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往后各走各路

作品:《出轨就出轨,我离婚你又发疯?

    身后凌乱脚步声顿时炸开,夹杂著此起彼伏的“靠!快追!”。
    听著七八道呼吸声逐渐逼近,他闪身钻进废弃配电房,反手抄起半截生锈钢管。
    “哥几个找谁呢?”顾渊斜倚在铁门框上,钢管在掌心轻敲出清脆节奏。
    六个气喘如牛的打手刚衝进死胡同,抬头就看见他们追踪的目標正悠閒擦拭镜片,寒光在金属框架上倏然闪过。
    暗巷中忽起一阵穿堂风,眾人后颈发凉猛然转身,却见顾渊如鬼魅般出现在眾人背后,单手插兜斜倚灯柱。
    月光在他镜片上折出冷光,嘴角噙著的讥笑让空气陡然凝滯。
    “诸位跟得这般殷勤……”
    顾渊指尖轻叩錶盘:“是准备给我当人形计步器?”
    为首的糙汉急忙摆手,皮靴在石板路上蹭出刺响:“顾先生且慢!我们是林爷派来的!”
    他摸出腰间刻著柳叶纹的铜牌:“三年前您救过林家小姐,这份情林爷可一直记著。”
    顾渊挑眉,记忆如潮水漫过旧事。
    三年前林家宅院外,那个跪在暴雨中为父求医的倔强身影。
    谁能想到当年捲款潜逃的赌徒,如今竟成了道上尊称的“林爷”?
    “林叔倒是出息了。”
    顾渊指尖划过铜牌上的暗纹:“不过……”
    他忽然欺身逼近,袖间银针在月光下若隱若现:“我顾渊的命,轮得到你们护?”
    赖三额角渗出冷汗,他分明看见三根银针正抵在自己喉结,却连对方何时出手都未曾察觉。
    “林小姐她在拳场看过胡浩的生死状。”
    他喉结滚动:“东城十六个堂口的兄弟都在查您底细。”
    夜风捲起满地碎叶,顾渊忽然收针轻笑。
    远处传来悠长钟声,他转身走向霓虹深处,暗纹唐装下摆翻涌如墨:“告诉林香玉,周日拳赛……”
    话音未落,身影已隱入街角暗处。
    赖三摸著自己完好的喉咙,这才发现后背布料早已被冷汗浸透。
    小弟凑近要问,却见路灯下飘落半张烫金请柬,赫然印著“东城生死擂”的猩红印章。
    “老大交代的差事要是办砸了,弟兄们回去都得脱层皮!”
    赖三摸著后脖颈直咂嘴,几个臂青年在他身后焦躁地来回踱步。
    顾渊倚著电线桿剥开棒棒纸,金属牙套在阳光下闪了闪:“就你们这身板?”
    他突然伸手戳向最近黄毛青年发颤的肱二头肌:“真遇上事,到底谁给谁当肉盾?”
    空气突然凝固,赖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指节咔咔声,七八道阴影慢慢围拢过来。
    “省省吧。”
    顾渊突然甩出手机,屏幕上是正在录音的界面:“林叔那边我自会交代,就说你们护驾有功?”
    他特意拖长的尾音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赖三从牙缝里挤出冷笑,带著人转身时狠狠踹飞路边易拉罐。
    金属罐子叮叮噹噹滚进排水沟的声响里,混著他压抑的咒骂:“不知死活的软饭男!”
    半小时后,林香玉美甲上的碎钻在手机屏反光里晃成星河。
    “稀客啊!这不是钱家乘龙快婿嘛?”
    她故意把咖啡杯碰得叮噹响:“听说你把我们派去的保鏢团嚇跑了?”
    顾渊盯著路边正在翻垃圾的流浪狗,看它叼著半块发霉蛋糕跑远:“转告林叔,下回要派人……至少找个能单手开易拉罐的。”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重重磕碰桌面的脆响。
    “林小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真的不必费心!”
    顾渊握著手机的五指微微发紧,指节泛出青白:“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麻烦,明白吗?”
    电流声里传来林香玉急促的呼吸:“顾渊!你以为这是普通纠纷?知不知道你现在处境有多危险?如果是因为上次合作的事跟我赌气根本没必要!”
    “赌气?”
    顾渊突兀地笑出声,笑声里浸著冰碴:“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化作支离破碎的光斑。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簌簌声,林香玉显然在翻找资料:“上个月你在码头救过我,这次就当还你人情。”
    “两清了。”
    顾渊突然打断,喉结滚动著咽下后半句未尽的嘆息:“往后各走各路。”
    拇指重重按在掛断键上,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忙音炸响的瞬间,林香玉將手机狠狠摔在真皮座椅上。
    车载香氛的柑橘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摇下车窗大口喘气,精心打理的捲髮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
    三分钟后,来电铃声再次划破沉寂。
    “爸,您派的人呢?”
    林香玉攥著重新捡起的手机,美甲在机身刮出细痕:“他不要命是他的事,可咱们不能……”
    “那小子实在顽固不化!”林胜昌揉著发胀的太阳穴,面前监控屏上正是顾渊公寓的实时画面:“我派去的三组人都被撵回来了,连门禁卡都摔了出来。”
    林香玉猛地直起身,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那就暗中布防!至少等到擂台赛结束……”后视镜映出她发红的眼眶:“算我求您。”
    “知道了。”林胜昌摘下老镜,看著屏幕里正在阳台抽菸的年轻人。
    烟雾繚绕中,那个单薄身影竟让他想起三十年前倒在血泊里的师弟。
    林香玉烦躁地抓著手机在客厅来回踱步,心里翻涌著复杂情绪。
    她第无数次点开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最终却咬著唇关掉屏幕。
    “顾渊这个莽夫!”
    她踢开脚边的抱枕,却又在瞥见茶几上相框时心口发紧——照片里男人抱著奖盃的笑容张扬得刺眼。
    她比谁都清楚那傢伙的倔脾气。
    当年被四大家族当眾羞辱后,顾渊在暴雨里站了整夜的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
    如今好不容易搭上钱家这条线,偏偏自己娘家此刻竟无力护他周全,更讽刺的是最后兜底的居然是……
    林香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敢细想那人接到前妻电话时的表情。
    而此时城西霓虹闪烁的街区深处,顾渊正仰头打量著招牌上“蓝调”两个鎏金大字。
    他指间夹著半截香菸,另一只手隨意插在裤袋里,黑色夹克被夜风掀起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