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弗蕾雅：麻了
    女巫洞穴内。
    奎爷和李游一行人沿着水位下降的河道回到了这里。
    ——不久前，他们从提尔神殿出来之后，先是跟布洛克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在小码头找了艘船，继续前进。
    阿特柔斯当时还顺便和布洛克聊了几句辛德里的状况，然后发现这个蓝精灵跟奎爷一样别扭加傲娇，明明关心自己弟弟，却不肯和好。
    阿特柔斯记下了这件事，想着之后也许可以说服他们重归于好。
    而这次划船是由柚子负责的了，虽然变化为三阶段形态带来的冷却还没结束，但只是让触手有限度地改变形态根本不是问题。
    看着水在船后方飞溅，阿特柔斯不只是惊讶，更多是有了灵感：“哇！原来这个形态可以让船推进的这么快！这个我要记下来。”
    李游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确实聪明，他不会看了之后灵光一闪，以后搞出什么跨时代的新发明吧？
    把螺旋桨的形态详细地画在日志上后，阿特柔斯翻了一页，又看向李游：“对了，你上次讲的阳光王族的故事，还有后续是吗？”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听那个故事？”李游说。
    “倒也不是啦，只是我从没听过那样的故事……但是跟阿萨神族完全不同的神系，我还挺好奇的。”阿特柔斯回答。
    李游笑了：“好，那我就跟你讲讲后续的故事，那要从火之时代的几千年后，疑似继承了阳光神族血脉的，洛斯里克王族的事说起……”
    然而奎爷却在此时打断：“不，先说说在亚尔夫海姆没说完的事。阿特柔斯，你喝酒了？”
    阿特柔斯：“啊这。”
    之后不用多说，洛斯里克王族的故事肯定是没讲成了。奎爷盘问了阿特柔斯喝酒的事，在得知是李某人给的之后，对他的好感稍微下降了一点，然后又听李游说，阿特柔斯在喝酒之后性情大变，倒也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最后，奎爷教训了阿特柔斯，告诉他以后没有自己的允许，不准碰酒。
    李游虽然损失了一点奎爷的好感度，但问题不大，关键是奎爷对这事上了心。
    当然，李游很清楚，阿特柔斯在剧情里，是得知自己是一个神之后立刻就飘了，哪怕在喝酒之前，都已经发表了很多让密米尔、奎爷乃至玩家都看不惯的言论，绝对不是一个喝酒上头可以解释的。
    假酒害人更多的还是一个梗，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个诱因。
    根本原因，李游认为还是阿特柔斯压抑太久了，以至于因此导致自己的认知与本质相悖，诱发了疾病。
    而这样的阿特柔斯，后来骤然得知自己是神不说，还在那之后不久，因为表现出色而得到了奎爷的认可，被奎爷承认他长大了、有能力了，由此认为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在这个基础上，最后加上一瓶假酒的催化，结果这娃就彻底飘了。
    所以让阿特柔斯喝酒这点，李游只是随手一试，看看这小子酒品是不是确实不行，并没有指望靠这个就能解决问题。
    要规避那段剧情，还要慢慢铺垫，比如继续给阿特柔斯讲讲故事什么的。
    但这次是来不及了，等奎爷父子关于喝酒的事聊完，他们就已经回到了女巫洞窟——也就是现在。
    因为女巫的大乌龟现在处于站立的状态，四人顺着洞穴一侧的枯井来到地面上，而后看到了正探头探脑的那只乌龟的大脑袋。
    “嗨查尔力！最近如何？你的女巫朋友在吗？”阿特柔斯对着那个大脑袋打招呼。
    奎爷眉头一皱：“那是个什么名字？”
    “这是他告诉我的名字啊，至少在我听着是这样。”阿特柔斯回答，而后朝着大乌龟查尔力身下的木屋跑去。
    “虽然你什么都不告诉他，但那孩子毕竟也继承了神的血脉。”李游在旁边说，“通晓语言，这肯定就是他的神性能力之一了。”
    “……我不会让他知道。”奎爷沉声道，“你也不能告诉他。”
    “好好，我不会多说。”李游无所谓，“但是关于这件事，我建议你听密米尔的意见。要知道，你一直不告诉他，那等他突然得知自己是神，说不定会走极端，到时候变成你完全不想看到的模样、一个自以为是的神，那样你就开心了？”
    奎爷沉默了片刻，然后还是说：“……那是我的事。”
    “你说了算。”李游不说了，一次聊太多也没用，暂且提及，给奎爷埋下一个楔子就行。
    前方的阿特柔斯已经在呼喊他们了，李游当先走上前去，奎爷也跟在了后面，阿特柔斯随即推开了女巫家的木门。
    “父亲，李游，她果然在这儿！”
    阿特柔斯很开心地跑上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真高兴见到你！”
    女巫，弗蕾雅，本来在整理她的库存，此时看见这孩子也很高兴，蹲下来跟他拥抱了一下。
    她站起身，又看向随后进来的李游和奎爷，笑了笑：“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你们父子俩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游戏里的弗蕾雅看到阿特柔斯本来也很开心，但在发现他背着的槲寄生箭后脸色立刻就变了，严厉地要求阿特柔斯交出它们，并且以后看见都要摧毁。
    不过李游早知道这段剧情，提前就让阿特柔斯把箭放进了奎爷的魔法口袋里，弗蕾雅自然就没有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奎爷此时则说：“我们抵达了山顶，但是没有完成目标。取而代之，我们找到了这个。”
    他说着，拿出了挂在后腰上的密米尔的头。
    游戏里这个时候头颅都发黑了，不过这次李游顺手给脑袋套了一个防护，现在倒是跟刚摘下来的时候一样新鲜。
    弗蕾雅的反应倒是跟游戏里别无二致，一脸的不敢相信，甚至有点被气笑了：“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你杀了他？”
    奎爷回答：“这是他的要求。他说你可以让他复活。”
    弗蕾雅：“？”
    “你确定你没听错？”
    似乎是为了确认，她又看向了李游，似乎是觉得李游说话靠谱点，但李游也只向她点了点头。
    阿特柔斯看着她：“拜托了？”
    弗蕾雅看看他们，最后叹了口气：“好吧……把那玩意儿放到桌子上。”
    她说着也走向桌边，开始准备材料，一边还让大乌龟坐下，同时嘴上念叨着：“偏偏砍了他的头……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使用古代魔法了，让我看看吧。”
    她确认了密米尔的头切口很干净，大脑也完好无损，同时因为李游特意加的防护，都没有腐败，新鲜程度良好，倒是放松了一些：“这样应该没问题。”
    其实李游特意加个防护也是考虑到，这个世界毕竟比游戏里大得多，万一他们耽搁久了，米米尔的脑袋坏了，问题就有些麻烦了。
    然后众人就看着弗蕾雅用调好的魔法溶液涂在了密米尔脖子下的缺口上，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堆蠕动的肥虫子，最后让奎爷把他的脑袋按进一旁煮着翻腾药水的大锅里不要动。
    密米尔的头在药水中跳动，片刻之后才在弗蕾雅的示意下被奎爷提了起来。
    只见他那光头上的符文闪动了几下，亮起晦涩的光芒，复又淡去，而密米尔的脑袋随即动了起来，咳嗽了好几声，把嘴里的虫子都吐了出来。
    阿特柔斯很兴奋：“他活过来了！”
    弗蕾雅说：“让我看看他。”
    奎爷把密米尔的头提到她面前，弗蕾雅先是问了一句：“密米尔，你还好吗？”
    等听到密米尔的回答后，她才点了点头：“很好。”
    接着一口唾沫吐在了密米尔的脸上。
    “……噢。”密米尔此时也看清了她的脸，“你好，弗蕾雅，好久不见了。你气色不错。”
    “很抱歉我无法鞠躬行礼。如果我早知道‘林中女巫’竟然是弗蕾雅本人，我就不会请求他们这么做了。”
    弗蕾雅则已经回到了桌边：“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们。就我看来，你还是死着比较好。”
    阿特柔斯则又双叒叕震惊了：“弗蕾雅？女神弗蕾雅？”
    密米尔也很懵：“原来你们也不知道？”
    弗蕾雅还试图提醒奎爷：“密米尔获得自由的消息一旦传开，奥丁的怒火也就不远了。”
    但奎爷只关注一件事：“……你是个神？”
    自从他们见面之后，弗蕾雅从未动用过神力，使用的全部力量都是女巫的巫术和魔法，所以就连奎爷也一直没发现她的身份。
    弗蕾雅叹了口气：“我曾是华纳神族的领袖，但早已是过去的事了。”
    奎爷的声音却冷了下来：“……你觉得这件事不重要，不需要告诉我吗？”
    弗蕾雅脾气也上来了，她走到奎爷身前，低声反问：“你确定你有资格在这件事上教训我吗？”
    奎爷当即不再多言，提着密米尔的头就走：“走了孩子。”
    阿特柔斯还想说两句：“但是父亲……”
    “现在就走！”
    阿特柔斯无奈，只能看了眼弗蕾雅，跟了上去。
    弗蕾雅却不是个肯受气的，还在后面远远地说：“不用谢~！”
    奎爷气得用力锤了一拳小屋的门柱，然后把门重重地摔上。
    “……好吧，至少他还记得关门。”
    弗蕾雅说着，看了看一旁坐着没动的李游，摇了摇头，“抱歉让你看到这么混乱的情景。”
    奎爷离开，李游这次就没跟上去了。
    一来，接下来奎爷就会在密米尔的指引下去呼唤世界之蛇，在游戏里也就是触发第二次水位下降的节点，他不需要再跟着了。
    二来，奎爷此时正在气头上，走的时候根本没看他，从下降的信任度来看，甚至指不定在怀疑李游也知情，就是没告诉他呢。
    ……好吧，这点李游确实知情，奎爷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游戏里，奎爷走后还跟阿特柔斯争论，阿特柔斯认为弗蕾雅帮了他们很多，不应该因为她是神就闹矛盾，奎爷却觉得弗蕾雅骗了他们。
    李游：我寻思您也没问啊？
    只能说，奎爷对神这个身份和其代表意义的执念太深了。
    “没事，毕竟因为神的身份被那位敌视的人里，你也不算第一个。”李游笑了笑。
    弗蕾雅也笑了，但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其实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是对的。神不值得相信，尤其是这片土地上的神。”
    对此李游持中立态度，不过以奥丁和索尔为代表的阿萨神族确实完全不值得信任就是了。
    “……无论怎么说，恐怕他也觉得你是知情人，所以对你也有怨言。”弗蕾雅看着李游，“这确实是我把你牵扯进去了，抱歉。”
    李游则回答：“我倒是大致注意到了你的身份，所以也不算被牵连，没事的。只不过阿特柔斯那个孩子就有点辛苦了。”
    弗蕾雅叹息：“希望他能健康地成长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在这件事上多说，李游留下也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不说这个了，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有求于你。”
    他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弗蕾雅面前，“这个你应该认识？”
    看见那东西，弗蕾雅又吃了一惊：“这是……奥尔露恩的头盔！？你为什么会……”
    以弗蕾雅的能力，自然能够察觉到，在这个头盔上还附着着奥尔露恩一小部分的灵魂碎片。
    换句话说，这头盔其实也可以看作是奥尔露恩的脑袋。
    弗蕾雅这个时候人都有点麻了。
    不是，我都隐居在这种犄角旮旯里了，怎么一天之内还能看见两个人拿着以前手下的脑袋来找我？
    而且这两个手下还都是极为关键，死了会有大麻烦的那种？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说奥丁彻底放飞自我了？
    “你杀了她吗？她的灵魂呢？”弗蕾雅焦急追问，“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嗯，这话非常的耳熟，耳熟到好像几分钟前她才刚刚说过一遍。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理由。”李游则沉声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