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婚礼上的灾难（4.5k）
    星鵡立刻把发生的一切，以最简练，最快的速度告诉了老费力。
    不到五分钟，消防员便已抵达现场。
    停工的工厂在月光的映照下，轮廓显得格外狰狞。
    消防车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
    那尖锐而急促的声音，告诉了此时正身处控制室的几名员工，今日的婚礼並未让消防队停工，主管很高兴能在此时听见那尖啸的声音，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庆幸。
    车灯的强光堪堪照亮了工厂外那片混乱的区域。
    老费力一行人迅速跳下车，他们的目光迅速在四周扫视，很快便发现了泄漏点。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採取行动时，一个致命的问题却横亘在眼前够不到泄漏点。
    老费力，这位曾经的，泰拉联邦的消防员，迅速指挥起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用他能想到的所有方案来解决问题。
    只见老费力迅速连接起消防水带，试图通过增加水压来提高喷射高度。
    他们將水带连接到消防车的水泵上，调整阀，试图让水流达到更高的位置。
    高了，但还是无法碰到泄漏点。
    另一组队员则尝试使用泡沫灭火剂。
    虽然无法直接扑灭泄漏点，但泡沫可以起到一定的隔离作用，减缓气体的扩散速度。
    消防车的泡沫罐被迅速启动，白色的泡沫从喷嘴中喷出，形成一片片白色的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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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泡沫的覆盖范围有限，而且在强风的作用下，很快就被吹散，无法形成有效的隔离层。
    老费力脑海中梳理著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他有许多方案，不过此刻都无法使用。
    这里的消防车和泰拉的消防车相差太远了。
    云梯也没有.
    无论老费力一眾人如何努力，水流始终无法触及泄露点。
    他的声音几乎瞬间从无线电中传来。“根本够不著泄漏点！我们的水管喷射高度不够！”
    星鵡將信息传递给了主管。
    这一次，经歷过无数灾难的主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命令所有人直接向北撤退！”他衝著戴伊喊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几个准备撤离的员工冲向衣帽间去拿面罩，却发现他们的储物柜空空如也，在里面的面罩早已不翼而飞。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暴露在空气中仓皇而逃。
    他们的双眼被灼烧得火辣辣的，喉咙如同火烧火燎，气喘吁吁，像疯子一样奔跑著。
    不少人的脑海中浮现出妻子和孩子的面容。
    一名员工为了逃离，爬上了工厂那6英尺高的围墙以及其顶部的铁丝网线圈，並从围墙的另一侧摔了下来。
    摔落时，他的胸部被撕裂，脚踝也骨折了。
    对他来说，万幸的是，风將大部分致命的毒气云团吹向了相反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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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从阿衣雨的视角来看，他被副站长派遣前往镇上“採购”几包香菸。这並非出於个人意愿，而是任务所需，他別无选择，只能前往。
    此时镇上，正在举行一对新人的婚礼上。
    宾客们正沉浸在幸福与喜悦之中，全然不知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场悲剧正在上演。
    婚礼上的新娘为宾客们准备了一个惊喜。
    在印度联邦，所有的婚礼都会向眾神致敬。
    而那个晚上，这位新娘打算为某位神明以及当地的所有居民跳舞，以此感谢神的庇佑和居民们的光临。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小屋，小心翼翼地脱下婚礼上那件华丽的婚纱，换上了传统舞蹈的服装。
    这件舞衣不及寺庙舞者那金线刺绣的丝绸般耀眼夺目，仅是用朴素的布製成。
    但对於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伴娘们为她仔细调整好紧身马甲，將布料轻柔地披在她修长的大腿上，再从腰间如扇面般展开至膝盖她们將她浓密的长髮精心挽成一个髮髻，用茉莉编织的辫子点缀其间，增添了几分清新与雅致。
    接著，她们为她戴上仿製的首饰，环绕在她的颈间、耳畔、手臂、手腕和腰间，虽是仿品，却也熠熠生辉。
    最后，在她纤细的脚踝上繫上一串带铃鐺的脚链。
    “老天爷定会为她的虔诚而感到欣慰。”
    “是啊！”
    看到这幅模样的伴娘们嘖嘖称讚。
    新娘的舞步在那不久前还用於婚礼的临时舞台上轻盈地旋转。
    歌声与铃鼓的短促敲击相互呼应，宾客们如痴如醉，男人们高呼“哇！哇！”的欢呼声。
    然而，就在这一刻，新娘的父亲突然將手杖高高举起，他的动作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远处碳化物公司传来的警报声打破了这份欢乐，新娘的舞步戛然而止，脚踝上的铃鐺也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焦急地竖起耳朵，朝著那座金属厂房的方向望去。
    在远处的光晕中，厂房依旧显得平静无事。
    “千万別再经歷上次样事了，”名接婆抗议道，“这次我可要待在家。”
    这位在联合碳化物公司工作的新郎连忙出言安抚眾人：“嘿，大家別紧张，自从上次警报事件后，他们决定拆除工厂。只是工厂腐蚀得太厉害，他们担心无法拆除。工厂已经千疮百孔，或许警报声响起只是因为拆除工作即將开始吧。”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的话。直到警报声戛然而止，眾人才鬆了一口气。
    或许正如新郎所说，警报声的响起只是工厂即將拆除的信號。
    新娘重新开始跳舞，其他人也继续唱歌和敲击铃鼓，演出比之前更加精彩，宾客们也更加投入。
    但为什么警报声再也没有响起呢？
    他们谁也不知道工厂负责人最近已经调整了警报器。
    为了在紧急情况下更方便向工人广播指令，也为了避免附近邻居因小事惊慌失措，警报器会在响10分钟后自动停止。
    工厂外，一个声音较小的警报紧接著响起。
    隨后传来了主管的指挥声。
    但很快，即便没有警报，还是有其他跡象引起了居民们的注意。
    正在买烟的阿衣雨也察觉到了首先是一股刺鼻的气味。
    “小崽子又把辣椒扔进炉膛了！”一位老者低声咒骂。他早年染过麻风，嗅觉比常人灵，第一缕呛味钻进鼻腔便推测有人作怪。
    有个居民回道，“这应该不..”
    这名居民话未落地，黑暗里驀地炸开一声牛吼。
    先衝出来的是一头角系彩绸的公牛，后面还紧跟著四五头牛。
    蹄声错落，像醉汉撞街。牛唇外翻，吐著黄沫，眼珠鼓成血泡，热泪滚落。
    几头牛又跟蹌几步，齐声发出最后一声嘶哑的“嘎”，轰然倒地。
    几乎同时，工厂那边，一些气体从两个泄露地方泄露而出，最终在空中交匯，形成了一个异氰酸甲酯气团。
    异氰酸甲酯的分量是空气的两倍，它像一块沉重的铅，坠在e610储罐的底部，成为那团毒气的基础。
    往上，光气、氢氰酸、一甲胺依次叠垒，一层比一层轻，一层比一层飘。
    由於这些气体的密度低於异氰酸甲酯，云团的扩散速度更快、范围更广、距离更远。
    与此同时，这些有害云团的行进並不均匀，它们会根据环境的温度、湿度和风力大小，时断时续地向前推进。
    那些朝工厂最近的地区飘去的蒸气，在途中肆意地释放著毒性。
    新娘的家人刚发现这朵云，便立刻感受到了它的影响。
    新娘的父亲很快意识到这东西的危险性，他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快离开这儿！”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顿时陷入一片惊慌，四散奔逃。
    然而，对於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一切都已太迟。
    在几头牛死时候，一名奶农离开宴席衝到牛厩，他听到他的奶牛向他吼叫。
    当他到达他的牛厩时，只见一层在地面上移动的小气团，和全都已经倒下，並且已经死亡的奶牛。
    这位奶农急忙跑向他的小屋，查看他刚出生的儿子和妻子。在小屋里，他的妻子和儿子已经毫无动静。
    他连忙弯下腰去抱起孩子，而就在这一刻，地上的气雾扑向了他。
    瞬间，这位可怜的奶农呼吸麻痹，昏倒在已经断气的婴孩身上。
    这些气雾在地面上快速移动，导致其他宾客也出现了类似的呼吸麻痹症状。
    另一个充满氢氰酸的淡绿色小气团飘进了接生婆的房间內。
    接生婆当场死亡。
    她和其他许多客人都回家去避难。
    而与此同时隔壁的小屋里，新娘的父母在刚刚的灾难中几秒钟內就死去了。
    阿衣雨此刻正躲在一个建筑的二楼內看著任务报告。
    【任务：活下来】
    【简报：在构成有毒物质的所有气体中，氢氰酸是最致命的气体之一。它阻断了將氧气从血液输送到大脑的酶的活动，使人立刻脑死亡。】
    【如果可以，请在这个过程中救助其他人...】
    他很快察觉了危险，所以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奔向这片区域的最高处。
    透过窗户，看著外面的一切。
    街道上人潮汹涌，人群如失控的洪流般四散奔逃。
    一些人刚衝出几米，便见身边一猝然倒地。
    紧接著，前方也有人纷纷栽倒，这种跌倒毫无章法，像是隨机捉弄一般。
    不仅行人如此，连动物也未能倖免。牛驮著马，一同翻倒，一头牛更是直接压在了几个人身上，瞬间传来阵阵悽厉的哀嚎。
    而阿衣雨此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这一切的发生。
    这怎么救人？！
    阿衣雨看见一个坐在带轮子的木板上的一名双腿已失的残疾人。
    他並没有马上断气，而是痛苦了几分钟之后才死去。
    他咳嗽、哽咽，吐出黑色的血块，肌肉因痉挛而颤抖，五官扭曲变形。
    他扯下项链和衬衫，呻吟著，气喘吁吁，最后从木板上摔了下来，拖著身体在地上做了最后的挣扎。
    那些未参加婚礼、早已入睡的人被惊呼声惊醒，惊慌失措地衝出了他们的小屋。
    所有的小巷里，载满老人和孩子的小推车也纷纷冲了出来。然而，很快，拉车的男人窒息倒地，再也无法重新站起来，倒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中。
    迷路的小女孩和小男孩们紧紧抓住路过的难民和自行车，不愿放手。
    许多居民跑到了供奉神明的小庙里避难，或者躲进了很快就挤满了不幸的人的小清真寺。
    在恐慌中，也有男男女女们把其他家人落在了他们的小屋里。
    讽刺的是，他们的乱跑往往造成了他们自己的毁灭，而那些留在小屋里的人，许多反而活了下来。
    相比之下，那些因移动而必须深呼吸的人，在毒气中丧命的远远多於那些原地不动的人。
    与这些人相反的，有一批人在他们逃跑之前先確认了没有人还留在他们小巷的屋里。
    但是正如前面所说，在毒气中丧命的远远多於那些原地不动的人。
    所以一些人就將他们在房间中的家人带出，走入了这片地狱。
    此外这些居民还找到某个信仰绿色的“虔诚之人”。
    他的几个邻居把他从小屋抱起来带走时，他嘴里念念有词。
    他正在大喊著，“我们今天伟大的主已经下令当晚要让世界终结！”
    他跪在他的祈祷垫上，正在用手电筒照著阅读某本书的篇章。
    “你们是我所造，不会违背我的意愿而。”
    在这片瀰漫著刺鼻气味的黑暗中，人们声嘶力竭地呼唤著自己的伴侣、孩子或父母。
    对於那些被毒气夺去视力的人而言，呼喊名字成为了与亲人取得联繫的唯一方式。
    因为新娘的父母已经全部死了。
    这位可怜的，无助的新娘不得不在这片地狱之中，痛苦的喊著新郎的名字。
    这场婚礼上，新郎的名字在夜色中一次次迴荡，却无人应答。
    新娘几乎失去了视力，被汹涌的人潮裹挟著前行。
    脚踝上的铃鐺叮噹作响，她咳出鲜血，而新郎却未曾听到她的呼救。
    很快，街上的呼喊就停止了。
    人们的喉咙被毒气缩紧，谁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些可怜的居民为了缓解胸口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挤压胸膛。
    因肺部水肿，许多人咳出带血的泡沫状液体，更有甚者喷出红色的血柱。
    他们眼珠凸出，鼻膜穿孔，耳鸣不止，青紫的脸上满是汗水，大部分人没走几步便倒下了。
    其他人则因心悸、头晕和失去意识，倒在了他们试图逃离的小屋门口。
    还有一些人突然脸色发紫，咳得撕心裂肺。
    在这片混乱中，婚礼的新郎向每个人发出逃跑的信號后，决定向相反的方向走，他要去寻找新娘。
    而新郎的父亲，这位老丈人正在带著他的妻子返回他们的小屋。
    老丈人的妻子忍受著剧烈的胃痛，呼吸困难，步履蹣跚，不时被倒在小巷里的尸体绊倒。
    最后一具尸体是在他的家门口，让她差点摔倒。
    当她在家门口前，伸手去触摸身边的物体，试图通过触觉来確认自己的位置。
    她呼喊著她丈夫的名字。
    没有回应。
    转身寻找丈夫时，才惊恐地意识到，她最后绊到的那具尸体，竟是自己的丈夫。
    因为毒气的影响，她的眼睛红肿到已经近乎失明，所以没有看到丈夫倒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