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闻著味儿，心里愈发堵得慌。
    她瞥见窗口那对吃得正欢的兄妹，火气噌地窜了上来。
    “你还有心思吃？！”
    她尖著嗓子冲何雨柱嚷道。本想等易中海凑够钱再作打算，可这会儿实在憋不住火——要不是傻柱天天钓鱼，东旭怎么会往河边跑？
    何雨柱放下筷子，眉头微皱：“贾婶，我在自家吃饭碍著谁了？”
    围观的邻居纷纷侧目，指指点点全衝著贾张氏去了。儿子都进医院了还在这儿闹腾，像话吗？
    “你给我等著！”贾张氏脸上掛不住，撂下狠话跟著女工走了。院里的热闹就此散去，只剩几个馋嘴的还眼巴巴地盯著何雨柱家的饭桌。
    何雨水冲贾张氏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阎埠贵闻著香味踱了过来，眼睛直往屋里瞟：“哟，柱子，今儿午饭够丰盛啊！”
    他身后跟著阎解放几兄弟，个个眼巴巴地望著桌上的猪肉白菜和蒸蛋。
    “要不一块儿吃点？”何雨柱隨口招呼道。
    往常雨水的中饭都在三大爷家解决，何雨柱也就是客气一句。
    阎解放和阎解旷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阎埠贵强压著馋意摆摆手：“今儿就算了，你三大妈在家做饭呢。”
    要不是锅里正煮著饭，阎埠贵说什么也得在柱子家蹭一顿。可他心里也清楚，拖家带口来蹭饭，传出去实在不好听。虽说他精打细算，但读书人的脸面还是要的。
    “成，三大爷，明天钓鱼的事儿可別忘了。”
    何雨柱点点头，本就是客套话。
    “放心，忘不了。”
    说罢，阎埠贵便领著一步三回头的阎解放兄弟俩往前院走去。
    晌午过后，何雨柱陪著雨水歇了会儿。下午便留雨水在家温书，自个儿去猫巷取那两本书。
    日头偏西时，四合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师傅，南锣巷90號到嘍！”
    车夫的吆喝声中，易中海和贾张氏从板车上下来。他们雇了车，把贾东旭从医院接回来。
    “两千块成不？”掏钱时易中海还价道。
    “这位爷，咱们卖力气的，说好的价钱哪能少啊。”
    易中海没再多说，付完钱便转到板车后头。
    贾东旭躺在那儿，身下垫著易中海的大衣，身上盖著自个儿的袄。
    “过来搭把手。”
    易中海扶著贾东旭，见贾张氏愣在一旁，忍不住催促。
    两人合力將贾东旭搀进中院。
    前院屋里，阎埠贵透过窗户瞧著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瞧见没？贾东旭那模样可不太对劲。”
    三大妈接话道：“上次落水后身子就一直没好利索，成天闷在屋里。这回贾家可真是倒了血霉。”
    考核前贾张氏没少吹嘘自家儿子多能耐，如今转正失败，院里看笑话的人可不少。
    贾东旭向来乖巧懂事，可遇上这样的母亲，谁乐意多来往？
    “说来也巧，今儿个院里居然有两个人去了医院。“
    正议论著，院门外又响起脚步声。
    “光齐，感觉好些了吗？咱们到家了，妈这就去给你煎药。“
    二大妈的嗓音远远传来。只见刘海忠两口子一左一右架著刘光齐走进院子，手里还攥著几包草药。
    阎埠贵不由嘆气，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大清早就瞧见刘海忠一家人往医院方向去。
    安顿好贾东旭后，易中海长长出了口气。
    这一整天可把他折腾得够呛。
    天刚蒙蒙亮，易中海就带著贾东旭去钢厂参加转正考试。起初还算顺利，贾东旭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可轮到他上场时，才加工了几个零件，突然就栽倒在地。易中海慌忙把他送进医院，垫付了十几万的医药费和手术费。经过抢救，大夫说贾东旭已经脱离了危险。
    带著药回到院里，贾东旭已经睡下。易中海筋疲力尽地瘫在椅子上，嗓子干得冒烟，可贾张氏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倒水的意思。他心里直窝火，今天跑前跑后不说，还垫了钱，结果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贾张氏暗自憋闷，医院的销易中海已经结清，她便假装不知情。但转正考试泡汤已成定局，下次考试要再等半年，耽误工夫不说，之前夸下的海口全成了笑话，贾家这回可丟人丟大发了。
    易中海故意咳嗽几声，贾张氏这才回过神来，马上堆起笑脸：“东旭师傅，您忙活一天了，快喝口水润润嗓子！“说著倒了杯水递过来。易中海猛灌了一大口，还没缓过神，贾张氏忽然嚎啕大哭。
    “我这苦命的儿啊，从小没爹，好不容易拉扯大，眼瞅著要有出息了，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她越哭越伤心。易中海放下杯子，强压著性子劝道：“別太伤心，大夫说调养些日子就能好。“
    贾张氏抹著眼泪，试探地问：“东旭师傅，您是老资歷的八级工，能不能......帮衬帮衬东旭？“易中海一听，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规矩就是规矩，东旭是我徒弟，但转正考试也不能坏了规矩。“
    易中海斩钉截铁地回绝了贾张氏的请求。
    今天贾东旭在考场晕倒的事，怕是已经传遍了整个钢厂，成绩自然作废。
    这时候去活动，不是自找没趣吗？那么多人都盯著呢。
    “这回只能认了，东旭转正的事，容我再想想办法。“
    易中海嘆了口气，心里直发愁。好不容易物色了个养老的人选，刚培养就遇上这档子事。
    见易中海回绝得如此乾脆，贾张氏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东旭他师傅，不是我爱囉嗦，可要是东旭当不了正式工，这日子还怎么过？我都托人给他说了个乡下姑娘，眼瞅著就要见面了，先前跟人说得好好的钢厂正式工，到时候可怎么交代？“
    贾张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自从知道易中海要带贾东旭参加转正考试，她就认定儿子肯定能过，不仅到处吹嘘，连媒人那边都打了保票。
    这要是见面穿帮了，往后名声可就臭了。
    那时候相亲讲究的是实打实的条件，要是吹牛传出去，以后找媳妇都难。
    听著贾张氏没完没了的抱怨，易中海总算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这不胡闹吗！“
    贾东旭相亲的事，他自然知晓。但易中海心里还留著个心眼——养老计划的关键就在於贾东旭的媳妇。万一將来儿媳妇拿捏住了东旭，自己还指望谁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