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507太极剑挑三春雪降龙掌震梁山寨
作品:《武侠:开局成为百胜刀王》 石飞扬刚要开口,就被贺瑶抢了先,她找藉口道:“前辈刚打完架,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她挡在石飞扬面前,像只护食的小兽,又替石飞扬拒绝道:“会腻著嗓子的!”
郭碧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珍珠釵上的环佩发出刺耳的响声。“你这小丫头懂什么?”她冷哼一声,手里的桂糕突然掉在地上,斥责道:“石大哥就爱吃我做的桂糕,轮得到你插嘴?”
贺瑶也毫不示弱,捡起地上的太极剑,剑尖指向郭碧玉,威严地道:“我不许你对前辈无礼!”
石飞扬头疼地看著眼前这两个剑拔弩张的少女,突然觉得刚才对付五毒教都没这么费劲。
他刚想开口调解,就听到密林中传来日月神教的“黑风令”信號,知道曲柳香的人到了。
“好了,別吵了。”他拉起贺瑶的手,对郭碧玉说道,“多谢郭姑娘的桂糕,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贺瑶被他拉著,心里甜滋滋的,回头对郭碧玉做了个鬼脸,水绿披风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郭碧玉看著他们离去的背影,捏碎了手里的桂糕,珍珠釵上的环佩发出忿怒的响声,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骂道:“小贱人,敢跟我抢石大哥,等著瞧!”
沂蒙崮顶的毒雾尚未散尽,松脂的腥甜混著五毒教教徒的血腥气,在暮色里酿出一种诡异的馥郁。
曲柳香的火红劲装沾著几滴绿莹莹的毒液,金鏢在指尖转得飞快,鏢尖映出郭碧玉那张梨带雨的脸——这张脸在峨眉山下的桃丛里见过。当时,她正给受伤的小沙弥餵药,眼角的泪痣像颗沾了露水的红豆,此刻却哭得像被暴雨淋透的芍药。
“峨眉派的姑娘,”曲柳香的金鏢突然停在郭碧玉鬢边,珍珠釵上的流苏被鏢风扫得乱颤,讥讽道:“江湖儿女,哭哭啼啼倒像深闺里的娇娥。”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紫檀木食盒,桂糕混著毒蛛的尸身,甜香与恶臭缠成一团,又嘲笑道:“唐皇陛下的口味,可不是几块糕能收买的。”
郭碧玉的肩膀抖得像风中的玉簪,泪水却突然收住,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锐利,辩解道:“姐姐说笑了,碧玉只是……只是听说石大哥在此,特意来送些点心。”
她的指尖绞著鹅黄襦裙的衣角,那里绣著的並蒂莲已被泪水浸得发皱,又严正地道:“至於江湖儿女,湘玉虽不及姐姐英姿颯爽,却也知『侠』字怎么写。”
曲柳香的金鏢“噹啷”落地,突然笑出声来,火红的劲装在暮色里像团跳动的火焰,调侃道:“有趣。真是有趣!”她弯腰捡起金鏢,用帕子擦去上面的毒液,又嘲笑道:“难怪能让灭门师太破例收为关门弟子,这嘴皮子功夫倒是比太极剑门那丫头厉害。”
她对身后的教徒扬了扬下巴,沉声道:“把这食盒碎片收拾乾净,別污了唐皇陛下的眼。”
教徒们应声上前,铁铲碰松脂层的声音像啃骨头。
郭碧玉看著他们將混著毒的桂糕铲走,突然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银盒,里面盛著新做的桂糕,用蜜蜡封著,还冒著热气。
她虔诚地道:“姐姐若是见到石大哥,能否替湘玉把这个交给他?”声音软得像,泪痣在暮色里闪著水光,又诚恳地道:“这盒没沾脏东西,是我……是我凌晨在山涧边用泉水和的面。”
曲柳香挑眉接过银盒,指尖触到盒底的温度,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给石飞扬送伤药的模样——那时她还不是日月神教的长老,只是个背著药篓的青衣少女,在华山的雪地里等了三天三夜,直到冻僵的手指握不住药瓶。
“你这心意,”她掂了掂银盒,突然塞回郭碧玉怀里,冰冷地道:“还是自己留著吧。”火红的身影转身没入密林,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唐皇陛下身边,不缺送糕的人。”
郭碧玉捏著温热的银盒,指节泛白。
暮色漫过她的裙角,鹅黄襦裙在满地毒尸中像朵不合时宜的迎春。
她望著石飞扬离去的方向,泪痣突然亮了亮——太极剑门那丫头的水绿披风,刚才在密林中一闪而过时,她清楚看见石飞扬握著那丫头的手,指缝里漏出的阳光都带著甜意。
……
石飞扬的指尖缠著贺瑶的髮丝,这是刚才她被毒蛛惊得扑过来时,碧玉簪鬆了,缠住他兽皮袄的流苏。此刻,两人在密林中穿行,他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贺瑶的手总是暖暖的,不像他常年练明玉功,指尖总带著冰气。
“前辈,你的手好凉。”贺瑶奇怪地道,突然停下脚步,水绿披风在他手臂上扫过,像片调皮的叶子。
她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將自己的掌心贴上去,月白短打的袖口滑下来,露出皓腕上的红绳,关爱地道:“这样就暖和了。”红绳上的小银铃隨著她的动作轻响,像山涧里的泉水滴在青石上。
石飞扬的心跳漏了半拍。屠芃芃的手是带著剑气的,骨节分明;耶律鸣泉的手总沾著墨香,指腹有薄茧;苏小蛮的手常年握鏢,掌心全是硬茧。
而贺瑶的手,软得像团云,掌心的纹路都带著暖意,將他常年不散的寒气一点点焐热。
“傻丫头,”他想抽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碧玉簪下的耳垂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口是心非地道:“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看见就看见。”贺瑶的头埋得更低,水绿披风的兜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俏皮地道:“江湖人都说唐皇陛下冷酷无情,可我知道前辈是好人。”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练“百胜刀法”磨出来的,纵横交错像张地图,又心疼地道:“这些茧子,都是为了保护別人才有的吧?”
石飞扬突然想起汴梁城破时,自己用这双手挡在百姓身前,掌心被金兵的狼牙棒震得血肉模糊。
那时没人说他是好人,只有尸体堆里的孩子抓著他的衣角,说他的手像冰一样凉。他低头看著贺瑶发顶的碧玉簪,簪头的裂痕还在——是今早挡毒针时被碎石崩的,这丫头竟捨不得换。
“前辈在想什么?”贺瑶的声音像只小猫在挠心,又有些害怕地道:“是不是觉得我太烦了?”
她的手鬆了松,指腹蹭过他的腕骨,那里有道浅疤,是去年在大理被蓝凤叶的毒针划伤的,又结结巴巴地道:“要是……要是前辈嫌我碍事,我就……”
“谁说你碍事了?”石飞扬突然握紧她的手,兽皮袄的袖口扫过她的手背,带著松脂的香气,柔情地道:“跟著就跟著吧,只是……”他看著她肩头那道尚未癒合的刀伤,水绿披风的破口处露出月白短打的补丁,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自己缝的,又怜爱地道:“下次不许再傻乎乎地扑过来挡毒针,你的太极剑还没练到能硬接『五毒神掌』的地步。”
贺瑶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不是害怕,是甜的。她抬起头,兜帽滑落,青丝瀑布般散开,沾著几片金黄的银杏叶——不知何时,密林里的银杏已黄了。
“前辈是在关心我吗?”她的杏眼亮晶晶的,像盛著整个星空,泛红著俏脸,结结巴巴地道:“就像……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英雄都会保护喜欢的姑娘?”
石飞扬的耳尖突然发烫,这是练明玉功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他別过脸,看著密林深处的微光——那是梁山泊的方向,隱约能听见水寨的號角声。
“胡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却没再鬆开她的手,“再不走,天黑前就到不了水寨了。”
贺瑶抿著嘴偷笑,任由他牵著往前走。水绿披风的下摆扫过满地的银杏叶,沙沙作响像首歌。她偷偷数著他的步数,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里,像只黏人的小尾巴。她知道自己的太极剑不如郭碧玉的峨眉刺,也不如苏小蛮的金鏢厉害,可她有全天下最暖的手,能焐热石飞扬掌心的冰。
暮色漫过密林时,两人在溪边歇脚。石飞扬捡了些枯枝生火,火星子溅在他的兽皮袄上,弹开时带著细碎的冰粒——明玉功的寒气连火焰都烧不透。
贺瑶蹲在溪边洗手,月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银子。
她的倒影在水里晃啊晃,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
“別动。”石飞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的指尖掠过她的发梢,摘下片沾著露水的银杏叶,“这叶子上有『金蚕蛊』的卵,刚才在崮顶沾的。”
他將银杏叶扔进火里,火苗“腾”地窜起,发出“噼啪”的响声,像在嚼什么脆东西。
贺瑶的心跳得像擂鼓,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发顶,带著淡淡的松脂香。
她想起郭碧玉的鹅黄襦裙和珍珠釵,再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月白短打,突然有些自卑地道:“前辈,我是不是……是不是太寒酸了?”她的手指绞著衣角,那里的补丁又被溪水泡得发白,难过地道:“不像郭姑娘,穿得那么好看,还会做桂糕。”
石飞扬的手停在她的发间,碧玉簪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他想起屠芃芃第一次跟他闯江湖时,穿著洗得褪色的男装,却能用一根绣针杀退三个刺客;耶律鸣泉总爱穿粗布襦裙,却能在棋盘上贏遍天下高手。
“好看的衣裳,”他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了朵兰,正是她短打衣襟上绣的那种,颇有深意地道:“不及能护著自己的剑。”
贺瑶看著地上的兰,突然笑起来,眼角的泪痣像颗会笑的星星,感动地道:“前辈画得真好。”
她捡起一块尖石,在兰旁边画了把剑,剑穗画得特別长,像她的太极剑,又调侃地道:“等我把太极剑练好了,就画把大的,比前辈的『百胜刀法』还厉害。”
石飞扬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夜鸟,他突然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冰凉的指尖带著暖意,点头道:“好啊,我等著。”他从兽皮袄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干硬的麦饼,疼爱地道:“先垫垫肚子,到了梁山泊让李铁牛给你做肉包子。”
贺瑶接过麦饼,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竹筒,里面装著她下山时带的蜂蜜,柔声道:“抹点这个就不硬了。”她小心翼翼地倒出蜂蜜,金黄的蜜汁滴在麦饼上,像融化的阳光,又真诚地道:“这是我家后院的蜂箱里取的,比市面上的甜。”
石飞扬咬了一口麦饼,蜂蜜的甜混著麦香在舌尖散开,突然觉得比郭碧玉的桂糕好吃百倍。
他看著贺瑶小口小口地啃著麦饼,月光照在她的侧脸,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慢点吃,”他递过水壶,怜爱地道:“別噎著。”
贺瑶接过水壶,喝了一小口,突然呛得咳嗽起来。
石飞扬连忙拍她的背,掌心的寒气顺著她的脊椎游走,很快就止住了咳嗽。“前辈的手……”她的脸颊贴在他的掌心,冰凉中带著安心,幽幽地道:“好像没那么凉了。”
“被你焐热了。”石飞扬的声音有些含糊,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薄薄的短打传来,像擂鼓一样。
他想收回手,却被她按住——贺瑶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小小的,暖暖的,像两只交迭的鸽子。
溪水潺潺,火光明灭。两人就这么坐著,谁也没说话。
贺瑶的心里像揣了罐蜜,甜得快要溢出来。
她偷偷看著石飞扬的侧脸,斗笠的阴影挡不住他挺直的鼻樑,左耳的银环在月光下闪著光,突然觉得这密林的夜晚比任何华丽的宫殿都好。
天蒙蒙亮时,两人终於看到了梁山泊的水寨。
寨门的狼牙旗在晨雾里若隱若现,岸边的芦苇盪里藏著无数双眼睛,竹篙点水的声音像打更的梆子。石飞扬刚想拉著贺瑶绕到侧门,就听见芦苇盪里传来清脆的环佩声。
郭碧玉提著食盒站在船头,鹅黄襦裙在晨雾里像朵盛开的黄玫瑰。她显然是连夜赶来的,珍珠釵上还沾著露水,看见石飞扬时,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亲昵地道:“石大哥!我就知道你会从这条路走!”
她踩著跳板跳上岸,食盒里飘出鸡汤的香气,又虔诚地道:“我特意燉了乌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贺瑶下意识地往石飞扬身后躲了躲,水绿披风的一角却被风掀起,露出里面月白短打的补丁。
郭碧玉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嘴角却掛著甜笑,说道:“这位妹妹也在啊,昨晚没冻著吧?”她从食盒里取出个银碗,盛了满满一碗鸡汤,递到石飞扬面前,暖心地道:“石大哥快喝,还热著呢,我放了当归和枸杞,最补气血。”
石飞扬没接银碗,目光落在芦苇盪深处——那里有根竹篙的顶部缠著红绸,是丐帮的暗號,说明李铁牛的人已在附近。“郭姑娘有心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又冷硬地道:“只是水寨规矩严,外人不便入內。”
郭碧玉的手僵在半空,鸡汤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难过地道:“石大哥是嫌碧玉碍事吗?”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顺著脸颊滑进碗里,哽咽地道:“我……我只是担心你受伤,五毒教的毒厉害,这乌鸡汤能解百毒……”
“不必了。”石飞扬的兽皮袄下,明玉功的寒气悄然运转,晨雾在他脚边凝成细小的冰粒,冷冷地道:“蓝凤叶的毒,我自有办法解。”他拉起贺瑶的手,转身就要走,又拋下一句话:“我们先进寨了。”
“前辈!”贺瑶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那个装蜂蜜的竹筒,塞到石飞扬手里,温柔地道:“这个你带著,麦饼没吃完的话,还能抹著吃。”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又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去旁边的芦苇盪方便一下,马上就来。”
石飞扬捏著温热的竹筒,看著她跑向芦苇盪的背影,水绿披风在晨雾里像只展翅的翠鸟。
郭碧玉趁机將银碗塞进他手里,声音软得像,恳求地道:“石大哥,碧玉不求別的,只求能跟著你,哪怕只是端茶倒水……”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带著滚烫的温度,难过地道:“你看这鸡汤,都快凉了……”
芦苇盪里的贺瑶攥紧了太极剑,指节泛白。她听见郭碧玉的声音,像根针在扎心。
她知道自己不该偷听,可脚像被钉住了一样。
晨风吹过芦苇,沙沙作响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人家是峨眉派的高徒,穿得好,做得一手好点心,而她除了会点三脚猫的太极剑,什么都不会。
“郭姑娘。”石飞扬的声音突然响起,带著不容置疑的冷意,说道:“我的身边,不需要只会送汤的人。”银碗“噹啷”落地,鸡汤洒在地上,很快就被晨雾冻成了冰。
石飞扬面无表情地道:“请回吧。”
贺瑶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不是难过,是甜的。
她从芦苇盪里跑出来,正好撞见石飞扬转身,连忙用袖子擦眼泪,却被他看见。
“怎么哭了?”石飞扬关切地道,他的眉头皱起来,伸手想替她擦,却被她躲开。“没哭。”贺瑶的声音带著鼻音,嘴角却咧得大大的,甜甜地道:“是芦苇毛扎眼睛了。”
她拉起他的手,水绿披风在晨雾里划出道优美的弧线,蹦蹦跳跳地道:“前辈快走,我饿了,想吃李铁牛的肉包子。”石飞扬看著她通红的眼眶,突然笑起来,任由她拉著往水寨走。晨雾在他们身后散开,露出郭碧玉僵在原地的身影,鹅黄襦裙在冷风中像朵枯萎的。
梁山泊的水寨门“嘎吱”作响,李铁牛的大嗓门隔著老远就传来:“陛下!您可算来了!”他穿著件洗得发白的丐帮长老服,手里的打狗棒上还缠著块肉骨头,亲热地道:“俺给您留了两笼酱肉包,热乎著呢!”
贺瑶的眼睛亮起来,水绿披风的兜帽都歪了。
石飞扬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水寨的烟火气比任何江湖纷爭都好。
他拍了拍李铁牛的肩膀,目光扫过寨墙上的哨兵——他们的腰间都缠著红绸,是丐帮和日月神教的联络暗號,看来曲柳香的人已经到了。
“先安排个住处。”石飞扬的目光落在贺瑶肩头的伤口上,赶紧吩咐李铁牛:“找个懂医的来看看。”
李铁牛这才注意到贺瑶,眼睛瞪得像铜铃,明知故问:“这位姑娘是?”他挠了挠头,看著两人紧握的手,突然嘿嘿笑起来,又调侃地道:“俺懂了!这就去安排最好的房间,再让俺婆娘燉只老母鸡!”
贺瑶的脸瞬间红透,想鬆开石飞扬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看著寨子里来来往往的江湖人,有丐帮的乞丐,有日月神教的教徒,还有些穿著宋军鎧甲的士兵,突然觉得特別安心——这些人都是石飞扬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
“前辈,”贺瑶的声音像蚊子哼,又心如鹿撞地道:“他们会不会笑话我?”
她的水绿披风跟这里的粗布衣裳格格不入,像只误入鸡窝的凤凰。石飞扬低头看著她,斗笠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却挡不住她亮晶晶的眸子。
梁山泊的芦苇盪在暮色里泛著金红,石飞扬的兽皮袄换成了头陀的僧衣,戒刀其实是耶律鸣泉送的辽国弯刀,刀鞘上的狼纹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岸边的酒旗突然摇晃,三十六条好汉从水寨里划出。
为首那人的戒刀比石飞扬的更长,脸上的刺青写著“杀人者武松”。
“你就是石飞扬?”武松森冷地质问,他的酒葫芦砸在船头,酒液在甲板上燃起蓝火——是掺了硫磺的烈酒,忽然又赞道:“俺听说你杀了金国的完顏烈,又废了吐蕃的法王,倒是条好汉。”他的戒刀突然指向石飞扬的咽喉,却又森冷地道:“但俺梁山泊不欢迎大唐的皇帝,要过此路,先问过俺这对拳头!”
石飞扬的僧衣下,明玉的內息已蓄势待发。他认得武松身后的林冲、鲁智深、宋江——都是赵清漪的城防图上標记过的人物,林冲的“林家枪法”能破金国的“铁浮屠”,鲁智深的“疯魔杖法”曾在五台山打死过一头猛虎,宋江的“及时雨”暗器更是杀人於无形。
“武都头的『玉环步』『鸳鸯脚』天下闻名,”石飞扬赞了一句,又拔出弯刀,刀身在月光下泛著银辉,戏謔地道:“我这『百胜刀法』正好想討教討教。”
他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在船头旋出朵残影,弯刀划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的轨跡,刀气撞上武松的拳头,激起漫天水。
武松的拳头竟硬如精钢,硬生生接下“观沧海”的刀气。他的“玉环步”踏在水面,如履平地,拳头带著劲风砸向石飞扬的面门,拳风里的酒气混著血腥,显然刚杀过人。
石飞扬施展“移接玉”神功,轻轻一引,武松的拳头擦著他的耳根砸在船桅上,碗口粗的桅杆应声断裂。林冲的长枪突然刺来,枪尖的红缨里藏著七枚透骨钉,是他从童贯那里学来的阴招。
石飞扬的弯刀反手劈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刀气將枪尖劈成两半,却见鲁智深的禪杖已从左侧砸来,杖头的铁环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双掌挥出“降龙十八掌”之“突如其来”,凶狠的掌风將禪杖盪开,顺势在宋江的暗器袋上拍了一掌,袋里的毒针尽数射向芦苇盪。
廝杀在芦苇盪里展开,石飞扬的弯刀如银蛇游走,每一刀都带著明玉功的寒气,將梁山好汉的兵器冻成冰坨。武松的拳头渐渐慢了下来,脸上的刺青被血染红,看著石飞扬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敬佩,称讚道:“你这功夫,比俺景阳冈打死的老虎还厉害。”
石飞扬的弯刀突然停在他咽喉前,刀身映出远处的火光——金国的“血狼营”竟追到了梁山泊。
“现在可不是內訌的时候,”他收刀入鞘,僧衣扫过武松的肩头,引导道:“完顏宗弼的主力就在三里外,要打,咱们一起打金兵。”
武松的拳头突然放下,咧嘴笑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俺们梁山好汉,先杀金狗,再论恩怨!”
他的戒刀指向火光处,大吼一声:“兄弟们,跟俺杀!”
三十六条好汉的吶喊震得芦苇盪沙沙作响,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已跃向最前艘战船,弯刀在月光下划出百胜刀法之“焚天地”的轨跡,照亮了水面上漂浮的金兵尸体。
阳穀县的月色像淬了血的钢刀,斜斜劈在狮子楼的雕窗欞上。石飞扬的摺扇敲著掌心,扇骨里的透骨钉已蓄势待发,七星海棠的汁液在暗格里泛著冷光,像极了他眼底偶尔闪过的狡黠——这副模样落在酒客眼里,活脱脱是个游手好閒的世家子弟,谁也看不出他左耳银环下藏著的大唐龙纹刺青。
“客官里边请。”店小二点头哈腰地恭迎石飞扬,他的青布衫浆得发硬,袖口却磨出了毛边,转身时腰间的佩刀撞在柜檯角,发出“叮”的脆响。
石飞扬的摺扇突然停在半空,目光扫过那人指节——虎口的老茧不是握刀磨出来的,倒像是常年攥著狼牙棒,而且左颈的衣领下,隱约露出半片青黑色的狼纹刺青。
“听说西门大官人有柄辽国道宗皇帝的玉如意?”石飞扬故意地问,他的摺扇“唰”地展开,扇面的寒江独钓图里,鱼竿突然泛出层白霜——明玉功的寒气已顺著扇骨蔓延,又亦真亦假地道:“在下倒想借来瞧瞧,若是合眼缘,用三坛十年陈的女儿红换如何?”
店小二的眼角猛地抽搐,转身时袖中刀光骤起。这刀快得诡异,带著金国“血狼营”特有的“破风刀”势,直取石飞扬心口。却见石飞扬的身影如柳絮般飘起,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在酒桌间旋出残影,摺扇看似隨意地搭在店小二后心,天蚕功吐出的银线已顺著对方经脉游走。
“噗!”店小二还没迈出三步,七窍突然涌出黑血,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尸体蜷缩成乾瘪的猴形,正是被石飞扬的“邪血劫”神功弄死的结果——这门功夫以血引血,最是阴毒,却也最能震慑宵小。
石飞扬用扇尖挑起那人的刺青,冷笑一声:“完顏宗弼的狗,鼻子倒是灵。”楼梯口的猩红地毯突然动了动,贺瑶的水绿披风角从栏杆后露出来,碧玉簪上的流苏轻轻摇晃。
她本是偷偷跟来的,见石飞扬出手,嚇得捂住了嘴,却又忍不住从缝隙里偷看——他的侧脸在烛火下明明灭灭,嘴角噙著笑,摺扇轻挥间就取了人性命,顽劣里藏著惊世骇俗的功夫。
“妹妹怎么也来了?”石飞扬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带著温热的气息。
贺瑶嚇得差点摔下去,被他一把揽住腰。水绿披风裹著两人的身影,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墨香混著淡淡的血腥味,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又质问道:“不是让你在客栈等著吗?”
“我……我担心前辈。”贺瑶辩解道,她的脸颊贴在他的兽皮袄上,月白短打的衣襟被他的体温熨得发烫,又关切地道:“听说狮子楼危险,我……”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三楼传来的娇笑声打断。
潘金莲的绿裙如荷叶般展开,指尖拨弄著窗台上的海棠,瓣上的露珠在月光下泛著幽蓝。她的“千蛛万毒手”已练至第七重,指尖泛著青黑,笑靨却比楼外的海棠还要娇媚,勾魂夺魄地道:“石公子好大的胆子,敢在奴家的地盘上动粗。”
石飞扬的摺扇轻轻一推,將贺瑶护在身后,质问道:“五毒教的碧蚕蛊,”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露珠,寒气在眼底凝结,戏謔地道:“沾著即死,潘姑娘倒是捨得用这么好的东西招待客人。”他突然压低声音,对贺瑶道:“等会儿动手,记得用『云手』护住心口,別让毒粉沾身。”
贺瑶的心跳漏了一拍,乖乖点头,太极剑在袖中微微颤动。她看见石飞扬的指尖泛著白霜,知道他已运起明玉功,这是要护著她的意思。
月光透过栏杆照在石飞扬的发梢,竟泛著层淡淡的银辉,俊朗中带著股悲天悯人的侠气。
……
三楼的雕屏风后,西门庆的锦袍绣著金线牡丹,手里的酒杯晃出猩红的酒液。他身后的七个黑衣人突然掀开斗篷,短刀上的蓝光在烛火下流转——这是淬了西夏“化功散”的毒刃,沾著即废人內力。
“石公子果然好身手。”西门庆讥讽地道,他的酒杯在掌心转得飞快,眼底却藏著杀机,又明知故问:“只是不知公子是为大宋效力,还是为大唐卖命?”
他的目光突然转向贺瑶,像毒蛇盯著羔羊,咽著口水道:“这小娘子倒是標誌,不如送给在下做第七房妾室,我便將玉如意双手奉上,如何?”
贺瑶气得脸色发白,太极剑“唰”地出鞘,斥责道:“无耻之徒!我太极剑门的弟子,岂容你褻瀆!”她的剑尖划出太极剑法之“野马分鬃”的弧线,却被石飞扬轻轻按住手腕。
“对付这种人,不用脏了你的剑。”石飞扬低声劝导,他的摺扇突然指向西门庆的酒杯,“百胜刀法”之“劈山岳”的刀气顺著扇骨涌出,那酒杯“啪”地炸裂,碎片里竟藏著三枚透骨钉,带著“葵宝典”特有的阴柔劲道,直取贺瑶面门。
“小心!”石飞扬惊叫一声,他的左臂突然揽住贺瑶的腰,“移接玉”神功顺势发动。那些透骨钉像被磁石吸住般,突然转了个弯,尽数射向屏风后的黑衣人。
惨叫声中,石飞扬的右掌拍出降龙十八掌之“飞龙在天”,掌风如金龙出海,將西门庆震得撞穿楼板,坠入二楼。“前辈!”贺瑶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石飞扬的兽皮袄沾著些酒渍,却在接触到她肌肤的瞬间凝成冰,又很快融化,带著奇异的暖意。
她看见潘金莲的绿裙如鬼魅般袭来,指尖的青黑触手可及,嚇得闭上了眼睛。
石飞扬急忙施展“惊目劫”神功,目光骤然扫过,冰寒的视线扫过潘金莲。那女子的身体瞬间结冰,从头顶到脚尖裂开无数冰纹,最后碎成满地冰渣。
绿裙碎片在月光下飘得像纸钱,她到死都没明白,为何这少年的眼神竟比“千蛛万毒手”还要致命。
暗门后的金兵终於衝出,狼牙棒带著风声砸来。为首的百夫长狞笑著露出狼纹刺青,他怒骂道:“唐狗!完顏將军早料到你会来!”狼牙棒上的倒鉤缠著辽国狼旗碎片,与石飞扬在汴梁见过的那柄如出一辙。
石飞扬將贺瑶往身后一推,摺扇变掌为刀,“百胜刀法”之“斩轮迴”劈出。掌风如烈日当空,金兵的皮甲在刀气中纷纷炸裂,內臟混著碎骨喷溅在牡丹屏风上,將那富贵图染得狰狞可怖。
贺瑶看得心惊肉跳,却死死记住他的话,用“云手”护住周身,偶尔趁机用“十字手”逼退靠近的金兵。
“叮”的一声,贺瑶的太极剑与一名金兵的短刀相撞,震得她虎口发麻。
那金兵狞笑著扑上来,刀光直取她的咽喉。
石飞扬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左手扣住金兵的穴道,明玉功的寒气瞬间將其冻成冰雕,右手却不忘牵住贺瑶的手,又关切地道:“没事吧?”
他的掌心冰凉,却带著让人安心的力量。贺瑶摇摇头,眼眶却红了——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石飞扬为了护她,后背挨了另一名金兵的刀,虽有明玉功护体,兽皮袄还是被划开道口子,渗出血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