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那是阿寂的面具!

作品:《荒年深山捡夫君,开口竟是东厂活阎王

    “什么丑闻?快说说!”一位大婶急切地挤到前面,连声催促。
    老天爷啊,这可是高高在上裴氏的大瓜啊,苦瓜、甜瓜、管它什么瓜!
    这个瓜必吃呦!
    那男子似乎被围没有紧张,似乎还有些窃喜,声音刻意拔高,带著煽动的意味:“是那沈晚棠!竟偷偷生了个孩子!更骇人的是,那孩子的爹……是裴家二公子!已经被押去裴氏祠堂等著发落了——!”
    “轰——!”
    这消息不亚於鞭炮,在人群中猛烈“啪啪”炸响!
    “我的天爷呦!”
    “裴家二公子?”
    “伤风败俗!简直伤风败俗啊!”
    “前寡嫂和小叔子廝混!”
    “……”
    惊呼声、唾骂声、兴奋的议论声霎时交织成一片。
    眾人脸上闪烁著猎奇的光芒,七嘴八舌,指指点点,沉浸在巨大的八卦旋涡中。
    就在喧闹中央,那个散布消息的男子,嘴角极其隱晦地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迅速压低了帽檐,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惊天丑闻牢牢吸引、无人留意他之际,灵活地缩著肩膀,如同一条滑溜的鱼,悄无声息地从人缝中挤出。
    脚步轻快地拐入旁边的小巷,纷扬的细雪中回头、露出一双狡黠带著笑意的眼睛。
    寒风卷著楼下鼎沸的议论声,清晰地灌入裴寂耳中。
    沈晚棠?孩子?裴家二公子?
    这些污糟的流言蜚语,他毫不在意,甚至掀不起心湖一丝波澜。
    手无意识摩挲著银色面具上的一个缺口的同时,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那双刻在他骨血里、魂牵梦绕的眼睛!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突兀地在他掌心响起。
    他手中那只白玉酒杯,杯壁骤然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紧接著,在他收紧的五指下,彻底碎裂开来!
    尖锐的碎片刺入掌心,温热的酒液混著殷红的血珠,顺著指缝蜿蜒滴落,瞬间染污了那身清冷的月色长袍,晕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那“男子”,是七七?
    他不会看错!
    裴寂起身,跃出窗外,轻盈而迅捷地落在旁边店铺的屋檐之上!
    瓦片微响,他足尖连点,在高低错落的屋脊间飞掠腾挪,目光死死锁住下方巷口那个即將消失的身影。
    紧追不捨!
    那个身影滑溜得像个泥鰍,窜进暗巷中,消失不见。
    裴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
    一个身影从另一条巷口闪出,已全然换了一副模样。
    一身利落的红色女装裹著纤细的身子,兜帽严实地罩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頜和紧抿的唇线。
    这一抹熟悉又陌生的女装身影,清晰地展现在高处裴寂的眼底!
    是她!
    无疑!
    他眼底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嘴唇抑制不住颤抖,失而復得的巨大衝击让他眼眶发热。
    崔小七极为谨慎。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確认无人尾隨后,並未走大路,而是再次灵巧地翻过一道矮墙,绕进另一条更僻静的小巷。
    在迷宫般的狭窄巷道里,她七拐八绕,身影时隱时现,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在摆脱追踪。
    终於,她从一条不起眼的巷尾钻出,快步走向路边一个看守马匹的孩童。
    她隨手丟给那孩子一锭碎银,动作乾净利落,隨即翻身上马,韁绳一抖,“驾!”
    马儿朝著北方位撒开蹄子狂奔。
    裴寂的反应竟破天荒地慢了半拍!
    等他从那失而復得的巨大衝击中猛地回神,捕捉到那清晰的马蹄声时,那枣红色的马儿,已奔出了数百米开外!
    裴寂的心一紧,手颤抖地地探手入怀,摸出一枚骨哨,置於唇边,用尽全力一吹—
    “咻!”
    一声尖锐高亢、穿透风雪与距离的哨音,骤然在空旷的巷子里响起!
    哨音未落!
    “唏律律……”
    踏雪四蹄翻飞,出现在崔小七方才离开的巷口!
    它昂首嘶鸣,喷出团团白气,刨动著前蹄,等待著主人。
    裴寂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落在马背上!
    “追!”他低喝一声,韁绳猛勒,踏雪长嘶一声,朝著七七消失的方向,狂飆而去!
    然而,追出半程,裴寂沸腾的心绪骤然冷却了一丝——他怕了!
    怕自己这般不顾一切地狂追,会惊扰了她。
    他猛地勒紧韁绳,踏雪的速度骤降。
    他远远地缀在后面,盯著前方那个在雪野中移动的红点。
    只要不跟丟,便好。
    半刻钟后。
    前方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停在了蒲州城外一处人跡罕至的山脚。
    马背上的红色身影轻盈跃下,抬手轻轻一拍马臀。
    马儿通人性,立刻抬蹄,小跑著钻入了覆满皑皑白雪的山林深处。
    那抹红色的身影,顺著被积雪覆盖的山路拾级而上。
    裴寂悄然下马,將踏雪拴在隱蔽处,跟了上去。
    每一步都落在她留下的浅浅足印旁。
    行至一处隱蔽的山坳,那红色的身影倏地一闪,竟钻入了一道被枯枝和积雪半掩的狭窄山缝,瞬间不见了踪跡!
    裴寂的心猛地一慌!他再顾不得隱藏,疾步衝上前,侧身挤入那道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缝隙。
    缝隙內幽暗潮湿,头顶只有一线天光艰难地透入,勉强照亮脚下嶙峋的石壁。
    压抑地行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片梅林,竟別有洞天,隱秘得很难让人发现。
    梅开得似骄阳,似烈火!
    “咻!”
    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带著冰冷的杀意!
    裴寂瞳孔骤缩,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一支羽箭贴著他的鼻尖呼啸而过,“哆”的一声,深深钉入他身后一株梅树的树干!
    震地梅上的积雪夹杂著片片梅落在脚下。
    崔小七猛地掀开兜帽,厉声道,“竟追踪我到此,你是沈宴尘派来的?”
    她握著弓箭的手突然发颤!
    对面男子面具上有豁口。
    同样的豁口大小,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面具——那是阿寂的面具!
    他是阿寂?
    不可能!