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打断
作品:《红楼:我是贾璉》 第632章 打断
任何变革都会带来变化,任何变化都有支持和反对。
出现不同声音的时候,就要看谁的嗓门大了。
以往皇帝在舆论方面往往是弱势一方,隨著报纸的出现,土绅地主阶层想要掌控舆论就不容易了。
科举改革也好,工程学院高级班也罢,都是社会变化的一部分,也都有支持和反对的两面。
官方层面,皇权出於自身利益强制退出的政策,在士绅地主阶层这里,主流是坚决反对的。
但是这次的反对声浪並不大,一方面是无法全面掌握舆情,另一方面是官员们选择了接受。
接受的原因很多,有人是本来就支持贾璉,有人是害怕贾璉。
承辉帝时期,贾璉在官场上做事无往不利,那时候反对者挺绝望的。新君登基后,反对派本以为机会来了,没曾想贾璉依旧坚挺。
新君登基想用几个当年的罪臣,贾璉进宫后也不知道怎么劝的,李元真就接受了。
这个就很嚇人了,搞贾璉不是问题,问题是搞不死他,遭到疯狂报復的后果,谁都无法承受。
非常难得的,这一次科举和办学两件事情加一起都没闹出太大的动静,个別官员上奏反对,没有掀起任何浪。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曾想五月初一大朝会上,出了点乱子。
现在的大朝会,更多是一种仪式,就是让下面的官员,看看皇帝到底长啥样子,基本上不谈政务了。
官员也也默认了这种模式,毕竟谁都不想在这里站半天,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
贾璉现在已经无法站在后面摸鱼了,顶著工部尚书的帽子,必须站在第二排。
起了个大早的贾璉没啥精神,低著头闭目养神,这种朝会一贯没啥事情,安静的混过去就是了【以后还是建议一下,修个大会堂之类的地方,开会有个座的地方。这样大家都舒服,而不是皇帝一个人坐著。】
至於垂拱而治之类的思想,贾璉毫无感觉。虚君制度好不好不谈,想实现可太难了。议会制度就一定好么?那也未必。
制度的要看是否合適,变化从来都不是个体能推动的。
“陛下,微臣吏部文选司郎中毕定国,冒死启奏。
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官员,大声说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龙椅上的李元,本来没啥精神的,被这一嗓子给提神了。
多少年都没见到有人在大朝会上冒死启奏了,贾璉也被这一嗓子把瞌睡惊走了。
吏部文选司郎中,这可是个肥的不得了的差事,这哥们为何如此的想不开,站出来冒死启奏?
要知道,这些年官员之间已经默认,不要在大朝会上搞事了。有事情在地下沟通,实在无聊可以说几个荤笑话提神。
大朝会上搞事,还是这种突然袭击,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有备而来,要掀翻整个现有內阁,
一个是孤狼,类似海瑞那种。
很明显,眼前这位绝对不是啥孤狼!
当毕定国站出来说话之后,听明白他说的什么,心里有数的人立刻明白,要出大事。
吏部尚书惊出一身冷汗,毕竟是他的下属,万一別人认为他要搞事情呢,正要站出来呵斥,台上的李元开口了。
“上前说吧!”李元倒是想听听,到底什么事情用冒死启奏这么夸张的说法。
“陛下,实学乃工匠之学,纳入科举中与圣贤道理並肩,臣实在无法接受此污秽圣贤之举,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正本清源。”
毕定国大声说完,李元微微后仰,盯著他看,没有立刻说话。
过了五六秒的样子,李元才开口道:“卿且下去,所奏之事可写奏本上呈,容朕深思再定。”
可以说这个回答,已经很给毕定国面子了。毕竟是皇帝做的决定,內阁也是支持的,並形成文件下发。
“陛下,臣,死諫!”毕定国突然提高了声量,一低头猛的往大殿的柱子上撞过去。
眾人猝不及防,眼看毕定国要撞柱子上了,斜刺一只脚端过来,直接给毕定国端倒,脑袋躲过了柱子。
眾人仔细一看,原来是贾璉出的脚。
被端翻的毕定国,四脚朝天,仰面一看是贾璉,顿时抬手指著贾璉怒骂:“贾贼!蛊惑君上,
霍乱超纲,罪该万死。”
贾璉二话不说,摘下帽子递给身边的人,擼起袖子衝上去,一脚给要爬起来的毕定国端回去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挥拳就打,边打边骂。
“无耻小人,恩將仇报,你除了给別人扣帽子,为这个国家做了点啥贡献?区区一个五品郎中,你也配给我扣帽子泼脏水。你这样的人,除了卖弄口舌,什么实事都做不好做不了,我真是好奇,你怎么升到五品郎中的,是靠卖沟子么?还是说你天生喜欢搅屎棍—“。”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贾璉啊,工部尚书啊,內阁候补啊,居然如此不顾体面的在大朝会上打人。
现在一片安静,偏偏就没人出声阻拦,即便是內阁五个大佬,也都选择了沉默,看著贾璉对毕定国施暴。
附近的大臣也都站著没动,没人上前拉架。其实也不是没人想出来,已经有人往外站了,被身边的人给拽住了。
那毕定国嘴上还在继续骂:贾贼,败坏纲常,侮辱圣贤,某恨不得生痰尔肉贾璉抬手开始抽耳光,一边抽一边骂:“你个卖皮炎的老沟子,节操还不如戏台上的相公,哪来的脸骂贾某人。你这不要脸的样子,看来不是你爹亲生的,一定是你娘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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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骂娘,贾璉也是一把好手,真箇叫污言秽语,不认入耳。
龙椅上的李元听著都呆滯了,还是头一回看见先生这一面。
“贾璉,住手!”林如海终於发话了。
看的正津津有味的李元,赶紧坐直了前倾的身子,咳嗽了一声道:“大汉將军何在,还不將两人分开?”
话是这么说,贾璉手上依旧没停,继续抽毕定国的耳光,嘴上也没閒著:“不讲证据,只扣帽子,上纲上线,不做事的人对做事的人指手画脚,朝廷的事情都耽误在尔等囊虫之手。今天撞上贾某,算你倒霉,打死了大不了给你赔命!”
眾人听到贾璉这话,蠢蠢欲动之辈瞬间都冷静了许多,又想起了昔日贾璉在御前內阁会议上拿茶杯差点砸首辅一脸的往事。
没人敢拿自己的前途来赌博,因为贾璉金身太多了,就算把人给打死了,最多就是流放,他们却不敢拿个人的前途和性命冒险。
进来的大汉將军总算是將贾璉给拽起来了,就这贾璉还不肯罢休,脚端空了好几次,嘴上还在骂。
“先帝为何要变法,陛下为何要秉承先帝遗志,不就是因为看到你们这些囊虫在蛀空国家么?
嘴上仁义道德,心里全是利益和生意。你们站出来压制工匠为官,是为了朝廷著想么?你们是想要工匠为你们挣钱。你们压榨农民,压榨工匠,肥一家一姓就算了,你们还不想交税。若非尔等贪得无厌,先帝至於冒险推动变法么?更湟论当今世界,大爭之世,尔等坐並观天,只知一家一姓之利益,枉顾陛下厚恩,枉顾万民生计,尔等都该死!”
贾璉已经没有对著毕定国骂了,那廝被连打带骂晕过去了。
此刻的贾璉,转身对著大殿里的官员们,抬手虚点,虽然没有具体骂哪一个,但该领会的都能领会。
“贾某为何要推动开海,为何要开拓海疆,还不是你们无视土地兼併带来的危害,导致国家內部官民矛盾激化么?乡下的土豪劣绅看不到矛盾之尖锐,尔等也瞎了么?今天我站在这里,还有谁要支持毕定国的,站出来。拼著官不做了,我保证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弄死。死諫,死諫,嘴上说的好听,为何不在家里死,再不济你在大街上死啊,跑这来拿死諫逼宫,我成全你们!”
“大胆!当著陛下的面,威胁朝廷官员,你要造反么?”开口压制贾璉的是林如海,以往都比较有效。
不过今天情况例外,贾璉怒视林如海:“林相也赞成毕贼?”
翁婿二人互相怒视,真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龙椅上的李元眼看林如海下不来台,情况可能要糟糕,赴紧开口。
“把贾璉拖出去!”
贾璉听了立刻转身抱手:“陛下不必如此,微臣有腿,自己可以走。”
说完,贾璉转身,昂首挺胸的走出大殿。
等贾璉出去了,李元嫌弃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毕定国道:“把他也拖出去,让御医看看,別死在宫里。”
预计中的诸多大臣站出来弹劾贾璉的一幕並未出现,只是站出来一个大臣道:“陛下,贾璉无视超纲——。
话音未落,后面有人窜出来,抬脚对著他的屁股就端:“狗贼,有话不敢当面说,当贾家的人死绝了么?”
该大臣被端一个恶狗抢屎,说话也被打断,眾人一看居然是贾政。
说到贾政,因为荫官的缘故,仕途已经走到了顶点,无法再上升了。
平时贾政不显山不露水,今天突然玩了一把大的,也算是让眾人开眼了。
“混帐!”林如海气的手发抖,指著贾政说不出话来了。
李元见状摆摆手:“你辞官吧!”
贾政二话不说,摘下官帽:“微臣多谢陛下宽厚之恩!”
於是,贾政也走了。
这么一闹,还真就没人敢站出来弹劾贾家叔侄二人了,真的以为这朝廷里,就没与贾家关係好官员了么?
李元也没给其他大臣说话的机会,而是抢先开口:“如果还有大臣要以死諫之名,行逼宫之实,朕不想听!”
林如海上前道:“陛下,贾璉不可不罚!否则今后大殿之上,相互斗殴成风,朝廷脸面何在?
一台下的大臣们听到这句话,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老银幣,上嘴皮碰下嘴皮,直接变成了相互斗殴了。
李元想的则是,大臣们动不动搞所谓的死諫,此风断不可长。
“贾卿的事情,再议,散朝!”李元根本不给林如海继续说话的机会,起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难看了起来,突然站住回头:“胡敏,先生要不拦著,会有多少人接著毕贼所谓的死諫,站出来与朕唱反调?”胡敏脸都绿了:“圣人,奴才如何得知?”
“不知道就去查!还跟著朕作甚?”打死李元都不信,今天计划站出来的人只有毕定国一个,
一定还有其他人准备接应,只不过被贾璉简单粗暴的打断了。李元登基以来,发布的第一条有影响力的政令,居然有人结党密谋倒逼皇帝要撤回此令,甚至不惜打著死諫的旗號。
大朝会之后,林如海一言不发的回到內阁,回头看著身后的四个內阁大臣:“谁?”
下面四个人都连连摇头否定,爭先恐后的表示与已无关。
“別说林某危言耸听,今天的事情也就是没闹起来,真要让那毕贼撞柱子上了,事情彻底就闹大了。到时候,別说是陛下难以下台,內阁也要落个无能的下场。后续的事情大家心里也明白,会有无数的人跳出来弹劾內阁,届时大家都没脸继续留下。各位都是明白人,回去好好查一查,看看是哪个野心勃勃之辈,惦记著给內阁一锅端。”
林如海一番话,李清立刻跟上道:“没错,毕定国死不死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些暗中藏著的人有借题发挥的机会。想必各位都很清楚,先帝变法以来,上上下下多少人心怀不满,一旦让他们藉机抱团,即便是陛下也未必能压的住。”
內阁大臣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快速的达成了一致。
即便是马上要退休的潘季驯,也不愿意背著个坏名声下野。
今天的事情,看著是突然的,实则是有预谋的,有人出来死諫,只要见了血,一切都將失控。
方颂嘿嘿嘿的冷笑道:“说起来,我等都得好好谢谢不器,若非他出手阻拦,今天没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