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冰葵盛会
作品:《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495章 冰葵盛会
“啪”
华贵的玉爵被费天勤掷在地上摔得粉碎,这老鸟目中不悦之色浓郁非常,恨恨念了一声:“原佛宗!!”
一旁的费叶涗轻叹一声,淡声道:“阿兄莫急,许是愚弟上次求请的时候,人家就拿错了椒种。”
“呵,阿弟你倒是会为那些贼秃帮腔。”费天勤摇头一阵,却又只是畅谈一叹。
便算大卫仙朝境内释道不昌,原佛宗却也是实打实的显宗祖庭,这哑巴亏吃了便只有吃了,费家哪敢张扬半分?
随着费叶涗每况愈下,这类似之事过后只会越来越多,费天勤晓得这自不是该着恼的时候,便就先将心头愤懑按下不管,继而闷声道:“阿弟你与那彭道人可说清楚了?”
“那道人初时言语闪烁,待得上些手段过后,倒还算得实诚。”费叶涗淡笑一声,见得费天勤目光越发关切过后,便就又笑声出口:
“他手头却无别的丹方了,但赤寰续命丹若真配以完美的炼化之法服下,那便能为服丹者延寿两甲子,于愚弟成婴,起码能增加两成胜算。”
费天勤眼神倏然亮了起来,继而抢声言道:“那还有何需得犹豫的?阿弟便算不为自身,亦要为费家计。”
言到“为费家计”这四字时候,这老鸟还一指地上那些残破的玉屑,费叶涗盯着那些碎片散射而来的斑斓光华犹疑一阵,最后却还是沉声言道:
“阿兄莫急,确如阿兄所说,万事且等那小子成丹过后再做计较。”
费天勤闻声过后,锐目中似也殊为难得地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这桩机缘难得,外头群狼环伺,也不晓得此子能不能争得过来。”
费叶涗洒然笑过,较之这老鸟,似是并不怎么着相:“无妨,总要试上一试。不然阿兄又怎知此子不是破局之人?!”
“呵,那怕是难,”费天勤不做乐观,“恶客们也该纷至沓来了,阿弟可有安排妥当。
“一应事务都交由南希安排,阿兄且放心,愚弟到底还有命在,这风浪翻不起来。”费叶涗一掐指诀,周遭石壁中间嵌着的数百枚黄琮卜辞便就又开始闪烁一阵,待得这慈眉老修轻轻吐出来一个“定”字,面前卜辞便渐渐熄了动作。
费叶涗看了卦象,面上笑意更浓一分:“哈哈,‘乾为天,元亨利贞、刚健中正’此卦大吉。”
费天勤语气不悦:“我却不信阿弟这些,龙虎宗那位与原佛宗那些贼秃便惯会将这些卦象当回事情,成天算计来算计去,太费心力,阿弟莫要沉迷于此。
阿弟且暂居家主持大局,我先奔赴太渊都,面陈南北二王。我费家历代为他匡家天下流血死人,埋在地下的尸骨摞起来怕要比太渊都城墙还高,总不至于真落个走狗下场。”
这老鸟言过之后,即就又化成一道流光,真如其所说直奔太渊都而去。
费叶涗在其走过之后也敛了笑容,莲沉玉台、合目修行。只是随着丹息一出一进之际,似也还有一声低不可闻的呢喃嗤笑,于这抱丹台之中响了起来:
“阿兄活了近二千岁,却还是没能看得清楚。呵,匡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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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大掌门随着草傀出了抱丹台过后,费南乂正在外间等候,前者面色一肃,恭声作揖:“有劳族叔相候。”
费南乂显是与费南応性子不同,待人自要亲切许多:“康姑爷戴月披星赶了许多路来,我等候这点儿工夫又算得什么?来,南希族兄已经摆好了宴席要为康姑爷接风,不好劳他久候,随我乘宝辇前往。”
康大宝自是未做推脱,大步迈上了费南乂的宝辇。
康大掌门心头还藏着忐忑,费南乂待人亲切,却也不是个善言之人,是以二人一路无话,行不多久,即就来到了开办宴席之所。
宴中人物不多,除了费疏荷和昌懿、昌晞二子与康大宝曾经见过一面的费晚晴之外,便就只有费南希与四五个假丹作陪,显也都是与族地中有些分量的角色。
坐在主位的费南希见得二人赶来,康大掌门一板一眼躬身拜过,即就悦色言道:“此乃家宴,康姑爷不需得拘礼。”
身着诰命袆衣、头戴翟冠的费疏荷见得此幕,目中欣喜之色流转一阵,内中只觉快意。
当年她孤身返回族地,遭亲族凝视讥笑之后,便就畅想过眼前此幕发生。
仅是一位上修礼遇夫君便就令得这美妇人如此满足了,也不晓得她晓得康大宝此番未受诘问,而是得了叶涗老祖赐酒一瓮过后才得出来之后,又会是何等心情?
康大宝自不晓得自家正妻此时心情雀跃如此,只端正十分地与席间一众岳家尊长饮过这场无甚关键的接风酒过后,便就又客气告别。
只在临了时候,费南希才又语焉不详地提点一句:“康姑爷且好生准备,过后或有一二客人来访,与我一并好生接待。”
这位上修言过之后,便就与费南乂几人与康大宝一家打过招呼,各自离去。
看得出这番来此接待的也都不是闲人,能拨冗出来与一个远客接风都已是难得十分了,哪能留驻许久。
康大掌门还在咂摸这话的味道,费疏荷却已款款走来,挽着他过去与费晚晴说话。
这位费南応的独女身负玉昆韩家血脉,身为费家本代之中少有的冰叶筑基,年岁比起费疏荷都要小上约么十岁,而今却也已是筑基巅峰修为、亟待结丹,更难得是姿容亦十分出众。
“削肩若雪松负雪,纤腰似寒玉束冰”这十余字落在费晚晴身上倒是极为恰当。
但见其身着月华绡衣固然清淡、不减姝色;衣摆上头绣有云篆,多分灵动;青丝半绾着竹节簪、添分素雅。
于费家这等世家大族而言,依着费晚晴如此天资的女儿家,那便无分嫡庶,都要留在家中的。
除了到了万不得已之境,如当年匡家宗室要聘为皇后,却也是绝不会嫁出去的。毕竟真若嫁出去了便就是舍给了别家一尊金丹,便是巨室人家,也难得这么豪横。
便说是那位被今上聘为皇后的费家长辈也未有落得个好下场,结成金丹过后不久,便就莫名死在了寝宫之中。
匡家人震怒一阵过后,又是搜山检海一阵,最后却还是没了消息。
而今的皇后出自戴县许家,康大掌门在这元婴大族里头也有过一个熟人。
戴县许家这位皇后,亦是才在百年前结成了金丹。现下看来,如无例外,当是会比今上多活些年头。
若是匡琉亭未成金丹,许家那位说不得还有些纠合姻亲、垂帘监国的心思,但自上品金丹横空出世过后,这念头当也就消融尽了。
这些家国大事不是眼前几个区区真修能够置喙的,康大掌门与费晚晴二人才有正色见过,费疏荷却已又开口言道:“妹妹已经将家中都收拾好了,邀我们回去住下。”
这美妇人言语中的欢悦之色掩盖不住,便连身侧二子都能觉察出来。
在奔赴颍州之前,费疏荷倒还有些害怕与上次一般受了族中的冷遇,而今心事尽都卸了下来过后,倒真是轻松不少。
与心事尽去的费疏荷相比,康大掌门反还觉得费晚晴美目中隐有忧色,但也不好多问,只是与二子一道谢过,随着后者回了歙山堂在族地落脚之所。
歙山堂大部精锐都已被家主费南応征去了云角州那贫瘠之地,金丹上修更是只得费南応一位。
是以留在族地主持的仅是位假丹丹主,唤做费恩同的。其年岁比费六婆婆还长,辈分却与费疏荷姐妹二人相当,
康大宝与这舅兄简单叙过几句闲话,倒是未见得后者有什么出众本事。仅以气势底蕴而言,或还比不得山南山北二道死在他手头的那几位丹主。
怨不得费南応不召他去山南道效力,当也就是位老而无用的,只能在族地做些上传下达之事。
费晚晴为康大掌门夫妇准备的是费疏荷父母曾经的居所,于这美妇人而言自又有诸多回忆,康大掌门兴趣缺缺,却也足够体恤,陪着费疏荷于过后几日见过了不少前来拜访的同宗姐妹。
康大宝看不大能入眼的那身袆衣翟冠,却为费疏荷挣够了溢美之词。
出自边鄙军州的康大掌门显是小觑了一个“诰命”头衔,于这些半生荣辱都寄托在婚姻之事上头的大姑娘小媳妇而言,到底有多值钱。
这里头好些人,当年听闻费疏荷是嫁给一个边地小宗的练气小掌门的时候,勿论明里暗里,自是都少不得讥讽的。
此前费疏荷书信来往时候便就颇为快意,而今与姐妹们居于一处,便就是更觉扬眉吐气。
这般下来,便令得康小掌门这些日子操劳十分,差点便就倒在了自家正妻这柔情似水、春水含情的攻势里头。
一个女儿家若是愿把自己的心儿肝儿都托付于你,区区一门将要圆满的太古原体又如何能抵挡得住?
夫妇二人自在这里郎情妾意,康昌懿与康昌晞二人倒也跟着几拨费家同辈“亲近”来往了几回。
叶涗老祖在费家威望甚著不是虚言,费家的大人物们知道老祖心意,或还能不把康大宝当年之事放在心头,但对于正是意气时候的费家小辈而言,倒是还难不介怀。
只是歙山堂成器的人物少有未南下的,内中宗长又不会参与这些小辈事情,因此两兄弟倒有些无人能制的意思。
康昌懿年长些,遭生母教诲多年,身上也要少些锐气,可康昌晞却是不然,动手时候听得对面劳什子“贱种”、“杂姓”之言,难免要动真火。
康昌懿这兄长的劝阻不得,自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便令得萧条、沉寂已久的歙山堂有些热闹起来,
数天下来,这些日子费恩同跟前哭丧的费家小辈就没断过。
不过这老儿只觉小辈们无智无用,在外客面前落了费家颜面,更无脸面去出面问罪,只是兀自不理。非但不理,反还训斥了一通几个不晓得轻重、差点跟着起劲的费家宗长。
最后还是费晚晴这做姨娘的见得闹得实在不成样子,才对着康家兄弟规劝训诫一阵。
只在自家做些小打小闹倒是无妨,但若是歙山堂中这些小辈输得惨了,拼了不要脸面、将事情讲给别的堂口来听,招得人家同仇敌忾一并过来,怕是要多生事端。
费晚晴却晓得如今山雨欲来之际,家中诸长辈定不会想被这些小事惊扰,是以便就叫兄弟二人好生随侍父母。
费疏荷倒是无有怨怼自家从妹坏了自己这郎情妾意,反还乐得如此,不过亲子康昌晞却被其冷落一边。
这些日子来客时候,反是长子康昌懿总要被费疏荷带着来见见这些上门拜访的姨娘舅母。
康大掌门早晓得这美妇人有要为长子聘费家女的意思,今番倒算得个好时机。
“金丹亲传、二灵根、筑基后期”这些字眼便算放在费家也算不得差,加之康昌懿这颇肖其母的英朗面容,动心者不在少数。
只是这日费疏荷还在着恼如何遴选,费晚晴却是登门了。
费疏荷晓得自家这从妹正处在圆满丹论的关键时候,每次登门必有事情,故而出声发问:“妹妹今日怎的来了?”
“姐姐这却是离家太久了,都忘了今岁是冰葵之年了”
“冰葵之年?!”费疏荷美眸中闪过一丝怔色,继而才讶然道:“既然都已到了冰葵之年?那岂不是要各堂大比了?这这咱们歙山堂可无有太多同族在族地,这岂不是要吃大亏。”
“姐姐,今岁的大比,却要与从前不同。”
“如何不同,五灵冰葵于修士结丹之际提升丹品有益,每五个甲子才得一株,历来是由全族大比挣得此灵物,今岁怎就是尚玉堂他们?”
费疏荷下意识的便就以为是叶涗老祖出身的尚玉堂要坏了规矩。
盖因而今便数尚玉堂最为势大,一十七名金丹上修独占九人,便算不算费叶涗这超然于外的存在,余下诸堂要联手相抗亦是十分艰难。
况乎历届五灵冰葵之争,尚玉堂只凭实力也要得了十中之九,其实这场所谓大比,更多不过是费家的一场盛事罢了。
值此时候,便就显露出来随费南応落脚山南的歙山堂精锐们是如何吃亏了。不但家中诸般好处都得不得,反还要安坐在穷乡僻壤为王前驱,自是有些不甘的。
费晚晴听得费疏荷所言摇了摇头,后者还未会意,本来端坐的康大掌门却是倏然一惊,心中念道:“一二客人.”
果不其然,康大宝这处念头才起,那边的费晚晴便就又涩声与费疏荷言道:“姐姐,今番这五灵冰葵,却难是我们费家独得了。”
后者瞳孔一震,惊声言道:“什么?!”
五灵冰葵是费家先祖自北冥寒渊中所得灵根,便是在前朝时候,都从未被拿出来分润过一回。现下颍州费家明明还昌盛十分,怎的、怎的就.
“叶涗老祖是说为馈诸家亲旧多年襄助之义,今番便要以此灵物开办冰葵盛会、好维护亲故之谊。”
康大掌门眉头一皱,他不晓得这所谓五灵冰葵是何珍物,但只看自家正妻反应,便就晓得滋事甚大。
于是他念头一转、心头暗道:“团锦簇、烈火烹油.这到底是叶涗老祖已经料定自己身殁过后,今上要收回这份恩宠?还是叶涗老祖真觉得天下大势有变,只靠着亲附仙朝终不保险,要在生前拿自家灵物交好亲旧,好要做个后手?!”
而今来看,押宝成功的叶涗老祖似也并未超脱出来,仍还有忧虑缠身、不得轻松。
“等等,叶涗老祖召我前来?!这是又要”康大宝面色一肃,费晚晴却未要前者等候多久,便就上前言道:“劳姐丈随晚晴同去堂前,聆听诸位宗长教诲。”
“等等!”费疏荷忙唤出声,哪还不晓得这回自己夫君离去过后,怕又是要性命相争。
康大掌门却晓得这时候自己夫妇哪能违逆金丹意志,于是便拿听得的话出来告慰:“叶涗老祖前番是言,今次是要赐我的一场造化。无事的,莫要担心。”
美妇人双目泛红,却也无法。只看着丈夫一双大手离了自己香肩纤腰,背过身子随着从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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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家本宗的议事堂前写有“永和”二字,算得遒劲有力,是上代家主得今上所赐。而今诸位金丹与家中芝兰尽居于此,当是有大事发生。
身为外姓的康大宝居于此间本该格格不入,不过费家众人显也无有太多心思放在其身上。
才从太渊都两座王府赶回的费天勤落在上首,与叶涗老祖并坐一排,目色不悦,语气淡淡:“把身上伤疤都翻与他们看了清楚,也不过只挡了两家门户前来,看来我家这五灵冰葵,还真是件了不得的灵物呐!”
后者自是听出来了前者话中不爽,不过却面色平静、无有怒色。
费叶涗当然晓得五灵冰葵虽算得稀罕,但也不至于令得各家如此这般大张旗鼓。
他们哪里是为了这五灵冰葵而来,分明是为了敲山震虎,是觉如今的费家不该再在京畿地方、大卫庙堂、皇嗣身侧占了那般多的位置。
京畿一道几无废土、尽是膏腴。
往往一县之地就能养得活二三家假丹门户,旁人多吃一口、自家便就要少吃一口。
费家往后如无有费叶涗这位与大卫宗室关系极近的老家伙坐镇,那费家又凭什么还能独占颍州廿五县?
外头的群狼今日要纷争结丹灵物、明日要购费家灵土、后日或就要侵占颍州族地
天底下哪里有新鲜事情发生,这些费叶涗所能预见之事,也皆是他曾对别家做过之事,哪有什么道理对错可言?
不过如若费家能将这头三板斧扛下来,那么这后头的刀子不说不会再来,但总也要晚些落下来。
费叶涗心头定下,将诸多烦恼心思抛之脑后,继而才又温声开口:“劳阿兄向二三子言述今次客人,好有准备。”
“洛川百里家嫡长百里悉、文山教道子工不同、月渌夙家少家主夙长秋。”
费天勤所述倒是未有令得堂内一众上修意外,盖因其所言的无有例外、皆是左近的元婴门户。所派的,亦都是其门下的精锐弟子,尤其是那百里家的嫡长百里悉,半甲子前成就金叶道基,轰动京畿。
坊间有传闻说今上有意尚其为驸马,却被百里家真人出面婉拒,不知真假。
不过这些人却也算得薄有名声,便连此时堂中好些不问世事、一心修行的上修,亦都晓得其名号。
只是却不晓得被费天勤去南北二王府上去闹了一通过后、所挡下来那两家是不是亦有真人坐镇?若真是的话,那么这老鸟的面子可真是非一般的大。
“此番冰葵盛会的日子便就定在一月过后,今次不消大比,参与此会争锋的名单由我与阿兄所定,亦是三人。”
言到此处,这老修秀眉一抬,堂中连带全数上修亦都是面容一肃,恭听发言:
“尚玉堂费南乂、歙山堂费晚晴、浗水堂费南辛。”
康大宝看着身边的费晚晴与头生独角的费南乂迈步出去,还有一身材瘦削的白面真修从浗水堂费南希身侧缓步走出,倒是稍有意外。
他本以为费晚晴资质颇好、修行顺遂便算难得十分了,却未想到在人才济济的费家真修之中,亦能排在前三之列。
不过堂内一众上修却是早已了然,未有一人生有异色出来。
叶涗老祖将三人点过之后,却又再闻声言道:“既是我家盛会,自也要邀些亲旧同来,亦请三人:玉昆韩家嫡脉韩成峰、左江束家束远江、重明宗掌门,康大宝。”
前面两者估计是还要晚些时候才会前来,康大宝早有准备,整衣敛容,便就不矜不伐的从墙角一隅挤出人群。
堂内众修亦无多余动作,更寻不出来一位似当年那费恩行一般敢于置喙半字的人物。要晓得,颍州费家二位老祖所定之事,便连金丹都未必有胆谏言,天晓得此子当年哪来的胆魄?
当然,不敢置喙归不敢置喙,有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金丹虽看得出康大宝底蕴深厚、常人难比,却也看不出这出身低贱的外地姑爷有个别的什么殊为神异之处,竟能令得两位老祖如此青睐。
其中有位长眉上修疑色颇浓,一旁的费南希却就细声解惑:“此子斩过假丹。”
“堂堂而战?”
“堂堂而战。”
“原来如此。”临近几位上修尽都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此子便算在费家三人之中,亦只有费南乂或能与之一较高下,自是要占得一席。
月余时间一转即过,康大掌门这段时间未有虚度光阴,仗着是被费叶涗点将,腆着脸四处拜访各堂上修求法。
兹要是被其寻到的金丹上修,又有哪个会推却讲法?
有这般能向数位上修求教的费家本宗子弟怕是都无有几个,康大宝确是在这短短几十天内大有所获,便连在结丹一事上头,亦推敲出来了几分真义。
不过这却不是话本故事中一朝入道那般简单,万事都需得循序渐进,这些收获自会反映在康大掌门将来的修行之中,却难得于现下立竿见影。
在这段时间之内,玉昆韩家嫡脉韩成峰、左江束家束远江二位费家姻亲亦也相继到来。
前者是韩家真人嫡脉玄孙,修行不过五十载、便就已到了凝结金丹的门槛,更难得是身上的玄功妙法怕是如车载斗量、却不是寻常小家小户能够肖想;
后者乃是亲勋翊卫羽林郎将束正德亲子,亦与前者一般是冰叶道基。但束家家中亦无真人,与费家一般都只算得一流巨室,自要矮上玉昆韩家一头。
便算这束远江曾在左宗正匡甫仁跟前做过六年采露童子,受过不少教诲,怕也还是要稍差这韩成峰一头。
不过此子前些年名声不显,反似是在这些年间才得了些际遇,做了好几件漂亮大事翻身,这才重新受了左江束家重点栽培,也不晓得会不会予费家带来些惊喜。
康大掌门之所以对束远江稍有在意,则是曾听过费疏荷言讲,这束远江当年好悬与她定了亲事。
不过话本故事里头常见的剧情却未出现,错过与费疏荷姻缘的束远江照旧聘了费家嫡女为妇,与康大掌门相见时候亦是不失风度、未见嫉恨,二人相处亦算融洽。
这冰葵盛会的日子转瞬即到,费天勤所言的那三位恶客却只来了两个。
文山教道子工不同、月渌夙家少家主夙长秋各有护道人相伴而来,都是金丹巅峰修为,又是出自大家,可面对费天勤与费叶涗这一人一鸟却殊为客气,隐隐以晚辈自居。
费家上下不晓得洛川百里家嫡长百里悉为何未来,自也不会发函去问。眼见得盛会开启时辰将至,连费天勤心头都隐有快意,众修却就见得远处有团红云缓缓扑来。
康大宝面色一沉,见得一熟人随着一老僧穿过一层层白云垂落下来,双手合十,满脸谦卑:“祗候崇祺、恭请钧安。小僧本应寺第一百廿六代护寺堪布福能,拜见各位前辈。”
无人应他,福能不惧不怕、不恼不怒,兀自抬头过后,又是合十再拜:“愿前辈成佛!”
笑容诚挚、好似玉佛。
他那双丹凤眼似是都被欢愉之色填满,只有与康大宝对视时候,后者似才见得其中潜藏的那丝愤懑。
康大掌门手上古魔戒微微一闪,垂下头去避过散布而来的靡靡香气,面上亦是无悲无喜、无怨无悔:“总要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