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山精魑魅,顽石成精。(已补全)

作品:《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前面补了一章,第三章还是没能写完...)
    (明天中元节,休息一天,但会把今天的补完。)
    神君心中暴怒,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笑道:
    “好!好!好!”
    “想不到,老鬼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倒是让本君,高看了一眼。”
    “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
    然而,社伯却是根本无心理会他的言辞,军伍出身,自知一鼓作气的道理。
    长枪被阻瞬间,那五条煞气毒龙凌空一旋,瞬间合而为一,俯衝而下!
    完全不讲武德的一枪,让正在说场面话的神君面上一黑。
    而在数十里外,看著社伯这一枪,陈年却是眼前一亮。
    “依託山川地势,军阵之势,引地脉煞气为己所用。”
    “五龙合一,好悟性,好枪法!”
    枪,陈年也曾用过,但那是借了玉清摧魔神咒之力。
    论及对近战枪法的理解,他实际上的並不是很精通。
    “若是將那山川阵势换作法坛...”
    “將那五龙,换作五炁或者是五雷...”
    就在陈年念动之间,山林上空,那五龙合一所化的煞气毒龙已经俯衝而下。
    神君眼神一冷,吃过一次亏,他不敢大意。
    也顾不上墨玉盾牌的损伤,指诀连变,玉盾横空阻拦。
    与此同时,一把骨伞旋转撑开,道道青光涌现,霎时间,四周环境丕变。
    原本的雪夜山林,变作了一座縹緲云峰,四周祥光四起,亮如白昼。
    有龙腾云海,鸞鸟翔天,仙鹤翩躚之中,生出道道云气。
    山峰之上,奇绽放,琳琅满山,无数琼楼凌空,恍若仙境。
    这一变化,使得山林之中,尚不知发生何事的一眾江湖术士、武林高手看得如痴如醉。
    却不知,其中杀机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降临。
    云气之中,无形无质毒雾蔓延而出,向著四周迅速扩散。
    面对骤变的环境,社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近在咫尺,就算速度再快,又能跑到哪里去!?
    更何况,军阵之下,自有感应。
    被军阵锁定,这神君根本跑不了。
    那毒龙与枪锋,几乎同时抵在玉盾之上!
    强烈的衝击,將眼前幻境掀去一角,那墨玉盾牌之上蛛网冰裂更加明显。
    然而,神君却如同未见,全然不在乎,只见那骨伞旋转之间,他周围之人早已不见了踪跡。
    “不好!”
    社伯见状,瞳孔猛然一缩,心知不妙。
    军阵在人,成也在人,败也在人。
    他依靠军阵强攻,能取得一时上风,但这等幻术之下,就算军阵有所感应,也是慢了半拍。
    两军对垒,失去瞬间先机,足以致命!
    更何况,他麾下的阴兵,远非这些妖邪的对手。
    即便在军阵的加持之下,也撑不了多久。
    心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社伯眼神一眯,陡然发出一声暴喝:
    “给我破!”
    神君不敢大意,他手中印诀一变,墨玉盾牌之上光芒大盛。
    然而,下一瞬,他却觉得盾上一空。
    只见那煞气毒龙竟然放弃了进攻,转而朝著社伯手中的长枪蟠附而上。
    毒龙、长枪,山川地势,在军阵的统合之下,瞬间凝於一点。
    长枪横指,气势滔天。
    长须飘荡之间,缓手,起势!
    一枪刺出,枪尖巨大的撕扯力道使得四周煞气疯狂翻涌。
    神君骨伞所布的幻境,竟在这撕扯之下,如同波纹般起伏扭曲。
    幻境之下,隱现四道巨大的虚影占据四方,垂首俯身、长枪斜指,至极的杀意將神君完全锁定。
    “死!!!”
    一声断喝之下,长枪出手。
    蓄力到极致的一枪,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刺出。
    这一次,墨玉盾牌应声而破。
    枪锋去势不减,直取骨伞之下的神君。
    神君见状却是眼神一眯,整个人不闪不避,嘴角泛起一抹讥讽。
    看著神君的表情,社伯心中一沉,但枪锋所指,一往无前。
    枪锋与那心念几乎是同时到达。
    “叮!~”
    又是一声震颤灵魂的撞击。
    骨伞应声而破,然而,枪锋却再一次停在了神君身前。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阻挡,有的仅仅是一具肉身!
    枪尖所抵之处,竟是一片通体透白的白玉!
    社伯见状,瞳孔猛然一缩,也顾不上长枪,身形猛然后撤,口中疾呼道:
    “你是山魈!?!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会这般幻术?!”
    山魈者,乃古怪岩石、凶恶山神所化,顽石之辈,最是难成。
    但一旦生出灵智,化去原型,便是非一般妖物可比。
    就那一身顽石所成的肉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破去的。
    神君闻言伸手一抓,握住了社伯的枪尖,轻笑道:
    “若非如此,如何能引你出城?又如何破去你这军阵?”
    “不过让本君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军伍出身,能成一成之社伯的,基本上都是大魏朝开国阵亡將帅所封。
    与朝廷和监天司关係极为密切,若是放了出去,只怕日后会带来无数的麻烦。
    “破除军阵?!”
    社伯闻言一惊,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地。
    自家事自家知,论修为,他本身就比不过这山魈所成的神君。
    能够正面对决,依靠的就是社伯权柄带来的山川地势之妙和那军阵加持。
    若是军阵被破,无异於斩去了他一臂。
    不过军阵,岂是那么容易破的?!
    他心思刚定,就听到那神君嗤笑一声道:
    “对了,你问这幻术,社伯莫非是忘了?山精魑魅向来形影相隨。”
    “而魑魅,最擅长的便是毒阵!”
    “毒阵”二字一出,虚空之中,顿时传来一声嬉笑。
    四周幻境如同云烟般散去,鬼雾再现,煞气瀰漫之中,那双目猩红的阴兵魂体正在缓缓溃散,如同熔蜡。
    看到这一幕,社伯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军阵之法,以势压人,从不怕什么正面对攻、神魂诅咒,独独拿这无形无质的毒术毫无办法。
    军阵一破,再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就算拼上那五百年香火所成的法身,都不一定有胜算。
    念头一生,他便心生退意,围山诛邪他已经做了。
    力不能及,那是能力问题,他就不信那驱邪院如此不讲道理。
    想到此处,他抬头望向陈年所在的破庙方向。
    相隔近百里,又有大山相阻,他自然是看不到陈年的动静。
    但他这个动作,却让那神君眉梢一挑,开口道:
    “怎么?莫非给你下文牒之人,就在那边?”
    “一封文牒就把堂堂社伯嚇成这样,说起来,本君还得谢谢他。”
    “如若不然,社伯这缩头乌龟,不知还要当到何时。”
    “不过看样子,你这看人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嘛。”
    “那位,好像並不关心你的死活。”
    这般攻心之言,顿时戳到了社伯的痛处。
    他当初故意让小鬼传递消息,未尝没有想要仗势的意思。
    如今对方不买帐不说,那驱邪院之人更是袖手旁观,明显是要坐山观虎斗。
    自己则成了一个笑柄,堂堂一府社伯,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不过神君之言,也给了他一个提醒。
    想到那封文牒,社伯心中猛然一震。
    “一封文牒就想让我卖命,自己稳坐钓鱼台,真当我好糊弄。”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不愿给我活路,那我就逼你出来!”
    念及此处,他心中一横,伸手向怀中一掏,猛然丟出一封文牒,直朝那神君面门而去,同时口中喝道:
    “北极驱邪院的文牒在此,本君乃是奉命围山诛邪。”
    “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上一条性命。”
    “否则,等到那鬼律法官到此,想要求饶,可就晚了。”
    此言一出,那引幻境散去,再次聚集到一起山门群妖之中,顿时传来一阵鬨笑。
    甚至连跟隨社伯而来的一眾鬼神,都变了脸色。
    这社伯糊涂了不成,关键时刻,竟然拿出这么一个东西糊弄。
    然而,社伯却是不管不顾,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若是他们不笑,如何逼那人现身,到时候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条。
    神君闻言更是发出一声嗤笑道:
    “北极驱邪院的文牒?本君倒是早有耳闻,还从未见过。”
    “如此机会,若是不拜读一番,岂不是...”
    话语之间,他满不在乎的挥手招过那文牒,面带讥讽之色,將之打开。
    在看到文牒之上朱印的一剎那,神君瞳孔猛然一缩,话音戛然而止。
    赤朱印文如九幽烙铁灼入双目,让他后面的半段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嘴里。
    几乎同时,山林深处,一声清脆的铃响裂空而至。
    似冰河迸碎、玉山倾颓的铃声之下,有声音朗朗:
    “岂不是如何?”
    神君闻言猛然转过头,向著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目光所及,一头浑身不带丝毫杂色的白驴,缓缓破开重重鬼雾,漫步前行。
    驴身之上,一位衣衫破旧的青年手持书卷正襟端坐。
    一枚小巧的铃鐺掛在白驴脖颈之处,隨著前行的步伐,当空摇曳。
    那铃声,正是从铃鐺发出。
    清音所至,鬼雾煞阵如沸汤泼雪,重重鬼雾似幕帘拉开。
    空中瀰漫的阴煞之气,如同被灼日蒸腾,在铃声震盪下急速溃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连带著被青田社伯利用那人篆引动的山川地势,都在那不疾不徐的铃声之中,颤抖不休。
    但此时的神君,完全没有心思关注周围环境变化。
    他的目光,全部被那小巧的铃鐺占据了,以至於连手中文牒发生的变化都没有注意到。
    另一边,见到神君愣神,青田社伯眼中一转,就就要伸手招过长枪,趁机逃遁。
    然而,下一瞬,清音入耳,神魂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让他身形一晃,僵立当场。
    被陈年一连打入了二十四道帝钟咒和火铃咒的帝钟之声,可不是用来当bgm的。
    猝不及防的道门清音响彻山林。
    清脆悦耳的铃声,只是相对於人而言。
    那让李静微与李靖阳二人心神清明、如沐春风的铃声,对在场的妖鬼邪祟而言,乃是真正的摧魔之音!
    铃声涤盪,摧魔之音直入神魂,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顶若斧凿,魂若火炙,几欲撕裂神魂的痛苦之下。
    无论是社伯鬼神,还是山中群妖,同时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悸。
    而伴隨著铃声,高天之上,有二炁翱翔,自天而下。
    却鬼煞罡,灌彻杳芒,罡分六色,封山定炁。
    火铃咒之下,天罡骇动,群魔束形!
    正是魁辉之罡,天罡正炁!
    罡炁携带著浩荡天威轰然压下,一眾妖鬼邪祟浑身剧颤,脸露骇然之色。
    那以白袍幻身示人的山中群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正气凛然的山门之像。
    狐尾破锦袍,鳞甲裂躯壳,铃声之中,一具具幻身如烟云炸裂,现出其中真身。
    一时之间,白狐黄鼬、长虫野猴,乃至黑熊野狗满地打滚。
    群妖之中,唯有寥寥数人能够勉强维持人形。
    朱姑娘见事不对,掌中一晃,忍住剧痛招出长琴。
    五指挥洒之间,阵阵琴音响起,惑神之音虚空游走,试图迷惑群妖神志,以减轻其压力与痛苦。
    然而,在二十四道帝钟咒和火铃咒加持的三清铃面前,区区琴声,想要挡住摧魔清音,无异於螳臂当车。
    更何况,那三清铃的摧魔之音,本就对声色惑神之法,有著天然的克制。
    陈年神色漠然,完全无视了手都快挥成幻影的朱姑娘,目光扫过神君手中的文牒。
    不知道该说这青田社伯是太聪明,还是太傻。
    此举確实能够把自己逼出来,但后果,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驱邪院的文牒,也敢隨意示人,而且还是给一个被文牒限期追捉的妖邪。
    仅凭这一项,就算先前无罪,也足以斩了他。
    不过此时,陈年的目標却不是这青田社伯,而是眼前的山精魑魅。
    魈鬼之属,不愧是能在黑律之中单开一门的存在,即使面对三清铃的铃声,都仿佛毫无所觉。
    见陈年望来,那神君神色一凛,见到文牒之前,他確实觉得所谓的北极驱邪院,不过是借势扬名,沽名钓誉之辈。
    毕竟那般天象,若是握於人手,根本不需要什么鬼律灵文,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將这世间妖邪灭掉大半。
    但此时此刻,无论文牒之上的朱印,还是那白驴脖颈之处的铃鐺,都昭示著来人绝非寻常之辈。
    不过神君自信,有那无敌的肉身在,即便对方再强,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等宝贝,掛在那驴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合该为我所得!
    念头刚落,异变再生。
    一声鹰唳骤然响起。
    就在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