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寄语东山,禪心已定

作品:《西游:开局拜师九天盪魔祖师

    第167章 寄语东山,禪心已定
    按理说,天蓬夜闯广寒宫,將嫦娥阿紫当做了霓裳仙子,欲行不轨之事,无论是霓裳还是阿紫,都应当不会对他有半分同情,更不会为天蓬求情。
    而如今阿紫却说,正是她寻了太白金星,为天蓬求情。
    霓裳仙子神色复杂地看著她:“阿紫,你为何要如此?”
    阿紫这才將前因后果与眾人细细道来。
    原来这阿紫因手脚笨拙,学不会舞乐,又因身份低微,便只能在宴会上做个隨侍仙女,以此换取功德。
    某日龙华会上,东来佛祖弥勒邀眾仙佛听经讲道,讲道毕,有太阴星君遣麾下眾嫦娥仙子奉茶与眾仙佛。
    而阿紫便是为天蓬奉茶的隨侍仙女。
    当时乃是她第一次参与如此规模的法会,也是第一次见到许多天仙菩萨,不免紧张了些许,为天蓬奉茶之时,不小心將茶盏打翻,茶水溅了他一身。
    太阴星君见状皱眉道:“这一批的嫦娥仙子,非但舞乐不精,手脚都不利索,你也不必继续留在天庭了。”
    说罢,忙命一旁的嫦娥仙子请天蓬前去更衣。
    阿紫一瞬间慌得就要跪在地上请罪。
    在这眾仙佛齐聚的盛会上,让一位天仙难堪,她这初来乍到的嫦娥仙子,只有被贬回凡间,重入轮迴这一种结果。
    却说天蓬早在凡间之时便混沌迷心,浑浑噩噩度日,到了天庭,依旧本性难改,与眾仙日夜饮酒,此番到了龙华会上,因此会主人乃是东来佛祖弥勒,故而愈发放鬆,更不曾將什么天条律法尊卑贵贱放在心上。
    因而这嫦娥仙子失手泼了他一身茶水,他反而为她说话道:“今日乃是东来佛祖盛会,东来佛祖素来以欢喜相示眾生,在此会上因小事降罪於嫦娥仙子,却是不妥,东来佛祖以为然?”
    莲座之上的弥勒佛腆著大肚子笑呵呵,合掌称善。
    太阴星君也不好多说什么,因此阿紫方才得以继续留在广寒宫中,做个笨手笨脚,学不会舞乐的嫦娥仙子。
    眾仙听罢皆默然不语。
    因果一事,最是难料。
    天蓬这般欺侮嫦娥仙子的天仙,从前也会为一介身份低微的隨侍仙女说话,从而免去了阿紫的罪过。
    阿紫跪在霓裳仙子身边道:“阿紫明白,若我为天蓬元帅求情,乃是教霓裳姐姐心里的恶气出不得,霓裳姐姐待我不薄,天蓬元帅亦与我有大恩,阿紫若不为天蓬求情,便没有机会再报答他,若为他求了情,日后再报答霓裳姐姐的恩情,也是有机会的。”
    霓裳亲自將阿紫扶起,对她说道:“你我乃是姐妹,又同在广寒宫中,自不必为他人疏远了彼此,起来吧,那天蓬既然已经受罚,我们便不用再惦记著这回事了。”
    太白金星抚须点头。
    一旁的陈玄也是鬆了口气道:“此事因果了却,我也该回我的启明殿继续处理公务了,霓裳仙子,阿紫姑娘,就此別过。”
    阿紫忙与陈玄还礼道:“辛苦小天君,辛苦两位纠察灵官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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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裳朝著浮梦和倚云微微点头,轮到陈玄,直接甩了个冷脸过去,更不点头,转身就走。
    转身的剎那,忽而想起,若是天蓬夜闯广寒宫当晚被欺侮的是自己,他还会如此淡定从容吗?
    可惜她不能如此问,他也不能作此想。
    天上神仙,唯有情之一字,最是沾染不得。
    霓裳仙子怀里的玉兔儿爬上她的肩头,遥遥朝著陈玄挥手道:“陈玄,再见啦,有空来广寒宫找我玩儿,记得带上云宵妹妹!”
    陈玄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如既往地温和:“一定,一定。”
    霓裳仙子心里反倒是有些羡慕起玉兔儿来,可以肆无忌惮地喊他陈玄,也可以与他嬉笑怒骂插科打諢。
    可话又说回来,在她动情之前,两人的关係不一直都是她如今嚮往的那样吗?
    在通明殿,在寒春府,在银河畔。
    可那王母亲赐的银簪,终究不会是属於她的东西。
    落有意,流水无情。
    天蓬元帅说的一点都不错。
    目送著霓裳仙子和阿紫远去,陈玄这边对太白金星说道:“殿主,我想我是时候离开启明殿了。”
    太白金星闻言一愣,但也猜到了他要离开的原因。
    启明殿来来往往的天庭眾仙,虽能成为陈玄晋升的资歷,也能成为覆灭他长生大道的因果。
    悟空伏法,金蝉被贬,天蓬被贬,捲帘被贬。
    陈玄可不想某一日,因为心高气傲,轻慢道法,贪恋美色,失手犯错,而被贬下凡间。
    至少在成就天仙之前,他必须万分谨慎,以应对老君所言,证道天仙之前將要出现的那道生死劫。
    太白金星自是知晓陈玄並非池中之物,但他要走,也得留下几个能担当大任,接过他手中事务的仙官才是。
    陈玄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著老金星。
    他身后正是倚云仙子和浮梦仙子,梅地仙和杏地仙。
    老金星恍然。
    有此二人,游奕司一正一副两位游奕使便有了著落。
    至於仙吏司,在她二人资歷积攒够之前,便还是由太白金星这位殿主兼领,或者也可以把尹喜拉过来,教他兼领个副使。
    陈玄教二仙子也返回灵官殿向王灵官復命,与太白金星同行一段路。
    太白金星问道:“玄鉴,老汉有一疑惑不解,寒春地仙之中,一共六位,为何选中这两位女子地仙,作为留在启明殿的人选?”
    陈玄说道:“若我是启明殿殿主,我只愿意用两种人,第一种便是道龄悠久,凡事镇定自若的老人,第二种,才是积极进取,雷厉风行的新人。前者眼中有大局,后者往往更能做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
    “至於青黄不接的,没有老人的格局,没有新人的锐意,適合待在清閒的地方养老,不適合擢升提拔。”
    “当然,我说的只是片面之词,任用人才,全凭金星裁断。”
    太白金星眼中闪过一丝老奸巨猾。
    陈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笑眯眯地看著太白金星,太白金星亦笑眯眯地看著他。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尽在不言中。
    身为启明殿殿主,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要问一个区区佐吏仙官?
    太白金星说道:“有玄鉴此番话,老汉便可放心教你离开启明殿了,日后你手下这群地仙如何折腾,总之有你这番话在老夫这儿,只要说给他们听,他们自然明白你之用心良苦。”
    浮梦,倚云,各自去凭本事爭取自己的机缘。
    长青,琅玕,武陵,嘉庆,观其心性,性情,自是淡泊寧静之辈,在这天庭官场有所作为,却並非他们所求。
    因此无论是留在启明殿过过清閒日子,还是日后调回真武殿,区別不大。
    安排了一部分身后事,陈玄自去监察司见过了尹喜和织女,与两位好友在寒春府中饮过一场酒,便算是彻底离开了启明殿。
    即便当初太白金星为了留住他,保证他会在启明殿修炼到三聚顶。
    寒春府中。
    尹喜饮过一盏仙酿,笑问陈玄道:“天庭都在传言,小天君不日將擢升启明殿副殿主,你如今已兼领游奕司和仙吏司二司正使,何故走得如此匆忙?”
    陈玄摇晃著金樽,仰头饮尽杯中仙酿,转而拿起玉壶,將仙酿倒满酒樽。
    他缓缓道:“权力便如同酒杯里的酒,盛得越满,越是容易溢出来,杯中之酒,半杯,一杯,只要不溢出来,就还是杯中之酒,若是溢出了杯外,这酒便没法喝了。”
    尹喜深以为然道:“所言极是。”
    织女在一旁一头雾水:“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不过陈玄,今日乃是送別你离开启明殿,为何没有邀霓裳姐姐前来?”
    陈玄不语,尹喜不语。
    庭下如积水空明,当空一轮硕大的圆月,远望去似有宫殿楼阁错落。
    陈玄望向明月,朗声吟诵道:“寄语东山窈窕娘,好將幽梦恼襄王。禪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
    尹喜闻此诗,大声讚嘆道:“好诗,好诗!不曾想玄鉴竟有此诗才。”
    陈玄瞥了尹喜一眼,哥们儿从前世抄的,能不好嘛?
    一旁的织女只是默默记住了这首诗。
    数日后。
    启明殿佐吏仙官,游奕司正使,兼领仙吏司正使,陈玄陈小天君离开启明殿的消息传遍了天庭。
    当然,一个启明殿佐吏仙官的职位变动,自不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真正引起轩然大波的,是这位平日里办事麻利,左右逢源,深得天庭大佬青睞的陈小天君,再进一步就成为天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殿主,还是启明殿这般重要的天庭机构,忽然离开启明殿,且不知去向了。
    尹喜不知,织女不知。
    王灵官,马灵官,赵灵官,亦不知。
    寒春六地仙就更不知晓了,就连小狐狸云宵也一併失踪。
    真武殿中的龟蛇二將,六丁六甲,也不知。
    广寒宫。
    织女来访,將陈玄离开启明殿的消息告知了霓裳,又將那寒春府中陈玄最后留下的那首诗诵了出来。
    霓裳手中紧握著一个装满桂和各种珍稀草药的香囊,香囊之上绣著两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神仙不是不会动情,只是比凡人更能克制自己的情感罢了。
    霓裳心里满是遗憾,未能亲手將此香囊交给他。
    按照她的想法,將此香囊交付陈玄,了却自己心中执念,她便永远留在广寒宫中,再不踏出宫门半步了。
    发乎於情,止乎於礼。
    隔著一座宫门,再不见他,却也不需被那些凡尘俗念干扰。
    她可以將一身才艺教授给阿紫那样的嫦娥仙子,她却不会再穿著云锦天衣於眾仙面前献舞,再看他一眼了。
    寄语东山窈窕娘,好將幽梦恼襄王。
    禪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
    霓裳在心里默念过后,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到头来,还是她的心太过柔软,没有陈玄坚定,因此才斩不断,理还乱。
    如今斯人已去,独留她一人的道心化作飞絮,被那春风吹起,又吹落。
    南赡部洲,武当山。
    一位身穿道袍,头別木簪,背著法剑的道士,牵著一位身穿绿袍的女童回山。
    少年登山学道,二载侍奉真人左右,悟得铁树开之法,拜入太玄门下。
    得传紫炁天仙,日夜勤勉修炼功法,掌中五雷攒聚,袖中符籙藏踪,仗剑下山斩鬼,护送老子出关。
    也曾赶赴蟠桃会,也曾去得幽冥府。
    也曾淫祠斩恶神,也曾江里斗恶蛟。
    也曾北地伏妖魔,也曾天上做仙官。
    天上地下走了一遭,还是人间风景最好。
    道人牵著女童的手,来到那座山门口的“治世玄岳”牌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方才走入这满眼青翠,云雾縹緲的自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过山门,入灵官殿,经南岩,上紫霄,穿过数道天门,至太和殿。
    再往上,便到了金顶。
    陈玄郑重地在祖师像前上香,身后一个小道士等他上完了香,方才喝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道士,颇不懂规矩,如此莽撞唐突,也不与我们通报了姓名,便直上金顶进香,若非看在你对祖师虔诚,早將你赶下山去了。”
    陈玄忙告罪道:“贫道是云游四方的道人,昔年曾在此山之中苦修,蒙受真人传道,如今收了弟子,自然该回来瞧瞧。”
    那小道士疑惑地打量著他:“看你的年龄,不过二十多岁,便是离山亦不过十年,想来是哪位下山游歷的师兄,师兄不妨將你师父道號说来,我引你去见过。”
    陈玄笑言道:“家师早便羽化登真了,却是不必,我在此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离开了。”
    小道士闻言与他稽首,也不便打扰自家师父,师叔,师伯,只去伙房之中做了些斋饭,交给那道士和女童吃了。
    陈玄自去往南岩,在师父曾经讲道的地方盘坐下来,观山外云捲云舒。
    小云宵亦在一旁盘坐,悄声问道:“师父,我们在天上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人间来?”
    陈玄以手指心道:“为了不忘记自己最初想要的东西。”
    小云宵不解,想了想,继续问道。
    “那,师父最初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自然是长生。”
    “师父在天上做仙人,难道不算长生嘛?”
    “长生有很多种,不老,不死,不灭,都是长生,师父所求的,乃是最高的一种。”陈玄目光坚定道:“其名为——不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