!” 岳擎苍的身影跃至高空,双锤携著五座山岳的虚影轰然砸下。 锤风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塌,仿佛连这片天地都无法承受这恐怖的力量。 “哈哈哈,角力吗!?” 第130章 洞虚现 见岳擎苍那铁塔般的身躯踏空而来,每步落下都震得虚空泛起涟漪,秦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此人浑身肌肉如同精铁浇铸,虬结的筋脉在古铜色皮肤下如龙蛇游走,显然是將炼体功法修炼到了极致。 更令人在意的是那双巨锤,上面符文接连亮起,岳擎苍身上的威势也越来越重。 而且隨著岳擎苍的挥动,锤风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声,显然不是什么简单之物。 秦琼双臂肌肉骤然绷紧,虬结的筋脉在鎧甲下清晰可见。 手中金鐧表面浮现出一层凝实的金光,隱约有龙形虚影缠绕其上。 “轰隆——!” 锤鐧相击的剎那,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横扫而出,击起烟尘漫天。 交击中心处的空间如同镜面般碎裂,露出漆黑的虚空裂缝。 早已被罡气犁过数遍的沙漠再次剧烈震颤,方圆百丈內的沙粒瞬间汽化,形成一片晶莹的琉璃地面。 “咳!” 岳擎苍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双鐧压得急速下坠。 他双脚陷入地面,又在巨力推动下不断后退,在沙漠中犁出两道深达数丈的沟壑。 虎口处早已血肉模糊,鲜血顺著锤柄滴落,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冷汗顺著岳擎苍的鬢角滑落。 隨著角力的开始,此刻他根本不敢撤力。 刚刚不过卸了一口气,体內已经有一股气劲乱窜了。 如今再松力的话! 现在秦琼那双金鐧上传来的力道如同天地倾塌,只要他稍露破绽,下一秒就会被砸成肉泥。 “断岳拳!” 虽然情况危急,本体不敢轻动,可岳擎苍也不是束手等死之人。 大道流转之间,一道魁梧人影现世,人影右拳凝聚天地之势,带著开山断岳之威,打向秦琼胸口。 “耍阴招?” 秦琼冷笑一声,单手將岳擎苍摁住,接著左手一拳挥出。 双拳交击,那大道化身连反应都没,就被击飞,倒飞的同时,撞到岳擎苍身躯,轰然消散。 岳擎苍闷哼一声,古铜色的面庞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青紫之色。 反噬之力骤然爆发,他持锤的双臂青筋暴起,多年打熬的身体,在秦琼打出的气劲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咔吧——!” 哪怕极力压制,那恐怖气劲顺著胳膊串联,直到一声骨裂声响,岳擎苍后退一步。 “轰!” 一只脚陷进沙子里,岳擎苍钢牙绷紧,强运浑身血气,一身衣袍被罡风吹的猎猎作响。 “哈!” 猛吐出一口浊血,岳擎苍体內蕴藏多年的气血轰然爆发,將体內那道乱窜的气劲驱逐出去。 “嗡嗡!” 双锤剧烈颤动,带著一丝柔劲,又轰然落下。 “屡教不改!” 秦琼眼中寒光一闪,已经失了与他对阵的耐心。 他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所有力量尽数匯聚於金鐧之上,鐧身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携著天地之威轰然落下。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朵蘑菇云冲天而起。 狂暴的气浪將方圆千丈內的沙丘尽数夷平。 观战的两朝將士纷纷抬手遮面,仍被飞溅的砂石打得脸颊生疼。 烟尘中,岳擎苍的气息骤然消失。 “该不会..” 洛知兲心头猛地一颤,不祥的预感闪过,死死的盯著双方交战方向。 待烟尘散尽后,见那里还矗立著两道人影,洛知兲脸上浮现一丝喜色。 可看清场中情形后,洛知兲脸上喜色瞬间凝固。 风拂过,岳擎苍巍峨的身躯如同风化千年的石像,从指尖开始寸寸崩解。 “怎么会!?” 洛知兲踉蹌后退半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终究是忍不住了,一口热血喷出。 “司祭!” “大人!” “我没事!” 洛知兲擦去嘴角鲜血,灼灼看向秦琼。 如此恐怖敌人,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 可在场高手,最强者不过与岳擎苍相仿,那…又能有谁呢? 洛知兲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 见秦琼又挑飞了几名大將,洛知兲沙哑著嗓子问:“最快的王牌军团还有多久才能到?” “司祭大人,前方虽是精锐,但军阵分开也需要时间,王牌军团再快,也要三刻。” 闻言,洛知兲脸上苦涩一闪而过,三刻,三刻之后,这前军还在不在还是一回事呢。 “诸位將军...” 话还未说完,洛知兲的脸就僵在了那里。 一眾躲闪的目光下,他不能拿刀架著他们上去在秦琼手中送死吧? “让风行军上吧,诸位下去迅速调出通道!” “不用!” 一道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清泉流过燥热的战场。 虚空无声裂开一道缝隙,星光从中倾泻而出。 一位身著鹤氅星袍的男子踏空而来,每一步落下都有星辰虚影在足底绽放。 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洛知兲瞳孔骤缩:“九祖!” 这可是洞虚至尊啊,洛家九脉脉主,他们真正的底蕴。 可这百朝域虎狼之地,虚境以上都是要自斩一刀的,可洞虚在洛家多么罕见,为何...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洛九寰淡淡道:“主家陨落了一尊洞虚,也要我家一尊洞虚出现在百朝域,我年纪最浅,容易重修回去,便让我来 了。” 洛知兲默然,虽然洛九寰说的轻巧,但除非惊才绝艷者,哪个会拼的虚境有缺自斩一刀呢,无非是三河洛家逼迫的罢了。 可想起秦琼恐怖,洛知兲咬咬牙:“九祖,对方明显不正常,您没必要冒险!” “无碍!”洛九寰摆摆手,眸子里星河倒转:“我是洞虚,他不过一个摸到虚境门槛者,怎能抵挡本尊洞天之威!” 话音未落,整个苍砂州风云突变。 原本黄沙漫天的景象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星海。 无数星辰在虚空中明灭闪烁,银河倒悬,星辉如雨。 洛九寰飞身来到阵前,掌间六合星轨盘旋绕,身后不断有流星划过。 “掌中列宿巡周天,匣里龙韜葬云烟。 百代兴亡观星数,九脉存续担铁肩。 玄穹借我三分月,照破人间未了缘。 且问诸君何所惧?孤光独耀大荒前!” 星辉映照下,他鹤氅飞扬,宛若謫仙临世。 “洛家九脉脉主,天枢照命·洛九寰,有礼了!” 第131章 九寰落星 “排场倒是不小!” 秦琼冷哼一声,神贯天地,体內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一道顶天立地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双臂高举,竟將那坠落的星海硬生生托住。 漫天星辰在虚影掌中流转,却始终无法落下分毫。 “改变天象,谁又不会呢?” “哦?” 洛九寰眉头微挑,嘴角依然掛著那抹超然物外的浅笑。 他抬手一指,身侧悬浮的罗盘之上,浮现一道流光,如流星坠落,袭向秦琼。 “雕虫小技!” 秦琼同样点出一指,指尖金光凝聚,与那流星轰然相撞。 剎那间,刺目的光芒如同朝阳初升,照亮了整个战场。 “咳..” 洛九寰广袖翻飞,在气浪中后退半步,终於维持不住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本以为秦琼只是灵境,哪怕再强,又能多强呢。 可现在观之,洛九寰不得不打起精神。 “术法不错,那不知你的武技呢?” 洛九寰招来一柄长戟,其上七道缺口,隱隱与七星对应。 秦琼双鐧一扬,心中暗道:“又是星属吗?有些烦了。” 可洛九寰想要与他比试武技,秦琼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洛九寰身上气质幽幽,一看就不是普通灵境。 结合之前洛朝那些冒出来的高手,不难猜出,这又是个虚境自斩的。 可虚境就是虚境,在大道上强出他们一大截。 哪怕秦琼两世为人,也与他们有所差距。 可比试武技,秦琼就没什么可怕的。 手中双鐧劈头盖脸砸下,洛九寰脸上那抹不屑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灵境与虚境之间,差距大多在大道上,体质却大差不差。 洛九寰本以为有星海洞天为依,可借洞天之力重伤秦琼。 但对方一身神力,双鐧落下有无形气劲透过身躯落入洞天之中,將星海洞天搅得不得安寧。 “噗——!” 洛九寰喉头一甜,体內星海洞天剧烈震盪,连带著篆刻其中的大道铭文都开始摇晃。 他强忍翻涌的气血,长戟横扫,试图逼退秦琼。 “鐺!鐺!鐺!” 金铁交击之声不断响起,每一次兵刃相接,洛九寰都感觉手臂发麻。 又是秦琼一鐧砸下,洛九寰察觉自己大道之上,不知何时有了一丝缝隙。 “你啊!真是找死!” 大道关乎著洛九寰的虚境,本就自斩一刀伤到根本了,如今上面那些裂纹,又多了一道。 毁人道途,生死大仇。 尤其是,像是洛九寰这种,嘴上不在意,可心中牵掛的很的。 怒吼一声后,洛九寰身上已经燃起了星辉道火,长戟带著毁灭之威,朝秦琼斩去。 “鐺——!!!” 金铁交击声响起,震得四周军士耳膜发痛。 洛九寰哪怕燃烧了斩去的洞虚大道,可依旧不是秦琼对手。 “噹啷!”一声,长戟脱手,洛九寰单膝跪在地上。 “咳咳...” 蓝金色的血液伴著星辉道火喷出,將地面灼出一个个小坑。 可摇摇欲坠的大道,却在这短短几式交击下,却更有了抽离之感。 洛九寰脸上闪过一丝癲狂,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我乃是洛家九脉不世出的天才,不过四十,便已锚定洞天,洞悉虚境。” “可只不过主家死了一个旁系,就要將大道斩去,沦落到这百朝域中。” “可到了此处,还要让你一个小小灵境羞辱,那我,那我突破洞虚,有什么用啊!” 洛九寰越说越癲狂,到最后一句,浑身气势已经突破虚境。 甚至,连他身上那道断裂的虚境大道,在燃著虚境道火的情况下,重连了。 “你疯了!” 秦琼收起双鐧,看向將虚空撕裂的洛九寰,不说道火已燃,大道重连,无法扑灭。 就说天上那道法旨,对於洞虚包容可不同於灵虚。 洛九寰说的不错,他的確是天才,大道重连之后,短短数息已经突破洞虚之境。 法旨之中酝酿的雷霆,也越发的可恐了。 “你实力確实是恐怖,可你有出手的机会吗?” “两息!” 洛九寰的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虽然狰狞,却透著自信。 此刻,他浑身浴火,鹤氅猎猎,手中长戟散发著星辉,宛如一尊从炼狱归来的战神。 秦琼眉头一挑,没想到道火燃神、法旨压制下,对方还能出手。 不过? “大夏,秦琼,请招!” “好,哈哈哈!可敬的对手!” 洛九寰狂笑一声,长戟轮转,戟尖引动赤炎星爆,天上同时,有一颗赤红的星辰坠落。 “荧惑守心!” “醉打三江!” 秦琼双鐧发出龙吟清越之声,金光飞纵之间,荧惑粉碎。 “咳咳...” 见招式消弭,此时法旨压力更上一筹,洛九寰轻咳一声,眼中星辉不减,手中长戟再转。 “计都锁龙!” 星辉化作锁链,从四面八方袭来,试图將秦琼辖制。 “来吧!” 秦琼大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突破锁链封锁杀到洛九寰身前。 双鐧挥舞间,金光如潮,將袭来的星辉尽数湮灭。 两息,对他们这些虚境来说,虽然漫长。 可秦琼这般打下去,洛九寰连还手都不能,身上鹤氅飘落,脚下顿显星光,想要与秦琼拉开距离。 “紫薇镇岳!” “鐺——!” “卡啦——!”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一道紫色雷霆从天而降。 星阵破碎,洛九寰狼狈的身影从烟尘中跌出,嘴角溢出一缕星辉。 “你不差,可惜了!” “哦?只有半息了,你还能出手吗?” 秦琼眯起眼,看向已被道火浸染的洛九寰。 “自然...” 一句话说的风轻云淡,但虚空星海中,不断有星辰坠落。 同时,虚空无声裂开,有一处洞天强行从中挤出来。 感受到那洞天之上与洛九寰大道相连的气息,秦琼讶道:“自爆洞天,你真不活了?” “与其让你破灵入虚,倒不如同归於尽,保我洛家传承!” 洛九寰狂笑著,身上星火暴涨:“归墟葬辰!” 星海之中,一道明灭不定的星辰燃烧起来,渐渐崩裂... 第132章 追风 星河洞天坠落之后,灵机如狂潮般喷涌而出,天地间骤然亮起千万道璀璨流光。 纯净的灵机化作漫天星雨,將苍砂州每一寸沙砾都冲刷得晶莹剔透。 “九祖陨落了……” 天塌了… 洛知兲双膝一软跪在沙丘上,指节深深陷入滚烫的沙砾。 他仰头望著天穹那道正在消散的血色长虹,那是洞虚至尊陨落时特有的天地异象。 更令他肝胆俱裂的是,对面那个夏朝將领甚至未曾祭出洞天,仅凭一桿金鐧就將洛九寰生生打落凡尘。 这让他,怎么…怎么跟家族交代啊! “找死!风行军,动!” 洛知兲有些失去理智了,可他的手下还没有。 如今对面夏军连连斩將,气势极盛,加上夏朝素以军阵与悍勇闻名。 风行军是强,可这个时候,独木难支啊。 “司祭大人,后边精锐军团还未至,单是风行军的话恐怕...” “够了!” 洛知兲呵斥一句,红著眼指著还在杀戮的秦琼:“难道就这么看著对方杀下去吗?我们军士再多,可是军阵之差犹如天地,届时洛没了,还要风行军做啥!” “诺!” 闻言,那將领行了一礼,便飞身朝军阵后去了。 洛知兲道:“王爽去寻御风主了,你策动其他小国的军团上去,给风行军减轻点压力。” “诺!” ...... 阵前,秦琼忽然按住战马。他金甲上未沾半点血渍,但脚下沙地早已被染成紫黑色。 突然感觉一阵颶风袭来,他眯眼望去,一伙囧同於洛朝白甲的军队正在往这里急速穿行。 “哦?又来新样了吗?” 感受到风中掺杂著的军阵血气,秦琼轻笑一声,“正好刚刚才活络开筋骨,终於有点像样的东西来了。” “玄甲军!” “在!” “结阵!” “诺!” 一声玄甲,黑色洪流涌现。 玄甲军,这支至强之军,也是开始显露锋芒了。 如今更是沙漠地形,玄甲军衝锋起来也是如鱼得水。 黑色洪流之上的血气几近將虚空撕裂,整座沙漠上的灵机几乎被搅碎。 “轰隆——!” 虚空中被炸出一片空白,玄甲军在秦琼的带领下陡然提速。 “风!风!风!” “轰隆!” 玄甲军每吼一声,战阵就推进百丈。那些试图侧袭的小国联军尚未靠近,就被逸散的血煞之气绞成肉糜。 “真强!” 不断有洛朝麾下王朝中军团部队杀出,有几个实力略强的小国將领看到玄甲军威势,不由出声讚嘆。 “说这些也没用,想想怎么过去这一关吧!” 一头戴狼颅骨盔,身著焦黑皮甲的独眼江陵,舔了舔嘴唇后,將手中长枪压低,想要儘量降低自己存在。 生怕自己气势扎眼了,引得秦琼杀来。 见他一副鵪鶉样,旁边一个身高九尺,肩扛流星锤,带著狼牙项炼的蛮族將领嗤笑一声:“我说拓跋烬,咱们漠南三国的脸都让你丟尽了。” “我承认对方那个金甲將领很强,可军阵不同於单挑,你且看著!” 见对方如此张狂,拓跋烬提醒道:“赫连谷罗,你不要衝动!” “没问题!” 赫连谷罗不屑一笑,扛著流星锤就带著骑兵朝著玄甲军呼啸过去。 “孩儿们,跟著老子吃肉了!” ...... “哦?” 秦琼抬头望去,见一片云彩,被底下血气染成黑色。 “总算是来了些有趣的了。” “儿郎们,让他们看看什么是西河良家子!” “诺!” 秦琼话落,玄甲军面罩之中,几乎飞射出罡气。 这些西河良家子,一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论实力来说,不弱於一般部队的主將。 如今有看起来还算可以的敌人,这些良家子一个个激动起来了。 “玄甲!玄甲!万胜!” 三声喝后,玄甲军带著铺天盖地的血云朝著那些小国狼席捲过去。 一个照面,那些在小国中称雄的狼骑,就在简单的碰撞中化为了齏粉。 “咳咳...” 漠南三国的主將,一个个如同呆滯的傻子,被玄甲军掛在马上,在战场上拖行。 三息。 仅仅三息。 赫连谷罗被倒掛在玄甲军的战马上,独眼还保持著狰狞的神色,脖颈却已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他视若珍宝的陨铁流星锤,此刻正被一个年轻玄甲士卒隨手拋接著玩。 ....... “太恐怖了,御风主,你有把握嘛?” 远处,洛知兲站在点將台上,看著远处景象,差点站不稳了。 玄甲军所过之处,大地崩裂,血气冲天,连空气都在震颤。 在他身旁,风霄静静佇立,青玉白袍无风自动,衣袂间似有万千细小的风旋流转。 他每呼吸一次,天地间的气流便隨之起伏,仿佛整片沙漠的风都在听从他的號令。 “取胜有些难。” 只是,被洛知兲给予厚望的风霄,第一句话就让他脸色一沉。 但紧接著,风霄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桀驁。 “可是缠斗,不难!” 风霄抬手虚握,一缕青色风息在掌心盘旋,自信道:“天下万风都在我掌中,他们想灭风行军,起码要先追上我们不是?呵呵!” 风霄轻笑一声后,青玉白袍之上,星轨云纹绽放光芒。 幸的是此处刚刚陨落了洛九寰这个星属洞虚,集合风行军后的风霄气势越过了虚境后,天上法旨也似是没有察觉。 风霄眼中精光一闪,翻手祭出一桿青玉令旗,旗面纹刻著古老的风咒符文。 他手腕一抖,无数道令咒如游蛇般飞出,缠绕在风行军將士身上。 “风煞·万仞叩天门!” 令旗舞动间,风行军周身青光暴涨,速度再度飆升。 他们衝锋时,体表的风刃如万千利刃横扫,所过之处,无论是沙石、残兵,还是试图阻拦的夏军士卒,皆被绞成齏粉。 这支洛朝王牌,终於如一道青色闪电,杀至秦琼面前! “夏国的强者,可敢一战?” “怕你不成?” 秦琼眯起眼,金鐧横握,玄甲军头顶的血气几乎凝成一条狰狞血龙,龙眸怒睁,似要择人而噬。 “追上我,你我便有一战的资格!” 风霄嗤笑一声后,风行军一个急转,朝著战场外围跑去。 “拖延之计,无用!” “风!风!风!” 秦琼点破对方想法后,玄甲军速度猛然一提,死死咬住风行军的屁股。 “怎么会?” 风霄瞳孔骤缩,耳边风声呼啸,却仍能清晰听见金鐧破空的锐响。 他猛然回头,只见秦琼已近在咫尺,鐧锋直逼面门! 这一瞬间,风霄第一次对自己的道不自信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兵团能追上御风而行的风行军!?” 第133章 八祖 儘管风霄被秦琼动作震撼,但作为御风主的骄傲还在。 见玄甲军已在咫尺后,风霄眼中厉色一闪,猛然抬手,掌心浮现一道青色风纹。 他五指一握,虚空中骤然响起刺耳的尖啸。 “风来!” 虚境大道展开,无数风刃如狂龙般缠绕风行军,整支军团的速度再度暴涨,几乎化作一道青色流光。 “哦?” 后方,秦琼感受到这股气息后,也是微微挑了挑眉。 刚刚风霄来势汹汹,他还以此人能与洛九寰相比呢,却不曾想,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 灵虚大道覆盖,风行军速度越发的快。 而秦琼脸上,笑意越来越深。 有大道无洞天雏形,不过一个半成品虚境,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秦琼从胯下黄驃马上取下神弓,搭起来朝虚空一射。 一箭破空,箭矢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碎裂。 “轰隆——!” 一股剧烈的烟尘暴起,烟尘下,风行军的青光暗淡不少。 风霄脸色一白,在虚空中一个踉蹌,差点被黄驃马的马蹄踢到,风霄如遭雷击,连忙催动大道还想提速。 “咔嚓——!” 这时,他外方的大道上,传来一阵阵的玉碎声,风霄机械性的转头,只看到那条覆盖著风行军的大道上,全是细密的裂纹。 “噗....” 风霄没忍住,一口浊血喷出。 这还是人吗? 双方皆有军阵加身,以下伐上,却只用了一击。 但秦琼越追越近,风霄不敢耽搁。 刚刚秦琼手撕洛九寰那一幕他还记忆犹新,连洞虚至尊都接不住的金鐧,他一个小小灵虚也没有胆子接。 可越怕啥,就越来啥。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虚空驀然崩裂,一双金鐧自破碎的虚空中悍然砸落! “哼..” 风霄绝望闭眼,却忽听一声闷哼。 风霄机械性的转头,却见一只苍白如玉的手,帮他挡住了落下的金鐧。 只是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情况很不好,本来俊美如玉的脸上,却闪著不自然的朱红。 “前辈?” 来人一袭星袍猎猎,面容俊美如謫仙,只是此刻唇角溢血,眉心一道朱红纹路忽明忽暗。 他袖袍翻卷间,无数星光如锁链缠绕金鐧,竟与秦琼隔空角力! “咳咳…我无碍!”男子咬牙低喝,星袍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整片虚空隨之震颤,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威压。 …… 后方,秦琼感觉那只手还敢跟自己爭抢金鐧,冷哼一声,手上开始运力。 “咳咳...” 一声轻咳,星袍男子似是泄了气一般,身形一晃,发冠崩裂,黑髮如怒蛇狂舞。 同时,衣袍在罡风中撕开数道裂口,露出內里渗血的肌肤。 “还不撒手吗?”这时,秦琼已划破虚空赶到,见那男子眉眼间与洛九寰几分相似,秦琼嗤笑道:“又是洛家人?” “哼!” 那人见秦琼一口道破跟脚,索性也不装了,浑身灵力爆发,將手中金鐧推出。 “老夫,洛家八脉脉主,洛玄渊!” “哦?” 秦琼讥讽道:“这刚死了个九脉脉主,就有个八脉脉主上赶著来送死,真是有趣!” “什么?” 洛玄渊如遭雷击,鬚髮无风自动,周身星袍猎猎作响。天穹骤然暗沉,滚滚乌云中隱现雷霆,竟是被他怒意引动天象异变。 “你说九寰怎么了?” “死了!” 秦琼扬了扬手中金鐧:“他自不量力,敢与本將拼武艺,也算是死得不冤。” “你找死!” 洛玄渊双目赤红如血,掌心阴阳鱼轮转间,天地灵气疯狂匯聚。 这一掌尚未及体,秦琼的玄甲就已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轰隆——!” 两人过了一手,各自后退七八步。 不过秦琼有军阵助力,硬生生压下那股气劲诡异感。 而洛玄渊嘛,多多少少承受不住秦琼神力,自己从洞天到虚空之间来回切换好几次,才卸去那反震之力。 “有些本事,但是杀九寰还不够!” 洛玄渊吐了一口浊气后,脚踏七星方位,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锋上。鎏金剑器顿时光华大盛,分化出万千剑影。 “太虚八卦起,天地阴阳落!” 隨著法诀喝出,剑阵中央浮现太极图案。阴阳双剑自阵眼升起,竟將整片战场割裂成黑白两色。 洛玄渊剑指一併,百丈剑气如银河倾泻,一阴一阳两道剑光交错斩来。 而秦琼手中金鐧落下,一鐧破阳剑,一鐧破阴剑,两道剑光硬生生被轰碎,翻涌的气浪四散而出,將周遭方圆云海震碎。 “咳咳....” 洛玄渊口中落下几滴浊血,看其上燃著的金焱,脸色驀然一变,抬头看向秦琼。 “你...你竟然能够震伤我的大道!?” “哦?一群根基不足者,何须这般惊讶!”秦琼不屑道。 “你找死!” 与洛九寰同样的,大道也是洛玄渊的禁忌,当得知秦琼手段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火气,手中长剑飞射而出。 “八极归元阵!” 洛玄渊剑指叩天灵,八柄灵剑从他鎏法天宫之中飞出,结成剑轮,带著开天之威杀向秦琼。 “我说过了,不够就是不够!” 秦琼一声喝,手中金鐧之上,飞出一道金龙虚影,试图以力破招。 可剑轮飞来后,秦琼直觉周遭环境一变。 “是困阵!?” ....... 漆黑的空间內,有八柄通天贯地的神剑分立各方。 秦琼直觉阵內时间过得异常慢。 秦琼也不是笨人,知道此处与外隔绝,倒是个开闢洞天的好去处。 届时,自己以洞天破阵,事半功倍。 想干就干,秦琼双臂之上,筋肉虬结,金鐧只是略微一划,虚空中浮现一道缝隙。 “有门!” 秦琼眼珠子一亮,又是猛地一击。 大阵一阵摇晃,趁这机会,秦琼灵神探出。 “有点意思了,正反两仪,阴阳调转,八方移位,確实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绝招。” “只是...”秦琼不屑一笑,金鐧一扬:“这主阵的人,修为还是差了些!” “轰隆——!” 一处虚幻的洞天雏形开闢,这八极归元阵承受不住恐怖威力,竟直接破碎了。 外面,主阵的洛玄渊脸色一变,连忙催动坎水、离火两剑变换,生起浓浓水雾,隱去自己真身所在之处。 第134章 老八陨落 “走得了吗?” “该我了!” 秦琼从阵中走出,每一步都似踏在天地脉络之上,明明只是閒庭信步,却让洛玄渊浑身寒毛倒竖。 堂堂洞虚强者,竟只能眼睁睁看著他破阵而出! “轰隆——!” 金光化龙,直衝洛玄渊方向衝杀而来。 “小辈狂妄!” 洛玄渊怒喝一声,八柄法剑骤然合而为一。 鎏金剑器入手剎那,他周身气势节节攀升,星袍上的云纹竟开始引星力垂落。 “夏將,我要让你为九寰偿命!” “你有这个本事吗?”秦琼嗤笑一声,速度猛的一提。 洛玄渊不置可否,张嘴咬破指尖,带著精血的手指重重按在眉心硃砂纹上。 霎时间,整片苍砂州的天穹都扭曲起来。 隨著洛玄渊气势攀升越来越快,他身后浮现出一片浩瀚星空的虚影,无数星辰在其中明灭沉浮。 “洞虚劫·星陨大罗天!” “来真的了?” 见其威势恐怖,秦琼瞳孔微缩,不敢怠慢。 手指轻挑,一缕金色流光自指尖飞出。 流光迎风便长,转瞬间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法相。 在眾人侧目中,那法相竟单手擎天,硬生生托住了倾泻而下的星海! “嘶!……” 太强了,只是……” 风霄虽然知晓洛玄渊修为极强,只是眼前这秦琼!? 只是这想法刚从心中起来,就遇到这一幕。 接二连三的失败,洛玄渊已经渐渐的失了耐心。 “你走,我来拦住他们!” “走得了嘛?”秦琼带著一双金鐧正气势汹汹的杀来。 “你既然追到这里了,那就不要走了!” 只是话没说完,秦琼就见到了,洛玄渊一头黑髮,正在渐渐变白。 三息过后,洛玄渊气势攀升到最强,白髮倒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带血卦象。 “乾坤倒转·洞虚劫!” 霎时间,借刚刚洛九寰星河洞天坠落之势,清风流转,苍砂州又渐渐被星海笼罩了。 ”怎么又是星属!?” 秦琼无奈摇头,可回答他的只有九霄之上骤然亮起的北斗七星。 七道通天光柱如天罚降世,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 “轰——!” 秦琼横鐧硬接,整个人被轰飞数十里。 待他稳住身形,只见原本的山脉已被剑气削成一座巨大的八卦台。 “有意思,道属、星属,却是个天骄人物,只是生不逢时罢。!?” 秦琼抹去嘴角血跡,眼中终於燃起战意。 话音未落,他双鐧交叉,鐧身上沉睡的古老纹路次第亮起。 秦琼那道横贯天地的虚影扬起金鐧,轰然落下! “破魔击!” “轰隆——!” 洛玄渊如断线风箏般坠落,在地面砸出百丈深坑。 他挣扎著想要起身,却见秦琼已踏空而来,金鐧高举。 “嗬…嗬…洞天雏形,你不是灵境……” 闻言,风霄脸色大变,想要上前扶住洛玄渊。 “脉主!” “別急!” 秦琼冷笑,鐧锋未落,洛玄渊所在的那片虚空突然扭曲坍缩。 “啵——!” 一声轻响,整片空间化作虚无。 “啊……老祖宗啊!”风霄的哀嚎响彻战场。 可回应他的,只有虚空崩裂声,还有洞天坠落之声。 “轰隆——!” …… 八极洞天坠落之后,后方洛知兲几人也有察觉。 “有洞天坠落了?是哪位洞虚至尊?” 可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这洞虚至尊是哪里来的。 “王兄,你看到八祖了吗?”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洛知兲机械性的转头,后方,正有无数大军杀来。 大军之前,还有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知…知崖……” 那道身影如风一般,衝到洛知兲身前。 还没等他缓神,就听到洛知兲焦急的声音。 “知崖,你刚刚说谁?” 洛知崖疑惑道:“八祖啊!王兄,你没看到吗?” 洛知兲脸色大变,不敢置信道:“八祖,八祖不是跟你在胤朝战场吗?” 洛知崖无奈到:“胤朝那边太过神秘,三河洛家的人不敢待,就跟我来洛朝了。” “啊……!” 洛知兲惨叫一声,像是失了浑身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王兄……王兄…你怎么了!?” “八祖…陨落了……” “什么?” 洛知崖还没细问,就看到已经將前锋击溃的夏军,正气势汹汹地看向这里。 “杀!將他们碾碎!” “不好!快退!” 话未落下,洛知崖拉著洛知兲飞身逃离,只留下一个个面容呆滯的军士。 太恐怖了! 洛知崖就未见过这么恐怖的军队,衝锋起来,连自身大道都隱隱被压制。 两人飞逃的身影,经过了虚空中的玄音五曜使。 看著五人脸上淡漠的样子,洛知崖刚想求援,却感觉衣襟被人拉了一下。 低头看到洛知兲的眼神,便似明白了什么,转头闷声朝洛朝飞去。 …… 战场上,失去各方指挥的洛军,像是没有的苍蝇一般乱飞。 秦琼看到这一幕后,失笑一声。 本以为洛朝还会与自己拼一把,却没想到,连斩两位洞虚以后,对方竟然自己溃散了。 “解决他们!” “诺!” …… 九霄云中,玄音五曜使隱藏在云后。 他们是三河洛家尽心培育的暗卫,自然是不缺资源的。 之前败在慕云騫手下,又被高仙芝二人打成重伤。 后来洛知弦移驾地时候,半废的他们被洛家接走后,在外域突破灵虚。 这次,他们跟隨洛知崖来苍砂州,多的是压著洛家的脉主上战场。 可他们先一步到达战场,眼睁睁看著洛玄渊陨落,可並未出手。 反而是,正在领军廝杀的尉迟恭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云纤看向尉迟恭方向,开口问:“那块碳,就是杀洛化上座的凶手?” 萧青崖頷首:“没错!” “那人很强,动手间隱隱有洞天倾落之势,这已经不弱於洞虚了。” “等等,別看他!”宫弘突然出声。 几个兄妹迅速转头,可这反应还是有些慢了。 他们的视线还是引起了尉迟恭的注意,一支箭矢带著破风之声破云而来。 几人刚有反应,就见那道华光。 第135章 先皇 “快挡!” 宫弘的暴喝声撕破长空。 作为玄音五曜使中的山,最先反应过来是他。 宫弘双臂肌肉虬结,十指如铁钳般张开,背后的地岳鸣霄自动飞入掌中,琴身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 “轰隆——!” 那道箭光来得太快,弦光屏障如同薄纸般被洞穿。 箭矢裹挟著刺骨杀意,直逼宫弘眉心。 “黄庭镇岳!” 宫弘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琴弦上。 宫音炸响的瞬间,音波凝成巍峨山岳虚影,层层叠叠压向箭矢。 “噹啷…” 地岳鸣霄琴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琴軫崩裂,眼看就要脱手坠落。 宫弘身上燃起道火,作为大哥的他,终究还是將虚境斩道了。 “玄坤覆天!” 燃烧的道火化作七根晶莹琴弦,如天罗地网般缠住箭矢。 每根琴弦上都跳动著大道气息,被箭矢崩的紧紧的。 “大哥!” 其余几人紧张的看著这一幕。 “无…事!” 宫弘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脸色涨的紫红,身后洞天伴隨著大道浮现,逐渐响起碎裂声。 “大哥!” “我说…没有事啊!”宫弘大吼一声,身上道火猛的加大了几分,虚幻的弦光將箭矢掀飞。 “轰隆!” 箭矢斜射入云,將九霄之上的云海炸出一个方圆百丈的巨洞。 紊乱的灵气乱流中,宫弘身形一晃,险些从云端栽落。 幸好商曜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大哥。 见宫弘脸色苍白,商曜灵机透入他体內,检查过后,脸色难看道:“大哥,你体內经脉都乱了!” “无事,快走!” 宫弘艰难摇头,嘴角溢出一丝血跡。 他自然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绝不算的好,强行將虚境斩了去,还没恢復,就將其当做资粮燃了。 若非有洛家秘法吊著性命,此刻早已道消身殞。 可有洛家兜底,比不上现在情况危急,最先做的事也是离开。 “走…快走!” 商曜张张嘴还想劝一下,但见地上尉迟恭已提著马槊升空。 牙一咬,抱著重伤的兄长,商曜化作一道青色遁光消失在云海之中。 身后传来尉迟恭震耳欲聋的怒吼,以及马槊劈开空气的爆鸣。 …… “哐啷...”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殿中炸开,紧接著是连绵不绝的碎裂声。 上好的青玉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四溅,在月光下闪烁著冰冷的光芒。 “欺人太甚..” “实在是欺人太甚!” 洛知轩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如同一头髮狂的猛兽。 他宽大的袖袍在空中猎猎作响,所过之处,那些凝聚著几代洛家人心血的珍品纷纷化作齏粉。 “皇...皇兄...” 洛知崖像一只鵪鶉一般,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越是压抑,洛知轩的怒火就越是炽烈,猛地转身,猩红的眸子死死盯住了角落里的弟弟。 “知崖,我问你,八祖陨落时,三河洛家那些人可有说什么?” “皇兄..” 洛知崖咽了咽口水,“三河洛家陨落了一大批人,也没救出八祖,实在是...” “废物!都是废物!” 一声怒吼震得顶上的玉瓦轻颤。 洛知轩猛地挥袖,一道凌厉的灵力横扫而出,將殿中央那张千年紫檀木的御案劈成两半。 案上的奏摺、印璽纷纷坠落,在白玉地砖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静心!” 一道清冽如寒泉的喝声突然在殿中炸响。隨著话音,一个身著玄色龙袍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殿中。 来人面容威严,眉宇间与洛知轩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沉稳。 看著满目狼藉的寢殿,来人眉头紧蹙,抬手便是一道灵力匹练。 洛知弦作为百州之主,应有龙气护身的。 诡异的是,龙气竟如遇天敌般自行退散,任由那道灵力重重击在洛知轩肩头。 “谁!?” 驀然被打了一个踉蹌,洛知轩捂著脑袋起身。 可当他看清来人面容时,满腹的怒火顿时化作一盆冰水浇在心头。 “父...父皇!?” “您...你不是在皇陵闭关吗?现在出来,天上的法旨?” “这是在宫中!” 洛无晟头顶的冕毓因怒气而微微颤动,垂落的珠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虽然早已卸去皇位,但他与洛朝龙气的联繫岂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只是这解释刚到嘴边,又化作一声冷哼:“吾儿,我朝如何了?怎么近日来,在皇陵中的老祖,一个个的遮掩不住自身气息了?” “这...” 洛知轩看著洛无晟威严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总不能说,自己刚愎自用,志大才疏,爱耍些小手段。 逼得三河洛家去咱们外域祖地,硬生生逼著洛家自斩了两位洞虚脉主,陨落在了百朝域之中吧。 洛知轩可以肯定,虽然自己是洛家的不世之才,但当皇帝,却没什么难度。 只要自己说了,不光脉主陨落,还失土丟国,恐怕暴怒中的洛无晟第一个就能將自己给罢免了。 “说!” 洛无晟的声音如雷霆炸响。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平日里囂张跋扈不可一世,何时这般支支吾吾过? 这般作態,必是闯下了弥天大祸! 洛无晟的脸色沉了沉:“我们借龙气规避法旨探查是有限度的,不然对我朝无益。我没时间跟你浪费!” “父皇..” 洛知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八祖、九祖都陨落了。” “你说什么?” 洛无晟一个踉蹌,晴天霹雳。 洛家十二脉,脉主之中有机会入虚圣的也只有主脉与八脉、九脉了。 而且两脉脉主一个曾在圣地修到內门,一个天生星河之体,都是修炼的好苗子。 可现在跟自己说,他俩陨落了? 可这件事不能遮掩,越显得奇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洛无晟一把抓住儿子衣领,声音冷的嚇人:“从头说,一个字都不许漏!” 洛知轩被父亲眼中的寒光刺得浑身发冷。他知道,今日若不说出实情,恐怕今日不得善了了。 “父皇……” 第136章 大型洞天 “父皇…我…我脖子要断了!” 见洛知轩的脸涨红,洛无晟这才后知后觉的鬆开手。 重新感受到天地的洛知轩鬆了一口气,这洛无晟虚境压迫太强了,竟然让自己有粉碎之感。 “多谢父皇饶命!” “哼!” 洛无晟背过身去,宽大的袖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这百朝域不是不许虚境以上的强者进入吗,怎么八祖、九祖会陨落在这里。“ 洛知轩苦笑道:“父皇,前段时日圣琴主托信来朝中,要我洛家起兵灭夏……” “等等!” 洛无晟猛地转身,冕毓上的玉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我记得夏不过是个两州之朝,怎么惹得三河洛家关注了?” 洛知轩苦笑著解释:“父皇,夏先灭陈后灭炎、胤,灭朝无数,鯨吞数百州,如今已是了不得的大王朝。” 洛无晟頷首:“百州之朝,的確是威胁,接下来呢?我不信一个新起的王朝要逼得八祖、九祖出手!” 洛知轩低声道:“近来百朝域中不是许多中古时期的洞天坠落吗?正好有一座巨型洞天坐落於我洛朝洛京旁,被钦天监探查到。” “你是说……” 无晟眼中精光暴涨,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八祖、九祖是因为洞天而亡!?” 洛无晟这下来了精神,如今灵机刚刚復甦,若只是洞天禁制,將两位洞虚震死的话,他们也死的不冤。 他们洛家为何屈居於三河洛家之下,不就是族中无圣法,出不了可以镇世的高手吗? 若是破了这方洞天,得到了圣法,那还要什么虚圣。 族中几位底蕴老祖,只要有人借圣法突破,那洛家就能一跃与三河洛家並驾齐驱。 “吾儿…” 洛无晟的声音因为激动,听起来有些发颤:“那洞天破了吗?” 洛知轩道:“父皇,洞天如今只破了外围禁制,还在虚空中藏匿。” “为何?” 洛无晟一把將他抓住,逼问道:“八祖、九祖不是出手了吗,怎么会?” “是孩儿的错!” 洛知轩扑通跪地,膝盖砸在白玉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孩儿怕三河洛家的洞虚察觉到虚空中的洞天,便…便將他调到了战场上。” “可…可谁能想到,这洞虚是圣琴主的心头好,他陨落以后,圣琴主迁怒我家,將两位老祖逼得自斩,来了百朝域。” “混帐!” 洛无晟怒髮衝冠,一掌拍出,狂暴的灵力震得殿中帷幔猎猎作响。 洛知轩体表的龙气自动护主,化作一条淡金色的游龙缠绕周身。 “噗…” 鲜血喷溅在雪白的玉砖上,宛如点点红梅。 洛知轩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盘龙柱上。 “父皇…孩儿知错了。” “你…” 洛无晟胸膛剧烈起伏,看著儿子惨状,抬起的第二掌终究没有落下。 方才那一击已耗去大半龙气,此刻他周身的护体金光已稀薄如雾。 “罢了…” 感受著九霄法旨已经蕴势,洛无晟无奈一嘆。 “立刻將发现洞天之事,回告家族!” “记住!哪怕洛朝亡了,洞天之中的东西也不能丟!” 话音未落,洛无晟的身影已如烟云般消散在殿中,只余几缕龙气在月光下缓缓飘散。 …… 洪涛湖,传说中是淄水的一条支流演化的,亦有人说这湖串联著神话中的姜水。 夏辰的卫队刚行至湖畔,空气中突然飘来若有若无的水滴声。 那声音起初细若游丝,渐渐化作清越琴音,在夜色中盪开一圈圈涟漪。 “錚——!” 琴音陡然转急,夏辰只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 案几上的烛火摇曳,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曹伴伴…” “老奴在!”曹正淳在一旁低声应答。 “什么时辰了?”夏辰的声音带著罕见的倦意。 闻言,曹正淳低声道:“殿下,是戌时了!” “孤王倦了,停车歇息吧……”夏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书卷边缘,声音突然一顿。 “殿下…” 曹正淳再想呼唤,就听到輦车之中,已经没了声音。 这下,曹正淳脸色瞬间变了,连忙给贾復灵神传音。 “贾將军,您修为高,快来看看殿下到底怎么了?” “嗯?” 收到消息的贾復脸色一变,隨手將虚空撕裂,再出现,已是輦车一旁了。 刚从虚空出来,就见千牛卫满是戒备的站在那里,而曹正淳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在来回踱步。 贾復心中惊疑不定,开口问道:“曹大监,这么急將本將唤回,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识贾復,曹正淳连忙迎了上来。 “贾將军,刚刚殿下说是倦了,让杂家安排卫队休息,可你又不是不知,殿下已是灵境,怎么还会睏乏。” “而且刚刚咱家也是开口唤殿下了,可殿下一直也没应声。” “莫急!” 贾復连忙出声安抚:“殿下天命在身,必定会逢凶化吉,你且让我看看!” “请!” 曹正淳手一扬,就带著贾復往輦车一旁走去。 贾復大步走向輦车,却在三步外突然停住。 鼻翼微动,一股清冽的莲香扑面而来,那香气甜得发腻,让人头晕目眩。 “怎么这么重的莲香味?” 曹正淳一指洪涛湖:“旁边就是一处莲湖,想来是那边传来的吧!” “可不一定!” 贾復沉声应了一句,转头掀开幕帘,月光如水般泻入輦內。 夏辰保持著执卷的姿势,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书页上,可那双总是含著笑意的眼睛却紧闭著。 更诡异的是,他的胸口竟不见丝毫起伏。 “殿下…殿下!” 贾复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可夏辰一点反应没有,怕出事的他带上罡气又喊了一句,夏辰依旧一动未动。 贾復的掌心渗出冷汗,小心翼翼地探出两指,搭在夏辰腕间。 灵神顺著经脉游走,却在触及鎏法天宫时如坠冰窟! “不好!”贾復猛地睁眼,面甲下的脸色难看至极,“殿下灵神竟脱了鎏法天宫,不知去了何处!” “什么!?” 曹正淳脸色大变,这段时日,洞天坠落加剧,夏辰身边高手大多去处理洞天之事了,此处就剩了他们两人。 可如今夏辰灵神消失,他俩难辞其咎。 “贾將军,我这就联繫各位供奉道长,不知殿下灵神离开方向,你……” “我去寻!” …… 夏辰只觉周围场景变幻,待看清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熟悉的亭台楼阁中,周围落繽纷,凉亭被轻纱笼罩,似有女子在其中抚琴。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幕帘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第137章 莲梦枕华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清越的嗓音在月色中盪开,惊起湖畔几只夜鷺。 凉亭四周的纱幔无风自动,露出內里一抹窈窕剪影。 “鐺——!” 凉亭之中,琴弦忽断,余音在夜色中震颤。 玉指悬在半空,一滴殷红顺著冰弦缓缓滑落。 清泉击石般的嗓音带著几分讶异响起。 “好一首词,却未想到齐王殿下,还有这般才情!” 夏辰负手而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他轻笑一声:“这首词可不是孤王做的,是孤王手下所做。” 他向前踏出一步,锦靴碾碎满地落英:“不过,孤王更好奇的是,你將孤王请来,是为了做什么。” “哦?” 纱幔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半张玉雕般的侧脸。 女子指尖还悬在断弦之上,闻言轻轻一颤:“你竟然还醒著!?” “那是自然!” 夏辰轻笑一下,指了指天上的圆月。 这月华冷冰冰的,若是梦中,此物哪有温度。 “呵…我倒是看轻了你。” 幕帘后,传来一声轻笑。 一只素手撩开纱幔,皓腕上的金铃叮咚作响。 女子拔下鬢间玉簪,信手掷出。那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莹绿弧光,被夏辰稳稳接住。 “嘶——” 夏辰忽然手腕一痛。 低头看去,一道火红纹路正顺著血脉蜿蜒而上,转眼便化作交缠的连理枝图案。 “这是!?” “列山婚契!” “什么?” 夏辰手中玉簪几近脱手,“列山氏,你岂不是姓姜?” “你怎么知道?” “烈山氏起源於姜水,得名为姜,这谁不知啊!” “轰隆——!” …… 月色如水,月华如鉤。 匆匆赶回来的邵元节撕裂虚空而来,道袍上还沾染著星陨海的尘埃。 他刚稳住身形,一道凌厉的罡气便劈面袭来。 “无量天尊!” 邵元节广袖翻卷,袖中乾坤將那道足以劈开山岳的劲气尽数收纳。 他抬眼望去,只见曹正淳面色惨白地立於輦车前,手中拂尘的银丝根根倒竖,显然已灌注了十成功力。 “曹大监,歇歇脚吧!莫不是想著拆了贫道这把老骨头?” “原来是邵道长!你可算是回来了?” 曹正淳见到是自己人,也算是鬆了一口气。 “贫道收到消息后,一刻也未停留,借天规地法大阵锁定位置后,便撕裂虚空而来。” 邵元节掸了掸衣袖,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这气氛过於严肃了,他指了指一眾戒备的千牛卫,问道:“曹大监,这是?” 曹正淳苦笑一声:“刚刚不知怎么了,殿下说是睏倦了,接著倒头便睡下了。” “杂家感觉情况不太对,就招呼贾將军上去探查了一番,结果发觉殿下灵神没在体內。” “嗯?” 邵元节脸色沉凝,皱眉道:“灵神出窍?不应该啊!殿下有龙气护身,不说万法不侵,但灵神绝不可能被人悄无声息的掠走。” “能出现这般情况,贫道才疏学浅,这就引符咒告知几位前辈,让他们联手推算一番。” “好,就拜託道长了!” “分內之事罢了!” 邵元节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他猛地甩袖,一方鎏金法台凭空出现,九宫八卦的纹路在月光下流转。 法衣、符笔落於邵元节身上,隨手一引,点燃三柱清香,稟告了天地之后。 邵元节掐指一算,淡笑道:“正好是亥时,天地阴阳交泰之时,大吉!” “云鹤凌霄渡,灵台通九幽。” “三炁化真言,速达天尊前。” 口诀念诵完后,正好三炷清香也燃尽。 邵元节提笔,引笔画符,云纹符头,引云篆启灵。 符胆引七星垂落,左风右火,中央落霐,让信息无阻。 符脚勾勒朱雀展翅,以神鸟引路,两侧勾勒雷纹、山岳、镇压邪祟。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笔落,神光渐起,天地失色。 一道云鹤通灵传信符就这般完成。 邵元节抬手又是点起三柱清香,將符咒拿起,灵神凝聚,往符咒中灌注。 “邵元节有请紫阳真君…” “海蟾明悟弘道纯佑帝君……” “通真达灵先生,神霄演化天尊……” “清虚元妙真君……” 三炷清香燃尽后,符咒缓缓自燃,化作灵鹤,在九霄之上长啼一声,便振翅离去了。 “道长…” 曹正淳见灵鹤飞走,连忙上前。 “不急,马上就到诸位前辈手中了。” …… 佛域 林灵素道相如今略显夸张,高立於九霄云中,身上不断散发清气,引得佛域眾生垂拜。 神霄洞天之中,林灵素正在修炼。 忽有灵鹤破虚空而来,落至林灵素麵前。 一打眼,林灵素便发觉这灵鹤是出自谁的手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著一道清气打入。 灵鹤长啼一声后,缓缓消失,这洞天之中开始响起邵元节的声音。 闻言,林灵素连忙掐指一算,半晌后,这位向来喜怒不形於色的道君竟放声大笑,震得方圆千里的浮屠塔纷纷摇晃。 “有趣,有趣啊!” 隨著林灵素的笑声想起,佛域之中,天象突变,虚空中有无数雷霆落下。 暗地里隱匿在虚空中的佛域大能,见林灵素动作之后,一个个的如临大敌,生怕他再打个突然袭击,顺手斩几个佛子。 …… 星陨海中,因为三位道长皆在此处,三只灵鹤排成一线,落在三道身前。 三人一人化开一道符咒,听著其中邵元节的声音,三人也不敢耽搁。 “联手!” 只是半晌后,三人才脸色怪异的睁开了眼。 张三丰摇摇头后,起身打落了一片洞天。 刘海蟾与白玉蟾两人对视一眼后,便指著星陨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道友,你看张道友打落的那处洞天,像不像红鸞星啊!?哈哈!” 白玉蟾轻笑道:“贫道看啊,分明是月老出手扯断了红线。” “贫道看的也像,还是道友厉害。” “哈哈哈…” …… 幻境之中,凉亭之中女子慌了。 “你…你是如何得知我族的……” “姜水与姬水中,流淌的……” 第138章 天命帝后 “是我族的血液啊…” “錚——!” 凉亭之中,姜姒抚琴的手一顿。 “你…说什么…?”姜姒似乎没有听清夏辰的话,不置信的问:“姬水…姜水,你不过是百朝域一个小王朝的郡王,怎么会知道这两处!?” “为何知道!?” 夏辰嘴里喃喃,在自己指尖上划开一道伤口,金色的血液滴落,其中一道道虚影浮现。 有燧人取火、有巢筑房、緇衣製衣、伏羲演卦、神农尝百草、轩辕制音律、仓頡造字…… 从人族三祖到三皇五帝,其中人族个个神圣功绩在其中显现。 “姜水、姬水、之后便是夏水了。” 夏辰轻笑道:“高举夏水自远古升空的人姓姒,姜姒,夏朝的天命帝后,你好啊……!” “鐺——!” 凉亭的纱幔无风自动,露出姜姒惊愕的容顏。 古琴落下,姜姒莲步轻移,行至夏辰身边。 月光洒在她精致的五官上,为那绝美的面容镀上一层银辉。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姜姒听到这句夸讚后,笑的眉眼弯弯。 “齐王好才情。” “哦?” 夏辰轻笑一声,也不客气,伸手拉住姜姒手腕。 果然,在那皎洁如玉的手腕上,发现了与自己手腕上连理枝一般,也是有一道连理枝印记。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既然卿赠孤王连理枝,那孤王总要送你一对比翼鸟的。” 话落,夏辰在心底联繫系统。 “统子,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让我丟脸啊!”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已是百州王朝之主,系统升级……” “叮,系统升级成功,现在开启宠物召唤。” 系统空间中,系统的面貌一变,在普通召唤、全史召唤按钮一旁,多了一个小型的宠物召唤按钮。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现在有召唤次数二十一,是否开启宠物召唤?” “统子,先来一个十连!” “叮…召唤中……” “恭喜宿主获得宠物蛋青麟白泽、同心鸳鸯、安琪儿、比翼鸟、金童玉女、灵巫月神、蜗皇龙蟒、太苍龙子、天乙贵人、紫霄苍狗。” “统子,將比翼鸟蛋、同心鸳鸯蛋取出来。” “已提取,都在系统空间里了。” “统子,这宠物蛋…” “宿主,將血液滴到宠物蛋上,即可孵化。” 夏辰轻笑一声,抬手往虚空中一掏,两颗金灿灿的宠物蛋取出来,递到姜姒身前。 “诺,同心鸳鸯、比翼鸟!” 姜姒的瞳孔微微扩大。她能感受到蛋壳內澎湃的生命力,那是真正的上古灵种才有的气息。 “好手段!” 姜姒轻抚蛋壳,指尖传来温暖的脉动,挑眉道:“確实是少有的至宝,齐王捨得?” “自然!” 夏辰划破指尖,金色血液滴在两枚宠物蛋上,宠物蛋顿时绽放神光。 姜姒何等冰雪聪明,见夏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也是將指尖血滴在宠物蛋上。 当她的血与夏辰的血在蛋壳上交融时,两道璀璨的光柱冲天而起! “咔嚓——!” 宠物蛋之上浮现丝丝裂纹,接著神光乍现,烈焰冲霄。 蛋壳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先是一对五彩斑斕的鸳鸯振翅飞出,紧接著,传说中的比翼鸟破壳而出,两只鸟儿只有一侧翅膀,却紧紧依偎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和鸣。 姜姒望著盘旋在头顶的灵宠,眼中的震惊渐渐化为柔和。 “这是,给我的?” “自然!”夏辰轻笑頷首。 玉手轻轻覆在一对金色的鸳鸯上,姜姒的耳尖微微泛红,却故作镇定地挑眉:“好大的手笔。” 可是话未落下,这处幻境一阵摇晃。 天上的月华也渐渐变得明灭不定,姜姒脸色一变:“不好,有人在攻击这里!”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 一声厉喝,孙玄清笑吟吟地踏空而来。 虚空中万千雷海浮现,林灵素带雷光而来,口中念念有词,雷海渐渐遮挡银月。 “神霄玉枢!” “神霄號令,雷部听令。 云开电闪,雷动天惊。 吾念既出,万钧雷行。 邪祟消散,天地清平。” “放肆!”姜姒冷哼一声,天上月华熠熠生辉。 白玉蟾一颗內丹顶在头顶,落下匍匐紫气。 “九转玄丹·太虚神游!” “乾坤为鼎炼真炁,坎离作炭煮大千。” “一粒金丹吞星斗,三昧火起焚劫年!” “呱——!” 一声金蟾鸣,刘海蟾出现。 “金闕玄都·万宝朝真!” “金钱落地通九泉,宝光冲霄叩玄关!” “炼得金丹济白骨,一粒粟中藏大千!” “尔等好胆!” 眼见这幻境即將消失,姜姒脸色变冷。 夏辰有了龙气护体,可不像一般人好以月华为引,將其灵神勾来。 也就是正好今夜夏辰行到姜水支流,姜姒引月华借姜水之力才將他给召开的。 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姜姒看向一旁看好戏的夏辰,气得差点要把他给咬死了。 这幻境周遭几人,手段可不是一般人。 眼前虽然是幻境,但仍在百朝域中,姜姒无法尽全力,嗔怒道:“夏辰,快让你的手下停手!” “啊?” 夏辰转头看向姜姒,那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丝丝慍怒,不由心中一乐。 “你怎么確定,这幻境外的人是我的人?” 姜姒羞恼道:“夏辰,不要装傻,最先出手那人,明明是你破水寒宫时,围困本宫者。” “咳咳…” 夏辰轻咳一声,转头看向虚空。 “眾卿退下吧,莫要扰了孤王的爱妃。” “玄清领命,昔日寒山之上,是属下失礼,今日特赠主母一道明霞光!” 明霞化作云华,从虚空中飞纵而来,化作一道云纱。 “林灵素、白玉蟾、刘海蟾、张三丰告退……” 待幻境周遭那几道气势消失后,姜姒伸手招下那道云纱,轻笑道:“你的手下,有趣!” “咳咳!” 夏辰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孙玄清虽然只送了一道云纱,可这林灵素几人不光送来一颗月桂。 其上红纱落下,化成一道道红线,串联在两人手腕上。 第139章 九嶷山十雄 夏辰饶有兴致地抬起手腕,那道原本虚幻的红线此刻竟凝成实体,在月光下泛著晶莹的光泽。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红线隨之颤动。 “嗯…” 姜姒突然轻哼一声,手腕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她羞恼地瞪向夏辰,却见对方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 “你这人...”她咬著下唇,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呵呵..” 夏辰轻笑一声,手腕一抖,红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我这些手下,可是给姑娘添麻烦了?” “没有!”姜姒回答得太快,声音不自然地拔高了几分。 突然,她抬头望向天际,原本皎洁的月华正在渐渐黯淡,姜水的潮汐之力也开始消退。 “齐王,时间快要到了!” “是吗?” 夏辰有些悵然若失,都说有年少慕艾。 前世埋头书海,两世为人,又为王朝霸业殫精竭虑。 先走威胁在侧,后面龙气加身的感觉虽然充实,但要费心压制。 姜姒,是第一个让他有些感兴趣的女人。 如今就要分別,他还有些不舍的。 姜姒似是看出他兴致不高,开口道:“齐王,你要注意,天上法旨虽然是各家共签,但上面压制力会越来越弱。” 说著,又指了指幻境中渐渐消散的月华:“如今百朝域灵机復甦,百朝域虚空会越来越强,如今已经能够承受虚境存世,法旨已经放轻对於灵虚压制了。” “不过是灵虚罢了!” 夏辰淡笑一声:“若是虚境能拦住夏朝,那就不会有现在横跨三域的夏了!” “你要注意一点,百朝域中虚境虽然稀少,可外域之中虚境可不算少!” 姜姒脸上浮现罕见的沉凝:“前段时日,九嶷院主说要去百朝域找夏的麻烦,可是之前九嶷山上没有多少灵境,但虚境弟子不少。” “其中,灵虚境界最强者,號称为九嶷山十雄,这十人虽是灵虚,可不弱洞虚,你得小心。” “九嶷院主?此人是何人?”夏辰好奇。 “澹臺明镜!” 姜姒说出这个名字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此事…与我有著干係…” 只是姜姒话音未落,四周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 凉亭的立柱出现裂痕,纱幔寸寸碎裂,整个幻境如同镜面般崩塌。 “咔嚓——!” 最后一丝月光消散前,夏辰只来得及看见姜姒欲言又止的朱唇。 佳人余音犹在耳畔,倩影却已隨著破碎的幻境一同消散。 在幻境中,夏辰轻笑一声:“澹臺明镜吗?与孤王爭女人,只是能敌得过天命吗……” 话未落,这幻境消失於虚空中。 ....... 洪涛湖面泛起粼粼波光,最后一缕幻境月华消散在晨雾中。 夏辰在輦车內缓缓睁眼,指尖还残留著红线消逝的触感。 “姜姒!” “九嶷院主,有趣!” 夏辰轻笑一声,刚要开口唤人。 可將手中书卷放在案几上后,却见几名手下正关切的看著自己。 “咳咳..你们!” 夏辰耳根一热,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著腕间尚未消散的红痕。 这些手下,同处於华夏,血脉之间自有联繫。 自己在幻境中引血孵化宠物蛋,这些手下自然是有感应的。 而且,不说王守仁、关汉卿这般圣,那些道门大宗师也能推算到自己的位置。 可自己在幻境中那么久,那些手下早就该到了。 只是引血之后,他们再现身,也是怕自己遇到危险。 自己这些手下,想来也知道幻境中那些事了。 “几位,不觉这撵车中有些烦闷吗?” “殿下,属下失礼!”几人轻咳一声,连忙从輦车中消失。 等到了湖边以后,夏辰看著那涛涛湖水,与满池莲,轻笑一声:“曹正淳!” “老奴在!” “擬旨,赐此湖名为美姜。”夏辰的指尖划过水面,惊起一圈涟漪。 那些在幻境中滴落的金血,此刻正在湖底闪著微光。 “诺!” 待曹正淳去擬旨后,夏辰刚要转身告诉一下手下这百朝域的天阔了。 可话还未落下,虚空中一道正气席捲而来,王守仁脚下青铜战车从虚空中窜出。 “呵呵,殿下眉宇间有喜意,想来是红鸞星动了!” “王卿!” 哪怕夏辰如今城府极深,但是在这么一位心学大家面前,也是难以遮掩。 “殿下,年少慕艾是常有的。” “而且,今日星陨海中,有红鸞星围绕紫微星旁,我等便知,殿下的天命至了。” 虚空中浮现金银宝气,刘海蟾笑吟吟地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几位…” 夏辰轻咳一声,正色道:“刚刚姜姒同我说,天上法旨各家共签十年,可百朝域中虚空越来越坚固,法旨已经能渐渐容纳虚境了。” “哦?” 几名至强者眉眼轻挑,笑吟吟地说:“不过是虚境,殿下放心。” “嗯。” 夏辰頷首,似是不愿再与几位手下交谈,负手立在湖边,晨风吹的他衣袍猎猎作响。 “起驾吧,孤王想快一日戡平百朝域乱世了。” “诺!” …… 菱洛州 本是洛朝北方最繁华优美之州,但今日却被战火笼罩。 秦琼麾下人马作为中军,如摧枯拉朽,將此州洛朝衙署、兵马清除。 “报——!” 有斥候跪在州城前:“稟告大帅,洛军连退三千里,只剩三座要塞待破。” “嗯!” 秦琼微微頷首,鎏金面甲下的双眸闪过一丝锋芒。 视线透过虚空,见天规地法大阵不断向南方扩张。 这段时日,虽然洛家外域不断有高手来援,可军阵开启的玄甲军如同一群黑甲魔神,洛朝兵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当攻破菱洛州州府以后,秦琼只觉头顶天规地法大阵一阵欢腾,金色云气將虚空牢牢锁住。 秦琼忽觉体內真气沸腾。 仰天长啸一声,身后浮现出洞天雏形,其中一片血火交织的战场,似是演化秦琼征战的一生。 “咔嚓——!” 虚空突然扭曲破碎,一条金光大道横贯天际。 秦琼每踏出一步,脚下就绽放一朵金莲。当他走到第七步时,整片虚空如琉璃般龟裂,露出后面璀璨的星河。 “二哥…!”程知节看向秦琼方向,脸色有些担忧。 第140章 田牧王 “老妖精,二哥这是突破虚境了!” 见程知节隱有异动,尉迟恭摁住程知节肩膀,低声提醒。 程知节甩开尉迟恭,手中马槊提起,一副要出手的架势。 “黑炭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只是担忧,天上那道法旨!” 尉迟恭轻笑一声:“昨日有灵鹤落下,天上法旨鬆动,可让人突破虚境了。” “这样就好!” …… 待天地异象平息,秦琼收功落地。 他看向几位老兄弟,鎏金面甲自动收起,俊逸的脸上浮现笑意。 “去虚空突破,收敛些力道,不要一步踏出太多,不然虚空承受不住。” “明白了,二哥!” 程知节大笑一声,拍了一把尉迟恭:“黑炭头,五娘子,听到了没有,突破时收点力,別把天给捅漏了。” “我只不过差了一步,哪里会收不住力!”尉迟恭冷哼一声,黝黑的面庞却泛起红光。 李君羡面甲消失,手中宝剑斩出一道剑:“老妖精,再叫我小名,小心你的屁股。” “怕你不成!” 三人化作流光直衝九霄,留下满地跪伏的降卒。 秦琼立在原地,看向远处若隱若现的洛。 “九嶷山十雄,有点意思!” …… 胤都 田牧王的身影在破碎的虚空中逐渐凝实,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绽放一朵金莲。 他鎏金夔龙袍上的九目天麟在阳光下泛著冷光,白髮如银河倾泻,在身后猎猎飞舞。 “掌覆山河承天命,眸照灵虚证长生。” “千载龙图归墟海,一念风云动九宸!” 威严的吟诵声中,守城將士纷纷跪伏。 胤都之中,不少三河洛家的暗卫看著今天田牧王的样子,才知道为何玄音五曜使对他讳莫如深了。 田牧王行进间,周身虚空不断碎裂又重组,身后隱约可见一方洞天雏形。 那洞天中似有日月轮转,山河更迭,正是虚境强者独有的標誌。 城外大军之中,慕云騫身后洞天雏形浮现,璇璣玉衡一股轻越龙吟之声响起,从洞天雏形中飞出。 九霄云中,璇璣玉衡绽放光华,剑锋所指之间,云层自动避让! “晚辈慕云騫,请招!” 田牧王眯眼打量了慕云騫一番,冷嗤道:“就是你將田禾王逼走的!?” 慕云騫冷哼一声:“若不是他以虚境之力逃遁,早就是我剑下之鬼了。” “再者说,谁说田合王走的了的!” 话落,璇璣玉衡之上浮现一道玉华,带著一个包裹飞射到田牧王身前。 田牧王不疑有他,伸手打开包裹,看到其中之物之后,田牧王目眥欲裂。 其中之物,赫然是田合王死不瞑目的头颅。 “啊——!” 田牧王狂吼一声:“你们怎么敢的!” 慕云騫冷笑一声,却不再言语。 百朝域中败了,还想活命,哪有这么好的事? 日前辛弃疾突破虚境后,在东域游览了一圈,正好碰到了逃命的田合王。 辛弃疾顺手就將他给斩了,以鸿雁托书传递迴来。 慕云騫重新突破虚境以后,想要修復之前自斩时的伤害,正好要借一场大战,將两条大道融合。 可侯君集等人说田牧王实力不明,怕慕云騫涉险,便以此物破田牧王之心,给慕云騫寻机会。 果然,田牧王现在已经將自己周身虚空崩裂,手中神鐧散发著神光,朝慕云騫击来。 “剑一·无暇一念!” 慕云騫单锋起势,斩出一道剑气,剑势未尽时,接著璇璣玉衡又变。 “剑二·孤锋断雪!” “轰隆——!” 两道剑气在空中交织,竟融合成一道摧山断岳的剑芒。 田牧王仓促架起双鐧,仍被轰飞百丈,鎏金肩甲上赫然出现一道裂痕。 以鐧为兵,田牧王自然是力属高手,可抵不过两道剑势融合。 等田牧王將身形稳住后,有些惊骇地看嚮慕云騫。 这人剑势一剑强过一剑,绝不能让他將剑势叠加起来。 “墟海葬天!” 双鐧挥出流虹,化作罡气之龙,朝慕云騫呼啸而来。 慕云騫冷哼一声,璇璣玉衡一甩,剑三出,玉华化作剑气,將胤都之上虚空布满。 “三生劫玉!” “咔嚓!” 虚空破碎,不能承受这般攻击。 慕云騫突然脸色一变,璇璣玉衡横在胸前。 “剑四·四象泣月!” 四象之灵浮现,將田牧王身影笼罩。 “不好!” 田牧王脸色一变,双鐧之上神光落下,可四象之灵化作的屏障,哪里是这般容易破除的。 田牧王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屏障之中乱窜,可阵在,慕云騫璇璣玉衡又起。 “剑五·五岳凝霜!” “剑六·六合辟玉!” 两道剑气冲入四象四灵阵中,其中剑气纵横之间,將田牧王身上袞袍削成碎片。 “啊——!” 田牧王双目赤红,浑身气势暴增。 “胤天龙脉起!” 胤都之中,浮现一道玉印,衝破四象四灵阵,救出田牧王。 “咳咳……” 破阵而出后,田牧王嘴角流下一丝血跡,浑身气势散乱,显得异常狼狈。 慕云騫瞅著那道玉印落入田牧王体內,他身后洞天化作纱衣,竟將他体內气势平復。 “前辈,这剑势怎么样?” “强,可你还不够强!” 田牧王吐出一口浊血后,手中双鐧化作碎片,慕云騫脸色一变,璇璣玉衡横在背后。 “鐺!” 无数鐧片如暴雨倾盆,每一片都裹挟著洞天之力。 慕云騫挥剑格挡,却仍被衝击得在虚空中不断倒退,白衣上渐渐绽开点点血梅。 田牧王抓住时机,破碎的双鐧竟在手中重组,带著毁天灭地之势劈下。 “胤灵神荒破九霄!” “鐺——!” 一柄宝剑挡住田牧王双鐧,田牧王抬眼一看,却是一俊朗身影,面容还与慕云騫有几分相似。 “大道化身?” 田牧王眯著眼,细细察觉,脸色大变:“不对,怎么也是虚境?!” “自我介绍一下,齐王府供奉,左锋行!” 说著,一指慕云騫:“这是我的虚境大道,玉单锋·慕云騫!” “好狠!” 田牧王心中惊骇,连忙將龙脉化出。 第141章 胤天皇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划破长空,田牧王虽身形如电,却终究慢了半步。 左锋行手中剑器寒光暴涨,如银河倾泻般斩落在田牧王肩头。 “昂——!” 龙脉所化的玉印发出悽厉哀鸣,晶莹剔透的印身上赫然裂开一道狰狞缝隙,丝丝缕缕的龙气如鲜血般从中渗出。 “噗....” 田牧王一口浊血喷出,惨然从虚空跌落。 “殿下!” “王爷!” 地面上的胤朝將士目睹此景,无不骇然失色。 守卫胤都的都是胤朝精锐老兵,都是知晓田牧王的。 见这位擎天玉柱般的护国亲王像凡夫俗子般坠落,不少老兵神色悲愴的跪在地上痛哭。 同为灵虚境强者,左锋行却重走两遍虚境之路,一身修为浑厚如渊 璇璣玉衡更不是普通武器,將田牧王武器优势都给压下了。 如今二对一的局面,田牧王已是强弩之末。 “啊....” 田牧王重重砸落在城墙之上,激起丈余高的烟尘。 他双目赤红如血,周身道火疯狂燃烧,將脚下地面燃成琉璃。 “灵虚叩命·九寰归寂!” “胤龙泣血·末劫无生!” 两道毁天灭地的气息自他体內爆发。 太荒神鐧绽放刺目金芒,身后胤天龙璽则吞吐著血色龙息。 虚空如镜面般层层破碎,隱约可见九条银龙在空间裂缝中翻腾。 远处,侯君集立于帅旗之下,眯眼望著这毁天灭地的一幕,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著令旗边缘,心中暗忖:“这老匹夫竟要玉石俱焚?” “不好!” 侯君集厉喝一声,一紧手中令旗,一道道气血狼烟升腾而起,化成一道道军魂將大军包裹,后撤了数百里。 九条银龙破空而至,龙吟震彻云霄。 耀眼的光芒如烈日坠地,胤都城墙在衝击波中如纸糊般土崩瓦解。 在席捲天地的烟尘之中,散乱的灵机化作洪流,將胤都周遭摧毁成废墟。 等撤到安全位置后,侯君集眯著眼看向胤都方向。 明珠铸就的城墙化成了废墟,断壁残垣之上,燃烧著熊熊烈焰。 “好狠,一朝王都,就这般变成一片废墟。” “既然留不住,那就不留了!” 一道清越喝声自废墟中传来,声浪所过之处,尚未熄灭的火焰都为之一滯。 只见一道赤色身影踏空而起,每步落下都有龙气凝结为阶。 来人头戴十二毓冕冠,珠玉碰撞叮咚作响。 赤色鳞甲上盘踞著九条金线绣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心那枚龙形玉坠,其中似有活物游动,每一次呼吸都与之共鸣。 虽面容苍白如纸,但那双丹凤眼中仍透著帝王威严。 “夏军主帅,可敢出来一敘?” 侯君集闻言长笑,足尖轻点便跃上百丈高空。 “本帅侯君集,对面何人?” “胤天皇!” 三字出口,天地为之一静。 胤都中,尚未倒塌的城墙突然发出阵阵华光,惊起飞鸟无数。 侯君集瞳孔微缩,心中隱隱有些戒备。 视线扫过,却注意到对方龙袍下摆已被鲜血浸透,却仍保持著挺拔姿態。 “好个硬骨头的亡国之君!” 侯君集心中惊嘆,面上却不露分毫,反而掛起玩味的笑容。 “胤天皇?有趣!” “哼!” 胤天皇冷哼一声,袍袖一甩,从远处田牧王身上一招,一枚布满裂纹的玉印浮现。 “此乃胤天龙印,乃是胤朝皇室歷代传承之璽,特献於夏朝天军,望不牵累黎庶。” “是吗?” 侯君集注意到对方捧著玉印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指甲早已因用力过度而崩裂。 侯君集心中戒备,一指满是裂纹的玉印,脸上笑意一下收敛。 “胤天皇,从这印上裂纹,便可看出你我双方战的何等惨烈,现在投降,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侯君集话音未落,胤天皇脸色一变,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晚?” “不晚!” 胤天皇冷笑一声,目光灼灼的看向侯君集。 “朕的胤朝既然不能记载在史册,不在疆土。” “可朕的江山將葬於火海,便以汝等骸骨为砖,再砌一座凌霄王城!” “哦?” 侯君集似笑非笑,一指地面上节节败退的胤军。 “战局已定,你倒是如何反手覆天?” 胤天皇低笑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朕乃一国之君,岂不知此战结局!?” “但…” 他猛然抬手,五指成爪,竟直接刺入自己胸膛! “皇兄!” 远处重伤的田牧王目眥欲裂,挣扎著想要起身,却因伤势过重再度跪倒在地。 鲜血顺著胤天皇的指尖滴落,却诡异地悬浮於半空,化作一枚枚血色符文。 他眉心龙玉骤然亮起刺目血光,与那些符文交织成阵,一股古老而暴戾的气息自他体內爆发。 “朕今日虽死,也要让天下人知道,胤朝之君,寧死不降!” “疯子!” 看到胤天皇不断膨胀的身躯,侯君集脸色歷变:“退,全军后撤!” “已经迟了!” 胤天皇仰天长啸,周身龙气彻底燃烧,化作一条千丈血龙,盘旋於胤都废墟之上。 天地间风云变色,雷云翻滚,仿佛连天道都在为这位末路帝王的决绝而震颤。 “今日就以朕之精血,以祭胤朝千年国运!” 血龙咆哮,俯衝而下! …… 千里之外,灭胤军中,无数將领浮空,遥望胤都方向冲天而起的血光。 “燃尽龙脉,自毁神魂,倒是个狠角色!” 侯君集眉头微皱:“竟然想以一人之躯,拖著我们陪葬。 幸得是军魂已成,借军阵空间折跃,不然此次损失大了。” 慕云騫凑到侯君集身旁:“侯帅,这胤都…” 侯君集摇了摇头:“让各军主將、副將出手,將胤朝之中的高手一一格杀,勿要再出胤天皇之事了。” “诺…” …… 胤都之中,满城縞素。 田牧王虽然处於爆炸中心,但与胤天皇兄弟多年,自然明白对方想法。 在胤天皇聚气之时,他就破虚空走了。 此刻,正在府中供奉的护送下,朝胤宫而去。 “快…通知太子殿下,让他离开百朝域…” “前辈,慕云騫请招…” 第142章 帝王怨念 “你…” “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被一眾手下架起来的田牧王,手指颤抖的指著突然出现的慕云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要知现在胤天皇虽然已死,可胤都护城大阵还未破碎。 如今护城大阵已起,按理说慕云騫应该被挡在城外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云騫轻笑一声,指尖拂过璇璣玉衡上的玉饰,空气瞬间灼热了几分。 “胤都护城大阵虽然强,可刚刚连续两场自爆,早就超过了它的承受界限。” “而且,胤天皇火系之华自爆后,那护城大阵早就化成了琉璃,没有破碎,只不过是融了罢了。” 说著,璇璣玉衡之上,清辉闪耀。 “诺,你看!” 话音未落,慕云騫一指旁边城墙,璇璣玉衡一转,插入身旁城墙中。 田牧王就这般眼睁睁看著,散发著七彩光晕,流光旋转的阵法屏障,似是浆一般,缓缓融化。 “田牧王何必惊讶。” “轰隆!” 田牧王身下担架破碎,散乱的气机变得精纯,整个人又是那副气势汹汹地战神像。 “还能燃吗?” 慕云騫剑气失手,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可瞥到他身上虚弱的星辉后,才搞清楚了为何他气息平定的这么快。 “將自身精元、大道都燃烧了,待燃尽之后,再燃什么?鎏法天宫吗?” “不用你管!”田牧王大喝一声,掌中蕴力,抬手打嚮慕云騫小腹。 慕云騫璇璣玉衡横在身前,挡住这一掌,將其击退后,剑锋一转,剑势如流光,披头斩下。 “百朝域这种灵机匱乏之地,田牧王突破虚境已经是才情绝佳了,为何不去那更广阔的天地呢?” “哼…!” 田牧王闷哼一声,脸上浮现一抹病態的红,手中承天闕、玄皇烬死死抵住璇璣玉衡,冷冷看嚮慕云騫。 “先生能突破两次虚境,天资不是更佳,那为何不去呢?” 慕云騫手上加力,脸上浮现一抹狂热:“田牧王,你不觉得百朝域上百王朝,太多了吗?” “多?外域之中,势力星罗棋布,都不见得多,域中不过百朝,怎么算多!” 田牧王身上气势更加凶猛了,双鐧之上金色流光几乎压制璇璣玉衡上清暉了。 “而且,我胤朝传承千年,而夏不过几百年,该灭的是你们吧?”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千年之朝?不过是一群腐朽的残余罢了!” 慕云騫剑指摁在剑锋上,璇璣玉衡之中,九阳天威现。 “轰隆——!” 烈焰將双鐧包裹,灼的田牧王脸上发焦。 “百朝域为何积弱,不过是各方王朝互相征伐,难出至强罢了。” “如今我主有心戡平百朝域乱世,开创万世之基,扫平你们这些虫蛀枯骨。” 田牧王脸上闪过一丝惊骇,乾巴巴道:“你们…你们简直就不可理喻,这百朝域哪里是你们想的这么简单?” “枯骨罢了!” 慕云騫冷喝一声,九阳化弘,剑气化龙,將田牧王击飞,撞到城墙上。 “咳咳…” 田牧王一口鲜血喷出,身上燃烧的星辉也变得越发微弱了。 “你们…” “田牧王,你的话太多了,该下去找田合王敘旧了!” “极式·天诀·九曜同坠!” 慕云騫催动手中璇璣玉衡至极限,九轮烈阳虚影自剑尖升腾,轰然坠地。 田牧王手中双鐧之上神光浮现,引护城大阵之上流光纳入体內,化作护盾,试图挡住那九阳流光。 可因胤天皇陨落,天地间满是火系灵机,九阳之光更甚,渐渐將田牧王笼罩。 “咔嚓——!” 田牧王身上大道开始崩裂,身后虚空也渐渐融化,那九阳剑光顺著他经脉衝入鎏法天宫,將其灵神搅碎。 “锋藏玉魄洗乾坤,九阳殞天葬无伦!” 慕云騫低声轻吟,收剑负手而立,灼灼看向地上双鐧。 “好宝贝,赠给秦帅却是正好!” 这一夜,胤都不曾平静,不断有府邸爆炸,有人影杀出。 可九霄云中,有数枚太阳虚影浮现,將云层穿透,照耀大地。 至第二日晨,除了胤都地底有一道恐怖气息开始升腾。 “云騫!” 城门前,一声轻唤。 在城墙上盘膝养神的慕云騫收剑起身,朝侯君集一拱手。 “大帅!” “情况如何?”侯君集轻问道。 慕云騫自信道:“昨日属下斩胤朝田牧王、田乘王、太尉,胤朝已无反抗之机。” “不一定!” 侯君集一抬手,脸上颇为凝重地看向胤都中央,那里那道恐怖气势越来越明显了。 “哈哈!” 一声狂放的笑声响起,將一眾夏將视线吸引过去。 那里,一道身穿胤朝龙袍地人影站在那里。 “胤天皇已死,想来这就是胤朝新皇了?” 侯君集眉眼微眯,心中隱隱有些发紧,大手一挥。 “退出来!” 一眾属下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顺从的从胤都中退出。 慕云騫疑惑问道:“侯帅…” “退出来!” “轰隆——!” 话音未落,胤都中一声巨响。 大地震颤,皇城之中,一道漆黑的裂痕自胤都中央蔓延开来,如同深渊巨口,將残存的宫殿废墟尽数吞噬。 慕云騫面色骤变,身形暴退数十丈。他死死盯著那道裂缝,璇璣玉衡上的清辉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曳,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 “侯帅,这是…” 侯君集凝重道:“其中有龙气掺杂,想来是胤朝千年的积累的王运吧!” 裂缝中,一股腐朽而古老的气息升腾而起。隱约可见无数苍白的手臂从黑暗中探出,抓挠著裂缝边缘。 那些手臂上缠绕著暗金色的锁链,锁链尽头,似乎连接著某种庞然大物...... “龙气练锁,好狠!”侯君集冷哼一声,“右卫,结阵!” “哈哈哈,来不及了!” 新胤皇狂笑一声,手中长戟插入地面,浑身气息猛的增长,皮肤下开始浮现诡异的龙鳞纹路。 “我大胤歷代帝王压制这些邪异千年,尔等灭胤,你们要承受我胤朝千年的苦果。” 锁链剧烈抖动,一只巨大的骨爪猛然探出裂缝,重重拍在地面上。 整座胤都废墟为之一沉,无数碎石浮空而起,又被无形的力量碾成齏粉。 第143章 九阳炼魔 “邪异!” 侯君集瞳孔骤缩,手中令旗无风自动。 无数枯骨从裂缝中爬出,每具骸骨的眼眶中都跳动著幽绿的鬼火。 阴风怒號中,那些骷髏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侯君集脸色一变,冷喝道:“慕云騫,出手!” “錚——!” 一道剑鸣自九天之上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越,都要恐怖。 璇璣玉衡化出剑光暴涨千丈,剑光如银河倒悬,將整片天穹都映成青玉之色。 剑锋未至,凌厉的剑气已在地面犁出数十道深沟。 “斩!” 巨剑斩落的瞬间,胤宫废墟如同纸糊般土崩瓦解。 那些刚爬出的骷髏被剑气捲入,骸骨上幽绿的鬼火发出悽厉尖啸,最终在煌煌剑光中化为齏粉。 “哈哈哈嘎……” 新胤皇的笑声戛然而止,呆愣的看著一地碎片,袍袖中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这处胤朝皇室口口相传的恐怖之地,可怎么…怎么就如此不堪一击啊。 只是新胤皇话还没说出,就见裂缝又有了新异动。 “咔…咔咔!” 裂缝突然剧烈收缩,如同巨兽吞咽。 下一刻,无数黑影喷涌而出,有残缺的兵器,有腐烂的旌旗,更多是扭曲变形的骸骨。 这些骸骨相互吞噬融合,竟在空中结成一座白骨祭坛。 “这是…这是歷代殉葬的將士遗骸吗…”新胤皇乾巴巴道。 “轰!” 虚空突然炸裂,一道黑影踏碎空间而来。 他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黑色冰莲。待黑影站定,眾人才看清这人影模样。 人影是具半腐的帝王尸身,暗金色骨骼从破败的龙袍裂缝中显露。 十二旒冠冕只剩六串玉珠,隨著他转头髮出细碎碰撞声。 最骇人的是他胸口处,那里插著半截断剑,剑柄上依稀可见“平天”二字。 “咔咔…后辈,孤皇玄胤帝,我大胤如今是何般情景?” 闻言,胤灵帝激动的浑身颤抖。 作为太子,胤灵帝可是接受过正统的皇家教育的。 玄胤帝,可是在史书中被赞为“中兴之主”的玄祖。 虽然现在散发著令人窒息的死气,但他仍毫不犹豫地伏地叩首,额头重重砸在冰面上。 “后辈胤灵帝,拜见玄祖!” “原来是我大胤后辈啊……” 玄胤帝的动作一顿,腐烂的双手背在身后,空洞的眼眶看向天上出手的慕云騫。 “那是何人?” 胤灵帝听出玄祖声音中的异样。当年横扫八荒的玄胤帝,此刻语气竟带著......迟疑? 他喉结滚动,涩声道:“玄祖,我大胤七州已失其六,那持剑之人,便是灭我胤之人。” “是吗?” 玄胤帝轻问一声,伸手朝自己脊骨处一阵摸索,伸手將己身脊骨从体內抽了出来。 暗金色的骨节上缠绕著血色龙纹,甫一离体就发出震天龙吟。 “异国的强者,你夺走大胤之州可,可千不该万不该灭我胤朝。” “腐龙九蚀!” 玄胤帝一运胤朝皇室秘法,无数道阴邪气息朝慕云騫飞射过去。 龙脊挥动间,九条污血凝聚的孽龙破空而出。 这些血龙所过之处,空间都被腐蚀出黑色痕跡。 侯君集亲眼看见一片飘落的树叶被血雾沾染,瞬间化作白骨,又成灰烬。 “至阴至邪,云騫你的九阳剑气正好克制他,你来!” “诺!” 慕云騫剑锋轻转,九轮金阳虚影在身后浮现。 璇璣玉衡上的玉饰全部燃烧起来,化作流火环绕剑身。他踏步如登天,每步落下都有莲状的火云绽放。 “玉锋裁天光,九阳焚业障。” “一剑问生死,单锋证苍茫!” “初式·曜阳破云!” 剑锋所指,晨曦凝线。 那道炽白剑气不过髮丝粗细,却將沿途空气都灼出琉璃化的痕跡,与血龙相撞的瞬间,刺目的强光让所有人短暂失明。 待视野恢復时,只见阳炎一线,朝玄胤帝飞射过去。 “砰!” 玄胤帝的龙脊剑堪堪挡住炎光,但恐怖的力量推著他在地面犁出千丈沟壑。 见玄胤帝竟能挡住,慕云騫轻笑一声,剑势再变。 “二式·炽羽燎原!” 慕云騫剑锋倒转,璇璣玉衡突然发出清越凤鸣。 剑身上玉饰尽数熔解,化作万千流火冲天而起,在苍穹之上凝成三足金乌法相。 那金乌展开遮天火翼,每根翎羽都是由纯粹的道火凝结。 方圆百里的空气瞬间被抽乾,化作灼热气浪翻滚不休。 白骨祭坛之上,那些因玄胤帝出现,而未爬至地面上的骷髏,竟在高温之下,燃烧起来。 玄胤帝枯尸首当其衝,腐朽的龙袍瞬间化作飞灰。 他胸口插著的半截平天剑突然剧烈震颤,竟自行飞出,在身前结成血色屏障。 但见金乌振翅,漫天火雨倾泻而下,那屏障被灼出一处处空洞,开始逐渐燃烧。 第一滴火雨透过屏障,落在玄胤帝左肩上时,暗金骨骼当即被蚀出碗口大的空洞。 这位千年帝尸竟发出类似活人的痛吼,腐烂的声带被高温灼得嘶嘶作响。 隨著火雨落到玄胤帝身上,被烧的极痛的他疯狂挥舞龙脊剑,却只能劈散零星火羽,更多烈焰如附骨之疽般缠上身躯。 “吼!吼!” 玄胤帝狂吼两声后,龙脊直接爆炸,剧烈的气浪將燃骨烈焰吹散。 “锋藏玉魄洗乾坤!” 慕云騫见玄胤帝还不老实等死,体內清光往璇璣玉衡內一引,剑身完全成为玉质化。 一道道玉华击穿玄胤帝鏤空的身体,將其钉在原地。 “极式·天诀·九曜同坠!” 九轮烈阳自剑尖迸发,每一轮都蕴含著截然不同的道韵,开始朝玄胤帝坠落。 “九阳殞天葬无伦!” 九道烈阳虚影像是流星一般落在玄胤帝身上,逐渐將胤宫淹没。 待尘烟散尽,那具千年帝尸早已灰飞烟灭。 只有半截平天剑斜插在陨坑中央,剑身不断渗出黑血,將周围岩石腐蚀得滋滋作响。 慕云騫见尘埃落地,抬手收剑,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血。 强行驾驭九曜之力的反噬开始了。 “云騫!” “小心——!” 第144章 胤灭 听闻侯君集提醒,慕云騫面色骤然一凝,手中璇璣玉衡剑发出清越剑鸣,剑锋流转间泛起玉色寒光。 他正欲引单锋剑护身,却见一道邪异恐怖的血煞龙气自胤宫方向铺天盖地而来,那龙气中夹杂著无数怨魂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 慕云騫心头警兆突生,却已来不及完全闪避。 那道龙气擦过他的左肩,顿时衣衫碎裂,皮肉上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纹路。 “嗯哼……” 他闷哼一声,身形从虚空中踉蹌跌落,脚下玉光一闪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是…?” 慕云騫强忍剧痛苦,转头望向胤宫方向。 只见先前被九阳天诀轰成琉璃的地面上,虚空裂缝中竟缓缓升起一座白骨祭坛。 祭坛之上,一具身著半腐化暗金蟠龙袍的帝王尸巍然而立,那崩裂的七旈玄玉冠下,是一张青白交加的枯槁面容。 最令人心惊的是,其胸口赫然插著半截断裂的剑锋,而手中却握著一对神光熠熠的金鐧,鐧身上缠绕著丝丝缕缕的龙气。 “又是帝皇尸嘛....” 慕云騫瞳孔微缩,心中戒备,左手不自觉地抚上肩头伤口。 可一时不察,那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带来阵阵刺痛。 慕云騫深吸一口气,体內九阳真气运转,將侵入的血煞之气暂时压制。 右手璇璣玉衡剑感应到主人心意,剑身上刻画的玉纹次第亮起,虚空中顿时燃起朵朵纯净的玉色火焰。 “九阳现!” 隨著一声清喝,慕云騫剑指在虚空中划出玄奥轨跡。璇璣玉衡剑绽放出耀目光华,那光芒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竟將整片天空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羲和坠轨!” 这一剑竟是以至阳演化至阴,剑光所过之处,本就脆弱的虚空裂缝剧烈震颤,无数蛛网般的裂纹在天地间蔓延。 “咔噠——!” 那具帝王尸似乎感应到威胁,腐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诧异。 只见它缓缓抬起枯骨般的手臂,手中金鐧交错挥出,两道狰狞的龙形阴气咆哮著迎向剑光。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响中,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轰然相撞。 狂暴的气浪席捲整个胤都,剑气中蕴含的玉焰遇物即燃,转眼间就將残破的皇城化作一片火海。 烈焰中,无数建筑轰然倒塌。 “放肆!” 一道乾枯的声音將烟尘清除,血龙胤天,將胤都之火驱除。 那道帝王尸,驾驭著白骨祭坛衝出胤都,落入虚空中。 这下,见对方选择了主战场,夏军之中高手一个两个的也不隱藏了,纷纷起手中武器,划破虚空追踪。 ...... 冲入虚空后,一眾夏將只觉阴风阵阵,这片虚空渐渐被阴煞鬼蜮之气灌满。 慕云騫因是功体克制帝王尸,最先落入虚空,周身九轮烈阳环绕,硬是在这至阴之地灼出一片净土。 远处,那帝王尸静立虚空,腐朽的蟠龙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见慕云騫追来,它竟缓缓转身,空洞的眼窝中跳动著幽绿的鬼火。 “小辈好胆!” 慕云騫嗤笑道:“都死后为尸了,还怕死吗?” “地面上,皆是本皇的民,尔等实力太强,恐伤黎庶。”帝王尸的声音如同锈铁摩擦,极其刺耳。 “是吗?” 慕云騫不屑一笑,胤天皇是这般道貌岸然,没想到这尊帝王尸也是一样,简直是可以说一脉相承。 既然怕伤黎庶,胤天皇自爆,可是炸毁了半边胤都,这时不说伤黎庶了? “尔等胤朝皇族,也就只知將黎庶掛在嘴上了!” “放肆!” 帝王尸勃然大怒,枯骨手掌猛地拍出。 一条狰狞血龙自掌心飞出,龙目中跳动著疯狂的光芒,龙气所过之处,虚空竟被腐蚀出黑色痕跡。 “三日凌空!” 慕云騫不敢怠慢,璇璣玉衡剑划出三道玄奥轨跡。 霎时间,三团炽烈的大日虚影在他周身浮现,旋转间形成完美屏障。血龙撞在日轮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最终在刺目的白光中化为青烟。 “咔咔...” 帝王尸的骨骼发出诡异的响动,它缓缓抬起金鐧,腐朽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丝讚赏。 “不错的对手,能伤本皇只手,也有资格知道本皇名號了。” “本皇,昭明胤皇,尔可以等死了!” 话未尽,昭明胤皇手中熤龙戟一抬,发出刺目血光,只见虚空剧烈震颤,无数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一股恐怖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慕云騫只觉周身一沉,仿佛有万钧重担压在身上 “九渊皇祸·万骸叩首!” 白骨祭坛轰然炸裂,无数惨白的骨手自虚空中探出。 那些骨手上还掛著腐烂的皮肉,带著滔天怨气嚮慕云騫抓来。 眨眼间,他已被白骨之海彻底包围。 紧要关头,慕云騫招式用老,周身三团烈日在剑锋融合,化作一阳炎冠冕。 “三光玉冕!” 日月星三属三光三阳融合,化作无尽之力朝周遭发散,將那无数白骨之海,照射成齏粉。 昭明胤皇,虽有龙气护身,但他离开胤都之后,胤朝气运已散,这龙气便不能久驻世。 在三光照耀下,冒起阵阵黑烟。 “啊.....!” 悽惨的嘶吼声中,昭明胤皇身上龙气渐渐被阳炎消磨,整个人身躯渐渐消失! “小辈找死!” 也是大胤百战之皇,哪怕死后,也在为胤而战。 昭明胤皇身上血煞龙气翻涌,將三光之力驱除,胯下白骨祭坛碾碎虚空。 “血鉴昭天!” 白骨祭坛燃起,昭明胤皇引动九游阴雷,劈空而来,欲要破坏慕云騫九阳剑阵。 “休想!” “曦芒初晓!” 慕云騫剑尖轻挑,阳炎剑光从璇璣玉衡飞射出,如开天之斧,划破阴霾。 剑光所过之处,血煞龙气溃散时,如白雪遇骄阳,阴雷触之即散,化作道道散漫灵机。 昭明胤皇枯掌微滯,身上半腐朽的龙袍,就在剑气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辈...啊啊啊啊!!!” 昭明胤皇狂怒,突然,像是扫到了什么一般,见慕云騫一头乌黑中,似是多了一缕银华。 第145章 灵鸽(已补) 虚境尊者,大道恆定於虚空,不断有灵机滋养身体。 除却个人习惯,或是天人五衰时,不说不生华髮,但面容难改。 可刚刚慕云騫剑势尽后,额间多了一缕华发,这著实让昭明胤皇惊喜。 这般,明明是眼前这恐怖剑者,伤到根本了。 “小辈,吾儿陨於你手,你该庆幸,可本皇,不是吾儿可比擬的!” 话落,胯下白骨祭坛再变,化成鎧甲裹住昭明胤皇的躯体,手中长戟化作金鐧模样,裹挟无数阴雷,朝慕云騫衝去。 “怕你不成!” 璇璣玉衡剑锋迴转,赤金火凤虚空自生,长鸣一声,振翅朝昭明胤皇飞去。 “九阳凰羽!” 赤金火凤贯穿昭明胤皇躯体,哪怕有白骨鎧甲护身,伤口处仍渗出如玉髓般熔浆。 昭明胤皇如遭雷击,躯体今日开始分裂,无奈纳体內为数不多的龙气,在伤口处盘旋,欲要压制伤势。 却见,慕云騫剑势已转。 “玉亟净世!” 九轮玉阳浮现,在其周身轮转。 昭明胤皇所言不差,慕云騫灭玄胤帝时,自身受九阳反噬,若不是有左锋行本体承担,早就失了战力。 可他有两身! 慕云騫剑指一扬,玉阳圣焱焚尽邪崇。 昭明胤皇周身如雪遇沸扬,滋滋蒸腾,將其体內阴煞气,逐渐消磨。 胤皇还想反抗,却见九阳一线,斩落其头上冠冕,无数剑气灌注胤皇枯骨体內。 “阿——!”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惨叫声中,无数道剑气从昭明胤皇体內激射而出,將其直接刺成一个筛子。 慕云騫剑势不减,一口灼热精血喷出,璇璣玉衡之上,清光盖世间,將昭明胤皇捲入阳炎中。 “噗...” “云騫!” 见慕云騫身体跌落,侯君集身形一闪,揽住其坠落的身躯,同时往其体內灌注灵机,压下九阳之火反噬。 “大帅,属下无事!” “辛苦了!” 侯君集安抚一声,手中长戟浮现,无数道血气从各处引入虚空,匯聚於长戟內。 “此寮陨落多年,早已修成洞虚,若非你拼命打出他真身,这胤朝一时半会真灭不了,你说是吗?昭明胤皇!” “呵呵,却不曾想,这夏军之中,还有你这等慧眼识珠之人!” 烈焰之中,传出一声轻笑,只是这声音不似之前沙哑,倒像是个青葱少年所言。 豁然之间,烈焰消弭,一道人影出现在虚空中。 黑金龙袍加身,肌肤如玉,面容俊美如謫仙,哪还有半分枯朽之態? 昭明胤皇张了张手,却见洁白如玉,不得狂笑一声:“哈哈哈,那人没有骗朕,天容玉骨都回来了!” 侯君集见其体表死气尽消,满是带有血煞意的生灵血气,冷声喝问道:“以死转生,消耗海量生灵之气,你为胤朝王主,將黎庶当成了什么?” “黎庶?那是他们欠我们皇家的!” “那本帅,今日便为胤朝被尔等皇家吸取生灵气的黎庶,討一个公道!”侯君集长戟一扬,蓄势待发。 而昭明胤皇死气转生后,更是癲狂,手中金鐧一转,变为长戟,跋扈道:“那就看看谁武技精深了!” “请!” 侯君集一声落,长戟一挥,虚空尽碎。 其上携带军阵血气凝结之后,化作一道赤虹,迎头盖下! “吭...” 昭明胤皇本想强接,却只觉自身大道一滯。 “轰隆!” 昭明胤皇双臂尽断,单膝跪在地上,头顶是侯君集淡漠的眼神。 “怎么?就这!” 昭明胤皇被这眼神深深刺痛,顾不得两手小臂白骨露出,挥动长戟就要跟侯君集拼命。 但又是一戟,双腿齐根而断,昭明胤皇飞速后退。 “不对...不对啊!” “明明...明明死而復生了,为何我的实力弱了这么多!?”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心了!”侯君集冷哼一声:“你的大道,不知跟你这副新身躯,还適配吗?” “怎么不適配?” 昭明胤皇自然知晓,死气与生气本就是相对的。 自那死气淬链的魂魄重入生机之躯,他便察觉鎏法天宫处,灵神紊乱,难以发挥。 这副重生之躯终究太过稚嫩,承载不住他千年淬链的洞虚大道。 “咔嚓!” 此刻,侯君集的玄甲绽放莹莹光辉,戟尖撕裂的气浪已掀飞他鬢角白髮。 昭明胤皇不得不再次挥出长戟,抵挡来势汹汹的对方,可戟身上流转的幽蓝符文却如残烛般明灭,不能尽全功。 “裂空戟!” 戟刃划破虚空的剎那,裂隙中溢出的血气击中昭明胤皇躯体。 他只觉压不住体內大道的排斥。 未及细思,侯君集的重戟已裹挟著山岳之势压下,戟风所过之处,方才撕开的空间裂隙竟如蛛网般崩碎。 昭明胤皇瞳孔骤缩,仓促间运转皇室秘法,周身破碎的白骨鎧甲再聚。 “轰隆!” 仓促间匯聚成形的鎧甲,终是无法完全防护,在戟芒触体的瞬间,发出瓷裂般的脆响,破损的鎧甲上,浮现细密的裂纹。 “噗——!” 鲜血混著玉焰喷溅在破碎的虚空中,昭明胤皇如断线纸鳶般倒飞,身上白骨鎧甲片片崩落。 侯君集冷哼一声,手中长戟却未止歇,鎏金面罩下的瞳孔泛著冷电。 戟身翻转间,战场上的血气突然倒卷,竟引动诸天星辰之力匯聚戟尖。 璀璨的星芒在戟刃上流动,宛如银河垂落。 美丽中,却满是杀机。 昭明胤皇望著那越来越近的璀璨戟光,忽然笑了。 “这便是穷途末路吗…?” 这具费尽心机的来的残破躯体,终究还是没能救了大胤吗? 星光垂落,混合血气,將昭明胤皇淹没。 烟尘散尽后,只余点点玉焰燃烧,其中再无胤皇半分踪跡。 …… “扑簌簌——” 一只灵鸽落入夏军大营之中。 暮色漫过凤门关残垣时,秦琼卸下周身鎧甲,肩甲上嵌著的三枚箭鏃还在渗血。 “大帅,伤势无恙否?”李君羡侯在一旁,关切的看著这伤口。 今日这三箭来的太快,营中一眾高手都没反应。 不过秦琼之后马踏敌营,眾人也没当回事,却不曾想,还是让他受了伤。 “无碍!” 秦琼身上血气涌动,將那三股在体內乱窜的气劲逼出后,淡笑一声:“本將今日不受伤,明日对方怎么出手,今夜,对方怎么劫营?” “大帅,您是想?” “诱敌深入之计罢了!” 两人话音未落,忽闻主营方向传来程知节的粗嗓门混著雀鸟振翅声。 “来来!你程爷爷这儿有粟米!你个白毛小妖精,飞什么飞!”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便朝声音传来方向走了两步,只见篝火跃动的光影里,程知节血气凝丝正朝天上覆去。 那只浑身白羽泛著灵光的雀儿正灵巧地旋身避开,尾羽扫过他虬结的鬍鬚时,还发出一声清越的啾鸣。 “好你个老妖精,竟拿灵歌当鸽子耍?”尉迟恭抱著铁鞭靠在案几旁,脸上满是揶揄。 “当心这通灵仙雀啄了你眼珠子,这畜生飞行速度可不比一般蕴道慢。” 程知节闻言,怒目圆睁:“你和黑炭头懂个球!老子这是怕它累著,想给它顺顺毛!” 秦琼正巧进帐,轻笑道:“敬德、义贞,你两人这是作甚?” 说著,抬手接住半空盘旋的灵歌,只见雀儿足爪紧扣著一片染血的绢帛。 秦琼脸色一凝,伸手摸过锦帛的材质,发现竟与齐王府军队之中,传信的锦帛材质一般, 秦琼连忙拿过,展开绢帛的瞬间,四人俱是一怔。 “二哥,侯君集將胤灭了?”程知节的声音有些乾涩。 “二哥,我们速度要加快了!”尉迟恭凑上前来,展开一幅地图。 “从胤方向入洛,只有四州,便可至洛都,可从北往南攻,足足要破十二州,现在我们已破六州之地,侯君集这是要催我们加速啊!” “本帅知道!” 秦琼頷首,转头看向李君羡:“殿下到何处了?” “苍砂州!” “只有两州了,如今对方多了一名虚境神射手,明日若是强攻,恐怕……” 秦琼抚著被射穿的肩甲,微微有些沉吟。 “不急,义贞,这雀儿何时来的?” 程知节放下酒碗,“申时三刻,这灵歌突然撞营门而入。” 秦琼頷首:“我怀疑我军中传信灵鸽被敌人截停了,去查!” “诺!” …… “咻!” 一道银芒划破暮色,箭矢裹挟著刺耳尖啸深深贯入地面。 枯叶被气浪掀起,在空中打著旋儿落下时,那箭尾仍在震颤,箭身已完全没入泥土,只余一个幽深的孔洞泛著森冷寒光。 约莫半刻钟后,空间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波动。 武岳擎的身影自虚空中踏出 ,看著那幽不见底的坑洞,他蹲下身,指腹摩挲著尚带余温的土壤,青铜面具下传来沉闷的呼吸声。 “起!” 隨著一声低喝,没入地底的箭矢破土而出,带起一蓬潮湿的泥土。 武岳擎两指夹住箭杆,竟一只手在上面摩挲,突然动作一顿,锋利的箭鏃上,一抹殷红正顺著血槽缓缓流淌。 “跑了?” 林间忽有赤影闪过,严廖踏著火云落在身侧。 其右臂还缠绕著未散的火灵,声音里带著不甘:“二哥,那灵鸽確实神异,速度几乎不弱於你我,可若非那灵雀碍事,它...” “行了!” 武岳擎猛然抬手,止住结拜兄弟话头,闭目凝神,眉心浮现一道金色竖纹,灵识如潮水般漫过方圆十里。 “严廖!” 武岳擎猛的睁眼,眼中神光未散,冷喝道:“通知他们,往北四十二里处,那畜生还在急速飞行!” “二哥,要不要將大哥唤来,咱们箭法不如大哥,恐怕...”严廖担忧道。 武岳擎冷哼一声:“左右不过一畜生,管那么多做什么?” “明白..” 严廖一下便將嘴闭上了,虽然武岳擎脸上有面具遮掩,但熟知他性子的人,也知道他此刻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於是严廖屏神纳气,刚要催动术法通知其他几名兄弟,却骤然看到,东北天际突然炸开一朵血色烟。 那艷红的光芒映在二人脸上,將武岳擎的面具染得如同泣血 那里,是自己兄弟所在之处! “二哥!” 严廖惊呼一声,转头却见武岳擎一身气势已经凝结,索性便不多说了,隨他动作一致,撕裂虚空朝前方飞纵。 ........ 黔连林 当兄弟二人落地时,腐叶的霉味混著焦臭扑面而来。 方圆百丈的林木呈放射状倒伏,断口处还跳动著诡异的紫色电光。 中央的巨坑边缘,泥土呈现结晶化的诡异光泽。 严廖喉结滚动,指尖燃起一簇青焰。那火焰如同活物般钻入坑底,在焦土中蜿蜒游走。 当他收回手指时,青焰已变成暗红色,像是饱食了鲜血。 霎时间,严廖脸色黑了几个度。 武岳擎同样面上不好,但还是担忧几个结义兄弟,连忙问道:“老三,此处老四、老五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二哥...” 严廖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有些哽咽。 虽然说灵虚陨落,大道会回哺天地,灵机会有一段上扬,勾连潮汐。 可哪怕现在灵机未涨,但严廖指尖火焰,已从坑中拖出一物。 看到马尸四蹄上还燃烧的鬼火,武岳擎脸色不由一变:“夜騅!” “二哥,不只有...夜騅!” 严廖也是双目通红,指尖火焰落入大坑中,从中勾出一柄断刀,一把残破的令旗。 “玄耀刀、阴雷旗。” 武岳擎手指微颤,上前摸上两件武器,这两物他极其熟悉,是自己结义兄弟所擅长之宝。 “將老八喊回来,他经纬之术无双,定能寻到两位兄弟位置!” “好!”严廖哽咽一声,朝虚空中打出一道火箭。 不多时,此处虚空如分潮一般破碎,一身穿素白鹤氅之人从中走出。 “二哥,三哥!” 诸盛阳略一拱手,见两人眼眶通红,似是哭过,心底不由一沉。 可视线落到夜騅尸体上时,他脸色不由变了几分。 “这是夜騅,四哥他...” 武岳擎一把抓住他手腕,玄铁护甲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勒出红:“八弟,你擅长推演,看看...看看四弟、五弟还在.…”后半句话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二哥,且让我推演一番。” 第146章 司羿星辰(已补) “我等兄弟相称,命火中自有几分联繫!便让愚弟以周天星力引路!” 话落,诸盛阳双掌合十,周身纳灵机如百川归海般灌注体內。 脚下地面寸寸龟裂,浮现出一幅直径三丈的八卦阵图,乾、坤、震、巽等卦象依次亮起刺目金光。 待的起势完成,诸盛阳身后虚空扭曲,一条星光大道横贯天际。 九霄云层如幕布般被无形之手撕开,露出浩瀚星海。 银河倒悬,垂落万千星辉,將他鹤氅上的云纹映得熠熠生辉。 “星辰珠出!” 一声断喝,三百六十五颗玄黑算珠自广袖中鱼贯而出。 每颗珠子上都铭刻著微型星图,与天穹星河遥相呼应。 算珠组成的周天星轨大阵甫一成形,方圆十里的草木皆镀上一层银辉。 突然,位於天枢星位的七枚算珠剧烈震颤,迸发出妖异血光。 诸盛阳修长的手指结印如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鹤氅广袖在星力激盪中猎猎作响。 他额间渗出细密汗珠,顺著苍白的脸颊滑落,显然已將本命星力催动到极致。 “斗转星移,周天引路...”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咒言未尽,诸盛阳突然身形剧震,喷出一口心头精血。 殷红血珠溅在算珠上,竟灼烧出缕缕黑烟。 星力引导间,诸盛阳强忍灵神撕裂之痛猛地抬头,素来温润的眸子里满是惊骇:“二哥!此地卦象与四哥命星轨跡完全重合,这是……” “陷阱”二字尚未出口,头顶虚空突然如琉璃般炸裂。 漫天星光被撕开的裂缝中,四道黑影踏著虚空而出,抬头望去,他们身后是一片血红空间。 “不好,是陷阱!” 见对方身后那片洞天,严廖哪里不知道这是一处以逸待劳的陷阱。 怪不得刚刚前来探查时,没有察觉到虚空动盪的痕跡,原来是被对方隱匿在了洞天中。 严廖已是气极,周身瞬间腾起三丈火墙,他赤发在烈焰中根根倒竖,死死盯著秦琼几人手中提著的两具躯体。 那袭破碎的紫雷袍,不正是五弟最珍视的法衣? 武岳擎的面具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纹。 他看见雷惊蛰被倒提著,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森白骨茬刺破皮肉,而冷无咎胸口插著半截阴雷旗,正是他们方才在坑中见到的那杆残旗。 “你们这是找死吗?” 虽是问,但武岳擎身上重甲之上,凝聚了无尽山精灵气,身后虚空中,隱约可见一座擎天巨峰的轮廓。 “地裂崩山劲!” 一拳打出,尉迟恭怪笑一声,將他们昏迷的兄弟扔了出去。 “接好你们兄弟!” 两具躯体在空中划出拋物线,迎著武岳擎打出的拳劲落去。 “不好,老四!” 严廖的火遁快过思维,直衝冷无咎而去,却在即將接住人的剎那瞳孔骤缩,武岳擎这一击尽了全力,哪怕严廖全速施展遁术,还是未能闪开。 “轰——!” 拳劲从严廖后心贯入,一拳几乎打穿浑身筋骨,严廖强忍体內虚弱,刚想落地。 却驀然察觉,这冷无咎躯体温度不对。 修阴法者,哪有躯体发烫的! “不好,二哥!” 话未落,冷无咎的躯体发生一阵剧烈爆炸,待烟尘散尽后,原地竟化作了齏粉。 “三弟!四弟!” 武岳擎目眥欲裂。洞天雏形在身后完全展开,无数拳影如暴雨倾泻。 每一击都带著崩山裂地之威,將方圆百丈的地面轰得支离破碎。 这时一阵灵机拂面而来,武岳擎更添几分狂性。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程知节眼中满是杀意。 “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不过真正出手伤你兄弟者,还是你吧?” “混帐!”武岳擎怒吼一声,一道虚影举鼎攻来。 “扛鼎十八击!” “你看这是谁?” 程知节话音未落,几乎同时,真正的老四老五被从另一处虚空拋出。武岳擎箭步上前,揽住两人下坠的躯体。 灵神探入,却只觉两人体內一阵空虚,已然是半废之人。 “二哥...走...”雷惊蛰残缺的手指摁上武岳擎胳膊,武岳擎灵神中多出一副场景,竟是雷惊蛰燃烧灵神强行传讯。 武岳擎识海里多出一道画面,是尉迟恭笑著捏碎传影玉符,露出背后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琼沧溟、巫成。 “啊……” 本以为是折了老三几人,却不曾想,这几个兄弟,都折在了这里。 悲啸声中,武岳擎眼角迸裂,血泪混著罡气化作赤红雾靄。 周身气息节节攀升,竟是要燃烧本命精元! “二哥!” 诸盛阳与他兄弟多年,怎么看不出是搏命之招。 “八弟,告诉大哥,快走,回大琼,召集人马给我们报仇。” 武岳擎转身朝慌乱无措的诸盛阳嘱咐一句,抬手打出一股柔劲,將其推出几十里,回头朝秦琼几人冲了过去。 “二哥!?” 诸盛阳稳住身形后,心中不解,刚想再推算一番,却见袖中的算珠突然全部裂成两半。 他踉蹌著拿出断裂的算珠,灵神探入,也是算出其他几名兄弟命火若隱若现。 “啊啊啊啊……周天星轨大阵!” 诸盛阳想起当年结义之景,嘶声大喊,七道本命精血喷在碎裂的算筹上。 算珠化作流光没入地底,整个黔连林突然亮起错综复杂的星线,九霄星海中,无数星光垂落,逐渐化作一阵图。 …… “还想反抗!?” 秦琼一声暴喝,鎏金鐧裹挟著万钧之力,將武岳擎重重轰入地面。 尘土飞扬间,地面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石四溅。 他转头望向不远处正在催动周天阵图的诸盛阳,眼中闪过一丝讥誚。 “当真是兄弟情深,必死之局,还不懂得逃窜!” 话音未落,手中金鐧已然绽放耀眼金光,如同烈日般灼目。 这一击之下,空气都为之扭曲。 “轰隆!” 一声巨响,武岳擎踉蹌坠地,玄铁重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他单膝跪地,面具下不断溢出鲜血,在地面匯聚成触目惊心的血泊。 “噗…” 又是一口心头血喷出,武岳擎哪怕燃烧自身,此刻也是陷入了虚弱境地,抬头看向秦琼,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为何对我们兄弟,下死手!?” “为何?” 秦琼冷笑一声,伸手一招,洞天显现。 一只灵雀抓著一只胖乎乎的灵鸽从洞天之中飞出,灵鸽羽毛凌乱,翅膀上还带著乾涸的血跡,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你们射杀我军中灵鸽,你说为甚?” “夏军之人…为了一只扁毛畜生,要了我们兄弟的命……” 武岳擎狂笑一声,面具下满是讥讽之意。 什么时候?他们大琼八將,都不比一只扁毛畜生的命值钱了。 可心中哪怕多么懊恼,可出身带来的骄傲,是不能抹去的。 “你可知,你们惹到的人是谁吗?” “哦?”秦琼轻笑一声:“是谁?” “大琼皇朝,御林军,破岳校尉武岳擎!”说著,武岳擎身上重甲之上,符文渐渐亮起,气势更胜往昔。 “皇朝之人,確实少见,但,我们不惧!” 说著,秦琼眼神喝退了几位兄弟,手中金鐧之上,神光大放。 “哈哈哈哈,井底之蛙,死来!” 武岳擎狂笑一声,拳甲之上,凝山势,朝秦琼袭来。 然而两相碰撞之下,秦琼纹丝不动,武岳擎却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噗…” “怎么会!”武岳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鐺——!” 可秦琼手中的鎏金鐧砸在武岳擎后背,將其击倒在地。 接著,一击,两击…… “咔嚓——!” 玄铁重甲终於彻底碎裂,青铜面具噹啷落地,露出武岳擎满是血污的脸。 他单膝跪地,却用断裂的阴雷旗杆死死撑住身体。 “嗬嗬……” 武岳擎跪在那里,口中边咳血边大笑,染红的牙齿在暮色中格外刺目:“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 “是吗?” 程知节手中马槊挑在武岳擎下巴,將他头颅抬起。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如今濒死,可有人来救你?” “自然!” “哦?” “伤我兄弟,找死!” 话音未落,天边传来清越的弓弦震颤声。 “咻咻咻!” 一支玄色箭矢破空而来,直衝程知节持马槊的肩膀。 “星穹裂宇·天枢!” 箭矢如流星,速度来的极快,可一旁秦琼早有准备,一把抓住那挟流星之势的箭矢,转头看向不远处。 “身为神射手,竟敢现身,不差!” “敢伤我兄弟,你们也不差!” 满含杀意的声音响起时,一道银髮玄甲的身影已立於百丈外的古松之巔。 “哦?”秦琼嗤笑一声:“刚刚以为你那小兄弟是为了搏命,却不曾想,目的是將你拉来!”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死来?” 司羿星痕右臂的陨铁星链自动延展成弓,眼角七道流星刺青亮如晨星。 他第二箭瞄准程知节眉心,素白箭矢上缠绕著冻结空气的寒霜。 “大哥別过来!”这时,武岳擎看秦琼几人好整以暇的模样,心中似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嘶吼出声:“这是针对你的...” “聒噪!”尉迟恭手中钢鞭抽在武岳擎后心,打断他脱口而出的话。 这时,司羿星辰见兄弟受伤,眼中也满是杀意,第二箭尚未蕴势,便已射出。 程知节哪里是好惹的,天生福將,武艺高强。 手中马槊一挥,便將连珠射来的箭矢挑飞,全然不顾其中寒意,以罡劲將其折断。 秦琼大笑出声:“你却不知,露了面的神射手,可是失了一半威慑!” “白日,你在洛军营中,连出三箭,射伤本帅,可现在,你又有几分实力在?” “你瞧瞧便是!” 虽然秦琼几人言语打搅,可司羿星痕並未受其影响,手中的第三箭尚在弦上,引星光射出。 “星穹裂宇·贯紫薇!” 箭矢如流光,直衝秦琼而来,天上同样有一道星力垂落,与箭矢並行。 秦琼手中金鐧一抬,连接两箭,引得司羿星辰侧目。 “怎么会?”司羿星痕瞳孔微缩,讶然道:“本將之箭,有陨星之力,你怎么这般轻易接下!” “呵,本帅早就说过,露了面的神射手,还有几分威胁!况且……” 秦琼话音未落,血色云气升腾,渐渐凝聚成血气大阵,遮天蔽日,將天上星海遮掩。 “没有星力加持,你的贯日式还能施展几分?” 司羿星辰脸色猛的一变,身形欲闪,离开大阵范围。 可虚空中,无数道军阵之力袭来,逼停他挪移空间,將他困在原地。 “你们…你们早有准备?” “引蛇出洞罢了!” 秦琼手中浮现一道令旗,挥舞间,血气大阵逐渐合拢。 “有你这么一个神射手在,强行破关,不过是你的靶子,若不將你清除,恐怕破关之时,要多增不少伤亡!”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大哥,快走!” “崩山裂地劲!” 武岳擎突然暴起,身上燃起微弱道火,將体內残存的灵机全部灌入右拳。 这一记地裂崩山劲不是攻向敌人,而是狠狠砸向秦琼手中的令旗! “二弟,不可!” 司羿星痕的提醒晚了一步,武岳擎的拳头触及令旗瞬间,整条右臂突然燃起血气之火,那是专门克制体修之火! “啊……!”武岳擎惨烈的喊声响起,这血煞之火燃烧他体內血气时,甚至连灵神都受了影响。 司羿星辰看不下去,又要搭弓引箭,想要救兄弟一命。 “大哥不可!”武岳擎一声喝,止住司羿星辰动作。 “大哥,我们兄弟结义时说过什么?” 司羿星辰抬眼望去,浑身是血的武岳擎却在笑,他的眼中满是悲痛,嘴里喃喃:“同去…同归……” “大哥,动手!” 司羿星痕血泪流下,眼角刺青突然迸发刺目金光。 他竟徒手扯断三根星链,染血的陨铁碎片在空中组成临时星图:“九曜天陨·逆命式!” 这一箭射向的却是武岳擎。箭鏃入体的瞬间,武岳擎浑身气势猛增,体內驀然多出一股巨力,撕裂虚空,逼退秦琼几人。 “鐺——!” 秦琼被击退几步,脸色骤变:“你竟將自己虚境大道完全燃烧了!?” 虽遭突然袭击,但秦琼反应极快,手中鎏金鐧带著雷霆之势砸向武岳擎后心:“找死!” 千钧一髮之际,本该重伤垂死的冷无咎突然暴起,浑身阴风阵阵,朝秦琼扑来。 “大哥!二哥!快走……” 秦琼眼中寒光一闪,本来留这几人性命,不过是为了守株待兔。 却不曾想,这种时候了,却被他们拦住脚步。 “找死!” 这时,司羿星痕的弓弦已染满鲜血。当他第七次拉动星链时,整片夜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日蚀,而是真正的星辰坠落! “星穹裂宇第七式·摇光坠!” ……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烟尘逐渐將原地笼罩。 强行爆发后,司羿星辰手中长弓落地,单膝跪在地上。 “三弟…四弟……五弟……” 热泪伴著浊血落下,司羿星辰眼中满是痛苦。 他痛苦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结义时的场景。 那时琼海武院,桃林深处,八人举杯共饮,誓言同生共死。 早知…早知几名结拜兄弟会落得这个下场,那又何必…何必为了纠缠一个女子,將他们带来呢? 可哪怕心中再后悔,已无改变的机会,司羿星辰强行压下心中酸楚,快步走到武岳擎身边。 此刻,强燃大道后,武岳擎已经虚弱的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只得依靠在一棵大树旁,最终满是粗重的喘息。 “二弟!” 司羿星辰快步走到他身旁,抬手拿星力灌注,试图为其稳固伤势。 但本就躯体受损,血气又被燃去了几成,灵神都有了损伤。 加之,刚刚兄弟两人配合,司羿星辰以逆命式点燃武岳擎体內道火,哪怕强行扑灭了,也是对大道有损。 司羿星辰灵机灌注后,发觉此刻武岳擎躯体像是一个四面漏风的破布麻袋一般,根本留存不住多少。 而他一头狂放的黑髮,也渐渐变得灰白。 “二弟啊……!”司羿星辰悲愴的扑在武岳擎身上,试图为他稳固命火,可在流逝的生机下,却显得杯水车薪。 “大哥……” 武岳擎感觉自己就没有这么虚弱过,手掌放在司羿星辰面上,脸上满是洒脱。 “你我兄弟一场,我不后悔…快带,快带八弟走,我可能…可能回不了…大琼了……” “一起!一起!武岳擎!” 司羿星辰哪里还有原先的风采,一把將武岳擎背在身后,脸上强扯出一丝笑。 “二弟,我们回大琼,军主是虚圣,我求他为你重铸躯体!” “咔嚓——!” 这时一道玉碎声响起,天地间灵机猛的浓厚了几分,司羿星辰机械般回头,感受著武岳擎身躯还有起伏,心下一松。 可是刚刚秦琼所在位置,烟尘散尽后,却见莹莹血色护罩,挡住了他刚刚毁天灭地一击。 而刚刚捨命为他们拖延时间的冷无咎,却在秦琼的手中失去了气息。 “怎么…怎么会?” 司羿星辰眼中血泪流下,明白了刚刚是老四陨了,可秦琼他们,怎么会毫无损失呢? “啊……” 司羿星辰身上气势吹得一头银髮飞舞,身后虚空中,浮现出一条大道,渐渐匯聚成弓形。 而刚刚半死不活的武岳擎,从他背上落下,佝僂的身躯变得挺直,身上道火再燃,虽如同风中残烛,但也有了一战之力。 “大哥,七息!” 感受了下体內残余的气力,武岳擎淡淡开口:“我最多能抵挡对方七息,大哥你带八弟走,回大琼集结兵马为我们报仇!” “拳分五岳镇八荒,足裂江河倒玄黄。” “九鼎难量擎天力,敢笑霸王不丈夫!” 九尊青铜鼎虚影在武岳擎周身浮现,每浮现一尊,他佝僂的脊背就挺直一分。 当第九尊大鼎成型时,他灰白的髮丝竟重新泛起乌光。 武岳擎速度越来越快,在司羿星辰未反应的情况下,已衝到秦琼等人前方。 “霸王十二鼎·崩天劲!” 武岳擎携最后一点生机,打出毕生最恐怖一击,光是拳风,便將秦琼几人周遭地面打的塌陷,甚至將秦琼身后一尊山峰击成齏粉。 而拳劲所过之处,虚空坍塌,一道道乱流飞纵,带的武岳擎生命之火,绽放出最灿烂的余暉。 只是,秦琼淡淡的伸出手,抓住武岳擎手腕。 “卡巴!” 一道骨裂声响起,接著武岳擎体內不断有气劲飞纵而出,將其躯体洞穿。 “砰!” “砰!” 待到气劲散尽后,武岳擎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化作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 “嗬嗬……怎么会!” 秦琼一把將他甩到地上,淡淡道:“你的想法是极好的,只是此处四面八方的虚空里,有数百万大军在,只须將你捲入军阵空间內,无法借天地的你,能发挥多少实力?” “虚境,毕竟只是一个感悟天地的过程,而军阵空间,最克虚境,你们不是不知!” 武岳擎瘫软在地,涣散的瞳孔仍固执地望向司羿星辰的方向。他嘴唇蠕动著,最后的传音如风中絮语:“大哥…快走!” 见兄弟瘫在那里,渐渐失去了气息,司羿星辰手中之箭,匯聚的星力越发的浓厚了。 “九曜天陨·三垣引弓式!” “坠天狼!” “贯紫薇!” “射天狼!” 三箭齐出,將虚空搅得混乱不堪,同时借星辰之力定位,嚇得虚空中一道道乱流飞窜。 “轰隆!” 只是炸出些许烟尘,三箭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其上星力已消。 “怎么会!?” 司羿星辰瞳孔一缩,这可是纯正的大道之力,就这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军阵空间在强,也应有承受极限,怎么会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可这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九曜天陨·七政连环破!” 他不甘地再次拉弓,七根星链同时绷直。可这一次,弓弦刚震,就有三道血箭从他口中喷出。 眼角七道流星刺青,此刻已熄其五...... 第147章 收官, 第一箭离弦即隱,如泥牛入海般消逝在虚空中。 第二箭破空而至,被秦琼鎏金鐧格挡,箭身寸寸断裂,星辉四溅。 第三箭... 第四箭... 第五... 第六箭终於逼得秦琼连退三步,这位沙场老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中鎏金鐧竟被震得嗡嗡作响。 第七箭射出时,整片军阵空间剧烈震颤。 无数血色云气在空中浮现,如同饕餮巨口將箭矢吞噬。 隱约可见百万雄兵虚影在符文中列阵,铁血杀气凝如实质。 “噹啷——” 星陨长弓坠落在地,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司羿星辰银髮枯槁如草,眼角七道流星刺青尽数暗淡。 他单膝跪在那,喉间不断涌出带著星辉的血沫。 秦琼几人,就这般冷冷的看著眼前气力皆尽之人。 “说说吧,来自何处!” “嗬嗬…妄想!” 司羿星辰突然咧嘴一笑,血水从齿缝间渗出,渐渐將其喉咙堵住。 “哦?” 秦琼也不恼,而是展开军阵空间,无数精锐从中踏出。 最后,秦怀道、秦怀玉兄弟押著两个血人踏出。 那两人被寒铁锁链贯穿琵琶骨,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长长血痕。 “六弟、七弟!” 司羿星辰眼中渐渐升起一抹光,而后又渐渐熄灭了。 哪怕兄弟还在人世,可这般情况,兄弟几人哪能逃的一命呢? 眼前之人明显带著赶尽杀绝的心思来的,从无数军士隱匿於军阵空间中就可得知,对方心思深沉,不予逃命之机。 “杀了我吧!” 秦琼眉眼一挑,笑问道:“螻蚁尚且偷生,你就不挣扎一下?” “活?不过徒增笑料罢了!” 司羿星辰好整以暇的起身,儘管经脉尽碎,他挺直的脊背仍如標枪般笔直,而似是有气势相撑,他逐渐意气风发起来。 “不同於你们这些小域之人,死气沉沉,连攻伐他国都有所收敛。” “我大琼皇朝横跨数域,日日征伐,像我等勛贵子弟,一步一步从军士做起,待到成校尉后,才入的武院,学的兵法。” “那时候,我等便知,军人的宿命便是马革裹尸罢了!” “今日我且偷生了,那来日呢?” 眼见司羿星辰身上气势越发的浓厚,秦琼心中也是有了几分判断。 “不错的狂言,但兆亿灵虚,骗的了旁人,骗不了我!” “君羡,擒住他,看看能问出些什么?” “诺!” 李君羡手中剑器如风,霎时出现在司羿星辰身侧,剑锋之上,寒光闪过,斩向其胸口。 “鐺!” 一道金铁声响起,陨星龙弓浮现,挡住李君羡手中轰击。 司羿星辰一勾弓弦,化作无形流光,想要勒住李君羡脖领。 可虚空中驀然出现百道虚影,挡住司羿星辰小动作,而后,军阵之力落下,打穿司羿星辰身躯,顺手將其鎏法天宫击碎。 “噗……” 本就熬的油尽灯枯,加上受此重伤,司羿星辰身子一软,跪倒在原地。 李君羡顺手打出几道血气,封住司羿星辰气海,將其交於百骑手中。 “看好他,交给来俊臣!” “诺!” 司羿星辰苦笑一声,看向刚刚诸盛阳所在方向,直接放弃了抵抗。 “抓住自己也好,起码八弟无事。” 只是司羿星辰念头还未落下,就看到一块黑炭正提著一鹤氅男子朝这边飞来。 仔细打量了一眼,那人不是诸盛阳还是谁。 “八弟啊……!” 司羿星辰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他忽然想起离京那日,八兄弟在朱雀大街並轡而行。 老六还笑著说等凯旋要去醉仙楼喝个痛快... 这时,秦琼闷雷般的声音乍响:“回凤门关,明日破关!” “诺!” 震天的应和声中,司羿星辰被拖向血色军阵。 …… 苍砂州,接连陨落了两名洞虚,加上天规地法大阵束缚,此处灵机浓厚,竟重新焕发了生机。 夏辰王架到了此处后,因前线不断有战俘运往后方,与运送物资大军,两者占据了道路。 索性,夏辰王架渐渐的隨波逐流了起来。 一处绿洲之上,夏辰輦车在此处歇脚。 江彬从虚空中洞出,朝侯在王架旁的曹正淳拱手一礼。 “曹掌御,许久不见了!” 曹正淳捏起兰指,笑道:“江彬指挥使,杂家不是听说您去乾朝了吗?怎么有心来这里?” 江彬脸上尬色一闪,心中暗暗叫苦。 “自己…自己也不能说,修为不足,被赶回来刺探军情了吧!” “咳咳……” 轻咳一声,江彬脸色一正,从袖中取出一块锦帛。 “这不是受前线秦帅所託,来给殿下传信。” “哦?”曹正淳眉眼一挑,也失了与他揶揄的心思,连忙引江彬到了輦车旁。 “殿下。江彬指挥使传信来了!” “哦?” 夏辰伸手挑起幕帘,淡漠道:“呈上来!” “诺!” 曹正淳接过锦帛,上了輦车。 輦车上,见夏辰手腕间红线刚刚消散,曹正淳心底一笑,也猜出刚刚他在做什么。 只是片刻,便正色道:“殿下,秦帅亲笔书信!” “念吧!” 夏辰摆摆手,朝曹正淳微微示意。 “殿下,臣秦琼连破洛朝三关,其中皆有来自九嶷书院之人,实力皆是灵虚之属,战力不弱,请殿下小心!” “九嶷书院吗?” 夏辰摩挲著手腕间连理枝的印记,“之前孤王的王后曾说,九嶷书院来了个外院十雄,想必是这些人的追隨者了。” “曹伴伴,给前线各主帅传令,说遇到九嶷书院之人,无须留手,尽皆除灭!” “诺!” 见曹正淳应答后,並未离开輦车,夏辰笑问道:“怎么?还有其他要事?一併说了!” 曹正淳从锦帛中又取出一份锦帛,恭敬道:“殿下,这锦帛之中,还夹杂著一份附件,看上面所属,应是昭狱所出!” “哦?” 夏辰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接过锦帛后,视线落在其上,眼中惊讶之色闪过。 “砰——!” 锦帛狠狠地摔在案几上,夏辰冷漠地声音响起。 “好好好!九嶷书院十雄是吧?” 第148章 洛知綰 “曹正淳!” “老奴在!” 虽不知夏辰因何暴怒,但曹正淳也是急速躬身。 “殿下!” “传令!他九嶷书院不是高手多吗?那就传七秀坊、武当山,虚境以上弟子入洛请招!” “这……” 曹正淳眼中讶色一闪,想要劝阻一番。 这两派之中虚境弟子近来是有不少,只是这都是近段时日突破的。 那九嶷书院弟子,前线將领多有战报传来,並不是灵虚之中弱者。 若是意气行事,恐两派弟子有所损伤。 可刚要规劝。见夏辰眼眼中逐渐浮现不耐之色,曹正淳只得无奈,拱手,连忙道:“是,老奴这就传信!” “等等……!” 眼见曹正淳就要下去传令,夏辰止住对方脚步。 想左锋行所化慕云騫近来战绩,夏辰眼中闪过一丝雀跃,或许刚入虚境不是对手,那两次突破呢? “给两位派主传信,就说优秀弟子可去文彦博那,强行再渡一遍虚境,让其增强几分底蕴。” 虽说嘱咐了,但夏辰心中还是感觉不太保险。 这些大派天骄,可是比土著强多了,折损一个都是重大损失,想了想还是添了一句: “对了,让各派长老隨行,务必保住弟子性命!” “诺!” 曹正淳走后,夏辰摩挲著手腕间连理枝印记,眼底寒光渐起。 “姜姒,你给孤王惹得麻烦可是不小啊……” …… “錚——!” “阿秋——!” 姜水之畔,一道喷嚏声响起,姜姒转头看向百朝域。 像是她这般圣境修者,神合天地,早就失了这一般反应了。 如今念叨能引动她心绪的,也只有…… 姜姒摩挲著手腕间的连理枝烙印,心中响起梦中见得那人,两颊不由浮现一抹羞红。 “天命姻缘呢……” “小妹!” “小妹?” 姜翊地声音响起,让姜姒从百朝域中回神。 刚抬眸,就看到姜翊那张疑惑的面容。 “小妹,你这是?” 姜姒本来温柔的脸瞬间变得冰寒:“大兄,无碍!” “呼……” 姜翊长舒一口气,“无碍就好,只是……” “大兄,有何事吗?” “哈哈,无事…只是担忧你刚刚觉醒,灵神不稳,刚刚竟然……” 姜翊虽然打了个哈哈。可姜姒美眸如勾,姜水之畔,突然浮现一轮月华。 “轰隆!” 一声响,姜翊就这般被月华冻结,成了一尊冰雕。 姜姒小指勾琴弦,掀起一波气浪,將冰雕吹出这片方寸之地。 “若是澹臺明镜来了的话,就说他不必费心,本宫无心思见他!” “知道了!为兄地错!” 带姜翊地气息消失后,姜姒只觉手腕一抖,红线不知何时悄悄浮现。 “这冤家……” …… 洛都护城河中,一艘画舫游曳。 一缕琴音穿透纱幔,却在最高亢处戛然而止。 “錚——!” 画舫之中琴声一顿,洛知弦的声音响起。 “就这条小溪,还敢称洛水,真是好大的勇气!” 青纱帐无风自动,露出半截皓腕上狰狞的琴弦勒痕。 “琴主…” 玄音五曜使侍立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开口。 “宫…” 洛知弦先开口了,声音中隱隱有些不屑之意。 “你是说,洛知綰回来了?” 宫弘跪在青纱前,恭敬道:“琴主,如今百朝域中能容纳虚境,有消息称,九嶷书院外院十雄会出手对付夏朝。” “洛知綰为十雄其九,听说已至洛都。” “呵呵……” 只听洛知弦轻笑声,玄音五曜使头上冷汗不停。 这洛知綰乃是洛朝长公主,洛知轩胞姐,曾在洛氏族学中与洛知弦同窗。 据他们所知,当时为族学教习的洛化对洛知綰多有关照,那时,两人之间关係就不睦。 后来,洛知綰去了九嶷书院,选择从外门开始,洛化便辞去了教习之位,安心突破洞虚。 记得那时候,洛知弦还不悦过一段时期。 后来,洛知弦得了个圣琴主的称號,九嶷书院曾邀请过她。 可洛知弦拒了,就是为了压洛知綰一头,选择了九嶷书院的试炼。 如今百朝域法旨宽鬆了些许,洛知弦突破虚境,以洛朝为棋子,攻伐夏。 可洛知綰归来,恐怕圣琴主会大怒… 玄音五曜使一个脸色比一个差,死死的盯著青纱后。 “洛知綰这个贱人,以为来了洛朝就是她的地盘了吗?商,胤朝那边如何了?” 商曜心中暗暗叫苦,圣琴主往往雍容华贵,何时露出这般模样,显然是被洛知綰气到了。 可胤朝那里…商曜一咬牙,低声稟报导:“琴主,胤朝…胤朝已灭!” “什么?” “鐺——!” 一根琴弦突然崩断,在商曜脸上抽出血痕。 琴音散乱,显然洛知弦的心也乱了。 “如今天地渐渐復甦,田牧王几乎不弱於洞虚,夏朝手段有这般强吗?” 商曜垂首道:“琴主,听说夏朝只是出了一名剑者,就连挑了田牧王、玄胤帝几名虚境。” “哦?” 琴声一顿,洛知弦声音中,多了几分冷肃之意。 “既然这般,那就看看,这洛朝洛家,到底有几分底蕴。” “宫,你携本宫令佩,前往大乾走一遭,看看他们是否有心,分割这洛朝河山。” “琴主…” 宫弘猛的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如今洛朝根本不是夏朝对手,除去不断调动来百朝域的洛家人外,哪里还有能与夏朝高手对阵的呢? 如今再来一个乾插手,恐怕不消月余,洛就要消失在歷史长河中了,这可是洛家的势力啊。 “去做!” 青纱后,洛知弦声音再响起,已满是不可质疑。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整条洛水瞬间结冰。 宫弘咽了咽口水,还是垂下了头。 “属下…这就去乾!” “嗯!” 洛知弦声音未落,琴声又起,只是,这次四溢的气浪中,不知因何,多了几分杀意。 “琴主!?” “玉阶承露冷画屏,硃砂点破凤凰鸣。” “九重天闕埋香骨,一卷山河掌中轻。” 宫弘只觉嗓子乾涩:“这是……紫綬玉霖剑,洛朝长公主,洛知綰……” 第149章 调虎离山, 隨著一阵清越剑吟划破长空,紫綬玉霖剑裹挟著凛冽寒气破空而来,剑身流转的紫綬之气在划出一道惊鸿,最终稳稳落入画舫之中,剑尖轻颤间震落几滴玉露。 玄音五曜使瞬间绷紧身躯,五人衣袂无风自动,脚下踏著星宿方位结成战阵。 为首的宫弘指尖已凝出七道透明琴弦,泛著冷冽寒光。 “咯咯…” 一声轻笑如珠玉落盘,一道身影倏忽出现在画舫中央。 来人身上月白宫装上的仙鹤纹样在烛火映照下栩栩如生,赤金暗纹隨著她的动作流淌著细碎光芒。 那鎏金绞丝面纱隨著夜风轻扬,隱约可见其后若隱若现的朱唇。 “玉璽承露·洛知綰…” 宫弘喉结滚动,后背已然沁出冷汗。 洛知綰出现瞬间,宫弘灵神探去,分明感受到对方周身縈绕的威压,如如渊如海,令人心悸。 可职责在身,宫弘也不后退,罡气催动之间,虚空中的琴弦又添三根,发出细微的錚鸣。 洛知綰广袖轻拂,鎏金面纱下的眸子弯成新月:“原来是宫令使,一別八年,宫兄不减风采啊!” 宫弘面色骤冷,指尖琴弦绷得笔直:“洛长公主,你可知这画舫,乃是琴主之物,不打招呼强闯,你是想如何?” “圣琴主吗……?” 洛知綰墨玉般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如利箭穿透重重青纱。 “咳咳…” 她忽然以袖掩唇,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待放下衣袖时,声音却愈发清越:“听闻琴主在行九嶷书院试炼,在下同为九嶷书院弟子,当要与琴主亲近亲近了。” “錚——!” 琴音似剑流,青纱后骤然迸发七道音刃,所过之处空气泛起水纹般的涟漪。 案几上的白玉茶盏无声裂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可见剑气锋锐。 “吟……” 轻越剑鸣声中,紫綬玉霖应声出鞘,剑身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跡。每一次轻颤都精准点碎一道音刃,破碎的剑气將四周幔帐撕开细密裂口。 洛知綰指尖轻抚剑穗,鎏金面纱无风自动:“咯咯,圣琴主,就是这般对待老朋友的?” “哼!” 青纱后传来一道冷哼,玄音五曜使气息相连,隱隱有出手之势。 “宫弘!” “琴主!让属下也见识见识,九嶷书院外院十雄,是何风采!?” “行了,你们不是这病秧子对手,去做事!” 洛知弦淡漠的声音响起,引得玄音五曜使动作一顿。 宫弘似想到什么般,朝青纱后略一拱手,便给其他兄弟使了个眼色? “琴主,属下告退!” …… 待五人退出画舫,舱內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唯有洛水拍打船身的声响,与远处若隱若现的渔歌交织。 青纱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端坐琴案后的身影。 洛知弦素手按在焦尾琴上,指甲泛著淡青之色。她抬眼的瞬间,案上烛火啪地爆开一朵灯。 此刻她面若寒霜,死死盯著洛知綰,一字一句道:“病秧子,你出现在本宫面前,是想死吗?” “哦?” 紫綬玉霖剑在洛知綰指尖盘旋,墨玉色的眸子逐渐转金:“圣琴主就这般自信,本宫不是你的对手?” “非是自信,而是理应如此罢了!” 琴弦毫无徵兆地颤动,三道透明音刃穿透紫綬玉霖的防护,在洛知綰肩头绽开血。 一滴鲜血顺著她下垂的指尖滴落,在檀木地板上蚀出细小孔洞。 “噗…” 面纱瞬间被鲜血浸透,凝结成冰晶。洛知綰踉蹌后退,不可置信地望著穿透护体真气的音刃:“怎么会,紫綬玉霖明明自动护主……” 洛知弦捏起一根琴弦,朝洛知綰一弹,琴弦將鎏金面纱抽落,露出对方惊讶的面容。 “紫綬玉霖?哼,洛家赐予你们的武器,不是让尔等来反抗主家的!” “你…” 洛知綰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哀怨,“圣琴主,难不成你还在为洛化哥哥的事……” “叫的亲切!” 洛知弦又甩出一根琴弦,在对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不配提洛化,他陨落,与你那好弟弟,脱不了干係!” 洛知綰如弦似泣:“可…皇弟,真不是有意的,你也知…” “聒噪!” 洛知弦突然拂袖,整张焦尾琴凌空翻转,七根琴弦同时震颤,画舫四壁的符咒瞬间亮起刺目金光。 洛知綰被气浪掀出船舱时,紫綬玉霖剑发出哀鸣般的颤音。 待金光散去,画舫已消失在茫茫洛水之上。 悬於半空的洛知綰身形渐渐缩小,最终化作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她抹去唇边血跡,眼底金芒大盛:“圣琴主,真是个大威胁…” …… 洛都皇城 殿內烛火幽暗,却掩不住满室华贵。 金丝楠木案几上堆叠著奏章,硃批未乾的墨跡在灯下泛著微光。 蟠龙金炉中沉香裊裊,將殿內映得朦朧如幻。 忽然,殿中烛火齐齐一暗,一道月白宫装身影无声浮现。 洛知綰突然出现在此,扰了台上批阅奏章之人。 “谁?” 洛知轩厉喝一声,待抬头看到那道宫装身影后,眼底戒备消散几分。 “皇姐…” 似是想到什么,洛知轩脸上闪过一丝激动,连忙问道:“圣琴主……” “离开了!” 洛知綰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面纱滑落,露出从眉骨到下巴那道伤痕。 洛知轩见到后,瞳孔一缩:“皇姐,这是…” 洛知綰指尖浮现点点水木灵机,將那道深入骨的伤痕抹平。 突然,她小脸一凝,手上动作一顿,一道霜寒剑气陡然自伤口迸射而出,在殿內肆意飞窜。 剑气所过之处,玉盏崩裂,帷幔撕裂,连金柱上都留下深深剑痕。 洛知綰眸色一冷,抬手一抓,將那道剑气生生捏碎在掌心。她冷冷瞥向洛知轩,声音森寒无比。 “你以为圣琴主是好欺的?若非本宫伏低做小,若非此处处於洛朝,今日本宫可能就折在她那画舫之中了……” 洛知轩苦笑一声,袖中手指微微发颤:“皇姐,是臣弟连累你了……” “算了…” 洛知綰似是不愿多说这些,开口问道:“那洞天,可曾堪破?” “洞天之外,屏障坚如磐石,父皇与几位皇祖联手,未曾撼动洞天分毫,如今正在想办法呢!” “记住,要快!” “圣琴主不是蠢笨之辈,本宫调虎离山之计,能用一次,能用两次,可三次之后,玄音五曜使会活撕了本宫!” 第150章 刺杀, 星汉昭昭,银河流转,有牵牛之星忽地移位,划破夜空如笔走龙蛇。 虚空之中,一位鹤髮童顏的道人盘坐云间,宽大的道袍隨风鼓盪。 他忽地睁眼,眸中似有星辰流转,视线穿透层层云靄望向南方。 “不知哪位先生,还请现身。” 道人声音不疾不徐,却在虚空中盪起层层涟漪。 话音方落,周遭景象骤变。 竹影婆娑间清溪潺潺,可见才子佳人执手相悦。 皎月如银盘高悬,映照渔家女子巧笑倩兮盗取珍宝。 忽闻一声清朗大笑,关汉卿广袖飘飘,自幻境中踏云而出。 “白道长好雅兴!” “原来是关曲圣,好一出《望江亭》!白玉蟾有礼了!”道人起身作揖,袖间流云隨之舞动。 关汉卿洒然一笑,全然不认白玉蟾恭维。 “不敢称圣,不过一杂家子罢了!” 白玉蟾广袖一挥,周遭景致再变。 云海翻腾间现出青石小亭,他指尖轻点,两张石凳凭空浮现,凳面纹路如天然生成。 “关曲圣,请!” “请!” 二人入座后,关汉卿笑问道:“不知道长拦路作何?” 白玉蟾轻笑道:“星夜之初,和风丽质,紫气东来,浩浩荡荡,有牵牛之星移位,想必有圣人经此过。” “可夜中之时,紫薇星旁多了几颗暗星,显然有人慾对殿下不利。” “恰好关曲圣路过,贫道请曲圣调转方向,去护佑殿下!” 关汉卿拱手道:“原来是这,老夫这就过去!” “慢走!” …… “嗯?” 輦车之中,夏辰只感觉腕间连理枝印记隱隱有些发烫,不由警觉。 他正欲唤人,忽闻车外金戈交鸣之声大作。 灵机激盪如怒涛拍岸,震得輦车帷幔猎猎作响。 “人来!” “老奴在!” 曹正淳应声掀帘,月光倾泻而入。 夏辰抬眼望去,但见夜空中两道金光大道横贯天际,竟將月色生生截断。 贾復单手持戟立於虚空,战甲映月生寒。 “曹伴伴?” 曹正淳还是那副轻笑模样:“殿下,不过是些不长眼的东西,应是您刚刚所说九嶷书院之人。” 夏辰脸色一凝,淡淡道:“告诉贾復,不要留手!” “臣明白!” …… 九霄云中,贾復听闻夏辰安排,身上战意几乎將虚空捅破。 作为夏军之中数一数二的勇战派,贾復早就想大战一场了,可少有这般机会。 只是今夜吗,这虚空中隱藏的敌人不少,也有了让他大显身手的舞台。 贾復手中银戟一扬,周身气势如大海般向散去,本来酷热的苍砂州,渐渐变成了一幅雪景。 “藏头露尾的鼠辈,滚出来!” 一声冷喝,虚空破碎,十几道人影从中掉出,惊骇的看著贾復。 什么样的人,才能一声喝將虚空震碎,封锁住他们的灵机。 可此时,也顾不得让他们喘息了,因为贾復已经持戟杀了上来。 “狂妄!” 哪怕不是九嶷书院之人,但自认来了百朝域这种小域,总是高人一等的。 可贾復刚刚那般动作,无疑是將他们的麵皮摁在地上摩擦。 几人心中不忿,手中武器上,也是爆发著各色灵机。 “覆海印!” “摘星手!” “天工夺魄!” “无相劫灭!” 第151章 隔空 “风吹雪!” 贾復长啸一声,银戟绽放刺目寒芒,戟尖所过之处,虚空凝结出晶莹冰痕。 “嘶——!” 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来人皆惊骇於贾復恐怖实力。 虽说只有几名倒霉蛋被戟风颳到,化为血雨,可贾復实力,恐怖如斯。 “拦路者谁?”一蓝袍修士开口问道。 “大夏,贾復!” 话落,贾復身形如电,竟在漫天攻伐中撕开一道缺口,直取为首那名蓝袍修士。 “狂妄!” 蓝袍修士厉喝一声,引天地灵机,双手结印猛然下压。 “覆海!” 千丈巨浪凭空而生,每一滴水珠都重若山岳,朝著贾復倾轧而下。浪涛未至,恐怖的气势已让方圆百里的砂石尽数化为齏粉。 贾復却是不闪不避,银戟自下而上划出半月弧光。 “霜寒!” 一道霜白戟气逆浪而上,所过之处巨浪冻结,竟在夜空中筑起一道巍峨冰墙。 蓝袍修士尚未回神,贾復已踏冰而至,戟刃带著刺骨寒意直取其咽喉。 “鐺——!”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却是一赤发大汉出手救援,万般兵器虚影凝成一柄巨锤,堪堪架住银戟。 二人兵器相抵,气劲迸发,將冻结的浪涛震成漫天冰晶。 “好力气!” 贾复眼中战意更盛,左掌突然拍向戟杆,霜天戟顿时剧烈震颤,血气化作冰寒灵机。 “冰封九州!” 刺骨寒意骤然爆发,赤发大汉的巨锤瞬间爬满冰霜,寒气顺著兵器直侵经脉。 赤发大汉只觉身上罡气运行晦涩,脸色一变,想要撤身后退,却见贾復突然鬆开银戟,身形如鬼魅般贴近。 “不好!” “砰!” 贾復一记膝撞重重顶在赤发大汉腹部,护体灵光应声而碎。 大汉口喷鲜血倒飞而出,撞碎了三座沙丘才勉强止住身形。 “一起上!” 剩余杀手见状,再不敢托大,纷纷出手。 贾復冷笑,右手凌空虚握。原本坠落的霜天戟突然停滯,继而化作一道银光飞回主人手中。 他单手持戟旋转,戟刃划出无数戟光:“雪满乾坤!” 狂暴的冰雪风暴以他为中心爆发,各色攻击竟被无数冰晶层层削弱,最终消散於无形。 “该我了。” 见对方已无多少手段,贾復突然消失原地。 下一瞬,他出现在一名女修身后,戟刃横扫。 女修仓促闪避,仍被斩断一缕青丝。她惊魂未定,忽觉脖颈一凉——贾復的左手二指已抵在其咽喉。 “你...”女修面如死灰。 贾復指尖用力,將女子头颅摘下,手中长戟一指眾人,浑身杀意跃至顶峰。 “往日遇到某,或许还能饶尔等一命,今日,一个也別想跑!” “休想!” 蓝袍修士鎏法天宫內飞出一枚玉印,其上散发著恐怖神威,“请祖师法旨!” 虚空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缠绕著锁链的巨手探出,带著令人窒息的威压抓向贾復。 这只手出现的瞬间,方圆千里的灵气都为之凝固。 贾復瞳孔骤缩,只觉周身虚空朝自己压来,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洞虚隔空出手,还能有几分余力?” 银戟顿时暴涨至百丈,朝那虚空裂缝斩去。 “轰——!!!” 碰撞的衝击波將云层撕得粉碎,下方沙漠被余波犁出深达百丈的沟壑。 待烟尘散去,只见贾復依旧是那般模样,只是面前,多了一只手臂。 “藏头露尾的东西,还不出来找死?”贾復不屑一笑。 “好一个夏朝猛將...” 虚空中传来一道满是忌惮之音,贾復还想讥讽几句,却见那裂缝正在缓缓闭合。 “休走!” 第152章 灭 “还敢追来?!” 见贾復竟想借虚空追来,裂缝中传来震怒的咆哮声。 裂缝中出手那人,纳无尽灵机,裹挟著滔天黑炎再度压下。 “烬炎破击!” 这次巨掌未至,恐怖的威压已让方圆百里沙漠塌陷三丈,气机碰到护卫輦车的千牛卫军阵,似是春雪遇沸水,猛的一缩。 “机会!”贾復双目一凝,手中雪戟斩出,一道戟光铺天盖地,斩入虚空缝隙中。 “咳咳……噗……” 虚空中传来一声闷哼,一支断臂从裂缝中跌落,化作漫天血雨。 被连斩两臂,哪怕洞虚血肉再生,一时战力也有折损。 出手那人气势猛的一缩,竟伸出那支血肉仍在恢復的断臂。 “找死!” 见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贾復冷哼一声,染血的战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这时不跑,也別想走了!” 贾復反手將霜天戟插进沙地,一把血色长弓从洞天中飞出,瞄准那道虚空缝隙。 “落!” 一声轻喝,贾復指尖凝聚血气,贯入箭矢中,箭头涌现极光,箭矢离弦而出。 箭光划过之处,空间如琉璃般层层碎裂。 那断臂被箭芒贯穿,炸开直径千丈的血色漩涡。 漫天血雨倾盆而下,將整片沙漠染成猩红。 “啊——!”虚空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半响后,才得平息。 虚空中,那人似是不置信问道:“本座有洞天之力,灵机无穷无尽,你不过灵虚境怎可能......” “当然你是个揠苗助长的废物了!” 贾復冷笑打断,手指再度拉满弓弦。 弓身纹路突然暴亮,竟將千牛卫军阵之上血气匯聚,凝成一支妖异的血箭。 “今日便教你知晓,何为真正的虚境!” “嗖——” 箭矢破空声震碎云层,拖著血色尾焰没入虚空裂缝。 二十里外的九霄云层突然爆开一团血光,隨后有重物坠落。 贾復手一招,箭矢化作流光飞回。 抬眼望去,箭身上掛著一具身穿星纹道袍的无头尸体,脖颈断口处还跳动著紫色雷光。 “风君!”远处虚空中传来悽厉尖叫,似是不愿接受这般场景。 天边云海沸腾,一道缠绕著九条火龙的赤红身影疾驰而来,所过之处空间扭曲融化。 “夏朝人,本座要你为风君偿命!” “呵,大言不惭!” 贾復嗤笑一声,抹去脸上血污,手一招,霜天戟自动飞回手中。 热身结束,与千牛卫配合后的贾復周身爆发出比先前更狂暴的气息:“方才不过热热身。” 洞天浮现,一条大道横贯天地,贾復周身血气凝为实质,脸上满是战意,“现在才配得上某的全力!” “九龙吞天炎!” 赤红身影未至,攻击已到,千丈之外,九条火龙张开吞天巨口,朝此处浩浩荡荡席捲而来。 “属性相剋,那就看谁大道精深了?!” 贾復手中霜天戟一挥,周遭化作一片雪域,將九条火龙封困。 接著又是一道戟光斩出,朝虚空而去。 “轰隆——!” 九天之上突然洞开金色漩涡,一柄缠绕著寒气的戟影落下,那九条火龙竟发出恐惧的哀鸣,调头就要逃窜。 “现在想走?” 第153章 恢復 “晚了!” 贾復一声暴喝,声浪震得四周冰晶簌簌坠落。 那人见形势不妙,引火龙出击还想抵挡。 只是贾復霜天戟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戟刃上凝结的寒气骤然爆发,在空中形成九道晶莹的锁链,將火龙缠绕。 “咔啦啦!” 锁链收紧的声音清脆刺耳,火龙发出痛苦的嘶吼。 它们疯狂扭动著身躯,龙尾拍打在冰笼上,溅起漫天冰屑,可属性相剋,贾復大道更强,那火龙只能在挣扎中散发阵阵雾气,而无反抗可能。 “风君不善战斗,可某家可不是好惹的。” 赤发男子鎏法天宫之中飞出一道符文,九条火龙长吟一声后,开始剧烈挣扎。 “想自断一臂?” 见火龙挣扎间身躯逐渐虚幻,贾復冷笑一声,指尖引寒气出手,“冰魄·封!” 寒气锁链上亮起刺目的蓝光,极寒之气顺著锁链疯狂涌入火龙体內。 受到威胁,本就弱小一些的赤龙哀嚎一声,鳞片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白霜,连龙眸中的火焰渐渐暗淡。 最后一条火龙在完全冻结前,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龙首猛地转向远处赤红身影。 “炎君...救...” 话音未落,九条火龙已化作九尊晶莹的冰雕,保持著最后挣扎的姿態定格在空中。 远处炎君身影猛然一顿,周身火焰剧烈波动,显然已是暴怒。 “破我大道,你真的找死!” 他双手结印,背后洞天完全展开,里面翻滚著熔岩般的火海。 “小辈,今日便让你看看虚境与虚境之间的差距!” 声浪裹挟著灼热气息扑面而来,贾復战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眼见虚空逐渐被烈焰填满,贾復向前踏出一步,脚下冰面瞬间延伸出数十丈。 “聒噪。” 冷嗤一声后,贾復手中霜天戟在烈焰中画出一片空白,酝酿已久的寒气猛然喷发。 “让我瞧瞧虚境之间差距?倒不如让某逆伐洞虚,成就一身威名,洞天来!” “找死!” 见贾復唤出洞天,一幅睥睨模样,炎君被激的暴怒,整个人化作一团人形烈焰冲天而起。 “洞天?谁没有?!” 炎君灵神引灵机,身后洞天中飞出无数火流星,铺天盖地砸向地面。 怕被炎君惊扰夏辰车架,千牛卫军阵立即变换阵型,军阵凝成铁壁,抵挡散落的攻击, 贾復却纹丝不动,引洞天之气相衝。 “散!” 霜天戟轻轻一挑,灵机在空中化作一片水幕。 贾復戟尖轻点,水幕瞬间凝结成无数细小的冰针。他单臂一挥,冰针如暴雨般逆天而上。 “砰砰砰——” 冰火相撞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天空中绽放出无数红蓝交织的光芒,灼热的水汽瀰漫开来,形成厚重的云雾。 见一时打不开局面,炎君引精血散发,一道赤红流光从洞天中飞射而出,化作烈焰朝贾復袭来。 贾復手中霜天戟散发无数寒气,將攻击消弭,激起水雾將视线抵挡。 两人交手几招,炎君重伤后退,待水雾散尽后,贾復才发觉炎君手中多了一柄燃烧著白色火焰的长剑。 “死!” 第154章 154 炎君冷喝一声,手中赤焰剑迸发出刺目红芒,剑锋所过之处,空间竟被灼烧出道道扭曲的波纹。 他身形如电,斩破寒幕直衝贾復而来,炽热的剑气在虚空中拖出一道赤色长虹。 “极冰凝杀!” 贾復手中霜天戟引,寒气化作戟光。 “鐺——!” 戟剑相击的瞬间,一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从碰撞点扩散开来。 炎君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自剑身传来,虎口震得发麻,整个人竟被这一戟之威击飞数十丈远。 炎君强行卸力,踉蹌著在空中稳住身形,脚下踏出一连串燃烧的虚空脚印。 “神力?” 炎君眼中忌惮之色一闪,本以为贾復不过小域出身,根基也就寥寥。 却不曾想,甫一交手,才发觉贾復大道,体魄皆是上上,哪怕自己洞虚之尊,也是难以压制。 “不能久站!” 可炎君也非蠢笨之辈,作为洞虚之属,当发挥自身优势。 “炽火炎界!” 炎君手中罡印一闪,洞天铺天盖地压下,將贾復吞噬。 炎君脸上喜色一闪,刚要衝击千牛卫军阵,突然脸色一白。 “怎么会?” 他脸上满是惊骇之色,只觉体內大道摇摇欲坠,有崩裂之危。 炎君自然不是蠢材,也大致猜出刚刚將贾復吞噬是一步险棋,可一时拿他不下,终是著急了。 “罢了!” 炎君狠狠抹去嘴角血跡,目光阴鷙地望向被千牛卫重重护卫的輦车。 最终不甘地冷哼一声,身形化作点点火星消散於天地之间。 …… 炽火炎界中,这里是一片燃烧的世界,天际悬掛著九轮赤日,大地流淌著熔岩长河。无数火焰凝聚的凶兽在远处虎视眈眈,却又不敢靠近。 贾復见到那刻印在四周的大道烙印后,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刚刚死了个风君,又出来个炎君。 风助火势,定然是炎君擅长攻伐。 可惜炎君大道不过寥寥,也只能靠这洞虚洞天压制了。 但贾復亦不是弱者,入了炎君洞天后,便召唤大道,准备与炎君过上几招。 思及此处,贾復嘴角微扬。他虽被囚於他人洞天,却不见丝毫慌乱。 只见他双手握戟,猛然插入虚空,一道冰蓝色的波纹以戟尖为中心迅速扩散。 “云台现!” 虚空中,一座巍峨的冰雪洞天轰然显现。 虽然无法直接召入炎君洞天,但贾復以自身为引,操控云台洞天狠狠撞击在炎君洞天的界壁之上。 “轰隆——!” “轰隆!!!” 不过两击,贾復就见到炎君洞天之上浮现道道裂缝。 就在贾復准备给予致命一击时,空间突然扭曲。披头散髮的炎君踉蹌现身,原本华丽的赤袍此刻焦黑破碎,嘴角还掛著未乾的血跡。 “你是想死吗?” 炎君脸上满是虚弱之色,气息也是不算平稳,想来刚刚是受伤颇重。 只是,贾复眼中寒光一闪,洞天外云台洞天又是猛烈一击。 “咔嚓——!” 炎君洞天一阵摇晃,接著一道玉碎声响,洞天界壁之上浮现一道裂纹。 贾復寻准机会,提著霜天戟从缝隙杀出,冲入虚空之中。 炎君一时失了理智,竟持剑追了出来。 只是刚入虚空,就觉两道破风声袭来。 “龙血玄黄·戟盪山河!” “霜天斩!” 炎君一时不察,持剑挡住那道寒气,可虚空中,有黄龙席捲,伴隨戟光杀来。 “啊!!!” 惨叫一声后,炎君身躯崩裂,化为漫天血雨。 第155章 待补 漫天血雨尚未散尽,贾復持戟而立,霜天戟尖犹自滴落炎君最后一滴精血。 “咔嚓咔嚓——” 虚空中不断响起碎裂声,无数火精从刚刚贾復斩出的虚空缝隙中伸出。 “就是此时!” 贾复眼中神光大放,云台洞天携镇天之势垂落。 “轰隆!!!” “咔嚓!!!” 本就残破的炎君洞天就此消弭,加剧了虚空中外溢的火精。 贾復胸口微微起伏,眯眼看著渐渐消失的洞天,刚想离开。 就在此时—— “叮!“ 一声清脆的铃响自虚空传来,贾復背后的空间突然如水波般荡漾,一柄短刃无声刺出,直取他后心! “鐺!” “等你多时了!” 贾復头也不回,霜天戟却如活物般自行倒转,戟杆精准格住那致命一击。 “咦!?” 虚空中一道疑惑声响,短刃周遭虚空如波纹散开,飞射出无数武器。 “虚空凝形!?” 贾复眼睛微眯,看出对方招式。 云台罡气一闪,挡住飞射出的无数武器,贾復趁机將身形扭转,左手成爪直探虚空:“出来!” “轰隆!” 一道巨响,贾復身躯倒退四五步,灵神瞬间锁定这片虚空。 “嘖,果然瞒不过你!” 虚空扭曲,一道修长身影被迫现形。 来人一袭墨色长衫,面上罩著半张青铜面具,露出的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 “装神弄鬼!” 贾復手中霜天戟斩出,直衝面具人。 只是对方不躲不避,足尖轻点戟杆,借力后翻,宽大衣袖中飞出数十道银芒。 “十方俱灭!” 贾復戟锋画圆,將那些银针尽数击落。针尖触及冰霜戟芒,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机关术?” “將军好见识,在下墨隱千机沈珩,有礼了!” 沈珩施施然一礼,右手反握短刃,左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展开的青铜摺扇,“將军今日连斩在下两名不爭气的手下,作为领头者,特来討教!” 话音未落,沈珩摺扇轻摇,扇面十二根龙骨突然激射而出,每根末端都连著几乎透明的天蚕丝。 以蚕丝运罡气,龙骨如同飞剑一般,从四面八方袭向贾復要害。 贾復瞳孔微缩,霜天戟猛然插入地面:“霜天!” “咔嚓——” 以戟尖为中心,极寒之气瞬间冻结方圆十丈。 那些龙骨被寒气定格在半空,天蚕丝上凝结出串串冰凌。 见状,沈珩却轻笑一声,摺扇啪的一声合拢。 “爆!” 一道墨色灵机从天蚕丝中渡入龙骨之中,被冻结的龙骨之上突然亮起诡异符文,接连炸裂。 冰晶碎片裹挟著毒雾扑面而来,贾復面色一变,连忙急退三步,可已是躲闪不及,袖袍被腐蚀出几个破洞。 “正气,毒气?倒像是毒术?”贾復瞥见破损的衣袖,眼神渐冷。 “小把戏而已。” 沈珩说话间已闪至贾復身侧,短刃划过一道幽光,直取贾復左肋。 贾復竖戟相迎,却见对方刃锋突然变向,原本七寸长的短刃竟节节伸长,化作九尺链刃! “嗤——” 贾復身形急闪,却还被刃尖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沈珩手腕轻抖,链刃如毒蛇迴旋,再次袭来。贾復突然弃戟后仰,在链刃扫过的瞬间,右手並指如剑,点向沈珩咽喉。 “叮!” 沈珩摺扇及时格挡,却被这一指之力震退数步。他尚未站稳,贾復已凌空抓回霜天戟,当头劈下。 沈珩仓促间將摺扇横举,可霜天戟已然落下。 “轰!” 摺扇应声而碎,沈珩借力倒飞,落地时面具裂开一道缝隙。 他抹去嘴角血跡,眼中却燃起战意:“好一个以力破巧!” 第156章 明日始 “但我也不差!” 沈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身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只见他双臂一震,身后虚空如镜面般碎裂,万千兵器从裂缝中錚鸣而出。 “去!” 沈珩一声暴喝,万千兵器顿时化作流光箭雨,铺天盖地射向贾復。 与此同时,他手中短刃幽光一闪,整个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扭曲的残影。 “加速了吗?” 沈珩没有遮掩,明显看出速度快出不止一倍。 贾復刚想引虚空寒气困住对方脚步,只觉沈珩化出兵器飞射速度陡然提升,不得不提霜天戟抵挡。 “鐺——” 金属相击的爆鸣震得耳膜生疼。 贾復手中戟刃刚挑飞一把长剑,一柄短戟又呼啸而至,戟尖寒芒直取咽喉。 贾復脸色骤变,正要变招应对,眼角余光却瞥见那道紫色残影已闪至身侧,分神望去,沈珩的短刃已刺向肋下! “云台……!” “轰隆!!!” 短刃与护体罡气相衝,气浪分飞,吹退身侧十丈之物。 沈珩被罡气劲力逼得倒退几步贾復正欲乘胜追击,头顶突然传来密集的破空声。抬头望去,无数兵器如暴雨倾盆而下。 “鐺鐺鐺鐺!” 霜天戟游身,挡住无数飞射落下的武器,可挡不住一旁虎视眈眈的人。 “以快破猛吗?” 贾復咬牙咽下喉头腥甜,脑中急转对策。可沈珩的攻势实在太快太猛,每一波兵器齐射都精准封住他的退路 也正是这时,沈珩见他动作有些迟滯,抬手抓住一把短弩,瞄准贾復,弩机上的符文次第亮起。 “九天揽月!” 弩箭带著幽幽紫光撕裂虚空,如流星般袭来。 贾復左掌急聚寒冰灵机,凌空拍出冰墙。 “轰——!” “咳咳……” 弩箭爆裂后,贾復被气浪冲的动作一顿,周身防御漏了一个破绽,一把月牙铲在他身旁爆炸。 哪怕有云台气护体,可贾復依旧被这爆炸之威波及,无奈倒退几步,卸掉衝击之力,可嘴角还是溢出一丝血渍。 “冰天雪地!” 贾復低喝一声,霜天戟上灵机翻涌。 霎时间,寒潮如怒涛般席捲而出,方圆百丈內温度骤降,虚空中凝结出无数冰晶。 沈珩疾掠的身形猛然一滯,低头看去,自己脚下不知何时,被冰晶包裹,同时冰层不断加厚,试图將他彻底禁錮。 “想冻住我?门都没有!” 沈珩冷笑一声,强运大道,周身金光暴涨,震碎足下坚冰,但速度终究慢了半息。 “机会!” 贾復等的就是这一瞬的迟滯! 霜天戟猛然挥出,將无数射来的兵器扫飞,同时贾復身形暴起,速度陡然提升,再出现,已至沈珩身侧。 “云台引宿!” 霜天戟横扫而出,戟刃之上冰芒一闪,如一条冰龙般,咆哮著撕咬向沈珩的咽喉。 “你太小看我了!” 沈珩狂吼一声,手中短刃一抬,试图挡住贾復攻击。 “轰隆!” 可二人之间力气本就有差距,更別说这一击是贾復全力之招。 沈珩被这一击一下击散身上罡气,接著周身不断响起骨裂声。 “好重的力道!” 沈珩心中暗自惊讶,可贾復戟刃又迎面而来。 “鐺!” 戟刃交击,沈珩借势后撤,同时洞天裂开一道口子,吸纳天地间散落的灵机,恢復自身伤势。 第157章 还在排 “终究是力道上有些差距。” 沈珩舔去嘴角渗出的血珠,体內真元如沸水般翻涌。 每一次骨骼癒合都伴隨著刺耳的咔咔声,新生的血肉在金光中蠕动著覆盖伤口 只是霜天戟上力道太猛,每次双方交击,沈珩的胳膊都要撕裂再恢復。 “咳咳……” 沈珩借势后撤三步,身躯被虚空乱流一卷,身上又多了不少伤口。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沈珩知道,这般持续下去自己唯有死路一条。 他心念一动,短刃之上顿现金光,只是金光之中,掺杂著些墨色尾焰。 “鐺——” 又是一击,只是这次倒退的不是沈珩了,而是贾復! 贾復只觉戟身上传来山岳倾塌般的巨力,霜天戟竟首次被震得向后盪去。 他惊愕地看著自己玄铁掌甲崩开裂纹,温热的鲜血顺著戟杆蜿蜒流下,显然是虎口已然崩裂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机会!” 沈珩眼中精光暴涨,左手掐剑诀向天一指。 悬浮在空中的三百六十柄兵器同时发出嗡鸣,刀枪剑戟如受指引般调转锋刃,化作金属洪流朝贾復倾泻而去。 见贾復疲於应对,他则是在一旁默默蕴势,准备进行惊天一击! “鐺鐺鐺鐺!!!” 不断有兵器激射而来,贾復霜天戟挑动间,无数兵刃尽皆挑飞。 只是这般连绵不断的攻击,使贾復掌间伤口不断崩裂癒合,面上苍白之色一闪。 “不能这般下去了……” 攻势猛然加剧,贾復多少也能猜到沈珩是想拖延时间。 忽然察觉一道恐怖气势升腾,贾復转头望去,不由瞳孔一缩。 “那是…道火……” 只见沈珩短刃之上,墨金之焰愈发的旺盛,“燃魂了…真是个疯子……” 知道再让沈珩酝酿下去,那一击必然是难以抵挡,贾復大喝一声:“羽林!” “诺!” 一道应和声响,血气撕裂虚空,羽林卫冲至贾復身旁。 “怎么会!” 沈珩看著出现的数百羽林卫,脸色变了又变。 如今百朝域中,虚空牢固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般容易破碎。 刚刚出手偷袭之时,他也曾出手试探过,如今这虚空没有虚境修为,难以撕裂。 可眼前这些羽林卫,至多不过蕴道而已…… 就在沈珩讶然间,羽林卫已结成九宫杀阵,血色煞气在军阵上方凝结成实质般的猛虎虚影。 贾復高举霜天戟,眼中冷色一闪:“磨嘰这么久,死来吧!” 沈珩的短刃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刃身上的墨金火焰不受控制地摇曳。 “竟然中了你的拖延之计!” 沈珩惨笑一声,终於明白贾复方才为何只守不攻,必然是羽林卫撕裂虚空需要时间,可自己偏偏中了这个圈套。 知晓现在已避无可避了,沈珩缓缓抬起短刃,墨金火焰突然內敛,在刃尖凝成米粒大小的漆黑光。 “那就看看,究竟是你的军阵强盛,还是某家的器阵强横!” “道火燃魂……!” “疯子!” 贾復暗骂一声,引军魂之力灌注於霜天戟刃之上。 第158章 关 戟刃瞬间暴涨出百丈血芒,与军阵上方的猛虎虚影合二为一,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血色巨戟,几乎將虚空填满。 “破!” 贾復一声暴喝,巨戟裹挟著毁天灭地之势轰然劈落。 “燃啊……!” 沈珩狂吼一声,眼中决绝之色一闪,短刃上的墨焰骤然膨胀,化作一道细如髮丝的墨金光线,化作巨网冲向戟影。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天地骤然一静。 紧接著一声巨响! “轰!!!” 刺目的光芒炸裂开来,虚空如镜面般寸寸崩碎,狂暴的能量风暴席捲四方。 一者以逸待劳,一者强弩之末。 沈珩的器阵如纸片般被撕裂,戟影轰击在他身上。 “噗——!” 沈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周身金光黯淡,显然已无反抗之力。 “咳咳咳……” 几滴鲜血滴落,沈珩身躯如破碎的娃娃一般,上面皆是裂纹。 而另一边,贾復有军阵加持,反震之力消弭,待调息后,扬起霜天戟遥指沈珩,寒声道:“结束了。” “给我恢復啊!” 沈珩鯨吞天地灵机,想要將身躯恢復,可谁知,灵机滋润裂缝后,竟再次消失。 “怎么会?” 沈珩面色一变,灵神探寻鎏法天宫,却骤然发觉,大道不知何时,业已崩裂! “啊……!” 沈珩狂吼一声,艰难地撑起身子,惨然一笑:“是啊……结束了。” 话落,沈珩抬手將短刃狠狠刺入自己心口! “什么?!”贾復瞳孔骤缩,手中令旗引军阵之力將此处包裹。 下一刻,沈珩的躯体轰然爆开,化作漫天墨金色火雨。 火雨四散,却如同活物一般,扭曲著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不好!他要逃!”贾復瞬间明悟对方想法,霜天戟横扫,斩灭大片火雨。 但仍有数十道火光遁入破碎的虚空,想趁机溜走。 不过,也幸有贾復早有准备,手中血气一引,巨网將沈珩残魂包裹。 “怎么会!?” “不应该啊!” 沈珩残魂在血气网中嘶吼,当察觉到贾復手中令旗后,残魂化作沈珩面庞,惨笑一声:“呵呵,竟在此处著了道!” 贾復冷嗤一声:“行刺我主,若让你逃了的话,贾復还有何等顏面驻世!” “大言不惭!” 沈珩面上闪过一丝诡笑,“你以为今夜只有我等出手吗?来虚空与我交战,定然是你追悔莫及之事?” “是吗?” 见贾復面容不变,沈珩心中一惊,不知为何,隱隱有些不安。 可沈珩还未开口,就听贾復淡淡道:“你可知我大夏疆域,皆在天规地法大阵笼罩之中,若尔等想在大夏疆域行刺王架之事,哪怕是圣,也隱匿不了踪跡!” “嘴硬之辈,动手吧!” “哦?不见棺材不落泪!” 贾復冷笑一声,朝虚空外遥遥一引:“关先生!” “哈哈哈,老夫来了!” 一声狂笑,赤兔马撕裂虚空,出现在眾人身旁。 马上一红脸长髯提刀武將,手中还拿著几枚头颅。 沈珩望去,如遭雷击:“山君、灵君还有仙,好狠!你们好狠!” 第159章 — “要你死个明白!” 关汉卿的身影自虚空中踏出,嘴角噙著笑,青衫飘荡间带著几分洒脱之意。 见沈珩几近歇斯底里,他手一挥,所化关羽消失,只余几个怒目圆睁的头颅,断颈处还滴落著几滴金血。 “尔等以为百朝域式微,行刺王杀驾之事也不隱匿身形。” “可尔等不想想,如今天命在百朝域,更有我大夏乘势而起,横扫数十州,立不世之功,我等之主,岂是那般好刺杀的?” 说著,指尖化出棋盘,演今夜沈珩等人所行之事,待黑色棋子一颗一颗消失后,关汉卿眯著眼看著金焰。 “今夜之初,斗星移位,我等便知今夜定有刺客,如此,你可瞑目了?” “不可能!” 金焰轰然炸开,又被迫聚拢成形。沈珩的面容在火中疯狂扭曲。 再次成形后,沈珩面庞变得更加诡异,嘶吼道:“怎么会?怎么会!” “你们这些贫瘠之地出身的人,怎会有人观星!?” “呵!死到临头,还不悔改!” 关汉卿广袖翻卷,袖中飞出的不是寻常灵机,而是一卷竹简虚影。 竹简展开,化作一曲牡丹亭,將沈珩之神收纳,瞬间沈珩魂火寸寸碾磨。 “啊——” 一道悽厉的惨叫声后,沈珩便从此界彻底消失。 做完这一切后,关汉卿轻笑一声,朝著贾復略一拱手:“胶东侯,关某还有要事,就拖胶东侯为关某给殿下带个好!” 贾復頷首道:“关先生慢行!” “哈哈,关某去也!” “铁笔掀涛贯九霄,墨泼苍生卷狂潮。” “九泉冤魄凝霜刃,一闕风雷盪尘囂。” 待豪放声音消失后,贾復淡淡道:“收兵!” “诺!” …… 輦车旁,眼见虚空崩裂,贾復带著羽林卫鱼贯而出,曹正淳算是鬆了一口气。 “贾將军!” “曹掌御!” 两人一礼后,贾復抬脚就要往輦车旁走,可曹正淳却在前拦路。 “贾將军,您抬头看看天。” 见曹正淳挤眉弄眼,贾復半信半疑的抬头一看,星海流转,星宿移位,太阴之星大放光华。 “曹掌御,这……” “殿下歇息了!” 见曹正淳一幅揶揄模样,贾復也或有猜测。 “曹掌御是想说,主母?” 曹正淳微微点头:“如今朝阳將升,將军就莫要打搅殿下与夫人梦中相会了。” “某家省的!” …… “錚——” 琴音传信,月华引路。 夏辰一路顺著流淌的姜水,灵神落入那处別院中。 將水畔的別院里,月华凝成的露珠正从梧桐叶尖坠落。 夏辰腕间连理枝印记微微发烫,一声鸟鸣,一对比翼鸟从別院中飞出,落入夏辰身旁。 “呵呵…” 夏辰伸手抚摸了一下比翼鸟的羽翼,抬头看向別院之中。 “姜姒…” “今夜我心神不寧,观星望去,见紫微星旁隱有煞气,我猜今夜定然是有刺客惊扰到你。” 清脆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姜姒已出现在夏辰身旁,正巧笑嫣兮的望著他。 “如今我见煞气已去,便知你已安全,所以才唤你来,想要…” 第160章 中天 得听佳人此番言语,夏辰心头一热,修长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扣住了姜姒纤细的手腕。 他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姜姒腕间那串连理枝手链微微发烫,枝叶纹路在月光下泛著莹润的光泽。 “哦,你这是担心孤王咯?”夏辰俯身凑近,温热的鼻息拂过姜姒耳畔。 哪怕姜姒寿逾千载,也是在这般情境下,白玉般的耳垂染上一抹嫣红。 姜姒纤长的睫毛轻颤,似嗔似笑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人……” 话音未落便別过脸去,袖口绣著的银线暗纹在月光下流转,宛如星河倾泻。 “不正经…” 听著细如蚊蝇的声音,夏辰一下子来了兴味,摩挲著姜姒腕间的连理枝,“你我天定之缘,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你…” 姜姒猛地抽回手腕,广袖翻飞间带起一阵香风。 她转身时裙裾旋开如绽放的曇,可那急促的脚步却泄露了心绪。 只见別院中的青纱帐无风自动,转瞬间化作千百盏宫灯,朱红色的纱幔层层垂落,將月色染成曖昧的緋红。 夏辰细细打量著周边骤变的风景,也大致猜出此处是姜姒洞天投影,轻笑一声后,跟上了佳人脚步。 到了別院正中后,姜姒已坐於凉亭中,比翼鸟轻鸣一声,化作流光飞去。 夏辰正欲开口,就见一对鸳鸯在莲池中游曳,不时还有心形灵机飞出。 “唔…” 夏辰忽觉心口微热,抬手轻按眉心。他玄色衣袍上的暗金纹路隨著动作流转,宛如游龙惊鸿。 行至姜姒身侧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佳人呼吸稍显紊乱,月白色的广袖下手指正无意识地绞著衣带。 “以月华引路,会不会太耗费你心力了?” “不会!” 虽嘴上这般说,但姜姒脸上还是闪过一丝虚弱。 “今夜本来不想召你,只是……” 姒望著莲池中纠缠的倒影,声音轻得像是嘆息,眸中星辉流转,遮掩著异动情绪。 “只是今夜本宫观星之时,见东洲星空大变,你之命星已化作紫薇高悬。” 说著,姜姒指尖月华流转,化作此时东洲星图。 夏辰瞳孔微缩,只见一颗紫星光芒大盛,周遭星辰皆黯然失色,只是那紫星周围缠绕著血色煞气,如龙似蟒。 “也幸得东洲之月是我,月华绽放间遮掩了几分你的光辉,但这终究不是持久之计,我怕过段时日你会被东洲大势力发现。” 闻言,夏辰心中一软,又升起几分豪情。 “如今大夏之势渐起,百朝域中有三分之一属我大夏,待那些势力发觉以后,百朝域將入我彀中。” “届时,就算他们发觉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见夏辰睥睨跋扈的样子,姜姒只觉一阵目眩。 但想起如今东洲各方动作,她咬咬牙,朱唇轻启:“东洲有千域,称得上百域主的势力就那几家。” “可百朝域地处荒芜,灵机匱乏,为你贏得壮大的空间。” “只是隔得九嶷书院太近了,澹臺明镜虽表面风光霽月,但终究是性情狭隘之辈。” “昔日本宫折了他脸面,又有他卜算你未竟之仇,你要当心。” 第161章 澹臺 “无妨。” 夏辰低笑一声,袖中一道龙气悄然而出,將腰间一枚玉玦捻成齏粉。 夜风骤起,吹得满池莲叶翻卷如剑,“如今大夏席捲之势已成,届时,正好让这东洲看看,什么叫真龙出世!” 夜风掠过莲池,激起一圈圈泛著银光的涟漪。 夏辰指尖的玉玦齏粉尚未散尽,天边忽有乌云翻涌,將明月遮去半边。 池中倒映的星光霎时破碎,化作万千银鳞在水面跳跃。 姜姒广袖一挥,凉亭四角的鮫綃纱幔层层垂落,將渐起的寒意隔绝在外。 她顺手凝月华於指尖,將星图映照在青玉案上,在那高悬中天的紫微星旁,不知何时多了些许暗芒。 “你看。” 姜姒葱白的指尖点向紫薇星周围,“这些暗芒如附骨之疽,是有人在用观星之术推演你的命格,也幸得你身旁有人遮掩,不然的话……” 话音未落,只见星图之中突然刺出一缕血光,直衝紫微星旁,两者相衝,掀起几分余波,惊得池中鸳鸯仓皇逃窜。 夏辰冷哼一声,龙气凝於指尖,二指併拢凌空一划,剑气竟在星图上斩出一道金痕,將那血光生生截断。 “这人倒是心急。” 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誚,“可惜此人手段,还欠些火候,破不了孤王麾下术法!” 只见星图之上,紫微星周遭出现几颗辅星,其上光辉大放,挡住血煞之气蔓延。 “咔嚓——” 忽有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姜姒腕间的手链突然崩断一颗玉珠,滚落在地化作青烟。 她脸色骤变,猛地抓住夏辰的手腕:”不好!这是...快走!” 话音未落,整座洞天福地剧烈震盪。 青玉案上星图砰然炸裂,无数星光碎片如雨坠落。 远处传来比翼鸟悽厉的哀鸣,原本盛放的睡莲竟在转瞬间凋零枯萎。 “走!” 姜姒借月华之力引路,將夏辰转走。 可一道正气长河借星力垂落,朝夏辰离开方向席捲。 姜姒玉手抓住正气长河,將其碾碎,而后瞳孔中燃起两点金焰,望向虚空某处,冷斥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呵呵,好一对璧人。” 虚空传来一道阴柔的笑声,九朵青莲自黑暗中次第绽放。 每朵莲蕊心都立著个白衣书生,额间金痕流转,正是澹臺明镜的化身。 ”姜仙子真以为借月华遮掩天机,能瞒过某家观星之术?” 姜姒指尖月华暴涨,在身前凝成七重光幕。她发间玉簪自动飞出,化作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剑,气势汹汹道:”澹臺院主擅闯他人洞天,就不怕坏了规矩?” “规矩?” 澹臺明镜九道同时抚掌大笑,笑声震得莲池水浪滔天,“今夜某家观星之时,发觉这东洲之月与紫薇相连。 澹臺明镜多次求见姑娘不成,当真以为某家是好欺的?” 话音未落,十八道正气长流自莲蕊心激射而出,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星网,朝著姜姒当头罩下。 “放肆!” 姜姒凤眸一寒,手中剑器一扬。 “轰——!” 剑气与星网相撞的剎那,整座洞天福地亮如白昼。姜姒趁机咬破指尖,一滴精血弹入月轮。 “月锁重楼!” 霎时间,千万道月光自九霄垂落,將九朵青莲死死钉在虚空。 最中央那朵莲上的书生脸色突变,其余八个化身接连爆碎成光华。 第162章 魔 霎时间,姜水別院安静一瞬。 化身一朝被破,这位东洲不世出的百域主,此刻却是狼狈不堪。 额间那道象徵天命的金痕正在崩裂,细碎金丝如融化的蜜蜡般缓缓垂落。 他抬手欲拭,却带得袖口暗纹云纹又洇开一片猩红。 “咳咳……” 澹臺明镜视线落在姜姒身上,良久后,看著姜姒眉心渐弱的硃砂痣,才颓然一嘆: “我道是什么真龙有天命在身为其遮掩呢,原来是姜姑娘以本命月华搅乱了我的观星之术。” 夜风忽急,搅碎满池月影。姜姒足尖轻点水面,身后月轮转出万千清辉。 那些光华落地便生寒霜,转眼间亭台楼阁都覆上晶莹冰壳,连澹臺明镜垂落的发梢都结出细碎冰晶。 “是…又如何?” 月轮绕著姜姒旋转,这姜水別院中也渐渐被月华冲满。 见月华之力愈发浓郁,竟有了灭世之態,澹臺明镜静静看向姜姒:“值得吗?” “诺!” 姜姒一扬手腕,连理枝印记绽放光华,“你说呢?” “轰隆——” 澹臺明镜周身气势外放,正气不断涌入,渐渐与月华相持。 “姜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与凡俗螻蚁相通!” “呵!” 姜姒不屑一笑,月轮之上大放光彩,“澹臺明镜,百域主当久了,也是忘了你两千年前也不过凡俗王朝一书生,两甲子才突破灵境,怎么?忘本了!?” “放肆!” 澹臺明镜指尖凝聚一点星芒,朝姜姒射去。 姜姒旋身躲过,月轮斩出,周遭冰晶隨之炸裂,在月光中化作亿万星辰。 澹臺明镜眉头一跳,知晓姜姒怒而出手,威力不同寻常,长袖一挥,又是星芒扫过。 “轰隆——” 星芒与月华相撞的剎那,整座別院被气浪吹得一片狼藉,也幸的有姜姒大道压制,虚空才未有异动。 只是澹臺明镜一时不察,被气浪吹翻,渐渐倒退七步后,才稳住身形。 “好!真是好的很!” 澹臺明镜狂笑一声,额间金痕重新匯聚,一头黑髮飘舞间,头上白玉冠之上,骤现一道裂痕。 “既然你就此执迷不悟,那本座就带你回九嶷书院,消磨掉你这凡心!” “妄自尊大!” 姜姒抬手一掌,月华凝於掌间,袭向澹臺明镜,只是二人不过匆匆交手一招,姜姒便发现不对之处。 “澹臺明镜,你入魔了!?” “哼!” 又是一击,姜姒掌中月华未散,却骤然凝滯。 姜姒瞳孔微缩,死死盯著澹臺明镜额间那道重新匯聚的金痕,原本清正的天命之气,此刻竟缠绕著一缕缕暗红血丝,如毒蛇般蜿蜒游动。 澹臺明镜低笑一声,黑髮狂舞,白玉冠上的裂痕愈发明显。 他缓缓抬手,指尖星芒不再纯粹,反而透著一股阴冷邪异。 “魔气?呵……姜姒,你当真以为,这世间还有纯粹的正邪之分?” “我为百域主,我持之为正,厌之为魔!” 霎时间,姜水別院的月华被一股阴冷煞气侵蚀,冰晶寸寸碎裂,化作黑雾升腾。院中草木迅速枯萎,连池中游鱼也翻起白肚,浮於水面。 “不可理喻!” 姜姒面色微变,指尖掐诀,月轮之上光华暴涨,试图驱散这股邪气。然而,澹臺明镜的魔气竟如附骨之疽,与她的月华纠缠不休! 第163章 ① “引月摇!” 姜姒纤指掐诀,指尖月华如清泉倾泻,圣洁光辉流淌过雪白腕间的青脉。 那魔气如附骨之疽,在经脉中嘶吼挣扎,最终化作缕缕黑烟从她七窍溢出。 待魔气祛除后,姜姒惊讶道:“真是疯了,圣道唯一,你同修圣魔,就不怕大道反噬吗?” “反噬?” 澹臺明镜冷哼一声,星芒在掌心流转成太极之形。 圣光与魔气如两条纠缠的蛟龙,在他指间维持著诡异的平衡。 “姜姒,你太轻看本座了!” “轰隆——” 姜水別院一阵不稳,姜姒勉力维持这洞天投影,却还是被震得一阵摇曳。 “月锁重楼!” 姜姒旋身挥袖,九道月华自天灵迸发,在虚空凝成晶莹锁链。 姜姒青丝染著月辉飞扬,当真似广寒仙子临凡。 澹臺明镜不屑一笑:“姜姒,同为圣境,你与我差的远呢!” 话落,他猛然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道漆黑如墨的星芒,其中竟隱约浮现出一座血色祭坛的虚影! “你…你不是澹臺明镜!” 姜姒心头一震,终於明白过来,一名儒道圣境,怎能驱使魔气。 除非根本不是入魔,而是主动献祭了自身天命,换取禁忌之力! 但澹臺明镜一百域主,根本不会做此选择,除非不是他! 可电光火石间,那道漆黑星芒已破空袭来! 姜姒知晓此人身份不明,更不敢硬接此诡异之招,强引身形急退,將月轮横挡於前。 然而,星芒触及月华的剎那,竟如活物般扭曲缠绕,疯狂吞噬她的灵力! “噗——!” 她喉间一甜,唇角溢出点点朱红! 澹臺明镜步步逼近,眼中暗红翻涌:“姜姒,你护不住那个凡人!” “那便试试!” 姜姒银牙一咬,指尖划过眉心,眉间硃砂骤然燃烧,化作一缕银色火焰,缠绕於月轮之上! 姜姒不再保留,圣道之力加持月轮之上,其上光华大盛,月华之焰与魔气相撞。 “轰!!!” 整座姜水別院,在这一击之下,彻底崩塌! “噗……!” 烟尘散尽后,姜姒现於姜水之上,身形在虚空踉蹌几步,口中滴落几滴金丝。 “啪啪!” 鼓掌声响,澹臺明镜身形浮现,此刻他已不復那入魔之態,依旧是那风光霽月的九嶷院主。 “你败了,隨我回九嶷书院吧!” “呵呵,妄想!”姜姒不屑一笑。 “你重回圣境,连番大战,犹有几分底蕴!” 澹臺明镜面色一沉,正气长河渐渐將这片区域包裹,“姜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咻!” 一道金色龙气划破虚空,澹臺明镜面色一变,正气化作壁障抵挡。 龙吟声响彻云霄,將整片天空都染成金色。 那道龙气所过之处,残留的正气竟被煅烧成琉璃状的结晶,如雨滴一般,落入姜水之中。 澹臺明镜愕然看向不远处,那里有一道人影踏著龙气而来,玄色大氅上金线绣著的姜族图腾还在燃烧。 他剑眉下的双眸亮如晨星,手中姜族至宝炎帝剑上仍燃著烈焰。 “呵呵,在我姜族地界,澹臺兄怎敢放此狂言!?” “姜翊!”澹臺明镜面色突变。 第164章 ② “大哥!” 姜姒原本黯淡的眸子骤然亮起,苍白的脸颊因激动泛起一丝血色,看向来援的姜翊。 “嗯。” 姜翊低沉应声,玄色大氅无风自动。 霎时间,已挡在妹妹身前。 见妹妹体內灵机混杂,姜翊修长的手指轻按在姜姒肩头,温润的灵机如春风化雨般涌入她经脉,所过之处暴动的气血渐渐平息。 四周空气突然凝滯,枯叶悬停在半空。 姜翊缓缓抬首,眼中金芒流转,额间赤色纹路若隱若现。 “澹臺兄,你如此对我小妹,真当我姜族是泥捏的?” 虽然姜翊声音很轻,但天地间不断丰涌的火气,代表这位姜族之主,已经动了几分怒气。 “姜翊,你我多年同修……” 澹臺明镜话音未落,姜姒突然挣脱兄长搀扶,踉蹌上前半步,虽然虚弱,但声音几乎响彻姜水。 “大哥,眼前这澹臺明镜,是魔!” “轰隆——” 姜翊体內灵机不自觉散发,將虚空震裂。 天穹骤然变色,流云化作赤红火海,翻滚的热浪將空气灼烧得扭曲变形。 “澹臺明镜,我要一个解释!!” 每个字都裹挟著焚天怒火,姜翊束髮的玉冠应声碎裂,黑髮在烈焰中狂舞。 “姜翊,还需解释什么!?” 澹臺明镜指尖凝聚的星芒化作百丈游龙。 皎洁清圣之光中隱约可见圣贤虚影,朗朗书声与龙吟交织,浩然正气直衝霄汉。 “你也知圣道唯一,我修正气入圣,怎会……!” “哦?” 姜翊冷笑一声,指尖血焰燃起,火光照亮他稜角分明的侧脸,眉宇间儘是肃杀之气: “澹臺兄也知我祖上平乱世尊圣帝,我姜族血脉之火有勘验正魔之能,不如澹臺兄……” “够了!” 澹臺明镜暴喝一声,正气长河席捲而下,身后浮现万千经卷虚影。 “我为百域主,怎堪受你折辱!?” “哦?” 姜翊手中炎剑绽放神光,缓缓抬起,剑锋直指昔日老友:“那战端,便开始了!” 最后一字出口的剎那,天地骤然失声,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两位绝世强者之间,无形的气机交锋已让空间开始崩塌,漆黑裂痕如蛛网般在虚空中蔓延。 “怕你不成!?” 终是澹臺明镜心中有鬼,歷喝一声后,指尖星芒朝姜翊落下。 “那今日,就见见九嶷院主高招了!” 姜翊话音未落,手中炎剑已化作一道血色长虹。 剑锋所过之处,空间如薄纸般被撕裂,炽热的剑气將姜水都蒸腾成水雾。 澹臺明镜眼中星芒暴涨,那游龙长吟一声,龙尾横扫,与炎剑轰然相撞。 “轰——” 气浪炸起万丈波涛,阻隔了正在蕴势的二人。 姜翊大氅一扬,挡住溃散的余波,以免小妹受伤。 “姜翊,两千载交情,比不上你妹妹隨口之言?” 澹臺明镜脚踏星辉,衣袂飘飘如謫仙临世。 见姜翊身上气势还在不断攀升,他剑指一扬,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跡,那正气长河顿时分化万千,化作无数锁链缠绕向姜翊。 “虚偽至极!” 第165章 ③ “赤炎焚天!” 见澹臺明镜如此轻视自己,姜翊怒喝一声。 炎剑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如同甦醒的赤蛇蜿蜒游动。 方圆百丈內的火灵之气疯狂匯聚,在半空中凝成一尊高达十丈的火焰神像。 神像双目怒睁,六轮血日自其掌心升起,將整片天空染成骇人的猩红色。 “轰隆!” 六轮血日同时坠落,与正气锁链碰撞出金铁交鸣之声。 那些正气锁链竟被灼出暗红裂纹,浩然正气如遇天敌般急速收缩,澹臺明镜眼中讶色一闪而过,袍袖翻飞间已將残余正气尽数收回。 “照世明焰!” 既然翻脸,姜翊不给澹臺明镜喘息机会,掌中现一青铜古镜,空气中顿时瀰漫焦灼气息。 澹臺明镜脸色骤变,急忙也祭出一面星辰古镜。镜中万千星辉流转,竟在身前形成漩涡般的星云 。 “斗转星移!” 古镜光芒大盛,竟將六轮血日尽数吸入镜中,可姜翊决胜之招,又以密宝加持招式威力,那古镜镜面隨即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轰隆——!” 古镜在手中炸裂,澹臺明镜闷哼一声,袖袍炸裂,露出布满诡异黑纹的手臂。 哪怕澹臺明镜反应迅速,以正气遮盖魔化之处,可姜翊早就关注,不由瞳孔微缩。 “果然是魔!” “凰羽无咎!” 姜翊指尖勾火,火气有血脉加持,顿化万千凰羽,如箭雨一般,朝澹臺明镜袭去。 “五听断松!” 见凰羽凶猛,澹臺明镜急掐法诀,浩然正气化作青色屏障。 凰羽撞击在屏障上迸溅出流星般的火,叮叮噹噹的声响密如骤雨。 他额头渗出冷汗,显然有些难以为继,只是姜翊得势不饶人,攻势如浪涛一般,一波强过一波,澹臺明镜强撑屏障,只是杯水车薪,如同摇曳的小舟一般,在狂暴攻势中不断后退。 姜翊眼中寒光乍现,身形一阵模糊,再出现已是澹臺明镜身后,手中炎剑以照世明焰加持,轰然落下! “轰隆!” 炎气將虚空灼出一个大洞,可姜翊脸上讶色一闪。 到炎气散尽后,原地只余澹臺明镜一个虚影,清风一扬,化作星芒消散。 “怎会!?” 姜翊面色一变,只听縹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姜翊,你太心急了!” 白昼转瞬化作黑夜,无数星辰违反天时地显现而出。 正气在星海中串联,构成覆盖整片天空的囚天星阵。 七道璀璨光柱自星阵垂落,如同神灵投下的標枪,將姜翊困在方圆三丈的绝地之中。 七道光柱如天牢铁索,將他周身灵力死死压制。 姜翊抬眸望向阵外,澹臺明镜的身影已彻底扭曲,黑纹爬满全身,双眼化作深渊般的漆黑,嘴角咧开一抹非人的狞笑。 “姜翊,你逃不掉的。” 只是渐渐魔化的澹臺明镜,的声音不再清朗,而是带著沙哑的魔音,“这星阵,本就是为你而设!” “雕虫小技! ” 姜翊冷笑一声,照世明焰盖於剑锋之上,星阵之中,渐渐出现无数炽炎。 第166章 ④ “我为姜族子,哪是你这么容易困住的!” 姜翊怒喝如雷,声震九霄。 星阵之中,只见他单手引决,散於星阵之中的炽烈炎流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尽数没入那柄泛著赤芒的神剑中。 霎时,剑身嗡鸣不止,似有远古凶兽甦醒。 古镜高悬头顶,镜面流转著日月星辰的虚影,在姜翊周身布下三尺神光。 他剑指轻弹剑锋,一声清越龙吟响彻天地,万千剑气如暴雨倾泻,將困阵绞得粉碎。 剑气所过之处,虚空裂开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咔嚓——” 星阵应声崩裂的剎那,一直静立云端的姜姒眸中寒芒乍现。 她素手轻扬,月华如银河倒悬,击碎澹臺明镜所引星海。 九霄中,姜姒又引月华如瀑,將残余星海尽数冲刷。 “尔敢!” 澹臺明镜察觉到这对兄妹想法,顿时怒髮衝冠,再也维持不住偽装的儒雅形象。 眼见姜姒竟破自己领域,澹臺明镜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金光,化作百丈正气长龙。 那龙鳞片片分明,龙睛却泛著诡异紫芒,裹挟著毁天灭地之势扑向姜姒。 “昂——” 龙吟震得姜水倒卷,岸边古木尽数折断。 千钧一髮之际,一道赤红剑光自破碎星阵中斩出,虚空如琉璃般寸寸碎裂。 “轰隆!!” 姜翊破阵而出,身上玄色大氅被劲流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神剑斩出! 剑锋与龙首相撞迸发出刺目强光,余波横扫方圆万里,云层被撕开巨大空洞,露出其后璀璨星空。 “好!” “真是极好!” 眼见兄妹两人配合天衣无缝,澹臺明镜心中暗恨,余光瞥向姜族祖地方向,那连绵的古老建筑群中似有数道恐怖气息正在甦醒。 此处距离姜族族地过近,怕姜族之中老不死插手,澹臺明镜脚下浮现青铜战车,遥遥向姜翊约战。 “你我皆为百域主,圣境修为,这般下去,东洲恐怕会被你我交手余波击沉,何不星空一战?!” 姜翊看出澹臺明镜想法,他虽为书院院主,但功法体质更像星属。 怕是澹臺明镜失了底气应战,想借星海地利。 “有何不可!”姜翊轻笑一声,伸手朝澹臺明镜方向一抓。 虚空骤然紧缩,困住澹臺明镜身躯。 “不过!” 一击得手,姜翊眼中睥睨之色一闪,“先拔了你这层皮!” “轰隆!” 剑气斩入澹臺明镜身躯,顿时一道道炎流在其体內乱窜。 “啊!!!” 惨叫声响,澹臺明镜原本莹润如玉的肌肤下,竟有黑气如蛆虫般蠕动。 姜翊死死盯著澹臺明镜变化,要知姜翊昔日自封化凡时,引他入道,算是澹臺明镜老师。 可姜族血脉之火,有破魔凝真之能,在此火下,澹臺明镜依旧是那副面容。 “不对!” 姜翊心中一凌,渐渐有种荒唐想法在心中浮现。 “澹臺——明镜!!!” 声音虽然沙哑,但难掩开口之人心中暴怒之意。 姜翊双目赤红,照世明焰之上,渐渐开始浮现异象。 顿时龙飞凤舞,种种异兽围绕古镜盘旋。 “好一个魔人,你我同修千年,我竟没发觉你的身份,死来!!!” 古镜之上,一道光芒射出,加固封禁之力。 古镜一旁,游龙神凰撕裂虚空,冲入澹臺明镜体內。 “咔嚓——” 正气如同雨滴落下,姜水之上,渐渐下起了血雨, 姜姒抬手接住雨滴,凤眸迷濛,“这时,圣境大道崩裂了!?” 想法一起,她激动的看向姜翊方向,“大哥!” “小心!” 姜翊撕裂虚空,出现在妹妹身旁,照世明焰燃起,將正气雨滴蒸发。 一道道魔气被圣焰燃尽,露出本来面容。 “桀桀桀!!!” “没想到,让你发现了啊!姜翊!” 沙哑,诡异的声音响起,澹臺明镜脚下战车消失,出现的却是一只狰狞巨兽。 “姜族之主,果然有几分能力,本座,在星海等你!” 第167章 变 星海寂寥,今日不断有人撕破虚空而来。 星海之中,一道道空间裂隙无声绽放,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那些自裂隙中踏出的身影,周身笼罩著岁月沉淀的腐朽气息,却又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威压。 从裂缝之中踏出者,或多或少皆是出自东洲的老不死,他们或是驾驭青铜战车碾过星河,或是盘坐莲台飘然而至。 只是这些散发不同气息之人,在他们同样枯槁的面容上,浑浊的双眼却闪烁著精光。 姜水潺潺,流动的不光是姜族成道的帝祖,同样流动的,是姜族底蕴。 这时,姜水一道支流流入星海之中,水面泛起粼粼波光,每一道波纹都仿佛蕴含著大道真意。 偶尔有金色符文自水底浮现,转瞬即逝,那是沉睡的姜族老祖在梦中吐纳时泄露的一丝道韵。 那些先来者,看向那条支流,一个个讳莫如深。 本身姜翊同澹臺明镜战於姜水之上,动静不小。 但无人敢灵神观战,怕的是惊扰了姜水之中,姜族存世的那些老不死。 可星空不同,无人碍事,东洲那些大神通,老不死,皆是想见见这有师徒之谊的两人,究竟是因何,战於姜水之上。 可未曾想,到了虚空之中,亦是没有逃脱姜水之威,有观战者不小心泄出一丝气息,立刻被水中探出的一道金光击中,当场道消身殞。 那些先来者,努力收敛己身气息,藏身於星云之后,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著安全距离,生怕被操纵姜水之人认出身份。 ...... “卡啦——” 青铜锁链破空袭来,链上还燃著圣火,火焰呈现诡异的青白色,所过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 锁链上铭刻的符文次第亮起,每一个符文亮起,圣火威势便暴涨一分,直直將周遭虚空烧的扭曲。 澹臺明镜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能感觉到身后锁链蕴含的杀机已经锁定他的气机。 一个躲闪不及,青铜锁链透躯而出,带出一蓬金色血雾。 “噗...!” 澹臺明镜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他试图掐诀挣脱,却发现锁链上的圣火正在灼烧他的道基。 “轰隆!!!” 或是澹臺明镜挣脱之时,被姜翊察觉,锁链之上一道圣威散发,澹臺明镜失了反抗之能。 只能任由锁链牵引他的身躯,狠狠撞在星辰之上。 星辰猛地一颤,锁链之上圣道之威一动,星辰移位,失去星海定位之能,摇摇下坠。 ....... “嘶——!” 隱匿在暗处的观战者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 “好狠,这便是姜族之主的威能吗?” “不对,澹臺明镜气息不对。” “莫要出声,引得他人关注!” 虚空之中,观战者灵神互相交流,一条条恐怖大道气息相连,遮掩住自身气息。 这些大神通者,一个个的甚爱看这狗咬狗。 对他们来说,有个万载长青的姜族压在头顶已经够让人压抑的了。 可澹臺明镜这个后起之秀,创立的九嶷书院,更是让他们噁心。 此刻看到姜族之主亲自出手镇压曾经的得意门生,不少人眼中都闪过幸灾乐祸的神色。 对这些大神通来说,圣道唯一,圣境越少越好。 可九嶷书院横跨百域,两千年来弟子突破圣境者不知凡几。 偏偏姜翊对於澹臺明镜来说,有半师之谊,对九嶷书院动手,他们怕引得姜族震怒。 可九嶷书院的存在,著实是让他们感觉如鯁在喉,难以忽略。 不过今日后,无姜族照拂,这九嶷书院存不存世,还是个问题。 眾多大神通一个个压抑自身激动的心情,灵识在星海中扫过,追寻著交战的双方。 ....... “轰隆!!!” 又是一颗星辰在狂暴的圣威之下崩碎,化作无数燃烧的碎片四散飞溅。 澹臺明镜身形闪烁,却仍被余波震得踉蹌后退,他猛然转头,眼中血丝密布,脸上狰狞之色更甚。 “姜翊,你困不住本座!” 声音在星海中迴荡,带著几分歇斯底里。 此刻的澹臺明镜,確实狼狈至极。入了星海之后,姜翊再无顾忌,彻底释放了自身威压。 甫一交手,便以照世明焰將自己坐骑烧成齏粉,若非他躲得快,恐怕这灰灰者,便非是坐骑,而是他了! 不过坐骑陨落,澹臺明镜也是战力大损。 本来有个圣境坐骑,可以借坐骑之上气息相连,压姜翊一头。 可惜,姜翊动作太快,又是带杀而来,澹臺明镜只恨自己刺激的他太狠,將苦果自己咽下。 “轰隆!!!” 又是一道剑气横贯星河,澹臺明镜身形急闪,然而剑气余威仍將虚空斩裂,封锁了他的退路。 他猛然回头,只见姜翊凌空而立,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冷若冰霜,眼中杀意如刀。 他手中剑器之上,符文次第亮起,发出阵阵清越龙吟声。 剑器之上,更是一股超越圣境的气息正在缓缓甦醒。 感受到锁定在自己身上的那股纯粹杀意,澹臺明镜嗤笑一声:“怎么?动怒了!?” 话未落,一道剑气破虚空而来,斩伤自己眉心。 “呵!” 澹臺明镜摸著从眉心淌下的圣血,强压下心中惊悸,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 “可姜族之主应该不是笨人,你我之间相差不大,你可有信心,能斩了本座?” “呵!” 姜翊眸光冰冷,並未回应他的挑衅,只是缓缓抬起剑锋,寒声道: “逞口舌之利无意义,有这时间,倒不如你我痛快一战!” 话音未落,姜翊头顶古镜骤然绽放神光,一道璀璨光柱洞穿星海,將澹臺明镜的方位彻底锁定! “斩!!” 一道恐怖剑气,在星海中闪耀。 眼见剑光如星河倾泻,横贯寰宇! 澹臺明镜眼珠子直跳,浑身汗毛倒竖。 哪怕他早已以魔族之躯弥补了儒道修士肉身孱弱的缺陷,可面对这一剑,他仍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可后已没了退路,澹臺明镜咬牙运功,“法天!” “轰隆!!” 澹臺明镜身躯骤然膨胀,化作一万丈巨人,张口便吸纳星海之中灵机。 然而—— 那道剑气太过凌厉,如天罚降世,瞬息之间便斩过他的法相之躯! “轰隆!” 星海震盪,剑气余波横扫八方,不知斩落多少星辰。 澹臺明镜的万丈法相竟在这一剑之下…… 寸寸崩裂! ....... “咳咳...” “咕...嘟!” 隱匿在暗处的观战者们,此刻全都噤若寒蝉。 若说借圣器之力,斩澹臺明镜,他们之中也有人能够办到。 只是澹臺明镜化身法相后,气势节节攀升,已到了圣道绝巔,可这般恐怖实力,竟然在一击之下消弭於无形。 “这便是...姜族之主..吗!?”有人颤声低语。 “这般恐怖修为,姜族立於东洲之巔,也是有所论证的!” “话虽如此,只是前段时日姜家小姐化凡归来,威压中洲天朝主,已是圣道之中的至强者了,可今日相比....” “噤声!姜姒小姐亦在星空中!” 一道呵斥声出,星海之中顿时陷入了沉寂。 如今姜翊恐怖实力犹在眼前,他们可不想怵这位的霉头。 若是让那位知晓他们这些蠢人在点评他们战斗,恐怕明日姜族帝宝就要现於他们宗门上了。 “诸位不必惊慌,姜族非是那般横行霸道之辈。” 一道清冷女声忽然响起,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白衣身影自虚空中缓步走出,正是姜姒! 她神色淡然,眸光如水,如同月神临世,自有一股不容褻瀆的威严。 “今日著实是澹臺明镜欺人太甚,又被我大兄察觉他魔族身份,不然亦不会做今日这场爭端,还请诸位放心便是。” 姜姒现身以后,那些个至强者也顾不得隱匿行跡了,纷纷现身。 “四小姐有礼了!” “诸位有礼!” 姜姒微微頷首,目光重新投向战场,淡淡道:“今日诸位就与姜姒同在此,且看我大兄诛魔!” “善!” 然而,就在此时! “桀桀桀桀.!” 一阵阴冷的笑声,忽然自破碎的星辰深处传来! 眾人抬头望去,星海之中战局,又有了新的变故! ........ “桀桀桀桀!” “真是恐怖的威力啊,若真只有一命,本座还非是你对手,姜翊!!!” 嘶哑,诡异的声音响彻星海。 眾人灵识扫去,只见原本澹臺明镜所在之处,魔气如沸水般翻涌,一尊三首六臂的狰狞魔躯缓缓成型。 “原来如此...” 姜翊的声音低沉几许,眼中杀意凝如实质。 他握剑的手指节发白,周身环绕的照世明焰忽明忽暗,映照出他紧绷的面容。 “两千年前斩你,可未將你磨灭,让你有了解体重生的机会。” “你刚刚冒认澹臺明镜身份,无非是要乱我心智,重现两千年前旧事罢了!” “魔孽...九夜楼!” “哈哈哈,你发现了是吗?” “姜族之主,你的愤怒,真的美味啊!” “不错,真正的澹臺明镜,早在两千年前你引他入道后,便已烟消云散!而你,姜族之主,便是本座突破至尊的踏脚石!” 魔物三颗头颅同时开口,声音重叠,让人感觉一阵不適。 可姜翊眼中,怒火升腾,渐渐已凝为赤云! 一旁姜姒见状,心中闪过一丝担忧,也顾不得压制那些至强者了,指尖凝结月华,银白光辉在星海中铺就一条璀璨星河。 姜姒如月神临凡,插入战局。 “大哥,不必与它多言,联手斩了此寮!” 姜翊微微頷首,周身气势又开始攀升,照世明焰化作炎流,撕裂虚空朝九夜楼方向而去。 “今日,便让你彻底灰飞烟灭!” “大话谁不会说,招式下定胜负!” 九夜楼狂吼一声,三颗头颅各吐出一道魔气,朝姜翊袭去。 姜翊手中剑器斩出一道神光,增持照世明焰威力! “轰!!!” 魔气与圣火碰撞,四溢的气息让整片星空都为之震颤。 姜翊手中剑器如天河倾泄,斩向九重楼身躯。 九重楼六臂齐动,不断与剑气碰撞,爆炸声不断响起。 “轰轰轰!!!” “姜翊,就这吗?” “月蚀天罚!” 姜姒双手结印月华凝结为一轮皎洁银盘,悬浮於星海之上。 月华银辉洒落,魔气仿佛冰雪遇烈阳,触之即溃。 眼见九夜楼被压制,姜姒双手凝印,月盘轮转,无数月刃如狂风骤雨倾泄而下,拦住九夜楼退路。 “啊啊啊!!!” “贱人!” 九夜楼狂吼一声,中间那颗头颅猛然张口,喷出一道漆黑魔焰,与月华之力相撞,爆发出静態动地爆炸。 余波横扫,附近星辰接连被崩碎,化作流星坠落! 那颗头颅爆发以后,似是无力一般垂落。 姜翊抓住时机,手中剑器直衝九夜楼胸口! “噗嗤——!” 剑锋贯体,九夜楼发出悽厉惨叫,姜翊手中古镜现,盖向九夜楼脖颈。 只是这时,那颗低垂的头颅猛然抬起,狞笑一声,又是一口魔焰喷出! “姜翊,你中计了!” “魔焰噬心!” 剎那间,无数魔焰顺著剑身,涌入姜翊体內。 “大哥!” 姜姒脸色骤变,正欲出手相助,却感觉后心一痛,一口鲜血喷出。 “噗!!!” “谁!” 姜姒回头,却见一身穿玄色儒袍男子,正淡漠的看著自己。 “玄冥儒相·墨渊!?” 男子温和一笑,周身却开始浮现狰狞魔:“错咯!应是魔界策师,升邪!” 升邪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可怖,背后展开六对布满眼珠的骨翼,涛涛魔气翻涌,將此处浸染成一处魔域。 “姜族之人,这场诛魔之戏,该换主角了!” “你们怎么敢的?” 姜姒的声音骤然响起,让升邪不由一愣。 “什么!?” 只是问题还未出口,姜姒所在之处散发出刺目月华,升邪身躯之上顿时冒起阵阵黑烟。 “啊——!” “你不是早就重伤了吗?怎么还能有这般威势!?” “別忘了,此处是星海,本宫的主场,魔孽,拿命来!” 第168章 九天歌 升邪一愣,不知姜姒哪来的底气。 不过,如今姜姒已然重伤,升邪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邪怜!” 升邪枯瘦的手掌猛地探出,掌心凝聚的魔气漩涡中浮现出万千冤魂 这一击有大道之力加持,哪怕如今姜姒有月华护身,升邪也有信心让其无还手之力。 “哗啦——” 只是,姜水娟娟,挡住升邪去路。 升邪睁眼强闯,却见姜水突然沸腾,一道水幕升起,有虚影从中走出。 紧接著,第二道、第三道......七八道身影踏浪而出。 他们每一步都让星海震颤,举手投足间便將那必杀一击化解於无形。 “你们!?”升邪喉结滚动,乾涩的嗓音里透著惊惶。 他认得这些服饰,姜族特有的玄纹云袍,袖口绣著焰鼎神草。 “放肆!” 为首老者怒目圆睁,袖中飞出一缕赤炎。 那火焰看似微弱,却在接触魔气的瞬间爆发出焚天煮海之威。 升邪惨叫一声,整条右臂的魔气被焚烧殆尽,露出森森白骨。 “不好!” 升邪身形急退,却见另一位姜族老者已掐诀完毕。 “轰隆!!!” 一道金光如天罚降世,狠狠劈在升邪胸口。 他的魔躯像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接连撞碎七颗陨星才勉强止住。 “咳咳....” 升邪嘴角含血,几乎控制不住体內翻涌的大道,视线一直落在那些身影上,心中是抹不掉的惊骇:“那是!?” “姜族的老不死?” ...... 星海陷入死寂! 静! 或许星海之中本就该是这样。 只是,那些一个个人脸上的惊骇,代表著他们心中的不平静。 姜族的老不死们出世了,一个个身上半点腐朽之气都没,气血旺盛如壮年一般。 可是修为一个个都是圣道绝巔人物,在如今的东洲,哪个都能威慑一方! 如今他们出世之后,星海之中形势又有变化。 升邪被击飞至九夜楼身旁,有五六个老不死代替姜翊,將二人困住! 一切都过於顺利,好似该当如此,天地大势就该由他们掌握。 至於被困住的二魔,在这些老不死出世时,早就宣判了他们的命运。 一名老者冰冷的眸光扫射在二魔身上,大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冒犯我族族主,將尔等灵魂磨灭都不足於雪耻!” “哈哈哈哈...!!!” 九夜楼狂笑不止,扭曲的身躯微弯,似是被这番话逗笑! 可姜族之人,天生高高在上惯了。 姜族老者屈指一弹,一缕青光没入九夜楼眉心。 九夜楼身上魔气如雪遇朝阳般消融,渐渐露出澹臺明镜原本的儒生面貌。 “你们…不是圣!” 澹臺明镜惊恐地摸著自己恢復人形的双手,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咳咳!” 血渍滴落在玄色的儒袍上,似是在上渲染了几滴墨韵。 墨渊隨手擦拭去那几缕泛红的血渍,眼中满是讥讽:“好好!连圣境大道都抹去了,姜族斩道之宝,名不虚传!” “哼!魔孽,懂得还不少!” 一老者身上青袍被吹的猎猎作响,手中一道泛青捲轴,其上毫光明灭不定。 墨渊视线落在捲轴上,苍白的脸上满是惊喜之意:“斩道图,果然在你们姜族手中!” “嗯?” 几名老不死对视一眼,最后將视线落在姜翊身上。 本来这件帝宝在姜族手中,无人知其真名,不过是昔日圣帝成道路上隨手缴获的小玩意罢了。 可如今二魔识得此物,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手持斩道图的老者,视线落在姜翊身上,看他是作何安排。 姜翊心中也是有数,灵神传音。 “帝祖成道年间,亦是有外域魔族侵犯东洲,此宝或是那时得的。” “眼前双魔,可能是那界之人,识得此宝也是正常!” “如今大势將起,就算是外域之人搅动风雨,亦是有应命之人顺势而起,灭魔、戡乱、开万世太平!” “不过十载,有我姜族帝宝镇压,出不了问题。” “斩了眼前二魔吧!” “好!” 青袍老者闻言大笑,手中捲轴突然青光大盛。 那光芒中隱约可见山川移位、江河倒流,仿佛蕴含著改写天道的伟力。 澹臺明镜两人自然是看出对方想法,对视一眼后,在袖中捏碎一块玉简,而后两人身躯开始不断膨胀! “不好!” “他们要自爆!” 老者看出他们想法,连忙祭出斩道图。 老者抖开斩道图,画卷迎风暴涨至万丈。 图中飞出一青一白两道锁链,如蛟龙出海般缠住二魔。 在悽厉的嘶吼声中,两个魔影被生生拖入画中。画卷合拢的剎那,隱约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霎时,星海之中重回风平浪静,只有漂浮的星辰,见证著之前惊天大战!!! ........... “呼...” “嘶...” 星海之中,沉重的呼吸声如潮汐般起伏。 那些隱匿的大神通一个个的也现了身形。 眾人本意是来看场好戏,却不料目睹了近乎屠魔的碾压之势。 可这场戏,却是要人命的。 那二魔修为,也是圣道之极了,若是两魔自爆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不说他们能不能在余波下存活吧,就说这片星海,恐怕也要被炸个大窟窿。 也幸的有姜族这些老不死的在,不然的话…… 这般想著,眾多大神通视线落在那些姜族底蕴身上。 只是这些人身上,蒙蒙有层清光覆盖,让人看不清他们面容。 不过他们无意间散落的神威,却是宛若在人间行走的真仙一般,让人心头压抑。 “哗啦啦——” 姜水衝击之声响起,一个浪头起来,那些姜族底蕴便消失於星海之中。 这下,眾人也算是鬆了口气。 比起那些深不可测的老怪物,面对温润如玉的姜翊时,压力確实小了许多。 虽然姜翊亦是清贵之极,不过这位姜族主,多年来一直与人为善,在各方势力眼中,是个儒雅君子。 眾多大神通,敬畏其身份,但心中无多少惧意。 待姜水从星海中消失后,一道清越嗓音打破沉寂。 姜翊转身,只见星辉凝聚处走出个青衫文士,腰间悬著枚残月状的玉佩,正是风闕院主萧寄雪。 “姜族主,经年未见,风采不减当年啊!” 姜翊看清来人面貌,脸上戒备之色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如沐春风般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萧院主,当真是久见了!” 萧寄雪却后退半步,郑重其事地行了个书院礼:“风闕院小,寄雪位卑,不敢惊扰姜族主!” 姜翊无奈失笑一声,上前一把扶住对方手肘,將对方搀扶起来。 “萧寄雪,你我多年朋友了,遮遮掩掩的,有何意思!” 被戳破心思的萧寄雪无奈苦笑一声。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腰间玉佩,声音压低了几分:“姜兄,你我相识全托澹臺明镜,我风闕院更是与九嶷书院牵连甚光。” “可澹臺明镜所行之事,我风闕院一无所知,还请姜兄清算九嶷书院时,对我风闕院手下留情!” “我当是何事呢!” 知晓这位好友不是求人的性子,姜翊也是明白今日见澹臺明镜下场,对方心有戚戚焉。 只是双方立场不同,所想之事亦是不同。 姜翊轻笑道:“我姜族身为东洲领头羊,非是擅造杀孽之族,只要风闕院没问题,萧兄將心放在肚子里便是!” “呼...这便好!这便好!” 萧寄雪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於鬆懈,长揖到底时,袖口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那就多谢姜兄宽慰了!” 姜翊頷首一笑, 视线扫过场中眾人,哪怕修为再深,也是没法掩饰刚刚惊骇之色。 哪怕眾人最初想法是,灭了九嶷书院后,为己方势力爭取些许利益。 可如今这般情况,不说爭取利益了,就说因为九嶷书院一事,不被姜族牵连就行。 萧寄雪问完以后,眾人心中才算平静了些许。 將眾人前后表现看在眼中,姜翊心中差不多有些数了,这个问题与其是萧寄雪问,倒不如是借自己之口,为眾人解惑。 一想到这,姜翊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寄雪一眼,上前拉住姜姒的手,兄妹二人缓缓消失。 “眾位放心便是,姜族不会在此外域入侵之际,勾连东洲势力的!” “呼....” 看著离开的两人,萧寄雪转头看向一眾大神通。 “诸位心中有数了吧?” “明白,明白!” “多谢萧院主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拱手致意,转眼间作鸟兽散。 最后离去的紫袍老者甚至慌不择路,一脚踏碎了某颗陨星的残骸。 转瞬间,浩瀚星海只剩萧寄雪孑然独立。 他凝视著斩道图封印双魔的位置,忽然轻笑出声。 那笑声起初极轻,渐渐变得肆意张扬,最后竟震得周围星辉乱颤。 看著双魔被斩道图收纳之地,或许还残留几分魔威。 “当真是……有趣的紧啊!!” 余音裊裊间,他的身影如烟消散。 唯有点点星芒落在原先站立之处,昭示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 虚空深处,一片混沌未开的黑暗空间中,无数道空间裂隙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最后形成一条条空间通道。 每条通道中,都有一道被灰雾笼罩的身影踏出,他们周身縈绕著令人心悸的威压,却在踏入这片空间的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咔噠——” 主座上的黑影轻叩青铜桌面,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刺耳。 他环视四周,见空间中还有些许空位,灰雾下的眉头微皱:“人怎么还不齐?” “老头子,几千年未见了,你们还算安稳。” 右侧第三席突然亮起一道幽蓝火焰,火焰中传出轻佻的声音:“怎么?今天让我们聚在这,难不成谁家棺材板压不住了?” 主座之人冷哼一声,“出事了!” “出事?” 左侧第二席的黑影猛地直起身子,身下石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浑厚的声音同时响起! “如今大势將起,这方大陆中的老不死,一个个的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了,我们不能长时间消失,不然对方会察觉的。” 蓝焰不屑道:“以咱们修为,对方还能察觉?要知,数千年前,东洲最强宗门,不也是被我们一夜灭了吗?” “闭嘴!” 主座之人训斥一句,“这方世界,昔日被我们屠灭的那几方宗门,都留有后手,如今各方势力,圣境之上,不得出世。” 蓝焰把玩著手中玉符,应和道:“没错,那群老不死的,一个个的灵识几乎將各家都翻过来了,我们没多少机会脱离他们的监控。” 这时,最末席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我记得不是有几个小辈,身份没问题,有事让他们去做就可以了,何必冒险召唤我们?” 主座那道虚影静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九夜楼陨灭了!” “哦?九夜楼不是有姜族照拂,號称东洲最强院主吗?”蓝焰主在开口,声音中已满是调侃:“怎么?姜族不庇护他了?” “混帐!” 主座之人训斥一声,而后有些无奈的看向前来之人。 他们虽然属於同等之人,但原界分属不同势力,哪怕磨合千载,各自之间还是有所分歧。 “九夜楼陨落后,升邪也是暴露了自身存在,他们两人魔身被磨灭,东洲我方已无可光明正大出手之人了。” “卡啦——” 虚空崩裂,无数星光落入此隱秘空间內。 无数星辰之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將灰濛濛的空间照得透亮。 一群人看向那处被星光充盈的虚空通道,一个个如临大敌。 “那是?!” “九天歌!!!” “也是,九夜楼算是九家后辈,他来也是正常。” 几人灵识交流之间,星辉洒落。 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一道修长身影踏著星辉走来。 与其他隱匿身份的人不同,来人毫不掩饰真容,一袭星辰长袍,面容俊美如謫仙,眉心一点星芒璀璨夺目。 眾人见其毫不隱匿身形,不由一窒。 “九天歌,你就不怕此处被对方至强者发觉吗?” 九天歌视线扫过灰濛濛的一群人,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借气机寻来?將他们屠灭了便是!” “猖狂!” “够了!” 主座之人出声止住眾人,抬头看向九天歌:“九夜楼陨落前,用异宝召集我们,你们九家之人星属之法可借星辰传音,现在可以说说,他发觉了什么嘛?” “也没什么。”九天歌淡淡一笑,只是说出的话,让眾人心绪提到喉咙,“青家的斩道图,在姜族手中。” “什么!” “你说什么?” 有人忍不住起身,几乎衝到九天歌身前。 只是星辰之光洒下,一道屏障將人给弹开。 九天歌无视一群虎视眈眈的人,指尖扫了扫袍袖,不屑道:“就算知道,无至尊之能,你们能在姜族虎口夺食吗?” 主座之人静静的看了九天歌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待如何?” “如今整片东洲,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中洲?”蓝焰主下意识回答。 九天歌不屑一笑:“中洲?此间大陆之上的精华都在中洲,姜族只是寥寥老不死復甦,可中洲的主力,可是帝境!” “那你说哪里?”蓝焰主不满道。 “当然是百朝域了!”九天歌漫不经心的看向眾人。 “哦?” 主座之人一静,才看向九天歌。 “理由,你说!” 九天歌淡淡道:“如今各家同签法旨,其上只能有盟约之力加持,我等隱於暗面,对方定然不会让我们全力施为,自然会將斩道图带到百朝域。” 末席一人身上燃起黑焰,不屑道:“可左右不过一方小域,我等联手將其击沉便是!” 主座之人打断九天歌,“对方不会不知道,我等身后之人,可遨游混沌,届时他们千般谋划,不过为我等做嫁衣罢了!” “天地大势將起,整座大陆的灵机皆在东洲!” 说著,九天歌指了指头顶:“別忘了,此方世界的天还存在,到时候你我全力施为,那残朽的天恐怕容不下你我!” 黑焰主冷哼道:“左右不过一残缺天道罢了,你怕他作甚!” “呵呵!”九天歌冷笑不语。 “九天歌,你!!!”黑焰主仿若暴怒,浑身黑焰翻腾,气机死死锁定在九天歌身上。 “行了!”主座之人打断两人之间爭吵,转向九天歌问:“你確定天还活著?” “双界战时,此界姜帝趁机成道,混沌中斩了青家老祖,那时斩道图被击碎,青家灭天之事未竟全功。”缓缓將昔日旧事说完,九天歌不屑的看著呛声之人。 “兰正,你们兰家不该没有此事记载吧?” “你...!”兰正遮掩面容迷雾散去,拍案而起,哆嗦著指著九天歌,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九天歌淡然一笑:“我?我如何!?” 兰正像是泄了气一般,“隨你!” “行了!” 主座之人摁住兰正,“既然你有计划,就不要隱瞒,此事你我皆是得利之人,就別....” 九天歌漫不经心道:“行了,没必要在这磨磨唧唧了,到时你们隨我行动就行!” 主座之人郑重道:“既然你有想法,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那就拭目以待吧!”九天歌神秘一笑:“一年后,我本体会到东洲,那时我们联手逼一波姜家。” “好,我会联繫青家之人!” “可以!” 九天歌说完,无尽星光席捲,待眾人缓过神来,人已消失不见。 “这人!!” 兰正还想再说几句,突然面色一变,直觉一股恐怖气息將自己锁定。 “不好!” 话音未落,一道璀璨金光撕裂虚空,化作一尊青铜巨鼎。 “不好!是姜族帝宝,焚道镇世鼎!” “快退!” “轰隆!!!” 话音未落,一缕道威现。 整片空间在神威下分崩离析,那些灰雾笼罩的身影纷纷化作流光遁走。 虚空中,两道縹緲的声音隱约传来: “怎么样?” “跑了!” “来晚了!” 虚空中两人交谈之声响了一瞬,声音便渐渐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169章 洛知寰 “殿下!” “殿下!?” “您可还算安好?” 曹正淳的声音隔著锦缎车帘传来,带著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輦车內,鎏金香炉中青烟裊裊,沉香木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里缓缓流淌。 夏辰斜倚在软榻上,玄色王袍的广袖垂落,露出腕间那截红若硃砂的连理枝。 听到呼唤,这才从恍惚中回神。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著连理枝上细密的纹路,那上面似乎还残留著姜姒指尖的温度。 “进来。”夏辰直起身子,玉冠上的垂旒轻轻晃动。 幕帘被风吹动,露出夏辰略显苍白的神色。 曹正淳骤然心神一紧,“老奴这就去唤诸位大人!” …… 輦车之中,一眾亲隨围著夏辰端坐。 昨夜来人刺杀,这点夏军之中那些道家大能早有预测,只是刺杀后,夏辰的灵神却去寻了姜姒。 也幸的那些道家大能曾联手推演,说是两人有命定的姻缘,不然的话,早就顺著夏辰气息打上门去了。 不过夏辰醒了之后,似是在思考什么,眾人也就没有再打扰他。 但现在王驾要拔营了,曹正淳试探性的问了几声。 也幸好夏辰没有思虑太深,听到声音后,回了神。 “曹伴伴,什么时候了?”夏辰开口时,声音里还带著几分神游后的倦意。 “殿下,是辰时了。” 曹正淳躬身应答,眼角余光瞥见案几上凉透的参茶,不由暗自嘆息。 自殿下灵神归位后,便一直这般魂不守舍。 夏辰摆摆手:“那就拔营吧!” “诺!” 王守仁坐在车厢角落的蒲团上,手中竹简不知何时已放下半卷。这位心学大家的目光如秋水般澄澈,將夏辰眉宇间那抹郁色尽收眼底。 当曹正淳带著侍从退出去安排拔营事宜时,他忽然轻笑一声:“殿下,心中可是有什么劳心之事?” 闻言,夏辰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登临王位这般久了,还是没法遮掩自身情绪。 不过,想起眼前人身份,夏辰也是像泄了一口气般,瘫坐在原地。 王守仁通三教精华,成心学之祖,最擅长揣摩人性。 刚刚哪怕是一瞬,也是被其察觉到了。 “王卿,你说我大夏何时能横跨百域呢?” “殿下,可是有何敌人,不然....”王守仁轻笑一声,视线紧紧落在夏辰脸上,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夏辰无奈一摆手:“姜姒昨夜引我去,与孤王说,东洲一横跨百域势力,对我大夏虎视眈眈,而且还距离我百朝域不远。” “有如此强敌在侧,孤王就是想安睡,也是睡不安稳的。” “殿下且放心!” 王守仁轻叩案几,檯面上那幅舆图亮起阵阵毫光。 其上风云起,代表大夏青光如瘟疫般,迅速向四处蔓延。 “殿下,昔日大夏不过一几十州的小势力,可不过几月,已有百州之地,更是横跨三域。” “长此以往下去,不出一年,夏便是十域之主,不出五年,百域亦是如探囊取物。” “不过一腐朽的百域势力,哪当得起殿下这般忧心。” “呼...” 夏辰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兴奋之色:“既然卿家这般说,那孤王心中就有底气了。” “殿下想通就好!”王守仁也是应和般,淡笑了两声。 “嗯!” 夏辰頷首一笑,不自觉的摩挲著下巴:“王卿,给各方前锋鸿雁托书,就说孤王等不及了,各方支援会在旬月內到位。” “诺!”王守仁躬身一礼,身形缓缓在輦车中消失。 ...... 王守仁的身影完全消散在晨光中,夏辰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意识沉入识海深处,沟通系统。 “统子,我还有多少次召唤名额!?” “叮,宿主还剩三十七次召唤名额,是否召唤?” “召唤!” “叮,系统召唤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关胜、呼延灼、武松、鲁智深、杨雄、荣、李应、董平、杨志、徐寧、石秀、吕方、郭盛、戴宗。” “梁山人物携带梁山精锐四十五万,铁索连环马五万、鉤镰枪兵五万!”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唐胜宗、陆仲亨、周德兴、华云龙、顾时、郑遇春、吴良、吴帧!” “叮,大明將领各自携带大明精锐五万,大明卫所军队十万。”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孙思邈、李白、苏定方。”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狄青、种师道!” “两位人物各带大宋边军十万。” “叮,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杨士奇、杨荣、杨溥、胡广、马瑜、高谷、江渊、王文、陈循、吕原。” “嘶...” 看著所召唤人物,夏辰倒吸一口凉气。 豪华,著实是太豪华了。 不说梁山之人,不说大明內阁十人的秘书团,就说大明这些开国功勋,大宋两位大將,再加上药王、诗仙、加一个苏定方。 这些人物一到,平定百朝域所需时间,就能减少一半。 “系统,召唤!” “叮,人物出现在宿主不远处,一刻后,便会出现在宿主面前。” “好!” 夏辰頷首,开口唤人。 “曹伴伴!” “老奴在!”曹正淳掀开幕帘,伸头探了进来。 “殿下!?” “擬旨!” “诺!” “梁山之人去寻卢俊义,大明开国之功勋北上支援徐达、常遇春,狄青二人去寻宗泽,至於內阁那些人留用身侧,孙思邈、李白隨驾、苏定方让其回去操练部队,做灭乾打算!” “诺!” ........ 星辰几多变化,十数颗流星飞落,星光洒入百朝域中。 一时间,大陆无数位置,无数老不死死死观测著这落下之星。 百朝域本就是牵动人心之处,加上近日姜翊与澹臺明镜大战,诱因便是百朝域。 这下,一些小势力也是信了大势將起,百朝域为大陆中心的说法。 也亏得有法旨隔绝窥探,不然这百朝域,也是要变为风云之地了。 ...... 洛都之前,三路大军以近乎合拢之势,將这座中央王城给困住。 自从收到夏辰鸿雁托书后,三路大军像是比赛一般,今日你破二十城,明日我便破一州之地。 今日你若是破一州,明日我便斩几名虚境给你看看。 就这般,三方你爭我赶间,终是在夏辰王驾到之前,赶到了洛都底下。 秦琼坐镇中军大帐,这是三路共尊的主帅。 不过,此时他的脸色並不是那么好看。 “诸位,殿下王驾马上要到了,可这一个小小关隘,便阻住了我们脚步。” “若是殿下王驾来之前,我等不灭此关,日后有何顏面立於大殿之上。” “二哥,要不要我去...”程知节跃跃欲试道。 “不要乱来!”秦琼冷脸训斥一句。 若是能强攻的话,他们早就强攻了。 只是眼前这座似是小土堆堆砌的关口,像是一堵铁壁一般,阻拦著眾人脚步。 这时,侯君集开口了:“大帅,如今此关横亘於此,我等进退为据,倒不如以阵破阵,届时....” “不行!”秦琼冷声打断,“你我皆是军队出身,不通阵理!” “尔等未来时,我等联手试过以军阵之力击散对方护城大阵,只是一击之后,地动山摇,那大阵却只是泛起了点点涟漪。” “后来各地的锦衣卫来信,说是我等攻击时,洛水震颤,两岸黔首受水灾影响,已经开始迁移。” “同样的,不知因何,洛朝防备乾之军队,也是从各州往洛州移动,至今日锦衣卫传来消息,这座关口后,已匯聚了五十七州之兵。” “我等就算是將洛水截留,破了这护城大阵,之后也要面对数量恐怖的敌人。” “还不如,养精蓄锐,请通阵道的大能前来,为我等破了眼前之阵,我等以逸待劳,击穿洛都外的敌军!” “大帅英明!”侯君集一拱手,便退了下去。 帐中,陷入异样沉静之態。 …… 洛水潺潺,琴音响彻其上。 只是江流一滯,画舫一阵摇曳,哪怕其上符文次第亮起,形成以罡气护罩,也是如同一叶扁舟,在浪涛中隨波逐流。 “砰!” 摔东西的声音响彻船舱之中,玄音五曜使一个个像鵪鶉一般,躬身候在那里。 “琴主息怒!”宫弘眼见洛知弦不復昔日雍容,平静之態,连忙开口规劝一声。 可迎来的,却是一道琴音。 “鐺——”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却见宫弘浑身剧震,周身道韵如锁链寸寸崩断。 他如同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上雕舱壁,一口鲜血喷在湘妃竹帘上,又缓缓滑落在地。 “大哥!” 商曜目眥欲裂,正要上前,第二道琴音已至。他同样被掀飞出去,撞碎了案几上的青玉香炉,香灰洒了满身。 其余三人见状噤若寒蝉,只是眼中的关切,表达著他们內心的不平静。 青纱帐后,连连將两名属下击飞出去,洛知弦才息了心中怒火。 透过纱幔,看到两名属下的悽惨模样,洛知弦也是心中有了几分愧意。 玉手扶在琴弦上,响起不是錚錚的杀伐之音,而是清光湛湛,为两人治疗体內伤势。 待琴音消弭后,两人面色红润,再无受伤之態。 “唉——” 这声嘆息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每个人心上。洛知弦背过身去,望著窗外翻涌的洛水,声音里带著罕见的疲惫。 “本宫今日心情不佳,宫,伤了你了!” “属下无碍!”宫弘连忙起身,“倒是琴主费心为我等治疗,属下...” “行了!” 洛知弦止住宫弘接下来的话,有些悽然的道:“你们退去吧,让本宫自己想想。” “诺!” 玄音五曜使互相对视一眼后,躬身退出了船舱。 待船舱之中又是只余洛知弦一人后,有些哀戚的嘆气声再响。 “唉——” “噗...!” 一口浊血喷出,洛知弦看向掌心之中那道血红之线,美眸有些凝噎。 “九嶷山,外门就有这般强吗?” “那贱人!” 洛知弦暗骂一声,双眸又有些放空。 日前她收到家族来信,说是九嶷书院那位百域主澹臺明镜陨落了,各家准备联手审判九嶷书院。 如此灾殃之地,洛家是不想让洛知弦牵扯其中了。 洛知弦也是乐的如此,不过家族又传信来,说百朝域是將来大势风口匯聚之地,洛家需要她在此处坐镇。 洛知弦当初接令后,曾经还是高兴了片刻。 此处家族若是予於她,那洛知綰这贱人不就会受她宰割了吗! 不过洛知弦还未过多欣喜,便兴冲冲的借夜色去羞辱洛知綰。 可谁知道那贱人仗著身边有十雄在侧,竟对她破口大骂。 而后两人便战於洛水之上,谁知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她还因为进入虚境过晚,吃了点亏。 这下,这件事便被她引为耻辱。 为了堵住洛知綰的嘴,她还派家族阵师,为洛都外土城关设计了一方护城大阵。 有敌军叩阵时,会將对方攻击之势转移到洛水上。 近日来,画舫游曳在洛水之上,只觉连连断流,有恐怖余波荡漾在水面之上。 洛知弦哪里不知,自己被洛知綰给坑了。 这洛朝虽然看起来凶猛无比,但不过是昨日黄罢了。 自己输给洛知綰一阵,却让家族阵师强行为洛朝续了一波命,这下,洛知弦难以接受。 现在画舫外洛水翻腾的余波,就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贱人!” “贱人!!!” ....... 画舫上,玄音五曜使听著船舱內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之声,无语至极。 要知道他们是与洛知弦一起长大之人,自然知晓对方脾气。 不说旁的,雍容华贵,如仙似身,多少年未见洛知弦露出此般模样了。 可今日不知道为何,这位仙圣之资的小姐,会变得如此暴怒。 商曜想起刚刚那恐怖琴音,转头看向宫弘:“大哥,你与小姐对我们...” “啪——!” 回应商曜的是一耳光,商曜从船舱上起身,捂著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宫弘。 自己这位长兄,一直是敦厚长者形象,对他们这些弟妹也是多有爱护。 何至於,一点解释都不给,就直接动手的时候。 “大哥!!!” 宫弘转过身,强迫自己不看兄弟脸上的不可置信,强硬的说:“二弟,你僭越了!” “大哥!?” 云纤上去扶起商曜,不满道:“二哥做错了您说话便是,为什么要动手呢!” 宫弘仰头一嘆,强將眼中泪水咽下:“小妹,你不懂,我们....” “呵呵..” 这时一道轻笑声响起,打断了玄音五曜使交谈。 几人抬头望去,远处天际间,有人冯虚御风,正踏空而来。 待人影走近些,就听一道清朗声音响起。 “一壶倒悬江海平,半扇轻摇风波定。” “笑问红尘几两重?且向苍浪赊月明。” 只见来人眉如远黛,唇畔禽著三分懒笑,右眼上泪痣代表著三河洛家血脉。 身上衣袍渐变为青,两条霜色髮带隨风飘摇,有淡淡蓝色光晕如影隨形。 玄音五曜使几人对视一眼后,也顾不上兄妹几人爭执了,连忙躬身道:“小公子!” “几位,许久未见了!”洛知寰踏浪而来,见玄音五曜使齐齐侍立,摇头轻笑。 “多谢小公子掛念!” “唉...!” “谢不谢的吧,我等同在洛家长大,何须这些俗礼呢?” “礼不可废!” 洛知寰见玄音五曜使面上情绪不佳,轻笑一声,未多说什么,便一把將宫弘拉到一旁。 “宫,刚刚发生了何事?我见你们之间....” “没事!!!” 宫弘连忙打断,而后又想起此人身份,深深一躬:“小公子,恕属下僭越,只是兄妹间拌嘴罢了!” “哦?” “是吗?” 洛知寰轻笑一声,只是面上却是玩味之色。 眼珠子来回扫在玄音五曜使身上,自然看出宫弘自责,其余几人面上有不满之意。 但洛知寰不是多事之人,自然不会多问,反而將话题一转:“我小妹呢?最近开不开心?” 宫弘脸色一动,而后面上附上笑意:“小公子,若是知您来,琴主定会开心的,容属下过去通传一声!” “好!” “去吧!” ....... 洛知寰玩味的看著宫弘的背影,思绪不知朝何处飘扬。 “有趣!” 不过几息后,宫弘躬身出来。 “小公子,琴主在里面等您!” “好!” 洛知寰頷首,起身进了船舱。 刚进来,洛知寰便发现其中不对的地方。 要知洛知弦是洛家家主最小的女儿,天资聪颖,备受宠爱。 连坐下这艘画舫,亦是洛家祖上祭练的半圣器。 洛知寰明明记得,洛知弦离家时,他们赠送了许多异宝为其装饰画舫,只是现在看不到了。 他指尖轻触舱壁一道裂痕,眼中寒光乍现。 “为何?” 洛知寰思绪飘扬间,洛知弦也从青纱后出来了。 看到洛知弦第一面,洛知寰脸色瞬时变了。 “小妹,谁伤得你?” 洛知寰眯眼开口,只是他浑身气势勃发,船舱中已被杀意寒意充满。 珠帘轻响,洛知弦跌跌撞撞扑来。素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髮髻此刻鬆散凌乱,苍白的脸上还带著未乾泪痕。 “五哥!” “小妹,你说是谁,五哥去给你报仇!” 洛知寰心疼的將洛知弦抱在怀里,髮带飘扬,幽幽蓝光在他身上升腾。 “是洛知綰!” 第170章 摇晃 “洛知綰?” 洛知寰的声音骤然冷厉,画舫外的洛水轰然炸裂,千层巨浪冲天而起,水珠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的!!!” 这位洛家嫡子的怒吼震得画舫剧烈摇晃,玄音五曜使不得不运功稳住身形。 洛知弦的广袖被劲风掀起,露出腕间那道尚未痊癒的血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洛知寰的眼中似有寒冰燃烧,他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哪怕是滔滔洛水,也洗不尽这位洛家嫡子的怒火。 在他眼中,洛知綰不过僕役之子,得赐洛姓本该对洛家感恩戴德。 洛知弦这位洛家嫡女在,不介意他们这僕役之族名称僭越之事就该感恩戴德了。 可这群胆大包天的僕役,竟敢噬主! 尤其是伤得还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妹。 不过是入了九嶷书院外门,竟是这般胆大包天。 若真让她得了势,那不得倒反天罡,欺压主家吗? “小妹,你且等著,五哥去为你討个说法!” “五哥...” 洛知弦轻唤一声,纤纤玉指拉住兄长的衣袖。 她眼中含著忧虑,却又带著几分期待:“百朝域是他们地盘,你这般去,会不会吃亏,要不...” “不用!” 骤然被打断,洛知弦接下来的话给憋到了嘴里。 虽然知道哥哥是担心自己,但那日为洛知綰掠阵之人,修为一个个不弱,刚想提醒让洛知寰等家族援军来,就听。 “小妹莫要担心,这百朝域天地界线不过刚刚放开至灵虚。” 洛知寰衣袖一振,髮带上的霜纹泛起幽蓝光芒,一头青丝亦开始变色。 “以为兄实力,若不是虚圣级数的人,在这百朝域中谁也拦不住我!” “不过这小小洛朝也就那一个半残的虚圣,说不得为兄今日还能在这天地压制下,逆伐虚圣呢!” 话音未落,他掌心突然凝聚出一朵冰莲,莲心处隱约可见星辰流转。 见洛知寰脸上自信,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別人不知,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这哥哥吗? 他向来说话都是留一线,今日说有信心逆伐虚圣,那必然是有把握的。 “五哥,一切要小心!”她轻声叮嘱,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洛知綰,你这个贱人……” “小妹,且等为兄好消息!” “五哥慢行!” ....... “好!” 洛知寰踏出画舫时,本来被他气劲搅乱的洛水骤然变得平静无比。 他负手而立,脚下涟漪无声扩散,每一步落下,水面便凝结出一朵冰莲。 霜色髮带隨风轻扬,眸中寒芒如刀,灵神中瀰漫的杀意锁定不远处洛都! “五哥……”洛知弦站在画舫边,欲言又止。 洛知寰未回头,只是淡淡道:“你且在此等我。”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青影,踏空而去。 玄音五曜使看著洛知寰离开方向,心中隱有不安之感。 对方身上杀气已经凝成实质了,所去得还是洛朝王都,哪里.... 宫弘的视线落在洛知弦腕间的伤痕上,瞳孔猛地收缩。 那伤口边缘泛著诡异的紫芒,分明是九嶷山特有的星陨劲所伤。 想起这位琴主从小与洛知綰两人之间的关係,他或多或少能猜出这些伤痕是谁给她留下的。 结合洛知寰气势汹汹的离开,宫弘纠结一瞬,捏碎了袖中玉符。 “咔嚓——” 哪怕这道声音在宫弘罡气包裹下没有多响,但洛知弦本就是音修,这点声音瞒不住她的耳朵。 洛知弦霎时回头,狐疑的目光洒落在玄音五曜使身上。 兄妹几人被其看的心中一紧,连忙垂下了头。 见他们五人之间没有异样,洛知弦心中冷哼一声。 刚才他们动作虽然细微,但瞒不住他,必然是有人捏碎了传音玉符。 不过,此刻不是计较的时候,家族马上要在百朝域中加注,但洛知弦寧可將这份资源给別的附庸家族,也不愿便宜了洛知綰那个贱人。 “宫,隨我来一趟!” “诺!” ........ 舱门关闭的剎那,舱外四人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浊气。 云纤刚想开口,脚下甲板突然剧烈震颤,险些让她跌坐在地。 四人面色骤然一变,看向洛都方向,那里九霄云中已被湛蓝色罡气铺满。 商曜突然想起什么,嘴中喃喃:“沧溟劲!?那是....小公子!” “快去稟报琴主!” 商曜转头就往船舱中衝去,只是这舱门之上,不知何时亮起盈盈蓝光,阻隔住兄妹几人前路。 “画舫法阵何时开启的!” 商曜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不是蠢人,也大多猜出这是洛知弦的手笔。 可如今情况这般危急,哪能让她使著小脾气。 但是法阵已然开启,外面的消息突破不了这半圣器的法阵,里面的消息也是传递不出去。 商曜眼神复杂的看著船舱里,希望自己大哥能发现这件事,规劝一番琴主吧! ........ 船舱中,宫弘也是发觉了画舫摇晃的厉害,他心中隱隱隱猜测,有人在攻击串联洛水的护城大阵。 但近段时日,夏军攻击时,呈凶猛之势,一击之下,法阵往往濒临破碎。 那时反映在洛水上的,是滔天巨浪,洛水拍打两岸。 可今日,这洛水汹涌,却是一阵一阵,像是有人招式连绵不绝,让洛水难以分摊这衝击之力。 而有这种本事的,洛知寰的沧溟诀很是相似。 “錚——” 琴音忽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宫弘抬头看向洛知弦,欲言又止。 这时,轻纱幔后,琴音再响。 只是琴声之中,再无近日的哀戚,相反其中愉悦之情,让人心有所感。 “宫。” 洛知弦的声音淡淡,眼前的琴主又恢復了往日的雍容,仿佛方才的失態从未发生。 但他分明看见,她抚琴的右手腕间,那道紫痕正在渗血。 宫弘腰弯的几乎对摺,强迫自己不再看青纱帐后之人。 “属下在!” “乾朝那边,如何说?” “琴主,对方说属下.....属下还不足以收编他们!” “放肆!” 琴声一顿,四溢的气劲在船舱中奔腾,只是碰到舱壁后,又被法阵消弭於无形。 “属下无能,请琴主责罚!”宫弘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船板上。 只是,青纱帐后再无声音传出。 宫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之前的洛知弦,他不怕被责罚。 可现在的圣琴主,情绪明灭不定,宫弘生怕惹到了她,会引起何等后果。 良久,他听见一声轻笑。 “罢了!” “责罚就免了!” 洛知弦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是越来越近。 宫弘死命的弯著腰,咬牙不敢抬头,只是视线之中,驀然多了一双玉足。 身前身影突然盖下,染血的指尖挑起宫弘的下巴,“宫,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回家族一趟,让胡家出点人,將乾族给灭了!” 她红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却让宫弘如坠冰窟:“记住,我要乾族鸡犬不留!” “诺!” …… 当宫弘退出內舱时,画舫外的洛水已变成深蓝色。 远处洛都上空的云层里,隱约可见冰晶凝结成的巨龙正在盘旋。 他摸了摸袖中的琴主令,忽然觉得这枚玉符重若千钧。 “大哥!” 商曜见他出来,连忙迎上他,焦急道:“小公子他…他与洛朝对上了,要不要…” 宫弘抬手制止,目光扫过四位弟妹焦急的面容。 最终,他望向洛都方向那团越来越盛的蓝光,强忍著心中不安,轻声道:“我要回本家一趟,你们照顾好琴主!” 这句话让四人同时变色。 “大哥……” 云纤刚要追问,却见宫弘已转身走向船尾。 “小妹!”商曜摁住云纤,转头看向船舱之中,如今画舫上法阵已散,琴主应该…… 而此时的內舱里,洛知弦正对著铜镜细细擦拭腕间血跡。 镜中倒映出她唇角诡异的微笑…… “洛知綰,伤我时…可曾想过,洛朝……” ..... 洛都,千年王城,巍峨如山。 洛知寰立於城门之前,抬眸望去,只见城墙上符文闪烁,隱约有阵法流转。 他冷哼一声,头上霜色髮带无风自动,脚下青石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细密的冰纹。 “洛知綰,滚出来。” 他声音不大,却如寒冰刺骨,瞬间传遍整座洛都。 城內修士纷纷抬头,惊疑不定。 “何人敢在洛都放肆?!” 数道身影自城內冲天而起,皆是皇族高手,其中一人更是灵虚境巔峰,气息浑厚。 “阁下何人?敢直呼我洛家嫡女之名?!”为首老者冷喝。 洛知寰眼皮未抬,只是轻轻抬手。 “轰——!” 剎那间,天地一静。 下一刻,洛水倒卷,无尽寒气自他脚下蔓延,整座洛都城墙瞬间覆上一层冰霜! “洛家嫡女?”他冷笑一声,“她也配?不过一僕役之女,她...” “放肆!” 没等洛知寰把话说完,城中皇族眾强者大怒,纷纷出手。 一名灵虚巔峰老者抬手祭出一柄赤红长枪,枪芒如龙,直刺洛知寰眉心! “一个半死不活的灵虚,也敢拦我?” 洛知寰眸中寒光一闪,右手轻抬,指尖一点。 “咔嚓——!” 那赤红长枪竟在瞬息之间冻结,隨后寸寸崩裂! “什么?!”那长老骇然变色,还未反应过来,洛知寰已一步踏至他身前,一掌按在他胸口。 “噗——!” 鲜血喷溅,那长老如断线风箏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城墙之上,整座洛都大阵都为之一颤! “嘶……” 洛都之中,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刚刚那名长老,他们可不陌生。 刚刚突破灵虚巔峰,获封洛朝郡王,近来在洛都中闯出偌大名声。 可就是这么一位绝世强者,竟在洛知寰手下未撑过一招。 那些冒头之人,视线掠过洛知寰身影,当看到那颗萤蓝泪痣后,突然一滯。 “泪痣!那是…三河洛家嫡系……” 这声音不大不小,城外的洛知寰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洛知寰冷笑一声,右眼下方那点硃砂痣愈发鲜艷。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凝聚出一朵晶莹的冰莲。 “既然认得本公子,还敢拦路!?” “阁下虽是……” 一名老者刚想开口规劝几句,只是话未说完,忽见洛知寰指尖轻弹。 那朵冰莲瞬间炸裂,化作万千冰针刺向城墙。 “轰隆——!!!” 城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鐫刻其上的符文接连爆碎。 “洛知綰,再不出来,我便拆了这座城。” 洛知寰声音虽然平静,却透著不容置疑之意。 “不好!大阵!” 洛都之中,突现几道光柱映天,洛都城墙上发出吱呀之声,本来暗淡的符文次第亮起。 护城大阵,完全开启了! 城中那群皇族之人,有大阵护身,也算是鬆了一口气。 他们也不是傻子,也看出洛知寰今日就是来找事的。 可对方修为太强,他们非是对手,索性就躲在护城大阵之后,看洛知寰动作! 洛知寰亦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城中那些洛朝之人,或多或少修习的都是三河洛家传下来的法诀。 这种中古世家,传承久远,手段繁多。 给予附庸家族的功法,或多或少被主家嫡传克制。 正如洛知寰在画舫上说的,今日洛朝之中高手,出来多少,他杀多少,若是对面那虚圣级数的老祖出手,他也会顺手將其斩了,给他们一个教训。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群老东西一点麵皮不要,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个躲在护城大阵后,当缩头乌龟。 洛知寰也不是好脾气的,既然对方不出来,那他就破了这乌龟壳。 “錚!” 一条碧蓝色的大道横贯天际而出,洛都外下起了小雨。 洛知寰脚下升起一玄奥符阵,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划,洛都內外顿时响起江河倒灌的轰鸣。 紧接著—— “山河倒倾!” 洛都之下,水脉翻腾。 城內数百口水井同时喷涌出幽蓝寒气,井水尚未落地便凝结成冰棱。 细碎的雪从这些冰棱上剥落,在洛都上空形成一场诡异的灵雪。 有孩童好奇地伸手去接,却在触碰雪的瞬间冻成了冰雕。 那群洛朝虚境见状,一个个的变了神色,各个神贯天地,试图压制洛知寰大道影响。 但洛知寰出手,就必定是杀招,不少初入虚境者,被那寒气碰到之后,便化作冰雕,从高空坠落。 洛都之中,渐渐下起了灵气之雨。 有虚境,陨落了! 眼见这些长老阻拦不了洛知寰手段,一道苍老声音自洛都深处传来。 “小辈,你找死!” 话音未落,一股浩瀚威压降临,整片天地都仿佛凝固。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位灰袍老者踏空而来。 他每走一步,脚下就绽放一朵金色道莲。 其身后悬浮的洞天虚影中,隱约可见一丝圣道气息流转。 “三祖!”有人惊呼。 洛知寰终於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洞天之中有圣意萌生,这是摸到了些许虚圣的边?” 不过还未等洛知寰探清老者根脚,老者已然冷冷开口了。 “洛知寰,你虽是主家之人,但屠杀附庸家族之人,不怕主家长老会责罚吗?” “责罚?”洛知寰嗤笑,“洛知綰欺我小妹时,可曾想过我小妹是主家之人?” “若將此事告於长老会,你看看他们是责罚我,还是责罚你们洛朝!?” 老者面色一滯,不敢看洛知寰玩味的脸。 但想起近日来所做之事,老者不知哪来的勇气,强撑著训斥道:“此事自有家族裁定,轮不到你私自动手!” “裁定?”洛知寰眼中寒意更甚,洛都內外顿现冰天雪地之景! “那我现在就裁定,今日,洛知綰必死!” 话音未落,他周身蓝光暴涨,无尽寒气化作一条冰龙,咆哮著冲向灰袍老者! “不好!” 眼见城內城外皆被洛知寰大道影响,若是让他內外交攻,恐怕护城大阵难以维持。 老者见谈判无望,撤去护城大阵。 枯瘦的双手在胸前结印,整座洛都的灵气疯狂匯聚,在空中凝成一只遮天巨掌。 “摘星手!” 巨掌裹挟著风雷之势抓向冰龙,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 洛知寰指尖蕴法,两条冰龙匯合,体型威势更庞大几分。 “落!” “轰——!” 冰龙与老者掌印碰撞,整座洛都一震。 碰撞的余波如涟漪般扩散,洛都东城的民居成片倒塌。烟尘中隱约传来百姓的哭嚎,三祖目眥欲裂地看著这番惨状,浑浊的眼中泛起血色。 “你…” 洛朝三祖颤抖著手指向洛知寰,“为泄私愤竟牵连无辜!” 洛知寰漠然俯视著废墟,指尖再度凝聚寒光:“要怪,就怪你们养了个不知尊卑的贱婢。” 冰龙长吟,天地皆寒。 “怕你不成!”洛朝三祖鬚髮怒张,已然是极怒。 只见他身后洞天轰隆一声,开始缓缓从虚空中往外挤。 洛知寰脸上依旧是那副轻浮模样,手中摺扇展开,扇面上水墨江月图散发莹莹光辉。 他轻轻摇动扇面,水墨江月图流转,竟映照出洛都內外千里冰封的奇景。 “呼——” 一阵寒风卷过,洛都之內,雪势大了几分。 洛朝三祖见洛都几乎被鹅毛大雪铺满,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可敢与我虚空一战!”怕伤及黎庶,洛朝三祖划开虚空,与洛知寰邀战。 “有何不敢!”洛知寰轻笑一声,身后洞天之中飞出一雪白异兽,落入他身下。 异兽扬蹄一踏,虚空破裂,一处通道出现在他面前。 “来!” “怕你不成!?”洛朝三祖正欲冲入虚空,这时,一道传信响起。 “老三,等等!” 洛知寰见洛朝三祖动作停滯,正欲嗤笑一声,就听一道传音忽然落入耳中。 “五公子,洛知綰已不在洛都,她已带九嶷山十雄前往前线了!” “前线?” 洛知寰眼中寒芒骤敛,手中摺扇啪地一声合拢。 他居高临下地扫视洛朝眾人,目光最终定格在三祖那张老脸上。 他轻抚座下白麒麟的鬃毛,声音里带著刺骨的寒意:“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敢冒犯我等主家之人,埋骨虚空,便是你的下场!” “对了。告诉那个贱婢,前线就是她埋骨之处。” 话音未落,人与异兽已化作一道流光消散。 “你!” 洛朝三祖脸色难看至极,视线死死锁定洛知寰背影,咬牙强忍著心中澎湃的杀意。 可这般暴怒,岂是能压下的,三祖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暴走,將方圆百丈的积雪瞬间蒸发。 这时,一只枯槁的手掌突然按在他肩上,磅礴的圣道气息將他沸腾的灵力生生压回体內。 “老三,忍住!” “二哥…你为何?” “不是时候!” …… 洛都之外,洛知寰隱匿在虚空中,看向洛都方向。 “洛朝二祖吗?好一个虚圣,有趣,有趣!” 话音未落,他身形突然模糊。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只遮天巨掌轰然落下,將他方才立足之处碾成齏粉。 巨掌落下时,横亘天穹的法旨感应到这股力量,顿时雷光涌动,碗口粗的紫色雷霆劈落在那片破碎的虚空中。 “轰隆——” 雷光映照下,隱约可见洛知寰远去的身影。 他座下异兽四蹄生风,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踏出冰莲状的波纹,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天际。 …… 画舫在暮色中轻轻摇晃,洛水泛起细碎的波光。 洛知寰踏浪而归时,发现甲板上竟空无一人,连平日值守的玄音五曜使都不见踪影。 他眉头微蹙,指尖凝聚一缕寒光,將紊乱的气息强行压下。 “咳...”一丝血跡从嘴角溢出,被他迅速拭去。 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袍,確认再无破绽后,他才掀开珠帘步入內舱。 船舱之中,洛知弦正焦急等待。 “五哥!” 见洛知寰归来,洛知弦倏然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她衣袖带翻,琥珀色的茶汤在雪白绢布上洇开一片。 她顾不得这些,只紧紧盯著兄长的面容,连声追问:“如何?可曾...” 见妹妹期盼的眼神,洛知寰沉默片刻,才淡淡道:“她去了前线。” 洛知弦一怔,隨即咬牙道:“她倒是会躲!” “洛朝那边,有虚圣老怪联手阻我,不然我就將那洛朝三祖斩了给你出气了。” 洛知寰望向远方,眸中寒芒未散。 “不过也无妨,前线……我一样能杀她。” “五哥…” 洛知弦看著兄长阴鬱的侧脸,忽然想起儿时他为自己教训欺负人的族兄后,也是这般神情。 “传令家族宿卫,掉万人来洛朝…” “三日后,我要亲赴前线,捉住欺辱你之人!” 这时,商曜闯入船舱,“琴主,九嶷山十雄,现全聚於土石关。” “聚在一起吗?也好,省的一个个找了!” 第171章 击 船舱內昏黄的灯光在冰鉴折射下泛著幽蓝的光晕,洛知寰修长的手指轻点虚空,一道晶莹的冰棱凭空凝结。 细密的雨丝在冰面上流淌,將洛都破败的街景映照得支离破碎。 洛知弦攥著染血的衣袖凑近冰鉴,发间的珠釵隨著动作轻轻摇晃。 “五哥...”她声音里带著未散的颤意,眼眶还泛著红。 霜色髮带无风自动,在昏暗的光线中流转著寒芒。 洛知寰將掌心覆在妹妹发顶,灵力化作细雪抚平她凌乱的鬢髮。 见妹妹情绪不见好转,低声安慰道:“虽然没斩了洛知綰那个贱人,但洛朝那家折了几个虚境,也够他们心疼的了。” 没错,是那家。 在洛知寰心中,这种附庸家族敢以下犯上,就该號夺了与对方的恩赐。 左右不过是有几个虚圣的小家族罢了,胆大包天,一个想求娶主家贵女,另一个竟然还敢动手。 若不给他们些许顏色瞧瞧,他们是不知道洛家的厉害。 洛知轩心中闪过一丝庆幸,也幸的是五哥前来,不然的话... 只是未等洛知弦朝兄长撒娇几句,洛知寰手中玉符一震。 冰棱表面泛起涟漪,渐渐显出一道挺拔身影。 青年眼角的泪痣在灵力光晕中若隱若现,与洛知寰那颗恰成镜像。 “大哥!” 洛知寰立即端正了姿態,连带著把妹妹往身后藏了藏。 洛知弦慌忙理了理染血的裙裾,將受伤的手腕缩进广袖。 冰棱中传来茶盏轻叩的声响,洛知晏的声音比往常低沉:“老五,今日你去洛朝闹事了?” “是那家……” 洛知寰话到嘴边又咽下,指腹无意识摩挲著腰间剑柄上的霜纹。 洛知寰摸了摸鼻子,尷尬道:“大哥,我...” “瞎胡闹!” 向来温润如玉的长兄竟拍案而起,惊得案上玉符都跳了跳, “洛朝是我三河洛家附庸,今日你这么一去闹,不知会闹出多大笑话,外人会说我们洛家苛待附庸的!” “可...”洛知寰还想辩解几句。 只是,对面的洛知晏,却是罕见的起了滔天怒火。 “你可知,九嶷书院失了百域主身份后,有多少势力想去百朝域分一杯羹。” “你可知,我洛家是否能再兴盛三千年,全繫於百朝域。” “你可知,占了三分之一地界的洛朝,对我洛家多么重要。” 一连三问,船舱中静寂无声。 这位洛家大公子,是被三河洛家作为最完美的继承人培养的。 不光是天赋,才情,乃至为人处世,皆是上上之选。 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弟妹,也是全是爱护之意。 但今日这般滔天大怒,却是让这兄妹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乃至,洛知弦眼中,都起了薄薄水雾。 “呜呜呜....大哥...你不要怪五哥...” “是小妹...是小妹受了欺负,五哥是为我去出气的...” “小妹...小妹不知道.....会..会引起这般后果,还请..还请大哥..大哥责罚小妹吧!” 洛知弦抽抽噎噎说完,冰棱那边,洛知晏才算平息了几分怒火。 毕竟洛知弦从小娇生惯养,受了欺负找哥哥去报仇,也是正常的。 “既然这样,老五..你...” 洛知晏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就见洛知寰拉起妹妹受伤的手腕,上面紫色劲气还未消散。 “大哥,你看小妹,从小到大,有谁这般伤过她,那婢子生的贱人竟这般折辱我们小妹,我诛她九族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闻言,洛知晏也是变了脸色。 那紫色劲气哪怕隔著千山万水,也能看穿是出自何处,而那人... “记住,只能杀首恶,莫要搞株连。” “明日,知鸿会携山河破界舟带家族宿卫支援你们,到时,我会让知鸿看著你们的。” “什么!?”洛知寰脸色一变:“三哥也来?” “不然呢?”洛知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自己这两个弟弟妹妹在外面野惯了,根本不清楚自己这个长兄在外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 大势將起,无数世家、势力厉兵秣马,意图在大势中分一杯羹。 三河洛家胜於中古,那位先祖虽然天赋並非极强,但幸的运气极好,追隨的是中古那时成道者。 那位大势在身,洛家先祖承其福泽,三河洛家就此兴盛。 可是君子之泽,九世则斩。 洛家兴盛何止九世,三千年前,洛家祖地中那些老傢伙就察觉到了洛家气运正在缓缓消退。 如今大势再起,洛家意欲爭一份福泽,再现往日崢嶸。 这洛朝便是最好的棋子。 如今在百朝域的一双弟妹不通天时,不知天数,洛知晏也只能寄託於自己三弟了。 “记得,百朝域诸事听从知鸿安排!”终是不太放心,洛知晏又嘱咐一句。 “明白了,大哥!”洛知寰见长兄坚持,也知大哥这般安排並不是小事。 轻嘆一声后,便失了气势。 洛知弦凑上前,对著水镜对面安抚道:“大哥放心...” “好,你们心中有数便是!” 洛知晏留下一句话后,冰棱消散。 船舱中,只余无语凝噎的两人。 …… 土道关,本来就是洛朝一处养兵之所。 洛朝皇都七卫之一的大本营。 可夏军来势汹汹,沿途城池、雄关皆难以阻拦。 洛知綰因出身於洛朝,加上在九嶷山中人脉尚可。 天地界线放开后,进入百朝域的九嶷书院外门,便聚集在洛知綰身旁。 这段时日,洛知綰也曾窜到一眾师兄弟去前线找洛朝晦气。 可是传来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这下, 他们像是放弃了一切反抗手段般。 洛知綰也是看出,有些人对自己已无之前信服。 毕竟不少人,还是惜命的。 对付夏朝这件事,本是九嶷书院入门考验。 后来效果不佳,便將此番任务放到外门身上。 只是,有心搏一搏內门的人终究是少。 那时,洛知綰收到族中传信,便以九嶷书院外门十雄的身份召集了一批人。 更是表达了自己洛朝公主身份,藉此聚集了不少追隨者。 正好,十雄皆是入內门的上佳人选,加上这批尖子本就同气连枝,这下洛知綰带回来的人更是翻了好几番。 以利聚人心,往往不得长久。 今日,到了土道关后,有弟子见关外夏朝兵峰之盛,一下像是失了胆气一般,匆匆逃离了。 洛知綰得知消息后,匆匆来九嶷书院弟子聚集的客栈拉拢一番人心。 只是,到了客栈后,就收到了洛都那边传来的消息。 .......... “长公主,您....” “我知道了!” 洛知綰斜倚在客栈二楼的窗边,指尖捏著一枚传信玉符,玉符上灵光闪烁,映照出她那张娇美却阴冷的脸。 “洛知寰大闹洛都,折了我洛朝三位虚境长老?”她红唇微启,声音轻柔,眼底却翻涌著怨毒,“呵……洛知弦这个贱人,不过是手腕上划了道口子,就闹得如此兴师动眾?” 她指节微微用力,玉符“咔嚓”一声碎裂,化作齏粉从指缝间洒落。 不过,洛知寰思绪逐渐飘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玉手抚上落到桌面上的玉屑,,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洛知寰啊...那真是个美人啊....” “咔噠——” 一阵声响,引起洛知綰注意,转头看向转角处。 “谁?” 洛知綰声音陡然转冷,身上气势勃发,好似那转角之人不出声,她便要出手了。 这三河洛家,不愧被称为中古世家。 族中秘传阵法太过恐怖,如今不光土道关外受压制。 这土道关之中,灵神同样难以离体,加上禁空之能,压得一眾高手如同凡俗。 也便是洛家秘制传信玉符能用,不然此处便是一处孤岛。 洛知綰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没想到她那般努力,还是离不了洛家阴影。 心绪一变,洛知綰身上罡气也渐渐转的锋锐了。 “再不出来,我就出手了!” 一声厉喝,洛知綰身上罡气凝劲,朝那转角处一击。 “嗯哼!” 一道细微的闷哼声响,一柄细剑从洛知綰袖中滑落,她凝著罡气朝转角处走去。 刚到那里,便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他身上气势紊乱,看起来便是受了重伤。 洛知綰看著那张脸,不確定道:“尸佛普衍?” “喂!醒醒!” 洛知綰伸手搭在普衍腕上,气劲在他体內转了一圈后,才皱著眉鬆手。 这普衍身上,除了自己的星陨劲外,还有一股大江之势在他体內翻涌。 这股劲力一波一波的,就像是...就像是洛家的洛水劲! 洛知綰面色骤变,抬掌將罡气渡入普衍体內,將那混杂的罡气给逼出。 “噗....” 隨著她运功逼出普衍体內异种真气,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將楼梯栏杆击的粉碎。 洛知綰盯著那摊血跡中闪烁的蓝色光点,眼神明灭不定。 “唔...” 体內气势渐渐平稳,普衍缓缓睁开眼。 只是刚欲动作,就感觉一股冰寒之气在自己脖颈间升起。 “谁?!” 洛知綰幽幽看著普衍后心,闷声问道:“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到!” 普衍一时分辨不出身后之人是谁,只得如实回答。 洛知綰也是鬆了口气,刚刚普衍受了那么重的伤势,肯定是难以为继。 加上如今眾人灵识都被压制,自己说的那么小声。 洛知綰心中多少有些猜测,一击打在普衍脖颈,將其击晕后,才迴转刚刚位置,装作漫不经心的將普衍唤醒。 “普衍。” “普衍!” “唔...” 普衍只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涨涨的,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不好!” 普衍噌的一声窜了起来,正欲行动,但双腿一软,又要瘫倒在地。 这时,一只玉手抓住普衍脖颈,將他给提了起来。 普衍转头一看,洛知綰笑盈盈的看著他。 “多谢洛师姐!”普衍声音异常嘶哑,让洛知綰不经意间一顿。 洛知綰装作不经意的问:“普衍师弟,你怎么晕在这里了?可是有敌人!?” “没有没有!”普衍连连摆手:“是师弟,在外受了伤..” “什么?” 洛知綰装作一副暴怒模样,怒喝道:“如今这洛朝,谁敢伤我师弟!” “师弟放心,这件事师姐管了,说是谁,师姐去给你报仇!” “师姐...” 普衍木訥的脸上罕见升起一阵感动:“师姐莫要动怒,师弟看那飞舟之上,是洛家的旗子。” “师弟遇袭时,听..听那飞舟上人说,是..是什么三公子!” “什么!”洛知綰惊叫一声,突然感觉自己反应过大了。 忍不住尬笑一声,解释道:“师弟,这洛家三公子,应该叫洛知鸿吧?” “师姐知道?”普衍狐疑的看了洛知綰一眼。 “呼...”洛知綰深吸一口气,“师弟放心,此事师姐会去给你討一个公道的!不然..不然怎么对得起觉明师兄对我的帮助!” 听洛知綰提起觉明,普衍似是想到什么,“师姐,师弟还有事要通知觉明师兄,失礼了!” 说完,也不给洛知綰反应,逃一般往三楼去了。 看著他狼狈的背影,洛知綰嘴角微勾。 但想起刚刚普衍所提之人,她又有些头疼起来。 “五公子囂张跋扈,三公子又亲自带人前来……” 她眸光微闪,想起刚刚族老说,三河洛家又支援了一批资源,心中盘算,“看来,洛家这次是铁了心要压我洛朝低头。” 她轻轻抚了抚鬢角,唇角忽地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 普衍强撑著伤势,跌跌撞撞爬上客栈三楼。 木梯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每走一步,胸口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三河洛家秘传的洛水劲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残存的些许劲气残留,如附骨之疽一般,仍在侵蚀他的经脉。 普衍强忍著疼痛,靠著墙一步一步往里进,停在最里间的客房前,还未抬手叩门,里头便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进来吧。” 推开门,屋內檀香繚绕,让普衍精神一清。 屋子中央,觉明一袭素白僧袍,正盘坐在蒲团上誊写经卷。 窗外最后一缕暮光斜照进来,映得他眉间一点硃砂愈发鲜艷。 听到动静,他並未抬头,撰写佛经的笔锋依旧沉稳:“师弟,此行你伤得不轻。” “师...” 看到觉明后,普衍直觉精神一松,刚欲开口,却察觉到体內气力逐渐消失,话未出口,便瘫软倒地。 觉明轻嘆一声,掌中浮现金色圣气,朝普衍体內击去。 “咻咻!” 觉明体內圣气察觉同源之力,顿时活跃了起来。 本来在他体內翻涌的洛水劲,受佛光圣气驱赶,从普衍指尖射出。 “轰!” “咔——” 客房窗楹被击碎,落下些许残屑。 觉明运笔的手一顿,袍袖一甩一股劲气飞扫,將客房內破碎的残屑给清除出去。 正欲继续撰写,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头也不抬,“既然醒了,便起来吧!” 本来躺在地上的普衍双目迷濛,缓缓起身。 撰抄佛经的人,温润的声音响起:“师弟,你这次出去,遇到了什么?” 普衍喉头滚动,哑声道:“师兄,三河洛家之人乘飞舟而来,已入百朝域。” 毛笔突然一顿,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觉明终於抬眼,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此刻却深不见底:“可是掛著沧浪云纹旗的玄色飞舟?” “正是。“ 觉明隨手將那也被墨汁浸染的佛经碾成齏粉,似问非问道:“师弟,你实力不弱於十雄之末,三河洛家来援之人,哪怕是虚圣境界的老怪物,你也应能脱身。” “可你这一身伤势....是不是该给为兄一个解释呢?” “咳咳...师兄,伤我的人眼角有泪痣,是三河..三河洛家嫡系...” 普衍捂著胸口咳嗽两声,“山河破界舟上那些洛家长老,都唤他三公子,使的...是正宗洛水劲。” 觉明轻轻搁下毛笔。 想起了三日前,那名欺辱洛知綰的女子。 若不是那夜他们十兄正在商议如何对付夏朝,恐怕洛知綰不死也要脱层皮。 也幸的他们在,洛知綰才有了反抗的底气。 他们才知道,那位在九嶷书院大大方方的洛师妹,是被主家小姐欺辱长大的。 不过那日,洛知綰的星陨劲抽在洛知弦手腕时,溅在青石板上的血痕,代表了洛师妹与往日的割捨。 当时那位洛家小姐踉蹌后退,藕荷色衣袖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的肌肤上蜿蜒著刺目的红。 何其狼狈! 不过他们的洛师妹,哪怕是大仇得报,也未重伤她。 但那山河破界舟? 三河洛家传自中古,那位洛家老祖遗泽也该消耗殆尽了。 今日竟了大手笔,將山河破界舟给请了出来,怕不是来给那位刁蛮的小姐报仇的.... “原来如此...”觉明指尖抚过腕间佛珠。 一百零八颗沉香木珠子突然咔咔地轻响。 他想起那日洛知綰与往日不同的神采飞扬,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这位洛朝公主虽是附庸旁支,骨子里却藏著连主家都压不住的烈性。 “师兄?”普衍的呼唤將他拉回现实。 觉明垂眸掩去眼底波澜,再抬头时已恢復往日慈悲相:“你且去药师师弟处,取一帖八宝护心散,拔除你体內寒气。” 见普衍欲言又止,他轻笑一声,屋內佛光大绽,“至於那位洛家三公子...贫僧自会去会会。” “诺!”普衍一躬身“多谢师兄!” 说著,便轻手轻脚退出客房。 待房门合拢,觉明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灵力注入的剎那,空中浮现土道关外的立体舆图。 “土道关....昔日屏障,今日便成了樊笼...” “那洛三公子来,岂不是让关外夏军看了笑话,只是洛师妹....” “著实是冤家路窄啊...”他嘆息著碾碎玉简。 第172章 袭击 觉明刚合上经卷,房门便再度被叩响。 “吱呀——” 普衍推门而入,脸色已不似先前那般惨白,显然服了疗伤丹药。 身上僧袍也变得整洁,唯有衣角残留一丝未净的血渍,昭示著方才的狼狈。 “师兄。”普衍合掌行礼,声音低沉。 觉明抬眸:“还有何事?” 普衍犹豫片刻,道:“方才路过二楼,见洛师姐神色不对,似有心事。” “哦。”觉明指尖一顿,佛珠轻转。 普衍见觉明似是未听到一般,忍不住提高声音,“师兄!” “如何?” 觉明起身,素白僧袍垂落,如云般拂过蒲团,普衍直觉眼一,觉明已在自己身前。 “师兄....” “师弟,刚刚为你疗伤之时,贫僧便发现了,只凭那点残余气劲,是无法让你昏迷不醒的。”觉明声音虽然还是那般温润,但普衍直觉自己这虚境修为像是消失了一般,只感觉浑身冰冷。 觉明金色眸子落在普衍身上,淡淡问:“”现在可以告诉贫僧,是谁为你疗伤了吗?” 普衍喉咙滚动,乾涩道:“是...是洛师姐...” “哦?” 觉明一改往日温润,庄严宝相的面上,闪过一丝讥誚。 “师弟,想想你的出身,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人。” “普衍...普衍明白...”普衍紧了紧拳头,强压下心中怒意。 可觉明被誉为无相佛转世,灵觉哪怕被护城大阵压制,也是察觉到了普衍一闪而过的情绪。 觉明不屑一笑,而后朝房门外走去。 “师兄...” 普衍伸手叫停觉明脚步,但见他眸中的淡漠,强將欲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下。 “何事?” “洛师姐,在楼下...” “嗯...” 觉明淡漠的应了一声,轻风拂过,已不见身影。 客房中,普衍木訥的脸上满是阴鷙之色,怒火几乎將他的理智燃尽。 “为何...为何要逼我呢.....” ......... 客栈大厅內,爭吵声刺破寂静。 “听说对面夏王要亲来,我们何必蹚这浑水!”一名弟子拍案而起,脸色涨红。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能带我们入內门?”另一人冷笑,“如今夏军压境,连內门的几位师兄师姐都没討得了好,咱们何必趟这趟浑水?” 二楼客房中,底下大厅的爭吵传入此间,洛知綰静立不语。 她指尖捏著一盏冷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面上却仍掛著浅笑,只是眼底寒意愈盛。 “诸位——” 一道清润嗓音自楼梯传来。 眾人回头,见觉明缓步而下,顿时噤声。 他眉间硃砂如血,素袍无尘,行走间似有莲香浮动。 方才还爭执不休的弟子们纷纷低头,退开一条路。 虽然觉明前次武决败於洛知綰,但谁不知是觉明有意相让? 九嶷书院外门十雄之九,岂是虚名? 只是...想起觉明身份,刚刚那些大声斥责洛知綰的弟子,纷纷低下了头颅。 九嶷书院弟子,从入院后,便学会了一个道理。 爭! 外门爭,內门也要爭。 虽是书院之名,但其中残酷程度,不弱於战场。 內门半年一比,去后五位。 外门三年两比,后一百开革门墙,后五百贬为杂役。 而外门,在九嶷书院教习眼中的,只有十雄之属。 一步快,步步快。 如今天地间灵机並不算活跃,书院中许多珍贵资源都是出於前人洞天。 而外门十雄,所得资源与內门同属,那可是能锻造无暇根基的好东西。 与常年十雄之属的觉明相比,洛知綰只是凭藉那张脸而已。 可觉明呢,他们这些连追隨者都当不了的普通弟子,在他眼中,地位甚至比不上螻蚁。 而觉明与洛知綰之间...许多弟子面色一变。 大厅內,瞬时落针可闻。 觉明目光扫过眾人,不见洛知綰身影。 “轰——” 本来因大阵影响,温润如春的客栈中,瞬时变得冰冷刺骨。 一群弟子头低的更低了。 觉明就这般坐於大厅內,不顾一群弟子畏惧的眼神。 .......... 二楼拐角,普衍正遇双眼泛红的洛知綰。 “师姐……”他低唤。 洛知綰脚步不停,与他擦肩而过。 “觉明师兄在楼下。”普衍急道。 她身形一滯,隨即冷笑一声,转身便往楼上走。 普衍望著她的背影,双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 大厅中,因有觉明在,静謐无比。 洛知綰眸光一转,脸上怨毒之色瞬间收敛,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轻咬下唇,眼眶微红,略过一直站在那里的普衍,扶著楼梯缓步而下。 “觉明师兄……”她声音轻颤,带著几分哽咽,似是受到了天大委屈般,颤颤巍巍走向那袭身穿月白僧袍的身影。 觉明面容俊秀,眉心一点硃砂,手持一串白玉佛珠,本该宝相庄严。 可此刻的他,就像一块九幽寒冰一般,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凉气。 他本是佛门弟子,却因痴恋洛知綰,早已破了清规戒律,甘愿为她驱使。 此刻见她泫然欲泣,当即起身,温声道:“洛师妹,可是受了委屈?” 洛知綰低垂著眼睫,轻轻摇头,却又似忍不住般,一滴泪珠滚落。 “觉明师兄,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声音哽咽,“洛家五公子在洛都大闹一场,折辱我洛朝,如今又有洛三公子前来,怕是……怕是要对我赶尽杀绝。” 觉明眼中寒光一闪,手中佛珠咔咔地捏紧。 “洛家简直欺人太甚!那洛知弦从小到大欺辱师妹不说,师妹不过伤她一瞬,她就这般报復,此般毒妇,洛家就由著她胡闹?” 听著觉明义愤填膺的一番话,洛知綰嘴角微扬,但又很快抹平。 “洛家向来护短,那洛知弦自小便是被一眾兄长娇宠大的,师妹昔日也是无法逃脱,才...才到的九嶷书院求学。” 洛知綰抬眸看他,泪光盈盈,却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倔强:“我本不愿牵连师兄,只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觉明深吸一口气,忽地冷笑一声:“洛师妹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洛家之人伤你分毫。” “眾位师弟!”觉明转头看向厅內一群翘著耳朵听戏之人,淡漠道:“天不早了,眾位师弟该去休息了。” “尊师兄令!” 一群外门弟子闻言,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的不顾自身形象,逃命般上楼。 不多时,客栈大厅內一清。 “羞人!”觉明似是不满一群师弟,冷哼一声后,转头看向洛知綰。 “师妹,普衍师弟说了,洛三公子来百朝域已成定局,为兄先前不知道,未拦住他,是为兄的错!” “师兄...”洛知綰抬手,欲要抓住觉明衣襟。 觉明抬手抓住洛知綰小手,“不过师妹放心,他能来的了百朝域,但不一定能来土道关。” 他转头看向二楼阴影处,沉声道:“普衍。” 黑暗中,普衍缓缓走出,不同於先前一幅木訥僧人样,此刻他面容乾瘪,眼窝深陷,脖颈上掛著一串人骨佛珠,周身散发著阴冷死气,更像是他的绰號了。 尸佛普衍!!! “去,给洛家的人一个教训。”觉明冷冷道,“记住,別让他们死得太痛快。” 普衍嘶哑的声音响起:“是,师兄!” 洛知綰靠在觉明怀中,只觉一道死气拂过,大厅中再不见普衍身影。 “师兄,他可以吗?” “左右不过一条疯狗罢了,肯定能咬下洛家人一块肉来...” 声音渐渐飘远,客栈门口的阴影处,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原来只是一条疯狗吗? 普衍紧了紧拳,朝土道关外走去。 ...... 夜色渐深,土道关中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 洛知綰站在窗前,望著远处山道,唇边笑意愈发冰冷。 “洛知弦,你不是仗著有兄长撑腰吗?这次,我倒要看看,是你三河洛家强,还是我九嶷书院的师兄弟强!” …… 夜雨渐歇,山雾瀰漫。 尸佛普衍立於悬崖边缘,枯瘦的手指摩挲著脖颈上的人骨佛珠,眼中幽火闪烁。 他身后,两道黑影无声浮现,皆是黑袍罩身,气息阴冷诡譎。 “公子,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其中一人嗓音沙哑,似金铁摩擦。 普衍低笑一声,声音如腐木摩擦:“洛家兄妹正往土道关而来,觉明要他们『长些记性』。” 另一人冷哼一声:“洛家势大,若直接出手,两边怕是不好交代,到时候,咱们就成了顶罪的棋子了,我想公子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普衍缓缓转身,黑袍下露出一张乾瘪如尸的脸,“我们要將局势给搅乱。” 他抬手一挥,从地底钻出两方棺材,盖板打开,两具尸体皆身著洛朝长老服饰。 “诺,我们先出手打散对方防御,至於剩下的吗....” “洛朝与洛家本就有怨,若此时洛朝之人趁乱偷袭洛家之人……”普衍阴森一笑,“你们说,洛家会如何反应?” 两名黑影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道:“妙计!届时洛家震怒,定会与洛朝撕破脸,到时洛朝亦会埋怨九嶷书院之人,而我们,收取渔翁之利便是了。” “只是,阴傀宗功法太过显著,他们不信怎么办?” 普衍頷首嘱託一句:“控制这两人,用的是蛊,他们不会发觉的。” “那公子小心,老奴去了!” 黑影无声消散,山崖上只剩下一串阴冷的笑声,隨风飘散。 ......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洛知弦便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 她匆忙披衣起身,推开舱门时,只见天穹之上,一艘巨大的灵舟破开云层,遮天蔽日地降临。 “那是....山河破界舟?” 洛知弦依稀记得,这是洛家征战四方时才会动用的战爭法器,通体漆黑,舟身刻满古老的符文,舟首是一尊狰狞的龙首雕像,龙瞳赤红,似能焚尽万物。 “三哥来了……“洛知弦心头一跳,下意识回头看向舱內。 洛知寰正懒散地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著一枚冰晶,见她神色慌张,嗤笑一声:“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五哥!?”洛知弦跺脚,急道,“大哥明显是生气了,三哥又是最严厉的那个,待会儿他若问起昨日的事……” “问就问,我还怕他不成?“洛知寰漫不经心地弹指,冰晶啪地一声碎成粉末,“洛朝那群杂碎敢伤你,我没屠了他们满门,已经是给大哥面子了。” 洛知弦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一股浩瀚的威压自天穹降临,整艘灵舟都微微震颤。 “三沸松涛入茶盏,七分醉意点江山。” “扇卷残云穴锁月,天地为庐我自眠。” 洛知鸿到了。 舱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冷风灌入,吹得烛火摇曳。 一道修长的身影踏入,玄色长袍上绣著暗金色的家纹,腰间悬著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上缠绕著丝丝缕缕的赤红煞气。 “三哥。”洛知弦立刻乖巧行礼,声音软糯,哪还有半点骄纵模样。 洛知鸿目光淡淡扫过她,最终落在洛知寰身上。 “老五。“他嗓音低沉冷冽,“大哥让我来看看,你是怎么把洛朝搅得天翻地覆的。“ 洛知寰挑眉,依旧懒散地靠在软榻上,指尖凝出一朵冰,漫不经心道:“三哥远道而来,就为了训我?” 洛知鸿眸色一沉,骤然抬手—— “轰!” 一股恐怖的灵力直接碾向洛知寰,他身下的软榻瞬间爆裂,木屑纷飞。 洛知寰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已退至舱壁,但衣袍仍被劲风撕开一道裂口。 “三哥!“洛知弦惊呼,连忙挡在两人中间,“五哥是为了给小妹出气!” 洛知鸿冷冷道:“让开。” 洛知寰眸色渐寒,周身灵力翻涌,冰霜自脚下蔓延,冷笑道:“怎么,三哥是要替大哥教训我?” “教训你?“洛知鸿语气森然,“你擅自对附庸家族出手,险些坏了家族大计,若不是大哥拦著,你现在就该在刑堂领罚!” “大计?”洛知寰嗤笑,“什么大计能比我妹妹的命重要?洛朝那群杂碎敢伤她,我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愚蠢!”洛知鸿怒斥,“洛朝掌控百朝域三分之一的地界,家族布局多年,就因为你一时衝动,差点功亏一簣!” “那又如何?”洛知寰寸步不让,“狗不听话,换一只就行了,但小妹的脸面,却不是....“ “愚昧!”洛知鸿身后出现一道虚空裂缝,其中一道厚重气息溢出,將洛知寰压到地上。 “家族在洛朝身上投入多少资源?若是再换一家的话,家族之前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 洛知弦见两人剑拔弩张,急得眼眶发红:“三哥、五哥,你们別吵了……” 洛知鸿冷冷扫了她一眼,忽然抬手,一道赤红剑气骤然斩向洛知寰! “轰——“ 船舱墙壁被剑气撕裂,洛知寰侧身避开,但剑气余波仍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三哥!”洛知弦尖叫,眼泪瞬间涌出,“你们別打了!” 洛知鸿收剑,语气冰冷:“这一剑,是让你记住,家族利益高於一切。“ 洛知寰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跡,眸中寒意更甚:“好啊,那三哥最好看紧我,否则……“他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我不保证洛朝还能安稳到明日。” 洛知鸿眼中杀意一闪而逝,但最终,他只是冷冷道:“从今日起,你不得擅自行动,否则我废了你的修为,扔给家族刑堂,让你尝尝家法。“ 说完,他转身离去,玄色衣袍翻飞,煞气未散。 舱內一片死寂。 洛知弦颤抖著去拉洛知寰的袖子:“五哥……” 洛知寰甩开她的手,寒声道:“滚。” 洛知弦愣住,眼泪“啪嗒“落下,却不敢再靠近。 她从未见过五哥这样……冰冷得陌生。 .......· 山河破界舟碾碎云层时,洛知弦正趴在舷窗边数著下面起伏的山峦。 两个哥哥的爭斗让灵舟上的气氛凝滯如铁,连平日里最活泼的侍女们都噤若寒蝉。 “再有一刻就到土道关了。”洛知鸿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她差点打翻茶盏。 玄衣青年指尖点在舱壁地图上,那道横贯洛朝的洛水正在隱隱发光,“越过洛水便是洛都,你们......” 话音未落,整艘灵舟突然剧烈震颤。 窗外云海如同被无形巨手撕开,十二道漆黑锁链破空而来,瞬间缠住舟身龙首雕像。 锁链上幽蓝符文闪烁,竟是专门克制灵舟法阵的断灵玄铁。 “敌袭!” 洛知鸿腰间古剑自动出鞘三寸,赤红煞气如活物般翻涌。他一把拎起妹妹的后领將她甩向舱內,转头对刚从內室衝出来的洛知寰厉喝:“守好小妹!” “不用你说!”洛知寰腰间宝剑同时出鞘,船舱之中,顿现一层冰华。 “轰隆!” 船舱突然一震,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舟顶甲板被整个掀飞。 漫天木屑里,三道黑影踏著锁链疾驰而来,为首者戴著青铜鬼面,手中骨笛吹出刺耳鸣啸。 声波过处,甲板上留守的洛家宿卫纷纷抱头跪倒,七窍渗出黑血。 第173章 调整 “九幽噬魂音?”洛知寰瞳孔骤缩,霜色髮带炸成漫天冰晶,“是阴傀宗的人!” 他反手拍在妹妹天灵盖上,一层冰蓝光罩瞬间將她裹成茧状。 鬼面人笛声忽转悽厉,剩余两道黑影同时出手。 左侧矮小身影甩出串串紫金铃鐺,铃声竟凝成实体刀芒。 右侧壮汉双拳对撞,臂甲缝隙里喷出腥臭绿雾,所过之处洛家宿卫化成一滩滩浓水。 洛家兄弟脸色难看,那毒瘴分明是毒煞宗的独门绝学。 “好大的阵仗。”洛知鸿冷笑一声,腰间古剑出鞘的剎那,整片天空都被染成血色。 剑锋过处,最先袭来的音波刀芒尽数粉碎,却在接触到绿雾时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眼见毒障被破,鬼面人弃笛拔剑,斩出一道森白剑气。 森白剑光与赤红煞气相撞,衝击波將方圆十里的云层撕得粉碎。 洛知鸿被震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三哥!”冰茧中的洛知弦尖叫出声。 她眼睁睁看著那矮小身影趁机扑向船舱,紫金铃鐺直奔自己面门而来。千钧一髮之际,舱门突然炸开,一道森寒剑气將虚空凝结,铃鐺被冻成一块玄冰,咔嚓一声,化为齏粉。 解决完舱外敌人的洛知寰踏著冰莲缓步而出,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霜。 他右手提著具覆霜的尸体,一把扔到地上。 “我当是谁。“他踢了踢冻成冰雕的尸体,“这是我昨日大闹洛都时,斩的洛朝长老。“ “他们,恐怕早就沆瀣一气了。” “老五!”与鬼面人交手的洛知鸿训斥一句,如今虚空中不知隱匿著多少人,若是洛知寰这番话传出去的话,那洛朝恐怕要跟他们离心离德了。 “他说的没错!” 鬼面人闻言笛声骤停,突然摘下面具。 露出那张布满毒疮的脸时,连洛知鸿都倒吸冷气。 “阴傀宗...余孽?!”洛知鸿咬牙说出对面身份。 “洛家的小崽子们。“毒疮脸咧嘴一笑,腐烂的牙齦间爬出几只蜈蚣,“今日就拿你们的血,祭我宗门三百亡魂!“ 战局瞬间逆转。十二道锁链突然活物般扭动,锁环缝隙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 宿卫们的尸体抽搐著站起,眼窝里跳动著幽蓝鬼火。 毒煞宗壮汉撕开上衣,胸口镶嵌的墨绿晶石爆发出滔天毒浪。 “结两仪阵!”洛知鸿咬破舌尖將血抹在剑身,古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洛知寰会意,寒冰剑气斩出,將半数尸虫冻成冰渣。 兄弟二人背靠背站立,剑气与寒冰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杀网。 冰茧中的洛知弦突然发现自己的指尖能动了,她脸色一变,知道五哥留下的保护正在消退。 可洛知弦此时也难做些什么,对方准备得太过於充分了,她只能眼睁睁看著三哥右肩被骨剑刺穿,五哥的霜色髮带被毒雾腐蚀得焦黑。 当鬼面人掏出一枚跳动的心臟状法器时,她终於挣破冰茧。 “別过来!”洛知寰回头怒吼,却见妹妹不管不顾地扑向船头供奉台,一把扯下覆盖其上的锦缎。 刺目的金光中,一条纽带串联至洛水上的画舫? 洛知弦咬破手指按在眉心,淡漠的声音在洛水上响起: “洛家宿卫何在?” “结阵!” “杀敌!” “轰!!!” 天地为之一静。 驻留在画舫中的洛家宿卫领命之后,身上血气合拢,化作滔天血云,直衝山河破界舟而来。 在这恐怖血气威压下,鬼面人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灰烬,剩余两名魔修转身就逃,却被凭空出现的血色巨掌捏爆成血雾。 十二道锁链寸寸断裂,尸虫潮水般退去。 不消三息,来敌尽灭。 洛知弦瘫软在地,小脸惨白如纸。 洛知鸿拄著剑单膝跪地,看著满地狼藉苦笑:“倒是忘了通知这小丫头了…今日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 话音未落,山河破界舟內飞纵出无数身形。 “公子!” 洛知鸿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去。 洛知寰默默捡起妹妹掉落的珠釵,上前將她搀扶起来。 “不过两尊虚圣,小妹……” “呜呜呜……” 洛知弦一把抱住洛知寰,呜咽著低声呢喃:“五哥,我好怕……” “没事没事……” 洛知寰摸著妹妹头顶,低声安慰:“哥哥在呢!” 只是,洛知鸿脸色突然一变。 “不好!” 云层中,藏著两道黑影! 刚刚明明洛家宿卫將四周云气蒸乾了,怎么会! 可容不得他们反应,两道黑影直衝洛知弦而去。 “尔敢!” 兄弟两人一人斩出一道剑气,將那两道黑影斩灭。 可黑影被斩出两段后,飞出两道黑色幽光,直衝洛知弦而来。 “啊……!”洛知弦惊叫一声,身躯缓缓瘫软倒地。 “小妹!” 洛知寰扶住妹妹躯体,灵机透体而入,检视妹妹伤口。 只见洛知弦皓腕上幽光湛湛,洛知寰怕妹妹被魔气浸染,连忙扯下髮带扎在她伤口上方。 只是刚想借法带渡气祛除这魔气,却发觉指尖凝结的冰晶总被残留的九幽煞气衝散。 他无奈抬头,看向正在清点伤亡的洛知鸿,声音里带著罕见的焦灼:“三哥!小妹出事了!” 洛知鸿反手將古剑收入鞘,快步往这边走来。 单膝跪地握住妹妹冰凉的手腕,他眉心金印一闪而过:“是阴傀宗的蚀心蛊,混在方才的音波里……” 话音未落,远处山峦间突然传来熟悉的骨笛声。 破损的舷窗外,隱约可见十余道黑影正踏空而来,那些被军阵磨灭的尸傀,竟在笛声中重新拼接成形! “阴傀不灭,九幽重生……” 洛知鸿脸色骤变,拔出腰间古剑:“我早该想到的,九嶷书院十雄之中觉明的追隨者,阴傀宗圣子尸佛普衍!” “是阴傀宗的漏网之鱼?” 洛知寰猛地击碎身旁冰柱,四散的冰碴在空中凝成一面稜镜。 镜中倒映出追击者黑袍下若隱若现的珈蓝刺青,“二十年前就该死透的杂碎!” 山河破界舟突然剧烈倾斜。眾人这才发现,那些被斩断的玄铁锁链竟像活蛇般啃咬著舟底灵纹。 负责操纵灵舟的舵手捂著腹部的血洞踉蹌跑来:“三公子!龙骨阵眼被污了,需要蓄能半个时辰才能清除!” 洛知鸿很快做出判断,这明显是对方拖延之计。 只是付出了这么多,就为了拖延半个时辰,土道关那边发生了什么呢? 洛知鸿心中怀疑,但很快便做出了决定:“知寰,你跟小妹等山河破界舟恢復,我带一部宿卫,控制住土道关!” “三哥以为我是什么?丧家犬吗?”洛知寰突然冷笑,霜气自脚下蔓延成冰桥,直通下方山谷,“同去便是,没了飞舟,我亦是虚境!” “九嶷山十雄同在土道关,若无小弟在一旁策应,三哥真的放心吗?” 洛知鸿冷哼一声:“別说九嶷山十雄,就是他们外门的山主在,为兄也只需要一人!” 洛知弦虚弱地拽住兄长衣袖:“五哥……你的伤……” 她分明看见他后颈有道正在溃烂的紫痕,那是方才被毒煞宗暗算的痕跡。 “死不了。”洛知寰弹指冻住妹妹伤口,转头对宿卫们喝道,“还能喘气的,把那些破烂战旗都掛起来!” …… 官道上,一支商队正沉默地朝土道关而去。 车辕上,偽装成商队管事的宿卫挥鞭抽打马匹。 厢內洛知弦蜷在软榻上昏睡,腕上缠著的髮带还往外渗著血。 破蛊之术,洛家是有的。 只是怕留下后患,这兄弟俩便联手將蛊虫困住,让它慢慢消散。 只是这段时日,洛知弦无法再抚琴了。 另一旁,洛知鸿正用金针逼出弟弟颈后的毒煞,每抽出一缕黑气,针尾悬掛的铃鐺就发出刺耳鸣响。 “九嶷书院的觉明……”洛知寰突然嘶声开口,“当年围剿阴傀宗,他们家不是冲在最前头?如今倒养起余孽来了。” 车窗外,土道关的轮廓已隱约可见。 洛知鸿收起金针,掀帘望向远处被土堆成的雄关,眼角一挑。 “这就是咱们家耗费资源给他们打造的屏障?真是废物!” 说完,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著剑穗上缺失的玉珠,忽然道:“知寰,你还记得你我幼时,曾见过普衍一面吧……” 马车突然剧烈顛簸。 沉睡的洛知弦在晃动中惊醒,恍惚看见两位兄长凝重的面容被车窗外的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远处关隘的阴影里,似乎有青铜面具的冷光一闪而过。 洛知弦腕间的蚀心蛊已被暂时压制,但小脸仍苍白如纸。 她靠在软榻上,轻声道:“三哥,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土道关?” 洛知鸿尚未回答,忽地眉头一皱,猛地起身:“有杀气!”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剑光自云层中劈落,直斩他们兄妹几人所在马车! “轰——!” 马车瞬间崩裂,木屑纷飞中,两道身影踏空而来,皆是剑气凛然,然而袖袍上绣著洛朝家纹。 “洛家的小畜生!”为首老者怒喝,“杀我洛朝长老,今日便要你们血债血偿!” 洛知寰眸光一寒:“洛朝的半步虚圣?你们是来找死吗?” “小辈狂妄!” 一人厉声道:“昨日洛都中,我胞兄陨落於你手中!” 洛知鸿瞬间反应过来,冷声道:“你们,想以下犯上吗?” 可对方似是没听到这一问似的,直接祭出一尊青铜古钟,钟声震盪,音波如刃,横扫四方! 洛知鸿挥剑格挡,赤红剑气与音波相撞,炸开漫天灵光。 他借势后退,低喝道:“知寰,带小妹先走!” 洛知寰一把抱起洛知弦,霜气凝结成冰桥,直通山下密林。 然而刚踏出几步,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苍白骨手破土而出,死死缠住他的脚踝! “阴傀宗的杂碎!真是阴魂不散!” 洛知寰瞬时暴怒,腰间宝剑出鞘,横扫间,剑气纵横,斩断骨手。 可就这么一耽搁,洛朝两位半步虚圣已追杀而至,青铜古钟当头罩下! 千钧一髮之际,一道血河之气自天外射来,精准击中古钟。 “鐺——!” 钟声哀鸣,古钟竟被一击打偏! 眾人转头看去,只见三百洛家宿卫结成天狼噬月阵奔袭而来。 为首者手持血河弓,背上却插著半截断剑,正是本该在百里外接应的洛七。 “坏了!” “来早了些!” 洛知鸿眼中寒芒暴涨,他早该想到的飞舟阵法被污染,官道无人,连阴傀宗的埋伏都显得太过刻意。 对方不是想拖延时间,而是想取他们兄妹的命! 洛知鸿冷笑一声:“不过要杀我们兄弟,也得看你们够不够格!” “天狼噬月阵,转守为攻!” 他一声长啸,声浪震得空中雨云倒卷。 三百宿卫身上血气之云一震,轰然成阵。 那位洛朝老者狞笑一声,青铜古剑一转,插入自己胸膛。 鲜血喷涌间,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铭文! “祭血引煞!” 方圆十里的土地瞬间龟裂,地脉阴气如黑龙腾空,与天狼阵的星芒轰然相撞。 “轰——!” 空间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两种大道之力的碰撞產生恐怖的湮灭波纹,所过之处草木尽成齏粉。 洛知鸿衣袍猎猎作响,突然踏出七步,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燃烧的脚印。 第七步落下时,他背后浮现出赤红朱雀虚影。 “离火大道,出!” “焚天。”他轻吐二字,朱雀长鸣著扑向敌阵。 火焰过处,连空气都在扭曲哀鸣。 另一人竟引白骨之法,试图抵挡。 可朱雀之火乃天地离火之精,白骨瞬间碳化崩裂,女子惨叫后退,半边身子已焦黑如炭。 “休得猖狂!”老者暴喝,突然扯下胸前玉佩捏碎。 玉粉化作九条阴煞蛟龙,蛟龙所过之处,连宿卫们手中武器都开始锈蚀剥落。 就在此时,洛知弦突然从兄长怀中挣脱。她染血的髮带无风自动,腕间伤口迸发出幽蓝光芒。 “五哥,借霜天大道一用!”她十指如抚琴弦,竟在虚空中勾出音杀之气。 音杀之气漫天,与洛知寰斩出的剑气完美相融。 “咔嚓——” 天地间骤然飘雪。 这不是普通的雪,而是洛知寰苦修的“霜天大道”显化。 每一片雪都蕴含著冻结灵力的特性,九条阴煞蛟龙动作顿时迟缓如陷泥沼。 洛知寰抓住机会,剑锋划过玄妙轨跡。 “破!” 兄妹二人同时厉喝。 寒气包裹,將九条蛟龙生生冻成冰雕,隨后炸裂成漫天冰雾。 受蛟龙覆灭牵连,老者喷出一口黑血,本命相连的大道被破,反噬之力让他七窍都渗出紫黑毒血。 兄弟两人抓住机会,一人一剑解决拦路之人。 “轰隆!!!” 两条大道崩裂,天空中下起了灵气雨。 “我倒要看看,这土道关中到底有什么,要让他们这般想著法的隱藏!” 第174章 剑十一 “桀桀桀!!!” 悽厉的笑声刺破云霄,在悬崖之巔迴荡。 阴风怒號,捲起漫天枯叶,將本就昏暗的天色搅得更加混沌不清。 崖边枯树扭曲的枝丫在风中摇曳,宛如无数鬼手伸向苍穹。 普衍佝僂著身子站在崖边,黑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骨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望著被蛊虫控制的两位长老在洛知寰的寒冰真气下化作冰雕,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病態的潮红。 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映得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愈发阴鷙。 “真是天助我也……”普衍嘶哑的声音混在风声中,像是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也幸的近年来九嶷书院伐山破庙,树敌无数。 那些侥倖逃生的邪道修士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当他们听说能藉机报復九嶷书院时,竟一个个主动投到普衍这个阴傀宗余孽门下 这不,听说出手是为了嫁祸九嶷书院之人,那群残孽一个个的送上门来。 而且! 想起洛知綰,普衍就有些想笑。 那真是个蠢而不知的女人。 在魔门中连初学者都算不上的心机,竟然將觉明那个所谓佛陀转世迷得五迷三道。 也幸好觉明沉浸於情慾之中,不然他这些小动作... 在普衍思绪飘远之际,虚空朝两侧分散,一道人影从中踏出。 飞鱼服、绣春刀,来者乃是锦衣卫统领纪纲。 “如何?” 普衍驀然转头,眼中满是狂热之色:“大人果然所说不错,觉明那个蠢货,竟然没有察觉其中不对。” 纪纲舌尖舔舐了一下嘴唇,露出一口白牙:“呵,一个个的,修为不差,却如同稚儿。” “若非是怕打草惊蛇,不能一网成擒,你们这些紈絝子弟,早就是我们锦衣卫刀下之鬼了。” 闻言,普衍將头低的不能再低。 为何先前谋算洛家几位公子时那么顺利,不就是眼前男人,一击將那名虚圣给击溃。 若不是如此,他普衍实力再强,也难以在一名正当壮年的虚圣手底下逃走。 “怎么?怕了?”纪纲嗤笑一声。 “没有!”普衍咬牙:“若非大人是以援手,普衍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大人与我恩同再造,普衍岂会..” “行了!” 纪纲冷哼一声,抬手扔下一具尸体。 普衍瞳孔一缩,眼前这具“尸体”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显然还没死透。 只是这人身上气息,怎么像是洛家那名虚圣呢? “大人...这!?” “放心!” 纪纲拍了拍普衍肩膀,安慰道:“只是被我军中大能击碎洞天、斩断大道、燃尽灵神了,左右就是一具空壳,不如带回去交差?” “可是...” 普衍咬牙,不敢应下这件事。 洛家折损宿卫、重伤嫡系也就罢了,陨落一尊虚圣,普衍觉得觉明还背不起这个锅。 如果自己將这人带回去,恐怕觉明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干掉,给洛家那两名公子一个投名状。 “放心!” 纪纲蛊惑道:“近日来,土道关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届时你放下尸体后,便可假死脱身。” “属下明白!”普衍大喜,刚要抬头,就觉得一阵清风拂过。 眼前哪里还有纪纲身影。 ....... 土道关前 秦琼眺望关隘,见那道接天壁障后,下起了咪蒙细雨。 “下雨了,不知对面情况如何?” 侯君集不屑道:“呵,好浓郁的灵气。” “侯小二,返道於天,都被你夸成灵气浓郁,你...” “义贞!”秦琼摁住程咬金话头,幽幽看向关后。 “侯副帅说的不错,確实是好浓郁的灵气,只是这灵气缘由吗....”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几人对视一眼后,纷纷狂笑了起来。 他们不是蠢笨之辈,这土道关前大阵,显然不是洛朝手笔。 明显是,洛朝背后势力铸就的。 可他们也不是面对关口无动於衷之人,锦衣卫早就渗透进去了。 而这小小土堆铸就的关隘,也是挡不住大军渗透。 可前锋斥候到位以后,发觉都不用他们出手搅乱。 对面军中高手还有洛朝与其后势力,间隙极深。 双方往往一言不合,便生死相向。 洛都一战,洛知寰算是帮了夏军大忙,探出洛朝部分底蕴。 至於关后大军,当然是以大军破之的。 现在,也只能等天时了。 …… 三千里外,罡风猎猎,云海翻腾。慕云騫负手立於孤峰之巔,玄色衣袍在风中鼓盪如旗。 他反手一招,璇璣玉衡出鞘。 剑气刺破层云,剑身映著天光,流转著玉质的清辉。 如今他修为破灵入虚,慕云騫的剑道重铸了一番,不是如玉般柔润无声,而是极刚、极强。 不远处孙玄清从虚空中起身,一身羽衣下,清气漫空。 神光瀲灩,孙玄清气势渐渐將周遭虚空搅乱,他脚下云团,化出云桥接天串地。 虚空中,响起刘海蟾声音。 “吾已准备就绪,尔等虽是出手!” “前辈,我等准备妥当了!” 孙玄清朝虚空略一拱手,转身看嚮慕云騫,安抚道:“不用这么紧张,不过是破阵而已!” 慕云騫颤抖的剑锋变得平稳,剑气破云:“前辈,云騫准备妥当了!” “好!” 孙玄清低喝一声,指尖金光顿起。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开云路·定玄法!” 虚空洞开,土道关风景尽收眼底。 孙玄清拂尘一扫,有无数玉符从虚空通道中飞出,定住空间。 “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敕令!” “北斗归墟!” 孙玄清玄法一成,天上星河倒转,北斗七星落下星斗之力垂落,为剑气引路。 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响起龙吟轻越之声,一道玉流光从剑锋射出。 “剑十一·”太初归寂!” 一招落,无数剑气化作剑影涌入虚空通道。 而在金蟾天中,刘海蟾双目清光隱没。 手中金蟾孤呱一声,口中铜钱落地,化作一金剑落入云桥上。 第175章 蛙鸣 官道悠悠,洛家队伍终至土道关前。 只是,这些洛家人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洛知弦掀开幕帘,看到雄伟瑰丽的土道关,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这地方,月余前不过是个小土堆,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庞然大物了。 不过哪怕她心中暗恨,事已至此,也难以收场了。 这般想著,洛知弦轻嘆一声,瑰丽的脸上难掩苍白。 “小妹,你...” 洛知鸿些许虚弱的声音刚响起,就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因为眼前的土道关门楼上,一具尸体被风吹的摇曳。 而那具尸体死前惊慌的面容,却是让洛知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洛五!” 洛知鸿目眥欲裂,这可是他入百朝域最大的依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成了一具尸体。 “这是罪过!” 洛知弦望著前方那具尸体说道。 “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说是说,但是洛知鸿狠话还没有放完,一道滔天圣气伴隨佛光压下。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洛知鸿怒吼一声,袖中飞出一酒壶,从中滴落些许酒液。 那酒液触及土道关大阵符咒后,那符咒便化作黑烟,消散无踪。 这下,土道关大阵一阵不稳,引起城內眾人注意。 ....... “什么人!” “破话大阵?找死!” “什么时候?夏朝攻过来了?” 一群人惊慌的嚷著,一个个忙不迭的冲天而起,试图寻出挑衅之人。 只是人刚欲踏空,头顶阵法幽幽泛光,將他们压下。 等到他们跑到城门前的时候,就看到觉明正与洛家之人对峙。 “尔等褻瀆我洛家执事尸体,真是...”洛知寰怒髮衝冠,脚下寒气绽放,在城门前形成一道道冰晶之墙。 觉明身上念珠飞舞,构建出一处狭小佛域。 只是看著洛知寰恶人先告状,正欲开口就被洛知弦打断。 “这土道关乃是我洛家出资源搭建,诸位依仗我洛家阵法棲身,如今更折辱我洛家长老尸体,诸位贤达,不该给我洛家一个交代吗?” “交代?” 觉明月白僧袍无风自动,佛光在他身后渐渐匯成一具明王像。 “尔等还不配?” “配不配的!” 洛知寰腰间剑器出鞘,天空中下起大雪。 雪层渐渐没过脚踝,洛知寰一身青袍也绽放幽蓝神光。 “滚出来!” “呵呵,有本事你进来!” 失了普衍这条狗后,觉明渐渐被杀气迷了心智。 可终究是多年禪修,仍有一丝理智尚存。 这虚圣尸体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若是以前,还可以收入洞天之中毁尸灭跡。 可洛家之人距离土道关太近了,哪怕洛家兄弟两人为洛知弦驱除蛊虫,需要浪费些许时间。 但虚圣大道碎裂,灵气之潮蔓延何止千里。 觉明心想,哪怕发现了,大不了召集同门干掉洛家一行,谁让他们欺辱小师妹呢! 刚將尸体掛上后,这洛家之人就来了,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不过觉明心中也有几分计较,这土道关关墙厚重,阵法威能甚大,可以阻挡不知多少攻击。 大不了先让他们一阵,到时候家族来了帮手,这洛家人只能吃这个闷亏。 可觉明怎么也想不到,这阵法是洛家之人设立的。 关外失了理智的洛知寰,袖中滑落一枚玉符,洛知寰运力捏碎。 这包裹土道关的灵气屏障一滯,竟暂时露出几个缺口。 觉明脸色骤变,刚欲出手。 “咕呱——” ........ 金蟾天中 刘海蟾悠悠起身,借洞天之能,千里外土道关爭执尽入眼底。 “天时来了!” “请道友祝我!” 刘海蟾鎏法天宫之中,一身著星袍之影双目绽放神光。 “道友莫慌,金蟾道尊来也!” 金蟾道尊化作流光,从金蟾天中飞出。 借孙玄清开闢通道,一步踏至土道关不远。 感受著通道內威势不断增长之剑气,金蟾道尊轻笑一声。 “玉单锋这一招,果然是穷极人力之式,不过破这种山海之阵,还不够!” 话落,金蟾道尊洞破虚空,直至土道关阵心。 阵基之中,有身著洛朝王袍之人全力催动,试图重启阵法。 却听虚空碎裂之声响起,虚空如镜面般破碎,一位道人踏著青光而来。 他足尖轻点尚未被毒瘴侵蚀的最后一块青石,道袍下摆无风自动。那双澄澈的眼眸扫过眾人,竟让这些洛朝之人,感到一股压力涌上心头,慌忙应对。 “千枯万毒!” 阵中套阵,阵法催动! 阵基之中,骨柱邪光大盛,化作一处毒沼。 金蟾道尊刚欲行动,只见毒沼中猛地窜出数十条由粘稠毒液与骷髏头组成的巨蟒,嘶吼著从四面八方噬咬而来! 金蟾道尊不慌不忙,手中玉柄拂尘轻扬,一道浑厚柔和的太极清光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 毒蟒撞上清光,如陷泥沼,行动骤然迟缓。 见阵法无用,洛朝之人眼中狠色一闪,顾不得土道关大阵了,借大阵之基催动毒阵。 顿时毒雾成雨,欲將金蟾道尊笼罩。 这时,一道无情但饱含道韵之声响起! “玄玄敕令,玉符清风!” 话音落,金蟾道尊掌中凭空凝现一枚晶莹剔透的 玉清符籙,符籙绽放纯净毫光,瞬间驱散周身十丈內的毒烟瘴气,空气为之一清! 受符篆影响,被控住的毒蟒也在金光照耀下发出痛苦的嘶鸣。 “不好!” “高手!” 几人身上浮现点点血光,开始燃起血焰。 一剎那间,阵法变得汹涌邪异起来。 骨柱嗡鸣间疯长起来,地面毒沼沸腾,凝聚成一头庞大如山丘的毒沼巨人,挥舞著由无数枯骨和毒液构成的巨拳,裹挟著腥风恶臭,崩山裂石般砸向金蟾道尊! 同时,阵法空间扭曲,重力陡增,试图將刘海蟾压入毒沼。 金蟾道尊眼神一凛,道袍无风自动。 阵基空间之中,再起轻越之声! “坎离定位,顛倒乾坤!金蟾吐纳,尽破迷津!” 他双手结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指尖迸发出红蓝两色 的璀璨道芒,如利剑般刺入阵法核心! 整个千枯万毒阵剧烈震颤起来,骨柱上的邪咒忽明忽灭,运转的轨跡被强行扰乱。 毒沼巨人的动作瞬间僵直,构成身体的毒液骨骼开始不受控地崩解逆流! 空间的重力压制也被这股逆乱之力强行打破。 一声震彻天地的蛙鸣声! 金蟾道尊身后虚空裂开,一只通体如赤金铸造的三足金蟾法相轰然显现! 金蟾双目如日月,巨口张开,形成一股 吞天噬地的恐怖吸力旋涡! 扭曲的空间裂痕、溃散的毒蟒邪光、瀰漫的毒雾瘴气…… 一切阵法的能量与邪秽之物,都被这无底洞般的旋涡疯狂鯨吞! 骨柱上的邪光被吸得脱离本体,整个阵法的能量根基被迅速抽乾! 阵法已破,残存的枯骨毒沼暴露在天地间。 金蟾道尊並指如剑,眼中神光大盛:“丹火燎原,一扫邪氛!敕!” 第176章 剑 “丹火燎原,一扫邪氛!” 真火落在满地枯骨上,顿时燃起琉璃色的火焰。 火光中,隱约可见无数怨魂解脱升天。 “阵中阵,趣味!”金蟾道尊嗤笑一声,手中术法威力更上一层! “轰隆——!” “吱嘎——” 琉璃净火在金蟾道尊指尖跃动,所过之处,阵基青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阵基空间被破,城外护城大阵也受影响。 “是时候了!” 千里之外的金蟾天上,刘海蟾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眉心。 他面前的水镜“咔嚓”裂开一道缝隙,镜中映照的土道关景象突然被一道横贯天地的剑光占据。 ……… 不远处的虚空之中,孙玄清勉力维持虚空通道。 而慕云騫身后,已被剑气笼罩。 璇璣玉衡之上,剑气清光不断涌入虚空通道之中,全力增强剑招威力。 …… 土道关前,正斗得难解难分的双方修士同时心头剧震。 洛知弦身旁瑶琴嗡嗡作响,洛知寰赠与她护身的符篆砰的一声炸开,碎冰划破她凝脂般的脸颊。 觉明腕间佛珠突然绷断,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暴雨般砸在城砖上。 “这是……”洛知鸿抬头望天,霎时,瞳孔骤缩。 只见天穹之上,仿佛被无形巨手撕开一道缺口。 起初只是细微的白痕,转眼间便扩张成横贯百里的裂缝。 裂缝中,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剑光正缓缓探出,宛如天神灭世,轰然落下。 剑十一现世的剎那,整座土道关的护城大阵突然自行激活。 那些被金蟾道尊琉璃丹火烧得不稳的阵基,此刻却迴光返照般亮起刺目血光。 城墙上遮天巨幕展开,仿若极尽升华,耗尽大阵最后一分底蕴! “不好!”觉明只觉这副场景分外熟悉,被佛光浸染的双瞳变得血红无比,悽厉的暴喝一声:“所有人退——” 话音未落,天地间响起一声清越剑鸣。 那声音初时如珠落玉盘,转瞬便化作九天雷震。 剑光与护城大阵相撞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息。 紧接著,一圈肉眼可见的衝击波从碰撞中心荡开。 所过之处,云层被撕成絮状,距离最近的十几名修士甚至来不及惨叫,就在白光中化为齏粉。 洛知弦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她腰间玉佩“啪”地炸裂,一道保命青光及时裹住周身,却仍被余波掀飞数十丈。 青丝散乱间,她看见那道剑光正在缓缓压碎护城大阵。 就像碾死一只虫子般,摧枯拉朽,无可阻挡。 “咔嚓——” 护城大阵终於发出最后的哀鸣。 遮天巨幕寸寸崩裂,剑光余势不减,径直劈在土道关中央的钟鼓楼上。 高达百丈的钟鼓楼像积木般从中裂开。 洛家送来的聚阵之宝,如垃圾一般,从天空坠落。 当钟体砸入地面的剎那,整座关隘的地基都跟著震颤起来,衝击波將半座城池的屋瓦掀上天空。 烟尘瀰漫中,金蟾道尊的身影突然出现。 受这恐怖剑式影响,他身上道袍残破了些许,依旧不减仙风道骨之態。 见剑招还在肆虐,他轻嘆一声,手中拂尘挥出一片清光,將即將波及平民区的剑意余波引向苍穹。 “好一个剑十一……”道人望著云层上久久不散的剑痕,轻声感嘆:“如此恐怖之招,已非人可挥出之剑了!” 关外荒野上,洛知鸿挣扎著从碎石堆中爬出。 这位洛家嫡子,此时却满身狼狈。 他华贵的锦袍已成布条,露出內里闪烁著符文的金丝软甲。 当他抬头望向那道渐渐消散的剑光时,素来从容的脸上首次露出惊惧之色。 这一剑,已非人间应有。 第177章 十雄第七 土道关护城大阵崩碎的剎那,天地间那股沉重的禁空之力骤然消散。 “不好!” “危险,快走!” “撤!” 金蟾道尊悌悯黔首,却不会为那些修行者抹除剑意余波。 剑光虽然威势不再,也是极为恐怖,下落时,天地失声。 受此威胁,原本被压制在城內的九嶷书院外门高手们,如脱笼之鸟,纷纷冲天而起,想要逃离这处地域。 然而,他们刚刚腾空数丈,便觉一股浩瀚威压如天穹倾覆,硬生生將他们压回地面! “诸位,何必急著走?” 半空中,金蟾道尊轻笑一声。 见流光中有几道恐怖气息,金蟾道尊双眼一眯,气势骤变。 霎时,他身上道袍被罡风吹的猎猎作响,手中玉柄拂尘轻轻一挥,一道无形气墙横亘於天地之间,將那些试图遁走的修士尽数拦下。 “怎么会?” “何时?” “这种大道之力,怎会出现在这里!?” 坠落的流光中,传出九嶷书院弟子慌乱的声音,十雄级数的自然能洞破金蟾道尊行藏。 清光后,那道人神色淡然,目光却如渊似海,令人不敢直视。 “尔是何人!?”一名九嶷书院的外门弟子咬牙切齿,忍不住怒喝一声,“我等並未参与此战,你为何阻我等去路?” 金蟾道尊拂尘一挥,“贫道金蟾,诸位有礼了!” “阁下也是近圣者,我等何辜,能劳烦阁下出手!”一裘衣男子,抬头问了一句。 金蟾道尊微微一笑,目光却转向远处:“你们未参战,但你们背后的人,可未必。”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至极的枪芒破空而至! “轰——!” 枪芒所过之处,空气炸裂,虚空震颤,直逼金蟾道尊面门! 金蟾道尊神色不变,拂尘轻转,一道太极清光浮现,將枪芒稳稳接下。然而,那枪势之强,竟让他身形微微一晃。 “不错的枪,来者是谁?”金蟾道尊抬眸,看向远处那道踏空而来的身影。 “九劫枪皇,燕锋行!” 来人一身玄黑战甲,手持一桿赤红长枪,枪尖缠绕著九道血色劫纹,每一步踏出,脚下虚空都隱隱扭曲。 他面容冷峻,双目如电,周身煞气翻腾,宛如一尊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杀神。 “十雄第七,燕锋行!?” “是燕师兄!有救了!” 有外门弟子惊呼出声,看著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枪势,眼中满是敬畏。 燕锋行並未理会旁人,只是冷冷注视著金蟾道尊,声音低沉如雷:“阁下,你越界了!” 金蟾道尊淡然一笑:“燕道友此言差矣,贫道不过顺手而为,何来越界之说?” “顺手?”燕锋行冷笑一声,“那我也顺手,试试你的斤两!” 话音未落,他手中长枪骤然刺出! “轰——!” 这一枪,快若惊雷,势如天崩!枪尖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九道血色劫纹同时亮起,化作九条狰狞血龙,咆哮著扑向金蟾道尊! “九劫枪·血龙吞天!” 金蟾道尊目光一凝,手中拂尘猛然一甩,周身太极清光暴涨,化作一道阴阳鱼图,硬撼九条血龙! “轰隆隆——!” 两股恐怖力量碰撞,天地失色,气浪翻腾,土道关残存的城墙在这股衝击下轰然倒塌,无数碎石飞溅,烟尘漫天! 待烟尘散去,眾人骇然发现,金蟾道尊依旧立於原地,衣袍未损,只是脚下虚空已龟裂如蛛网。 而燕锋行则持枪而立,枪尖微微震颤,显然刚才那一击,双方都未尽全力,却已让观战者心惊胆战! “不愧是十雄第七。”金蟾道尊微微一笑,“燕道友的枪,果然霸道。” “你也不差!” 见金蟾道尊平静如初,燕锋行眼中战意暴涨,手中赤红长枪猛然一震,九道血色劫纹如活物般蠕动,枪尖所指,虚空寸寸崩裂! “金蟾,再接我一枪!” 他身形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已至金蟾道尊头顶,长枪裹挟著滔天煞气,悍然劈下! “九劫枪·天崩!” 枪势未至,大地已开始塌陷,土道关残存的建筑在这一枪的威压下纷纷崩塌,烟尘冲天而起! 金蟾道尊神色不变,拂尘轻扬,脚下太极图骤然扩张,阴阳二气流转,化作一道浑圆屏障。 “轰——!!!” 枪锋与太极图碰撞的剎那,恐怖的衝击波横扫四方,方圆千丈內的地面如海浪般翻涌,无数碎石被震成齏粉! …… “好强!” 头顶二人激战正酣,可土道关內,洛家与觉明一方的人马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爭斗。 毕竟夏朝高手实力有目共睹,加上关外虎视眈眈的秦琼一行人,更是让人心中不能鬆懈。 洛知弦眸光闪烁,低声劝慰道:“三哥,这金蟾道尊与燕锋行交战,正是我们的机会!” 洛知鸿点头,袖中一枚古朴玉符悄然捏碎:“我已传讯族老,只要再拖片刻,援军必至!” 洛知寰传音道:“对面那人几乎等同於全力出手的虚圣,那九嶷书院弟子自持武力,根本看不清,我们……” 洛知鸿低沉出声:“那就先合作,大敌当前,先拋下个人恩怨,等族中长老到了以后,再从长计议……” “可!” “听三哥的!” 另一边,觉明双手合十,眼中佛光隱现,全力恢復体表裂纹。 虽然慕云騫剑招不是冲他而来,但他刚刚在大阵之外,几乎是將这一击全都吃下了。 如今觉明重伤之躯,不说找洛家之人晦气,就是自保也难。 “师兄,我来帮你!”一修药师道的佛修出现在觉明身后,抬掌间,清光闪烁,觉明气势渐渐平稳下来。 “呼,多谢药师师弟了……” 觉明缓缓睁开眼,抬头道:“阿弥陀佛,此二人交战,正是我等收取渔利之时。” “师兄既然心中已有想法,师弟自然全力相助!” 他身后,数名佛修悄然结阵,一道金光隱隱在虚空中勾勒,似要接引某位大能降临! 而就在此时—— “嗡——!” 虚空之中,一道细微的剑鸣声响起。 起初无人察觉,但隨著金蟾道尊与燕锋行的战斗愈发激烈,那剑鸣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虚空中缓缓甦醒…… 第178章 赤血 “久战,无意义!” 金蟾道尊自是对慕云騫气息有所察觉,只是有眼前之人拦路,慕云騫再出场,造不成多大杀伤。 金蟾道尊心中有了想法,抬手便是恐怖之势。 “孤呱——” 金蟾道尊掌中金蟾鸣蹄一声,蟾口中铜钱落地,化作一道金光。 金光凛凛,有剑气蜂拥而来,燕锋行双眼一眯,足踏虚空,躲过这道金光。 “急了?” 燕锋行嗤笑一声,玄铁枪桿在他掌中嗡鸣震颤,九道血色劫纹如活蛇游走,枪尖所指之处,空间竟如琉璃般龟裂。 “金蟾,且看这一招!” 赤红长枪倏然刺出,枪势未至,百里云层已被撕开一道笔直裂痕。 九道劫纹脱离枪身,化作九条血龙咆哮而下。 龙吟声中,虚空层层崩裂,血龙在其中穿行,若隱若现,直取金蟾道尊。 “搏命吗?有趣!” 金蟾道尊一身月白道袍被吹的猎猎作响,三缕长须在罡风中飞扬。 眼见血龙临身,他忽將拂尘往背后一別,双手结出玄妙道印。 “吞天噬地,万法归墟。” 背后虚空骤然裂开,一只三丈金蟾法相跃然而出。 那金蟾通体如鎏金锻造,三足踏著阴阳二气,巨口张合间竟將九条血龙尽数吞入腹中。 血龙在蟾腹中左衝右突,震得金蟾法相明灭不定。 见招式竟这般消弭,燕锋行眼中血芒暴涨,突然旋身倒踢枪桿,玄铁长枪如蛟龙摆尾,枪尖划过之处,竟在虚空留下久久不散的赤红轨跡。 “破!” 一枪直刺金蟾眉心。 枪锋未至,凌厉的枪意已在地面犁出百丈沟壑。 金蟾道尊身形微侧,玉柄拂尘顺势缠上枪桿。 “够猛,但破不了贫道招式!”金蟾道尊轻笑一声,指尖一道阴阳气飞射而出。 “是吗?” 燕锋行狂笑一声,抬手抓住枪尾,猛的向下一劈。 “轰隆——” 两股真元相撞,爆发的衝击波將方圆千丈內的碎石尽数碾为齏粉。 “神力吗?” 金蟾道尊被这股衝击之力逼退几步,但驻足后,弃了拂尘,双掌一合即分。 灵机匯聚间,金蟾道尊掌心间浮现一幅微型太极图,阴阳鱼眼处各有一点金芒跳动。 “乾坤倒转。” 太极图骤然扩张,天地灵气为之倒流。 燕锋行只觉手中长枪突然重若山岳,枪势不由自主地偏转三寸。就是这三寸之差,枪锋擦著道袍掠过,將远处一座孤峰拦腰斩断。 一线之差,却是再无出手之机。 金蟾道尊一手运太极图,另一手中金蟾现世。 “金蟾吐瑞!” “轰隆——” 流光將燕峰行击飞数十里,待其稳住身形后,金蟾道尊又杀至近前。 眼见对方得寸进尺,燕锋行怒极反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枪身。 九道劫纹吸收精血后竟燃起血色火焰,枪桿变得通红如烙铁。 “九劫真火·焚天煮海!” 长枪横扫,血色火浪铺天盖地。火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金蟾道尊掌中金蟾体型骤然迎风见涨,张口便是吞噬之力。 只是燕锋行身上不知何时燃起莹莹玉火,枪尖威力越来越大。 金蟾道尊脸上变色,掌中金蟾一口吞下攻击后,化作流光消失。 趁此机会,金蟾道尊手中一运术法,身后法相突然仰首向天,咽喉处鼓起巨大的气囊。 “咕呱——” 一声蟾鸣震彻九霄。肉眼可见的声波如涟漪般扩散,与血色火浪轰然相撞。 两股力量僵持片刻,终是声波更胜一筹,將火焰倒卷而回。 燕锋行急忙横枪格挡,仍被余波震退百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只是烟尘未散,一道人影从中杀出。 哪怕燕锋行有燃道之威加持,也是难以抵挡。 “啪!” 小腹又挨了一击,燕锋行只是暂退四五步。 只是他眼中不置信,与口中滴落的鲜血,让其显得异常狼狈。 “咳咳……” “怎么会!?” 燕锋行呆立在虚空,不知为何,一时忘了闪躲。 金蟾道尊自是不愿放过这个好靶子,正欲抬手了结他! “錚——” 第179章 其五无双 “住手!” 一道厉喝声从土道关中响起,试图阻拦金蟾道尊脚步。 只是金蟾道尊似是没听到一般,手掐道诀身后,三足金蟾法相再度膨胀,巨口之中凝聚出一道刺目金光。 “轰隆——” 没防备的情况下,驀然遭此重击,燕锋行身躯轰然落下。 “咔——!” 燕锋行单膝跪地,赤红长枪插在身前,九道劫纹已碎其六,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金蟾道尊淡漠开口,身形距离燕锋行越来越近! “燕施主,贫道送你往生。” 金光即將喷薄而出时,天外忽闻一声清越剑吟。 “且慢。” 一道湛蓝剑光自九霄云外疾射而来,剑锋未至,凛冽剑气已將金蟾道尊身前虚空撕得粉碎。 金蟾道尊面色微变,手中拂尘仓促迎上。 “錚——!” 金玉交击之声震碎方圆十里琉璃瓦,拂尘银丝寸寸断裂。 那道剑光去势不减,径直钉入二人之间的地面,现出一柄通体如冰晶雕琢的寒玉长剑。 金蟾道尊身后法相一闪,洞天之中有大道虚影垂落。 “是谁?” “在下十雄第五,得师兄弟们看中,得號无双剑·歷寒声!” 漫天云气忽分,一道雪色身影踏剑而来。 来人一袭素白剑袍,衣袂翻飞间似有霜雪縈绕。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心那道赤红剑纹,此刻正流转著灼目光华。 金蟾道尊瞳孔微缩:“此时插手,不怕死吗?” 话音未落,阴阳太极图现,浩然道威垂落。 歷寒声足尖轻点剑柄,飘然落地。那柄寒玉长剑如有灵性般自动归鞘,却在入鞘剎那迸发惊人剑压。 剑气化作大阵,將金蟾道尊的太极阵势生生压制三寸。 “道门前辈。”歷寒声声音清冷如剑锋擦过冰面,“此人,吾保了。” 燕锋行拄枪而起,咧嘴笑道:“歷寒声,你倒是会挑时候现身。” 歷寒声並不答话,只是右手虚按剑柄,一身气机紧紧锁定在金蟾道尊身上。 远处观战的洛知鸿突然失声:“无双剑意……是剑阁的《天光三式》!” “三哥……”洛知弦刚欲开口。 “剑阁弟子怎会去九嶷书院?……” …… 土道关上,二人气机对峙,隱隱有勃发之態。 这时,重伤的燕锋行也是恢復了几分实力,手中长枪符文次第亮起,与歷寒声携手迎敌。 同时,土道关中有两道气息出现,一刀一剑锁定金蟾道尊身位。 感受到敌人一个一个现踪,金蟾道尊沉吟片刻,拂袖收起法相。 “有趣的小辈!” “不过,尔等真欲与我大夏为敌?” 歷寒声剑指轻抬,一道剑气突然斩向虚空某处。 “轰隆——” 虚空崩裂,一道隱匿的通道其中乱流肆虐,轰然崩塌。 “混蛋,那是我们洛家来援的长老!” 底下,洛知鸿暗骂一声,目光锁定在战场上。 “答案……”歷寒声飞落至燕锋行身旁,声音隨身影渐淡,“在剑锋之上。” 金蟾道尊嗤笑一声,身后洞天之中,大道垂落。 歷寒声两人如临大敌,视线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忽闻九天之上传来清越剑鸣。起初如珠落玉盘,转瞬化作龙吟九霄。 整片天穹突然泛起水波般的纹路,云层被无形之力搅成漩涡。 “这是……”歷寒声猛然抬头,眉心无双剑纹大亮。 “刚刚……破阵那位……恐怖剑士!” 土道关废墟上,所有修士的佩剑突然不受控制地颤鸣。 “錚——!” 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剑光自漩涡中心刺出。 那光芒不似人间应有,所过之处空间如薄纸般被整齐切开。 裂缝中隱约可见星河倒悬,竟是直接贯穿了位面壁垒! “剑一·道启玄微!” 清冷嗓音迴荡天地间,伴隨这道宣告,整片破碎的虚空突然凝固。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裂缝中探出,食指轻点,漫天剑气骤然收束成一道白衣身影。 慕云騫踏剑而来。 他每一步落下,足底便生出一朵青莲状剑气。 素白剑袍上银线绣著的北斗七星隨步伐明灭,腰间悬著的璇璣玉衡鞘古朴无华,却让歷寒声的无双剑自发归鞘颤慄。 “来……者……何人!?”燕锋行一字一顿,握枪的手青筋暴起,显然承受了巨大压力。 璇璣玉衡绽放神光,剑气化作玉华垂落。 “玉单锋·慕云騫!” 一指將周身玉华扫落,歷寒声横剑在前,寒玉剑身映出他凝重的面容:“剑阁歷寒声,请招!” 慕云騫悬在距地三丈的虚空,他右手虚按剑柄,璇璣玉衡微微出鞘。 “你接不住。”声音很轻,却如剑锋抵喉,“让路。” “阁下未免太看轻歷某了!” 歷寒声狂笑一声,指尖轻点眉间剑纹,反手將无双剑插进地面,双手结出古老剑印:“天光第一式·照山河!” 眉心剑纹化作实质红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展开遮天蔽日的剑阵图。 十万八千道剑气如暴雨倾盆,每一道都带著灼目的无双真火。 “呵,不自量力!” 见得歷寒声剑势,慕云騫嗤笑一声,抬手拔剑! 璇璣玉衡出鞘的剎那,时间仿佛静止。 那柄看似寻常的三尺青锋,在移动中演化出无穷剑道至理。剑尖划过之处,空间留下琉璃状的永恆裂痕。 “破。”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十万剑气同时凝固。 无双剑阵如同被无形大手揉皱的画卷,在刺耳的碎裂声中土崩瓦解。 歷寒声闷哼后退,七窍渗出金色血液。 “好强!” 强將体內肆虐的剑气摁住,歷寒声警惕地看向眼前这人。 只是半招,连剑式都不是,就破了自己无双剑阵,还顺手伤了自己剑心。 歷寒声紧握无双,身后燕锋行抬手抵在他后心,二人气机相连,又欲出招。 只是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一扬,转头看向东南,轻声问道:“看够了吗?” 剑尖轻挑,百里外某座山峰突然居中裂开。 藏身其后的黑袍人仓皇逃窜,却被一道游丝般的剑气追上,当空炸成血雾。 “尔敢!”歷寒声目眥欲裂,刚刚陨落於慕云騫手中之人,是他的护道者。 只是慕云騫充耳不闻,转头看向面如金纸的歷寒声,璇璣玉衡之上,北斗七星亮起。 “现在……轮到你……” 话音戛然而止。 土道关中,一道横贯苍穹的刀光正破空而来。 那刀意之霸道,竟將慕云騫布下的剑域撕开一道缺口。 “手下留人!” 第180章 其三 土道关中,一道刀光转瞬即至,如血色长虹贯入战场。 慕云騫剑眉微蹙,手中璇璣玉衡轻转,一道无形剑墙凭空显现。 “轰——!” 刀剑之气相撞的剎那,整片天地骤然失声。 三息之后,震耳欲聋的爆鸣才轰然炸响,衝击波將土道关残存的半截城墙彻底夷为平地。 烟尘中,一道魁梧身影踏著破碎的虚空走来。 “孤鸿掠影烽尘路,一刀斩尽岁月途。” “问鼎何须冠天下?残阳烬染是归途。” 慕云騫负手收起单锋,一字一句问道:“来者何人?” “十雄之三,雁独归!” “不知雁某的刀,可还入得了玉单锋法眼?” 慕云騫眯眼望去,来人身著暗红战袍,左肩鎏金护甲上刻著“斩岁”二字。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柄通体赤红的长刀,刀身如血玉雕琢,刃口处不断有曇状的火星迸溅。 金蟾道尊见状,拂尘一卷將重伤的歷寒声与燕锋行带至別处,將战场让给两人。 慕云騫轻笑一声:“多谢前辈了!” 话落,璇璣玉衡轻转,剑光扫过,直衝雁独归。 雁独归也不示弱,挥刀斜指地面。 赤曇刀划过之处,无数血色曇在虚空中绽放又凋零。 这些幻灭的影竟结成特殊领域,將慕云騫的剑域硬生生挤压三成。 “听闻玉单锋的剑十一可斩虚圣。”雁独归刀锋轻振,身后浮现九轮血色残月,“雁某的《霸业九斩》倒想討教。” 慕云騫终於正眼看向对手。他左手並指抹过剑身,璇璣玉衡顿时泛起琉璃光泽:“你的刀,比无双剑值得出剑。” “玉单锋,今日就看看,你是否名副其实!?” 雁独归长笑一声,身影突然模糊。 下一瞬,九道血色刀光从不同方位同时斩嚮慕云騫。每道刀光中都蕴含著截然不同的刀意。 或霸道、或诡譎、或暴烈,正是《霸业九斩》起手式“九曜同辉”。 慕云騫身形未动,只是剑尖轻点身前虚空,与先前不同的剑式脱手而出! “剑三·点星!” 九点寒芒后发先至,精准撞上刀光最薄弱处。 金铁交鸣声中,七道刀光溃散,剩余两道却突然合二为一,化作百丈血月当头劈下! “破!” 慕云騫剑指轻点,消弭两道刀光。 雁独归狂笑一声,手中赤曇刀高高扬起,气息瞬时一变! “霸业第二斩·岁暮天寒!” 刀光未至,凛冽刀意已冻结方圆百丈空间。 见这恐怖招式,慕云騫眉头一皱,知晓硬抗不稳,足踏七星,剑走龙蛇,青锋在身前划出玄妙轨跡:“剑七·游鳞。” 剑气化作万千游鱼,在冻结的时空中灵活穿梭。 每条“鱼”掠过之处,就有一寸时空恢復流动。 待血月刀光临身时,慕云騫的身影已如水中倒影般荡漾消散。 “轰隆——” 虚空剧烈爆炸,刀剑之光混杂其中。 “哈哈哈哈,可敬的强者!” 雁独归眼中精光暴涨,赤曇刀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一分为九。 九柄血刀结成奇异阵势,刀身浮现出山河社稷的虚影。 “霸业第五斩·江山如故!” 慕云騫左手掐剑诀按在眉心,右腕轻振间,璇璣玉衡竟分化出十二道虚实相间的剑影。 每道剑影都对应著某种天地至理:天时、地利、人和、阴阳…… “剑九·天问。” 第181章 十一涅槃 十二剑影与九柄血刀当空碰撞,却没有预料中的惊天爆炸。 所有观战者只见剑气一闪,刀剑碰撞处的空间如同画卷般缓缓捲曲,將刀光剑影尽数吞没。 “轰隆——”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异变陡生! 先前被慕云騫剑气所伤的黑袍人残骸,突然爆发恐怖气势。 一道剑意在尸骸之中酝酿,华光一闪,剑气快得超越时空概念,眨眼间已到慕云騫后心! “小心!”金蟾道尊拂尘急甩,却终究是挥鞭莫及,只挡下寥寥余波。 慕云騫似未察觉,直到剑气距他后心三寸处时,一道身影浮现。 “轰隆——!” 一声巨响,剑气消弭於无形。 烟尘散尽后,只见左锋行手持剑鞘,傲立虚空。 剑鞘表面浮现的古老铭文,让暗处的偷袭者失声惊呼:“这是……什么异宝?” 驀然被偷袭,又被逼得现了真身,慕云騫眼中寒芒大盛。 只是,雁独归虎视眈眈,正欲趁机扩大战果。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鐺——!” 赤曇刀与剑鞘碰撞,雁独归被左锋行击飞。 趁此机会,慕云騫收剑归鞘,左锋行抬手起势,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让天地为之一静。 “你们,不差!”慕云騫淡笑出声。 紧闭双眼的左锋行,浑身剑气凝聚,几乎化作一把出鞘利剑。 “也该让你们见识见识,吾重入虚境,所悟剑势了!” 话落,璇璣玉衡缓缓出鞘,整片战场的兵器开始不受控制地朝拜。 歷寒声的无双剑自动出鞘三寸,雁独归的赤曇刀发出不安的嗡鸣。 “好强的剑威!”金蟾道尊压下手中金蟾中的神剑,凝神看嚮慕云騫方向。 “轰——” 剑意勃发,万剑臣服! 整座土道关中剑器,纷纷冲天而起! “錚——” 璇璣玉衡出鞘,剎那间,天际间响起轻越剑鸣声。 慕云騫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 “十一·涅槃!” 天地骤然失色,所有观战者的视野都被纯粹的剑光填满。 剑气凝形化作剑雨,整座战场被剑形剑气贯满。 这种超越认知之剑,让在场眾人惊嘆、惧怕! “轰隆!!!” “轰!!” 不断有爆鸣声响,不断有大道悄悄崩裂。 整座土道关上,下起了灵气雨。 仿若灵气潮流席捲,让人忍不住精神一震! “咔嚓——” 当剑光消散时,战场中心出现直径千丈的球形真空。 雁独归单膝跪地,赤曇刀插在身前,刀身上三道裂纹触目惊心。 “好一个……剑十一。”他抹去嘴角鲜血,眼中战意更盛。 “果然是超绝人力极限的一招,今日某领教了。” “能挡下这一剑,却是不差!” 左锋行淡淡看向雁独归,这九嶷山十雄,果然是名不虚传。 除了觉明被破了金身,燕锋行那个倒霉鬼被削成肉糜外,也就歷寒声被炸没半边身子。 而雁独归,竟还有余力开口,著实让人惊讶。 不过,现在战场中心不在他了。 慕云騫还剑入鞘,转身望向西南天际:“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咯咯咯……” “好一个剑十一,好一个绝代剑修,可是让小妹大开眼界!” 隨著一道娇媚的轻笑声响起,整座战场仿佛被粉色烟尘气笼罩。 第182章 其六 “好一个剑十一,好一个绝代剑修,可是让小妹大开眼界!” 这笑声初听在百丈外,尾音落下时已近在耳畔,音调起伏间暗含摄魂妙法,几个年轻武者眼神立刻变得迷离。 整座战场被粉色细尘笼罩,那烟尘细看竟是无数桃瓣,每片瓣上都映著不同人脸的表情,甜腻香气中暗藏腥甜血气。 “噗……” “咔嚓——” 整座战场上,不断响起此起彼伏的喷血声。 受这粉色气息影响,不少修为浅薄之人面露猪哥之色。 “够了!” 雁独归猛地厉喝一声,淡漠的脸看向虚空:“苏九娘,收起你的媚术,那些弟子撑不住了!” “咯咯,军阵之中,自有煞气护身,妾身影响不了战局!” “噗……” 雁独归闻言,脸色一阵涨红,一口浊血喷出。 此时的他,不负昔日冷厉模样,眼中逐渐浮现一阵瘴红。 “咯咯,雁独归,你也不负昔日清冷模样了啊!”苏九娘轻笑一声,话语中满是揶揄。 “別废话!” 雁独归艰难出声,抬手一指远处觉明方向。 “你没看到,觉明都变成何样了吗?” “好!” “依你这个冤家!” 话落,只听一阵锦帛撕裂声! “嗤啦——” 粉色烟尘中突然探出十根葱白手指,指甲上绘著各不相同的妖异脸谱。 这些手指轻轻一扯,整片空间像绸缎般被撕开,露出个身著霓裳羽衣的曼妙身影。 “咻!!” 一道剑气袭来,撕裂虚空直衝苏九娘。 苏九娘玉指轻点,剑气消弭。 “咯咯,暗箭伤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慕云騫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冷声道:“收起你的媚术,对我没用!” “九嶷书院十雄其六,千面幻姬苏九娘,见过慕剑子。”苏九娘轻笑一声,盈盈下拜。 只是隨著她的动作,发间金步摇竟同时发出婴儿啼哭、女子啜泣、老嫗惨笑三种声音。 她抬头露出真容的剎那,在场所有男性武者心跳都漏了半拍。 那张脸上同时呈现著少女的天真、少妇的嫵媚、老嫗的慈祥三种神態。 左锋行腰间剑鞘突然嗡鸣一声,他闭著的眼皮微微颤动:“千面幻姬?不过是修媚术的妖女罢了!” “咯咯!!!” 苏九娘掩口轻笑,羽衣下摆突然窜出九条狐尾虚影。 “好利的眼力,不愧是二入虚境者!” 她说话时,每个字都化作粉色符文飘嚮慕云騫,“不过小妹此来,可是要给剑子送份大礼呢。” “叮——” 慕云騫屈指弹剑,清越剑鸣將粉色符文尽数震碎。 那些碎片落地竟变成毒蛇,吐著信子朝四週游走。 “大礼?” “苏九娘身为书院弟子,竟然学幻蛊之术,真是让某大受震撼!” 苏九娘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三种表情在脸上飞速轮转。 “幻蛊之术?都是大道,谁又比谁高贵呢!?” “錚!” 璇璣玉衡出鞘,一道青光闪过,苏九娘左臂齐肩而断。 那断臂在空中化作无数彩蝶,每只蝶翼上都映著慕云騫不同时期的容貌。 看到那些幻蝶后,金蟾道尊面色一变,暴喝一声:“闭眼!蝶上有蛊!” 第183章 禁术 闻言,只是一瞬,慕云騫就有所反应。 左锋行抬手挥出一道剑气,將飞舞的幻蝶劈成齏粉。 同时,慕云騫手中璇璣玉衡爆发出玉华,封住幻蝶去路。 “轰隆——” 爆炸声响,幻蝶匿跡! “咯咯咯……” 眼见小心思被破,苏九娘娇笑一声,断臂处涌出粉色烟雾,转眼凝成新的手臂。 “慕剑子真是好狠的心,就是何必反抗呢?” “沉沦幻境,娇妻美妾成群,相伴千载,岂不美哉!” “聒噪。” 左锋行突然眼皮都不抬,抬手掐一剑诀,无数灵机翻涌,化作七重剑轮! “万引天殊剑归踪!” 剑诀引,左锋行背后七重剑轮飞射而出。 苏九娘脚下地面窜出七柄光剑,將她霓裳羽衣钉成绽放的苞状。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轰!!!” 被钉住的身影突然爆开,化作三百个巴掌大的苏九娘。 这些小人儿或哭或笑,在战场上组成诡异阵型。 “三才九曜阵!”半残的歷寒声睁眼便看到这一幕,本来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漆黑如墨了。 眼见阵法越来越大,歷寒声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惊叫一声:“混蛋!根本不管我们死活了!快阻止她!” 觉明也是有所察觉,刚脱离幻境,就飞一般逃离:“她什么时候布下的……” 话音未落,整座土道关的地面亮起血色纹路。 本来苏九娘无意识散发的粉色瘴气,不知何时,化作一道道气机,合成一五芒星状! 慕云騫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正站在五芒星正中央。 “小心!” 左锋行剑指一挥,七重剑轮引三百道剑气呼啸而下。 那些剑气即將触及小苏九娘时,每个小人儿突然膨胀成真人大小。 气机突然攀升! 三百个苏九娘同时抬手,竟將剑气尽数捏碎! “这是……”金蟾道尊抬手將歷寒声毙於掌下,眼见阵法起始,双眸之中金光一闪,透过苏九娘灵机运行,看出阵法根本。 这下,金蟾道尊坐不住了! “似是千面天魔大法?这般禁术,你是想污染百朝域不成!?” 苏九娘三百身齐声娇笑,声音叠成令人头晕目眩的魔音:“道尊说错啦,是千面天女大法呢!” 她们同时舞动起来,霓裳羽衣下摆伸出无数透明触鬚,这些触鬚划过空气时留下七彩残影。 眼见周遭天地开始异变,金蟾道尊鬚髮皆张! 此处以后是夏朝地界,若是让苏九娘这般做了,岂不是倒霉的还是大夏? 金蟾道尊歷喝一声:“妖孽放肆,死来!” 同时,慕云騫亦有动作! 五芒星阵伸出无数触手,试图將慕云騫拉入阵心。 慕云騫反手將璇璣玉衡倒插天际,定住虚空! 同时,一股庞大气势在左锋行身上酝酿,七重剑轮引动,天地间无数剑器浮现! “剑十二……” 只是剑招还在蕴势,被剑气锁定的苏九娘幻身,接二连三的爆炸起来。 天地间渐渐被血色充斥,而自爆落下的血肉,却是狠狠充实了大阵之能! “请前辈品鑑,九嶷血河大阵!” 雁独归不知何时已站在五芒星一角,赤曇刀插在身前。 隨著他嘶吼出声,那些血网突然降下血雨,每滴雨水里都裹著扭曲的人脸。 “不好!” 左锋行还在蕴势,根本脱离不了阵心,慕云騫手持璇璣玉衡引招! “天枢·守。” 剑气在二人头顶结成青色剑气屏障。 血雨落下时,砸在剑气屏障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每滴雨落处都浮现一张痛苦人脸。 “没用的!”消失的苏九娘,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些可是近年来死於剑子剑下的亡魂精魄呢。” 血雨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疯狂抓挠剑气屏障。 慕云騫瞳孔微缩,他认出有些手臂穿著各派服饰,乃是昔日他伐山破庙时,陨落在他剑下之鬼。 只是一瞬,慕云騫便反应过来。 “幻术?” 他並指抹过剑锋,一滴殷红血珠滚落剑尖。 “虚中有实哦!”苏九娘本体突然出现在剑气屏障前,涂著丹蔻的食指轻轻一点。 剑气屏障应声裂开蛛网状缝隙,三百亡魂趁机蜂拥而入! “就是现在!” 左锋行剑势已成,七重剑轮解体,融入天边飞纵的剑气之中。 “十一,涅槃!” 仓促变招,无数剑气如雨落下,刺入亡魂眉心。 这些亡魂顿时僵住,脸上浮现解脱之色。 “轰——” 第184章 晏 剑光如雨,状怀瑰丽。 只是抬眼望去,只见天地失色,连土道关一侧的洛水,都被恐怖剑势压得浪涛滚滚。 苏九娘身躯在剑光落下后,便化为了齏粉。 只见虚空崩裂,一条粉色大道从虚空中被挤出,化作点点星光飘散,才在人间,留下苏九娘遗藏。 “咔嚓——” 天空又下起灵气雨点,压下被剑十一斩出的烟尘。 一位书生站在废墟之中,望著不远处被夷为平地的土道关,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苦笑。 “果然是穷究人力极限的完美之招,以灵虚修为,强发虚圣之力,你究竟还有几分战力呢!?” 只是话落后,书生有抬眼望向金蟾道尊,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可这位恐怖敌人,吾又有几分可能,能够阻挡他呢?” “但终究是同窗一场,李观鱼那不知礼者不在,晏明烛没有退缩之礼!” 只是一瞬,晏明烛心中便有了选择,喟嘆一声后,身形缓缓消散。 ....... 土道关上,金蟾道尊袖中金蟾耸动一瞬。 他心中亦有所感,看向刚刚那处山峦。 只见那山头被剑气震得簌簌,但隱有一道人影,正匆匆向此而来。 “有趣!”金蟾道尊轻笑一声,抬眼看向土道关內外。 几次剑十一后,此处哪怕是洛家投入再多资源,但恐怖剑势下,早就被毁成白地了。 只是,慕云騫每次落剑,这土道关內外,这关中大军同时集结军阵。 有军阵护身,这大军未受多大损失。 “果然是洛朝精锐,配合之间毫无艰涩。” “幸好……” 金蟾道尊转身看向夏军大营方向,那里烟尘渐起,想来是秦琼动了。 “先解决眼前之敌,皆是给大军开路。” …… “噗……” 雁独归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艰难从废墟中起身,抬头看嚮慕云騫。 “恐怖的剑势!” 又见一次剑十一,虽说涅槃威力没有太初归寂威力大。 但两次涅槃之后,也够九嶷书院这些天骄看出其中问题。 剑势风格相同,但威力方面... “距离越近威力越弱吗...” 雁独归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手中赤曇刀上裂纹密密麻麻,已几近欲碎。 雁独归忍不住苦笑一声,这时发现了又有什么用,现在也分不出能与慕云騫双身近身战之人了。 九嶷书院弟子繁多,可能拿出手的也就是他们十雄之属。 可土道关中,能与慕云騫近战的皆折了。 未出手的十雄之二,更是一个法修。 现在,几乎是个死局。 雁独归心渐渐下沉之时,只见天上左锋行身上气势一颓。 雁独归心中一下涌出一股激动之情。 剑十一这么恐怖,那对於左锋行的负担…… 只是他没看到的是,左锋行被慕云騫虚扶著,嘴角溢血。 剑十一的剑意仍在体內横衝直撞,经脉寸寸断裂。然而他眼中却闪烁著狂喜的光芒,因为他终於触摸到了剑道的新境界。 能连斩出这般恐怖剑势,全因他曾自斩虚境,挫了体內剑气锋锐。 但重入虚境后,左锋行还是感觉有些东西仍在云里雾里,看不清楚。 但现在! 左锋行指尖凝聚出一抹淡金色的剑芒。这一次,剑意不再是毁灭,而是带著勃勃生机。 被剑雨摧毁的草木竟在剑芒掠过之处重新抽枝发芽,仿佛时光倒流。 第185章 玉 “原来如此...” “这便是剑道该有的模样吗?” 左锋行仰天长笑一声,笑声中夹杂著咳血的颤音。 他染血的衣袍在灵气风暴中猎猎作响,束髮的玉冠早已碎裂,黑髮如瀑般披散,每一根髮丝都縈绕著细小的剑气。 令人心惊的是,本该经脉尽断的他,周身剑意反而愈发凌厉,仿佛即將破茧的凶剑。 慕云騫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一声轻嘆。 “剑道至诚啊……” 慕云騫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著璇璣玉衡的剑柄, 这柄单锋名剑感应到主人心绪,本是单锋的剑刃,也渐渐变了形制! 只是,慕云騫出手压制了璇璣玉衡的变动。 如今强敌环伺,这般变化不知消耗几多时间。 正如本体左锋行那般,已经失了战力。 “机会!” 底下雁独归见头顶两人似是对他漠不关心,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赤曇刀微微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便按在了他肩上。 转头望去,晏明烛那张总是含笑的俊脸上此刻布满阴云,连標誌性的酒窝都消失不见。 “鹤鸣先生……” 著同修们支离破碎的尸体,晏明烛喉结滚动,忍不住轻嘆一声:“不是出手的时候,我来此,只为保你性命。” “可…他们……” 雁独归脸上浮现一丝挣扎,多年同修,却草草殞命在此。 若非慕云騫天外来招,趁机伤了他们,他早就为那几位殞命的同修討一个说法了。 可晏明烛让他罢手,他怎么甘心吶! “我知你心中想法!” 晏明烛俊逸的脸上满是悲戚之色,“可螳臂挡车,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可……” “李观鱼不在,我一人,护不住你们!” 话落,晏明烛抬掌將雁独归击飞。 后方出现几名九嶷书院弟子,接住重伤的雁独归。 当他反应过来时,土道关中,已响起晏明烛的声音。 “玉振金声礼为纲,墨海燃烛照苍茫。” “三尺青锋守正道,鹤鸣九嶷震八荒。” “九嶷书院外门十雄第二,鹤鸣先生晏明烛,请招!” 一句请招,晏明烛身上玄色襦袍被罡风吹的猎猎作响。 腰间守礼剑出鞘,剑锋直指慕云騫。 “呼……” 清风拂过,九霄云中渐渐被浩然正气充斥。 这下,天上的两人,才將注意力落在晏明烛身上。 “小辈无知!” 慕云騫见他这般托大,刚想出剑给他一个教训。 只是金蟾道尊適时插入两人之间,隔绝了这场战端。 “前辈…” “我有事问他。” 话落,金蟾道尊笑吟吟地看向晏明烛。 “倒是个端方君子,你刚刚观战良久,自该知晓不是我们对手。” “那时你退去,无人会说你什么,但你现在入局,可是何苦由来!”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晏明烛平举手中剑器,一言一行皆在礼中,只是他的双眸,闪烁著光芒。 “刚刚退去,自然是大好机会!只是多位同修在此,先生自不会轻饶了他们。” “今日学生要是退去了,日后有何顏面去见恩师。” “哪怕是死后,又有何顏面见诸位同修呢?” “啪啪啪!” 金蟾道尊轻轻赞掌,眼中也满是讚赏。 像他们这种老怪物,仅凭一言一行,自是能看出一个人的跟脚。 晏明烛此番话虽然说的直白,但字字发自本心,不失少年意气。 金蟾道尊也是惜才之人,自然不愿明珠蒙尘,也不愿见这般赤子就此陨落在几方谋划中。 “后辈,贫道惜才,你若就此退去,今日我就当你从未出现。” “多谢前辈好意!” 晏明烛一拱手,只是他的腰板挺得笔直:“只是今日,只有战死的晏明烛,没有苟延残喘的晏明烛!” “嘖嘖嘖…” 金蟾道尊微微摇头,“可惜了!” “后进末学,请招!” 话落,晏明烛手中守礼剑上浮现一抹正气,化作残虹,斩嚮慕云騫。 “吉!” 人如其名,明烛高照! 剑招亦是隨人,堂堂正正之招,堂堂正正之人。 这一剑如白虹贯日,正气如同江河倒灌,隨著剑锋席捲而下。 左锋行正是蜕变的关键时期,慕云騫自然不会放任本体遇险。 剑指点在左锋行眉心,渐渐的,他整个人化作透明状。 慕云騫转身,璇璣玉衡微动。 “剑十·万象归真!” 囧同於左锋行的剑招,慕云騫一剑落下,整座战场失声。天地骤然失色。 只是剑光落下,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纯净到极致的白光横扫四野。 这道剑光所过之处,焦土生出嫩芽,断剑重续锋芒。 连晏明烛斩出剑招,也只是让他重归天地,再无半分痕跡。 “噗……” 晏明烛脸色瞬间转白,又骤然转红。 体內气机碰撞间,一口浊血喷出几步。 这位九嶷书院外门第二的书生,未曾经歷剧烈大战,却诡异的失去了战力。 “咳咳…” 晏明烛几乎难以站立,待稳住身形后,才艰难看向头顶。 “影响灵神之招,这便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吗?” 慕云騫淡漠的眼中,落下一丝剑意,刺的晏明烛双眼生疼。 不知何时,两行热泪流下,让他一时有些失神。 “这是……” “唉……” 见晏明烛呆立於此,虚空中传来一声轻嘆。 九嶷书院在场的外门,激动的看向虚空。 那里,正气化作阶梯,有一中年,正一步一步踏下。 只见那道人影,仿若翻版的晏明烛一般,一身玄色襦袍,行进间,如同复製一般。 “那是,礼殿殿主,玉山先生孟守正?!” 受慕云騫剑十影响,本在雁独归体內肆虐的剑气被拔除,让他有了喘息之机。 同样的,看到那从虚空走出的人,更是让饱受打击的他,变得异常激动,连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 …… “多谢诸位为某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了,只是礼殿薄弱,就此一称门面弟子,万不可让他折於此!” 孟守正脚步未停,袖中却飞出一道玉尺。 那尺子迎风便长,转眼化作百丈玉桥横贯战场。 桥上浮现无数儒家经典文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將肆虐的剑气尽数镇压。 第186章 克己復礼 “儒者?有趣!” 金蟾道尊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刚要出手,却见慕云騫向前一步。 “前辈,此人交於我!” 慕云騫眼中闪过熊熊战意,手中璇璣玉衡轻颤,已是按捺不住出手。 从出道以来,慕云騫从未察觉有人能仅凭气势压抑他的剑道。 只是孟守正其人,在世虚圣,这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更能磨礪他的剑道。 金蟾道尊轻捋鬍鬚,笑道:“可!” 慕云騫頷首,再向前一步,邀战道:“这位前辈,可敢虚空一战?” “亦无不可!” 孟守正看了一眼战意勃发的慕云騫,知道此战避免不了。 且场中多有书院弟子,若是在此出手,恐怕只是余波,这些弟子就难以承受。 入虚空一战,也是让他了却一件心事。 “请!” 慕云騫抬手撕裂虚空,一步一踏,脚下有剑气凝形,缓缓消失於虚空之中。 孟守正折身回返,腰间玉尺横空,浩然正气如天河倒悬。 他每一步落下,虚空中便生出一朵青莲,莲瓣上儒家真言流转,將战场残存的煞气尽数净化。 他玄色襦袍纤尘不染,腰间正心剑虽未出鞘,却已引得方圆百里文运沸腾。 “咔嚓——” 虚空裂开一个大口,孟守正看了一眼弟子们后,便踏步隨慕云騫去了。 “明山先生!” 土道关中,一些九嶷书院礼殿弟子们见状,忍不住齐声呼喊。 毕竟慕云騫之强,只从一片断壁残垣中,就能看出。 见孟守正这般去了,几名年轻弟子按捺不住,祭出本命文宝就要助阵。 “小娃娃们急什么?”金蟾道尊突然张开吞天大口,一道金色虹桥自舌底延伸,將那些文宝尽数捲住。老道眯著眼睛,袖中飞出三十六枚铜钱,在空中布成“困龙局”將书院弟子团团围住。 “老夫最见不得以大欺小,但以多欺少更不成体统。” “不好!” 雁独归暴喝一声,见晏明烛毫无动作,忍不住暗骂一声蠢货,蕴文气爆起。 他赤曇刀燃起血色文火,竟是以自身精血为引,在刀锋上书写《正气歌》。 “破!”刀气斩在铜钱阵上,爆出刺目火星。其余弟子见状,纷纷咬破指尖在掌心书写战诗。 “蚍蜉撼树。”金蟾道尊轻笑一声,铜钱阵突然旋转如轮。每枚铜钱上的开元通宝四字大放光明,化作四条金龙將眾人攻势尽数吞没。 老道转头望向虚空深处,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慕云騫虽强,但孟守正是虚圣,他不在身边掠阵,实在怕生出事端。 …… 虚空之中,此刻天穹已被分为两色。 西侧慕云騫的剑域如万古寒夜,璇璣玉衡每一次轻颤,便有星辰虚影坠落。 那些星芒看似缓慢,实则蕴含星陨真意,每道星光都重若山岳。 东侧孟守正脚踏青莲,玉尺所化的长桥不断延伸,桥面浮现《春秋》《论语》等典籍文字,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剑三·星沉月落!” 慕云騫提剑引招,璇璣玉衡划出玄妙轨跡,夜空中竟同时浮现残月与骄阳。 日月交辉间,无数星芒如暴雨倾泻,那些星光在坠落途中不断分裂,转眼化作漫天剑雨。 “吾善养浩然正气!” 孟守正不慌不忙,玉尺在身前划出半圆,正气长河突然倒卷,河中浮现七十二贤虚影,各自手持经卷吟诵。 声浪凝成实质的金色波纹,將剑雨尽数阻隔在外。 碰撞处迸发的余波,將百里云海撕得粉碎。 “咳咳……” 孟守正轻退两步,终於拔剑! “礼剑·春秋笔法!” 正心剑出鞘竟无半点声响,剑身透明如水晶,內里似有正气长河流动。 这一剑看似缓慢,实则蕴含“微言大义”的儒家真諦。 剑锋过处,连光线都变得扭曲,仿佛时空在此刻错乱。 见他剑势,慕云騫瞳孔骤缩。 他看见自己斩出的剑气突然倒流,更可怕的是,那些剑意正在被某种力量改写。 “不好!” 见孟守正剑招诡异,慕云騫强催灵机,璇璣玉衡发出尖锐鸣响,剑身上星纹接连亮起七颗。 “剑七·万象劫灭!” 剑势一引,虚空骤然一暗。 以慕云騫为中心,方圆千丈突然化作混沌漩涡。 这不是普通的空间破碎,而是直接引动破灭之力,虚空寸寸崩裂,连那正气长河都开始断流。 “轰隆——” 两相交击,孟守正又退三步。 只是挡住慕云騫剑势后,他头顶的白玉发冠被凌乱的气机吹得炸裂,一头白髮飘扬。 只是孟守正似是不察自身伤势,而是並指为笔,以血为墨,在虚空中写下“仁”字。 鲜血写就的字跡迎风便长,转眼化作山岳大小。 “礼剑·天下归仁!” 血字轰然炸开,化作八万四千道仁义剑光。 每道剑光中都浮现圣贤讲学场景,朗朗读书声竟压过了星陨轰鸣。 “轰!!!” 虚空之中,乱流暗生。 两人战斗几乎进入白热化,只是慕云騫手中剑势多变,却一直破不开孟守正防御。 而孟守正一身襦袍几乎被剑气斩成布条,却未后退一步。 一时拿不下对手,慕云騫心中暗急,也顾不得左锋行如今还在洞天之中蜕变,强引洞天出世! “咔嚓——” 一柄长剑落下,剑气化作长河,开出一片界域。 “剑十二·太初……” “礼剑·天下……” 孟守正当仁不让,亦是引动正气长河,为他洞天引路。 …… 虚空之外,观战的金蟾道尊暗道一声“不好”! 这两人明显打出了真火,可发挥实力接近,若是让这极招落下,恐怕后果…… 金蟾道尊也知不得耽搁,撕裂虚空,甩出腰间葫芦。 那葫芦迎风涨成小山大小,葫芦口喷出三光神水,在两人之间筑起水幕天华。 “够了!”老道声音如雷,“再打下去,这方虚空就要崩塌了!” 虚空中,慕云騫的剑袍已染满霜色。 闻言,他凝视著同样嘴角溢血的孟守正,收剑入鞘:“好一个克己復礼,前辈修为强於我,竟不以修为压人!” 第187章 收手 “我只是为宗门弟子罢了!” 孟守正的白髮在虚空中飘扬,玄色襦袍已被剑气割裂数处,但腰背依旧挺直如松。 他抬手拭去唇边血跡,玉尺在空中划出一道清光,將残余的剑气消弭於无形。 只是,一番动作完成后,见慕云騫如同旁观者一般,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不杀我?” “前辈未曾对我动杀心,而且某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话落,慕云騫一收璇璣玉衡,径直撕裂虚空,往土道关去了。 “剑道纯粹,难得。”孟守正视线落在慕云騫背影,忍不住轻嘆一声。 而后,又似是想到什么,起身往土道关追去。 …… 土道关中,一眾九嶷书院弟子被金蟾道尊出手封困,只能呆愣般抬头望向虚空裂口,想要从中看到什么。 只是一道玉华浮现,让一眾弟子心沉到了谷底。 雁独归紧了紧手中赤曇刀,嘴里呢喃:“难不成……难不成明山先生也……” “阿弥陀佛!”觉明轻吟一声佛號,双眼紧闭,盘坐起来念起了往生咒。 一眾洛家之人,见形势急转直下,也顾不得双方合作了。 洛知寰抬手凝结一道锁链,朝洛知綰方向一招。 洛知綰便被他轻易地拖到身前。 只是到了近前,兄妹几人才发觉,洛知綰脸色苍白,如同破碎了一般,呆愣地看著头顶。 “怎么回事!?”洛知鸿皱眉问道,可洛知綰置若未闻。 “啪!!” “啪——” 洛知寰压抑不住脾气,上前抬手一掌,在洛知綰脸上留下两道通红的掌印。 洛知綰这才缓过神来,呆愣地看向兄妹几人。 “几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洛知寰讥讽道:“这不是没傻嘛?刚刚为什么不搭话!” “五弟!” 洛知鸿皱眉呵斥一句,洛知寰便悻悻地退了几步,离开洛知綰视线。 洛知鸿轻咳一声,问道:“洛知綰,我问你,你们这些书院弟子,怎么像是死了爹妈一般,情绪这么低落!?” 闻言,洛知綰掩面欲泣:“孟……孟长老乃是虚圣九转的人物……几乎突破半圣了,可……可今日陨於此,我们……我们……呜……” “嘶……” 兄妹几人对视一眼,分明从几人眼中看出惊骇之色。 別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中古世家的嫡系还不清楚吗? 半圣,那几乎是与虚圣不同世界的人了。 哪怕是他们三河洛家,明面上的半圣也就家主与大长老两位。 其中,大长老还垂垂老矣。 若是几近半圣的孟守正陨落在这里,那他们就要研究研究,继续留在这里与夏朝为敌,有没有必要了。 毕竟,哪怕大势中心的位置再诱人,也比不过家族生死存亡。 更別说,九嶷书院的澹臺明镜早已陨落,就算是撤了,也不怕有人问责。 …… 虚空之中,孟守正拦住將要出裂缝的慕云騫。 “慕剑师,且慢行!” 见孟守正並无战意,慕云騫眉头微挑:“请讲。” 孟守正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你明明有机会杀我,为何收手?” 这问题如同一柄无形之剑,直刺慕云騫道心。 第188章 末 “刚刚说过了,你无甚杀心,我不想乘人之危!” 慕云騫见孟守正纠缠不休,心中渐渐起了一丝烦躁之意。 若非金蟾道尊插手,挡住二人攻势。 又有这儒士处处手下留情,慕云騫早就出手了。 只是他这般纠缠,却让慕云騫心中烦躁了几分。 要知剑取中直,这般清正之人,慕云騫心中也是有好感的。 但有时,慕云騫心中也是有火气的。 孟守正也不是蠢人,刚刚慕云騫散发的剑气中,隱隱带杀。 可不將他留在这,恐怕外面的书院弟子,绝对无法脱离此番剑者毒手。 “慕剑师…” …… “惊鸿照影来!” 这边虚空中,孟守正话音未落。 外界,土道关上,一道虚空裂缝开闢,一道森寒剑气落下。 也幸的金蟾道尊神贯天地,防备他人偷袭,一下发现了这道恐怖剑意。 “轰隆!!!” 一道巨响,金蟾道尊渐渐隱没於烟尘之中。 关外,被控住的洛知綰听到那声娇喝后,俏脸上闪过一丝丝激动之色。 同样的,被困於金钱阵中的九嶷弟子,亦是脸上激动之色不减。 “是秋师姐!” “隱麟剑来了!?” 听到弟子们欢呼,雁独归愕然抬头,看向天空。 只是有大阵阻隔,什么也看不清。 阵外,在默念往生咒的觉明,猛的睁开双眼,身后佛光圣气几乎凝实。 “洛施主,如今联手,可好!?” “嗯?” 洛知鸿沉吟一声,看向原先金蟾道尊所在之处。 虽然那边如今被烟尘充斥,但刚刚那道剑气威能,他也有所感触。 “那一剑,恐怕伤不了那恐怖老道吧!?” “贫僧说的不是那一剑!”觉明淡笑一声,身后佛光渐渐凝成明王像,显然已经做好全力出手嗯准备了。 洛知綰见洛家几人不为所动,开口提醒道:“刚刚出手那人,是书院里十雄之末,隱麟剑秋水寒。” “十雄之末!?” 洛知鸿眉头微皱,抬眼望向金钱阵,“第二第三皆被困於阵中,一吊车尾之人,怎能撼动如此恐怖之人!?” 说起这个,洛知鸿心中就隱有火气暗生。 来百朝域时,家族曾安排一虚圣护道者隨行,可结果呢? 那虚圣长老几乎没出手,尸体就掛在土道关前了。 不说自己找这些九嶷弟子麻烦了,就说家族后来的护道者。 刚刚那虚空通道他是看到了,其中隱溢出的气息是洛家人没错,结果呢? 虚空通道被九嶷弟子损毁,那护道者,不知能不能从迷濛的虚空中,找到他们的位置还是一回事。 想到这里,洛知鸿掐住洛知綰细嫩佛脖领,咬牙切齿道:“若非你们这群书呆子,洛家的虚圣早就到了,哪有这么多麻烦!?” “咳咳……” 感觉颈间那只手越来越紧,洛知綰轻咳两声,连忙道:“秋师姐是大师兄的剑侍,她到了的话,大师兄也应在附近!!!” 闻言,洛知鸿的手骤然一松,洛知綰身躯瘫软如泥,缓缓滑落。 而洛知鸿却愣在那里,身躯微微发抖。 “淇水逸龙李观鱼?他也来了!?” “三哥!?”洛知寰见兄长这番模样,担忧上前。 “我无事!”洛知鸿一把推开弟弟,视线死死落在虚空裂缝处! …… “秋水无痕映冰心,寒锋敛芒隱世尘。” ”玉匣封存旧时泪,一剑孤鸿照故人。” 隨著朗朗诗號声,一道霜白人影,渐渐从虚空中踏出! 第189章 剑侍 来人容貌绝世,毫无瑕疵,肌肤胜雪,带著玉石般的毫光。 五官轮廓如画,却不艷俗,反而似是寒潭倒映的一轮孤月,清冷、皎洁,带著隔绝尘囂的疏离感。 身姿挺拔似青竹,行动间轻盈无声,却又带著剑锋般的锐利感。 一身霜白剑衣衬托著较好的身材,背上三把散发著凛凛神威的剑器,更能代表她的身份! “夏朝的前辈,秋水寒有礼了!” 淡漠如水的声音,响彻在土道关上空,却激起几分涟漪。 “秋水寒!?” 烟尘之中,响起金蟾道尊声音:“没听过!” 话音未落,又响起一阵蟾鸣。 “孤呱!” 秋水寒只觉心神一震,一时有些失神。 金蟾道尊趁此机会,从烟尘中冲天而起! …… “嗬嗬嗬嗬……” 雁独归激动的以头抢地,全然不顾自己九嶷书院弟子形象。 “是秋师妹!” “是秋师妹啊!若是她来了的话,李师兄……” “聒噪!” 一声喝,打断激动的雁独归。 他朝著声音望去,只见晏明烛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正仰头看向天空,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明灭不定。 “晏师兄……”雁独归不知自己这位师兄因何转变这么快,让他一时有些割裂。 “左右不过一婢女而已,身份有別,李观鱼为她叛出家族,是为不孝!” “她不顾身份尊卑,勾引主家公子,是为不忠。” “这一对不忠不孝的主僕,被他们所救,是耻辱!” 一番话,晏明烛全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只是,雁独归几乎被他气晕过去。 这等生死存亡之际,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而且…刚刚孟守正生死不明时,都不见晏明烛这般愤懣。 秋水寒来了以后,却做这般言语。 此人…… 雁独归心中暗衬之际,天上已经有了新动作。 金蟾道尊待秋水寒出了虚空以后,也不管她修为如何,抬手便是一掌。 金钱落地,一道剑光先引起秋水寒注意,让她忘却剑光之后,那恐怖掌力。 只是,秋水寒背后剑匣似是有灵,飞出两把剑光,挡住金蟾道尊。 “轰隆!!!” 两者相互碰撞,化作缕缕劲流,四散而去。 金钱阵中的九嶷书院弟子,本想趁此机会与秋水寒里应外合。 只是,劲流除却在阵壁上盪起几分涟漪,再无它用! 秋水寒修眉一蹙,又引剑指! “寒漪 !” “凝霜 !” 两把剑器从剑匣中飞纵而出,將天地映的森寒。 金蟾道尊有样学样,掌中金蟾吐出一枚铜钱,化作一金玉铸就的剑器。 “斩!” “著!” 隨著两声令下,两人剑器在空中相搏。 秋水寒眼见二对一,也渐渐沉下心来,又引出一把剑器,朝金钱阵落下。 “寒潭映月!” 霎时间,九霄云中被寒气席捲,开始寸寸凝结。 金蟾道尊见状,行运道法! “天地诸神·应吾敕令!” “离坎极动·水火自生!” 水火相生,九霄云中扬起阵阵水汽。 秋水寒引剑器所化寒域应声而化! 只是此刻的她,正在全心全意攻伐金钱阵,没有注意身侧变化。 只听一道玉碎声响! “咔嚓——!” “不好!” “秋师妹/师姐有危险!!!” 底下的九嶷书院弟子看的真切,想要出手! “沧浪分涛!” 第190章 李观鱼 “沧浪分涛!” 一道清朗如玉石相击的声音破空而来,隨之而来的是一道湛蓝剑光,如碧海潮生,分涛裂浪,直取金蟾道尊咽喉! 感受到剑招中蕴含的恐怖威势,金蟾道尊面色骤变,不得不撤回攻向秋水寒的致命一击,身形急退三丈。 只是那道剑光却如影隨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稳稳停在秋水寒身前,化作一道水幕屏障。 感受到剑招中熟悉的气息,秋水寒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眸中映出一袭青衫飘然而至的身影。 “主人…”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清冷如霜的面容竟如春雪初融,绽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金蟾道尊身形急撤,视线落到不远处,那里一道青衫人影正踏空而来。 “何人!” “淇水浮沉浪三千,观鱼不羡龙门巔。” “在下九嶷书院外门之首,李观鱼!” “前辈,有礼了!” 隨著一道清朗诗號,李观鱼踏空而来,衣袂翻飞如云。 他面容俊朗,眉目如画,与秋水寒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他右手持一柄通体湛蓝的长剑,剑身波光粼粼,似有海水在其中流动。 “倒是卖相不差,只是……” 金蟾道尊打量著李观鱼,轻声夸讚,只是言语一顿,而后一字一句问道:“暗箭伤人,不觉有失名门身份吗?” “前辈学贯天人,观鱼恐前辈伤及吾爱,一时情不自禁,还请前辈见谅!” 话里话外是请恕罪,只是李观鱼目光却始终警惕地盯著金蟾道尊。 金蟾道尊一捋长须,怒笑道:“小辈放肆!如此,尔等是觉得吃定贫道了吗?” “前辈过了!” 李观鱼回呛一声,手中沧浪发出阵阵轻吟:“先伤我同门,后又伤我挚爱,李观鱼不过顺势而为。不过,若是前辈就此罢手,也少一场爭端!” “哦?” 金蟾道尊双眼微眯,身上气势勃发:“那战端,就开启了!” “怕你不成!” 李观鱼手中沧浪亮起湛湛之光,“秋儿,一起出手!” “好!” 秋水寒轻轻点头,背后剑匣中孤月发出清越剑鸣,似在回应主人的心绪。 …… 底下金钱阵中,见心心念念的救世主千呼万唤始出来,雁独归激动得几乎跳起来。 “是李师兄!真的是李师兄!我们有救了!” 闻言,晏明烛却冷哼一声:“那判族逆子,若非救那婢子,恐怕……” “师兄……” …… 金钱阵中,弟子起了別样心思。 这九霄云中,却战至正酣! 金蟾道尊也猜出李观鱼心系秋水寒,出招便朝秋水寒身上去。 “小心!” 见状,李观鱼一声轻喝,手中湛蓝长剑划出一道圆弧,“沧浪千叠!” 剑光如水波荡漾,一重接一重,將那些金色小剑尽数挡下。 与此同时,秋水寒也没閒著,她单手结印,背后孤月剑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皎洁月光。 “寒潭映月·孤照九州!” 月光所至,那些金色小剑纷纷冻结,隨后碎裂成无数金色粉末。两人配合默契,一守一攻,竟將金蟾道尊这突袭化解於无形。 见二人双剑合璧,发挥威力更上一层,金蟾道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倒是小瞧了你们。” 第191章 援手 “不过,还不够!” 话音未落,金蟾道尊眼中神光一闪。 一道硕然金光落下,直衝李观鱼两人。 …… 虚空通道中,慕云騫似笑非笑般问道:“孟先生,外面两位书院弟子情况可不是太好,先生有何想法?” 话落,慕云騫视线一直落在孟守正身上,想要看看他会做何动作。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孟守正依旧是那副淡定模样,全然没有晏明烛遇险时,强出头的感觉。 慕云騫心中怀疑,若是儒士、书院,不说同一个教习老师。 最起码的,同修遇险,不管远近亲疏,总要伸一援手。 这一点,在先前折在他们手中的书院弟子中,是非常常见的。 可如今,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那人,却是狼狈抵挡金蟾道尊,不管是阵中看戏的晏明烛也好,还是虚空中的孟守正也好,全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甚至,甚至不如在土道关外看戏的洛家之人。 那两兄弟,已经开始蕴势,准备出招了。 “呵…咳……” 虽然孟守正声音极轻,但慕云騫不光是注意力还是灵觉,全都落在他身上。 哪怕是他反应极快,用咳嗽声掩饰,慕云騫还是听到了那幸灾乐祸的笑声。 “孟前辈!?” “咳咳!” 孟守正长袖遮面,掩下一闪而过的喜意,正色道:“这两人,虽说是书院弟子。 但,两人胆大包天,一个婢子,一个背弃家族之人,若非是外门令首看重他们,我们礼殿……” 见掩饰不了,孟守正是异常激动,张口闭口便是数落李观鱼两人。 可是,慕云騫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黑。 此处是修炼世界,身份差距並非那么大,而且两人之间,剑意灵机相合,明显是早定了终身,做合天做。 可孟守正一番话,却是將两人架在火上烤。 连宗门长辈都不出手护佑,这两人出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 “洛知綰,救人!” 洛知鸿突然出声,让在场眾人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洛知綰,现在敌强我弱,有限的高端战力还在金蟾道尊手下苦苦支撑,现在让她救人,怎么救!? “三少,我……” 洛知綰担忧的看了秋水寒一眼,见她还显得游刃有余,才转头看向洛知鸿。 只是她一番话还未落下,就被洛知鸿给打断了。 “別那么多废话!” 洛知鸿此刻腰间剑器已然出鞘,强催残躯试图引动大道。 一旁的洛知寰也是究集了洛家跟来的宿卫,血气串联,也隱有凝阵之势。 洛知綰被这一番变动是惊的不轻,要知道眼前这些人哪个不是狡诈之辈,怎会为一个外人牺牲这么多。 尤其是,场面胜负很明显了。 接近半圣的孟守正都不知道还活不活,一群小卡拉米还准备从金蟾道尊手里夺食。 “三少、五少,从长计议的好……” “滚!” 洛知寰呵斥一声,一把拨开洛知綰。 洛知弦轻嘆一声,伸手扶住这经年的死对头。 “三水洛家与淇水李家有姻亲,说起来李观鱼还算我们的表叔。” “他们那一脉,除却李观鱼有圣姿,別人不过碌碌之辈。” “今日在此,我们自然不会看著李观鱼白白陨落!洛知綰,你我为敌多年,我自然知道你手段。” “如今土道关內外,仍有千万大军未动,我知他们是防备夏军之属,只是十个洛朝,都不如一个李观鱼。” “我洛家挥手能为你洛朝修一个土道关,李家实力比洛家更胜,你不要自误!” 闻言,洛知綰愣了一瞬,而后才干涩开口:“好!” 言罢,秀手一挥,一块虎符化作流光,冲天而起。 一瞬间,土道关內外,无数道气势此起彼伏,同时爆发! 第190章 接住 “轰!!!” 一道接一道的血光冲天而起,土道关之中,一道道军阵煞气升腾。 本来閒庭致步般戏弄两人的金蟾道尊,被这军阵煞气一衝,身上清气竟然稀薄了几分。 被困在金钱阵中的那些九嶷书院弟子,眼见原先的铜墙铁壁变得稀薄,一个个心思活泛了几分。 同时,李观鱼两人,也趁这个机会,舒缓了一口气。 只是这时,一道饱含杀气的声音响起。 “洛朝之军何在?本宫洛知綰,著令眾军,出营!” “杀敌!” 洛知綰声音刚落,一道血光冲天,化作一道璀璨军魂! 隨著一声应和,关中大营血气匯成屏障,分出一支,朝金蟾道尊而去! “长林卫得令!” ....... 金蟾道尊也知此刻便是终战之时,决计在对方大军动作前,解决李观鱼两人。 抬手一击將两人击退后,便纳气凝神,行运道法!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金蟾涌鸣!” “咕呱——!” 一声蟾鸣,金蟾道尊身后清气化做一金蟾异象,霎时,李观鱼两人只觉本来还算温和的金光,化作一道道剑气。 两人抵挡间,只觉身躯撕裂般生疼。 秋水寒更是一时抵挡不及,被一道剑气贯穿胸口! “秋儿!” 爱人受伤,李观鱼心神一时被牵引,防守出现紕漏! “噗...” 一道劲气抓住李观鱼这一顿,贯穿他肩头。 李观鱼索性也不抵挡了,手中沧浪运招,化作幕帘,为两人抵挡四溢的剑意。 李观鱼趁此时冲至秋水寒身侧,揽住爱人,准备撤离! “休想!”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金蟾道尊双眼一眯,冯虚御风,衣袂飘飘间,招式已出。 “轰隆!” 天际闪现一道惊雷,落至两人头顶。 哪怕李观鱼反应再快,这时已难以闪躲。 两人被雷光所伤,身形不由一顿。 这时,金蟾道尊开始运招! “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敕令·晟天金鸿!” 灵机开始匯聚,化作一开天之光,下落之时,周遭虚空尽碎! 李观鱼两人,只觉被一股恐怖灵机锁定,身躯动作不能。 可那道法威势,李观鱼心知现在恐怕危险了,刚欲行运大道,引燃道火,为秋水寒博一分生机。 只是这时,大营之中响起一声爆喝! “千山岳·镇!” 一道绿光將道法与李观鱼两人阻隔,那道法落下,只泛起几分涟漪。 金蟾道尊见状,收招纳式,视线看向远方洛军大营。 “来者不善!” ....... “呼....” 见李观鱼无恙,洛家几人总算是鬆了口气。 刚刚金蟾道尊那一招,几乎是重定地水风火,虚圣开道之威。 若是无人救援的话,李观鱼恐怕是危险了。 “以林为盾,以岳为锋!” “守则万木成城,攻则千锋倾覆!” “你们洛朝不差,《林域·千山岳》这卷兵书,洛家麾下王朝无一家修成。” 洛知鸿淡淡开口:“你们洛朝能养成此间军势,倒是有几分手段。” “三少过誉了!” ...... “剑十·蕴...” “且慢!” 虚空之中,见军阵前来,慕云騫刚欲凝招,挫敌军锋锐。 孟守正却突然插入,阻挡他招式。 “你待如何!?” “暗箭伤人,不为君子所为!” 第192章192 “剑十·蕴...” “且慢!” 虚空之中,剑气纵横。 慕云騫剑尖凝聚的寒芒堪堪停在孟守正咽喉前三寸,剑风已在他颈间划出一道血线。 “你待如何!?” 慕云騫眼中杀意未减,璇璣玉衡嗡鸣不止,仿若孟守正不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恐怕今日单锋之下,又要多一亡魂。 孟守正广袖翻飞,试图拨动剑锋,只是璇璣玉衡在慕云騫手中,纹丝不动。 孟守正额头上滴落几滴冷汗,他明显感觉到了慕云騫前后的变化。 这位绝代剑客,原本的战意几乎凝成纯粹的杀意,孟守正腰间玉佩在剑锋压迫下泛起微光,试图抵挡。 “咕嚕——” 孟守正艰难咽下口水,开口訕訕道:“暗箭伤人,不为君子所为。” 慕云騫双眼一眯,剑锋在孟守正颈间划出一道血痕:“我非儒修,管他是不是君子。只是……” 隨著慕云騫声音落下,璇璣玉衡剑身上的玉饰,开始引动莹莹星光:“战场之上,哪有那么多理由!你若再不闪开,就別怪慕云騫剑下不留情了。” 孟守正下意识后退一步,转头见千林军已衝出大营,索性拉开距离,劝解道:“如今洛朝军阵已成,此刻出手只会引火烧身,慕剑圣……” “聒噪!” 慕云騫一声叱,让孟守正脸上表情一僵。 只是不待孟守正再说啥,慕云騫已瞥到虚空外,夏军大营已经前退,金蟾道尊也无危险。 “索性……” 慕云騫转头又看了孟守正一眼,心中思量,要不要斩了这表里不一的儒士。 “剑三·浮云出岫!” 剑隨意动,心中刚有了想法,剑锋已然斩出。 孟守正躲闪不及,被剑锋斩碎了袍袖。 “慕剑……” “不必多言!既然你欲拖住我,那就相杀吧!” …… 虚空中又是一场大战开始,土道关之中,战端更上一层楼。 一道惊天动地的蟾鸣声响。 金蟾道尊所化金色巨蟾虚影突然凝实,三足踏空处泛起圈圈涟漪。 有大道加持,那些被困在金钱阵中的九嶷书院弟子齐齐喷出鲜血,本命文宫竟有崩溃之兆。 “主人!”李观鱼怀中,秋水寒突然挣扎起身,胸前伤口迸裂也浑然不觉,反而死死盯著金蟾道尊道:“拦住他,不然咱们那群师弟恐怕……” 话音未落,天地骤然暗沉。 金蟾道尊的金钱阵旋转如轮,將一眾弟子压制,同时分出一道金光。 “轰隆!!!” 千林军主亲率的军阵与之相撞,一道光芒闪过后,竟如泥牛入海。 “不好!” 观战的洛知鸿惊叫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了,猛地捏碎手中玉简,才转头提醒道:“这道人大道几乎化圣,不要留手。” 闻言,洛知綰如蒙方醒,往手中虎符打出几道华光,飞去洛军大营之中。 “轰!” “轰轰!!!” 土道关地脉突然剧烈震颤,有数道军魂从血气汪洋中分出,朝关中交战处疾驰而去。 “晚了!” 金蟾道尊瞥到他们的小动作,忍不住冷笑一声。 如今他法相已出,哪怕对方军阵再强,也无法在几息之中杀到他们身旁。 195章秋晟 ,“所以……” 金蟾道尊心下有了决定,隨手洒出一把铜钱,撕裂虚空。 “轰隆!!!” 李观鱼两人如同破布麻袋一般,被铜钱给洞穿。 金钱阵中那些弟子,哪怕有阵壁阻隔,也是察觉到了,两人摇摇欲坠。 “大师兄……” “李观鱼…” 一声声唤,通过阵壁传出。 只是他们口中的希望,確无了再战之能。 “唉……” 一声轻嘆,虚空凝结。 本欲上前补刀的金蟾道尊,抽身后退几步。 只是一瞬,一道长河,撕裂虚空,出现在他原先所在位置。 感受著长河之中凝聚的威力,金蟾道尊头顶滴落几滴冷汗。 “这便是这方世界,中古世家的底蕴吗……” 那长河虽然看起来微弱,但其中所蕴含威能,却是能轻易撕裂虚境。 哪怕他几身相加,大道几近化圣。 却还是无法,在这天地衝击之力下存活。 “敏锐的灵觉!” 一声轻嘆,从长河上传出,一身著湛蓝长袍的中年男子,正讚嘆的看向金蟾道尊。 “只是一分身吗?” “阁下是?” 金蟾道尊打量著男子,见其面貌与秋水寒有几分相似,心中隱有猜测。 那男子轻笑一声,抬手一招,一道溪流將李观鱼两人席捲过来,而后才向金蟾道尊打了个招呼:“小女无礼,道友多有留手,秋晟谢过了!” “原来是秋道友!” 金蟾道尊轻捋长须,灵神却通贯虚空,直衝金蟾天而去。 “不知道友……” 秋晟自是发觉了金蟾道尊小动作,只是…… 目的达成,秋晟也不愿与金蟾道尊交恶:“只为带小女回家罢了!” 话落,也不管金蟾道尊信不信,撕裂虚空,就欲借淇水之力离开战场。 此时,李观鱼伤势恢復了几分,也已睁开双眼:“秋叔,带我的同门……” 秋晟低头看了一眼將自己女儿拐走的混蛋,无奈摇了摇头,咬牙传音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到此处很容易!?” 李观鱼一愣,要说他与秋水寒之间,最大的阻隔是谁,便是眼前的秋晟了。 虽是李家附属家族出身,但天纵英才,不过数百岁就摸到了圣道门槛。 李家老祖曾经断言,若是秋晟按部就班的修炼,不出十年,定能破虚入圣。 可就是这人,不愿自己闺女嫁给李观鱼。 李家也怕將这位圣人给推远,便欲遂了他的意,拆散两人。 只是谁都没想到,李观鱼两人一个愿意为爱离开家族,另一个也愿夫唱妇隨。 两人趁著秋晟闭关才离开的。 如今看秋晟这个样子,恐怕是早先在秋水寒身上下了禁制,等秋水寒遭遇危险了,才跨界域而来的。 虽然心中隱隱有猜测,但李观鱼还是哀求道:“秋叔,他们都是我们的同门……” 闻言,秋晟不著痕跡般打量了一番女儿,见她脸上也是赞同,不得已轻嘆一声,將近日东域大事拖出。 “九嶷书院吗?早就不在了,还管同门作甚!” “什么!?我们院主他……”李观鱼惊呼一声,而后又问道:“那…那可是圣!” “圣又如何!?” 秋晟不屑一笑:“还不是被姜家族老磨灭在虚空中!” “若非……不好!” 秋晟还欲再说,只觉数道恐怖气势正借虚空而来,不由脸色一变。 尤其是其中一股,与眼前金蟾道尊一般无二,秋晟哪里还猜不出,那是夏朝援军。 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救人,也不管两个小的以后怨不怨了,抬手打晕两人,秋晟正欲离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朋友,既然来了,为何这般匆匆离开,若是传出去,倒是我王守仁的不是了!” 196封天敕地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虚空传来,紧接著,空间如水波般荡漾,一位身著儒衫,头戴方巾的中年文士缓步而出。 他面容温润如玉,双目如星,手中握著一卷竹简,看似閒庭信步,却每一步都踏在天地脉络之上。 “苦也!”眼见正气匯流,竟凝实成屏障,定住淇水,秋晟心中暗暗叫苦。 李家不比姜家,祖上出过大帝,姜水之中自有姜帝大道蕴生,是以姜家可借姜水到达大陆各处。 李家祖上昔年只是摸到了帝境门槛,今日他跨虚空而来,是李家圣祖借先祖遗留的手段,催动淇水而来。 可王守仁之道,竟能定住淇水,这便不是普通虚境,而是化圣了。 秋晟自认距离圣道不远,可圣就是圣,怎能轻易抵挡。 想到此,秋晟心中隱有想法,朝著王守仁方向一拱手:“先生,有礼了!” “相逢便是有缘,秋前辈无须如此!”王守仁嘴角含笑,只是他愈发明亮的眼睛,却让秋晟心中警兆暗生。 『这是哪里冒出这般恐怖之人,只是一个照面,竟差些被此人看穿!』 “某当不起这声前辈……” 秋晟苦笑一声,强压下心中悸动,拱手问道:“今日得见先生,才见人中之龙是何等风骨,不过先生几近化圣,却未曾听闻先生名號!?” 闻言,王守仁轻笑一声:“在下,王守仁!” “王守仁!?” 秋晟瞳孔微缩,心中警兆大生。 此人虽未展露威压,但仅凭周身环绕气息,便如真圣临凡一般。 只是东州哪怕再广阔,圣道人物也是数得著的。 秋晟自认不是井底之蛙,却从未听闻哪位儒家之圣,是叫这个名號的。 只是秋晟也知,此地龙潭虎穴,不可多留。 也顾不得打探王守仁跟脚了,一拱手道:“先生天边人物,今日得见著实是让某大开眼界,只是族中小辈已经寻到,某就不多留了!” 言罢,秋晟便暗暗催动掌心玉符,试图让淇水那边出手的圣祖將他们给牵引走。 只是牵引之力一起,只听一声巨响! “轰——!” 沛然正气从虚空冲刷下来,將他们脚下淇水,冲成了一莹白河流! “什么!?” 秋晟瞳孔一缩,蕴势將李观鱼两人护在身后,詰问道:“王先生,这是何意!?” “秋道友何必著急?” 王守仁微微一笑,手中竹简轻展,正气威势更上一层:“殿下有令,请秋先生驻步,殿下有事要问先生。” “王先生说的轻巧,不觉有些欺人太甚了吗!?”秋晟强压心底怒火,一字一句问道。 “而且此处多有各家势力嫡系,你夏朝不怕外域各家问责吗!?” “问责!?” 王守仁轻笑一声:“如今百朝域,他们若是进来,自当由我夏朝照料。” “好一个夏朝,真当吃定我们了吗!?” 秋晟怒极反笑,脚下淇水暴涨,王守仁注目凝视,见虚空那一头,有人正借这道支流,观察著他们。 “道友说笑了,你身后那三人,不怕法旨降罪吗!?” “什么!?” “王夫子与这些人多嘴什么,都是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没错,不给他们些教训,他们连礼数都不懂!”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玄法封天!” “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敕令·阴阳敕地!” 197章隔空 刘海蟾与白玉蟾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天地间清气翻涌,两道身影踏空而至。 两人一脚下眾星引路,一脚踏青莲,身后万道显化。 金蟾道尊见刘海蟾前来,略一稽首,轻笑道:“本尊任务已完成,此后就拜託道友了!” “应是如此!” 刘海蟾亦是轻笑一声,手中拂尘一甩,金蟾道尊化作流光落入他鎏法天宫处。 “嘶……” 秋晟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心中隱有猜测,可得见两位道尊本体以后,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又是两尊几近媲美古圣之人,这等人物手下,自己还能逃的一命吗? 秋晟心中不由悲戚万分。 只是他失神剎那,天地间早有变化。 “轰隆隆——” 天穹之上,雷云匯聚,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阴阳太极图,缓缓压下。 大地之下,灵脉翻涌,凝成九宫八卦之阵。 阴阳二气交织,与八卦阵合为一体,將方圆万里尽数封锁。 秋晟脸色骤变,手中玉符“咔嚓”一声裂开。他惊骇地发现,自己与淇水本体的联繫竟被生生切断。 “封天术?!”李观鱼惊叫一声。 白玉蟾闻言轻笑一声:“小娃娃倒有见识。” 言罢,袍袖翻飞间,飞出十二道金符,那金符迎风便长,转眼化作十二尊金甲神將,將秋晟三人团团围住。 “且慢!” 眼见金甲神將之上传来的压力,秋晟纳淇水余波,欲將自身封印解除。 只是那金甲神將压下,秋晟急忙喊道:“此事或有误……” “聒噪!”刘海蟾拂尘横扫,一道劲风落入阵中。 秋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本来节节攀升的气势骤停,同时体內灵机正在被某种法则禁錮。 “不好!” …… 淇水悠悠,滋养淇水李家。 只是今日李家族地,突然传来一道苍老怒喝声。 “夏朝真要与我李家不死不休?” 只见淇水主脉虚影中浮现几道白髮老者的面孔,正是李家圣祖。 “该死!”淇水被天地之力截断,李家这几位圣祖虽然惊骇,但害怕的还是损失秋晟与李观鱼这两位圣道种子。 其中年轻些的那位李家之祖轻嘆一声:“倒不如我跨域出手,警告他们一番?” “善!” “可!” …… 土道关中,秋晟三人被符阵压制,几近凡人。 秋晟刚欲开口求饶,就见虚空洞开,李家圣祖淡漠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夏朝之人,不过些许误会,何至伤人之命呢?” “再者说,我家后辈无心与尔等为敌,此间事,算是过了!” “前辈说的轻巧!” 王守仁轻笑一声:“此间战事前辈不该不知,只是前辈久不出手,现在才出手约束后辈,不觉晚了吗?” “总归是,小孩子玩闹罢了,何必揪著不放!” “前辈这番话说的好听,只是前辈您自己信吗!?” “放肆!” 虚空之中,传来一声暴喝,同时一道虚影,正缓缓从中走出。 见状,王守仁手中竹简展开,浩然正气凝成“礼”字金印压向虚影:“前辈这是恼羞成怒了?不过前辈莫要忘了,百朝域天穹之上的万道盟约!” “你……”李家圣祖的声音戛然而止。 198章短兵相接 以下克上,或许低境界中许多。 可圣道之境,在地玄大陆已经是绝顶了。 李家这位圣祖,虽不是圣境之中佼佼者,但也不是孱弱之辈。 哪怕只是一道虚影,也不该是王守仁这种虚境可以隨手料理的。 可就是这般,王守仁不过略微出手,这位圣祖虚影就如琉璃般破碎。 李家族地之中那几位出手破开虚空的圣,几乎是呆滯的看著这一幕。 虚圣巔峰的半圣他们见过,但是刚入虚境的古圣,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虚圣之差,不过是差与天地大道感悟。 可眼前王守仁,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古圣境界的大道,可修为却堪堪压在万道盟约所束缚的界限。 哪怕全力施为,法旨不动分毫。 而孟守正、秋晟这等周身掺杂圣道气息的至强者,却是因战斗遮掩不住自身气息,已引动法旨震怒。 “轰隆!!!” “轰!!!” 几道雷龙落下,將二人包裹,在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中,虚空洞开,气息萎靡的两人,被法旨踢出百朝域。 而这般下来,九嶷书院那些弟子,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嘖嘖……” 刘海蟾轻蔑一笑:“却不想此界修行者心性这般差,不过现了真身,救引得他们全力出手。” 白玉蟾淡淡道:“修行者当一往无前,连虚圣大关都要分三步走,道友就该明白,此界人总是差强人意的。” “也对!” 刘海蟾頷首一笑,袖中飞出无数金芒,落入地面那群书院弟子眉心,化作一道道铜钱印记。 “我已施法封住他们鎏法天宫,接下来的战场,要该交给秦將军等人了。” “善!” 白玉蟾隨手撕裂一片虚空,將一眾九嶷书院弟子牵引至其中。 洞天癒合后,土道关之中,只余两朝大军。 …… “该死!” 千林军主赶到洛知綰所在地时,见原地空荡荡的,不见洛朝长公主身形,不由得暗骂一声。 要知道这可是洛皇胞姐,不是宗人府那些皇族可比的,在他们千万大军面前被夏朝高手掳走,他们难辞其咎。 只是,还未等千林军主下令探查洛知綰位置,就听一声暴喝! “呔!那洛將,乌龟壳里待久了,来瞧瞧你程爷爷的厉害!” 千林军主只觉地面轻颤,转头一看,一虬髯大汉正手提一马槊,带著数十万大军朝这边杀来。 “蚍蜉撼树!” 眼见对方军阵虽猛,但看起来还是些许散乱,千林军主不由轻蔑一笑。 他们千林军军阵本就擅长防御,对方又是踏废墟而来。 一无血气汪洋提供助力,二无强盛军魂匯击,怎是他们对手!? “刷——” 千林军主猛的一抬手,淡漠道:“盘根!” 话落,千林军军阵顺势一变,盾兵在前,枪兵在后。 交叠如木根系交错,如同一座移动堡垒一般,朝玄甲军层层推进。 “哈哈哈!” “竟然想试试我玄甲之威,真是不知死活!” “儿郎们,结阵!” “轰!!” 程知节狂笑一声,身后玄甲军隱藏的血气汪洋浮现。 如大海呼啸一般,衝散千林军正在匯聚的军魂! 199章斩將 “该死!” 眼见千林军中一阵动乱,千林军主暗骂一声。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到了。 同为百朝域中王朝,洛朝千年强盛,后还有洛家这个主家提供资源,按理来说应是对夏朝压制才对。 可交战之后,洛朝一败再败,几乎与夏朝不是同纬度之国。 后有洛家支援物资,洛朝大军欲依仗土道关固守。 可数千万大军在,土道关大阵先是破碎,后又被人將关城夷为平地。 洛军已经失了几分胆气。 后千林军动,还是为了围攻金蟾道尊。 只是这胆气还没打出来,就被玄甲军一波给击碎了。 千林军主怕事情往坏的地方发展,索性一挥手中令旗。 “聚!” “轰!!!” 千林军又重新匯聚血气,欲迎接撞上来的玄甲军。 程知节狂笑一声:“螳臂当车,且看本將手段!” “血犀踏天阵!” 程知节声如雷霆,马槊直指苍穹。 玄甲军上空的血气汪洋骤然沸腾,凝聚成一头百丈高的血色巨犀。那巨犀通体如红玉雕琢,独角上缠绕著血色雷霆,四蹄踏空之处,空间都泛起涟漪。 见那军魂,千林军主忍不住瞳孔骤缩。 实在是他从未见过如此凝实的军魂,那血犀眼中竟闪烁著灵智的光芒,仿佛活物! 只是对方衝锋之势已成,撤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青蟒盘山!” 千林军主咬破舌尖,精血喷在令旗上。 青色军魂仓促成型,化作鳞片尚且虚幻的巨蟒。 两股军魂在半空轰然相撞,衝击波將方圆十里的废墟彻底夷平。 千林军中军士成片倒地,显然这次交锋千林军吃了大亏。 “哈哈哈!给老子碎!” 见对方一退再退,程知节狂笑著挥槊前指。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血犀独角迸发刺目红芒,竟將青蟒从头到尾生生剖开。 溃散的青木灵气被血色汪洋贪婪吞噬,玄甲军士们眼瞳泛起妖异的红光。 “噗……”军魂破碎,千林军主作为主阵之人,驀然遭受反噬,一口浊血喷洒而出。 再抬眼,玄甲军已冲至百丈內,那血色汪洋率先压来。 千林军士卒如陷泥沼,动作肉眼可见地迟缓。 “变阵!青木化生!” 见两军抵近,千林军主厉喝一声。 军阵立刻转为圆环,枪兵突刺如林。 无数青芽从枪尖迸发,眨眼间长成荆棘巨网。 这是千林军保命绝技,曾困杀过虚境凶兽。 见状,程知节嗤笑一声,马槊突然燃起血色烈焰。 “儿郎们,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焚天煮海!” 玄甲军同时暴吼一声,血气汪洋受程知节指引,化作滔天火浪。 青木荆棘尚未完全成型便被点燃,火势顺著灵气反噬,数万枪兵瞬间化作火炬。 见军阵被破,又损了军中锐士,千林军主终於慌了,他身上道火骤燃,欲要再起军阵。 只是程知节已打马杀来,玄甲军不光衝进了千林军阵。 程知节手中马槊,也已抵近千林军主脖领。 “不!!!!” 眼见马槊越来越近,千林军主仰天长啸,只是一错身,千林军主头颅坠地。 失去统帅的千林军彻底大乱,玄甲军如虎入羊群,在千林军阵中横衝直撞。 有洛朝偏將试图结小阵抵抗,却被程知节一槊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降者不杀!” 200章欲要凿阵 灭国之战,夏朝自然是多有经验的。 千林军虽在玄甲军面前不堪一击,但相较於各城城卫,那还是强上些许的。 今后洛朝破灭,与其將他们放归乡野,之后恐怕生乱。 倒不如將他们整备,当做辅兵来用。 程知节一声喝后,这断壁残垣之间,渐渐响起了玄甲军的喝声。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军主已死,千林军也渐渐失了心气,士气一时比一时弱。 很快就有人率先丟下手中武器,有人领头,之后的千林军普通军士也是有样学样。 十人、百人、千人……到最后,千林军一营一营的匍匐在那里。 除了些许將领受不了这刺激,自戕殉国以外,此处已收归玄甲军控制。 …… “知节做的不错!” 远处,秦琼眯眼看著这一幕,忍不住夸讚一声。 程知节粗中有细,有千林军这个榜样在,之后这土道关中洛军,也不会选择全力抵抗。 不过吗,关中那遮天地血气云层有异动,秦琼自然是隱有猜测。 “高仙芝,封常清!” “末將在!” 开口点將,就是帝国双壁。 两人打马上前,身后大军分出一缕,血气化龙,注入两位主將体內。 “轰!” “轰!” 国之羽翼,如林之盛。 这些河西良家子,闻战则喜,自是选择援护主將。 秦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自己这些后辈,还未失了他们这一代的武勇。 想著想著,手中马鞭一扬,直指关中那移动的血气云。 “对方主力出击,自然不能让他们拉开架势。” “灭国之战,总是要以巧破眾。” “你二人率羽林卫,將他们凿穿。” “可有信心!?” 两人对视一眼,经年好友自然是隱约猜到对方想法的。 高仙芝迫不及待道:“末將领命!” “好!” 见这羽林卫之中,爆发惊天战意,秦琼忍不住夸讚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看看河西儿郎的武勇!” “定不负大帅所託!” 高仙芝应和一声,转头扬起手中长枪:“羽林卫,风!” “风!风!风!” 隨著三声號响,羽林卫开始提速。 血气汪洋灌注战马身上,接著军阵速度猛的提升一倍。 “轰!” …… “千林军败,我们该收拢降卒。” 洛军大营之中,一金甲將领开口说了一句,只是他手中战旗摇曳时,本距离千林军最近的那支军团,却缓缓往关外移动。 一眾洛朝大將看破不说破,千林军与玄甲军大战时,他们的看得清楚,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一群还未入灵境的军士,怎么能跟灵境大军比呢? 倒不如借关內关外大军人数优势,聚一波滔天血气,牺牲三两个主將,打出惊天一击。 那时候,哪怕是两败俱伤,也能为洛朝爭取一分喘息之机。 再者说了,此地距离洛都如此之近,那里还有数千万大军。 到时候双方合兵一处,那时候献祭几个偏將,灭了如今眼前这些夏军精锐,到时候洛朝之威可解。 何必去冒险,跟夏军硬碰硬呢!? 只是,大军臃肿,行动过於缓慢。 这边大令刚下,就听一道惊天暴喝声! “呔!洛军休逃,你高仙芝高爷爷在此!!!” 201章连破三军 “呔!洛军休逃,你高仙芝高爷爷在此!!!” 这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高仙芝胯下战马前蹄扬起,身后羽林卫齐声吶喊,声浪震得土道关城墙簌簌落灰。 他手中长枪因受血气灌注,泛起血色光芒,枪尖所指之处,虚空都为之扭曲。 “不知所谓!” 洛军之中,有大將见羽林卫掩杀而来,不屑一笑。 只是洛军阵中那金甲將领脸色骤变,急令道:“变阵!铁山军上前!” “大帅!?” “对方明显是拖延,只能牺牲一部了!” 那金甲將领痛苦应声,咬牙道:“铁山,你们上!” “诺!” 一声应诺,洛军之中,前阵迅速变换,一支全身重甲的步兵方阵竖起丈高铁盾,盾面血气縈绕,竟在阵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铁灰色屏障。 见洛军分兵,正愁找不到机会撕开缺口的高仙芝眼中精光爆射,长枪向前一挥:“羽林卫,锋矢阵!破!” 羽林卫铁骑瞬间化作一支血色箭矢,高仙芝为箭头,封常清率轻骑分列两翼。 衝锋之时,他们头顶的血气竟凝成一尊三丈高的玄甲神將虚影,手持巨斧,正是夏朝羽林卫的军魂。 玄甲天兵! “轰!” 两军相接的剎那,铁山阵的屏障如薄纸般被撕裂。 高仙芝枪出如龙,一点寒芒先到,隨后枪出如虹。 铁山军主见势不妙,举刀相迎,却见枪尖突然分化七点寒星,正是高家枪法绝学。 “七星拱瑞!” “噗噗噗——” 七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铁山军主胸前爆出七朵血。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还未看清伤口,高仙芝已策马掠过,枪桿回扫,將他整个人击飞,重重砸在铁山军阵中。 “铁山军主將已死!隨我杀!”高仙芝暴喝如雷,羽林卫士气大振。那玄甲天兵军魂巨斧横扫,所过之处洛军人仰马翻。 第一支洛军,破! 封常清在左翼看得分明,见高仙芝得手,立即率轻骑斜插敌阵侧翼。他手中双刀划出两道银色弧光,所过之处敌军如割麦般倒下。 “报!青林军从东侧包抄!”斥候急报。 高仙芝长笑一声:“来得正好!封兄,你我比比谁先斩將夺旗?” 封常清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笑意:“对方分兵,正好入你我彀中!” 话音未落,二人已分兵两路。 高仙芝率主力正面迎击青林军,只见这支洛军人人身著青甲,行动如风,阵中竟有数万名弓箭手同时拉弓,箭矢上缠绕著青色气流。 “风灵箭?有点意思。”高仙芝不避不闪,长枪舞成一道光轮。 羽林卫军阵突然收缩,血气凝结成一面巨型圆盾。 数万支风灵箭击中盾面,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却无法穿透。 就在青林军弓箭手第二轮搭箭时,高仙芝突然变阵:“散!” 玄甲天兵撕裂青林军血气屏障,一击之后,羽林卫瞬间化整为零,分成数百支小队穿插敌阵。 高仙芝亲率精锐直取青林军主將。 “夏將休得猖狂!”青林军主双手各持一柄弯刀,刀身缠绕旋风。他座下异兽四蹄生风,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高仙芝不答,枪势突然变得飘忽不定。 两马交错瞬间,青林军主双刀斩出十八道风刃,却见高仙芝连人带马突然下陷三尺。 风刃全部落空,高仙芝枪出如电,一记“回马枪”正中青林军主后心。枪尖透胸而出时,他犹自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怎么会……” 第二支洛军,破! 与此同时,封常清已率轻骑突入敌军纵深。 他面对的是一支赤色重骑兵,人马皆披赤甲,衝锋时如烈火燎原。 “结鱼鳞阵!”封常清冷静下令。轻骑兵迅速变阵,盾牌相接形如鱼鳞。 当赤焰军冲至三十步时,他突然喝令:“散!射!” 轻骑兵瞬间散开,露出后方早已准备好的三万强弩手。 特製的破甲箭如飞蝗般射出,赤焰军前排顿时人仰马翻。 封常清双刀交叉胸前,突然策马加速。在即將与赤焰军主相遇时,他整个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双刀划出十字银光。 “月轮!” 赤焰军主举斧格挡,却见那银光突然分化,一化为八,从不同角度斩来。 赤焰军主抵挡不及,一道银光划过咽喉,鲜血喷出一丈多远。 “轰!!!” 第三支洛军,破! 远处观战的秦琼抚掌大笑:“好!一炷香连破三军,不愧是我夏朝双壁!” 202章八门金锁 “高、封两人插入时机极好,如今敌军阵势已乱,哪怕强行撤退,也挣不脱了!” 这一眾將领哪个不是战功赫赫,从远处观土道关中情景,便让人知晓,如今代表洛军的血气汪洋,如同陷入泥潭一般,没法挪动。 而且两人联手凿阵,气势越发的锋锐,哪怕洛军王牌,也难是两人一合之敌。 “呵呵,今日土道关之战,也该进入尾声了。”秦琼轻笑一声,俊逸的脸上满是轻鬆。 作为灭洛大军主帅,秦琼本身承受的压力过大。 底下一帮子骄兵悍將,若是秦琼不拿出一个好看的战果,恐怕也难以服眾。 一道狼烟起,程咬金带著玄甲军打马回大营。 刚勒马,抱怨的声音便响起: “二哥,怎么就让我撤下来了呢!?” “咱老程手下的儿郎们刚开了个胃,就让那俩小子替下我们来,我手下的兄弟们……” 程知节仍在喋喋不休,全然不见秦琼脸上越发的无奈。 这时,尉迟恭拉了一把正在喋喋不休的程知节,低声道!“行了,老妖精!” “秦二哥是大军主帅,考虑的东西也多,你就別说了。” 尉迟恭不说还好,一说程知节来劲了,“別说?老子马上就带兵饮马洛水了,二哥一句话停了,我心里难受!” “再者说了,左右一帮炮灰,不用別人帮忙,我也能凿穿他们。” “义贞!” 一声喝,打断了程知节的抱怨, 同时,他粗狂的脸上,额上,滴落几滴冷汗。 坏了,忘了这是两军阵前了! 程知节心中暗暗叫苦,重活一世,心態变得有些年轻了。 多年来自己那混不吝的性子,忘了改,一下子惹祸了。 “二哥,我……”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程知节还想开口补救一番,就听秦琼冷冷道:“二十军棍!” “二哥!” “战后再找你算帐!” 言罢,秦琼手中令旗一挥,一支黑骑窜了出去。 看著李君羡带兵唰的一下就消失了,程知节又开始抱怨了:“百骑!?五娘子都能去,我……” “哼!” “擒贼先擒王,玄甲军虽强,但不如一群接近虚境的百骑锋锐!” …… 战场中,高仙芝两人率领的羽林卫至战至癲狂。 洛军之中分出的第一股,五支军团,已经被凿穿。 高仙芝、封常清两人联手连挑十三將,细密的灵气雨几乎將土道关渲染成一片血泽。 洛军主將也明白夏军的动作是为何,可如今陷在这里,也只能搏命了。 “八驃骑,动!” “诺!” “休伤杜景攻夏军左翼!” “生死惊开攻夏军右翼!” “双方合围之后,布八门金锁阵,务必將敌人困於此,给大军爭取脱离的时间!” “诺!” 应和声震破天边浓厚的血气云,洛军主力之中,几乎分出三分之一实力,只为挡住肆虐的大夏双壁。 …… “哈哈哈哈,敌將休走,某封常清来也!” 封常清手提双刀,正追著洛军一虚境將领杀呢,呼觉一股死气袭来。 矮身一躲,一黑甲將领杀来。 203章逐个击破 “来將何人!” “杀你的人!” 那黑甲將领话落,封常清只觉脑后一阵阴风袭来,多年沙场歷练的本能让他不假思索地聚气一挡。 “鐺!!!” 一柄漆黑长枪擦著他的头盔划过,在铁盔上刮出一串刺目的火星。 “好贼子!”封常清双刀交叉格挡,借著对面愣神之际反击。 “落!” “轰隆!!!” 双方兵器交击,那黑甲將领被封常清逼退几步。 封常清趁这机会,想看偷袭自己的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子,打眼一看,面前黑甲將领面如铁铸,枪出如龙,正是洛军八驃骑之首,死门將军杜景。 “常清,小心!此乃八门金锁阵的死门主將!”高仙芝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伴隨著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他正被三名驃骑围攻,罡气飞纵间,银甲上已溅满血跡,但手中长枪依旧舞得密不透风。 “明白!” 封常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高兄且战,待我斩了这黑廝!” 说罢,转头看向杜景,冷冷道:“这破洛之时,我部为先锋,我与高兄联手,尚没有洛军可以阻挡,今日尔等能拦住我们脚步,也该自傲了!” 话音未落,封常清双刀已化作两道银虹,一上一下直取杜景咽喉与心窝。 “大言不惭!” 杜景冷哼一声,黑枪如毒蛇吐信,竟然后发先至,直刺封常清眉心。 这一枪快得匪夷所思,封常清不得不变招格挡,双刀交叉成十字,堪堪架住这致命一击。 枪尖距离他的鼻尖不过三寸,他甚至能闻到枪头上罡气锋锐! “好快的枪!”封常清心中暗惊,双臂肌肉暴起,猛然发力將长枪盪开。 他脚步一错,身形如鬼魅般绕到杜景左侧,左手刀划向对方肋下。杜景却似早有预料,枪桿一横,精准挡住这刁钻一击。 两人交手十余合,封常清越战越心惊。这杜景枪法阴狠毒辣,每一击都直取要害,更可怕的是他周身笼罩著一层若有若无的气机,刀锋触及便觉手臂发麻。 八驃骑之首,果然名不虚传! …… 另一边,高仙芝独战三名驃骑,形势同样凶险。 这三人配合默契,惊门驃骑使双鉤专攻下盘,开门驃骑持巨斧力劈华山,休门驃骑则挥舞链锤远距离牵制。 高仙芝体外护体罡气已碎,身上银甲已被斧刃划开数道裂口,鲜血顺著甲缝渗出。 “必须速战速决!刚刚凿阵时,羽林卫已爆发过一波军魂了,若是被困在这,情况不对!” 高仙芝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卖个破绽,假装脚步踉蹌。 开门驃骑见状大喜,巨斧高举过头,灌注罡气,全力劈下。 就在斧尖罡气即將及体的剎那,高仙芝身形如游鱼般一滑,长枪如毒龙出洞,自下而上刺入对方咽喉。 “呃啊!” 眼见自己护体罡气如纸般破碎,开门驃骑双目圆睁,想要说些什么,已经是没力再说了,那一枪,连同他鎏法天宫中精神,都被搅碎了。 巨斧脱手坠落,高仙芝侧身避过,枪尖一抖,尸体轰然倒地。 “大哥!” 惊门驃骑悲吼一声,双鉤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高仙芝不慌不忙,长枪画圆,將双鉤尽数格挡。 突然,他感到背后一阵恶风袭来,高仙芝略微一查,发现是那休门驃骑的链锤! “啊呀呀!!!死来!!!” 千钧一髮之际,高仙芝猛地前扑,链锤擦著他的背甲飞过,却正好砸在惊门驃骑胸口。 “咔嚓——” 只听一道骨裂声响起,惊门驃骑喷出一口鲜血,踉蹌后退。 “老四,你……” 两人一个失神,一个重伤,高仙芝岂会放过这等良机?长枪如电,瞬间洞穿对方心窝。 转眼间,三名驃骑已去其二。 休门驃骑见势不妙,转身欲逃。高仙芝冷哼一声,从腰间取下宝弓,搭箭拉弦一气呵成。 “嗖——!” 利箭穿透对方后心,驃骑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204章断腕 “常清,我来助你!” 高仙芝解决三名驃骑,见封常清还在苦战,立即驰援封常清。 此时封常清与杜景已战数百余合,双方皆是汗流浹背。 杜景枪法虽狠,但封常清双刀如臂使指,攻守兼备,一时难分高下。 见高仙芝杀来,杜景脸色微变,突然枪势一变,黑枪竟分化出七道枪影,如毒蛇般同时刺向封常清周身大穴! “七蛇夺命枪!” 见杜景招式,封常清瞳孔骤缩,没想到这位八驃骑之首,竟不同於他人。 一招一式之间,尽有军阵之力加持,之前两人捉对时,他没有察觉。 全因此人对於军阵加持之力引用,一招一式间如臂指使。 如今突然爆起,封常清不察之间,竟愣在了那里。 “常清,小心!” 千钧一髮之际,一道银光破空而来,精准击中其中一道枪影。 “鐺!” 金铁交鸣声中,七道枪影骤然消散。 高仙芝这一枪,破了杜景的气门,散了这杀招! “怎么可能?!” 见高仙芝以巧破力,竟以人力撼动军阵,杜景大惊失色,回身想要拉开距离。 谁知,封常清抓住这瞬息破绽,双刀如蝴蝶穿,一刀斩向杜景持枪手腕,一刀直取咽喉。 杜景仓促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右手腕被齐根切断,黑枪噹啷落地。 “啊!” 杜景惨嚎一声,哪怕是有宝药能续上这断掌,可一手齐腕而断,这股苦痛杜景也是难以忍受。 嘶吼间,又是一阵破风之声袭来,杜景左手捂住喷血的断腕,身上燃起熊熊道火,抽身而退。 封常清贴身追了过去,正要结果其性命,忽听四周传来一阵爆鸣声。 远处洛军大营之中,有一道身影立於点將台上。 其手中令旗舞动间,失去了八驃骑主將引动的大军,开始变幻阵型。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四正四奇,锁尽山河。” “休门纳气稳中轴,生门藏锋引龙蛇。” “伤门雷动破敌胆,杜门隱雾掩金戈。” “景门幻象迷星斗,死门绝地葬修罗。” “惊门骤雨摧阵脚,开门合围定干戈!” 话落,惊风雨! 只见八驃骑头顶血气长河化作一道道锁链贯穿虚空之中,將一片区域內血气、煞气封锁。 化作一座巨大迷阵,轰然落下,將交战的两军困在其中。 “不好,八门金锁阵已成!” 高仙芝打量著所处空间,忍不住惊嘆一声。 视线所及之处,只见剩余四名驃骑各率精兵,按八卦方位將两人团团围住。 阵中雾气渐起,隱约可见刀枪如林。 杜景踉蹌退入阵中,狞笑道:“任你们修为再强,军阵再高,今日也休想破我八门金锁阵!” 说罢隱入雾中。 封常清啐了一口:“装神弄鬼!仙芝,我们杀出去!” 高仙芝却按住他肩膀:“且慢。八门金锁阵变化多端,需找到生门方可破之。” 他眯眼观察四周,只见雾气中旌旗飘动,隱约可见。 “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字方位不断变换。 206章血影七杀阵 “嗬嗬……” “呸!” 杜景吐出一口血沫,阴鷙的双眼看向八门金锁阵中。 八驃骑本就是洛朝倾尽全力打造的一支部队。 杜景作为其中之首,自有一番傲气在。 可高、封两人,联手凿阵,不光击碎了杜景的骄傲,也让八驃骑损失惨重。 若不是军中尚有人执掌大阵,恐怕迎接他们的只有败亡一途。 不过…… 杜景转头看向点將台上那道人影,眼中满是狂热之色。 主持八门金锁阵之人,修为参天,乃是一世豪雄,落到他手中,眼前这些夏人,得不了什么好处。 杜景嘴中喃喃:“此战之后,能为国朝延寿十年!” …… “有趣!” 眼见羽林卫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在八门金锁阵中左支右拙。 秦琼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高仙芝虽然衝动,但非是不知兵之人。 大小战也是灭国无数,按理来说八门金锁阵应该是困不住他的。 只是眼前这个情况,眼前这阵法,颇有些似是而非的意味了。 想到这,秦琼开口问將了:“侯君集,你也是一方大將,这大阵,你怎么看!?” 闻言,侯君集打眼一观,只见大阵又开始变幻。 虽表象似是八门金锁,可阵中气机,却是隱隱相衝。 “有意思,死门生气足,生门完全是一片死地,对面持阵之人,定不是洛朝土人。” “自然。”秦琼不置可否,轻笑道:“此阵阴险至极,高仙芝恐怕要被蒙蔽了。” “君羡,你带百骑突上一阵,截断对方大阵气机,为高仙芝破了这阵法表象!” “诺!” 李君羡拱手一礼,马鞭一扬,身后百骑默默跟上,像是一支洪流,直衝八门金锁阵。 …… “那是!?” 洛军阵中,有人瞅见一道黑流,铺天盖地而来,不由疑惑开口。 不过见到只有百余人后,那將领便嗤笑一声:“不过是百人,就想破阵,真是痴心妄想!” 只是此人余音未落,就听到一阵破碎声。 “咔嚓——!” “噗——!!!” 点將台上,持阵之人脸上表情一滯,而后一口浊血喷涌而出。 那八门金锁阵运转之势一顿,阵中高仙芝趁此气机外露之时,寻到大阵破绽。 “机会!” 封常清面色一喜:“破阵!” “轰隆!!!” 一声破阵,羽林卫顶上血气汪洋一凝,化作一封天彻地之刀,直直落在大阵之上。 只听一道道爆炸声响起,这诡异的八门金锁阵便露出了它本来面目。 “这是……” 阵中衝锋的羽林卫如斗转星移一般,换了一个位置。 高仙芝打眼一瞧,却见奇峰奇石皆不见,只见原地化作了一血色炼狱,甚至有一方血池,上面冒著气泡,咕嚕咕嚕,著实恐怖。 “好邪异的阵法!?” …… “这是……!?” “血影七杀阵!!?” 虚空之中,被困住的秋晟看到那大阵之景,忍不住惊骇出声。 观战的几尊大能听到秋晟一口道出这阵法之名,脸上闪过一丝丝兴味。 “哦?这阵法有何说道!?” 207章破开来 闻言,秋晟目光一凝,望向那血色炼狱般的阵法,沉声道: “血影七杀阵,乃是上古魔道所传的邪阵,以生灵血气为引,七杀为基,一旦入阵,便会被血煞之气侵蚀神智,最终化作阵中养料。” “原来如此!” 刘海蟾轻捋长须,轻笑道:“难怪这八门金锁阵气机不对,刚刚老道探查,发现他表象之下暗藏杀机,原来是有人以邪阵为底,偽装成军阵。 不过,洛朝军中,怎会有精通魔道阵法之人?” 王守仁冷哼一声:“看来洛朝为了延续国祚,已是不择手段,连魔道邪术都敢沾染。” “既然这般,合该他气数將尽。” …… 此时,点將台上那持阵之人抹去嘴角血跡,阴冷一笑:“夏人,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杀阵!” 他双手结印,血色炼狱中骤然升起七道血柱,每一道血柱中都浮现出一尊狰狞魔影,嘶吼咆哮,直扑阵中的羽林卫。 高仙芝见状,厉声喝道:“结阵!抵御血煞!” 羽林卫迅速变阵,头顶血气汪洋再度凝聚,化作一道屏障,將血煞之气暂时阻隔在外。 然而那七尊魔影攻势凶猛,每一次撞击都让屏障剧烈震颤,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封常清咬牙道:“仙芝,此阵诡异,需儘快破阵,否则我军危矣!” 高仙芝目光扫过四周,忽然注意到血池中央有一道若隱若现的符文,正是阵眼所在。 他眼中精光一闪,冷哼道:“常清,隨我攻向血池,破其阵眼!” “好!” 两人联手引动军阵煞气入体,身形如电,直衝血池而去。 然而刚至半途,那七尊魔影便调转方向,朝他们扑来。 高仙芝长枪横扫,枪芒如龙,將一尊魔影逼退,封常清则挥刀斩出一道凌厉刀气,暂时阻隔其余魔影。 就在此时,李君羡率领的百骑已杀至阵外。 他见阵中情形,当即喝道:“聚阵,射杀持阵之人!” “诺!!!” 百骑齐发,箭雨如蝗,直射点將台。 那持阵之人冷笑一声,袖袍一挥,一道血色光幕升起,將箭矢尽数挡下。 然而这一分神,血影七杀阵的运转微微一滯。 高仙芝抓住机会,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他与封常清同时发力,枪芒刀气合二为一,化作一道璀璨光华,直刺血池阵眼。 “轰——!” 一声巨响,血池炸裂,七尊魔影发出悽厉哀嚎,隨即烟消云散。 整个血影七杀阵隨之崩塌,血色炼狱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的战场。 点將台上,那持阵之人面色骤变,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蹌后退。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阵中:“怎么可能……你们竟能破我血影七杀阵!” …… 秦琼远远望见邪阵破碎,朗声笑道:“区区邪阵,也敢班门弄斧!” “不错!” “义贞,你带玄甲军影隨羽林卫,诸高封两人破阵!” “诺!” …… 关中,羽林卫士气大振,战鼓雷鸣,铁骑如洪流般冲向八驃骑。 洛军因大阵被破,士气低落,顿时溃不成军。 杜景见大势已去,咬牙切齿:“撤!快撤!” 208章分割包围 八驃骑虽是精锐,但先被破八门金锁阵,又被破血影七杀阵,胆气早失。 在杜景带头逃命时,八驃骑哪怕是再精锐,也是控制不住军势,早早的溃了。 一个个的在逃跑之时,阵型、军势都不多想,恨不得父母多生了两条腿,好让他们跑快些。 …… 见兵溃如山倒,高仙芝与封常清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率领羽林卫如狂风般席捲战场,马蹄踏碎烟尘,长枪所指之处,洛军士卒纷纷授首。 洛军士气早墮,见大军抵近,此刻更是肝胆俱裂,丟盔弃甲而逃。 “休走了杜景!” 高仙芝目光如电,锁定那仓皇撤退的八驃骑主將,手中长枪一振,枪尖寒芒吞吐,直取其背心。 封常清亦挥刀策马,刀光如雪,將试图阻拦的洛军亲卫斩落马下。 羽林卫將士见主將如此驍勇,更是士气如虹,喊杀声震天动地。 就在此时,洛军阵中忽地分出一支精锐骑兵,约莫千余骑,为首一將银甲红袍,高举长槊喝道:“杜將军速退!末將来断后!” “夏朝之將,尔敢跟你卢延巡,卢爷爷过上几招吗?” 他率部斜刺里杀出,欲截住羽林卫追击之势。 “螳臂当车!” 封常清冷笑一声,正要引军迎击,忽听侧翼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只见一支黑甲铁骑如乌云压顶般席捲而来,当先一员大將虬髯怒张,手持马槊狂笑道:“高將军且慢动手,这功劳让俺老程分润些!” 正是程知节率领的玄甲军赶到!无数玄甲重骑衝锋之势,宛如山崩海啸,大地为之震颤。 卢延巡部尚未列阵,便被这股钢铁洪流当头撞上,霎时人仰马翻。 程知节马槊横扫,將两名洛军偏將击飞数丈,暴喝道:“玄甲军听令,聚气!凿穿敌阵!” 黑甲骑兵闻令变阵,化作锋矢之形,硬生生將洛军断后部队撕成两半。 卢延巡见势不妙,急调马头欲走,却被程知节瞧见。 这虬髯大將猛地掷出马槊,那兵器如流星赶月,竟將卢延巡连人带甲钉在地上! 洛军见状彻底崩溃,哭嚎著四散逃命。 前方杜景听得后方惨叫,回头恰见玄甲军大纛飘扬,顿时面如土色。亲卫急劝:“將军快走!过了洛水就——!”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洞穿其咽喉。 高仙芝收起宝弓,厉声道:“全军突击!今日必斩八驃骑!” 羽林卫与玄甲军前后夹击,將残余洛军逼至洛水之畔。 此时,宗泽带领的偏军早就击溃了驻守在这的洛军,整片洛水,河水赤红,浮尸塞流。 刚逃到此处的八驃骑,除杜景中箭坠河外,余者尽歿。 对岸洛军大营鼓角哀鸣,却无人敢出营接应。 整片战场,如今却是完成了分割。 土道关中的洛军出不来,而洛水对岸的洛军过不来。 见八驃骑尽歿,程知节一扬马槊,大笑道:“劳烦宗帅了,如今就能关门打狗了。” 宗泽淡笑道:“却是饮马洛水,灭国绝嗣之日不远了。” 209章关门打狗 洛水之畔,血色的河水裹挟著断戟残甲缓缓东流。 高仙芝立於岸边高地,目光如炬扫视著对岸隱约可见的洛军大营。他身后,羽林卫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 土道关中,秦琼观测几方动向。 见洛军主力被拖在关內,轻笑道:“大军合围,已成关门打狗之势。” “去!” “给宗泽传令,让他压住对岸蠢蠢欲动的洛军,让高仙芝几人回头,打关中主力!” “诺!” “报——” 一名斥候飞马而来,在数步外勒马抱拳,“稟將军,土道关中洛军已乱作一团,八驃骑覆灭的消息传开后,敌军士气崩溃,已有小股部队试图从西山小道逃窜。” 秦琼虎目一亮:“好机会,速去给先锋传令!” “诺!” …… 洛水畔,大军刚刚修整完毕。 这时有斥候飞马而来。 “报——!” “大帅有令!” “高仙芝、封常清、程知节三將並麾下寮属,立刻掉头打回关內,以期覆灭敌军主力!” 闻言,高仙芝嘴角微扬,转头看向身旁的封常清与刚刚赶到的程知节:“二位以为如何?” 程知节虬髯上还沾著敌人的血跡,闻言大笑道:“还能如何?趁他病,要他命!老程的玄甲军已经休整完毕,隨时可以再战!”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封常清擦拭著刀锋,冷静分析:“洛军主力被困土道关內,约有千万之眾。 虽士气低落,但困兽犹斗,不可轻敌。 我建议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將洛军主力分割蚕食! 仙芝,你我率羽林卫正面强攻吸引敌人注意,程將军带玄甲军迂迴侧翼,將分割出来的敌军解决。 记住,务必全歼,不使一人漏网。” 高仙芝点头讚许:“正合我意。宗帅已控制洛水沿岸,对岸敌军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正是关门打狗的最佳时机。” 他抽出腰间宝剑,剑锋在夕阳下泛著冷光,“传令全军,掉头破敌!” “哈哈哈,年轻人。有趣!有趣!” …… 土道关內,洛军大营一片混乱。 卢延嗣焦躁地在帐中踱步。帐外不断传来士兵的喧譁和將领的爭吵声。 “报!大帅,夏军正在回返,看来是想要將我等留在关中!”有偏將慌张地闯入大帐。 卢延嗣一拳砸在案几上:“该死!杜景那个废物,葬送了我军精锐八驃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冷道:“传令各部,生死存亡,就不必再留手了,全力出击,务求机会突围出去!” 副將犹豫道:“將军,八驃骑全军覆没,我部之中,再无先锋,將士们已经……已经无心恋战。不如……” “不如什么?投降吗?”卢延嗣冷笑,“你以为夏军会接受投降?高仙芝是什么人?程知节又是什么人?他们打仗从不留活口!” 他抽出佩刀,一刀將案几削下一角:“传令下去,凡言退者,斩!” …… 夜幕降临 “咚!咚!咚!”战鼓骤然响起,如闷雷滚过大地。 剎那间,数千火把同时点燃,將关前照得亮如白昼。 “杀——!” 210章炸营 火把骤然点亮,洛军之中放出来的游骑被这手段嚇了一跳。 “不好!!” “敌袭——!!!” 地玄大陆,修炼界也曾璀璨过。 哪怕是百朝域这种犄角旮旯,也大多都是入了品的武者。 武者身上血气滋生,哪怕是夜间,也是可以轻易识物的。 火把这种原始手段,却是突然把他们嚇了一跳! 那守卫的军士,悽惨的一吼。 其中灌注罡气,几乎响彻洛军大营。 那些接连战败的洛军听闻夏军打过来了,都被嚇了一大跳。 忙不迭的整军,也顾不得上峰的命令了,慌忙朝熟人身边靠拢。 而大营之中,本就是选取各地的精锐,互相之间並不熟识,但他们知道,自己这些同僚肯定是比大营外的夏军好对付的。 就这么推搡之间,有洛军压不下心中火气,与自己眼前的同僚动起手来。 有人收不住手,被血气一激,更是添了几分煞气。 这下,整个洛军之中变了一种氛围。 仿若身边之人不是战友、同僚,而是生死仇敌。 互相动起手来也不留手,渐渐地有人倒地、死亡。 在洛军军官出来主持事务后,突然发觉节制不住底下的军队了。 这下他们明白了一件事,炸营了! 当军中副將、军主將这个消息传回洛军大帐后,卢延嗣一脚踢翻案几,对著帐中一眾军头就是大骂起来。 “你们这群混蛋,平日里在国內吆五喝六,不服这个不服那个。” “可你们也不想想,若不是有宗室撑腰,咱们算是个什么!?”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场大战能够报答陛下恩情,可你们却表现的如此。” “你们…你们简直是一群蠢猪,猪…猪都比你们强!” 一眾军头被骂的垂头丧气,有副將见卢延嗣动了真火,怕他將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军心给骂散,低声开口。 “大帅,如今情况危急,想必几位將军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倒不如绕他们一次。” “如今夏军已摸到大营外,先处理掉他们,我们千万大军才有生还的可能。” “请大帅息怒,为国是考虑!” 闻言,卢延嗣颓然一笑,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瘫软在地。 “息怒!?” “你让我怎么息怒!!?” “阿!!!” “若是一切都如往日一般,哪怕夏军再强,可本帅也有信心搭上自己,重伤敌军。” “可本帅明明下令让你们整军,准备隨时突围!” “可你们呢!?” 说到这里,卢延嗣顿了一下,心中又有一股邪火燃烧起来了。 “可你们就是不让本帅省心!若是大军早早的聚齐,哪有现在炸营之事!!!” 话落,卢延嗣尤不解恨,上前一脚踢翻一军主,正欲再开口,就听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落!” “轰隆!!!” 隨著声音响起的,还有剧烈的爆炸声。 卢延嗣只觉一阵地动山摇,身躯一时站不稳,竟踉蹌倒地。 “大帅!” “大帅!!!” 几名副將慌忙上前,將卢延嗣搀扶起来。 卢延嗣甩开几人伸出的援手,急忙问道: “怎么回事!?” 211章思念 那偏將见到卢延嗣那张粗狂的脸抵在面前,先是愣了一下。 而后缓过神来,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哭丧著脸开口:“大帅,不好了,夏军破营了!!” “什么!?” 卢延嗣一愣,而后质问道:“那不是夏军一支偏师吗?!” 如今这座战场,双方部队展开以后,根本无法匿形。 底下眾军之间,血气匯聚於顶,如暗夜明烛一般,定位著各军位置。 卢延嗣心中也有几分揣测,现在洛军炸营,各方军阵溃散,哪怕中军不动,顶上血气也会薄弱几分。 可就算是这样,夏军也该不动才对。 高、封两人率领的羽林卫强是强,但人数太少,匯集起军阵,又有几分威力。 而洛军中军,那可是数百万精锐,哪怕匯集军阵只是一击,那支偏师就承受不住。 而观夏军动向,便知对方主帅是绝对的行家里手。 定不会捨弃一支偏师,来寻洛军的破绽。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的!!!” 卢延嗣被高仙芝麾下羽林卫动作牵动心神,气得一阵躯体发抖,几乎站立不住。 半息以后,才缓过神来。 “命令!” “中军亲兵营巡视大营,底下军士暴动者,皆斩!” “让泽、山两营出击,阻隔敌军去路,中军整备,寻机,撤出战斗!” “唰——” 大帐之中,寂静了一瞬,而后一眾军主的视线,死死落在卢延嗣身上。 眾人脸上震惊之色不减,似是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般决定。 前后两军虽然稍弱,但人数可不少,卢延嗣这般动作,是代表他已经拋弃这两军。 这可是近千万条人命啊!! “大帅!” 卢延嗣一抬手,止住一眾手下话头,而后闭眼咬牙道:“我意已决,土道关失守在即,我要为陛下,保存决战的种子!” “可是千万儿郎,就白白丟在这里吗?” “大帅,前后两军大多是南方几州的儿郎,若是他们全军覆没,南方十几州会人心浮动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 见一眾沉默的军主这时候开头劝自己,卢延嗣一锤定音。 而后又不屑一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而且…… “洛州在,我朝还在!” “若是洛州都留不住的话,哪怕剩下再多军队,又有什么用呢?” “到时候…南方十几州乱就乱吧,本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 “去做事!” “诺!” …… “扑梭梭——” 灵鸽破空而来,落入曹正淳掌心。 曹正淳取下灵鸽所传信件,转头掀开輦车幕帘,欲將情报呈秉夏辰。 輦车之中,夏辰正摩挲著腕间连理枝印记,若有所思。 自那日开始,姜姒便不再拉他入梦,哪怕知晓圣境之战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但夏辰心中还是有所担心。 澹臺明镜毕竟是白手起家做上的百域主,自然不是个中弱手。 而姜姒復甦毕竟没多久…… “殿下!” “殿下!” 就在夏辰心绪逐渐飘远之际,曹正淳的呼唤声响起。 212章林灵素的动作 夏辰回神,看向幕帘处。 那里曹正淳一张老脸,满是关怀之色。 “是曹伴伴啊!” “发生何事了?” “殿下,前线军情!” 说著,曹正淳將手中情报递上。 夏辰接过来一看,而后猛的拍到案几上。 “好!” “秦琼做的不错!” “哪怕是各方势力支援洛朝,他们这个土道关也没挡住我大夏之军。” “秦琼信上说了,已经撕开一道口子,灭洛之事已成八九了。” 见夏辰如此兴奋,曹正淳恭维道:“如今百朝域四分在我大夏,再破洛,我大夏便的七分。” “之后一个小小的乾,不过是冢中枯骨,殿下霸业,指日可待。” “唉!” 夏辰抬手止住曹正淳话头,开口道:“不过一方小小的百朝域,咱们的对手,可是號称百域主的九嶷书院。” “不说书院院主、教习,就说其麾下各方势力,加上已经毕业的学生,便不是一方小势力。” “有这么一尊强大的敌人在侧,我们可不能自满。” 说著,夏辰动作一顿,似是想起什么。 “曹伴伴,让千牛卫加快速度,两日后,我要在洛都外,看著洛朝陨落於此!” “诺!” 曹正淳闻言,脸色一正,拱手行礼后,便落下了幕帘。 輦车之中,烛火摇曳,映的夏辰脸色明灭不定。 “唉……” “多事之秋啊……” 似嗔似嘆,夏辰扬起手腕,连理枝印记旁,那红绳泛著悠悠萤光。 姜姒的声音从红绳上传来。 “澹臺明镜已陨,郎君勿忧。” “只是九嶷书院麾下势力,有距离百朝域相邻者,请郎君务必注意。” 夏辰一遍又一遍听著红绳中传来的消息。 虽说姜姒离去后,以个人伟力,加上姜族势力,逼得各方世家、圣地共签万道盟约。 可这东洲之中的大域,实力也不弱。 夏辰不愿自己一方基业,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也只能,现在能增强自己多少,那便增强自己多少吧! 想到这,夏辰久违地唤出了系统。 “统子,检测我地召唤次数。” “叮,检索中……” “检测到宿主麾下势力扩充八十一州,恭喜宿主获得召唤次数八十一!” “呼……” 夏辰深吸一口气,確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召唤次数。 只是,片刻之后便是狂喜。 “系统,全部召唤!” “叮,检测到宿主共有召唤次数八十二……三,是否召唤!?” “怎么回事?统子,会不会统计错了,怎么突然多了两次召唤次数?” “叮,检测到宿主麾下林灵素破魔罗州、降龙州,共增加召唤次数,二!” “原来是林灵素!” 夏辰这才鬆了口气,连忙道:“统子,召唤……” “叮,抽取人物中……” …… 佛域,大势至州。 此刻林灵素神霄道域正以飞快的速度扩张,所过之处,变幻了一番模样。 佛域眾佛佛號改为“大觉金仙”,菩萨改称仙人、大士,僧称“德士”,尼姑称“女德”,寺称“宫”,院称“观”。 这下,佛域之中那些漂浮的信仰之力犹如无根浮萍,佛域那些大能受信仰反噬,一时没了还手之力。 213章佛祖激盪 尤其是,那些近圣境界的佛域大能。 他们修行时,受万民供养,得以取巧踏破圣境天堑。 如今失了万民供养的心灵之力,一个个的法身破碎,竟硬生生碎了圣道! …… 雷音寺 那些作为佛域底蕴的古佛、菩萨一个个从沉睡中甦醒。 作为操弄圣道数千年的圣,他们自然是早早的就察觉到了,往日供养他们圣性的信仰,突然被人截断了一条条支流。 虽说对他们不过寥寥吧,可长此下去,成道之基將歿。 也因信仰不足,圣性渐渐退却,他们的本性甦醒,也是因贪生怕死,所以才从沉睡中醒来。 大殿之中,一千丈佛陀端坐於上位,盈盈圣光落下,其脑后功德金轮闪耀光辉,定住殿中一些道基已然濒临破碎的罗汉。 受这功功德之光影响。那些罗汉脸色才好看了些许,待一个个气息平稳后,朝大殿正中的百丈佛陀一拱手。 “多谢世尊!” “多谢世尊!” “世尊圣寿无疆!” 一声声拜謁,一声声谢。 而殿中大佛陀只是挥了挥手,底下一眾罗汉只觉灵台一阵清明,渐渐的开始念诵起了佛经。 佛音梵唱,金光涌现,一道道身影,或坐或臥,或仰或笑,出现在殿中金莲之上。 只是这寺中底蕴,齐齐向百丈佛陀一礼。 “见过世尊!” 被称为世尊者,也在这些圣道大能前露出了本来面目。 “阿弥陀佛!” 一声轻嘆,天佛尊视线落在空余的金莲之上,眉心一紧。 “明諦光尊呢?近十年佛域不是他看守吗?怎么会出现如此披露!?” 天佛尊声音伴隨梵音响起,震得大殿之中一眾圣道大能头上冷汗淋淋。 一修药师道的佛陀眉头一紧,心知这是天佛尊动了怒,沉吟片刻后,略拱手道! “世尊,妙光势至麾下指道域受侵袭,大道已然崩裂。” “如今正去调查此事,一时来拜謁不了世尊,请世尊莫要怪罪!” 闻言,天佛尊脸色稍霽。 “无妨,明諦光尊为本尊亲传……” 只是,话未说完,天佛尊面色突然大变。 赶忙掐指一算! “咦?我说不见曇掛无梦,他命牌何时碎了?” 一眾佛陀略微皱眉,这曇华无梦本就是他们尽力培养之人,乃是雷音寺下一个圣道种子。 可如今不见,更是命牌破碎,让这些佛陀一时反应不过来。 琉璃药师身旁两道慈悲身影出声:“世尊在下,日光恳求世尊用圣道推算一下,是谁害了曇华少主?” “没错,世尊,曇华少主乃是……” “聒噪!” 琉璃药师脸色乍变,挥手扫退两弟子,而后连忙向天佛尊赔礼道:“世尊恕罪,属下……” “罢了……” “本尊也知日光与月光担心曇华,不过他们说的也对,不为曇华报仇,哪能体现我大雷音寺威严?” “待本尊推演一番!” 说著,天佛尊手一招,出现一碎裂玉牌。 天佛尊指尖悬於半空,那枚碎裂的命牌悬浮在金莲之上,碎片间还残留著淡淡的佛光,却已如风中残烛般摇曳欲灭。 他眉峰微蹙,原本平和的眸光骤然沉了下去,周身的功德金轮转速陡然加快,殿中凝滯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连最外侧的罗汉们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曇华无梦身具先天曇佛骨,雷音寺寺气运相连,其命牌自蕴护持佛光,寻常修士便是碎其肉身,也难动命牌分毫。”左侧一位身披琉璃袈裟的佛陀沉声开口,他掌间托著一串菩提子,每颗珠子都流转著岁月沉淀的光泽,“能让命牌碎裂至此,必是神魂俱灭,且凶手手段……带著破佛之气。” 215章明諦光尊 话音未落,右侧一位青袍佛陀已掐动法诀,眉心佛印亮起,试图引动天地间的因果丝线:“弟子愿以百年修为为引,推演曇华少主的最后一缕气息!” 金色的佛纹自他指尖漫出,如蛛网般向虚空蔓延,殿顶的穹窿仿佛化作一面巨大的水镜,开始浮现模糊的光影。 万千丈雷域中,林灵素立於其中,伸手引动,雷光化成一道道神霄天雷,朝著曇华无梦盖下。 曇华无梦在其中仓皇逃逃窜,左支右拙,可无济於事,最终被雷光隱灭成齏粉。 “嘶……” 一眾圣道大能看到这一幕,屏气凝神,说不出话。 他们自衬修为高强,不弱於任何人,对於信仰通道被截断,是不在意的。 可林灵素所施手段,著实让他们忌惮。 曇华无梦身为佛域佛子,自有一分天命运道在身。 这佛域中充盈的佛光圣气与信仰之力,將会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按理来说是没那么容易陨落的。 可眼前这一幕,却又不得不让他们相信,林灵素此人確实有屠灭他们的能力。 “佛敌!” 这时,一道惊呼响起。 空间如水晶波纹般荡漾,一道身影从中踏出,看到林灵素样貌后,惊讶出声。 眾多圣道大能听到这一声惊呼后,纷纷转转头看去,只见一菩萨打扮的佛陀,正狼狈的端坐於那方莲台。 这下,眾多大能一下便皱眉了。 著实是那佛陀此刻看起来,也是太过於狼狈了。 只见他浑身无数伤口错裂,身后金身隱隱有破碎之状,身上一滴一滴金血滴落,让这雷音寺中平白多了几分血煞之气。 “明諦光尊,你这是?” 天佛尊皱眉问了一声,见明諦光尊身上气势愈发虚弱,头颅一转,现了三眼圣像。 眉心那道竖眼射出金光,將明諦光尊笼罩,在金光照耀下,他身上伤势修正癒合。 待其气息稳定平復后,忍不住开口问询:“水镜中人,你可曾见过!?” 明諦光尊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便开口道:“多谢世尊出手,不然贫僧怕是要陨落於此了。” “嗯?” 天佛尊眉心竖眼缓缓敛去金光,三眼圣像上的威严却愈发沉凝,目光落在明諦光尊身上,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压:“曇华无梦陨落,是因他不过虚境修为,那人以大道压人,他自然不是对手。 而你,圣道之中,非是最弱的一批,又为何重伤至此?” 雷音寺內霎时静得落针可闻,一眾圣道大能们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 方才曇华无梦被雷光碾灭的画面还在眼前,此刻明諦光尊这尊成名多年的菩萨竟也落得这般田地,他们忽然意识到,遇见那道身影,或许已不是忌惮二字能概括的,而是要想一想,该怎么逃命了。 毕竟他们之中,或有几人,实力尚不如明諦光尊。 明諦光尊嘴角牵动,金血顺著唇角滑落,他抬手拭去血渍,合十的双手微微颤抖:“世尊,贫僧......贫僧奉佛諭前去拦截凌灵素,却在贫僧麾下佛域遇见他。” 他话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仿佛那画面仍在眼前:“只是此人周身隱藏著一方雷域,其中並非寻常神雷,而是有度化之能。” “他所过处,信仰断绝……” 215章爭论不休 “更是有大法力牵引,將我等一干佛陀的印记尽数抹去。” “贫僧也是因势至域的信仰全然改流,一时受信仰之道反噬,难以发挥实力,才被那人趁机重伤。” 说起先前遭遇,明諦光尊脸上仍有余悸之色。 本来因信仰改流遭了大道反噬,他心中本就不忿,想著去找林灵素晦气,却一头撞进了对方的神霄领域內。 在那领域之中,他几乎感觉自己失了本我,渐渐有往道修身上转变的趋势。 尤其是那本该属於他的信仰之道,在林灵素的领域里虽还能用,却让他一身佛光圣气渐渐转为玄修清气。 那时他几乎抵挡不住那股诱惑,若非天佛尊召集眾佛议事,恐怕他早就沉沦其中了。 想著想著,明諦光尊脸色骤然一变,急忙道:“世尊,那人有诡异之处,能让我等佛陀改弦易辙之能,还请世尊务必小心!” “哦?明諦光尊所言是否属实?” 闻言,天佛尊顶上头颅旋转,代表聪慧的智慧像出现。 见明諦光尊所言不似作假,又接了一句。 “若真当如此,此人乃是我佛域心腹大患!”天佛尊话音刚落,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掐指推算起来。 指尖佛光流转间,他竟从中感应到了佛域中那几名失踪佛陀的气息。 说起来,失踪那几位皆是圣道佛陀,与天佛尊同辈修行,只可惜天赋所限,即便修了信仰之道,也始终未能坎破那道关卡,至今仍困在半圣之境。 强过他们一筹的明諦光尊尚且落得如此境地,那这几位半圣…… “不好!”天佛尊低喝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明諦光尊,“明諦,速速细说那人手段如何?” 明諦光尊连忙頷首:“世尊,此事是这般,详情听说……” …… 死寂,诡异的死寂笼罩了雷音寺。 这座本该梵音不绝、天乱坠的佛国圣地,此刻却因明諦光尊的一番话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尤其是那几尊刚刚踏入半圣之境的罗汉菩萨,闻言皆下意识地轻拍胸口,暗自鬆了口气。 幸好此刻被困的不是自己。 天佛尊的智慧相乃是佛域根基,他所言之事便如佛域的耳目,从无虚妄。再结合明諦光尊的遭遇,以及那几位失踪佛陀气息的重现,眾人不难猜到后果。 林灵素那诡异的度化之能,绝对是能动摇佛域根本的。 “世尊。”琉璃药师开口,身后浮现一方琉璃洞天,其中隱约有佛陀梵唱迴荡,更有数道半圣气息在洞天中明灭不定, “此人已是我佛域生死大敌,若任其这般蚕食信仰、动摇根本,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佛域便要沦为道域附庸!不如让贫僧去会会他,定要揭穿其诡道伎俩!” “师兄且慢!”明諦光尊急忙开口,打断了琉璃药师的请战之意,“此人手段太过诡异,其度化之能竟隱隱凌驾於我佛正宗之上,弟子恳请师兄三思,我等需得从长计议,切不可轻敌!” “放肆!”琉璃药师厉喝一声,抬手直指明諦光尊,“此人乃佛域公敌,我等佛陀自当捨身卫道,而非在此畏缩不前!明諦光尊,你这般怯懦,真是让我失望!” 216章决定 “药师,贫僧…贫僧不是这个意思!” 明諦光尊悽苦一笑,看向势至域方向,喃喃道:“如今我们也知那大敌一时强过一时,只是我们实力不足啊!” “佛友,三思啊!” “呵!三思?” “可笑!” 琉璃药师冷嗤一声,不屑道:“哪怕知不可为敌,也用该抗爭,若都是与你这般,我雷音寺千载积累,岂不成了笑话!?” 明諦光尊苦笑一声,还是劝不住琉璃药师。 作为下一任世尊佛主,琉璃药师一言一行代表著几分佛域意图。 可佛域广阔,灵机却不算浓郁。 也是雷音寺取巧,以信仰铸就金身,对灵机依赖不多。 也正好佛域土地肥沃,人口眾多,给了雷音寺偷鸡的机会。 可千年以来,雷音寺眾佛陀不思开拓,只守在属於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借信仰逐渐。 哪怕是有外域来敌,有信仰之力加持,这些佛陀在本土作战就很难失败。 这下,一眾佛陀便滋生怠惰之心。 可如今不同,谁知林灵素用了什么手段,以神霄天代佛域眾天。 所过之处信仰断绝,天地大变。 他们千年以来所受的信仰,如今便成了催命符。 明諦光尊是与林灵素交过手的,对方那手段,著实是…… 而且现在林灵素俘获了一群佛域大能,那群半圣虽然在琉璃药师面前如土鸡瓦狗。 可谁知林灵素度化他们以后,该如何改造。 起码,一个死士是跑不了的。 在明諦光尊心中,如今最优解不过是天佛尊出手,制住被控制的一干佛陀。 剩下的,便让他们围攻林灵素。 可现在天佛尊一幅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没有出手的意思。 而琉璃药师更是被怒火浸染了鎏法天宫,根本听不进去劝。 只怕琉璃药师出手后,是祸非福。 想至此,明諦光尊双手合十,打了一句佛謁。 “阿弥陀佛!” “师兄,如果现在对那道人出手的话,最先面对的肯定是被他控制的佛友,那些千年同修,师兄真忍心动手吗?” “忍心!?” “不忍心!?” 待明諦光尊话落后,琉璃药师似是陷入了困惑之中。 明諦光尊所言虽然直接,但不无道理。 对方的排头兵定然是自己的佛友,那到时候…… 自己的降魔杵,是否还能绽放威能。 琉璃药师越想越急躁,身上圣气明灭,似是在经歷莫大痛楚。 天佛尊眉眼一挑,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这声佛謁如黄钟大吕,在琉璃药师心中產生激盪。 琉璃药师本来纠结的脸上,渐渐充满了决绝! “明諦光尊,我想明白了!” “若是这般放任下去,那佛敌恐怕会越来越强。” “届时,佛域在不在还是个问题。” “贫僧作为下一任佛域之主,定不能让这佛敌在此处耀武扬威。” “至於那些佛友,能为佛域献身,也是他们一份功德。” “待平定佛敌后,届时將他们真灵引入八宝琉璃池中,寻机再引他们入道便是!” 217章物伤其类 此言一出,满寺皆寂! 琉璃药师心狠,一眾佛陀心中还是有推测的。 毕竟作为下一任的世尊,伟光正下,也要有几分处理腌臢事的手段。 只是,这手段未免有些太酷烈了。 对方刚刚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决定了被控住那些佛陀的下场。 那些人可不是他们牧养的信仰机器,而是与他们一般身份的佛陀。 往日別看这些佛陀高高在上,一言就能决定万千生灵的下场。 可芻狗毕竟是跟同类有所不同的。 再者说今日放弃了那些佛陀,那以后呢?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隨著一个个佛陀垂眸轻颂《往生经》后,琉璃药师也看出几分不同了。 这些个佛陀与自己之间,隱隱有些梳离了。 或许如果天佛尊有心的话,会提醒琉璃药师一句,物伤其类。 只是天佛尊此刻与那些佛陀没有什么不同,也是在垂眸轻颂《往生经》。 “世尊。” “世尊!” 琉璃药师见眾佛陀不是自己心中预想的那般,开口恭维自己,不由得心中有些不忿。 在他眼中,这些个佛陀不过是三十三年后自己的属下罢了。 但今日他们这般敷衍他,日后他作为雷音寺世尊,定不会让他们好受! 只是未等阴暗的想法在琉璃药师心中滋生,就听到了天佛尊的声音响起。 “药师,你作为未来佛,所做之事,便是雷音寺的意志。” “隨著你心中想法去吧!” 闻言,琉璃药师激动的躬身,全然没有未来佛该有的宝相庄严。 “领法旨!” “世尊,弟子去也!” 话落,琉璃药师身躯消失无踪,硬生生撕裂虚空,朝势至域去了。 待他离开以后,一眾佛陀也停止了吟诵。 此刻,他们也渐渐回过味来了。 刚刚天佛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在捧杀琉璃药师。 只是两人一个是现在佛,一个是未来佛,他们哪个也都惹不起。 只是可怜被林灵素控制的几位佛友了,他们成了两位佛陀权利交接的牺牲品。 但寺中只是静了一瞬,有佛陀想起那些同修,之后他们怎么也活不成了。 物伤其类之下,还是有人开口念诵起了《往生经》。 渐渐的,吟诵之佛愈发的多了起来,整个雷音寺中响起了《往生经》的声音。 …… 势至域 “烦死了!” 一声轻叱,九霄云中涌现几道雷光,將笼罩与几名道人打扮的修行者身边的佛光圣气击碎。 林灵素隱匿於虚空之中,遥遥看向雷音寺所在之地,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吗?” “嘖嘖,不愧是没有人性的佛陀,竟然连千载的同修,都不愿出手相救。” “但是没关係,一群蠢笨如猪之辈,怎会了解以化道后的恐怖。” “只是,你们派来的人,最好是实力不凡,不然的话,恐怕会有好戏看了。” 林灵素话落,顿了一下,身后道相双眸睁开,绽放万道神光,朝著一处虚空激射过去。 那里,在神光侵袭之下,有一道圣气正节节败退,渐渐露出千手千首的佛陀金身。 “佛祖吗?” “趣味!” 218章动手 “派这么一个愣头青来试探贫道,贫道是该说你胆大呢,还是自信!” 话落,林灵素口中喃喃,佛域之中场景分毫毕现。 只见势至域或者雷音寺口中的势至天。 其中央佛光大盛,有一佛陀从中踏步而出。 琉璃药师驻步后,灵神一扫,將整座势至域之中情况看在眼中。 他的脸,唰的一下便黑了下来。 此时的势至天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佛域气息,其中清气上升,圣气消弭,全然一片萧索破败之境。 “唔?” 琉璃药师正要发怒,灵神之中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就这么一顿,隨后琉璃药师脸色骤变。 “混帐!” 只见琉璃药师目光所及之处,原来佛域几名圣道佛陀,此刻做道人打扮。 一个个的在势至天中游走讲道。 原来一眾罗汉珈蓝,不愿背弃佛域之辈,在这群佛陀座下,听道听的如痴如醉,渐渐地往道人形象转变。 琉璃药师隱忍不住,欲要撕裂虚空去寻这些道人晦气。 只是琉璃药师欲动之前,便被一眾道人发现了行藏。 霎时,他身侧虚空如水滴波纹般荡漾,一道道身影从虚空中走出。 “道域重地,佛陀止步!” “留步!” “速速退去,还饶你一命,不然便留命於此吧!” 一声声厉喝,伴隨著踏出的身影响起。 顿时,虚空之中一阵剑拔弩张,肃杀之气蔓延。 “你们!” 琉璃药师只觉一阵怒火从胸中燃起,直贯天灵。 顿时,他身上圣气爆发,一巨大的佛陀金身在他身后浮现。 “你们哪里还像佛域佛陀,不过一群痴蠢之辈,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的!” “佛陀?” “不过一旁门罢了!” 一身披碧霞道袍,头戴莲冠的道人嗤笑一声,手中拂尘抽出,直衝琉璃药师而去。 眼见道人敢对自己如此不敬,琉璃药师顿时被杀意笼罩。 一把抓住拂尘,质问道:“流化佛尊,你想死吗?” “呵!贫道流陀子,不是什么流化佛尊!” 流陀子冷笑一声,手中拂尘如银河倾泻,万千银丝化作凌厉锋芒,直逼琉璃药师面门! “放肆!” 琉璃药师怒喝一声,身后佛陀金身骤然绽放无量佛光,一掌横推,浩瀚圣力如怒涛拍岸,与拂尘银芒轰然相撞! “轰——!” 虚空震颤,势至天中清气翻涌,原本残存的佛域建筑在这一击之下纷纷崩塌,化作齏粉。 “哈哈哈!好一个『旁门』!”流陀子大笑,身形不退反进,袖袍一挥,竟有阴阳二气流转,化作太极图卷,直压佛陀金身,“今日便让你看看,何为大道!” 琉璃药师瞳孔一缩,心中惊骇——这流陀子昔日不过是佛域一寻常佛陀,如今竟能驾驭如此玄妙道力! 他尚未回神,四周虚空再度波动,其余道人亦纷纷出手: “结阵!” “镇!” 剎那间,天罗地网般的道纹自虚空浮现,化作锁链缠绕佛陀金身。琉璃药师只觉周身圣力凝滯,竟如陷泥沼! “你们……竟敢叛佛入道!”他怒极嘶吼,金身剧烈挣扎,震得道纹崩裂,却又有新的符文补上,生生不息。 “叛佛?”一名赤足踏云的道人摇头嘆息,“琉璃,你执迷了。佛本是道,何来背叛?今日势至天已归道域,你若愿放下执念,亦可证得无上真法。” “荒谬!”琉璃药师目眥欲裂,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金血,“佛域圣土,岂容尔等玷污——药师琉璃光,照破山河!” “嗡——!” 金血化作炽烈光焰,佛陀金身骤然膨胀,竟將道纹锁链寸寸崩断!眾道人面色一变,纷纷后退。 流陀子却冷哼一声,翻手祭出一柄青玉如意,凌空一点:“冥顽不灵,便送你入劫!” 如意青光暴涨,如天柱倾塌,直砸琉璃药师头顶! 219章下沉的心 “怎会!” 琉璃药师一脸惊骇,全然不知为何此人不过换了身打扮,实力便强横如斯。 这玉如意迎风暴涨,清光在其上蔓延。 在琉璃药师感知之中,这玉如意其上蕴含的威力几乎毁天灭地。 但琉璃药师心中升起一团火气,不愿就这般退却。 於是便伸出手臂抵挡。 “鐺——” 一道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琉璃药师飞速后退,身躯直接將虚空撞得粉碎,自身隱匿其中。 “呼…” 到了虚空中后,琉璃药师才算是鬆了一口气。 只是当他回神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他察觉,他的金身开始破碎了。 “该死,流华佛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还有,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布阵了?” 想起刚刚他们所结阵势,琉璃药师想想还心有余悸。 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琉璃药师不怀疑,如果自己被困住的话,那些如狼似虎的原佛陀,会不会將自己撕成碎片。 “如今单打独斗不现实了,倒不如逐个击破!” 心中有了想法,琉璃药师当即朝雷音寺中传信。 “日光、月光,明諦光尊,速来助我!” 消息刚刚传出,琉璃药师正要趁机恢復一些时,只觉周身虚空不知因何,开始被压缩。 “不好!” 他脸色骤然一变,正要转移。 就听到,一声嗤笑。 “找到你了!” 琉璃药师机械性的转头,就看到流陀子正手持拂尘,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不好!” 琉璃药师抽身急退,可那青玉如意,正如影隨形般追著他走。 …… 雷音寺中,不知何时,显化了一块水镜。 水镜之中,演化著琉璃药师狼狈逃窜的样子。 一眾佛陀看著这一幕,各个口中念诵《往生咒》,对水镜中呈现的那一幕,视若罔闻。 只是原来琉璃药师所座金莲后,三位菩萨打扮的佛修,脸色一滯。 中央地天佛尊似是有所察觉,淡漠的视线,看向三菩萨方向。 “日光、月光、明諦光尊,你们因何走神?” “这……” 日光、月光两尊菩萨,闻言垂下了脑袋。 明諦光尊与两人对视一眼后,开口道:“世尊,药师佛尊求援,我等……” “即是药师之事,便隨你们心中想法。” 闻言,日光、月光两人猛的抬起头,对视一眼后,朝天佛尊一礼。 “世尊容稟,若是药师佛尊有难,我等定然要去驰援,日光/月光多谢世尊成全!” 话落,两人联手,化作流光飞出雷音寺。 这时,有些错愕地天佛尊才转头看向明諦光尊。 “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呢?” 明諦光尊心中暗暗叫苦,结合先前,他哪里猜不出,这般局面,何尝不是天佛尊为琉璃药师设的局。 只是,林灵素那道人著实恐怖,而且他手段也过於可怕,几乎是能化腐朽为神奇。 流华佛尊什么实力他也知晓,可就这么一会不见,竟然能追著琉璃药师打。 那他身旁几个原先的半圣佛陀,如今又是何等战力? 220章来援 明諦光尊心中思绪电转,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此刻的抉择关乎自己生死,更关乎著天佛尊对自己的看法。 天佛尊的目光如渊似海,静静注视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世尊……”明諦光尊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恭敬道:“弟子以为,日光、月光两位师兄此去,恐有不妥。 那流华佛尊等人实力突飞猛进,背后必有蹊蹺。若贸然前往,恐怕……” 天佛尊微微頷首,眼中闪过一丝讚许:“你倒是看得明白。” 明諦光尊心中一松,继续道:“世尊,弟子愿前往一探虚实,若能化解干戈,自是最好。 若不能,也可为世尊带回更多情报。” 天佛尊沉吟片刻,缓缓道:“也好。你且去吧,务必小心。” “弟子遵命。”明諦光尊恭敬一礼,隨即化作一道金光,飞出雷音寺。 然而,他並未直接前往战场,而是隱匿身形,悄然接近。 此时,琉璃药师已被流陀子逼至绝境。 那青玉如意如影隨形,每一次挥动都带著毁天灭地的威能。琉璃药师的金身已布满裂痕,气息萎靡。 “琉璃,你还不束手就擒?”流陀子冷笑道,“今日便是你的劫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琉璃药师咬牙道:“流华,你背叛佛门,投靠那妖道林灵素,有何顏面在此猖狂!” 流陀子不为所动,拂尘一挥,青玉如意再度压下。 就在此时,日光、月光两位菩萨赶到,见状大怒:“流华,休得猖狂!” 两人联手祭出法宝,日光菩萨手持金轮,月光菩萨托起银瓶,光芒交织,挡在琉璃药师身前。 “轰——” 剧烈的碰撞震得虚空破碎,流陀子被震退数步,眉头微皱:“又来两个送死的。” 日光菩萨厉声道:“流华,你已墮入邪道,今日我等便替天佛尊清理门户!” 流陀子哈哈大笑:“就凭你们?” 他话音未落,身后突然浮现数道身影,正是原先的几位佛陀,如今个个气息强横,身上清气流转间,境界更是上了一层。 “结阵!”流陀子一声令下,眾人迅速结成阵势,將日光、月光和琉璃药师围在中央。 琉璃药师脸色惨白:“不好,这是『十方寂灭大阵』!” 日光、月光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决然。 “拼了!”两人同时催动全身法力,金轮与银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试图衝破大阵。 然而,大阵已成,他们的攻击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 流陀子狞笑道:“不必挣扎了,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击大阵核心。 “轰隆——” 大阵剧烈震动,出现了一丝裂痕。 “什么人!”流陀子大怒。 明諦光尊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手持一柄金色禪杖,神色凝重:“流华,收手吧。” 流陀子眯起眼睛:“明諦?你也来送死?” 明諦光尊沉声道:“你们已被林灵素蛊惑,墮入邪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哈哈哈!”流陀子狂笑,“邪道?贫道未见林道人时,不过凡俗一螻蚁,如今有幸得林道人引入道,却是重见一番天地。 今日,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大道!” 他猛地一挥手,大阵再度运转,威力更胜从前。 明諦光尊心中一沉,知道无法善了。他转头对日光、月光道:“两位佛友,我来拖住他们,你们速带药师佛尊离开!” 221章弟子拦路 见明諦光尊周身圣气开始攀升,日光菩萨知道他是想搏命了,急忙劝道:“不可!你一人如何抵挡?” 圣气攀升,明諦光尊身躯承受不住节节暴增的圣气,开始撕裂。 月光菩萨抬手摁住明諦光尊身躯,为其修復上面裂纹。 见修復之力並在明諦光尊身上呈现,月光惊讶到:“佛友,何苦由来!?” 明諦光尊苦笑一声:“总比全军覆没要好。” 有日光为其疗伤,琉璃药师也是恢復了几分,见明諦光尊如此,琉璃药师颓然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见三佛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明諦光尊知晓他们想法,催促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走!” 他猛地將禪杖插入虚空,口中念诵真言,周身金光大盛,化作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大阵的侵蚀。 只是这般强行催动圣道,明諦光尊早就受创,现在已经压抑不住自身伤势了。 琉璃药师见状,匆忙道:“佛友,莫要管我,你退去吧!” 明諦光尊强撑著残躯,將体內圣气灌注於禪杖之中。 “快走!不要让我的牺牲无意义!” “佛友啊!!!” “走!” 明諦光尊大吼一声,如今圣气反噬加重,他身上脸上都流下金血。 日光、月光见状,不再犹豫,扶起琉璃药师,化作流光遁走。 “药师,莫要让明諦光尊的牺牲,做无用功!” “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见几人就想这般逃离,流陀子怒极反笑:“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说罢,手中青玉如意泛起萤光。 正要追击,明諦光尊却挡在面前,被金色圣血浸染的脸上,满是倔强。 手中佛尘一挥,拦住青玉如意,明諦光尊冷冷道:“你们的对手是我。” 见攻击受阻,流陀子眼中杀意暴涨,怒喝道:“找死!” 言罢,青玉如意转向,打向明諦光尊。 霎时,大战再度爆发,明諦光尊以一敌眾,虽节节败退,却始终不退半步。 远处,日光、月光带著琉璃药师急速逃离。 待破开几天后,圣气渐浓,琉璃药师伤势恢復了几分,见如今正飞速朝雷音寺去,他虚弱道:“明諦他……” 月光菩萨面露悲悯之色,嘆息一声:“药师,明諦、明諦他为我们爭取时间,让我们逃出那天罗地网,我们绝不能辜负他的牺牲。” 日光菩萨也是点头道:“药师,现在回去无意义,还是先回雷音寺,请世尊定夺。” “唉……” 琉璃药师重重的嘆了一口气,自责道:“是我害了明諦……”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药师,先保重身体!” “对!” 琉璃药师提振精神,激动道:“不能让明諦的牺牲化作虚无,我们回去点齐兵马,为他復仇!” 然而这时,一道黑影突然拦在前方,挡住他们去路。 “三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来人一袭黑袍,面容阴鷙,原是琉璃药师麾下大弟子,得大势佛! 现在见他一身打扮,怕是已经背弃了佛门。 222章佛域不公 哪怕三人重伤,实力十不存几,亦有一份骄傲在身。 尤其是日光、月光与药师並称三圣,更是看不起得大势这种普通弟子。 如今哪怕是得大势背弃了佛域,投入了敌人的麾下。 在他们眼中,得大势还是没有胆子拦他们的。 於是日光菩萨,便如往常一般,训斥了一句:“得大势,你欲何为?” 月光菩萨亦是当仁不让,接著补了一句:“得大势,多日未见你,却未想到你如此不堪,竟降於佛敌。 今日药师在此,你甚至还敢拦路,就不怕药师发怒,夺了你的佛謁吗?” 闻言,得大势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原来在你们麾下时,你们呵斥我如同呵斥螻蚁一般。 如今本佛都化成道爷了,你们还这么呵斥,本佛不是白化道了吗? 得大势一时怒上心头,歷喝一声:“月光,给我死来!” 话未落,一道流光就朝月光打去。 月光见那招式,脸上不屑之色一闪,抬手就欲捏碎哪招。 谁知,月光的手碰触到流光之后,就开始破碎。 “啊!!” 惨叫一声后,那流光已经腐蚀到了他小臂。 “月光!” 眼见月光遭难,药师急忙出手,指尖佛光落下,斩下月光一臂,这才阻挡了那流光往他身上蔓延。 接著又出手,圣道之力催动,灌注於月光体內,一条洁白的手臂又生生涨了出来。 得大势就在一旁看著,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凭什么,都是一起拜入药师麾下的,別人就是日光、月光,自己就得了一个得大势的称號。 如今药师更是自身难保了,还要催动圣力为月光修补身躯。 想著想著,得大势忍不住质问出声:“琉璃药师,你对弟子这般区別对待,就没想想我们吗?” 一旁琉璃药师催动圣力,已经牵扯到了自身伤势,额上已经有冷汗滴落。 听闻得大势之言,又见月光身上气息平稳,得大势双手合十齣了一声。 “阿弥陀佛!” “得大势,你著想了,老僧对你们一视同仁,何时有过偏驳?” “一视同仁?可笑!” 得大势冷笑一声,指著两名菩萨道:“他们俩不过堪堪踏入圣境,你就分了两佛天给他们。 而本尊呢?还要在明諦光尊麾下的势至天中分润信仰! 信仰本就是有数之物,明諦光尊平稳自身境界尚有几分不足,本尊又如何借信仰修炼!” “所以你就背弃佛域?”琉璃药师脸上闪过一丝悲戚。 得大势讥讽一笑:“不是本座背弃了佛域,而是佛域背弃了本座!” “若佛域真如尔等所说公平公正的话,不说本座,就说流华佛尊与几位古佛,他们可是与天佛尊一个时代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弃佛入道呢?” 琉璃药师听完,目光闪烁,后又重重一嘆。 “执念深重,已是入了邪道!” “得大势,却不曾想你心中竟对佛域这般埋怨,看来也是要老僧出手,为你澄明心神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药师,你心虚了!” 得大势不屑一笑,手中佛尘一甩,一把长剑出现,摇指药师。 “与其在这里废话,相杀吧!” 223章得大势陨落 “唉,执迷不悟!” 琉璃药师轻嘆一声,詰问道:”得大势,昔日老僧不曾负你,今日真的无法再谈了吗?” 得大势周遭虚空层层破碎,他所属的那条半圣之道破界而出。 琉璃药师观之,见其上虽有几分佛道余存,终究是变了模样。 “这……” “琉璃,说再多也无用,死来!” 琉璃药师闻言,眼中悲悯之色更甚,双手合十,长嘆一声:“阿弥陀佛……既如此,老僧便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他周身佛光骤然大盛,琉璃净火自脚下升腾而起,化作一朵九品莲台。 日光、月光二菩萨亦分立两侧,各自结印,佛光交织成网,將三人护在其中。 得大势见状,嗤笑一声:“还是这般虚偽!既要动手,何必惺惺作態?” 他手中拂尘一甩,三千拂尘丝勾连,其上宝剑一振,剑锋竟泛起金紫色光芒。 那金紫之气,如同利刃一般落下时,竟轻鬆撕裂了琉璃药师所结佛域。 “怎会!?” “师尊!” “得大势,你竟完全放弃了我佛圣力?!”月光菩萨失声惊呼。 琉璃药师亦是瞳孔一缩,终於彻底冷下脸色:“原来如此……你不仅叛佛,更是修习禁道,今日,留你不得!” “哈哈哈!”得大势狂笑,剑锋直指三人,“本座今日便要看看,你们这三个残兵败將,如何除我!” 说罢,他猛然挥剑,一道横贯天地的金紫色剑气撕裂虚空,所过之处圣气尽皆化为虚无。 “得大势,死来!” 日光菩萨怒喝一声,祭出日轮宝镜,炽烈金光如瀑倾泻,直衝得大势而去。 月光菩萨则拋出玉净瓶,清冷月华凝成屏障,试图挡住得大势攻击。 却不曾想,那剑气竟如活物般扭曲,瞬间穿透两层防御,直逼药师面门! 千钧一髮之际,琉璃药师突然睁开一直半闔的双眼,眸中琉璃光华流转。 他並指如刀,轻喝一声:“净!”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一道纯净到极致的琉璃佛光自指尖迸发,与那金紫剑气相撞,竟如滚汤泼雪般將其消融殆尽。 得大势脸色骤变,连退三步:“你……你的伤势是装的?!” 琉璃药师缓缓起身,九品莲台绽放出万丈霞光。 他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莲,原本萎靡的气息节节攀升:“老僧確实重伤未愈,但镇压你这叛徒……足矣。” 日光、月光二菩萨见状,齐齐伏地跪拜:“恭迎药师如来法相!” 只见琉璃药师脑后浮现七重宝轮,身后隱约有三千佛国虚影沉浮,竟是短暂恢復了佛陀果位! 得大势终於露出惊恐之色,转身便要撕裂空间遁逃。 然而药师如来只是轻抬手掌,方圆万里瞬间化作琉璃结界:“既种恶因,当食恶果。镇!” 隨著佛號响彻天地,一只遮天蔽日的琉璃佛掌轰然落下。 得大势嘶吼著挥剑迎击,却在接触佛掌的瞬间,剑身寸寸崩裂。他绝望地看著自己身躯开始琉璃化,发出最后的不甘咆哮:“我不服!佛域不公,为何——” 话音戛然而止。 当佛掌消散时,原地只剩一尊琉璃雕像,保持著狰狞挣扎的姿態。微风拂过,雕像表面悄然浮现无数裂痕,最终化作漫天光点飘散。 药师如来收起法相,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血。 日光、月光慌忙搀扶:“师尊!” 琉璃药师摆摆手,示意两位菩萨退下,自己则是望著得大势消散的方向,黯然嘆息:“痴儿……佛路漫漫,终究是你自己选了歧途。” 224章焦灼 “唔,竟然败了?” 虚空之中,与天佛尊法相捉对的林灵素远远看著这一幕。 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连应付天佛尊所用的雷法,都因诧异收了几分锋锐。 不过天佛尊也是行为有异,见林灵素无动作后,竟转身就走,不做纠缠。 但林灵素发现天佛尊动向后,诡异一笑。 既然这位佛域之主出现在这里,那定是要寻个由头与药师陨落做切割的。 而恰好,他也欲牵制住天佛尊,好让一些谋划可以实施。 於是,林灵素果断出手。 “想走,莫不是太看轻贫道了,那禿驴,看雷法!” “轰隆——” 一道神雷落下,阻挡住天佛尊脚步。 他回首,一脸愤怒的看向林灵素。 “你这道人,莫不是……” “禿驴,废话少说!” 林灵素一声清喝,袖袍翻卷间,虚空之中骤然劈落一道紫金神雷。 那雷霆粗如山岳,表面缠绕著密密麻麻的道纹,所过之处虚空寸寸碎裂,露出其后混沌未开的鸿蒙景象。 天佛尊面色骤变,未曾想只是逢场作戏,林灵素竟动用这般手段。 而且林灵素虽是修为不足,但这招式威力极为恐怖,若是沾上,恐怕这一身都要无了。 天佛尊怕阴沟里翻船,脑后佛轮急转,绽放出亿万道琉璃佛光。 他双手结“无畏印”,一尊高达万丈的大日如来法相自背后升起,佛掌横推,硬撼那道灭世雷霆。 “轰——” 雷霆与佛掌相接的剎那,整片虚空都为之震颤。 刺目的光芒爆闪过后,但见天佛尊法相金身竟被劈得倒退三步,掌心处赫然出现焦黑裂痕。 “好个九霄神雷真诀!”天佛尊怒极反笑,袈裟无风自动,“林灵素,你当真要与本座不死不休?” 道人踏空而立,周身环绕著细密的电蛇。 他指尖轻挑,虚空中顿时浮现出三百六十道雷符,排列成周天星斗之阵。 “不死不休?” “那就相杀吧!” 话音未落,雷符同时亮起刺目青光。 “疾!” 三百六十道雷符化作流光,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遮天雷网。 每道雷光都呈现青紫之色,內里隱约可见龙蛇游走。 这是道门秘传的“周天雷劫阵”,寻常虚圣沾之即化齏粉。 天佛尊见状,终於收起轻视之心。他双手合十,口中梵唱如雷:“嗡阿吽,班杂咕嚕叭咪吽!” 每吐一字,便有一朵金莲自虚空绽放。 九字真言念罢,九品莲台托起佛尊法相,莲瓣上浮现无数“卍”字佛印,与雷网轰然相撞。 “滋滋滋——” 雷光与佛印相互消磨,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林灵素忽然冷笑,袖中飞出一枚古朴雷印。 那印璽通体紫黑,表面缠绕著丝丝混沌之气,正是一方至宝“混元雷印”。 “镇!” 雷印迎风便长,转瞬化作山岳大小。印底“总摄雷司”四个古篆亮起刺目雷光,竟將漫天金莲压得纷纷凋零。 天佛尊法相剧震,七窍中溢出金色佛血。 225章一波未平 “好!好!好!” 天佛尊连道三声好,一把扯下颈间一串菩提佛珠。 那佛珠共有一百零八颗,每颗都铭刻著咒文,闪烁间,似有微型佛国匯聚。 天佛尊眼中杀意不减,低喝道: “老僧自地皇年间得道后,还未曾受过这般重伤,林道人,你足以自傲了!” 说著,一把將那串佛珠掷出。 佛珠拋出的剎那,虚空响起万千梵唱。 每颗菩提子都化作一尊金身罗汉,结出不同法印。 有降龙伏虎,有移山填海,更有数尊罗汉手持雷杵,竟是要以雷制雷! 感受著其中蕴含的恐怖威势,林灵素瞳孔微缩。 刚想转身撤离,又觉时机不对。 林灵素咬咬牙,狠心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雷印之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隨著咒文响起,他身后浮现出三十六重雷府虚影,每重雷府中都有雷部神將虚影若隱若现。 这三十六都府中雷神虚影现世,匯聚恐怖威势,朝那佛陀虚影撞去。 “轰隆隆——” 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对撞,整片虚空如镜面般破碎。 混沌气流倒灌而入,將交战中心的时空搅成浆糊。 隱约可见雷印与佛珠在混沌中相互撕扯,时而雷光压过佛芒,时而金霞衝破电海。 只是衝击过后,雷海威势一颓。 林灵素见佛光欲破雷海而出,惊叫一声:“不好!” 而后又蕴极招,试图压下天佛尊。 只是天佛尊亦是反应过来,强压体內伤势,一运圣道。 顿时,两人陷入僵持之中。 …… 月光天,药师三圣刚欲喘息,就见琉璃药师动作一顿。 “药师?” 见药师愣在那里,月光轻唤一声,此处明明到了他们所掌区域了,为何药师还是这般畏惧。 只是琉璃药师並未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虚空某处,乾涩著嗓子道:“泽木曇华,现身吧!”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日光、月光两人都是一惊,未曾想自己这位同修,竟然也背弃了圣道。 药师却没理两人,只是视线死死盯著那处虚空。 “发觉了吗?” 虚空中,有一人缓缓而出,正是泽木曇华。 “你……你不该啊!”药师轻嘆一声。 泽木曇华疯狂道:“不该?正如得大势所说,天下信仰皆有尔等占据,我不过为了求道罢了!” “可你不应对我等动手啊!”琉璃药师痛苦的闭上眼。 “为何?” “是因你让我百年空度?还是因你我家破人亡?” “与其说这些,倒不如想想该怎么从我手下逃命吧!” 话音未落,泽木曇华周身骤然泛起幽绿光华,无数藤蔓自虚空中疯长而出,每一根藤条上都浮现著扭曲的梵文。 日光菩萨惊觉足下一紧,低头看见金色莲台竟被腐化成墨绿色。 “小心!是婆罗树魔变!”琉璃药师急掐法诀,脑后七重宝轮中飞出三昧真火。 却见泽木曇华狞笑著撕开胸前袈裟,心口处赫然嵌著半截漆黑菩提枝,枝干上十八朵曼陀罗同时绽放。 月光菩萨的玉净瓶突然炸裂,瓶中甘露化作腥臭血雨。 日光菩萨的金刚杵尚未举起,杵头狮首竟发出痛苦哀鸣。 三人脚下琉璃净土寸寸龟裂,裂缝中爬出无数白骨佛首,空洞的眼窝里跳动著绿色鬼火。 226章圣曇尊者 眼见一片琉璃净土瞬时变成魔域,琉璃药师忍不住呵斥一声:“孽障!” “汝得大道不好好参悟,竟因心中妒忌,而转修贪嗔痴魅之毒,今日留你不得!” 琉璃药师大怒,此刻哪怕他圣躯开始碎裂,仍强催圣道。 “东方遍净天,来!” 琉璃药师得药师法,一方洞天早就成了神话中东方遍净天模样,刚一展开,一圣境孔雀便从遍净天中飞出。 “唳——” 一声长鸣,孔雀化作一金冠少年。 只是一掌一吼,此处山河破碎,虚空颤颤,挡住泽木曇华领域扩张。 如此,那孔雀少年才收手,看向场中诸人。 刚开始看到悽惨的药师三圣后,孔雀还有些惊讶,但看到泽木曇华后,这惊讶便化作了惊诧。 “怎么会是您,圣曇尊者!?” “南无药师琉璃佛!” 月光菩萨开口道:“圣曇尊者已然入魔,孔雀,解决掉他!” “可是……” “这是圣曇尊者啊!” 孔雀也是很为难,一是陪伴它长大的圣曇尊者,另一人是自己的世尊,月光菩萨。 哪一个,也是孔雀不想伤害的人物。 可月光毕竟是它的道主,一旦下令,便没有了收手可能。 “唉!” 孔雀长嘆一声,身后浮现虚空之火,死死锁定泽木曇华。 “圣曇尊者,回头是岸啊!” “回头?” 泽木曇华狂笑一声:“你是东方遍净天中孔雀,自是不缺万民供养!” “可本座哪怕弃佛入魔,亦是为了求道,若是回头,本座所追求的,不成了空了吗?” “唉,那你我也只能动手了!” 言罢,孔雀身后虚空之火落下,瞬时將泽木曇华围困。 趁此时机,琉璃药师降下东方遍净天,又给泽木曇华加了一层束缚。 “老僧以东方遍净天压制他体內魔气,孔雀护法,找机会!” “妄想!” 泽木曇华狂吼一声,一道佛光从他身躯中射出,化作一道人影。 那人影一身浅金色僧袍,层层叠叠,袖口与衣摆绣有精细的曇纹与梵文暗纹。 面容极其俊美清雅,眉间一点金色莲佛印,眼神中悲悯之色深邃,蕴藏著无尽的智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长发如墨,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或木簪束起部分,手中禪杖,亦是代表他得道高僧身份。 四佛打眼一看,不是圣曇尊者还是谁? 琉璃药师见状一喜:“泽木曇华,你……” 圣曇尊者开口道:“贫僧亦是求道,为何师尊不愿助弟子成道呢?” 话音未落,一遮天巨印在圣曇尊者手中匯聚,接著朝东方遍净天盖去。 “轰隆——” 一声巨响,天地震盪,那遮天巨印狠狠砸在东方遍净天之上,琉璃净土瞬间崩裂出无数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 琉璃药师脸色骤变,口中溢出一丝金血,却仍咬牙维持法界不散。 他怒目圆睁,厉声道:“孽徒!你竟敢以佛门圣印反噬师门?!” 圣曇尊者神色淡漠,眼中悲悯之色不减,却透著一股决绝:“师尊,弟子所求之道,早已超脱佛魔之限。您既不愿成全,弟子唯有自取。” 话音未落,他手中禪杖轻点虚空,无数金色梵文化作锁链,竟反向缠绕向琉璃药师。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泽木曇华魔影狂笑,魔气滔天,与圣曇尊者的佛光诡异交融,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不好!”月光菩萨惊呼一声,手中月光宝轮急速旋转,洒下清冷月华,试图净化魔气。然而那佛魔交融之力竟將月华吞噬,反噬之力震得月光菩萨连退数步。 孔雀护法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却终究咬牙喝道:“圣曇尊者,既已入魔,便休怪孔雀无情!” 它双翼一展,虚空之火化作滔天火海,朝圣曇尊者席捲而去。然而那火焰甫一接触佛魔之力,竟如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殆尽。 圣曇尊者微微摇头:“孔雀,你虽为护法神兽,却终究困於因果。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何为超脱之道!” 227章陨药师 圣曇尊者抬手一挥,一道璀璨佛光夹杂著漆黑魔气,如天河倾泻,直衝孔雀而去。 孔雀护法避无可避,金冠少年身形瞬间被淹没,发出一声悽厉长鸣。 “孔雀!”琉璃药师目眥欲裂,再也顾不得伤势,强行催动毕生修为,东方遍净天轰然收缩,化作一道琉璃佛印,朝圣曇尊者镇压而下。 “师尊,您终究还是如此固执。”圣曇尊者轻嘆一声,竟不闪不避,任由佛印加身。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影骤然虚化,佛印穿透而过,竟似打在空处。 “幻象?!”琉璃药师猛然醒悟,却为时已晚。一只冰冷的手掌已悄然按在他的后心,魔气如毒蛇般钻入他的经脉。 “师尊,弟子送您……涅槃。”圣曇尊者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 “噗——”琉璃药师喷出一口金血,圣躯瞬间黯淡,如琉璃碎裂,化作点点佛光消散於天地之间。 “世尊!”月光菩萨悲呼一声,眼中泪光闪烁。 圣曇尊者缓缓收手,目光扫过眾人,淡淡道:“今日之后,再无琉璃净土。诸位若愿隨我求道,可免一死。” 场中一片死寂。 半响后,日光仇恨的说道:“泽木曇华,你竟噬师,佛域,容不得你!” 圣曇尊者淡淡的扫了两菩萨一眼:“药师三圣,真是好大的名號,只是得老师恩惠者,无立场对我等弟子发问!” “泽木曇华,你……”月光菩萨刚想接一句,却被圣曇尊者一击扫过。 “让本座懺悔的傻话少说,不过尔等若是要为琉璃药师復仇,本座一併接著!” 日光菩萨为月光平復了体內伤势,咬牙道:“好!哪怕老师身陨,我东方遍净天也要与你不死不休!” 圣曇尊者一愣,而后幽幽道:“那就相杀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菩提圣印!” 日光菩萨怒喝一声,双手结印,周身佛光暴涨。一株金色菩提树虚影自他背后浮现,枝叶摇曳间洒落万千佛文,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圣印,朝圣曇尊者镇压而下。 月光菩萨亦不甘示弱,素手轻扬,一轮皎洁明月自他掌心升起。月华如水,凝成无数锋利的光刃,配合日光菩萨的菩提圣印,封死了圣曇尊者所有退路。 “呵,药师三圣,不过如此。”圣曇尊者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他双手一合,佛光与魔气交织,竟在身前凝成一面黑白相间的诡异光盾。 “轰——” 菩提圣印与月华光刃同时轰击在光盾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然而那光盾只是微微颤动,竟將两位菩萨的全力一击尽数挡下。 “什么?!”日光菩萨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望著那面光盾。 圣曇尊者嘴角微扬,轻声道:“该我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张开双臂,光盾瞬间崩碎,化作无数黑白交织的流光,如暴雨般倾泻向两位菩萨。 “小心!”月光菩萨惊呼一声,急忙催动月华护体。然而那些流光却如同有生命一般,轻易穿透了他的防御,直接没入他的体內。 “啊——”月光菩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形踉蹌后退。他只觉得体內佛力被一股诡异的力量侵蚀,经脉如被千万根钢针穿刺,痛不欲生。 日光菩萨见状,目眥欲裂:“月光!”他想要上前相助,却发现自己也被数道流光击中,体內佛力开始紊乱,竟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这是……佛魔同流?!”日光菩萨咬牙道,“你竟將佛力与魔力融合到了如此境界!” 圣曇尊者负手而立,淡淡道:“佛也好,魔也罢,不过是力量的表象。师尊执著於佛魔之別,终究落了下乘。今日,我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道。” 他说完,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团混沌的光球在他掌心凝聚,佛光与魔气在其中完美交融,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不好!”日光菩萨感受到那光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脸色大变。他强忍体內剧痛,一把拉住月光菩萨,急声道:“快走!” 然而,已经晚了。 圣曇尊者轻轻一推,那混沌光球便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奔两位菩萨而来。光球所过之处,空间扭曲,仿佛连天地都要被其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清亮的凤鸣突然响彻天际。只见一只七彩孔雀从天而降,双翼展开,挡在了两位菩萨身前。 “孔雀?!”月光菩萨惊呼道。 孔雀护法浑身浴血,金冠已然破碎,但眼中却燃烧著不屈的火焰。他张开双翼,七彩神光绽放,化作一道屏障,硬生生挡下了那混沌光球。 “轰——” 恐怖的爆炸席捲四方,孔雀护法的身影被淹没其中。待烟尘散尽,只见他单膝跪地,七窍流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孔雀,你……”日光菩萨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悲痛。 孔雀护法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丝惨笑:“两位菩萨……快走……告诉世尊……弟子……尽力了……” 说罢,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 “孔雀!”月光菩萨泪如雨下,想要上前,却被日光菩萨死死拉住。 “走!”日光菩萨咬牙道,“不能让孔雀白白牺牲!” 两位菩萨最后看了一眼圣曇尊者和倒在地上的孔雀护法,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圣曇尊者並未追击,只是静静地看著他们离去的方向,轻声道:“逃吧,逃得越远越好。这佛域,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他转身望向已成废墟的琉璃净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片刻后,他抬手一挥,佛光与魔气交织,將这片曾经的佛门圣地彻底湮灭。 “从今日起,再无琉璃净土。”圣曇尊者喃喃道,“唯有……我的道。” 228章翻脸 “如何,天佛尊?” “贫道帮你完成未竟之事,总要感谢一番贫道吧!” 虚空之中,林灵素躲过天佛尊一次攻击。 待平稳后,嗤笑般问了一句。 天佛尊不语,只是默默攻击。 作为佛域之主,他刚刚明確感觉到药师的圣道溃散了。 只是东方遍净天悬而未落,让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只不过,琉璃药师身边弟子除了日月菩萨加上明諦光尊,竟全都叛变,这是他未曾想到的。 而且那些人的实力…… 哪怕他此刻正与林灵素纠缠,也是將整场战斗看在眼中的。 毕竟林灵素还未入圣,与他牵扯不用分太多心思。 可药师那些个半圣弟子,一个个弃了佛道以后,竟成长到这般地步。 那那些古佛呢? 那些古佛可不是普通半圣,其中已有不少圣王级数大能,只与自己差半步多。 那些大能万一受了了不得的点化,那实力恐怕会不同凡响。 心念至此,天佛尊也不准备再放任林灵素了。 雷音寺中內部压力已然缓解,那林灵素这个筏子也无用了。 “南无阿弥陀佛!” “林道人,你侵占佛域,蛊惑我佛弟子入魔,乃我佛域大敌,今后留你不得!”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老僧作为佛域之主,今日便是舍了这具佛身,也要降了你这尊魔头!” “圣莲天光!” 天佛尊一声佛號,周身骤然绽放出亿万道璀璨佛光,一朵十二品金莲自虚空浮现,莲瓣上鐫刻著无数梵文古咒。 林灵素的道袍被佛光灼得嗤嗤作响,却见他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凝符。 “天佛尊,大言不惭惯了,今日便让你看看,我道家秘法!” “神霄雷咒!” 林灵素指尖血珠化作一道赤红雷纹,剎那间,虚空之中乌云密布,亿万道紫黑色雷霆如龙蛇般交织,竟將天佛尊的“圣莲天光”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痕! “嗯?”天佛尊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林灵素竟能以半圣之躯引动如此威能的天雷,这已近乎圣道手段! “哈哈哈!天佛尊,你真以为贫道未入圣,就怕了你?”林灵素大笑,袖袍一挥,雷霆化作一柄千丈雷矛,直刺天佛尊眉心。 “不过是圣道佛陀而已,贫道又不是没有杀过,” “今日便让你尝尝,我神霄派镇教雷法的滋味!” “雕虫小技!”天佛尊冷哼一声,金莲转动,莲瓣上的梵文骤然飞出,化作一堵经文壁垒。 雷矛轰然撞击,炸裂的雷光將方圆万里的云海蒸乾,可那经文壁垒却纹丝未动! “林道人,你若只有这点本事,今日便陨落於此吧!”天佛尊双手合十,身后浮现一尊万丈金佛虚影,佛掌如山,朝著林灵素镇压而下! “呵,急了?”林灵素不慌不忙,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古镜,镜面刻有北斗七星,隱隱有星辰之力流转。 “天佛尊,你可认得此物?” 天佛尊目光一凝:“北斗天机镜?!此物明明在雷音寺镇压,怎会在你手中?!” “自然是从你们佛域『借』来的!”林灵素咧嘴一笑,猛然將镜面对准天佛尊,“北斗锁圣,封!” 镜中七星骤然亮起,七道星光如锁链般缠绕向天佛尊的金身。天佛尊顿觉周身佛力一滯,竟有被禁錮之感! 229章前人阵法 群星为基,星光如链。 被北斗天机镜镇压的天佛尊,只觉体內圣气运行晦涩,连自己身上那条圣道,隱隱有些难以催动了。 天佛尊的脸隱隱有些发黑了。 这北斗天机镜乃是佛域上一任域主所留之宝,与他们相性不合,所以平日里便留在雷音寺中镇压。 只是此宝落入林灵素手中后,竟焕发了无穷威力。 天佛尊只觉身边场景不断变换,再眨眼,已经出现在了一片星海之中。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 北斗天机镜本就是杀伐至宝,如今又有星海相助。 此时,天佛尊立於星海之中,足下无物,头顶无天。 无数星辰环绕身侧,他直觉每一颗星辰都散发著令他厌恶的冷光。 那些光芒如针如刺,穿透他庄严的金身,在体內化作细小的锁链,缠绕著他的圣道根基。 “阿弥陀佛。”天佛尊双手合十,眉心一点金芒闪烁,试图催动体內圣气。 往日如江河奔涌的圣力此刻却如淤泥般迟滯,每运转一寸都需耗费十倍心力。 星辰流转,七颗大星排成勺状,正是北斗之形。 星光交织成网,將天佛尊笼罩其中。 他认得此景,北斗天机镜的“星锁天机”大阵,千载前爭夺佛域时,那域主便以宝镜布下此阵,只是阵势没有这般大而已。 不过,天佛尊脸上闪过一丝睥睨。 这阵法,千载前他破的,今日,他亦可破的! “林灵素!”天佛尊声如雷霆,震得周围星辰微微颤动,“你窃我佛域至宝,就不怕因果报应?” 星海深处传来一声轻笑。 虚空泛起涟漪,一道人影踏星而来。 那人身著青色道袍,头戴七星冠,面容俊朗却带著几分玩世不恭。他右手托著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映著万千星辰。 “因果?”林灵素停在十丈之外,指尖轻抚镜缘,“天佛尊,你口口声声佛门慈悲,千载前屠戮此域之中道友时,可曾想过因果?” 天佛尊金身微震,脑后佛光忽明忽暗。 他忽然发现,林灵素每一步踏出,脚下星辰就亮起一道符文。那些符文並非道家常见的云篆,而是更古老的星纹。 “原来如此。”天佛尊恍然大悟,“此镜在雷音寺沉寂千年,是因为我们一直用佛门法诀催动。它本就是道门至宝,需配合星辰之力和天机推演之术……” “现在明白已经晚了。”林灵素突然將宝镜拋向高空,“七星映命,天机显化!” 镜面陡然放大,化作百丈天幕。七颗主星射出光柱,在空中交织成一座星光牢笼。 天佛尊顿觉周身一沉,仿佛有七座大山压在肩头。 更可怕的是,体內圣气开始逆流,那条他修行千年才凝聚的圣道,竟有崩解之兆!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本座?”天佛尊怒极反笑,周遭圣气化作金莲。 “舍利燃灯,照破无明!” 金莲爆裂,佛像齐齐睁开双眼。纯净的佛光如利剑刺向星幕,竟在牢笼上撕开一道裂缝。 天佛尊趁机化作一道金光遁出,但刚脱离星笼,就发现周围景象再变。 星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沙漠。 烈日当空,沙丘起伏,热浪扭曲著视线。天佛尊的金身开始渗出细密汗珠。 这真实的感觉,代表此处绝非幻象,而是天机镜演化出的真实杀局! “大日焚天阵?”天佛尊冷笑,“林灵素,你未免太小覷本座了。” 230章终现 眼见烈日袭来,天佛尊盘坐沙地,双手结印。 顿时沙漠之中,圣气顿生。 升腾间,天佛尊背后浮现一株菩提树虚影,树荫笼罩之处,炽热顿消。 “阿弥陀佛!” “林道人,千载前,东院子催使此阵便未敌过我,千载后的今日,你亦不够!” “是吗?” 林灵素不屑一笑,催动手中北斗天机镜一转。 天佛尊嗤笑一声:“当然……” 只是话音未落,天佛尊身下沙漠突然塌陷,无数沙粒化作锁链缠向他的四肢。 “噗……” 顿时菩提消散,天佛尊被圣气反噬,喷出一口鲜血。 而且未等天佛尊恢復,他便发觉更可怕的是,那些沙粒竟在吞噬他的佛力! “星沙噬灵……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么?”天佛尊嘴中喃喃。 他意识到林灵素对天机镜的掌控远超预期,这已不是简单的借用,而是彻底炼化了这件至宝。 知晓这般下去,只能落得一个葬身沙海的下场。 危机时刻,天佛尊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他竟主动散去了护体佛光,沙链瞬间將他淹没,但在接触金身的剎那,所有沙粒突然凝固。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天佛尊的声音从沙堆深处传出,“林灵素,你可知这句佛偈的真意?” 沙漠开始震动。一粒沙突然亮起金光,接著是第二粒、第三粒……转眼间,整片沙漠化作金色海洋。 沙链崩解,重新凝聚成一串佛珠落入天佛尊手中。 虚空破碎,星海再现。 林灵素站在北斗星位上,脸色略显苍白。显然刚才的连续催动对他消耗不小。 “好一个『万法皆空』。”林灵素抹去嘴角血跡,“但天佛尊,你强行破境,圣道已损。再战下去,千年修行恐怕要毁於一旦。” 闻言,天佛尊只是低头看了自己胸口金身一眼,果然上面出现了细微裂纹。 “阿弥陀佛!” 他再抬头时,眼中已无慈悲,只剩下冰冷杀意:“那就在道基尽毁前,超度了你这个道门余孽!” 他猛地扯断佛珠,一百零八颗舍利子悬浮空中,组成一座小型降魔大阵。 与此同时,林灵素咬破手指,在镜面上画下一道血符。 “北斗注死!” “金刚伏魔!” 星光与佛光对撞的瞬间,整个星海沸腾了。 无数星辰陨落,又有新星诞生。在这毁灭与创生的奇景中,天佛尊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林灵素的血,竟然泛著淡淡金芒! “你……你不是普通道修!”天佛尊瞳孔收缩,“这是……圣道之血!” “呵呵……贫道何时说过,我不如圣?” 林灵素一把抹去嘴角鲜血,讥讽地望著天佛尊。 天佛尊呆愣片刻,才终於明白为何北斗天机镜在林灵素手中能发挥全部威力。 一名圣道大修,催动至宝,本就在情理之中。 “原来如此……”天佛尊突然大笑,笑声中带著疯狂,“那今日就彻底了结这段因果!” 他猛地拍向自己天灵盖,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那是一条通体璀璨的大道,由无数佛文组成,正是他修炼千年的圣道本体! “圣道祭天,佛法无边!” 231章反制 天佛尊的怒吼震动星海,整条圣道燃烧起刺目金焰。佛文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化作漫天金色莲飘落。 圣道燃烧岂是小动作,顿时圣气压过清气。 主阵地林灵素脸色骤变,手中北斗天机镜剧烈震颤,几乎脱手而出。 当察觉到天佛尊动作时,林灵素惊讶道:“你竟敢自毁圣道!” “既证不得菩提,便与你同入无间!” 一声喝,天佛尊七窍流血,金身裂纹中迸发出炽白光芒,抵挡清气侵蚀。 可林灵素强催圣道,天佛尊无奈,竟燃烧己身,他颈间一百零八颗舍利子突然熔成金液,在虚空中勾勒出巨大的“卍”字佛印。 两股圣气互相倾轧间,虚空率先承受不住,星海开始坍缩。 昂扬天地间的北斗七星接连炸裂,恐怖的空间乱流撕扯著两人道袍。 对峙之间,林灵素突然发现手中宝镜出现裂痕。 这代表著这件至宝竟承受不住圣道燃烧的威压! “咔嚓!” 镜面蛛网般的裂纹中,突然射出七道血光。 林灵素长发狂舞,道袍下浮现出北斗七星纹路,顿时清气激盪。 他竟以自身为容器,將破碎的星辰之力强行纳入经脉。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你疯了?!”这次轮到天佛尊震惊,“凡人躯壳怎能……” 话音未落,林灵素浑身毛孔都在渗血,却露出狰狞笑容:“谁说……我是凡人?” 圣道瀰漫,漫天清气灌注入林灵素体內。 隨著林灵素容纳的灵机越发的多,天佛尊质问道:“什么圣?几乎不弱於帝!” “现在知道太迟了。” 林灵素双手结出一方法印,洛下时,燃烧的圣道金焰突然分出一半流向罗盘。 整个星海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声,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刺出,將天佛尊的金身钉在半空。 “你以为我在图谋你这刀应身?”林灵素每说一个字,口中就涌出金色血液,“我要的是你千年淬链的圣道本源,还有你成道之基!” 闻言,天佛尊突然平静下来,被锁链贯穿的手掌艰难合十:“原来如此……但施主可曾想过……” 他残缺的金身突然透明,露出体內旋转的黑色漩涡,“老衲为何能活过千载,仍坐稳佛域圣佛之位?” 话落,黑色漩涡中,无穷圣气喷涌而出。 见状,林灵素瞳孔骤缩,那漩涡中分明传出令他战慄的气息,是比圣道更高层次的力量! “不好!”他急速后退,却见天佛尊露出慈悲微笑:“多谢施主……助老衲斩去最后执念。” 黑色漩涡暴涨的瞬间,青铜锁链尽数崩碎。 林灵素只来得及將天机镜碎片护在胸前,整个人就被滔天黑浪吞没。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天佛尊逐渐虚化的身影,以及那句迴荡在破碎星海中的佛偈: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冇魔迦叶!” “轰隆——” 隨著一声似圣似魔的佛謁响起,无穷灵光淹没林灵素。 这位道家大贤,这位天朝供奉,一时之间,气机消失。 232章偷袭! “呵呵!” 眼见圣气將星光淹没,天佛尊嘴角一勾,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此次,虽说这具化身几欲损毁,连寄托在內的圣道也受了伤害。 可是林灵素这佛域大敌,却是不见了踪影。 若是说他逃窜,天佛尊自然是不信的,刚刚燃烧圣道的威力,连他本体在都不一定能躲过去,更別说一个刚入圣的林灵素。 而且隨林灵素一起陨灭的,还有琉璃药师的死讯。 林灵素死后,自己也能给佛域诸佛一个交代了。 这般想著,天佛尊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隨后便起身,要操纵这具残躯回雷音寺。 只是刚有动作,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人影从中跌落。 天佛尊惊讶之间,一道圣气挥出:“谁!” “噗……” 那道人影似乎受了重伤,受了天佛尊一击后,井喷出了一口鲜血。 天佛尊见对方几乎无反应,才放下心来,上前查探一番。 结果到了近前之后,发现此人竟是琉璃药师。 只是他现在情况似乎是很不妙,不光金身上全是裂痕,连眉间药师纹络也是破碎。 天佛尊不难推断,琉璃药师的圣道,应是受了极大影响。 “怎么会……” 琉璃药师心中呢喃,明明琉璃药师陨落於圣曇尊者之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雷音寺钟声十二响,是佛陀陨落之势。 如果当时陨落的不是琉璃药师,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那几位叛教佛陀吗? 天佛尊心绪杂乱,终是下定了决心。 之前让琉璃药师金蝉脱壳跑了,但佛陀们也知道他的死讯,此刻何不补上一击? 说干就干,天佛尊抬手匯聚一道圣气,朝著琉璃药师鎏法天宫处盖下。 劲风临面,吹的琉璃药师头髮飞舞。 千钧一髮之际,琉璃药师猛的睁开双眼,一股沛然圣气从他掌中涌现。 “琉璃圣印!” “不好!” 天佛尊也是没有防备,隨意聚的一掌,也无多大威力,自然抵挡不住琉璃药师这一击。 “轰隆——” 天佛尊身前圣气被击溃,整个人被击飞出去。 待落地,刚欲平復体內衝突的圣气,就听到琉璃药师淡漠的声音。 “世尊,不知弟子何时得罪您了,竟让世尊下这般狠手?” 天佛尊强撑著身躯,讥讽道:“琉璃,你装晕在前,偷袭在后,有何面目质问本尊?” 琉璃药师闻言,眸光微冷,嘴角却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世尊此言差矣。若非您先起杀心,弟子又怎会自保?” 他缓缓起身,周身金身裂纹中渗出缕缕圣光,竟似在缓慢癒合。 见状,天佛尊心中一震,琉璃药师的圣道虽损,但並未彻底崩毁,甚至仍有恢復之机! 只是,自己这具化身,损毁太过严重,已无镇压琉璃药师之能。 只是…… 此刻若是让他逃了的话,那佛域诸佛会有三分之一与自己翻脸。 天佛尊不愿做这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开口质问道: “哼,自保?说的好听!”天佛尊冷声喝道,同时暗中调息,试图恢復些许战力。 “药师三圣,形影不离,可你拋弃了日光、月光,明諦光尊、孔雀护法也是为你而死,若你有心,怎会与那道人勾结害了他们?” “本尊,不过是为了佛域除一大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