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自称诸葛武侯之人

作品:《一人之下:墨家巨子不擅炼器

    第151章 自称诸葛武侯之人
    韩舒站在了古朴寧静的诸葛八卦村前,售票处有不少老人散步。
    没进景区,已经有不少下卦的、卖画卖字的,加之售卖孔明锁、诸葛羽扇等小玩意的摊点。
    听卖票大妈说,前不久的新闻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赶赴诸葛村挖料的记者和小主播有不少,寻常游客的空间反而被挤压了。
    旅游区的管委会趁机抬了一波门票钱,借著大赚了一笔,工作人员上上下下都对韩舒抱有一股感激。
    一条热烈欢迎他的横幅,就掛在村子中心地標的钟池处,
    “就、就是吃顿家常便饭啊,不用紧张。”诸葛萌牵著韩舒的手,转入一处清幽的小巷,周围是典型的江南白墙黛瓦。
    诸葛萌的父母,就在家中那栋带个小天井的祖传老宅里。
    自从收到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吃晚饭”的消息,並且知道了男朋友是谁以后,这座往日充满烟火气的老宅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戒严”状態。
    “吸尘器再推一遍,椅角冕的地方別沾灰呀··:”萌妈腰上繫著崭新围裙,说话的声音有点变调。
    机器无法清理的地方,她就拿抹布不断擦拭,
    “我这身行吗?”诸葛萌的老爸在当地有“半城”的称號,一手掌控著兰溪大半的建材生意,
    算是小老板,此刻却也像个要进考场的学生。
    他脱下了平时习惯的盘扣唐装,换上了压箱底的、有点勒脖子的藏青色名牌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额角的汁亮晶晶的,
    “行行行!”萌妈头也不回道,“问了多少遍了。”
    厨房里,精心准备的菜餚已经堆满操作台,全是本地最讲究的时令招牌菜。
    诸葛萌的母亲甚至跟私房菜大厨偷师了三天,就为了几道能镇得住场面的特色菜。
    此刻,锅里飘出令人垂涎的香气,但夫妻俩谁都没心思闻。
    眶当!
    庭院中的小木门打开了。
    诸葛萌脸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先一步跨进来:“爸妈,我们回来啦!”
    紧接著,那个让她爸妈光是想到名字就倍感压力的身影,仿佛带著夏日傍晚温和又无法忽视的光芒,从容地出现在门口,踏进了老宅的门槛。
    “叔叔,阿姨,打扰了。”韩舒微微頜首,声音低沉温和。
    “哎呀···小···小···”
    诸葛半城的舌头瞬间打结,那个早已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的称呼卡在喉咙里死活吐不出来。
    最终大脑空白,他用和建材生意伙伴商谈时的態度,以一个九十度的標准姿势鞠躬,脱口而出道:
    “韩先生光临寒舍,蓬华生辉!万分荣幸!”
    他这一躬下去,旁边的女人直接懵了。
    “不是,老诸葛你··,”她小声急道,尷尬地手脚不知往哪放,只能连忙堆起十二分的笑容,声音带著点颤,“別、別在门口站著了,快请进!韩···韩先生!”
    她也差点鞠躬,腰都下意识弯了一下。
    进了屋內,客厅的氛围简直是凝固的冰。
    沙发宽大舒適,诸葛家的夫妻俩正襟危坐,屁股只有半边挨著边,脊梁骨挺得笔直。
    诸葛萌帮忙往外端送菜餚,偶尔看向父母。
    越来越感觉像是哪个领导来调研视察一样:·
    “叔叔阿姨,不用那么拘谨,喊我小舒就好。”
    “叔叔的『江南筑造』在业界口碑一直很好,兰溪新城的地標,设计非常符合本土特色。”韩舒主动找了个安全话题。
    上门见家长这事,上辈子没经歷过,只能循著感觉来了。
    他事先做了功课,悄带的礼物也很符合世俗界的礼仪,
    “啊?是、是吗?哎呀,小小生意,混口饭吃··,”诸葛半城受宠若惊,连忙摆手。
    一见对面打开话题,他也想顺著韩舒的工作领域嶗上一嶗。
    可一想,什么应用数学他完全不懂啊,钢筋、泥沙、混凝土这些材料他熟,但压根儿不知道什么石墨烯的新型复合材料::·
    於是,场面变成了一问一答的答题现场。
    韩舒和诸葛萌的爸妈同时將视线转移到厨房,以期从诸葛萌那里拉回一点话题。
    不过总算菜是端了上来,诸葛萌架在韩舒和父母之间,嘰嘰喳喳说个不停。
    等饭吃了大半,酒水入肚,氛围才缓和了一点。
    诸葛家的夫妻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偷瞄女儿脸上的喜色,那份开心和愉悦做不得假。
    身为父母,他们其实並不在乎韩舒是否大富大贵,按照诸葛半城的理解,两人相处,学识眼界和身份地位的不对等,很容易形成一方对另一方的压榨。
    可就韩舒的言行举止来看,他完全没有十九岁取得傲人成绩的偏傲,心性品行完全超脱了这个年龄段。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诸葛半城开口问道,借著酒劲儿,明显大胆了一点。
    “老诸葛,你喝多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打算·::”
    结婚?
    对韩舒来讲,实在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起码对上辈子的他来讲,在那种“微妙”的环境下,没有结婚的资本,也没有遇见值得倾心的人。
    “或许要等墨门、墨生科技和天志量化步入正轨·::”韩舒给出了答案,成家立业,他更倾向於立业在前。
    “那样也好。”诸葛半城回道,看了眼掛在墙上的钟表,现在是一点半。
    “萌萌,下午去祠堂走一圈,上几灶香,让老祖宗知晓,你有了值得託付一生的伴侣。”
    “好~”诸葛萌轻声咀嚼著,撇头对韩舒说道,“这算是诸葛家族的家风礼仪,然后婚前和婚后还会再去一次。”
    “那我们吃完饭就过去。”
    “你喝了酒没关係吗?”
    “抽点菸就衝出去了。”
    “那好。”
    午后的太阳正烈,明晃晃的光线慷慨地泼洒在兰溪古镇的青石板路上,蒸腾起一缕缕微弱的热浪。
    韩舒在诸葛萌的带领下,穿过熟悉的曲巷,步入那片標誌性的竹林,燥热的暑气瞬间被隔绝在外。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青翠竹叶打碎成无数晃动的光斑,在林间小径上跳跃,凉风习习,带著竹叶特有的清香,和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低语诵念声。
    诸葛拱正在不远处的空地中讲学,旁边围了三名七八岁的小娃。
    察觉到两人的然息,他即刻起身,拱手向前:
    :“士別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诸葛拱的目光落在韩舒身上,带著长辈的温和,却也有一丝难掩的感慨:“想当初你来门內拜访,还是个初露锋芒的少年才俊,一晃短短几日,如今已然是执掌墨门、名动寰宇的一派之长了!”
    “我老早就看出来了,你这条潜龙,真能在九天之上兴云布雨!”
    诸葛萌以大无语的表情凝视著他,“棋叔,你什么时候场面话也一套一套的了?”
    “我这是真心实意啊!”
    韩舒回以同样的拱手礼:“拱叔谬讚了。”
    诸葛棋笑著摆手,示意三个小弟子自由散去。
    “阿青那小子上次在你那儿碰了个大钉子回来,那股子浮躁气焰確实收敛了不少,让他出去多碰碰壁,看看外面的天空有多高远,就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这事儿我还没谢谢你呢。”
    “青慧才天纵,一点小挫折不算什么。”韩舒自然而然地接话,“不知道他的真火,有没有窥见破境之机?”
    提到这个,诸葛拱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了凝,眼中掠过一丝作为老父亲的期盼与深忧混杂的情绪。
    他嘆道:“可惜了···青还是差了一口气。最后这一道关卡是硬骨头,光靠天赋和努力不行,恐怕要有一份十足的『契机』不可。”
    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听著、小脸因为著话而微微鼓起的诸葛萌,终於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高高举起了右手,手臂伸得笔直,像课堂上急於发言的好学生,脸蛋因为兴奋而泛著红晕:
    “拱叔,拱叔!还有我呢,我已经掌握全部的四盘奇门法术啦!”
    “嗯?大萌,你说真的啊?”
    “千真万確!”诸葛萌用力点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拱叔你考我,隨便考都行。”
    “苍天眷顾,祖宗庇佑,这代后辈之中,终於出了第二位能掌握所有基础奇门术式的传人了。”
    诸葛棋拍了拍诸葛萌的肩膀,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看重:“根基已成,万般楼阁皆由此起,大萌你也是时候掌握自己的全部身心了。”
    “改日,我亲自教授你感悟真火的法门。”
    “哇,谢谢拱叔。”诸葛萌闻言,顿时欢喜得蹦跳了一下,两只小手高兴地啪啪击掌。
    韩舒陪著她一起高兴。
    两人笑容满面地向诸葛拱道谢后,转身,一同步入了那扇被斑驳光影拱卫著的祠堂正门。
    祠堂內部,光线顿时一沉,却又並非阴。
    午后的阳光从祠堂上方高耸的木楞格窗投射下来,灰尘在光柱中无声地舞动,形成一条条清晰可见的光路。
    供奉的牌位,最上方是汉丞相诸葛亮,外加神机一门的大宗师黄月英。
    其下,从高到低,依序排列著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诸葛氏族歷代先辈牌位。
    长条供案上烛火高燃,温和的火苗稳定地摇曳,將光芒投射在每一个刻著先祖名讳的牌位然而,就在这片理应只有肃穆、香火与先祖英灵目光蒙绕的绝对净地中央一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身影,猛地搜住了韩舒和诸葛萌的目光。
    那人浑身沾满乾涸的泥土和污渍,浅灰衣服多处撕裂,头髮如同久未梳理的乱草,油腻地纠结在一起,或是散乱地贴在汗的额角和脖颈上。
    他背对著门口,仿佛对身后的来客毫无察觉,
    就那么定定地、用近乎僵直的姿势站著,全神贯注、甚至带著一种病態的执著,死死盯视著最高处那块写著“诸葛孔明”的牌位,
    韩舒疑惑道:“这位也是门內前辈吗?”
    “没见过。”诸葛萌的印象中根本没见过此人,可若是外人,拱叔怎么会放他隨意进祠堂?
    除非,他是未经允许偷偷溜进来的。
    “这里是诸葛家祖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诸葛萌问道。
    “祖祠?”那人低声喃喃,“果然是祖祠啊,最后你们选择在这里定居了嘛,难怪村落的建设暗合了奇门局。”
    “所以你是谁啊?”
    那人回过头,回道:“在下诸葛孔明,本是一介布衣,耕读南阳,后蒙明主三顾,以效犬马之劳,奉命討贼,不成一听这人的言辞,诸葛萌拳头都硬了。
    “不管是出於什么目的,跑人家祖祠中说是人的老祖宗,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能绕过拱叔的视线,肯定不是普通人,我不客气了!”
    诸葛萌单脚一踏,踩定中宫,隨即踏步巽位,掐巽字诀。
    巽字一一风绳!
    风声骤起,呼啸著向前,劲力刚猛的风似乎有了轨跡,编织成了绳索,朝对面人捆绑过去。
    那自称“诸葛孔明”的傢伙不慌不忙,右手掐诀:“巽字·二郎布风。”
    转瞬之间,一堵霸道刚烈的风墙猛然从他脚底起,和风绳凌厉纠缠,捲成阵阵罡风。
    “真是奇门法术::·虽说弱了点。”
    风绳逼迫的那人步步后退。
    “后生可畏。”
    他理了理破损的袖子,扭动手腕处的手鐲器械,无息“呼”一声炸开,幽蓝微光將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等光芒消散,他那脏兮兮的破烂衣裳,变成了以黑、红为主色调的术士长袍。
    韩舒看了眼他手腕处的器械,毫无疑问,那是一种用於储存某种能量的异人武装。
    可里面包裹的东西,同单纯的相比,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萌姑娘,將战场拉出去吧,各位老前辈的牌位要被吹走了。”韩舒指了指供奉台。
    “啊!”诸葛萌一慌,“列祖列宗在上,得罪了。”
    双手合十拜完,她转身看向过男人,用大拇指戳了戳门外:“你,我们出去打。”
    男人无奈摇摇头,缓步迈出武侯祠堂。
    诸葛萌同他在竹林对峙,尚未走远的诸葛棋原路返回,也站在了林间。
    “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话说,你谁啊?”
    诸葛拱朝脏兮兮的男人发问,
    “诸葛孔明。”那人气定神閒地回道。
    “啥?我要揍你了啊!”诸葛拱擼起袖子,单脚一踏,也踩定了中宫,两个奇门局范围交叠在了一起。
    韩舒的注意力全在男人手腕的器械,在思考它的设计,它的运作机理,以及內部填充的古怪能量。
    这时,来自华北负责人徐四的一通电话拨打了进来。
    “韩门长,你肯定有武侯派那边的联繫方式吧?公司通讯录中的手机號无法拨通。”
    “巧了,我就在这边。”
    “太好了,麻烦你和武侯派的话事人提一嘴,要是出现有自称他们老祖的傢伙,务必给留住了“巧了,这里就有一个。”韩舒再度打量竹林中。
    徐四的语气明显激动了起来,“怎么什么好事都碰到一起了?太棒了!那傢伙是华北目前通缉的三个人员之一,我们跟丟有段时间了。”
    韩舒貌似猜到了什么:“这个傢伙的情况,和你们地区暗堡的部分研究有关?”
    “额一一確实有点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