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摧魔伐恶,鹰犬当先!(补全)

作品:《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什么时候?”
    鹰唳声起,神君心中猛然一惊。
    一股莫名的寒意直衝脑门,头皮像是过电一般隱隱发麻,让他忍不住心生恐惧。
    那种感觉,像是遇到天敌之后,身体和神魂的自发反应,完全不受控制。
    “怎么可能?我可是山魈!哪儿来的天...”
    念头刚起,一阵剧烈的疼痛猛然自脑中袭来,如同金针刺魂,让他头痛欲裂。
    隨即,一声金石崩裂之声响起,他拿著文牒的手上,同时传来一阵剧痛。
    出於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將手猛然一挥。
    然而,不挥还好,一挥之下,一道金光闪过,连带著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这一刻,他终於知道,以翁老鬼性子,怎么会被一纸文牒逼出城来。
    不是翁老鬼太怂,而是对方太强!
    “什么东西?!!”
    神君目光循著金光望去,心中惊骇欲绝,全然没有了先前稳若泰山的模样。
    他一身修为虽然不差,但肉身才是他最大的本钱。
    自產生灵智以来,他虽然困守一地,但日夜引地气铸体,数千年如一日。
    化形之后,他更是寻遍各种天材地宝,金精玉髓,將身体炼的如同白玉,坚不可摧。
    即便是青田社伯凝聚了山川地势和军阵之力的至绝一击,也不过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白印。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一击就让金身破碎,知觉全无!
    入目之处,金光急停。
    化作一只金羽霜眉、银爪铜鉤的飞鹰,在空中盘旋。
    那银爪之中,正抓著一只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掌。
    看到那白玉手掌的一瞬间,神君心中的惊骇变成了恐惧。
    手掌缺失,金身被破,就意味的他最大倚仗就此破去。
    这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惧?
    另一边,因白驴止步,铃声稍缓回过神来的社伯,看著那只莫名出现的飞鹰,心中同是惊骇至极。
    那一击便能撕下山魈一只手掌的凶厉之物,他竟然在怀中踹了一路!
    而且毫无知觉!
    社伯心中惊惧,完全没发现,周围的一眾妖鬼邪祟,正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著他。
    这社伯,真是阴险,竟然想到这种办法偷袭!
    不过这飞鹰...!
    看著飞鹰爪下那如玉一般的手掌,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
    以山魈的肉身,都被一击而裂,那自己...
    远处,白驴驻足,陈年看著盘旋的飞鹰,却是毫不意外。
    对於这些个妖鬼邪祟,他从来没有信任过。
    甚至包括青田社伯这逼他露面的手段,都在陈年的预料之中。
    至於那神君,在早知道真神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作准备。
    那封文牒,从来不是简单的文牒,而是一纸双牒!
    在那行遣牒文之下,还隱藏了一份鹰犬章牒!
    而天蓬法的鹰犬章,从来不只是一道符,一句咒,而是一个庞大的体系。
    有符,有咒,有法,有坛,有章,亦有牒!甚至有自己的兵马!
    天蓬门下,降魔大仙,摧魔伐恶,鹰犬当先。
    元应太皇府的飞鹰走犬,不是那扑天雕、哮天犬那种私宠,而是真正的前军先锋!
    凡治山魈魑鬼,生熟妖精,破洞伐庙,搜岩破穴,俱是鹰犬先行!
    道门正法,最擅生克制化,三十亿万大法界庞大的资料库之下,甭管你出身再特殊。
    诸天神圣之中,总有一款適合你的。
    那飞鹰走犬,最是克制山魈水怪,土洪石精,獼猴魍魎,野狐怪精!
    即便是那只不见正典的石猴儿,被那哮天犬咬住,都倒在地上挣脱不得。
    哮天犬,哮天犬,只是天狗之属,却不闻书犬咒云:
    “太上皓凶,长颅巨兽,天狗之神,赴吾之门!”
    一只凡间山魈,鹰犬章牒,足够了。
    陈年扫了一眼看著金羽飞鹰一脸惊愕的青田社伯,面上古井无波。
    鬼律严苛,但那是针对岳府和天庭的各类申奏表章词文,不是针对这些妖鬼邪祟的行遣文牒。
    鬼律明文,诸应拯济世人,行遣文理,不得繁杂。
    可直言至诚之事,仍声说前人性命,系系天司,夺禄减算乞,不在今来所陈之限,明乞报应。
    既然如此,那在行遣文牒之下,加上一份鹰犬章牒自无不可。
    他放下手中书卷,环视四周山林,鼻尖微微抽动,隨即屈指一弹,四周山林猛然传来一阵阵犬吠。
    犬吠之声一出,那现出原形的一眾白狐黄鼬、野狼鬣狗纷纷浑身一颤夹起了尾巴,身体不受控制的转身要逃。
    陈年只是扫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天罡正炁下垂,封山定炁。
    四周早已成了天罗地网,任凭他们如何,都休想逃出去。
    陈年看著那神君,淡漠开口道:
    “怎么?这北极驱邪院的文牒,可还入得『神君』法眼?”
    听闻陈年开口,正在全神贯注戒备著那飞鹰的神君,顿时心中一沉。
    方才飞鹰给他的那一击,让他实在太过惊骇。
    惊惧之下,他差点忘了,破了他不败之身的飞鹰,仅仅是一封文牒所化。
    正主还没真正的出手!
    说来复杂,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前后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场面急转。
    面对陈年的问话,金身被破的神君,早已没了先前的那份淡定。
    有这飞鹰在侧,拿到那铃鐺估计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先逃出去,再做打算。
    然而,神君刚要行动,周围军阵之中正在溃散的阴兵,却让他眼神一眯,改变了主意。
    金身被破,可那毒阵还在,既然如此,不如拖上一拖,或有转机。
    反正有那天赋神通存在,这山林之中,没有东西能够阻挡了他脱身。
    那飞鹰再厉害,还能入地不成?
    心中有了主意,神君缓缓落於地面之上,对著陈年开口道:
    “本君久居深山,自认与阁下素不相识,与北极驱邪院更无过节。”
    “阁下为何要与我为难?”
    “为难?”
    陈年闻言摇了摇头,他俯身抬手,从白驴脖颈之处摘下三清铃道:
    “黑律之下,贫道从不与妖邪为难。”
    “尔等,也不配让贫道为难。”
    隨即,三清铃响,帝钟颤动,但闻敕咒再起。
    “山川百灵,五岳四溟,闻我神钟,万鬼咸惊!””
    敕咒响起的一剎那,最先感受到变化的,不是神君,也不是山中群妖,而是青田社伯。
    他那以社伯权柄借山川地势排布的军阵,瞬间便失去了控制权。
    地脉之气反衝,山川地势反压诸己,直接將布阵的阴兵定在了原地。
    军阵之力迅速消散,他那一身猩红的盔甲和长枪,也隨之崩解。
    社伯的变化,第一时间引起了神君的警觉。
    他看著失去了军阵加持,在阴兵身上迅速蔓延的毒雾,眼神一眯。
    不见神君有任何动作,那缺了一只手的身形,倏然消失在陈年的面前。
    在他身形消失的一瞬间,那恍若冰河迸碎、玉山倾颓横扫山林。
    天罡骇动,魁辉杳芒,六色天罡乍分,如长虹经天,將山林之间照的犹如白昼。
    山林之中,雪地反光,一眾江湖术士、武林高手,被这乍现的虹光照耀的激动不已。
    山门在侧,玉牌入怀,只需要等上三日,他们就能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山门弟子,成为其中一员。
    然而,在他们的视线之外,四方山林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罡炁升腾,直衝高天之上;煞炁下涌,引动地脉阴煞!
    四方正炁分离,化作四道弧线直入四方,將方圆百里尽数封死!
    那横贯天际的六色虹光之下,是真正的破魔伏魅之力,断妖止殃之法!
    敕咒之下,那让他们听起来如同仙乐一般涤盪身心的摧魔之音威力全开。
    他们所羡慕的“山门弟子”,正在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压力!
    铃声所过之处,那趁著陈年与神君对话逃离的一眾妖鬼如遭雷击。
    无论是白狐黄鼬、野狼鬣狗,还是那黑熊山豹子、长虫青牛,齐齐发出一声惨叫。
    一时之间,山林之中,百兽齐鸣,哀嚎震天。
    只是那声音刚刚响起,便被一阵阵急促的犬吠之声,尽数压制。
    高山之巔,李静微与李靖阳面容呆滯的看著那如同百川匯流一般,在山林之中奔走的火焰,吶吶而言:
    “那是...狗?!!”
    那火焰初起之时,他们还以为是某种术法,心中紧张不已。
    毕竟术法无眼,那满山金焰明显把他们也包围在了中间。
    直到漫山犬吠响起,一只金毛飘燃、如同火中精灵一般的细犬从他们身前一闪而过。
    二人才意识到,这满山奔走的火焰,竟然是活物!
    作为世家子弟,两人见过的奇珍异兽不在少数。
    家中典籍所记,更是不计其数,自认也算得上见多识广。
    但那如同细犬一般的异兽,他们却从未见过。
    那异兽身上的火气,更是闻所未闻。
    即便只是一闪而过,他们也隱隱能够感应到其上那仿若无物不焚的神意。
    偏偏如此火焰踏过之处,別说沿途草木,就连地上积雪,都没有融化半分!
    不说威力,仅仅是这份控制能力,就让二人难以望其背项。
    清澈的铃声,让李靖阳缓缓回过神,他看著那漫山金红,口中喃喃:
    “师妹...你说这狗...会不会是那位...”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直觉告诉他,这狗绝对与那一封文牒將社伯调出城池的青年脱离不了干係。
    青田府不是什么热门之地,这天下也没有那么巧的事情。
    除了那位,他们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有如此能力,而且还身处这山林之中。
    恍然间,两人仿佛明白了为何那不明身份的青年不愿与他们同行。
    或许在別人眼中,他们甚至比不上...一只狗?!
    而且这狗的数量,足以遍布山野!
    这一刻,那入眼的金红,把二人身为世家子弟的那份骄傲,碾了个粉碎。
    而与他们骄傲一起粉碎的,还有那山中群妖、阵中阴鬼!
    社伯围山,不是捉对廝杀,乃是两军对垒。
    山中群妖,有强有弱,並非只有神君几人。
    阵中阴鬼,有亲有疏,也非只是一方军阵。
    细犬所过之处,如猎犬巡山,將那被铃声打回原型的山中群妖压制的如同凡物。
    若是目力极佳之人,便会见白狐钻洞,有细犬紧隨;犬吠声至,逼的黑熊顿足。
    更有目力所不见之处,有阴魂邪鬼被那细犬张口一吸,如同长鯨吸水,伴隨著那魑魅毒雾,被一口吞下。
    而在漫山金红的中心,地脉之气反衝,军阵失控,社伯身形一阵颤动。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陈年的强势,他在看到那方朱印之时,他心中就已有所准备。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府社伯,即便是在山门世家面前,也算的上一方豪强。
    可对方仅仅凭藉一句咒文,便夺了他山川地势和军阵,还顺便將对峙的双方人马尽数压制。
    即便他及时反应了过来,但想要挽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陈年手下无情,完全没有任何要网开一面的意思,社伯心中怒惧交加。
    怒,怒的是对方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惧,惧的是对方手段確实非凡。
    就在社伯惊怒之时,地下深处,一道身影正在迅速向著陈年靠近。
    正是那消失在陈年眼皮子底下的神君!
    金身被破,金羽飞鹰虽然看起来实力不强,但那如同一般的克制之力,让他心中同样惊惧。
    俗话说,射人射马,擒贼擒王。
    那金羽飞鹰能够克他,他不信陈年也能克他!
    再说,怪石所成、山神所化,天生便精通这遁地之术。
    神君收敛气息,神色凛然,只要能靠近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那铃鐺。
    失去了依仗,就算那飞鹰在侧又如何,它还能遁地不成?!
    地面之上,陈年看著自地下极速靠近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雷光。
    这么硬的沙包,可不好找。
    隨即,他身上光华一闪,旧衣尽去,星冠朱履化作一身朱袍在身。
    敕咒的第二段,豁然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